春雨与徐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Dayandog
她关上车门落锁,徐风才发现,梁春雨今天晚上有些不对劲,她的脸上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微的笑意。
对于这个发现,徐风还是很惊讶的。
因为梁春雨这张脸,在他心中,已经接近半个面瘫了。他们俩也遇见不止一次了,但是梁春雨长得像个小姑娘,表情却十分单调,做什么都是一本挺正经的。
谈恋爱了?徐风脑中莫名其妙冒出一个念头。
梁春雨也见到了徐风,两人隔着一辆车对视,梁春雨那种兴奋的笑意就慢慢敛回去,变成了跟平时一模一样的正经脸。
这样的脸色变化实在是有些扎心。徐风心想,我在她心目中,应当没有这么扫兴吧?
当然,梁春雨本身也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她对徐风的印象非常不错,比亲老板郑淼好多了,尤其他还帮过自己。见到徐风后脸色的转变,只不过是回归工作的一个状态。
徐风看这一张职业脸,已经料到梁春雨接下去会怎么做了,她应当会点一点头,然后木着脸说,徐总监。
“徐总监。”梁春雨木着脸,点了一下头。
“……。”
“你有什么开心事吗?”徐风看着她,忽把心底的疑问问出来了。
“啊?”梁春雨没反应过来。
“刚才你一直在笑。”徐风点了一下她的手机。
“喔,”梁春雨明白了徐风的意思,视线凝聚了一下,点点头:“还好吧,就一件小事。”
不过目前看来并没有把这件小小的开心事说出来的打算。
徐风很体贴地没有追问:“你准备到哪里去吗?”
“这边周围的景色好像很不错,”梁春雨往四周看了看,“天还没黑,我想去周围走走看。”
徐风家周围的景色当然很不错,红彤彤的钞票买来的青山绿水,说是金山银山也不为过了。
开发商买下这块地皮的时候,特意里外整修了一遍,工程浩大,花草鱼苗定期运进来,每栋别墅都相互距离很远,卖得就是这么个世外桃源人间胜地的噱头。
房子是徐妈买的,当初搬家时,徐爸意见很大,认为这种房子华而不实,乃是资本主义对社会主义的一种腐蚀。
徐爸坚持要贯彻尚俭戒奢,艰苦朴素的良好作风,以身作则,不肯搬家。
徐妈根本不劝他,搬好行李当天带着两个儿子就搬了过来。
所以说女人自己赚钱,做事风格就是这么硬气。
徐爸在大宅院里孤家寡人苦哈哈住了几天,没多久就想通了。
他又想,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既有竞争又有合作,这是现今的基本国情决定的;黑猫白猫,能抓鱼的就是好猫,我何必如此不知变通?
况且艰苦朴素是一种习惯,不在乎住多大的房子。自己作为一个□□员,要与时俱进,不能太过呆板。
想通了的徐爸带着行李匆匆过来投奔妻儿。
“你沿着这条马路往上走,有一个植物园。如果不想去,往植物园相反的方向,对面有一片湖,湖上修了栈桥。”徐风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好的谢谢。”梁春雨将车钥匙塞进口袋,看样子准备出发了。
“需要我带路吗?”徐风忽然开口。
“喔,不用了,”梁春雨摇头,只当他是客气,“徐总监您忙吧,我自己可以找回来。”
“……。”我不忙。
不忙也没有办法,梁春雨已经转身沿着他指路的方向走上去了。
徐风站在原地,眼看梁春雨背影几步消失在路灯下。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肩膀忽被人拍了一下。
徐风回过身,是徐妈给他介绍的一位千金。
那女孩双手负在背后,歪着头巧笑盈盈:“你们这边风景似乎很好,带我去周围转转好吗?”
徐风眉眼舒展,笑道:“陈小姐,实在不好意思,里面还有些事情。不过我可以找个人当你的导游。”
女孩的笑容僵在脸上:“徐少,我不姓陈。”
徐风顿了一顿,仔细看了一下女孩的脸,十分自然顺着对方话头往下:“喔,不好意思,今晚人多,我可能记错了。那你还需要我帮你找个人带路吗?”
“不……不用了。”她强撑着笑容。
徐风礼貌点头:“那你请自便,我还有事,先走了。”
徐风就真走了。
方婷云还在一楼,徐风不想进去,沿着院子角落的楼梯上了二楼。
他穿过走廊,打开了一间房门,里面立即窜出一条黑影,动作敏捷,将他扑到在地。
黑影热情地伸出大舌头疯狂舔他的脸,徐风躲来躲去,抱住黑影的头,手指罩它头上来回揉了揉,黑影立即发出“呜呜”亲切的叫喊声。
徐风摸索着开了灯,一条金毛寻回犬正躺在他肚皮上瞪着大眼机灵地看着他。
冷不防又伸出舌头在徐风脖子上添了一口,徐风哼了一声,金毛大狗自觉地在地上翻了个身,头躺在徐风右边大腿,肚皮朝上,四脚朝天。
这是求抚摸的意思。
徐风象征性在它白肚皮上抓了两把,金毛乌黑大圆眼迷成一条缝,张着嘴呼哧呼哧,头抬起来挂在徐风胳膊上。
徐风从地上摸来牵引绳,系在它的项圈上,牵着金毛出了房间,走到走廊尽头处的阳台。
这狗是徐风几年前一天下班路上捡回来的,那时徐风刚进公司,适应得不是很好,部门调动申请又不如意,算是事业最低谷。
捡到这狗也算巧,那阵他心思烦躁,一天下班把车停在路口进去便利店买烟,买了之后就坐在在路边抽起来了,一边抽一边想着自己的事业,越想越落魄。
这金毛就在这时从后面的小垃圾堆里一路凑过来了,一路拱到徐风脚下摇头晃脑的,当时它可没现在这样油光水滑,身上脏兮兮的,有好几个撕咬的伤口,周边好几处毛,鼻子上都秃了一块。
徐风抽着烟,与那流浪狗对视一番,确认过眼神,都是落魄党。
一人一狗在马路牙子呆了十分钟,徐风进商店给这狗买了一包香肠,就把它领回家了。
那狗刚来时毛色干枯发白,一副落魄像,在徐家好吃好喝待了几年,毛发养得黄蓬蓬鲜亮亮的。
徐风关上阳台门,将项圈解开,丢在一旁,自己进去换了身家居服,拿一把大梳子将狗毛梳顺,捡起堆在阳台角落的水管,拧开水龙头替他洗澡。
这么被伺候着,这狗还觉得挺不舒服,脑袋摇来晃去躲开水柱。
它原本有个英文名,徐风随口取的:sausage。
徐辰吧,又给它取了个接地气的中文名:二大爷。
但是有一次徐爸的二哥,也就是徐风兄弟俩的二伯父来了,徐辰拉着牵引绳出去在院子附近遛狗,结果没留神,这狗拖着僵绳跑了。
徐辰急得在院门外大叫:“二大爷!二大爷!”
他们的真二大爷很快走出门:“干啥干啥,叫我干啥?”
……。
徐风自己没对象,一腔柔情似乎全给了二大,梳头洗澡按摩一条龙服务。
替二大吹完毛牵回屋子,他回房间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间,慢慢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楼下一声接一声车门开合以及道别寒暄的声音。
意味着着宴会要散了。
徐风微微睁开了眼,脑袋一偏,落地窗下,郑淼那辆panamera的位置空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看那一眼。
当他去看的时候,是带着意识的,但是当他躺会床上,他又会想,我就是这么看了一眼而已。
一眼就是一眼,也没什么,不过有的时候,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已经带出来,你留意到这一点,心中留了念想,再想收回去就不那么容易了。
春雨与徐风 12.车子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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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众期待的五一黄金周指日可待。
众人原本在工作中慢慢濒临死亡的心又活络过来。
放假前夕,徐风在商贸城停车场遇见郑淼,对方手里拿着车钥匙正在开锁。
徐风问:“你那个小司机呢?”
“请假了,昨天刚走,”郑淼撇撇嘴,“你还别说,她这么开了一阵子,我现在手握着方向盘,都恨不得这车能自动驾驶。”
说着郑淼拉开车门坐进去:“今晚约了人去亢雨台聚聚,你去不去?”
徐风耸了耸肩膀:“不去,跟我妈约了。”
“相亲吧?”郑淼坏笑。
徐风没否认,挥了挥手:“走了。”
……。
五一开头第一天晚上,徐风琢磨着自己得行动起来干点什么。
否则他不动,徐妈也会动,不仅动,还会动得很厉害。
他今天见了五个女的。
什么也没干,光动嘴皮子和她们聊天,现在就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疲累感。
这还只是开了个头,按照徐妈圈子里广泛的人脉关系,接下去几天庞大的相亲团数量,光想一想,就觉得还不如不放假。
总归也谈不成什么,相见争如不见。
半夜10点,徐风想通了,立刻坐起来打电话给秦晏舫:“回老家了?”
秦晏舫:“还没呢,一直被圈在公司,明天早上回。怎么,你跟我一起到我们那边玩玩?”
徐风本意如此:“好,高中毕业好多年没去了,明天你带上我吧。”
秦晏舫:“行啊,刚好我们市西城这几年批了个4a的风景区,高空还修了条几百米的玻璃栈道,最近朋友圈里大家都发这个,我还没去过。咱俩大男人结伴逛逛,也好彻底坐实咋俩有一腿的传言。”
一锤定音。翌日,秦晏舫带着徐风回娘家。
**
a市距离b市上高速需要三多个小时的车程,秦晏舫家在城东处的一处小区内。
徐风高中被徐爸弄去b市,就读于明谭高中。
明谭高中在省内靠两点出名:一:天才的聚集地;二:恐怖的升学率。
他和秦晏舫是高中同班,不仅同班,还是前后座。
秦晏舫五官不差,很嫩,额头比较高,发际线也比较高,典型的聪明人面相。
这个人很爱赶时髦,高中学校流行三七分的大背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可以尽显男儿英气。
发际线低的,头发往后一抹,自然尽显男儿英气;但是发际线高的,额发再往后那么一抹,偏向地中海,简直就是翻版的数学老师。
秦晏舫就是翻版数学老师们里最像真人的那一个。
进大学之后,秦晏舫学乖了,头发往前梳,盖住高额头,瞬间年轻了漂亮了有活力了。
但是秦晏舫面相单薄,脸颊痩,线条柔和,头发盖下来有点女气。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他本人反而喜欢长手长脚,稍微高大英气点的女孩子。
在城市里打拼几年一直没交女朋友,秦父秦母十分焦灼操心。
日子久了,他们由担心转为害怕。
没交女朋友不打紧,现在盛行男男爱,他们怕他交男朋友。
秦母打开门,看见儿子和一个长手长脚的高大英气男子站在门外。
秦母这么打眼一看,自己儿子与他站在一起,真有点小鸟依人的味道。
**
第二日秦晏舫带徐风去城西观景,b市怎么说也是个市,说小不小,秦晏舫家在城东,又常在外地,对城西郊区一带的路线并不熟悉。
两人开到一处,迷路了。
周围人迹罕至不好问路,于是仰仗道航。
开启道航之后,他们听从温柔的女声提示一路向前,由人迹罕至之地开进了一处鸟不拉屎的施工场地。
一堆黄土堆在土坑边缘,车头前面是一个个刨开的大土坑。
导航里温柔的女声还在不紧不慢指路:“前方直行200米,红绿灯处掉头行驶。”
别说前方200米,再往前开两米,坑为他们准备着,土也已经堆好了,随时可以成为现成墓地。
重新刷新了一下导航,此时导航内容又变为:此出发地不在路线规划之内,没有合适出行方案。
软件有时候就是这么任性,坑人坑得如此明目张胆,而且你还打打不着骂骂不了,只能点个差评。
两人环顾四周,发现导航将车子引进了一片类似盆地的施工地,四周高,中间低。
秦晏舫欲往后退返回原路,奈何道路太窄,车子停的地方又刚好是个弯道,车尾已经擦着山壁,只能往前不能往后。
但是往前又是个大坑。
秦晏舫看着前面几处黄土堆,心焦不已,病急乱投医的他问徐风:“你说,往哪边走能走出去?”
徐风:“你问我?”
“……。”
“……。”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是金。
斜对面高高的土坡上远远走来个人,走到土坡地洼处,沿着高高堆起的巨大灰白色沙堆小跑了下来。
白色的细沙随着她的动作扑簌簌从顶端漏下一片沙,腾起一片灰尘。
看身形是个女孩,手里提了一个大篮子。
那人离车近了,徐风眼尖,忙伸手按了两下喇叭,探出头:“哎,姑娘,我们想问个路。”
那人听到声音,提着篮子转身看向他们。
这么一看,两边都愣了。
是梁春雨啊。
徐风眼神一动,眼皮往上抬了下,惊讶又有点惊喜地“呵”了声。
**
梁春雨提着篮子走了过去。
烈日当空,她穿了一件棉t和侧条纹运动裤,上衣的格子衬衫系在腰间。手中提了一个大大的竹编篮子。
她走一步,篮子里就汀汀镗镗响个不停。
梁春雨走到徐风的车座旁,弯下腰:“徐总监,你怎么在这边?”
徐风笑笑:“来这里旅游,被导航引到这里,你知道出去的路在哪吗?”
“知道,你们开车跟着我吧。”
秦晏舫叫苦:“妹子,你看看这车卡的位置,我一踩油门,不是翻车就是车屁股开花,进进不了,退退不出,怎么走?”
梁春雨也意识到这车卡的位置不对,边沿有好几个土堆,她放下竹篮,用脚将临近车胎的土堆使劲踩了踩,踩平一段距离,延长了车子可前进的路距。
“能过来吗?”她问。
秦晏舫发动车子,车子尝试前进了一下,眼看走势不对,又猛地刹在了原地。
“不行不行,太短了,还来不及转弯,左车胎就陷进坑里了。”
梁春雨看了一下车与土堆的距离,犹豫了下:“应该可以的,我来开一下吧。”
秦晏舫自认是驾校毕业的优秀学员,觉得自己开不过去的道别人也一定束手无策。
何况是女司机?
他跟个把月前的郑淼产生了同一种心理,觉得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在夸海口。
刚准备开口说几句,徐风推了他一下:“你下去,让她来开。”
秦晏舫苦着脸委屈道:“我这车去年刚买的,撞坏了不好弄。”
“她应该能开出去。”
秦晏舫看他一副笃定的样子,忍不住跟他唱反调:“车蹭了怎么办?”
“保险公司。”
“翻车了咋办?”
徐风看他一眼:“你不是下车了吗,翻车也没你事儿。”
连这种绝情的话也说出来了,秦晏舫不得不下去。
下车的秦晏舫再次打量了一下梁春雨,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不牢靠的女司机。
他打开车门,最后好心问徐风一次:“要不你跟我一起下车?”
“我懒得动。”徐风觉得他烦,催他,“你快下去。”
秦晏舫下车,梁春雨随后进来,还是跟以前一样,调座椅前后距,调高度,调后视镜,系安全带。
她做得如此缓慢而有条理,不紧不慢的样子,简直时刚进驾校学车的女学员的标准起步动作。
秦晏舫愈发心惊胆战。
他在一开始与郑淼同样认为梁春雨是在夸海口邀功,倒车过程中也同样对梁春雨指手画脚生怕她碰坏了自己的宝贝,连车子顺利脱困后惊艳的表情也和郑淼如出一辙,嘴巴和眼睛都是圆圆的“o”。
梁春雨调距有个特点,眼睛左右望着后视镜,开始的时候非常慢,刹车一松一紧,隔一秒就会停一下,等她看准了,确定了,就是一脚油门。
秦晏舫眼看着自己的车轮轧过梁春雨刚刚踩出的那片稍平的泥里,不宽不窄,刚好就是她用鞋底踩出的距离,车身一侧抬高,只不过一顺间就稳稳旋停在路边。
秦晏舫悬起的心瞬间归位,同时大大惊艳,与郑淼一样,一拍大腿而起,发出了一声感慨:妈的人才啊!
惊叹之余,他拎起梁春雨丢在路边的篮子,笑嘻嘻忙不迭追了上去。
春雨与徐风 13.春雨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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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徐风看后视镜里秦晏舫匆匆赶来的身影,眼里一动,闪出点恶作剧的光芒,下巴往前方一抬:“别停,往前开。”
梁春雨解安全带的手停了:“啊?”
“不用管他,你直接开出去,”徐风观察后视镜,复又回头,“他刚才不是吆五喝六不让你上来嘛,这会儿跟得倒挺快,你就开车吊他一路,看他还喘不喘。”
“这样不好吧?”善良的春雨犹豫着。
“听我的听我的,”徐风诱哄梁春雨,还朝她眨眨眼,“就开个玩笑。”
秦晏舫胳膊挎着篮子,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来。
眼看就要追到了,徐风语气有点小着急,催促道:“快快他来了!!”
梁春雨没办法,加了一脚油门,车子不快不慢,沿着两道山壁之间的夹道驶出去了。
郑淼刚赶到他们刚刚停车的位置,不可置信地看着车子又开走了。
他原地委屈地大喊了一声,徐风从窗户里探出脑袋,朝他大笑。
梁春雨没看到徐风探出车窗的脸,耳边是阵阵肆意又开怀的笑声,声音里抛却了一贯的冷静自持,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和忍也忍不住的快乐,两个大男孩间嬉戏互相捉弄,单纯又亲密无间。
笑意入侵耳膜,梁春雨开着车,不禁也有几分轻松。
过了那条夹道,眼前豁然开朗,横向是一条贯穿东西的柏油路,不远处的山壁外侧聚集了几辆正在施工的打桩机和装载机,声音隆隆作响。
车子停在路边,徐风看着后边发力狂奔的秦晏舫,脸上一派舒心。见梁春雨看过来,他笑一下,冲她眨了眨眼睛。
秦晏舫跟在自己车屁股后头跑了一圈,气喘吁吁的,心想徐风你搁这坑老子,老子总有天得找补回来。
他追上车绕到车头,也不看徐风,歪着头喜气洋洋地向车内的女司机伸手:“小美女,我是秦晏舫,徐风的同事,咱俩老乡啊。”
梁春雨伸手和她握了握:“你好,我叫梁春雨。”
隔几秒种后她想到什么,问徐风:“你们去哪个风景区?”
“xx森林园。”秦晏舫插嘴。
“喔,那沿这条路一直往下,等到了大路会有景区的指示牌,你们看着牌子走就好了。”梁春雨指了一个方向,顺便打开了车门下车,从秦晏舫那里接过篮子。
“哎等下,”徐风探出头:“你去哪儿呢?”
秦晏舫也附和着:“对对,给个报恩的机会。我们稍你一程。”
“不用了,我已经到了,就在前边。”梁春雨拒绝。
徐风看她一会儿,没有再坚持,从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递出去:“你又流汗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给她递纸巾,其实梁春雨口袋里自己有纸巾,但她没有拒绝,接过来随意抹了下:“谢谢。”
徐风挑眉:“应该的呀。”
秦晏舫盯着徐风,又看了看梁春雨,砸了咂舌。
梁春雨接过秦晏舫手里的篮子,说了声再见,身影很快消失在黄色装运机后头。
秦晏舫上车,一路往前开,刚经过那几辆装运车,左侧往里出现了一片墓园,门口立着石牌坊。
梁春雨提着篮子,正走到牌坊下。
午时墓园无人,只她的身影在烈日下茕茕独行,一晃而过,异常清晰且显默寞。
“她怎么……”秦晏舫放慢车速,有些诧异,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徐风。
徐风面上也有些意外,笑意渐收,盯着已经空空如也墓园大门一会儿,转开了视线。
“这姑娘不像你朋友圈里的人,哪儿认识的?”秦晏舫问道。
“她是郑淼的员工。”
秦晏舫心里还有些感慨,刚想说话,徐风截断他的话头:“走吧。”
**
梁春雨在义点买了一束黄百合,提着大篮子走到吕素坟前,将篮子里的贡品一样样拿出来摆在石台前。
吕素是她妈,生前是个艺校的民乐教师,去世至今已有5年。
死前吕素清醒了好一会,她的身体本来已经被癌症已经抗癌药引发的并发症弄得形销骨立,那一刻里却面色红润,眼神充盈。
在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让梁春雨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她透过医院的玻璃窗,看了看外面浓郁而高远的晚霞。
流动的霞光被夜幕完全吞噬的时候,吕素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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