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希行
“我可没有说不借给他。”方玉绣说道,“是他瞒着我们找了票号的所有掌柜来,退了银子还了帐,把票号平了。”
她说着摊摊手。
“然后他就眼一闭去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君小姐看她一眼。
“至于德盛昌的那些掌柜伙计,散了也是散了,我抢...不是我请一些来用也是很正常的嘛。”方玉绣再次一摊手说道。
君小姐又看向高掌柜。
高掌柜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更低。
说着话已经到了正院,方承宇已经下葬,但院内的灵棚还没有撤,到处都是素白一片,来往的仆妇小厮都还在抹眼擦泪,灵堂里香火袅袅。
君小姐站住脚看着灵堂,一旁的仆妇丫头已经拿好了蒲团锦帕等候她的大哭,等了片刻却见君小姐转身走开了。
方玉绣和高掌柜没有阻拦,看着她大步向门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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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家的祖坟在山东,但自从跟山东那边撕破脸后,方老太爷和方大老爷的就在阳城建了坟茔。
如今方承宇也自然要下葬在这里。
在山坡上看去,这里的一大片都被素白遮挡,无数的孝子孝妇叩拜,鼓乐唢呐声撕心裂肺。
坐在山坡上放牛的少年听的如痴如醉,一旁的牛将他头上戴着的草圈一口咬住慢慢的嚼着他都没有察觉。
“好看吗?”
有声音说道,同时一只手将草圈从黄牛口中拿出来,拍了拍牛头,黄牛也没有生气慢悠悠的转头到一边去了。
“好看啊。”少年回过头,对着站在身后的君小姐露出笑脸。
日光下明眸皓齿炫目。
“这葬礼可是我一手筹划的,连那些白幡都是我请了山西最好的手艺师傅扎的。”他带着几分得意说道,又扬眉,“漂亮吧?”
君小姐向山坡下看去。
“死物有什么漂亮不漂亮的,今晚一场大雨,明天就什么都没了。”她说道。
“我说的是现在啊。”少年笑道,“现在,此刻,这一瞬间,漂亮,就足够了,何必管它以后。”
君小姐没有说话,似乎看山坡下的场面入神。
“别闹。”她忽的说道,微微一抬脚。
少年嘻嘻笑着收回手,松开她垂散的百褶裙角。
“说德胜昌资金不足无法运转,你是在小瞧你自己吗?”君小姐低头看着他说道。
通过那些描述,很明显是他自己要散尽德胜昌的钱财,要让德胜昌这个票号彻底的消失。
“九龄,德胜昌,本就不该存在。”方承宇收起笑,神情认真的说道,“我祖父我父亲我祖母做不到这一点,我是个无情的人,就让我来结束它。”
德胜昌原本是齐王用来生钱谋逆的工具。
这一点是皇帝在骂太后的时候亲口承认的。
至于当初方老太爷知不知道,方老太太又知道多少真相,君小姐没有问皇帝,现在也不打算追查了。
就如方承宇所说,德胜昌不该存在,那现在它消失了,就这样吧。
不管怎么说,自从自己来了以后,德胜昌的钱都在她的掌控下,也为她所用。
“票号可以不存在,你为什么也要装死?”君小姐看着他问道,“是因为觉得委屈,所以才要这样埋葬结束过去吗?”
委屈。
就因为无可选择的生而姓方,就要生而遭受病痛折磨,就要为了方家的生意熬心沥血。
“怎么会。”方承宇义正言辞说道。
君小姐看着他没说话。
方承宇嘻嘻一笑。
“好吧,是有一点。”他伸手挠了挠鼻头说道,“所以我努力的做事。”
努力做事然后毁掉。
“也不能说毁掉,对于方家来说,是新生。”方承宇说道,“姐姐们的票号,以后就是干干净净的,认认真真的做生意,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他说着站起来,拍了拍手。
“我也新生了。”他说道,转头看着君小姐,眼睛闪闪亮,“九龄,我有好多事想要做呢,你还记得吧?我当初看了很多书,我那时候就想等我好了,我就去看看书上写的那些地方那些风情,看看跟阳城不一样的山水风景还有那些人,还有还有,你知道我其实最想做什么人吗?”
君小姐看着他。
“什么?”她问道。
“铁匠。”方承宇说道。
君小姐看着他让女孩子们都嫉妒的白嫩面皮,忍不住一笑。
“喂,我现在也很有力气的。”方承宇有些委屈的说道,将胳膊抬起来,“你摸摸。”
君小姐哈哈笑了。
方承宇被她笑的更不服气,抓过她的手按在自己胳膊上。
“你看。”他说道。
君小姐拍了拍他的胳膊,认真的。
“是,有力气的很。”她说道。
方承宇这才笑着松开她的手。
“说起来,我的确是无情,为了自己的新生,为了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把一切都抛下了。”他说道,“二姐姐到现在肯定还在骂我黑心,早知道我把祖母母亲甩给她们,她当初就该再多分点钱。”
说着又看着君小姐。
“还有,如今这个时候,九龄你不该离开京城,我该瞒着消息的。”
如今皇帝新病,皇太子诏书正被质疑,朝堂纷乱暗潮汹涌。
君小姐却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日夜不停的从京城赶回了阳城。
君小姐看着他没有说话。
方承宇也看着她。
“好吧好吧,我根本不想瞒着消息,我就算知道现在不合适,现在你要做的事很要紧,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他说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放下一切来看我。”
君小姐看着他。
“然后呢?”她说道。
方承宇看着她。
“要抱抱。”他说道。
.........
.........
在这个时候,他摆出盛大的葬礼,闹得沸沸扬扬,同时在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到京城。
这个时候,她在宫里经历的诛杀未遂,险中有巧皇帝终于病到,期盼筹划艰苦一步步走到现在,终于要到了尘埃落定的关键时候。
他说自己要死了,她就甩手抽身毫不迟疑的赶来。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说,而是跑去京城当面告诉她。
其实她也可以完全不回来,因为她知道他不会真的死,也知道她不回去,他也完全理解。
但他说了,她也回来了。
都在最不合适的时候做了最不合适的事。
现在这件事做了,然后呢?
然后他为了要个抱抱?
君小姐看着方承宇,微微一笑,一步跨到他身前,伸手抱住他。
方承宇的个头已经超过了她了,所以她只能抱着他的腰,他也不能像孩子那样靠在她的肩头,而是更合适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
看着山坡上相拥的二人,站在不远处的高掌柜移开了视线,但方玉绣还认真的看着。
“真是蠢啊。”她评价道。
这个抱抱明明以后有更合适的时候可以要的。
非要在这么个时候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
“不过。”方玉绣收回视线,又微微一笑,“太聪明太在意意义,人生就真的太无趣了。”
她转过身慢悠悠的踩着散落一地厚厚的纸钱走去。
这么看来,人生还是很有意思的,这也是为什么再苦再难也要拼命的活着的意义吧。
因为,值得。
......
.......
(写出来就放出来,越来越临近结尾了,也不讲究什么意义规矩了,突然有些舍不得你们,想要你们亲亲抱抱举高高...)
君九龄 第七十五章 生死与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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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下的哭声似乎在一瞬间停下来,只有唢呐声在撕裂晴。
这并不是因为这些孝子孝妇是用钱雇佣来的,这是因为棺椁入土。
人已经入土为安,,世间的人不再挽留他们,他们也不再留恋世间,一生就此结束,等待进入下一个轮回。
“你什么时候走?”君小姐问道。
“等我过了头七。”方承宇笑嘻嘻说道。
君小姐瞪了他一眼。
“不要说让祖母舅母听了不开心的话。”她说道,还是伸手抚了抚方承宇的头。
方承宇没有反驳,乖巧的应声是。
“九龄,就不留你了,你快回京城吧。”他说道。
“京城的事也不是一时半时就能解决的。”君小姐说道,“而且有宁小大人在。”
方承宇哦了声,撇了撇嘴,低头捏着手指。
“宁哥哥真厉害。”他说道。
君小姐笑了。
“承宇也厉害。”她说道,“你们都厉害,都比我厉害,能认识你们,我运气真好。”
她说认真又诚恳。
方承宇抬起头看她一笑。
“有人说过力是相对的。”他说道。
这是她跟他说的,而这话又是师夫对她说的。
君小姐抿嘴一笑。
“所以呢?”她问道。
“你觉得是认识我们是运气好,那我们何尝不是认识你才运气好?”方承宇说道,“你觉得我们厉害,或许是因为认识你,我们才变得厉害。”
这个是歪理吗?君小姐笑而不语。
“怎么会是歪理!”方承宇说道,伸手指着自己,“如果不是你厉害治好了我的病,我能有机会变的这么厉害吗?”
君小姐哈哈笑了,又收了笑。
“你说得对。”她再次认真的点点头说道。
方承宇也笑了,看着君小姐。
“且不比谁厉害。”他说道,“我觉得我更幸运一点。”
君小姐哦了声看着他。
“我没有死,就得到了新生。”方承宇说道,“但有的人死了却还是没有新生。”
君小姐看着他没有说话。
有的人,是指楚九龄吧。
楚九龄死了,用新的名字新的身份活了,然而她还是楚九龄,背负着楚九龄的仇恨,担负着楚九龄未尽的责任,过着楚九龄的生活。
“我希望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能活出新样子。”方承宇认真的说道。
君小姐看着他点点头。
“一定会的。”她微微一笑,又认真的点点头,“必须的。”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更没有问方承宇看出她的身份没有,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没有说的必要。
...........
...........
初夏的风吹起尘土,旋即归于平静。
路上没有人来人往,路旁大树下也没有茶棚,也没有人歇凉。
天地之间一片安静,直到两三骑护着一辆车马驶来,溅起尘土飞扬。
“老爷,前边有个村子。”马上的一个家丁大声说道。
马车里的咳嗽声暂停。
“那就去讨碗水喝吧。”车里有苍老的声音说道。
这村落原本应该很繁华,从四周遍布的良田就可以看出,此时田里庄稼倒是长满,但却东倒西歪,带着无人打理的疯长。
放眼望去田间没有劳作的人,前方的村落也是安静如无人之地。
但当他们的车马刚走上通往村落的小路时,庄稼地里猛地跳出两个人,手里握着锄头。
“干什么的?”他们喊道。
这边的人马吓了一跳,待看清这两人村人打扮才松口气。
“我们过路的,讨碗水喝。”他们忙说道。
那两个村人审视他们,并没有放下手里的锄头也没有放他们过去的意思。
“你们不是我们这里的口音。”一个村人警惕的说道。
“老乡,我们庐州的。”家丁忙说道,“这不是遭了金贼灾,逃出来了。”
庐州是京城附近的,村人收起了戒备。
“那你们命还挺大,能跑到我们山东这里来了。”一个村人说道。
“瞎跑瞎跑,都不知道往里跑,到处是金贼。”家丁叹气说道,脸上浮现惊恐,可见一路来受的惊吓,“我们能到这里真是不容易。”
带的人不是跑散了就是遇到金人被打死了,带现在只剩下他们这些人了。
“不过我们村子不让外人进。”另一个村人打断了他们的寒暄,粗声粗气说道。
马车掀起,一个老者一手掩着口鼻,一手递出来一个钱袋。
“老乡,给你们些钱,行个方便,就是喝碗干净的热水,歇个脚就走。”他说道,一面连声咳嗽。
两个村人看过来,那老者似乎怕被人看到一遍扭开头,咳嗽的更厉害。
或许是病了吧?
“这时候,谁还在乎钱啊...”一个村人说道。
“那好吧,你在这里等着。”另一个村人不忍看这老人咳嗽的样子,说道,“我去给从村子里拿点水来。”
说着摆手。
“不要你的钱,钱又当不得命。”
他说着转身向村内奔去。
老者也没有再客气,直接将钱袋收回去。
“老爷,歇过这一次,我们就能到家了。”家丁低声说道,与其说是安慰这老者,不如说是安慰他自己。
这一路太难熬了,超过了他的想象。
没想到金人那么凶残,没想到金人军马如同蝗虫一遍,没想到他们自以为众多的人马在这些嗜杀的豺狼面前不堪一击。
真是可怕,更可怕的是在这样的金人面前,成国公竟然这么多年死不了。
“到了家就好了,等日子太平了,咱们再回京城去。”
耳边老者的声音响起。
可是,京城还回的去吗?家丁神情不安,毕竟他们骗了陛下跑了......
“只要陛下在就回得去。”老者掩着口鼻说道,虽然面容憔悴,但眼神笃定。
他们低声的交谈,一旁的村人不由警惕,竖起耳朵听到陛下二字。
“京城有陛下在,金贼一定能打败。”村人大声说道。
话音落,就听得村中响起尖叫声,紧接着马蹄急响。
“金贼来了金贼来了。”
这动静然这边路上的人马大惊。
“这里怎么也有金人了?”家丁失声喊道。
视线里已经出现一队疾驰的十几人的金兵,他们从村中而来,身后烟尘沸腾,人喊马嘶。
“快跑。”家丁们立刻护着马车掉头。
但那边的村人则蹭的一下跳进了田地里向密密麻麻的庄稼深处跑去。
“你们别怕是被追逃的金兵,快让开路,往两边跑就没事....”他不忘回头喊道。
但那几个家丁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话,护着马车急急在大路上奔跑。
他们的车马哪里跑的过金兵,很快就被追上来。
听着身后响起野兽般的怪叫,那是他们听不懂的胡语,家丁们面色发白,刚要举起手中的刀枪,身后巨大的冲击已经到来。
几个家丁如同被洪水吞没一般瞬时翻倒在地,马车也未能幸免掀翻在地。
天翻地覆让老者眩晕,看着头顶上似乎天被遮住,他下意识的伸手。
“我是黄诚,我认识你们郁大人....”他喊道。
他说的是胡语,但还是晚了一步,长镰刀已经落下,他整个人被挑了起来,滑过一道弧线又落在路边,他的家丁们也如同这般,被三下两下的刺中挑起甩开。
“我好像听到这人说咱们的话...”一个金兵说道,看着被扔到一边的老者,神情有些迟疑。
“别管了,快逃命要紧。”另一个金兵喊道,催马嗷嗷的向前疾驰。
那金兵便不再迟疑,回头看了眼,先前镰刀砍人不眨眼的凶恶褪去,面容蒙上一层畏惧。
一众人马带着几分仓皇向前奔去。
片刻之后其后烟尘滚滚人喊马嘶,又一队披挂严整的兵马而来,但看到这些兵马,躲到田地里的村人并没有再跑,而是欢喜的跑回来。
“老乡你受惊了。”为首的将官喊道。
“我们倒还平安。”那村人喊道,神情凄然的指着路边,“倒是这几个过路人...”
周兵随着他所指看去,见路边躺着四五人,一个还在抽搐,其他的则一动不动,身下都血迹涌涌。
“说是一路逃难过来的。”村人悲戚的摇头,“没想到...”
“看到没有。”将官神情肃穆,对着身后的兵丁,“我们为什么要坚持不懈的追击这些金兵,就是为了不让他们祸害百姓,如果不清剿这些残余,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遭殃。”
兵丁们齐声应是。
将官要翻身下马来查看死者,忽的前方一阵喧闹,众人抬眼望去,但见天边有旗如云。
“大人,你看,是北地援军到了。”一个官兵惊喜的喊道。
“大人,是成国公的人马。”另一个则看着涌涌而来的旗帜喊道。
听到成国公三字,别说官兵们激动,整个村落都沸腾起来,原本空无一人般的村子里瞬时涌出无数男女老少。
“成国公来了!”
“咱们不用怕了!”
“快去迎接成国公!”
看着欢腾的村民,官兵们也不再停留。
“先把这尸首遮盖下。”将官上马,不忘说道,看了眼趴在地上看不清面容的死者,“一把年纪了,你们到时候好好安葬一下吧。”
村人当然没有异议,当下便有人扯了席子给这几人盖上,做完这些才向成国公所来的方向迎去。
喧闹远去,路边横着的几个尸首看上去格外的凄凉。
有走的慢的村人从旁边经过忍不住叹息。
“罪孽啊。”他说道,又带着恨恨,“这都是金贼的罪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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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听到成国公威名的百姓官府都欢喜不已,但京城的百姓尤其是朝廷的官员除了欢喜之外,还有些尴尬。
毕竟成国公是怎么离开的大家还没忘记。
谋反逆贼逃匿。
这可不是小罪,必须要有个说法。
有官员提出戴罪立功这种说法,但却被成国公否定了。
“我不是戴罪立功。”
许久不见,但依旧风姿儒雅的成国公慢慢的在大殿前站定,视线看向面前的众官员。
“这是陛下深谋远虑。”
什么?
这又怎么跟陛下有关了?
怎么又成了深谋远虑?
深什么谋?远什么虑?
众官员皱眉看向成国公。
最近发生的事听到话越来越稀奇古怪匪夷所思了,大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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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太嗨了...今天暂且一更吧,我犹豫着要不要一口气写到结局,我试试看看哈。)
君九龄 第七十六章 以理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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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
成国公说道看着众官员。
“我所谓的谋反逃匿是陛下的安排。”
陛下的安排?
又来这样。
众官员看着成国公神情有些无奈。
这说起来真的没办法让人信啊,跟攥着诏书的宁云钊一样,一口咬定这是皇帝的安排,有疑问你们去问陛下。
你们这是看着皇帝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吧?
这么天大的事,只有你和皇帝两个人知道?这是皇帝把朝政当儿戏还是把满朝文武不放在眼里?
“当时的事太过于突然,而且陛下怀疑朝中有内奸,所以才隐瞒。”成国公神情温和说道。
内奸?
这话让在场的官员们神情微变。
怎么?这是不光是要趁着皇帝不能说话为自己洗罪,还要趁机打击报复异己给人安罪了?
话题可不能让他扯远了。
“成国公,什么事过于突然?”一个官员忙皱眉问道,截断了话头。
“当时是战事正酣,金人却突然提出议和。”成国公说道。
这有什么突然的?
金人因为战局不利,主动议和不是很正常的吗?
要说古怪也应该说皇帝陛下在战局得胜的时候同意议和吧。
当时朝堂就是因为这个争论起来,宁炎还为此辞官。
成国公当时也是抗旨不退。
“不,当时金人战局并没有不利。”成国公说道,“除了先前的金兵,金人国内又集结将近五万大军,如果真要战,谁胜谁负还说不定。”
众官员看成国公的眼神更复杂。
没想到成国公也有这么谦虚的时候。
“总之,金人议和陛下认为是很反常古怪的事。”成国公没有在意众人的眼神,继续温和的说道,“所以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就是想看看金人到底打什么主意。”
“那打什么主意?”有官员问道。
成国公看向他,伸手指了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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