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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左耳听禅
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哪里抢得过人家, 到头来手里就剩一颗豆子了。
李泰路过, 啧了一声:“捡到了怎么不赶紧吃呢?被抢走了吧?”
小乞丐却不理他, 握着手里仅剩的一颗沾满泥土的豆子走了。
李泰一时好奇,跟过去看了看,就见他走进一条破陋的小巷里,来到一个约莫两岁左右的小女孩面前,把那豆子递了过去:“妹妹,给,吃豆子。”
那女孩坐在角落,一身破衣烂衫,膝盖上盖着一条也不知哪里捡来的破毯子,看着比李斗还要瘦,浑身只剩皮包骨头了,最重要的是身上还有一股恶臭。
李泰皱眉,掀开那毯子看了一眼,当时便呆住了。
女孩小腿一片已经生蛆的腐肉,显然受伤已久,且并未得到医治。
他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脉搏,最终给了小乞丐两个字:“死了。”
刚死,身上还是热的。
李泰帮着小乞丐埋了他的妹妹,小乞丐亲手给妹妹坟上添了最后一把土,又把那颗自己没舍得吃的豆子埋在了她坟前,从此以后就跟在了李泰身边,随了他的姓,取名李斗,小名豆子。
至于李斗这个大名,是李泰根据自己的名字取的,合在一起便是“泰斗”。
他希望这小子能继承自己的医术,将来两人并称为医界泰斗。
这次秦王回京,李泰因为年纪大了禁不住长途跋涉,所以并未跟随,而是让自己的徒弟李斗跟着了。
李斗平常要么被称为豆子,要么被称为小李,还是头一次被人认真叫做“军医”。
军医就军医吧,豆军医……
他心里飞快的把这个称呼咂摸了一遍,见魏泓并未说什么,那就是可以对姚大小姐如实回答,这才道:“回小姐,您的婢女确实病的很厉害,已经不宜行路了,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姚幼清听到最后一句,小脸顿时变得煞白。
她立刻转头看向魏泓,还未开口便听他说道:“队伍不能因此停下。”
略一停顿后道:“不过我可以派几个人送你的婢女去最近的城镇,在当地找最好的大夫诊治,等她养好病再赶上来。你若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派几个你的人跟着。”
姚幼清一颗心因为他的话大起大落,听到最后总算松了口气。
她本来就是想让凌霜去附近的城镇好好医治,等治好了病再走。
眼下见魏泓也这么说,赶忙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转身便走,走出两步才又想起什么,匆匆回身,施了一礼:“多谢王爷!”
魏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等她走远后才抬脚来到那瞒而不报的小将跟前:“回岭南后,自去领罚。”
那人点头,不敢反驳。
魏泓说完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又加了两句。
“领双份。知道为什么吗?”
小将怔了一下,仔细想了想,明白其一是因为他擅作主张没将姚小姐这边的事上报,但其二……
他想不出所以然,正巧低着头看见什么,犹豫着回了一句:“因为……王爷的鞋?”
魏泓刚才已经把坏掉的鞋换掉了,本都将这件事忘了,冷不丁又被提起,眼角又是一跳。
他的部下什么时候都变得这么蠢笨了?
他吸了口气,将心头怒火强压下去,道:“身为靖远军,随身兵器竟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抢走,你本事不小啊。”
小将恍然,满脸羞愧。
魏泓跟他说完,又转头看向郭胜:“你也是,回去后自己去领罚。”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说,郭胜自己心里明白。
这小将跟姚幼清他们无冤无仇,就算知道自家王爷跟姚家不合,在没有明确授意的情况下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的针对他们。
除非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故意让他这么做。
而这个人是谁,魏泓不用想也知道。
郭胜闻言低头应是,也未辩驳,跟他一起离开了。
…………………………
姚幼清这边很快就把留下的人安排好了,周妈妈等人继续跟着她,琼玉带着两个仆妇一同照顾凌霜,等她病愈后再一起赶上他们的队伍。
“若是赶不上就算了,路上慢慢走不要着急,千万不要让病情再反复了!”
姚幼清仔细叮嘱道,临走前还想留下一些药材,要让人去找的时候才想起她的嫁妆还在后面没有跟上,而那些药材都在装嫁妆的箱笼里,于是只得做罢。
两队人马分开,由魏泓派出的十几人带着琼玉凌霜他们前往最近的城镇,其余人则继续向前赶路。
姚幼清一直在盼着凌霜赶快养好病回来,但她并不知道,李斗其实还对她隐瞒了一些事。
那就是凌霜的病比她想的还严重,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立刻去镇上找大夫医治,但即便去了,也不一定能治好,只能看命了。
姚幼清对此一无所知,接下来的行程虽然担心,但并未往最坏的地方想过。
而魏泓在这次事情之后明显让靖远军放慢了赶路的速度,虽然仍旧可以说是日夜兼程,但马车不再那么颠簸了,休息的时间也比以往多了些。
他当然不是为了姚幼清,只是不想再出现类似的事情而已。
姚幼清却因此觉得这位王爷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上次她差点砍了他的脚也没见他发脾气,现在还特地放慢行路速度,并非传闻中那么不近人情啊。
这让她的胆子也大了些,休息时见不再有人阻拦,便让人陪着她四处走走,看看周围她从未见过的风景。
这日她与周妈妈一同下车散步的时候,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原来是十几个靖远军在附近狩猎,打到了不少猎物,今日的午饭除了干粮,大家还可以分到一口肉了。
这让许久未见荤腥的男人们十分高兴,闹哄哄的开始起火准备烤肉,那些猎物也就地清理起来,放血的放血,扒皮的扒皮。
姚幼清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吓得当即转过了头,不敢再看。
她并非食素之人,自然也知道这些人这么做并非残忍,只是为了满足正常的口腹之欲而已。
但她从小养在深闺,连只鸡都没杀过,偶尔下厨也都是下人提前准备好了东西放在那里的,又何曾亲眼见过宰杀的过程。
周妈妈知道她害怕,赶忙拉着她往回走,刚走出没两步就听身后有人说道:“这只兔子是用陷阱捉到的,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把皮剥了留着,肉就别分了,直接给王爷吧。”
兔子?
姚幼清脚下一顿,下意识回过头去,就见一人手上拎着只雪白雪白的兔子,果然一点伤都没有,还在他手中不断挣扎着。
她看着那只兔子,当时便站在原地,一步都走不动了。
她很喜欢兔子,小时候还养过一只,但是最后病死了。





细腰 73.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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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泓说郭胜是个大傻子
比如他让姚幼清带这么多嫁妆, 就一点都不担心秦王会贪了这些东西, 将之据为己有。
姚幼清有姚钰芝倾其所有为她准备的嫁妆,再加上先帝和魏弛的赏赐,数量可想而知。
带着这些东西行路很慢,刚出京城不到半日,魏泓便下令人马先行,嫁妆队伍在后面慢慢跟着。
琼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皱了皱眉,对前来传话的秦王部下道:“之前没说过要分开走啊, 而且此时距离成亲的日子还有三个月,就算是带着嫁妆慢慢走也是来得及的, 为何要急着赶路?”
那人嗤笑一声:“我家王爷公务缠身,哪有功夫慢慢走?他这趟回京可不是来娶妻的,不过是先帝硬塞过来的罢了。”
他最后一句说的声音很小,但琼玉还是听到了,顿时气的跳脚。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我们小姐可是先帝钦定的秦王妃!你……”
“琼玉, ”马车里传来周妈妈的声音, 厚重的车帘随之被掀开, 周妈妈露出半张脸, “怎么了?”
琼玉知道小姐正在车里休息, 周妈妈出声八成是因为她刚才声音太大, 把小姐吵醒了, 于是瞪了那兵丁一眼, 走回去贴着周妈妈的耳朵对她说清了事情原委。
周妈妈点了点头, 看看那兵丁又看看她:“知道了, 按王爷说的做吧。”
琼玉也知道在行路的问题上他们怕是无法违拗秦王,不过是看不惯这个兵丁的态度罢了,闻言垂头丧气地回到那兵丁面前,气闷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兵丁抬着下巴神情不屑地离开了,这些车里的姚幼清都没有看到。
她离开京城的时候哭了一路,后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刚刚才被琼玉与别人的争吵声吵醒,迷迷糊糊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
等周妈妈放下车帘,她才睁着红肿的眼睛哑声问了一句:“怎么了,周妈妈?他们刚刚在说什么?”
周妈妈笑道:“没事,咱们带的嫁妆太多了,王爷在封地还有些公务要处理,路上不能耽搁太长时间,所以让人马和嫁妆分开走,这样能快一些。”
姚幼清闻言点头:“嗯,王爷身负要职,此前因为国丧已经在京城逗留一个月了,封地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确实耽误不得。”
周妈妈笑了笑,轻抚她的头发:“只是如此一来路上怕是有些颠簸,琼玉担心小姐身子吃不消,便跟那小将争执了两句。”
行路快了,再好的马车坐着也会不舒服,姚幼清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下人担心也是难免的。
她揉了揉有些胀痛的眼睛,浅笑:“妈妈告诉他们不必担心我,我之前说什么坐车久了会头晕不过都是托词罢了,旁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吗?”
姚幼清其实从无晕车之症,不过是魏弛当初频频让成兰公主借故找她出游,她不想去又不好总是拒绝,所以才编了这么个理由。
周妈妈自然是知道的,温声道:“我们都明白,只是此次不同以往,路途实在太过遥远了,她这才有些担心。小姐若是途中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奴婢,千万别忍着。”
姚幼清嗯了一声:“妈妈放心,我若是不舒服一定会跟你们说的。何况您和凌霜琼玉整日陪着我,我若真有个头疼脑热的,又怎么瞒得过你们?”
她说这话的时候确实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但她还是低估了真正行军打仗的人和普通人对于“赶路”这两个字理解上的差别。
普通人就算是赶路,夜里也多是要找驿站歇息的。
但靖远军赶路几乎日夜不停,偶尔累了才会停下休整一番,停的地方还很是随意,经常荒郊野岭里有片空地或是有条河,方便饮水放马,他们就一声令下原地埋锅造饭,或者随意啃几口干粮了事,稍事歇息便又上马继续赶路。
至于晚上的住处,更是随意,有时搭个营帐,有时连营帐都懒得搭,随便一裹就地一躺便能呼呼大睡,醒来又是一条精神奕奕的好汉。
姚幼清虽然勉强还能坚持,但几日下来面色还是难看了不少,有时掀开帘子看看外面那些兵将,很是佩服他们的顽强。
若非平日里千锤百炼,又如何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们定然是平日里就训练刻苦,这才能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
姚幼清心中感佩,便不好意思因为自己而拖后腿,些许不适便都忍了下来,力求不影响赶路的速度。
可谁都没想到,她没什么大事,随行的凌霜却病倒了。
凌霜起初几日便觉得有些不适,但见琼玉等人都没说话,连大小姐都能忍住,便也强撑着没说。
后来周妈妈见她脸色实在太差,问过琼玉后得知她因车马颠簸而头晕许久,还吐了好几回,这才强令她去休息了,不再让她来姚幼清车中伺候,又叮嘱琼玉拿些魏弛赏赐的药丸给她服下,若是还不舒服就来告诉他们。
琼玉应诺,带着凌霜去了后面的马车。
凌霜休息几日情形好转,虽还觉得胸口闷闷的不大舒服,但已不像之前那般严重了,便又回到姚幼清身边伺候。
可是没多久她的症状便又反复起来,且发作的比上次还厉害,这次便是吃了魏弛给的药也不管用了。
姚幼清听说后趁着队伍停下的时候去后车上看了看她,见她脸色很是不好,便让人去找魏泓,想问问他随行的人中有没有军医,能不能给凌霜看一看。
可是派去的人没多会便走了回来,面色讪讪地告诉她:“小姐,前面的人不让奴婢靠近,奴婢没见到王爷,只能问了问其他人,他们告诉奴婢,没有军医。”




细腰 7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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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泓说郭胜是个大傻子
“奴婢寒青。”
“奴婢赤珠。”
“奴婢楚嬿。”
他们分别报了自己的名号, 周妈妈的视线却在落到楚嬿身上的时候一顿。
不是因为只有她还保留着自己的姓氏, 而是觉得这个人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楚嬿的身量比其他婢女都要高一些, 容貌也更加出挑,即便跟别人一样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 看上去也更为显眼。
她似乎察觉到周妈妈在打量自己,眉眼稍稍抬了抬, 但很快便又低了下去, 没有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举动。
一旁的赤珠却轻笑一声, 不等周妈妈开口便主动说道:“楚娘子是王爷的通房, 虽然进府才两年, 但是比我们都更得王爷的宠爱呢。”
寒青闻言眉头微蹙,伸手扯了扯赤珠的袖子,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在王妃面前多嘴。
赤珠却不以为意, 撇撇嘴等着看热闹。
全府上下只有这么一个通房,新进府的王妃一定不会喜欢,今后还不定要怎么为难她呢。
何况昨晚大婚之夜王爷都没在正院留宿, 这姓楚的却早早已经近了王爷的身,王妃心里的怒气肯定更要发在她身上了。
楚嬿自然知道赤珠的用意,转头淡淡瞥了她一眼,虽未说话,但那模样已经让赤珠很是不悦。
她等着王妃为难她, 可那稚气未脱的小王妃却只是好奇地看了楚嬿几眼, 什么都没说。
倒是她身边的周妈妈呵斥了一句:“王妃面前岂容你多嘴?念在你是初犯, 如今又是王妃新婚之际,罚你三个月的月例!再有下次,便不是这么简单了!”
这话自然不是对楚嬿说的,而是对赤珠。
赤珠一愣,张嘴便要反驳什么,被寒青再次拉住,一个劲的使眼色。
她这才想起此刻面前的是先帝赐婚,王爷明媒正娶的秦王妃,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她反驳的话只能咽了回来,绷着脸不情不愿地屈了屈膝:“奴婢知错!”
周妈妈不再理会她,代姚幼清训了一番话便让众人散了。
赤珠离开正院后忿忿地回头瞪了一眼,嘟囔道:“摆什么王妃架子?王爷昨晚都没在这里留宿,若换做是我就老老实实关在屋里不见人了!还不够丢脸的呢!”
寒青皱眉:“你别再胡闹了,王妃就算再不受宠,也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要上玉碟的。崔大人昨日不还叮嘱咱们要好生伺候,万不可怠慢了?你这般行径若是被崔大人知道,便是王妃不罚你,他也是要罚你的!”
赤珠在王府伺候了也有些年头了,知道崔颢平日虽然待人宽和,但面对犯了错的下人也绝不会姑息,只得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另一边,楚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丫鬟绾儿关上房门,确定没人能听到之后才抱怨道:“赤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娘子你为了见王妃连首饰都没戴,还特地穿了跟他们一样的婢女衣裳,就是不想让王妃注意到您。”
“她倒好,专门在王妃面前点出您的身份,想让王妃嫉恨您!”
楚嬿名为婢女,实际上从她入府的那天起就没人把她当婢女使唤过。
她不仅有自己的院子,还有下人伺候,应季的衣裳首饰从来不缺,也不用做任何差事,与其说是通房,倒更像是个妾室。
魏泓向来不近女色,唯独当初把她收了房,这让赤珠这个在王府伺候了多年,且相貌身段都不算差的人很是不忿,一直看她不顺眼,所以今日才会故意在王妃面前挑拨。
“您虽然是王爷的通房,但从来没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辱过谁,她倒好,一而再再而三找您麻烦!”
起初赤珠自然是不敢的,但从大概一年前起魏泓不再来楚嬿的院子,她就渐渐放肆起来,不把楚嬿放在眼里了。
绾儿又说了许多抱怨的话,见楚嬿半晌都没什么反应,问道:“娘子,你想什么呢?”
楚嬿坐在桌边单手拄头:“在想周妈妈刚才为何那样看着我。”
绾儿一笑:“当然是因为赤珠告诉她您是王爷的通房啊。”
不,不是。
楚嬿心道。
那个时候赤珠还没开口呢。
…………………………
丫鬟仆妇们离开后,崔颢带着前院的管事去给姚幼清请安,同时也是让彼此都认个人。
跟后宅的松散不同,前院这些人才是真正管理王府,处理王府日常事宜的人。
他们原本其实是打理着整个王府的,但因姚幼清嫁了进来,魏泓搬去了前院,他们也就都跟着去了前院,后宅完全成了姚幼清的地方。
“那是不是说,这房间我可以随意布置,想怎么变动就怎么变动?”
姚幼清问道,眼中丝毫没有被丈夫单独丢弃在这里的难过或怨恨,甚至还隐隐有些期盼和欢喜。
崔颢一怔,已经打好腹稿要为王爷解释开脱的话被堵了回去,一句都没能说出来。
他回过神不由失笑,忽然觉得王爷跟王妃其实很般配。
一个不想来,一个不愿对方来,半点冲突都没有。
“是,”他笑着说道,“王爷说了,这后宅以后就是王妃您的地方。既然是您的地方,那自然您想怎么布置便怎么布置,下人的安排也都由您自己定夺便好。”
“您刚刚应该也看到了,府里的婢女其实很少,这宅院又大,肯定是不够用的。”
“原本我想着提前给您安排好,又怕我挑的人您用着不合心意,所以便让牙行带了些人来,您待会自己挑选,不够的话让他们过后再多带些人来,银钱从周泰那里支就好了。”
也就是说,这后院完完全全是她的,从下人到院子,她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姚幼清点头,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她刚刚就觉得这屋子实在是太冷清了,除了必要的家具摆设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显得死板又没有人气,一点都不像是日常居住的地方,倒像是……像是衙门之类的办公之地,虽说也不是不能住,但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现在崔颢说她可以随意更改这里的布置,她顿时开心起来,打算待会就把屋子改成她原来闺房的模样,这样就好像还住在家里一样!
崔颢怀着有些忐忑还有些不忍的心情来的,带着哭笑不得的无语之情走的。
回到前院之后他向魏泓交差:“王爷,安排妥了。”
往日只要他这么说,魏泓便不再多问了,但今日他沉默片刻,忽然问了一句:“她怎么说?”
崔颢啊了一声:“没怎么说。”
魏泓沉着脸看着他,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觉得他隐瞒了什么。
崔颢:“王妃她……很高兴。”
魏泓:“……”
季家若在上川真有什么亲近的亲戚,以魏泓当初跟季家的关系,他是绝不会不知道的,最起码逢年过节也会让人送份礼。
但他以前从没听说过此事,就说明这亲戚要么压根没有,要么就八竿子打不着,从不往来。
一个这样的亲戚,如今身为季府嫡女的季云婉竟然亲自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目的自然很明显。
更何况临铜与胡城离得极近,随时都能过来,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也就昭然若揭了。
崔颢垂眸:“王爷想怎么处置?”
“不用处置,”魏泓道,“既然是做客,能做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还能做一年两年吗?”
日子长了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她自然就走了。
不然她一个未婚的女孩子这样孤身在外,就是她自己愿意,季淮安那张老脸也能撑得住吗?
崔颢知道他心里多少还记着以前的情分,做不出直接将人赶出上川的事情,便点点头没再说话,哪知魏泓又问了一句:“没别的事了吗?”
别的事?
崔颢想了想:“没有了。”
魏泓面色不知为何沉了几分,但并没有说什么,点点头让他走了。
崔颢走到一半才恍然明白了什么,回身说了一句:“王妃最近在修缮宅院,花园的改动比较大,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魏泓面色一僵,绷着脸道:“谁问她了?”
崔颢:“……”
…………………………
一个月后,魏泓回到王府。
后宅已经给了姚幼清,他径直回了前院。
进去后发现一切都没有变化,他眉头微蹙,问道:“不是说王妃修缮了宅院吗?”
“是啊,”下人笑嘻嘻地答道,“后宅变化可大了,尤其是花园,景致特别好,王爷您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
魏泓:“……那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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