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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减肥专家
正如陆仙子所说,不管是出于辈份情谊礼貌等各方面考虑,她只要加入上清宗,几乎就锁定了一个宗主真传弟子的位置。
不过,现在什么真传不真传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陆仙子你在干什么啊。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长辈用这种姿势逗她,可许清澜分辨得出,两种含义是完全不同的。
陆仙子不管许清澜的微微脸热,就保持这个姿势,左右端详:
“许央可真是放心,他难道不知道,余慈上一个女弟子是什么下场吗?”
许清澜当然注意到,陆仙子对余祖毫不客气的称呼,她奇怪之余,更好奇一件事:
“余祖收过女弟子?”
对此,陆仙子没有回答,因为她有些出神,表情也有些微妙:
“也许这样可以……”
...





问镜 后记之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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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天幕下,长约百丈的无帆飞舟,悄然推进,横渡迷离星空。(
..)
飞舟本身的推进了无声息,可是呈三层阶梯状的船头上,却是人声鼎沸,来自大小世界的各路修士,对飞舟之外的无边星空指指点点,或兴奋或期待或紧张或迷茫。
此时,站在船头的向导,成为了很多人眼中的焦点:
“诸位,这就是西天极边界,当然,这个边界,还只是暂时的。据可靠消息,用不了十年,就会有新的世界加入进来,成为真界的拼图,诸位那时再致心情或将大有不同。”
向导讲得声情并茂,可正是这种语句,勾动了船上大多数人的心思。
他们都是意欲前往域外,探险修行的修士,其中的一半以上,也是听闻了又有新界并入的消息,专门过来,碰一碰运气。
很多不自觉扭头,打量周围同船之人。
未来十年,大概不少人会成为同伴,也有很大机会,将是生死仇敌。
飞舟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向导只做不知,继续引导众修士的注意力:
“诸位请抬头,左手边……”
人们都遥遥只见那边区域完全不见星辰闪烁,仔细观察,又有一种灰茫颜色,微微扭曲,与周边星空产生了不太明显的区分。
就像是一只死气沉沉的眼珠。
向导嗓音下沉:
“那里就是真界最大的‘天隙’,大名鼎鼎的‘永沦鬼眼’了。”
此言一出,诸修士都是低哗。
谁能想到,那片虚无星空之后,就是此界最可怖的绝地——通向永沦之地的裂隙。
据说一旦进入,任地仙神主,也休想全身而退。
“这么近!”
“会不会被吸进去?”
“边界也太模糊了!”
“,一个不慎,岂不就要折在里面?”
见激起了客人的情绪,向导心下暗爽,面上却是做安抚状:
“诸位也不必太在意,别鬼眼’近在咫尺,其实若不得其法,以我们当前所乘飞舟的速度,至少也要四五年时光,还要穿过三四道虚空屏障……这么说吧,只要诸位不是抱着挑战余祖布设虚空封禁的心思而来,恐怕这辈子也沾不上边。”
“竟然有余祖布下的……”
这话出了半截,后面又哑了,想来也知道自己说了废话。
向导却是揪着话头往下捋:
“不错,当年余祖为真界安危,施展无上神通,将此裂隙挪移到西天之极,又怎么可能不设上封禁?这几劫来,诸星诸界群聚而至,西天极的边界也在不断扩张,但这‘永沦鬼眼’永远都在西天极的最外沿,说它是真正的西天极,也不为过。”
何等神通啊!
有人这样感慨,一时船头附和者无数。
就在赞叹之声中,飞舟行驶至一处停泊点,有一批人下船,或独身,或结伴,就此遁入虚空深处,去寻自家的运气和机缘。
其中有两人,不紧不慢下船,凭虚而立,观照周边虚空环境,一时都是无言。
良久,方有一人低声道:“以前只知他自辟天地,意通道境,几有变化一界之能,如今遥观其虚空封禁之术,亦是蔚为大观。真界有此人在,当真可立于不败之地。”
同伴则是冷笑:“天不生余祖,万古如长夜……自高自大,亦是可观。”
“慎言!此虽非他本名,然而亿兆生民念颂,亦有神化通灵之妙,不可让他动了感应!”
“……是我大意了。”
“不怪你,你在圣界,也是一时之杰。如今不行堂堂之事,却要随我到这边打探消息,憋闷也是正常。”
说话之人,身形瘦长,面相朴实温和,便如一个好脾气的教书先生。
他身边那位,则要英俊许多,颔下蓄了短须,嘴唇微抿,颇有傲色。
此二人,前者名为俞克;后者名为车渠,却与船上其他人身份都有不同,非是真界之人,而是昭轩圣界有名的强者。
俞克喟然道:“记得多年以前,我方曾与此界接触交战,却又因种种变故,无疾而终,不想数劫之后,再临此间,已是面目全非。”
车渠冷笑:“那位打得一手好补丁。”
俞克知道,车渠对余慈的偏见,一时片刻难以消除,也不多说,一笑引开话题:
“说起面目,我界中人与此界相似之处颇多,法理哲思,尤其如此。最妙之处,则在于此间天地法则体系,吞吐变化,交映寰宇,内外混同。比之当前,可要容易太多。”
车渠见周围已无他人,便哈哈一笑:
“如此最好,待他日举界而来,便是雷霆万钧,再拿什么抵挡。”
域外域外,似无界限,然而三十六天,法度森严,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
这些话,俞克是不会讲来惹人厌的。
此番入界,选派人员,让他与车渠搭档,正是一缓一急,彼此制衡。
他辈份虽尊,很多时候话不投机,说也无用,都要留到回返昭轩圣界之后,再由人评断。
此时,他只微微一笑:
“既然来到西天极,那永沦鬼眼,不可不观。”
车渠嘿然道:“我也要,那位的虚空神通,究竟怎样。”
二人达成共识,又都是修为通神,早一圈虚空封禁的部分奥妙,便遁迹而入,只半个多时辰,便穿透第一层虚空屏障,眼前却是日夜交错,天地倒颠,哪还是浑茫星空,分明见得阳光普照,鸟语花香。
“果然。”
俞克缓缓点头:“怪不得那向导说,不得其法,需要耗掉四五年时光,原来是挪移了一处甚至多处世界在此,层峦叠嶂,若要观睹永沦之地,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有何难?”
车渠瞳放异光,切过虚空,隐约得见多具薄膜弧线,口中道:“只要出离这诸多世界,自然有捷径可行……哦,这里倒是还有人烟。”
二人都注意到,此方世界,生机盎然,多有城郭棋布,亦有修士往来,竟是一处繁华之地。
而就在他们悬立虚空之下,一处断崖之上,便有人在,且煞是有趣。
断崖边上,有一位黄衫女子临崖而坐,手持钓竿,丝绦垂下,在云雾间飘荡。
而在她背后,却是两个幼龄稚女,一着彩衣,一着素衫,脑袋抵在一起,摆弄地上划好的棋盘。
棋盘上,棋子五颜六色,却全摆在一方,另一边空空荡荡。
两个小姑娘嘀嘀咕咕,左右调整,都不满意,最终争执起来。
素衫女童脾气不小,占了压倒性优势,连拍彩衣女童脑壳:
“笨蛋,笨蛋,教你的都忘了,不要死守啊!不指望你以攻代守,攻守兼备都做不到吗?”
彩衣女童完全落在下风,抱着脑袋不敢反抗,最终忍不住嚷道:
“小九你评理,她又欺负我!”
黄衫女子头也不回,只叹了口气:
“火烧眉毛,哪有什么道理好讲……它们又来了!”
话音未落,地上棋盘,另一边空白处,忽有无数狰狞丑陋的身影显化,对着那些排列的五色棋子冲杀过去。
半夜偷更一章,诸位好久不见。
...




问镜 后记之四(中) 恭贺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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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上新出现的棋子,似乎都是稚儿用泥土随意捏就,又或是把一些兽类爬虫任意拼合,完全见不出任何“审美”的东西。[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固然是“狰狞丑陋”,但因为其体积过于小巧之故,威慑力实在是不足。
像是童趣的斗兽棋,而且,棋盘上的形势,也煞是有趣。
一边乱轰轰冲杀,另一边则是进退有度,便如军士列阵,前排坚固抵御冲击,再以手中透明剑器斩下,中者立化尘烟。
在异兽棋子无穷无尽出现,势大难制之时,又有足够的弹性,逐渐变化阵形,总能够及时分割潮涌而来的异兽棋子,如磨盘一般,层层碾碎。
俞克与车渠旁观,越得古怪,总觉得棋盘上的法度,不是这么简单。
可无论他们如何观察,又见不出更深层的意味。
车渠直白惯了,也不多说,便要往断崖而去,俞克为人持重,一把抓住他:
“慢来,这三位的根脚,可了?”
车渠皱眉道:“若以真界规矩,那黄衫女,当是劫法宗师,神通如何,倒是难测。只是咱们不过是去套套话,有什么打紧?”
俞克见他完全把两个女童忽略掉,也是无奈。
若论识人眼光,他自认要比车渠高明一些,黄衫女的修为,他自然门清,可观察这么长时间,两个女童是何等根脚,竟然还是似明非明。(
只,彩衣女童一身五行之气周流不息,出入缥缈,根底却又极是厚重,矛盾之处,大异于常人。
当初与两界交战,他就听说过,真界有类似的法门强者,只不过两边都未尽全力,底牌留了甚多,以至于信息不足,一时倒判断不出。
至于那素衫女童,则更是古怪,人虽在此,可从里到外,气机空荡迷离,只见得丝丝缕缕,仿佛随时都能断绝,便又精气充沛,实在不合常理。
当然,这些异处,车渠未必是来,大概还是不愿费这心思,只要当面搞清楚便是
正要想个理由,把车渠拦住,忽生感应,往天外眼,忙道:
“又有人来,我们且势。”
不管车渠如何,扯着他使了个障眼法,隐没身形。
下方斗兽棋还在继续,天外接连七八道遁光飞入,在高空略一盘旋,也没有发现俞车二人,早早锁了断崖那里,纷纷飞落reads;。
也是此刻,隐身状态下的俞克车渠都是惊咦出声。
这七八人,落在断崖上,竟是对垂钓下棋的三位视若无睹,有人甚至就落在下棋的两位女童身边,却连头也没低一下。
显然,这已经不是“视若无睹”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
至于那三位,黄衫女全神贯注,彩衣女童愁眉苦脸,素衫女童撇撇嘴,又低头
怎么回事?
俞克与车渠面面相觑,后来这批人,里面有两个是真人修为,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弱者了,可是在断崖上,一个个都成了睁眼瞎。
从另一个角度们又何尝不是?
“原来,又是一层天地。”
车渠以手抚额,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直到这些人站上断崖,才真正发觉上面的玄妙。
断崖之上,虚空结构颇不寻常,可以一种半开放式的自辟天地,一定修为以下,完全被排斥在外,只有眼力修为足够,才能见出内里玄机。
在修为条件上,俞车二人无疑都是满足的,可是,内外虚空的结合,实在是浑若天成,不留半点儿破绽,以至于二人都眼,非要他人过来参照,才见出端倪。
两面虚空,其实是三层结构,层层嵌套,一层有一层的妙处。
这等虚空神通,几如幻术,却是实实在在,只不过是精巧到极致,让人自生错觉罢了。
由此也可证明,他二人恐怕早被人察觉,只不过,那边是真正的“视若无睹”而已。
无论是俞克还是车渠,都难免尴尬。
俞克还要多些,毕竟之间还要再做观察的是他,相比之下,倒是远不如车渠磊落了。
“好手段。”
车渠咧嘴一乐,将尴尬都掩了,就要下去招呼,
此时,崖上几名修士,却浑不知头顶身畔,就有大能存在,立于断崖边上,指指点点:
“刘师伯,宗门消息里,说有域外妖魔现踪的,就是这儿?,周遭环境并无异常。”
“是过路的么?”
“奇哉怪也,情形与消息所言,并不相符,刘师兄,你
领头的真人修士并不多言,聚精会神观察片刻,方道:
“这云雾来得奇怪。”
“怎地?”
“以前我也来过此地,略晓地势,此间崖高不过百余丈,其下一涧,水流时断时续,如今季节干旱,哪来这些水汽?”
说罢,他袍袖挥动,一道锐金之气切入云雾之间,随即爆开,顷刻打通了一道径宽丈许的长长甬道,直指崖底。
空中,俞克车渠都楚,领头的刘真人一出手,崖边黄衫女便是秀眉微蹙,却并没有阻止,任其锋利的锐金之气划破云雾,也贯穿了一直缭绕其间的“障眼法”。
崖上这群修士,视界循甬道延伸,却无论如何也见不到头。
刘真人当先发现不对头,手掌翻压,将斩破云雾的锐金之气消融,展现了收发自如的手段。
可是,任是什么手段,面对云雾之下,阴森森黑沉沉空洞洞的无底深渊,都显得苍白无力。
旁边的同门弟子们,还记得他之前所言的,愕然
说好的山涧呢?
不只是山涧,与之相关的山体,都哪去了?
被吞了么?
半空中的俞克车渠二人,有前事在此,没了心障,见事更明,倒不再那么惊讶。
车渠摇头:“原来是食界兽……那些棋子,想来都是排出来的腌臜物事。”
俞克则多推断了一层:“如此说来,深渊之中,或是立了什么战阵,封绝妖魔,只将法理变化映现在此,以天地为棋盘,以真意为棋子,这等手段,真界之中,能有几人?”
二人再对视一眼,都知对方心思,也不再扭捏,略整衣冠,按下云头,落在断崖之上。
他们都是“自成一域”的天人气象,不至崖上还好,一旦进来,便是虚空动荡,幻术般的精巧结构,顷刻分崩离析。
后来的刘真人等修士,都是眼前一花,便见断崖之上,突兀现出多个人影,且就有一位黄衫女子,在他身边静坐垂钓,相距不过尺余而已。
变故突发,刘真人险些就是出手拒敌,可这份念头还未完全成形,就是气机封固,全身僵直,身上便似上了重枷镣铐一般,难有动作。
其余同门弟子,莫不如此。
此时,刘真人才衫女子的侧颜,早年记忆闪灭,失声道:
“九娘娘?怎地是您老人家在此?”
祝各位书友事业腾云,百邪辟易,猴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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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后记之梦微篇 (祝梦师姐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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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辉界,三轮明月连缀如短链,映照十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下方有一片灰蒙蒙的区域,此时正是紫芒红光闪烁,逾万人影涌涌如蚁,动战车,结军阵,杀声震动云霄。
距灰蒙区域约百里位置,孤峰耸立。
四尺长剑,笔直插在峰顶之上,迎着高空月轮,延伸出出长短不一的暗沉线条,随时光缓缓流转。
莽苍王身披重甲,血红披风迎风招展,高逾丈寻的庞然身躯,就是另一柄利剑,在孤崖之上,巍然不动。
身后军侯供奉护法神将跪伏一地,十余人声息俱无,只是将目光悄悄移向那些交错轮转的阴影上。
夜色中,阴影模糊,混乱的线条仿佛已经凝固了,可在他们眼中,那就像是两个隆隆碾过来的重轮,随时可能将他们碾得粉身碎骨。
时光之轮就这么似快似慢地过去,当它移到了下一格。
当空紫光闪过,乘天紫神鹰的近卫督战官划空而至,远远便喊:
”龙骧卫中军突入虚空甬道……”
孤崖上诸人气息都是一扬,大多数人都面露喜色,只有莽苍王血红的瞳孔冷冷盯视督战官,直至督战官下句话吐出来:
“高风伯战死,紫芒将军重伤,言兵锋后继乏力,请王上决断。”
冷彻的月光便如刀轮,将浮动飞扬的心思尽都斩落,死寂笼罩了孤崖。
莽苍王血眸微瞌,片刻之后,他伸手握住了剑柄。
后方诸人见此,都大惊失色,纷纷出声规劝:
“王上,万万不可。”
“王上,虚空甬道已是脆弱至极,容纳兵锋战阵及两名劫法宗师已是极限……”
“王上若亲自出手,甬道破碎,十年之内,再休想迈入真界一步。”
“是啊,王上,我军后力尚是绵长,更何况前锋突入,可命术师不计代价,加紧巩固甬道,只要再提升一个层次,便大事可成。”
“臣愿亲往督战,不计代价,务必要将那女修斩杀。(”
正在群情汹涌,尽表忠心之际,莽苍王冷冷一笑,后面的杂音全都消去,只剩他一人,缓缓说话:
“按照真界的算法,如今已经是十个时辰之后,百万强军,在虚空甬道之前,前进不过二十里。
“统领大将军侯死伤逾三十,其余不可计数。
“对面也一个真人女修。嘿,呵呵!”
初时还是冷讥,后面已是纵声大笑,笑声中却是冰寒冷酷,冻彻十方。
笑声中,终有人自恃身份,辩解道:
“不是王上误判,实是此人奸狡,刻意破坏虚空甬道……”
话未说完,血红披风扫荡,自那人脖颈切过,当下人头滚落,气血冲霄,就此横尸当场。
孤崖上众人又都跪伏在地,噤若寒蝉。
莽苍王笑声止歇,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
“如今百路王侯齐攻真界,我统领这支偏师,移转五界,在此地开辟虚空甬道,本待杀入真界,得一首功。然而战机已失,注定为人笑柄……”
此时已经无人敢再开口,强做安慰,哪知莽苍王语气却转柔和:
“纵使攻伐真界不成,遗笑后世,然而得见真界英才并斩杀之,也是一件乐事。诸位,且随我去,为此女中豪杰送上一程。”
一众将领供奉都是凛然从命。
莽苍王又是畅然一笑,将四尺长剑拔出,当空一震,这把随他征战数千载的利刃就此碎如齑粉。
与之同时粉碎的,正是缀如短链的三轮明月之下,依稀可见的灰蒙区域,及其中间已经摇摇欲坠的虚空甬道。
逾万龙骧卫,瞬间死伤逾半,数千人惨叫着从天空中坠落。
莽苍王都吝于投去一眼,只是盯住云烟雾障散去之后,那血染重衣,依旧屹立虚空的女冠。
三轮明月映照下,之前虚空甬道的惨烈战斗,已经再无痕迹,同时被抹去的,还有那理论上通向真界的唯一路径。
莽苍王血眸盯视,见那女冠虽是后路断绝,却容色平淡,手持长剑,另有一剑游鱼般环绕周身,剑意算不得犀利,却是汩汩然,泊泊然,生生不息,又在这冲虚自然中,蕴着不可测知的坚韧。
“内法虽立,外法并生,真的只是真人境界。”
莽苍王张开手掌,没有了虚空甬道的遮护,他这“自成一域”的强者,灭杀真人,当真只在翻掌之间。
他本来的想法,也只不过是五指合握,粉碎此女全身筋骨经络,挫其意志,毁其傲骨,再行炮制。
可是将握未握之际,他却发现,女冠周身内外,浑然一体,意为其筋,志为其骨,气血合律,神意成法。他或可以绝对强势的力量,将其打为齑粉,但要想擒拿折辱,却是休想。
“真界人物,一至此乎?”
莽苍王血眸切过女冠肩头,望向那已无痕迹的虚空,实不知那处世界,还有多少如女冠一般的英才。
他缓缓屈指,五指依序合拢至掌心,虚空摇动,当空月轮都是模糊不清。
女冠身外游动的剑光当即发出一声哀鸣,游动的范围缩小了足有八成,然而其轨迹依旧是化为顺滑的螺旋切线,最终重新定为完美的圆形。
莽苍王仰天长笑:“那女冠,且报上宗门名讳,我当以此孤峰,为你起碑做墓,铭记后世。”
女冠眸光平淡如水,一言不发,手中长剑立起,成问心之势。身形竟是在已经扭曲崩裂的虚空浊流中,巍然不动。
莽苍王无名指屈起,女冠全身血光迸溅,在月光之下,如烟如雾。
她却仍是立于虚空,剑势问心,不进,不退!
孤峰之上,众将供奉都是微微变色。
莽苍王以力压之,以名诱之,以势慑之,却是无法动摇此女哪怕半点儿心思。
不屈膝,无傲色,甚至不求宣泄式的壮烈,只是平平淡淡,做最合理最恰当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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