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若是那段时间,长公主只是悲伤养病,没有半点儿孕相,她怎么弄一个儿子出来?
院子里,温宴正和温慧、温婧说话。
温慧也是个闲不住的,缠着温宴问归德府的状况。
温宴在成安那儿说了一遍,这会儿又说了一遍,别说温慧听得津津有味,温婧都眼睛晶亮,极有兴致。
曹氏亦是个风风火火的。
凑上来听了一阵,又走到月洞门那儿看前院状况。
温慧被她来来回回走得难受:“您这是做什么呀?哥哥们说的那些,您也听不懂呀。”
曹氏抬手就点温慧的额头:“小没良心!”
她哪里是去听辞哥儿他们说什么的,她就是放心不下。
今儿是不冷,可那四五个都吃了酒,这会儿吹风,容易受寒,偏都是年轻公子,不懂养生之道,她不看着些,万一喝多了,或者是哪个困意上了来,往石桌上一趴,边上人还不晓得把他挪屋里去躺着,指不定夜里要病要不舒服。
一个是亲儿子,三个是姑爷家的兄弟,还有一个也是打小就时不时来府里玩儿的,曹氏作为长辈,岂能不顾着些?
说是举手之劳也好,说是她性格爱操心也罢,就张望几眼的事儿,能费什么劲儿。
“非得各个喝得跟你父亲似的大喊大叫,才叫喝多了?”曹氏撇嘴。
一提起温子甫醉酒的样子,连温婧都捂着嘴直笑。
与姐妹们待了一会儿,温宴便要回大丰街了。
临走前,少不得与桂老夫人说一声。
桂老夫人又让人关了门窗,低声与温宴说道:“再是一年不出长公主府,也有人登门请安。
现在这个时候,沈家风口浪尖,老婆子不主动提,都会有人说沈家和长公主的事儿,顺着引一引,话赶话的,兴许有线索。
这事儿不难办。”
温宴弯了弯眼。
她相信,对桂老夫人来说,这确实不是什么难事,甚至,旁人无心说了什么,自己都不会意识到。
“那就辛苦祖母您了。”温宴道。
桂老夫人哼笑了声:“早先就说过了,这把年纪还能辛苦辛苦,也是老婆子的福气。”
一身本事,没道理就这么带进棺材里去。
她不仅要弄明白长公主有没有生过儿子,她还想看看,平西侯府身上那些莫须有的证据能不能找到突破的口子。
以及……
桂老夫人的目光一沉,五指扣住温宴的手腕,低声道:“宴姐儿,你真的不知道四公子生母的身份?”
在临安时,宴姐儿只说,那位女子的身份不一般,具体是谁,自己也不清楚。
入京之后,桂老夫人再也没有与温宴仔细问过这事儿了。
眼下温宴与霍以骁已经成亲,关系也极好,是不是就会知道了呢?
温宴迎着桂老夫人的视线。
老夫人问这个,绝不是什么好奇心作祟,想知道什么皇家辛密,而是,她关心霍以骁和温宴的将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出身,才让皇上迟迟没有认?”桂老夫人问道,“都知道是避讳沈家,沈皇太后薨逝后才把他接回宫里,那么,这一回沈家翻不了身,皇上不用再顾忌了,是不是就认回去了?
算算日子,倒也是巧,娶亲是没有认,来年四公子及冠,行冠礼时就是个好时机。
认祖归宗后,身份大不同了,各处关系也就不一样了。
大殿下、四殿下失了沈家,怎么说都得蛰伏几年,底下的殿下们又还年幼,就一个三殿下。
四公子当了三殿下这么些年的伴读,听说处得也还不错,那时候多少得别扭一阵,但蛰伏的蛰伏,年幼的年幼,一时半会儿地未必有生事的机会和精力,等跌跌撞撞过了最初那三个月半年的,后续大体上就能稳住了。
算来算去,明年都是好机会。
再往后拖,等大殿下、四殿下缓过一口气,年幼的皇子又长大了,全挤在一块,那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了。
这些话,你且放在心上,机不可失。”
“祖母……”温宴深吸了一口气。
若只是询问出身,温宴想,她可能还是会瞒着桂老夫人。
可后面的这一席话,句句在理,可见老夫人良苦用心。
桂老夫人是极其认真地在给他们做打算、做安排。
思及此处,温宴附耳过去,低声道:“是先帝的熙嫔娘娘。”
桂老夫人的眸子倏地瞪大了。
这可比先前听说永寿长公主有个儿子,更刺激了……
不过……
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一个答案。
桂老夫人以前设想之时,确实往这方向琢磨过,当时只觉太微妙了些,没有细细往下想,现在一听,颇有恍然大悟之感。
“怕皇太后和沈家以此拿捏,皇上不愿授人以柄?”桂老夫人问。
温宴点头:“是这么说的。”
“那四公子呢?”
温宴道:“他不想再认个没有关系的娘,要么认亲娘,要么他连亲爹都不想要。”
桂老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牙痛了。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11章 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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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桂老夫人按了按脸颊。
她的牙口其实很不错,这把年纪了,都能自如地吃些硬的。
只不过是她讲究,不愿意白白消耗这一口到了年老还十分得劲儿的牙,平日很是主意。
可以说,老夫人这么多年,就没有牙痛的时候。
这个下午,接连听了两个要命的消息,桂老夫人本身起伏并不大,只是这最后……
连亲爹都不想要了。
这是实实在在地戳在了桂老夫人的胸口上。
这怎么行?
不要亲爹,就是不认祖归宗。
四公子成不了皇子殿下,宴姐儿就不是皇子妃,以后也不是亲王妃!
桂老夫人期待的美好将来,生生就给断在这儿了。
这让她,怎么能不牙痛!
“那位娘娘……”桂老夫人迟疑着,问了,“那位娘娘是什么样的?”
先帝彼时早已迁都,在位多年,虽没有广纳妃嫔,但那么多届的选秀之后,后宫里的女子也很多。
远在临安的桂老夫人,如何会晓得一位不出名的后宫?
还有一点,让桂老夫人很难理解。
她斟酌着用词,道:“从丰平四十一年,沈皇后的嫡次子病故,直到四十八年,这期间,皇子们为了太子之位争夺得激烈的时候。
而四公子生于丰平四十五年,皇上作为皇子,那么要紧的时候,怎么会和他父皇的嫔妃有关系?这也、也太不谨慎了!”
温宴颔首:“这也是皇上不得不把骁爷养在外头的原因,若是当时传出些风言风语,这太子之位落不到他头上。”
桂老夫人叹息。
温宴倒是好好地与桂老夫人说起了熙嫔。
“我也是听骁爷偶尔说那么几句,”温宴道,“听说,熙嫔娘娘家中,与霍家一位老太太有些往来,娘娘幼年时,曾被长辈带着给当时还是敬妃的太妃娘娘请安。
太妃娘娘看她乖巧,很是喜欢,因此,她那几年时不时就会进宫去。
皇上彼时又养在太妃娘娘跟前,与熙嫔也认得。
再往后,待年纪到了,熙嫔入选进宫,却一直没有机会到先帝身边,不曾想,就这么遇上了皇上。”
温宴顿了顿,又继续道:“您先前说了,那几年是争位最严重的几年,听说皇上当时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当时,沈皇后和沈氏把宝押在了八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身上。
可他们始终觉得,对八皇子的牵制不够,没有真的捏在手里,成为一条绳上的人。
哪怕那时候,沈皇后送到八皇子身边的侧妃许氏已经生下了长子朱茂,但八皇子府还有一个不容小觑的人,那就是刚刚生下朱晟的冯侧妃。
冯氏当年气不过,主动爬上了八皇子的床,虽受了些磨难,但她挺住了,挨过来了,八皇子也真没把她怎么样,反倒是仗着肚子水涨船高。
丰平四十四年,冯氏更是生了个儿子出来。
许氏在冯氏跟前,根本翻不出浪花来。
沈皇后与八皇子除了对外压着其他皇子风头,内里也在争一个高下。
而这一年中,丰平帝赐了唐氏给八皇子,八皇子借此推了沈皇后那儿伸出来的手,使得水面下的暗涌越发激烈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庄子上养病的元八皇子妃郁氏病故了。
郁氏出身将门,曾祖父出身西军,祖父更是战功赫赫,凭着这一身的功绩,不再隶属西军之中,但依旧领兵镇守西域边境,几个儿子亦在麾下。
这门亲事是丰平帝指婚的,当时很多人觉得,得了这么一个掌兵的岳家,八皇子兴许能和沈皇后嫡出的儿子争一争。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沈皇后嫡出的两个儿子前后病故,而郁家也倒在了关外。
丰平四十二年的那场大战,以朝廷退敌千里收场,但被围困的边境几座城池,伤亡惨重,郁氏的祖父、父亲、兄弟,马革裹尸。
能替八皇子争一争的岳家,没了。
郁氏彼时恰有身孕,噩耗传来,情绪激动之下小产了,小月子里落下了病根,身体十分不好,便去了庄子上休养。
养到了四十四年,终究没有养住命,走了。
随着她的病故,八皇子妃的位子空了出来,八皇子以“父皇已经赐了唐氏”为由搪塞了沈皇后,现在,就没有借口了。
沈皇后赶在八皇子从侧妃里选一个扶正之前,说服了丰平帝,让他续娶了俞氏。
温宴道:“就是在这一段期间,皇上与熙嫔娘娘有了联系。”
说完这一长串,温宴徐徐吐了一口气。
这一段往事,是前世她从霍以骁那儿听来的。
彼时,她和霍以骁亦是危机重重,为了自保,也为了反击,霍以骁干脆地自己把生母的身份说了出来。
皇上为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等火气散了,大抵是觉得,多少要给儿子一个交代,就把来龙去脉说了。
桂老夫人也听懂了。
她这把岁数,什么事儿没有见过。
别看这其中,什么皇上、皇后、皇子、妃子、争位,听起来高高在上,又牵扯皇位权势,可说穿了,就是两个人在困境下的互相取暖而已,很常见。
熙嫔娘娘当时的岁数,不过十七八岁,而丰平皇帝,已经是高龄了,娘娘未必想伺候丰平帝,但她这辈子就困在后宫之中,日子一眼能看到头,她心里定然是挨不住了的。
而还是八皇子的皇上,与其他兄弟勾心斗角,与沈皇后又暗自角力,自己府里后院都是权利的争斗场,正妃不在,一群侧妃掐尖,他也糟心。
于是,这两个人遇见了,大抵是年幼的那些情谊吧,就天雷勾地火了。
勾着勾着,勾出了一个儿子。
这事儿决计见不得光,想办法送去霍家养着,也是情理之中的。
便是他成了太子,又登基了,皇上和沈家之前的矛盾未消,反而激烈着,他确实不会让沈皇太后以霍以骁的存在拿捏他。
可他又舍不得这儿子,他还在还想认,可不就成了这个局面了嘛!
想到霍以骁不愿意认,桂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12章 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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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气归叹气,桂老夫人也不能说霍以骁不对。
“母亲”这一词,对于孩子来说,不可谓不沉重。
有生母,有养母,有嫡母,有乳母,无论哪一个,孩子做不得选择,但他可以在心里认或不认。
四公子已经有两个母亲了。
一位是生母熙嫔,一位是霍家的夫人,这都是他的父皇安排的。
他现在,拒绝再有一个莫须有的母亲,其实并不难理解。
为了尊贵的身份,再认一个娘……
世上有这样的人,却不全是这样的人。
桂老夫人甚至是想到了温子谅。
当年,温子谅不肯当驸马,是他看不上沈皇后许诺的继续传下去的爵位吗?
不是的。
他知道爵位对已经走到尽头的定安侯府有多重要。
但他坚持了自己的本心。
他不想娶永寿,他也不愿意为此低头。
桂老夫人当初气得接连三封家书送去京城骂温子谅迂腐,温子谅的回信,她到现在都记得。
儿子在信上说,习武之人有习武之人的傲骨,那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磨砺出来的,读书人也有读书人的坚持,那是十几年苦读沉淀下来的。
背了那么多圣贤书,不是为了在这个时候去妥协、去谄媚的。
起码,他读书不是为此。
父母当时指点他功课时,希望的也不是那般。
桂老夫人被这封信上的话,弄得哑口无言。
定安侯府以武勋起家,后来放下武学,走上读书的路子,习武人和读书人的傲,都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她要是反驳温子谅的话,那她自个儿得先去祠堂里跪着了。
桂老夫人没有办法,亦管不到远在京城的儿子,干脆气呼呼作罢了。
时至今日,因着沈家和长公主的那些事儿,桂老夫人已经不会遗憾了。
她还在想,若是大郎还在,这个性子的女婿,应该很得他的喜欢。
可是,当初的爵位,温子谅能舍,现在的皇子之位,霍以骁真能舍?
倒不是不相信四公子的性情,而是,他身上流着皇上的血,这事情还得看皇上。
“怎么就偏偏,是先帝爷的……”桂老夫人不止牙痛,脑壳都痛,“便是个民间女子,都不用这么烦心。”
温宴道:“您心里有数就好,之后到底如何,说不准。总不能期望皇上把熙嫔娘娘从先帝爷的后宫里挪出来吧?”
桂老夫人沉思了一阵:“这要是搁在前朝……”
搁在前朝,再混乱的关系都有,史书上那些记载,乱了套了。
像皇上和熙嫔这样的,在那之中,根本不算什么。
“搁前朝也不好。”桂老夫人失笑,自己摇了摇头。
御史们最多骂上几本折子,但这些事情,都会被后世记下。
没有一个皇帝,希望自己百年之后,还有这样不光彩的故事流传,尤其是,瑞雍皇帝好颜面。
“老婆子晓得了,”桂老夫人拍了拍温宴的手,“进了老婆子的耳朵,就断不会从嘴里出去,宴姐儿不用担心,皇上怎么安顿四公子,那也是以后的事儿,眼前,还是沈家要紧。”
温宴应下。
待温宴告辞了,桂老夫人靠着引枕,失神了好一阵。
说的是以后,其实她知道,很难。
四公子不会轻易妥协,而皇上也不会把不光彩的过去显露出来。
那些往事,其实都在烟消云散。
有那么一瞬,桂老夫人甚至想过,既然认不得生母,那就认嫡母。
这不叫多一个“母亲”,而是,本身就是了。
四公子不可能去认现在的俞皇后,那就记在早亡的元八皇子妃名下,那位并没有留下孩儿,得一炷香火,也说得过去。
但这念头,只一闪,就被桂老夫人否决了。
一旦记在元八皇子妃名下,那四公子就是嫡皇子了。
这个身份足够尊贵,也足够招人恨。
不说三皇子,其他年幼皇子一旦长大,四公子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比失去沈家的四皇子还麻烦。
毕竟,谁都知道,皇上不喜欢沈家,对四皇子也不亲近,但他偏宠四公子。
若真有外家扶持也就罢了,但郁家没人了,郁氏也无法坐在中宫的椅子上护着四公子,认嫡母只有害而无利。
想了好一阵,桂老夫人召了青珠进来。
由青珠伺候着抿了一盏茶,桂老夫人渐渐平复了心境。
既然是她无能为力的事情,再焦心下去,对身体无益。
她得放宽心。
然后,去做她力所能及的事。
这辈子已经走了大半,余下的岁月不多了,她不止要尽力,也要讲一个出了力气有回报。
“你去叫二郎媳妇来,”桂老夫人交代青珠,“我有话吩咐她。”
曹氏很快来了。
桂老夫人道:“开春了,老婆子精神挺好的,你给我备帖子,先送去武安侯府,就说我要去拜访拜访。”
曹氏一愣:“您这是……”
老夫人在喜宴上扬眉吐气,但那之后,也没有继续和老姐妹们往来,今儿怎么转性子了?
桂老夫人道:“你跟我一块去,琢磨琢磨能做什么买卖。”
曹氏领会了。
从皖阳郡主那儿“敲诈”来的银子,总得钱生钱。
她管家是一把好手,做买卖生钱,得多听听多看看,免得好不容易辛苦回来的银子,打了水漂。
另一厢,温宴坐着马车回大丰街。
不得不说,与桂老夫人的交谈,给了她很多新的思考。
刚进正院,邢嬷嬷来寻她,说是徐其润送了口信到府里。
“说了什么?”温宴问。
邢嬷嬷道:“长公主去沈家,马车从正门入、又从正门出,今日查过了,没有夹带,但看这个架势,之后指不定会有动作,徐二公子想请黑檀儿帮忙,看看长公主和沈家想做什么。”
温宴会意。
不打草惊蛇,而是顺藤摸瓜,这是先前就商量过了的。
比起让徐其润当场逮住,还是跟上去的好,只是这活儿,徐其润不好办,黑檀儿最合适。
温宴拍了拍黑檀儿:“怎么说?去沈家转转?”
黑檀儿打了个哈欠。
温宴笑道:“徐其润没少请你吃鱼。”
黑檀儿又打了哈欠,勉勉强强喵了一声。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13章 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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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骁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三更了。
倒不是真因着先前的那点儿脾气,而是衙门里实在太忙了。
兵部、工部里,各只余了一位侍郎,正事儿倒未必会因此耽搁多少,更多的是人心惶惶。
尤其是兵部衙门,朱桓和霍以骁就在这儿坐着,袁疾又一副心虚得扛不住的样子,弄得底下人越发小心翼翼。
有人的心思不在公务上,霍以骁却没有半点松懈。
在霍怀定查完北境之前,他得再把兵部的旧事理上一理。
他的目的,始终在尤岑之死上。
以及,证明当年盖在平西侯府身上的罪证,都是虚假的。
忙碌到现在,连晚饭都是简单用了的,回到府里,那些脾气也早就散了。
小狐狸就是那么一个性子。
她逗黑檀儿的时候,不知道黑檀儿会恼吗?
她照逗不误。
她就是喜欢那个先把猫儿逗得恼了,再抱着它哄的过程。
对人,温宴也一样。
霍以骁想,他要是真绷着脸生气,反倒是遂了温宴的意。
可不能给小狐狸翘尾巴的机会。
虽是夜深人静时,正院里,依旧给霍以骁留了灯。
油灯光昏黄,从窗户里头出来,不止不刺目,甚至,若是坐在这样光线的油灯旁,视物都不够清晰,但就是在如此的深夜里,淡淡的光,正正的好。
霍以骁迈进去,进了次间,就看到了温宴。
屋里没留伺候的人,只黑檀儿趴在博古架上,见了霍以骁,它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
温宴躺在榻子上,她已经梳洗过了,大抵是困顿了,身上盖着毯子睡着了。
她睡得沉,连霍以骁回来了都没有发现。
霍以骁走到榻子前,垂着眼看她。
长发散开,映得皮肤越发得白。
睡着之前,温宴在看书,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此刻,那书册还落在她胸口上。
霍以骁定睛一看。
书局新书的话本子,是他们出京的这段时日出的,一回京,温宴就买回来了。
毫无疑问,这一次的主角还是四公子。
至于内容是正经还是艳丽,霍以骁还没看。
搁在以往,霍以骁会尽快把话本子翻完,在他这儿,这是御书房里极好的话题。
如果皇上说些他不爱听的,那就提话本子,不用一刻钟,就能脱身了。
而现在,温宴一直都看得津津有味的头一个。
不仅看,还爱念,声情并茂、抑扬顿挫。
只当是没有看到那话本子,霍以骁走回桌子旁,先倒了一盏茶,而后才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
温宴皱了皱眉头,从睡梦中渐渐转醒。
惺忪着,她看到了站在桌子边的人。
“回来了?”温宴含含糊糊着问。
“刚回,”霍以骁抿茶,又倒茶,“困了就去里头睡。”
温宴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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