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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她现在就缺个佐证。
正好,桂老夫人定了今日去武昌伯府,算算时间,想来该回来了。
黑檀儿自然欣然应允。
它要亲自去挑一条肥鱼,让乌嬷嬷炖鱼汤喝。
轿子一进燕子胡同,黑檀儿就不肯躺着当饭来张口的猫大王了,它从轿帘里钻出去,飞快地冲进了温家宅子里。
一声猫叫,把家里人都惊动起来。
乌嬷嬷正在厨房里做事,匆匆抹了抹手,寻了出来:“黑檀儿来了?”
黑檀儿已经站在了大水缸旁,目不转睛看着里头的鱼。
然后,爪子一落一起,水花溅起,一条大鱼从水缸里飞出来,落在青石板地砖上。
大抵是摔晕了,只鱼尾巴扑腾了两下。
乌嬷嬷习惯成自然,拎起地上的鱼,乐呵呵道:“走走走,嬷嬷给你煮鱼汤去,哎呦我们的猫大人,瘦了一圈了,这些日子没能喝口好汤吧?等下多喝点,家里不缺鱼!”
温慧从窗户里探出脑袋来,冲着温宴直笑:“絮絮叨叨的,乌嬷嬷养猫跟养她的孙儿似的。”
温宴听了也乐。
乌嬷嬷确实会养孩子,一手好厨艺,即便素多荤少,也把她那小孙儿养得白白胖胖,光看模样就是个机灵的。
见温宴要去桂老夫人那儿,温慧没有跟着去。
她知道,阿宴和祖母最近总是闭门嘀嘀咕咕说着一些事情,有时候母亲也会进去。
能让她们这么谨慎的,定然是家业大事。
温慧自知帮不上忙,也不瞎掺合,她和温婧一样,该她们知道、需要她们出力的时候,母亲会来交代的。
总归,祖母拿主意,又有母亲、阿宴参详,肯定不会让自家人吃亏。
再说了,家中“无知无觉”过日子的,也不止她们两姐妹。
父亲不也一样,参与不了祖母的商议大会吗?
很快,待温宴进了正屋后,窗户又关上了。
曹氏从青珠手中接过了茶点,送到次间,也出来了。
里头,温宴咬了口绿豆糕。
桂老夫人道:“黑檀儿一走好多天,可算是回来了。”
她听温宴说过,黑猫许是跟着沈家的人出城去了。
桂老夫人为此也担心了一回。
人生都有意外,猫儿也是同样,平日里再是聪慧,也很难说会不会遇上麻烦事儿。
寻不到线索不要紧,真出了些状况……
他们损失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位五品校尉。
家里现在就只有两人一猫做官,哪个都少不得。
刚才见黑檀儿精神奕奕抓鱼,桂老夫人的心才算落下了。
挺好,自家的猫官还在。
温宴压低了声音,道:“找到小公子了,养在大名府东明县,日常就管事、嬷嬷们照顾着,这次,沈家和长公主把唐云翳送了过去。黑檀儿就是跟着他,顺藤摸瓜。”
桂老夫人眼睛一亮。
黑檀儿还真是本事卓越!
一路跟到东明县,又能全须全尾地回到京里来。
这可真是太争气了!
家里三个官,就数黑檀儿最争气!
桂老夫人道:“老婆子也正想和你说一说,我琢磨武昌伯老夫人的话,永寿长公主那一年里没有生过孩子。”
温宴点了点头,凑到桂老夫人跟前:“那孩子管唐云翳叫‘舅舅’,门匾上写了‘言者诸’。”
“诸?”桂老夫人眉头一蹙,与温宴一样,她也想到了“朱”上头。
温宴颔首:“我有一个想法,能让沈家和长公主都倾尽全力,结合辈分,这个孩子,会不会是皇太后的曾孙儿?”
桂老夫人吞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你是说,那两位嫡出的皇子之中,有可能留了后了?”桂老夫人抿唇。
两位皇子病故时,留下来的皇子妃、侧妃,都没有生过孩子,亦没有遗腹子。
“以当时沈家状况,两位皇子若有外室,肯定会找出来。”桂老夫人嘴里嘀咕着。
对沈家而言,扶持其他皇子是迫不得已,若外室有了身孕,哪怕还在娘胎里只有两三个月的、不成型的孩子,只要生下来是个男丁,那就是第一选择了。
“也不用担心孩子年纪太小,”桂老夫人道,“让年长的皇子们争个头破血流,沈家完全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等孩子大了,哪怕是个皇孙,有沈家为靠山,完全可以一争。”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27章 仰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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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培养出一个合适的皇位继承者,这其中讲究极多。
哪怕是皇帝亲自教养,最后出来个败“国”子,在历史上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要论养废数位皇子,这就轻而易举了。
桂老夫人不用深思熟虑、一步一步做规划,都能想出一大堆招数来。
或捧杀、或孤立、或美酒美女侵蚀、或挑动他们的母妃斗争。
只要先帝爷的皇子各个都成不了器,最后得益的,就是沈家的那一根独苗苗了。
外室的儿子又有什么关系?
身份太上不了台面的,就去母存子,身份还能入眼的,沈皇后愿意认这个儿媳妇,谁还能说死了的皇子不能再添个侧室的?
可是,沈家选择了现在的皇上。
桂老夫人道:“这么看来,当时沈家大概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孩子,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一夜春风了。”
男人嘛,外头的事儿还真说不准。
亲随能知道养了什么外室,但若是偶然一夜的事儿……
别说是遗腹子了,就是孩子已经两三岁了,只要当娘的不抱着孩子来寻爹,当爹的就浑然不知情。
更何况,当爹的病故了,当祖母的沈皇后、以及沈家那么多人,更不会清楚了。
偏偏,就是这么个春风一度,留下了根。
桂老夫人从温宴手中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看吧,孩子都是会长大的。
明明宴姐儿出阁还不到半年,可在桂老夫人眼中,孙女已经是个大人了,她和宴姐儿说事时,能直接、直白地说“一夜春风”这种男女之事了。
同样的,那两位殿下虽不会和母后沈皇后说这些,但神不知鬼不觉睡出个儿子来,不奇怪。
桂老夫人一面与温宴说话,一面整理着脑海中的各种念头。
想法和猜测都是在交流、切磋间渐渐完善的,比起一个人瞎琢磨,她们两个人动脑子,效果更好。
“沈家当初选了皇上扶持,”温宴道,“起码到先帝爷驾崩、皇上登基之时,他们还不知道有个香火在外头。”
“不止,”桂老夫人道,“我猜,沈皇太后薨逝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以小公子的年纪来推算,若长公主知道她还有个侄子,很快要添一个侄孙或侄孙女,她绝对不可能因丧母而病一整年。”
温宴听懂了桂老夫人的意思。
当时,皇上与沈家的关系已经僵持住了。
因着皇太后薨逝,明面上才缓和了一些。
可是,谁都知道,这种缓和只是暂时的,皇上和沈家的拉锯战最终还是会打响。
沈家要么就认命,皇上既然坐住了皇位,一个没有出现在宗谱上的孩子及其子嗣无法逆天改命了;若不甘心,一定要争个高下,沈家和长公主就必须把大量的心力投注到那个孩子身上,而不是躺上一整年。
“那个府里,只有小公子,而没有小公子的父母,”温宴道,“是因为在民间长大,从头教起来不及了,干脆教下一代?”
“也可能是英年早逝,”桂老夫人道,“冯婕妤娘娘说,她知道小公子跟着长公主的时候,是两三岁模样,也就是说,沈家寻到这孩子,至少四五年时间,但最多,也就六年。”
温宴垂着眼,道:“他得是皇太后的曾孙儿,他首先姓朱,其次,身上有沈家的血,唯有如此,他对沈家才是有价值的。”
这么一来,沈家和长公主之后推举他出来,才不算改朝换代。
这天下依旧姓朱。
也唯有这个有沈家血的孩子,值得他们这么大费周章,而不是从宗亲子弟里挑个好拿捏的小傀儡。
亦只有真正的沈家人,才会在上位之后,把沈家扶起来。
正如黑檀儿那天听到的一样。
唐云翳说,只要小公子在,沈家就还能搏一个将来。
“我只是不解,”温宴轻声问桂老夫人,“沈家和长公主哪里来的信心,能把这个小公子扶到皇位上。
皇上有那么多个儿子,他还是壮年,以后还会有新降生的皇子。
我说句不该说的,即便这些儿子最后都没有了……”
顿了顿,温宴迅速地“呸”了声。
就是个假设,骁爷长命百岁!
然后,她继续说道:“那还有亲王府,诚王、惠王他们,过继一个儿子给皇上,甚至是宗亲里挑一个,都比那位小公子名正言顺。”
因为,前面这些是上了谱的朱家子嗣,父母长辈,全在谱上列着,谁都知道这孩子哪天生的,抓周时抓了什么,又是怎么长大的,小公子的身份,除了沈家和长公主,谁能说明白?
也就是因此,温宴觉得长公主是舍近求远、大费周章,真要养出个傀儡,实在不用押宝在小公子身上。
反过来,正因为如此,这也是眼下,她们猜测小公子为皇太后曾孙儿的一个佐证了。
桂老夫人沉沉看着温宴,思忖了好一阵,才低声道:“是,我们都看出来了,那么你觉得,沈家、或者说长公主的仰仗到底是什么?
不止是现在的仰仗,还有将来。
是什么让沈家相信,即便这一次他们全折在里头,只有长公主和唐云翳,也能让小公子坐上皇位?”
皇位的传承是有规矩的。
同样姓朱,也一样有先后。
皇上年老之时,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朝廷重臣,选继位者,首先是皇子。
皇子没有一个能顶用的,也许会考虑极其出色的皇孙。
两者全是纨绔,那也只能矮子里头拔高个,总不能让江山旁落。
真就一个男丁都没有了,从亲王的儿子、孙子之中过继一个,最后,才是其他宗亲子弟。
小公子在其中毫无优势。
皇上和朝臣都不可能选他。
只有一种可能,能让小公子脱颖而出。
“天子无德,”桂老夫人握着温宴的手,道,“皇上失德,他没有资格坐上皇位却坐上去了,长公主唯有如此发难,才能不管什么皇子皇孙、亲王子嗣、宗亲子弟,直接把小公子摁到皇位上。”
“失德?”温宴睁大了眼睛,“能以此发难,还能使得朝臣都对皇上不满,那事儿绝对小不了。”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28章 他还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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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悄悄的。
桂老夫人和温宴面面相觑。
永寿长公主若要成事,头一步,不是把朱茂、朱钰、朱桓并底下一众皇子给弄废了,而是,从根本上,否定皇上的存在。
皇上都不配当天子了,他的儿子,又怎么可以继位呢?
除非这儿子跟话本子里似的,天资卓绝,能引七彩祥云笼罩京城,仿若天神下凡。
肉体凡胎是皇帝之子,三魂七魄是天的儿子。
该他坐龙椅!
可是,话本子始终是话本子。
温宴和桂老夫人暗戳戳谋划了多少戏本,也不可能变出七彩祥云。
永寿长公主若是真捏着足够的把柄否定皇上,她兴许真的能把小公子弄到皇位上去。
“也许是四公子的身世?”桂老夫人猜道。
温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会,皇上不肯承认熙嫔娘娘,只是因为他好颜面,但真的叫嚷开了,也动摇不了他。”
这话真不假。
上辈子,霍以骁虽未认祖归宗,可他承认自己是熙嫔所出。
御史言官们上折子把皇上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也就是骂一骂,没有哪位要拿“睡小妈”把皇上赶下龙椅的。
毕竟,看看前朝历史,睡小妈难听,却远不是最过分了。
而且那个时候,长公主和沈家也没有借题发挥。
看来,他们手中的失德把柄,不是这一桩。
那,还有什么呢?
桂老夫人也没有思路了。
她按了按发胀的眉心:“老婆子还是老话,急也没有用,先歇会儿,指不定今晚睡一觉、梦里睡出答案来了。我们的今日比昨日有进展,就不算浪费了时光。”
温宴应了一声。
依着桂老夫人的意思,两人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温宴起身打开了门窗。
窗户一开,一个深呼吸,能嗅到空气中的鱼汤鲜味。
桂老夫人的嗅觉挺敏锐的,哼笑了声:“好些天没有这个味儿了,今儿又续上,得亏老婆子不怕鱼腥。”
不止不怕,她还挺爱鱼虾蟹的。
其实是一大家子都喜欢,到底是临安人,以前还总用明州的海货,从主子到嬷嬷,全闻惯了。
若不然,这家里还怎么供一只猫官儿?
猫官儿正蹲在灶台上,一瞬不瞬看着大锅。
盖着盖子,汤汤水水看不着,只那股子白气腾腾往上,带出了鲜味,跟钩子似的,钩得它口齿生津。
等炖好了,盖子一掀开,热气一股脑儿涌出来,再一点点散去,留下了奶白奶白的鱼汤。
乌嬷嬷赶紧给盛了一碗。
“烫,”乌嬷嬷道,“我给你倒一倒。”
说完,又取了一只空碗,左碗倒右碗,右碗又倒左碗,来来回回着,要将鱼汤尽快凉下来。
黑檀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急地催了两声。
乌嬷嬷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把碗推到黑檀儿跟前:“尝尝!”
黑檀儿伸出舌头一卷,温度正好,又赶紧舔了好几口。
真鲜!
鲜得猫儿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乌嬷嬷把锅子剩下的也都盛出来:“多喝一点,都是你的,我寻个大盖碗,一下子喝不完的都给你装回去,你晚上想喝了,就跟岁娘说。”
黑檀儿咕噜咕噜喝汤,以当回应。
连喝了两碗,黑檀儿肚子滚圆,瘫在厨房们门口晒夕阳。
乌嬷嬷的小孙儿乐呵呵地轻轻戳它肚皮,它甩了两下尾巴,连眼皮子都没有睁开。
温宴来厨房寻它,一见他们的样子,扑哧笑出了声。
黑檀儿闻声,慢悠悠爬起来,跟着温宴去坐轿子。
轿子出了燕子胡同,温宴也拿手戳它肚皮:“你挺大方呀。”
黑檀儿舔了舔爪子。
谁让乌嬷嬷炖鱼汤好喝呢?
知恩图报,多简单的道理。
霍以骁这日回得早,听说黑檀儿到家了,他快步走进了正院。
黑猫肚子朝天,躺在榻子上,怡然自得。
霍以骁走过去,摸了摸黑檀儿的肚子:“邢妈妈还说你瘦了,我怎么看着,越发圆了呢?”
话音一落,一爪子迎面而来,霍以骁往后一个撤步,让黑猫一击落空。
黑檀儿气得龇牙。
霍以骁扬眉。
还能敏捷地挥爪子打人,看来这些天没病没痛,精神还挺不错。
温宴从里间出来,见这一人一猫对峙,不由莞尔。
笑归笑,各种要紧消息也没有耽搁。
她把黑檀儿带回来的消息、桂老夫人的收获、以及她们的猜测都说了一遍。
“失德?”霍以骁嗤得笑了声,“皇上好事做过,歹事应该也没少做,但能夸张到让长公主做把柄的,我还真想不出来。”
温宴亦是一样。
前世经验在此刻也帮不上忙。
那时,沈家覆灭了,甚至长公主被赐了毒酒,他们都没有将把柄展露出来,亦没有让人察觉到小公子的存在。
是他们在奋斗了那么多年后、发现路子走不通、放弃替小公子谋划了吗?
温宴觉得不可能。
尤其是永寿长公主的性子,哪怕不能达成目的,但将把柄大白天下、临死给皇上来一刀子,她肯定会做。
死也得死得痛快些。
长公主没有那么做,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吧……
“证据不全?”温宴喃喃着,“也许是时过境迁,证物没有被完整保留下来,而人证,可能病故、老死,缺了证据,哪怕说出来,也无法让皇上伤筋动骨,反而会起反作用?”
“是个可能,”霍以骁思量了一番,道,“皇上做了什么亏心事,我们靠猜是猜不出来的,指不定那时候我都没有出生。”
能让长公主视为利刃的把柄,他们也不用妄想从皇上口中探听出一二。
霍以骁道:“先让人盯着东明县,不能失了唐云翳与小公子的行踪。与他身世有关的,之后慢慢挖。”
温宴一瞬不瞬看着他。
霍以骁只看她神情,就知道小狐狸要开口打趣。
绝对不是什么好听话。
果不其然,温宴道:“我还以为,骁爷要像对付武安规一样,直接一刀子、咻!”
霍以骁啧了声:“你想要那孩子的命?”
“不是,”温宴摇了摇头,“起码现在不是,他还得活着,活着,才能让我们找到更多的线索、真相。”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29章 不想让她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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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长公主受死前,温宴去探望过。
不为别的,她想亲眼看长公主上路。
若不是怕吴公公太过为难,温宴甚至想亲手把毒酒喂到长公主的嘴巴里。
是长公主和沈家,设计了平西侯府通敌案,也害了外祖父一家,和她的父母,还害了霍以骁。
光是当时的她数得过来的血债,压了那么多年的仇怨,最后只化为一杯毒酒,还是轻了。
永寿长公主并没有反抗。
大势已去,再作挣扎也无用。
温宴记得,长公主端着毒酒时,并没有多少畏惧之情。
那女人梳妆打扮,一身华服,妆容精致,在府中花厅里怡然坐下,晃了晃酒盏,仿佛其中装着的是琼浆玉露。
甚至,她还交代了吴公公几句。
什么毒发身亡不够优雅,劳烦吴公公让收殓的人替她擦拭嘴角血迹,再整一整表情,她不要一副痛苦神情入殓。
吴公公看在她将死的份上,又盼着她赶紧喝酒,自是都应下了。
喝下毒酒之前,永寿长公主扔下了一句话。
她说:“温宴,你永远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温宴嗤之以鼻。
临死前放狠话,死了也不让活人踏实,确实是长公主会做的事。
温宴没有理会。
可今生,温宴重新来过,走了一条和以前不一样的复仇路。
也看到了很多以前不知晓的内情。
比如,霍以暄的死不是意外,比如,沈家还有一根姓朱的独苗,比如,朱钰在运输中夹带铁器……
这一些事情一点点浮出水面,把这一次的复仇勾勒出了与前世截然不同的走势。
以至于,温宴必须认真去思考,长公主临死前的那句话,到底是放狠话,还是一句真话?
若是仅仅想放一句狠话,让穷途末路的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满盘皆输,永寿长公主该向皇上放,见不到皇上,还有吴公公。
尤其是,从今日猜想来看,永寿长公主知道皇上见不得光的把柄。
可她全忍下了。
只冲温宴说了一句。
只能说明,如此选择,对长公主更有利。
她做鬼都能看一场好戏。
所以……
温宴抿了抿唇。
她前世真的错过了什么吧……
还有,她为何会一觉睡过去了?
回到了十三年前的庄子上,意味着上一辈子的她在那一刻死去了吧。
死得那么突然,死得毫无征兆,死得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她得弄明白那些。
否则,翻了案,报了仇,她眼睛一闭又死了,才是真的白白辛苦一场。
“想弄明白真相,那小公子的存在就不能让皇上知道,”霍以骁端起茶盏一口饮了,“我不会给他一刀子,皇上就不好说了。就东明县那么个小地方,几个暗卫悄悄杀个孩子,衙门都不知道去哪里查案。”
小公子一死,什么沈家,什么长公主,都不用闹腾了。
转而继续支持朱钰、朱茂?
大厦将倾的沈家已经来不及掉头了。
而沈家败落,只长公主一人,沈家还有什么将来?
能指望朱钰、朱茂跟长公主一条心?
朱钰前些年就敢背着沈家夹带铁器了!
朱茂也不是什么善茬。
两厢拉锯的前提是力量的平衡,沈家倒下之后,没有平衡了,朱钰和朱茂也断断不会听孤零零的永寿长公主的话。
温宴知道霍以骁的意思。
杀小公子,对皇上有利,但对她和骁爷,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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