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顺平伯道:“那都是霍氏一派胡言!他们以公谋私……”
“真是以公谋私,我又有什么办法?”对方摆手,“你问四公子,四公子那是打断二殿下一条胳膊、也就是被皇上罚一顿而已,你家孙儿,比二殿下还金贵不成?”
顺平伯还想多问一些,对方不肯再吐露,客客气气把他送出了门。
管事看着脸色灰白、从大门里出来的顺平伯,道:“伯爷……”
顺平伯强打起精神来:“我年轻时和他关系就一般般,等过两天,我找其他人问问。我就不信,那什么四公子真的那么厉害!”
马车驶离,角落里,一个小厮模样的抬起头来看了两眼,转身离开。
他小跑着进了一家酒楼,入了雅间,与坐在首座的人道:“旧都口音,确实是顺平伯,跟您猜的一样,他要寻四公子麻烦。”
首座之人笑了起来,与身边人道:“我们的四公子在临安到底做了些什么?
顺平伯前脚出宫,后脚,他和霍怀定两人先后被叫到御书房。
临安那案子没有什么可以争的吧?
顺平伯的孙子不惜买凶也要得手的姑娘,是成安先前的伴读吧?
呵!你让人去好好打听打听临安的事,我很想知道,他年底回宫那天到底是因为什么被罚跪。
再来个人,给顺平伯递个消息,别磨磨唧唧的,温子甫都要调到京城了。”
他的话音落了,数人应下,先后出了雅间。
另一厢,顺平伯又吃了一家的闭门羹,无奈回到驿馆。
房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封信,没有落款。
他打开一看,面色变了变。
上头写着,皇上偏信霍家,自己不方便透露身份,但知顺平伯困局,便有一事转告,霍怀定走通了吏部的关系,调温子甫到顺天府,皇上也已经允了。
顺平伯看得头晕目眩,难以相信。
皇上怎么会答应这种事情?
温子谅的案子,真的就只到温子谅夫妇,其他温家人还能升官发财?
而霍怀定此举,十之八九是为了侄儿与温宴。
顺平伯没有办法,他备了笔墨,重新拟了一份折子,递了牌子进宫。
他想,如果皇上真不愿见他,他就跪在宫门口算了。
御书房里,皇上得知顺平伯来了,沉思了一番,还是召见了他。
从战战兢兢的顺平伯手中接过了折子,吴公公呈给皇上。
皇上打开扫了两眼,抓起案上的茶盏,一饮而尽,这还不算,又赶紧示意吴公公添上。
吴公公一面添茶,一面狐疑,顺平伯写了什么,能让皇上这么激动。
他暗悄悄瞟了两眼。
他情愿他没有瞟。
拿话本子当事实的傻子出现了。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19章 这是一种天分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姑娘她戏多嘴甜最新章节!
皇上身子后倾,靠着椅背,双眼紧闭,调整着呼吸起伏。
吴公公伸手,替他按着太阳穴。
顺平伯跪在地上,抬头看了两眼,又低下头去。
看得出来,皇上的情绪起伏极大,应该是被他折子里的内容给气着了。
顺平伯略松了一口气。
皇上会生气,说明他写的内容、挑选的角度是对的,皇上对霍怀定的揽权干政、那什么四公子霍以骁的纨绔行事很不满。
若是皇上看了一笑而过,那他才是白写了。
也是,哪一个君王会允许权势被旁人左右?
外戚当权,历朝历代极其忌讳,更何况,霍太妃根本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两人之间岂会没有矛盾?
顺平伯不停地鼓励自己,只要寻到了皇上最介意的那一点,他是可以挽回局面的。
龙椅上,皇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折子真是让他一瞬间就血气上涌,比冷不丁在话本里看到“四公子又如何如何了”还叫他头晕。
他抬了抬手,示意吴公公不用再按了,自己又用力按了按眉心,这才看着顺平伯,道:“霍家还有什么不对的,一并说了。”
皇上的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怒,顺平伯便道:“皇上,老臣知道您重情,您从先帝手中接过皇位,其中自然有霍氏的一份功劳。
您记着霍氏的功,善待太妃,亦信任霍氏臣子,可他们真的没有对得住您的宠爱。
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仗着功绩,在您身上谋取私利。
您不能纵容他们啊!”
顺平伯一面说,一面悄悄观察皇上的反应。
皇上的面色极其平静,倒是吴公公,脸色廖白,他似是受了惊吓一般,不住瞄皇上。
顺平伯咬了咬牙关。
吴公公无疑是最了解皇上处境和情绪的人。
皇上端住了,吴公公露馅了,自己赌对了。
“继续。”皇上道。
顺平伯应了声,道:“那霍以骁,胡乱行事也不是头一回了,他敢那般乱来,就是因为有霍太妃和霍家其他人护着。
看起来是纨绔子弟不知事,但这就是纵出来的。
争风吃醋陷害臣的孙儿,还敢与皇子殿下动手,这若是还不管教……
他是三殿下的伴读,他会毁了三殿下的呀。
皇上,先帝当年坚持迁都北上,为的不就是永宁朝时,一众纨绔醉生梦死、害死了永宁帝的九皇子吗?
您再不处置他……”
“够了。”皇上打断了顺平伯的话。
只两个字,语气亦不激烈,但吴公公一听就知道,皇上这是气得不想跟顺平伯说废话了。
如果说,皇上被四公子气着,是四公子明知道皇上哪儿痛就戳哪儿,那皇上被顺平伯气着,是顺平伯什么都一知半解、或者说压根不知道,还能胡言乱语、句句踩到皇上的点上……
吴公公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天分。
别人可能想学都学不来。
不过,应该也没有人想学。
皇上看着顺平伯,缓缓道:“你不用跟朕讲以骁,你自己的孙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你心里最清楚。
你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进京来了,你要是好好求情,朕也许看在你年老的份上,网开一面。
可你倒打一耙,颠倒黑白,诬告霍家,朕不能容。
衙门开印后,朕就让三司核准季究死刑,也不用等什么秋后了,直接斩了。
没这个人了,你也就该消停了。
你回吧。”
“皇上!”顺平伯吓得浑身颤抖,“臣、臣……唔唔……”
吴公公上前,一把捂住了顺平伯的嘴,叫了两个侍卫进来,把人拖了出去。
等顺平伯从御书房里消失,吴公公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捂得快,否则顺平伯再一踩一个坑,他那把老骨头能走在孙子前头。
顺平伯被侍卫直接送出了宫门。
管事迎上来,看着仿佛是老了十岁的顺平伯,眼睛一红:“伯爷……”
顺平伯抓着管事的手,想说什么,两眼一翻,厥过去了。
管事和车把式费劲儿把人抬上车,匆匆离去。
不远处,停着一顶轿子,轿帘晃了晃,轿中人吩咐起轿。
轿子走得很稳,里头的人闭目养神。
竟然直接昏过去了,看来那顺平伯毫无用处,告状都不会,废物!
驿馆里,顺平伯昏迷了一天一夜,等醒来时,老泪纵横,催着管家去打听消息。
衙门虽没有开印,但也排了官员值勤,确保政务运转。
温子甫接任顺天同知,批了。
季究的案子亦核准了。
两份文书前后脚送往江南,顺平伯最后的一丝念想也断绝了,彻底病倒了。
时至上元。
霍以骁看了眼桌上的元宵,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口。
他不喜欢。
同样的白皮黑馅,看起来也差不多,但他更想温宴做的汤圆。
煮着吃,炸着吃,配着糖桂花的清甜,口齿留香。
隐雷进来,见了那几乎原封不动的元宵,道:“爷,衙门明日就开印了。”
霍以骁没有抬眼,随口应了声。
隐雷又道:“调任的文书应该快到临安府了,温姑娘他们很快就会启程,您想吃汤圆,等温姑娘到了,您跟她说。”
“免了,”霍以骁接了一句,“她不做亏本买卖。”
问小狐狸要一碗汤圆,还不知道要被她讹什么呢?
再说了,文书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送,温家人进京却不会那般,又要带着年迈的桂老夫人,二月半能抵京就算利索的了。
过了上元,不应季了,还是算了。
“宅子谈好了?”霍以骁问。
隐雷答道:“好了,等开印了,就把契书都办了。小的介绍了人工给温冯,过两天就能把宅子修一修。”
霍以骁颔首。
比隐雷估计得还要快一些,上元中午,调任文书到了临安府。
温子甫捧着文书来回看了两遍,心落了地,总算是踏实了。
李知府在看三司对案情的复核,季究斩立决,阮执秋后问斩。
他啧啧两声,心说,顺平伯进京告御状,真是越告越惨。
他过来拍了拍温子甫的肩膀,道:“交接先前就办得差不多了,你们早日启程,免得路上耽搁。老弟啊,若有机会,我们以后再喝几杯。”
温子甫笑了笑,应下了。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20章 启程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姑娘她戏多嘴甜最新章节!
上元佳节,临安城没有宵禁,热闹了一晚上,直到第二日天明,灯火阑珊,依旧能看出昨日景象。
定安侯府大门打开,一辆辆马车载着箱笼往渡口去。
桂老夫人特特穿了一件新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青松石的抹额,在刘嬷嬷和青珠的搀扶下,进了畅园。
温鸢迎了出来。
桂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你母亲还躺着?”
“是,”温鸢道,“晨起又吐了一回。”
桂老夫人进了主屋,一直走到安氏床前。
安氏挣扎着要起身。
“躺着吧,”桂老夫人居高临下看着安氏,“吐的比吃的多,脸倒是没有瘦。”
安氏的脸色刷的白了。
“我们去了北边,这家里就得你来做主了,”桂老夫人笑了笑,“到底磕着了脑袋,可轻可重,大夫没有什么好办法,你就多养些时日。
是了,老婆子这些年最坚持的就是养生,你伺候我这么久,怎样照顾身体,你都是会的,就不要松懈了。
老婆子和二郎媳妇不在,你也不用管什么人情往来,你从没有单独应对过那些,出了差池反倒不美。
至于家里的事情,你就交给鸢姐儿,不要操劳了。”
安氏老实听完,应下了。
桂老夫人一眼就看出安氏装病了,假得她连拆穿都没有兴趣。
连装病都不会,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急于去京城完成心愿,懒得再和安氏计较。
“想留在临安城就留着吧。”桂老夫人没有多耽搁,说完了这些,转身就走。
二门上,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温宴上了马车,身边温慧说个不停,她含笑听着,撩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偌大的定安侯府一点点退去,青砖白墙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至渡口换船,沿运河北上,临安亦远。
温宴躺在船舱中的小床上,想着,她终于踏上了进京的路。
很快,她就能回到京城,见着霍以骁,去直面她的仇人们了。
运河繁忙,虽是日夜行船,但速度并不快,只是胜在平稳、舒适。
温慧最初几日还有兴致去甲板上看一看两岸景色,后来也慢慢歇了,她说,又冷、风又大,看来看去、看到的都差不多。
温宴道:“都没有出江南,你想看多少不一样的东西?等再往北走上几日,渐渐就有不同了。”
温慧是个好奇心重的,隔了几日又去看,跑回来与温宴道:“堵上了,水道上全是船,数都数不过来。”
听了这话,温宴也是好奇,跟着温慧上了甲板。
如温慧所言,大大小小的船只列在水面上。
温子甫也上来了,向管事询问了状况,摸着胡子与两人道:“听说是再往北边行,河道的冰没有全化,前头慢了,我们后头就挤了,再加上半天前,有两艘船只撞上了,刚刚才处理完。你们两个回舱里去,不妨事的。”
这厢正说话,那厢管事从船夫手中接了一张帖子,过来叫给了温子甫。
“老爷,”管事道,“我们边上那艘船递过来的。”
温子甫翻开看。
上头写着,船道拥堵,恐怕明日之前都无法顺畅同行。
相逢即是缘分,不如夜里一道吃酒,算是交个朋友。
温子甫把帖子交还给管事,道:“退了吧,不是吃酒的时候。”
管事应声去了。
没成想,那边船上,一人直接趴在了船舷旁,冲温子甫很是热情地挥了挥手。
“别这么客气,”那人喊道,“我做东,一盏水酒。”
温宴循声望过去,对方三十左右,裹着一件虎皮斗篷,人却是书生俊秀气,显得很是不搭。
温慧也看了眼,在温宴耳边低声道:“怪人。”
温子甫望前走了几步,拱手道:“家中有老人亲眷,不便登船饮酒,还望见谅。”
“我就是看到你们船上有女眷,才招呼你的,”那人急忙道,“我家妹子也在船上,行船无趣,她憋得慌,我其实是想请府上的姑娘过来,能不能陪我家妹子说会儿话,解个闷。”
温宴和温慧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对此毫无兴趣。
“我不是什么可疑之人,我可以给你们看路引,我叫仇羡,家父曾是袁州知府仇珉。”那人又喊道。
“知府的儿子会这么奇怪?”温慧嘀咕了一声,见温宴若有所思,她不由唤道,“阿宴?”
温宴回过神来,与温子甫道:“我去与他家妹子说说话。”
温子甫亦是一愣,温宴可不是个“勤快”人,刚刚还不愿意,现在主动改口,是因为对方是仇珉的儿子?
好像,仇珉死了六七年了啊……
对面船上,仇羡还在试着说服他们,温子甫自不好当着人家的面细问温宴,只确定了温宴要去,便应下了。
仇羡这才收起了他的喋喋不休,道:“一个时辰后见。”
温慧挽着温宴回到船舱,问:“阿宴,你怎么突然就想去了?我看那人太怪了,他妹妹八成也是个怪人。”
温子甫也看着温宴,问:“宴姐儿以前听过仇珉?还是他们家与大哥、夏太傅有什么渊源?”
“没有渊源,我也不认得仇珉仇大人,”温宴道,“但那个仇羡,是顺天知府毕大人的前外甥女婿。”
温子甫皱眉,温宴的这个说法很有意思。
毕之安是他往后的上峰,那“前”外甥女婿,是怎么一个前法?
温宴解释道:“我记得是我刚进宫的那一年,我陪公主去向皇上请安,在御书房外遇上被罚跪的毕大人。
公公劝公主不要进御书房,因为皇上刚刚发了朝毕大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正在气头上。
公主后来打听了事由,才知道了原因。”
那年,袁州境内发了洪水,仇珉积极赈灾,可惜劳累过度,病故了。
皇上追封不少,仇羡与妻子一块送父亲归乡入土。
那位妻子就是毕之安的外甥女,她意外失足而亡,仇羡带给岳家的只有一瓷罐骨灰。
仇羡说,路途遥远、天色炎热,实在无法完整送回来,只能烧了。
因丧女而悲痛万分毕之安长姐,根本无法接受女儿遭受意外,请求毕之安调查。
毕之安自幼由长姐拉扯长大,便向地方打听,那边回复,确是意外,他没有放弃,继续查不该他查的仇羡,被御史一本参到御前,说他以公谋私。
“毕大人查不下去了,但他心里肯定没有放下。”温宴道。
温子甫摸着胡子,道:“既是毕大人不喜之人,我与他结交,不是自惹麻烦?”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21章 债多了不愁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姑娘她戏多嘴甜最新章节!
去年在临安城,温子甫知道自己将会调任顺天府同知时,曾向霍怀定打听了一下自己的新上峰。
毕之安的祖父做过二品大员,名声不错,友人亦不少。
可惜毕之安父母早亡,祖父母亦不是长寿之人,最后只留下姐弟两人。
好在,留给两人不少银钱,姐姐又会持家,再有祖父的友人们关照,毕之安念书争气,入官场、一路走到顺天府尹的位子上。
霍怀定说,毕之安这人性格直接,为官端正,而且是冲脾气。
他看不过眼的事情,张口就说,压根不管对面那人是谁。
也正因此,京中若有世家子弟惹事,他能黑着脸上门逮人。
性子不圆滑,但是个好官。
温子甫听完,心中多少有些紧张。
他能调任顺天府,一是自己能胜任,二是因着温宴,两者俱全。
温子甫自个儿清楚,但毕之安不认得他,待听了些风声,先入为主地把他看作走后门之人,也丝毫不奇怪。
以毕之安的性情,身边的同知被塞进来这么个“糟心玩意儿”,他能有什么好脸色?
温子甫启程前,已然做好了老实挨半年白眼的准备。
毕竟,如此性格之人,一旦毕之安看出温子甫并非一无是处、反而能做好公务之后,他肯定会有所改观。
温子甫相信,半年时间,足以让毕之安认同他。
可若是温子甫和仇羡结交,那就不同了。
毕之安为了查仇羡,甚至不惜违规往地方伸手,可见疑虑之深。
温子甫此举,无疑是“激怒”毕之安的。
温宴笑了笑,解释道:“您看他穿着、说话就知道,此人乖张、放诞,自视甚高,若知道您很快要成为毕大人的下属,也许会酒后失言,说很多他不该说的事情。”
温子甫挑眉,略一思索,便与温慧道:“你去问问婧姐儿,等下要不要和宴姐儿一块过去那船上。”
“唉?我都不想去,”温慧撇嘴,见温子甫坚持,也就应了,“那我去问问她。”
待支走了温慧,温子甫才压低声音问温宴:“听你的措辞,宴姐儿,你怀疑毕大人外甥女的死,其实是与仇羡有关的?”
温宴道:“好像是前两年,京中曾有一个传言,说是有几个公子哥与仇羡吃酒,仇羡狂言‘顺天知府又怎样,还不是拿我无可奈何’一类的话,我其实也不知真假。
我只是想,叔父与他吃一盏酒,若是能有收获,最好不过,要是没有,您在毕大人跟前只当不知道仇羡与他的关系。
不知者无罪,毕大人不至于为此为难您。”
温子甫摸着胡子,缓缓点了点头。
毕之安要寻他麻烦,多的是法子,不缺一个仇羡。
债多了不愁,便是如此。
温宴与温子甫商量好之后,先回了房间。
她刚才告诉温子甫的话,假的居多,真是反而少,因为话只能说到这里。
温宴所知道的一些事情,是无法跟温子甫直言的。
比如,她不曾在御书房外遇见过被罚跪的毕之安,前两年,仇羡也没有放过那样的话。
她知道仇羡这个人,是在入京的第五年。
仇羡的续弦病故,那位是袁州人,父兄闻噩耗从袁州赶到京城奔丧。
长途跋涉而来,续弦自然已经入土,父兄的意思是起灵回乡,仇羡也是袁州人,让续弦入仇家祖坟,总好过这些年孤零零埋在京城。
仇羡答应了。
挖开土坟,棺木起出来,抬棺的觉得重量不对,父兄开棺,里头不是遗体,而是一罐骨灰。
当哥哥的抬手打了仇羡两拳,袁州不兴火葬,除非是路途上真的摆不住,否则谁家愿意捧一罐灰。
仇羡既是把人葬在了京中,何必多此一举?
闹到了衙门上,毕之安也要上去挥拳头,情绪比那对父兄还要激动,若不是几个衙役死死拖住,他就不仅仅是被御史参得罚俸了。
仇羡的说辞是续弦急病而亡,怕她死后一样会传染,又说什么云游的道士讲,她有起尸之像,这才不得已烧了。
气得人家父兄差点儿又是几拳头揍上去。
最后,这事情还是不了了之,因为原配与续弦,都化作了灰。
疑心的人多,但线索太少,无从查证,自然也无法定罪。
官府归官府判,百姓归百姓想。
判案那日,京中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在顺天府外,对着从里头抬头挺胸走出来的仇羡咒骂。
他们大部分都觉得仇羡有罪,只是太过狡诈,才没有让衙门抓到尾巴。
仇羡面不改色,或者说,他一直面带笑容。
而那句自大豪言,便是仇羡在那之后说的。
毕之安也仿佛是一夜老了十年,依旧做府尹,却再没有以前的冲劲了。
1...3738394041...26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