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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时不时病一阵,一年半后,上书辞官。
霍怀定当时很是遗憾,他很欣赏毕之安,但人生各有选择,毕之安去意已决,又如何再留。
没想到,回到瑞雍十年的元月,温宴会在进京的水道上遇上仇羡。
一个时辰后,温宴和温婧跟着温子甫去隔壁船上。
温慧还是不想去,她说她一想到那身虎皮斗篷就眼前发黑,做哥哥的眼光如此奇怪,当妹妹的八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嘴巴快,没忍住就“嫌弃”出口了,那多尴尬。
温宴听了直笑。
温婧倒是好奇不已,能让温慧嫌弃的斗篷到底是什么样。
等她见到了仇羡,才明白“眼前发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虎皮是块好虎皮,样式也是好样式,若是一壮实的大汉所着,则显得豪气冲天、威风凛凛。
可仇羡不是,他中等个头,偏瘦,配着那斗篷,很怪。
如此衣冠,在临安人眼中,简直就是灾难。
在先帝迁都前,临安作为京城,衣着配饰上极其讲究奢华,哪怕是普通百姓,亦有自己的对美的追求方式,省钱但也绝对好看、合适。
像仇羡这样的……
温婧与温慧咬耳朵:“祖母说得对,我见识太少了,我得开眼界。”
虽然,这样的眼界,开起来很是头晕。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22章 多学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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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甫与仇羡拱手,道:“在下姓温,临安人士,携亲眷入京赴任,这是我的女儿与侄女。”
温宴与温婧向仇羡见礼,又乖乖退到温子甫身后。
仇羡讶异道:“这位姑娘好似不是刚才在甲板上的那位。”
“那个也是小女,”温子甫道,“家母留她在身边,就没能过来。”
仇羡也就不再问了,引了众人入船舱,道:“我先前介绍过自己了,温大人还要不要看一下我的路引?”
温子甫笑着摆了摆手。
仇羡却很积极,温子甫婉拒,他还是坚持拿出路引。
“真的,没有作假,也不是冒名顶替。”仇羡大笑着说。
“仇老弟可真是诙谐。”温子甫道。
作为厅室的舱室里已经备好了酒菜,仇羡请温子甫入座,又让侍女带温家姐妹去见他的妹妹。
仇姑娘在房间里,她见客人到来,柔声细语道:“我叫仇苒。”
仇苒看起来比温宴大不了几岁,模样清秀,刚才正坐在榻子上绣花。
房间里点着香料,是淡淡的玉兰花香。
衣着清雅,头上戴了几样玉质首饰,大抵是为了绣花方便,手指上除了一枚顶针,再无其他。
温婧介绍了自己,目光落在绣花绷上,道:“这石榴花绣得可真是好看。”
与哥哥仇羡相比,仇苒不止年纪相差许多,连眼光和喜好都截然不同。
温宴坐下,笑着道:“我们的船也堵在水道上了,令兄向我叔父搭话,说什么也要请他吃酒。问了才知道,是仇姐姐闷了,他看我们船上有年纪相仿的姑娘,想让我们来跟姐姐说会儿话。”
仇苒笑容温和:“家兄总是热情过了头,要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待他赔礼。”
温宴道:“不麻烦的,相逢就是有缘,我只是在想,你们兄妹关系可真好。”
仇苒莞尔:“家兄很照顾我,虽然不是一块长大的,但他是个好哥哥。”
“不是一块长大?”温宴佯装好奇,喃喃着,见仇苒看着她,又赶紧摆了摆手,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来,“我不是要窥视什么,姐姐莫怪。”
“无妨的,”仇苒没有半点儿不喜,道,“我与哥哥年纪差得远,他在京中成亲,而我生长在袁州,直到父亲遇难,哥哥从京城赶回袁州时,我才见着他。
那之后,我就跟着哥哥生活了,父母都不在了,他放心不下我。”
温宴笑着听仇苒说话,表面上听起来并无问题,细究之下又有怪处。
仇珉过世是六七年前,当时仇苒也有八、九岁了,为何兄妹两人不曾见过。
若她没有记错,仇羡与原配结亲四年,也就是说,仇羡成亲时,仇苒四五岁模样。
这对亲兄妹之间先前的走动,竟然比温宴与临安老宅的走动都少。
温宴心里想着,嘴上却道:“有一个这么尽心尽责的兄长,令尊令堂泉下有知,一定也十分欣慰。
是了,姐姐刚刚说令兄成亲了,嫂嫂不在船上吗?
还是她在京中看顾孩子,你们坐船回京与她团圆?”
提起嫂子,仇苒的笑容淡了淡,叹息着道:“不瞒你们说,嫂嫂不在人世了,那年送父亲回乡入土,嫂嫂失足重伤,没有救回来。我与嫂嫂只短短相处了一旬,但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很喜欢她。”
“啊!”温宴捂着嘴惊呼一声,“我不知道,仇姐姐节哀。”
温婧乖巧坐在一旁,不主动插话,看着温宴演戏。
温慧告诉她了,那仇羡是毕大人的前外甥女婿,那外甥女送公爹入土,回来时成了一罐骨灰,毕大人姐弟难以接受。
温宴登船,是想试着打听些陈年旧事。
温婧怕配合不好,反而拖温宴后腿,便做个乖巧人,观察仇苒,也观察温宴。
温宴还在引仇苒说话,说失足、说救治、说后来仇羡点火。
温婧越听越是佩服,若不是她知道温宴有所图,根本不会从问话里察觉诱导,亦不会有任何排斥,只当是话赶话、顺着就说下来了。
随着仇苒的讲述,温宴时而吃惊,时而难过,表情拿捏准确,情绪极其到位。
难怪,曹氏让她和温慧向温宴多学着些。
温宴这主导局面的本事,就足够让她学很久的了。
思及此处,温婧也不好再走神,赶紧一块惊讶、难过。
她虽然不会引导,但这点表情还是能做的。
不过两刻钟,仇苒就对温宴敞开了心怀。
“以后都在京中生活,一定要多往来,跟你们说话,我高兴极了。”仇苒道。
温宴亦笑着点头:“我叔父是刚刚调任到京中的,我还不知道我们抵京后住哪里呢,姐姐家住在哪儿,我们安顿好后去找你玩。”
仇苒起身,到书案前写下详细住处,将纸轻轻吹干,交给温宴。
温宴笑道:“姐姐的字写得真好看。”
温婧亦附和:“真的是,姐姐真是厉害,花绣得栩栩如生,字也写得好。”
仇苒脸颊微红:“都是我母亲教的。”
三人絮絮说了快一个时辰,夜深了,温子甫让人来唤她们回去。
仇苒依依不舍:“若是明日这船还是走不动,你们再过来吧。”
温宴应了声,与温婧一道离开。
温子甫站在厅室外的走道上,脸上泛着酒气。
温宴往里扫了一眼,仇羡醉倒在桌上,两个小厮正扶他起身。
仇羡站都站不直了,还与温子甫喊:“还喝、还喝!”
仇家的管事不住与温子甫赔礼:“让您见笑了。”
回到自家船上,温子甫让温婧先走,这才按着眉心与温宴道:“他知道我是去接任顺天同知的,就说他和毕大人有些关系,只是因为误会,毕大人很讨厌他。
你说得对,他自负又放诞,话题全绕着毕大人展开,甚至直言毕大人质疑他杀妻。”
更夸张的是,仇羡不晓得是不是太醉了,竟然摇头晃脑地问温子甫:“温大人,你看我这人,像是个会杀害发妻的吗?”
只是,温子甫也喝不动了,他酒量就这么些,再喝,也许失言的就是他了。
温宴道:“仇苒很单纯,对初初认识的人也没有什么防备心,当年旧事,从她的描述里,就是一场意外。”
温子甫颔首:“不早了,宴姐儿回去休息吧,明日再说。”
一夜无话。
温宴在第二日天明时被惊醒,她冲上甲板,看着仇家的船上,仇羡又是痛哭又是大叫。
“你明知道她有夜游症,你怎么能不关好门!”仇羡喊得撕心裂肺,从甲板上抱起一人,“阿苒、阿苒!”
温宴怔在了原地。
她看到,那个被抱起来、一动也不会动的人,是仇苒。
仇苒死了。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23章 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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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惊动的不仅仅是温宴,温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到甲板上。
堵在这条河道上的其他船只,亦有人循声出来,指着仇家的船交头接耳。
温婧下意识地握住了温宴的胳膊:“三姐姐,那是仇姐姐?”
温宴轻轻应了声。
曹氏听说是两人昨儿才结交的姑娘,合掌连声念着“阿弥陀佛”。
仇羡瘫坐在甲板上,整个人失魂落魄,一个小丫鬟抱着厚厚的锦被出来,他才醒过神来,一把将被子夺过去,把仇苒裹得紧紧的。
温宴抬头看向边上的温子甫。
温子甫微微摇了摇头,让人搭了木板,走了过去。
“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温子甫长叹一口气,“知会衙门了吗?”
仇羡木然抬起头,看着温子甫,愣了好一会儿才有反应:“我不知道,好像报了。”
温子甫又看向管事。
“报了,”管事苦笑着道,“清早上,船夫起来方便,瞧见有样东西勾在绳索上,看着像是个人,喊大伙儿救人。我们都以为是别家有人落水了,捞起来一看,是我们家姑娘……真是……”
那时候天阴蒙蒙的,看不清楚也不稀奇。
温子甫问:“刚听说,仇姑娘有夜游症?”
管事点了点头:“一直有这病,请好些大夫看过,时好时不好,无法根治,爷和姑娘都说算了,守夜的注意些就好了。
没想到,昨儿晚上,妈妈忘了锁门了,姑娘又正好犯病,走出船舱摔下水去。
大半夜的,谁都不知道,等捞起来了早没气了……”
照顾仇苒的冯妈妈痛哭不已。
温宴也踏着木板过来,与仇羡道:“仇姐姐走得突然,甲板上冷,给她换一身干净衣裳吧。”
仇羡如梦方醒,松开了仇苒,与那妈妈道:“你替她换身好看的,梳个头。”
冯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温宴拽着起身。
她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好几个耳刮子,整个人看着才清醒些。
而后,抱起仇苒,回了舱室。
温宴跟了进去。
冯妈妈把仇苒安置在榻子上,绞了帕子要给她擦脸。
温宴忙道:“妈妈,得等衙门的人查过了,才好收拾,你先把要换的衣裳备好吧。”
冯妈妈一愣,看了眼手上的帕子,应了一声,照温宴说的做。
温宴看她又是开箱笼、又是翻妆匣,来回了几遍,都没有什么进展,就知道冯妈妈是彻底乱了心神了的。
她缺少了主心骨。
好些事情想做,又不知道从何做起,分不清轻重缓急。
边上的小丫鬟见冯妈妈乱,更不敢做什么,跟着转到东又转到西。
黄嬷嬷陪着温宴一块过来的,见温宴冲她递了个眼神,她便与冯妈妈搭话:“老姐姐,你们姑娘日常最喜欢的是哪一身衣裳?她喜欢什么颜色的?”
“哎!”冯妈妈道,“喜欢素色些的,打小就喜欢,太太说她不像个小孩子,人家小孩子是什么鲜艳就喜欢什么,我们姑娘不是,她就喜欢淡的。
后来,还是老爷说的,荷花不止是盛开时最动人,小荷尖尖也好看,姑娘喜欢素净的,那就随她喜欢,往后多给她配些青玉、白玉首饰,一样合宜。”
黄嬷嬷心念一动,从这番话语里寻到些许不寻常,她看了眼温宴,见自家姑娘也是若有所思。
她没有立刻问,看着被冯妈妈从箱笼里抱出来的衣裳,道:“这身呢?很素雅,再戴上那只玉镯子。”
冯妈妈点头:“姑娘很喜欢这身的,年前才做好的。”
有黄嬷嬷引着,冯妈妈做事流畅多了,没过多久,就把之后要给仇苒换的东西都备好了。
她在椅子上坐下,双手用力揉了揉脸:“亏得有老姐姐在,不然我这都乱了。”
“谁能不乱呢,”黄嬷嬷道,“一手照顾大的姑娘出事了,厥过去都不稀奇。”
冯妈妈笑了笑,比哭还难看,与温宴道:“旁人家遇上这种事情,避都避不及,姑娘心善。”
温宴道:“虽是萍水相逢,但和仇姐姐很是投缘。”
结交仇苒,温宴确实抱有目的,可昨日短短接触后,只觉得仇苒是个很和气、天真的姑娘。
如果她的哥哥不是仇羡,温宴能和仇苒做长久朋友。
没想到,一夜过去,仇苒丢了性命。
温宴此刻还难以断言仇苒的死是不是意外。
也许是先入为主,前世仇羡两任妻子的死让温宴怀疑仇羡,哪怕甲板上,仇羡痛不欲生的表情是那么真切。
若真有隐情,温宴想多了解些状况,不让仇苒死得不明不白。
若是意外,让冯妈妈定下心来,也好过叫仇苒一直在甲板上躺着。
“仇姐姐与仇公子感情很好吧?”温宴柔声问道,“昨儿姐姐说,他们只有彼此这么一个亲人了,现在姐姐走了,那她哥哥……”
冯妈妈听温宴问了,便道:“是啊,兄妹两人关系很好,我们爷是个好哥哥,对姑娘很是照顾,虽然不是一个娘……”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冯妈妈赶忙停了下来,冲温宴尴尬地笑了笑。
黄嬷嬷试探着问:“我刚听老姐姐唤姑娘的母亲为‘太太’……”
仇珉是知府,又不是一大家子、好几代人、几房人一块生活,寻常而言,家里下人会称他的妻子为“夫人”。
冯妈妈叹息了一声,许是心里憋得慌,特别想与人说话,她压着声道:“我们爷是老爷的原配夫人所出,夫人的事情,我都不了解。
听说是夫人不习惯袁州水土,带着爷一直北方生活,在爷娶妻之前,夫人就过世了。
我们太太是老爷在袁州的外室,夫人没了之后,太太也没有进门,我不知道是老爷不愿还是太太不愿。
老爷走了后,爷和奶奶来袁州,兄妹两人才头一回见。
我当时很担心,没有一道长大的感情,又是外室女,爷也许会不管姑娘。
没想到,爷待姑娘很好,爷自己说的,在这世上就这么一个血亲了,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但妾生的还是外室生的,也没有什么区别,总归是一个爹。
现在,爷又孤家寡人一个了……”
外头传来脚步声,冯妈妈也就不再往下说了。
很快,管事引着衙门的人进来了。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24章 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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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河道属于镇江府。
镇江知府程少豫带着人手上船,衙役们一一确认船上人的身份。
仇羡此时已经平复了许多,衙门问什么,他也就答什么。
听说他是仇珉的儿子,程少豫宽慰了几句,又看向温子甫。
温子甫道:“在下是原临安同知温子甫,进京赴任顺天同知,昨日结识仇公子,今早在船上听见动静,就过来看看。”
程少豫打量着温子甫,问:“温子谅是你什么人?”
温子甫答道:“是家兄。”
程少豫扬了扬眉,让底下人做事,只从脸上观察,看不出他和温子谅到底有没有交情。
事情经过,仇羡说得很简单。
“昨夜喝多了,醉得云里雾里,和温大人一道喝的,温大人可以作证。”仇羡道。
温子甫点头:“我离开的时候,仇公子看起来醉得不轻。”
仇羡笑了笑,无奈极了:“不愧是衙门做事的,说话真是谨慎。我不是看起来醉得不轻,是真的醉得不轻。
我一直在睡觉,直到管事冲进来说阿苒出事了,我才被吓醒。
我急匆匆赶上来,阿苒她……”
管事在一旁作证:“一开始只发现有东西勾在绳索上了,仔细看了才觉得那似是个人,就赶紧打捞。捞起来发现是我们姑娘,才去报给我们爷了。”
听起来并无不妥,管事带人到仇苒的房间。
一位女仵作替仇苒检查完,道:“溺水而亡,里衣这一块是被绳索勾破的,要不是正好勾着了,人沉下水去就找不着了。”
冯妈妈红着眼睛,道:“姑娘有夜游症,我每天都很仔细锁门的,昨儿竟然疏忽了……”
程少豫总合了各人说辞,拍了拍仇羡的肩膀,道:“令妹意外落水,节哀吧。”
温子甫摸了摸胡子。
确实,眼下看来,这就是一起意外了。
仇羡刚才说了仇苒是外室所出,但这不影响他们兄妹的关系。
仇家所有下人都说,仇羡对妹妹很好。
仇苒房间里的衣裳、首饰、用具,亦看得出来,仇羡不曾亏待她分毫,甚至不乏贵重之物。
也许是他先入为主了吧。
亲人的感情就是如此。
毕之安姐弟突闻噩耗,一时无法接受,就怀疑仇羡,人之常情。
温宴把毕之安的举动告诉他,他信温宴,来试探仇羡,这也很正常。
而仇羡在妹妹落水而亡后的表现,也看不出任何不妥。
程少豫准备带人离开。
临走前,他与温子甫道:“这一段拥堵,再过一两个时辰应该就能缓缓前行了。
不过,最远也只能到临清,再往北去,河道还冻着。
你进京赴任,还是早做准备,以免耽搁。”
温子甫道了声谢,又道:“现在走官道还快些,只是家母年纪大了,吃不消马车颠簸,才想水路安稳些,多行一段是一段。”
“侯夫人亦北上了?”程少豫惊讶,“那我去给侯夫人问个安,以前在京里,受过子谅兄不少提点。”
温子甫念了声“客气”,与仇羡告别,要引程少豫过去。
仇羡疑惑地问:“侯夫人?”
温子甫答道:“在下母亲是定安侯夫人。”
仇羡越发不解了:“温大人先前怎么不提?”
“到我父亲就已经到头了,”温子甫道,“也就没有什么好提的了。”
仇羡道:“温大人豁达。”
正说着,温宴从走道上进来,与仇羡道:“冯妈妈已经提仇姐姐收拾好了,换了她很喜欢的一身衣裳,梳了头,戴好了首饰,姐姐跟睡着了一样。”
仇羡听了,站起身来,郑重道谢。
温宴在温子甫的引见下,与程少豫见了礼,几人就打算回温家船上去了。
仇羡一路送他们到甲板上。
温宴走在最后头,踏上木板时,转头看向仇羡。
已经出太阳了,光线有些刺目,仇羡侧着身子,望着船边,管事说那是仇苒落水的位置。
“仇公子,”温宴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仇姐姐说,你们是预备进京的,现在姐姐出了意外,公子要回袁州安葬姐姐吗?”
仇羡的目光落在温宴身上,似乎是没有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温宴道:“虽是元月,但南方渐渐入春,此去袁州路远,还请仇公子早做准备。镇江也是大城,定有好的棺木铺子,公子若是人生地不熟,可以向程大人打听。”
程少豫已经站在温家船上了,听见这番对话,转眼看过来。
温宴见仇羡不出声,追着问:“仇公子?”
仇羡这才醒神,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答应带阿苒进京,就肯定会带她到京城。”
“可这天气……”温宴宛转质疑。
仇羡笑了笑,道:“我会安排好的,阿苒是我妹妹,我不会亏待她。”
如此,温宴不能再多试探,踏过了木板,回到自家甲板上。
温子甫自然听出了温宴那番对话的用意。
在程少豫拜见了桂老夫人之后,温子甫把人请到一旁,道:“有一事要麻烦程大人。”
程少豫示意温子甫开口。
“能否请程大人派人手看住仇公子,”温子甫道,“在下怀疑,他说的安排是把仇姑娘的遗体烧成骨灰。”
程少豫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合适吧?仇羡是哥哥,后事如何办,他说了算,火葬又不违背律法,衙门管不找。”
“袁州不兴火葬。”温子甫道。
“仇家自己不介意,就好了。”程少豫道。
“话是如此,”温子甫想了想,道,“程大人有所不知,仇羡的原配夫人,几年前意外死在袁州,仇羡带给岳家的就是一瓷罐骨灰,岳家至今无法接受,觉得死因存疑。”
“家人不接受的多了,”程少豫说是这么说,还是认真想了想,道,“岳家是谁?”
温子甫道:“他的妻子是顺天府毕大人的外甥女。”
“原来如此,”程少豫轻笑了一声,“这是温大人要给毕大人的投名状?也行,我让人盯着他,看他是埋是烧。”
温子甫拱手要道谢。
“不用谢,你要不是人手不足、又急着入京,你自己就让人盯去了,”程少豫道,“我也是为了自己,仇姑娘的死表面上没有问题,可将来万一发现了些什么,我查案不利、指不定得倒霉,我还是出份力、尽份心,往后也有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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