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温宴乐得揉了揉骓云的鬃毛,拍了拍它的脖子。
一直跟在温宴身后的黑檀儿二话不说,跳到了骓云的背上。
这是匹好马。
它喜欢!
骑不了大黑马,它要骑骓云!
霍以骁看着兴奋的黑檀儿,到底没把它从自己的马背上揪下来。
他那天说的是不带岁娘,只温宴一人,现在,温宴确实是一个人,但她带了一只猫。
骓云亲近温宴,也好驾驭,霍以骁让温宴骑着,自己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三匹马,三人一猫,沿着官道往沧州去。
马蹄声阵阵,趁着日头还没有起来,速度极快。
温宴的骑术是比不上霍以骁和隐雷,但骓云厉害,她完全没有落后。
甚至,黑檀儿坐在她身前,时不时指挥着,让骓云还赶先了一小段,乐得黑猫喵喵直叫。
霍以骁看温宴,他想,得空时还是得驯一驯徐其润给他的黑马。
那黑马性子野,能力很强,是匹良驹。
为了赶路,中午时候,三人都只用了些干粮。
温宴带了些甜糕点心,金团、绿豆糕、灰汁团,乌嬷嬷天没有亮就给她做好了,具是凉点。
吃的时候无需加热,凉的更好吃,又香又甜。
配上爽口的饮子,又能饱腹,又好滋味。
“我没有骗你吧,定安侯府的厨子做点心真就是一绝,”温宴笑道,“乌嬷嬷更是其中翘楚。”
无论是冬日里热腾腾的水晶油包,还是夏天适口的这些凉点,尝过之后,就能让人念念不忘。
霍以骁托了福的服,尝过乌嬷嬷不少手艺。
他对着水囊饮了一口,道:“乌嬷嬷当你是踏青呢,出门还给备这么多点心。沧州虽不远,也是出了京城,你怎么和家里说的?”
“老实说的呗。”温宴笑道。
霍以骁对小狐狸的“老实”抱以怀疑。
就跟他年前在御书房里“说老实话”一样,老实不到哪里去。
事实上,温宴昨儿还真就是老实与桂老夫人说的。
她说,因着政务上有些不解之处,三殿下让霍以骁去一趟沧州,拜访一位已经告老的老大人,请教、解惑。
那位老大人是夏太傅的旧友,那年也替夏家奔走,是位值得敬佩的长辈。
若有她替霍以骁引见,事儿能办得顺利些。
桂老夫人听完,当即就答应了。
她没有问是什么政务,那老大人又是何人,她只清楚,那人对自家有恩,温宴能派上用场。
温子谅蒙难时,多的是避开的人,那位老大人能出手相帮,虽是看在夏太傅的面子上,虽然最后也没有救下人,但人家尽力了。
这份恩情在,温宴去问个安,也是应当的。
再者,温宴与霍以骁的亲事是定安侯府高攀了,能出力的时候却为了那些“礼数规矩”而推托,不是个事儿。
霍以骁给温家帮忙时,可没有计较过那些。
温宴不意外桂老夫人的答案,以老夫人的精明,她动不动天擦黑了才回府、甚至大半夜翻墙出去,老夫人岂会毫不知情?
不过是“利益”在先,那些细枝末节的,也不管了。
凑到霍以骁跟前,温宴笑眯眯地说:“我还问了祖母,说一来一回,恐是很难在城门关上之前回京,我和骁爷在外头歇一晚,祖母就不担心吗?骁爷,你知道祖母怎么说的?”
霍以骁:“……”
他怎么知道!
他只晓得,答案肯定听不得!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290章 你和小丫头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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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骁把水囊悬回马鞍上,翻身上马,催着马儿前行。
听不得的答案,干脆就不听。
温宴看着他的背影,弯着眼笑了一阵,也没有再停留,重新启程。
骓云脚劲足,很快就赶上了霍以骁。
温宴与霍以骁并驾齐驱,笑道:“不听就不听,跑什么?”
霍以骁睨了她一眼,“呵”了一声:“反正没什么好话。”
对如此评论,温宴毫不“谦虚”,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被祖母嫌弃得不行。”
见霍以骁扫过来的眼神里满是质疑,温宴补了一句:“真的,没骗你。”
霍以骁收回了视线。
他还不知道小狐狸的性子?
真是被实打实的厌恶、嫌弃,温宴断不可能是这么个反应。
脸上没心没肺般的笑嘻嘻,可见桂老夫人的嫌弃,嫌弃得很和温宴的心意。
说直白些,就是祖孙两人之间打趣逗乐。
而温宴此举,正说明了一个词:得了便宜还卖乖!
刚卖了一回,没卖成,现在又追着来卖……
一副想要强卖的模样。
不用说了,定是听一个字就足够让人头痛了的。
霍以骁根本不接温宴的话,道:“离沧州城还要行一个时辰,大太阳下,你省些力气吧。”
温宴抬眸看了眼天色。
此刻虽不至酷暑,但中午前后的日头已经很晒人了。
温宴确实畏寒,可她也不抗热,偏又是个爱出汗的,额头上已经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取下自己的水囊,咬开口子,含了一口。
逗霍以骁自然有意思,甚至让她乐此不疲,可他们到底是赶路,要紧着些时间,还是得以正事为先。
那些逗趣的话题,便先存着,反正会有空闲的时候。
温宴嘴上不说,脑海中想着桂老夫人的话,依旧想笑。
她真没有诓霍以骁,昨儿她的的确确问了老夫人那个问题。
温宴记得,桂老夫人当时有一阵没有说话,靠着引枕,眼睛都是闭着的。
明面上看不出端倪,以温宴对老夫人的理解,桂老夫人定是闭着眼睛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老夫人要脸皮,翻白眼这样不端庄、不亲切的动作,她要遮挡一番。
而桂老夫人之后说的话,更体现了她的心情。
“担心?”桂老夫人说,“你不祸害他就不错了!”
一面说,老夫人一面笑。
大抵是太知道温宴的德行了,竟是难得的漏了几分咬牙切齿。
温宴乐得不行。
不得不说,桂老夫人对她的了解,很是准确。
看来,这半年多,老夫人被她祸害得不轻。
三人赶到了沧州城。
来时,他们只知道高方大人住在哪条胡同,不知具体方向。
隐雷向城门口的守卫问了路,一路寻,一路问,最后寻到了胡同口。
高府在胡同深处,临河。
温宴递了拜帖,写明了自己是夏太傅外孙女的身份。
门房上的果真不眼拙,一眼就知道她着了男装,请三人进内稍后,又使人去知会高方。
很快,温宴与霍以骁被引到了书房。
高方已经七十过半了,满头白发,他的精神还不错,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来人。
温宴在高方的眼中看到了水光。
她哽咽着道:“前年,劳您费心了。”
高方摆了摆手,他想说自己也没有使出什么力气,话到了嘴边,还是都咽了下去。
他是长辈,又何必与一个小姑娘说朝堂凶险?
“我听说你们姐弟回临安去了,怎么……”高方问道。
温宴说了叔父调任顺天府。
高方颔首,又把目光落在了霍以骁身上。
只看少年人的气度,高方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护送、随行的,必定是显贵出身。
高方告老多年,离了京城,并不认得现在的年轻一辈。
他认真看着霍以骁,摸了摸胡子,道:“这位后生,看起来有些面善。”
霍以骁恭谨道:“晚辈霍以骁,霍怀定的侄儿,为三殿下伴读。”
“霍怀定的侄儿……”高方微微颔首,认真回忆着。
温宴抿了口茶。
高方告老的第二年,霍以骁才被皇上接回宫中,前年虽为了夏太傅的事情入京,但时日浅、又一门心思投在奔走上,未必关心何处流言,因此,温宴不清楚高大人知不知道霍以骁的身份。
事实上,高方知道,他回想之后,隐隐约约记起了曾听过这么一回事。
他想,会觉得霍以骁面善,大抵是因为皇上吧。
他这把年纪,自然见过皇上十七八岁时的样子,定然是当时的印象与眼前的少年人有了重叠。
高方没有贸贸然提起那些,认真听霍以骁说来意。
“三殿下觉得,太常寺如今的开支不对劲?”高方问。
霍以骁取出一封文书,交给了高方。
上头是他记录的这些年的开销数字,为了让高大人看起来轻松些,字体比平日书写的也放大许多。
高方一张一张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真真是胡闹!这样的预算、稽核,户部竟然给批了?”
“您看着也不对?”霍以骁问。
高方没有立刻说,目光在温宴与霍以骁身上转了转,然后唤了小厮,让他去请自己的儿媳妇,而后,又与温宴道:“老头子粗心惯了,你这孩子,脸上汗都收不住,我让人引你去擦把脸,收拾收拾。”
温宴听出来高大人是要单独与霍以骁说事,自然是应下,跟着赶过来的妇人离开。
书房里只有高方和霍以骁两人。
高方直接问道:“你和小丫头什么关系?”
话题转得太快了,霍以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可以在御书房里张口就是“看上个姑娘”,但对着其他人,有些话就不能顺畅地出口了。
只是,高大人特特问了,霍以骁肯定得答。
他的舌尖抵了抵后槽牙,道:“我娶她,家中长辈亦已应允,只等她出了孝期,便定亲完婚。”
高方一愣。
他倒是看出来这两个小辈之间有些感情,这种事情,瞒不了他一个阅历丰富的老头,只是他没有想到“家中长辈已应允”。
霍以骁的婚事,霍家说了不算,得皇上点头。
而皇上应了,就意味着,只要以后能有证据,平西侯府的案子是会有转机的。
想到老友,高方揉了揉眉心:“那你可得待她好。”
霍以骁清了清嗓子:“不敢不好。”
就温宴那一套一套的,真受了委屈,得闹腾死!
说完,霍以骁又很是庆幸,小狐狸被打发出去了。
若不然,听了他这两句话,狐狸尾巴能竖到天上去!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291章 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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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笑了笑。
他这把年纪,眼睛周围有许多的皱纹,随着他的笑容,纹路层层叠在了一起。
其实,他如今识物是有些模糊了,但他心明。
活了七十几年,又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高方看人,自认有一套。
他相信霍以骁说的是真心话。
虽然,眼前这少年人,许是别扭、许是脸皮薄,语气里还带了些些傲气,但心意是真切的。
高方坐直了身子,把文书在桌上平铺开:“依你之见,这几年的开销应该是个什么数字?不用觉得不好说,就这破书房,也没有第三个人,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户部、太常寺,上上下下这么些人,你要觉得问题出在哪儿,你也只管说。”
霍以骁看着高方,见他神色极其认真,也就没有保留,斟酌着说了自己的想法。
高方听着,没有打断霍以骁的话,只在对方因口干而抿了茶之后,替他把茶添上。
待霍以骁说完之后,高方才摸着胡子,点了点头。
“我的想法,与你说的,大体差不多。”高方不疾不徐,做了不少补充。
他在太常寺待了这么多年,最知道怎么合理的花费银子。
用他的话说,国库每一年的进项都是有数的,太常寺多花了,其他衙门就得少花,同理,其他各处也是一样。
朝廷想要繁盛,让百姓安居,银子是重中之重。
否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每一处衙门,都得学会怎么用最少的银子做最多、最好的事情,这中间有取舍、有平衡。
显然,如今的太常寺,胡闹至极!
“我认得方启川很多年了,他那人有很多小心思,也管不住手,真要抓他的辫子,一抓一大把,”高方说道,“胆子说大不大,扛不住事儿,说小,兔子急了也咬人,一个不好,他敢拼命,可在我看来,除非他真的被人捏得死死的,否则,他不敢在太常寺的预算里动手脚。”
霍以骁端正着,听高方说话。
不得不说,高方把方启川看得一清二楚。
方启川就是那么一个人,贪便宜,还不禁吓,被黑檀儿盯了就乱分寸。
他敢搏命,一如温宴的梦中一般,方启川在被朱晟逼到没有路走的时候,他敢谋霍以暄的命,还同时把惠康伯府拉下水。
“我为什么能这么说呢?”高方抿了茶,道,“因为户部尚书闵郝。
闵郝的胃口极大,方启川根本玩不过闵郝,所以不跟闵郝打交道。
他要是上闵郝的船,十成的好处,闵郝一成都不会分给他,所以方启川不会管预算的事情,他看出来了,也当不知道。
等事情掀开来,他顶多是糊涂、治下无能、水平不行,但他没有贪银子。
为了那一成不到的好处,背一个贪墨的罪名,方启川太亏了,这事儿他不会做。”
此时,轮到霍以骁给高方添茶了。
高方继续说:“先帝爷还在的时候,闵郝就打过太常寺的主意,但他不敢跟我硬来,我在先帝爷跟前也有几分脸面,硬碰硬,闵郝也怕。
皇上继位之后,闵郝也没急着伸手,毕竟我这把岁数了,没几年就退。
闵郝后来拉拢的,十之八九是葛胥。
我那几个老下属,我多少还知道些状况,就葛胥敢与虎谋皮,和闵郝一起谋银子。
我告老时点过葛胥几句,但人走茶凉,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霍以骁看着高方,道:“官场就是这样。”
一句真话,霍以骁说得老气横秋,高方不由失笑,但也附和着点头。
“确实是这样,”高方叹道,“看得明白,不等于管得了。
闵郝贪银子不是一年两年了,我当初没有掰了他,不是我不在乎国库的银子,而是,牵一发动全身,当时不是个好时候。
等离了官场,再来掰扯是非,我这把老骨头是不行了的。
所有与太常寺有关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你和三殿下最后能不能动得了闵郝,还是得看皇上怎么想。”
霍以骁想了想,就明白了高方说的“不是好时候”。
在闵郝能在户部一言堂时,差不多是先帝朝的最后十几年。
为了太子之位,一众皇子明争暗斗,沈氏的两个嫡皇子先后病故,朝中的争权夺势越发汹涌。
那时候动闵郝,再牵起来一串螃蟹,那怕是得乱套了。
高方选择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来,闵郝那时候的胃口还没有那么大,二来,应该也是先帝爷的意思。
而新帝登基,需要收拢朝政,稳定各处关系,做好平稳过度,自然也不会一上来就对闵郝开刀。
再之后,高方告老了。
告老前,大抵也是揣摩了圣意,晓得时机未至,按下了此事。
至于眼下是不是那个时机,得霍以骁和朱桓去判断。
说话说了这一步,霍以骁知道,这些都是高方的肺腑之言了。
高方告老数年,他已经与官场断了联系,替他讲解一下预算稽核,就能打发他了。
但高方说得很细,对银子分析得细,对其中牵扯的几个官员,也一一表达了他的看法。
这些,高方原本可以不说的。
高老大人这么掏心掏肺,是看在了夏太傅的面子上。
因为霍以骁会娶温宴,他愿意对温宴好,高方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得不说,温宴这次没有白白辛苦,顶着大太阳来沧州,很有用处。
霍以骁起身,恭谨对高方行了一礼:“高老大人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
高方没有让,受下了全礼。
夏太傅受不了外孙女婿的礼,他代受了,等将来地下相逢,也是一个谈资。
能把夏老头气得吹胡子的谈资。
高兴!
茶尽了,小厮重新泡了一壶。
高方趁此示意小厮,让他去请温宴。
温宴已经收拾了一番。
高方的儿媳妇,算起来是温宴的长辈,是个心细又温和的妇人。
知道温宴从清早就开始赶路,也就不拉着她说家常,待她梳洗过后,便让她独自在屋子里歇息一会儿,缓缓劲儿。
温宴坐着宽大的八仙椅,几乎打起了瞌睡。
那厢来请,她才回了书房。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292章 我看他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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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与太常寺银子相关的话题,已经停下了。
不过,高方的谈兴很足,还在与霍以骁沟通些政务上的见解。
依旧是先让霍以骁说,高方后续指点。
温宴听了一会儿,心里亦是诧异,高老大人的这些指点真的是十分细致了,甚至有一些他独特的看法,真有看不顺的老对头,也明明白白指名道姓。
不仅没有藏私,反而,说话直爽到,把他们两人当晚辈看待。
茶水又续了一壶,高方也没有尽兴。
只是,霍以骁和温宴还要赶回京城,高老大人也只能按捺住兴头,就此结束。
“赶路要紧,我也不留你们用晚饭了,厨房里备了些点心,路上能添个肚子,”高方摸着胡子,对温宴道,“其中有一样芸豆糕,我以前每次带去衙门,你外祖父都会来太常寺,东拉西扯一堆闲话,为的就是讨一块吃!出息!”
高方说完,哼了一声,胡子被鼻息吹得翘了起来。
语气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但内里心情,温宴听得出来,要多怀念就有多怀念。
温宴记得,母亲以前笑话过,说“两个小老头、吹胡子瞪眼都是乐趣”。
霍以骁听了,有趣之余,也不觉得意外。
夏太傅居三公之位,看着严肃、端正,但不说功课、政务时就是个和善的老头儿。
会拉着他蹲在小炉子前,你一勺我一勺从锅子里舀汤圆,被猪油芝麻馅儿烫得直哈气,自然也会寻各种由头问高大人要糕点。
很真实,真实得让霍以骁能清晰回忆起老太傅的音容笑貌。
两人告辞。
高方若有所思,末了朝温宴招了招手:“小丫头等一下,我这儿好像还有你外祖父的东西,正好给你。”
霍以骁知道高方要单独与温宴说几句,行礼后先出了书房。
外面的日头还有些刺目,霍以骁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他今天收获颇丰。
高方讲政务,扣得很细,只要是霍以骁不明白的地方,都掰碎了讲。
原本想得不够透彻的地方,在如此细致的指导下,自然是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能让霍以骁增进许多,除了高方本身出众的学识与水平之外,更是因为高方敢说。
高老大人不用担心得罪人,官场问题,他能一针见血。
这是习渊殿里不可能做到的。
霍以骁也听夏太傅讲了很多课。
那些问题与观点,夏太傅不是没有,只是在习渊殿里,在那么多的皇子、伴读们跟前,他没有办法那么说。
而正是那些被一带而过之处,是画龙时没有被描上的眼睛。
今日,眼睛被点上了。
有一个老先生能把箱底掏出来,说得这般清楚,对霍以骁来说,是幸事。
霍以骁在脑海里整理着高老大人说过的话,他需要全记下来,之后再反复思考,才能融会贯通。
站了一会儿,温宴还没有从书房里出来。
霍以骁回过头去,书房的门半开,窗户也都启着,但那一老一少不晓得在说什么,饶是他耳力出众,也没有听出来。
不自禁的,霍以骁捻了捻指腹。
高老大人不会和小狐狸说些有的没的吧?
啧!
霍以骁知道,那些话还是要说的。
不是他“诚恳”在先,高方也不会与他说这么多,教他那么多。
只是,他跟高老大人诚恳诚恳也没事儿,只要小狐狸不知道……
书房里,温宴确实还不知道。
高方留她的理由不是诓她的,老大人指了指书案后架子底下的一竹编盒子,示意温宴取走。
“有些往来的书信,还有几样小物什,”高方道,“你带回去,也是个念想。”
温宴道了一声谢,蹲身取了。
盒子里的大部分是书信,虽然是厚厚几叠,但也不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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