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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徐帝子
清影出了门,懂事的由外阖上。
柳素卿抬眼看她,道:“现在可以说了?”
郑天青,点点头,道:“那婚约虽是皇赐,但我与唐碧海都不情愿,于是想另辟蹊径。我参加斗宝大会,一是为了圆童年的心愿。二便是想借着远赴敦煌,为我朝添威,最后便只差求一个恩典,请圣上收回成命。”
柳素卿短促一笑,道:“倒也算是个方法,但你怎就能确定一定能求得到这个恩典?”
“我会拼尽全力夺了万国集会的宝鼎,若是不成,我还可以去求姑姑。”
“若我没记错,当日宴上,这婚还是你姑姑替你求的。”
“当日您也在,便是知道这里面是有误会的。姑姑也是为了替我解围,不得不出此下策。”
柳素卿挑了挑眉毛,手里抚着郑天青送的簪子,道:“你家里都知道这些吗?”
郑天青恭谨回:“父母都知道了。”
“都同意了?”
“是。”
柳素卿抬起一只手,朝她勾了勾,道:“过来。”
郑天青紧着起身到她身旁,柳素卿从盒子里拿出一支簪子递给她,道:“替我簪上。”
郑天青听了这话,心中大喜,这便是要认了她,才会要她侍簪。
她轻轻接过这支簪,打量着她的头发,今日柳素卿梳的是盘桓髻,头上已经簪了两只碧玉步摇,垂在两旁。
虽然华美,但色彩,花样略显单薄,她仔细的将云形金簪轻轻别在步摇之上,虽然两边的宝石并不完全对称,但在日光下一照,璀璨夺目,还多添了几分谐趣。
郑天青寻摸着有什么可以替她照一照,一打眼,瞅见里间有一面铜镜,虽然有些大,但应该能抱得动。
她转身小步快倒过去。
近前发现,那铜镜之外还包着木刻的雕花,十分精致。
但如此一来,无形中便使得整个镜子重了不少,伸手一试,果真不轻。
郑天青沉下一口气,合手将镜子抱起来,直接就往外走。
柳素卿抚着头发,正打算起身,就看见她抱着镜子出来,不禁哑然。
这姑娘倒是实在!
虽说她也算是身大力不亏,但那镜子足足遮了她小半身,再看其外的装饰,想必不轻。
她愣是这样为自己抱出来,就算是想奉迎拍马,也是用了最笨的法子。
此刻,她只觉得这姑娘傻得可爱。
柳素卿顺势照了下镜子,看见那两只簪子在鬓间熠熠生辉,说不出的好看,忍不住摆弄抚动。
郑天青平日里虽然忙起来也需费得不少力气,但这镜子确实死沉死沉,没过一会儿,两条胳膊便酸了。
但她刚刚得了柳素卿的肯定,不愿打破这个来之不易的和谐。
渐渐的,两臂越来越酸,微微有些颤抖。
柳素卿也察觉出来,正打算让她放下。
这时,门开了。
苏澈一进门,就看见郑天青正举着个大镜子给母亲照,显然是要支持不住了,胳膊都在发抖,随时都有抱不住的危险。
他三步并作两步过去,紧着接了过来,放到一旁,道:“母亲,这对簪子很好,十分衬你”。
柳素卿见他这般殷勤,弱冠之后还头一夸赞她的首饰,便知为谁。心中难免吃味,但同时也明了这傻姑娘在儿子心中的分量。
郑天青偷偷晃了晃双手,舒服不少,酸麻劲儿还没过,两条胳膊皮都直发紧。
柳素卿笑着回苏澈:“我也觉得好,所以才让天青替我戴上。谁知这傻孩子还搬了镜子过来,着实有心又实在。”
苏澈一听这话,便知两人之间平顺,母亲似是应了他们两人之事,心中一喜。
他转头看郑天青,那人正暗自晃着胳膊解乏。
当着母亲,他不好替她推拿,便先叫人上螃蟹,趁着一众小厮上菜的当儿,探过身去,偷偷替她抹了鼻尖上的汗。
郑天青脸色一红,两人的对视一笑,又忙着将眼移开去。
这等小动作怎瞒得过柳素卿,但她睁一只眼闭一眼,随他们去。
儿子自小便跟自己不亲厚,甚至可以说是少了些人味儿。
故而当年他执意要随那云游高人入山,自己便没有横加阻拦。
因为她一直觉着自己的儿子恐怕是哪个神仙托生,到这尘世历劫。
如此才能解释他的惊世之才与生性淡漠。
她只盼他入了那仙门能此生得道,丢了这*凡胎,复位仙班,少受凡尘之苦,便不枉母子一场。
但此时,她便不作此想了。
这个傻傻的胖姑娘,让她这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儿子堕了凡,忽而有了人味儿,沾染了凡尘之气,她只得暗叹这世间之姻缘际遇甚是奇妙,不可揣测。
三人各怀心思,吃了这顿饭。
饭毕,柳素卿心里已经有了谱,想必未来自己的儿媳妇便是眼前的这位了。
她先起身,道:“今日见了天青,我便心中有数了,那我便等着你斗宝回来的好消息了。”
郑天青跟着起身盈盈一笑道:“谢谢伯母。”
两人送着柳素卿出门,她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便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马车一出后院,苏澈便拉了她往自己马车上去。
一上车,他便将郑天青拦入怀中,微凉的嘴唇在她热热耳尖旁轻声道:“你今日真美。”





珠圆玉润 第55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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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青原本耳朵上的红还没消,被他动情的声音伴着吹出来的热气蛊惑,从耳朵一路燃到脸颊,软软的瘫到了他的胸口。
她听见他的心跳,同样声如擂鼓,跳得厉害。
苏澈下巴倚在她头上道:“我母亲看来已经承认你了。”
郑天青神魂颠倒,“嗯”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澈扶正她的肩膀,郑天青发懵问:“怎么了?”
他目光沉沉道:“想好好看看你。”
郑天青莞尔一笑,恁是多情,眼含秋水,脸颊绯红,惹得人直欲捧住她的脸颊,轻吻缱绻。
苏澈也不例外,轻吻着自己的爱人,睁开双眼,看见她沉醉的模样,心中十分满足,更充满快乐。
不多时,马车停住,苏澈回过神,吻毕,轻抚她的头发。
郑天青才睁开眼睛,望着他的面容,眼神迷醉。
“到家了。”他声音温柔。
她撩开车帘,看清是自家的后院,苏澈扶她下车,
两人依依不舍的在门前告别。
郑天青的脸颊还红着,心扑通扑通的跳,看着苏澈,带着意犹未尽。
苏澈看得出她的不舍,替她捋捋头发,道:“过两天便是中秋,到时我们便能再见,快回吧,伯母该担心了。”
郑天青才猛地想起母亲一定还等着问她情况,听话的点点头,道:“那我回去了,你一路小心。”
苏澈揉了揉她的头发,只看到她进门,才回身。
郑天青往自己的小院去,灯火通明,母亲果真在等她。
刚到院子里,樱珠姑姑便开了门,母亲坐在门口的小厅里喝燕窝。
她一进门,赵翘楚放下小碗道:“天气渐凉了,先喝一碗燕窝暖暖。”
郑天青一路回来确实有些冷,捧着碗便大口喝了。
刚下下就见母亲皱着眉头,道:“这副样子可太难看了,以后不管人前人后都得注意着,不然以后可得遭嫌。”
郑天青讪笑:“知道了。”
赵翘楚身子往前探,问她:“今日如何?”
郑天青红着脸,笑着点点头,赵翘楚便知成了。
拉着她细话,不多时便听出了大概,她道:“柳素卿果真是个精明的人,她确实对你有不满,但又拗不过自己的儿子,所以暂时接受。你不要骄傲自满,认为全部皆顺风顺水,要努力提高自己,零嘴,肥腻要先忌了,瘦瘦身形,其他慢慢来。”
郑天青点点头。
见时辰晚了,赵翘楚也不多留,叫樱珠帮着卸了妆,侍候她上床,自己便回了房。
郑远琛书房的灯还亮着,也在等着她的回话。
可怜天下父母心。
农历八月的早晨,日头虽高,但背阴处凉意甚浓。
郑天青走在街上,紧了紧衣服。
街上十分热闹,已经开始卖起了中秋时令的各类货品。
路过个小摊,那满筐的肥螃蟹张牙舞爪,举着钳子直欲爬出来,一看就是新鲜俏货。
一问价便知,这螃蟹与各大酒楼所供相同,皆是从阳澄湖快马加鞭所运过来的,不过是小贩有些门路,背了两筐出来赚个小钱,虽是比酒楼中的便宜不少,但要价一钱银子一只,平常百姓还真是消受不起。
她掏了六钱银子,挑了六只最肥最大的,请彩月带回去,母亲爱吃这些,但估计不会自己买。父亲的门生虽说有时会送,但父亲的性子未必肯收,还不如自己掏钱买一些,也算是尽尽孝心。
刚迈进铺子,步子还没踩稳,便听有人喊“圣旨到。”
她忙聚了众人到厅前,跪下接旨。
魏灵通亲自传旨,道:“穿圣上手诏:中秋佳节,月圆人和,请众臣与斗宝胜者,于永乐苑赏月共宴,可携家眷,为远赴敦煌壮行。请各位凭命符入苑,钦此。”
郑天青低头接旨,道:“吾皇万岁。”
起身后,明月帮着打赏些银子,郑天青与魏灵通寒暄道:“公公辛苦,这样一道道圣旨传下来可得不少功夫,歇歇吧。”
魏灵通将银子放入袖中道:“可不是辛苦,此次宴会排场大,光斗宝胜者便有二三百人,再加上大臣,亲属,围着湖要搭数百个彩棚来观月赏舞,宫里品阶够的全都出来宣旨了,我还得走几十处呢,便先不歇了,郑掌柜到时再见。”
郑天青恭敬道:“公公再见。”
送了魏灵通,她暗叹此次排场之大,看来是一场誓师壮行宴,只怕要不了几天,他们便要启程。
她心中既欢喜又担忧,终于要去敦煌了,她正按着自己的期望一步步迈进,心中可不欢喜。但担忧的是此去一路,山高水长,不仅要别了亲人,与苏澈更是要两地分隔。
一思及此,她便心有戚戚。
明月捧着账本过来,道:“小姐要不要过过账,斗宝结果刚出,最近几日,店里流水足足涨了三倍,不少东西都即将缺货,还来了不少订单,您不看看?”
郑天青一听,接过来一看,喜忧参半。
喜的是流光溢彩阁终于打出了名头,忧的是,若是这样的卖法,自己不眠不休也难以为继。
正端着账本发愁,背上被人轻拍了一下,回头却不见人,转回身,唐碧海正笑意盈盈地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拎着一袋糖炒栗子。
郑天青眼睛一亮,道:“你怎么来了?”
唐碧海笑道:“还不是来恭喜郑掌柜得偿所愿,心想事成。”
郑天青一撇嘴:“就带包糖炒栗子来贺,诚意不足啊。”
唐碧海道:“可不止如此,我母亲还请了你今晚去我家,说是要给你开庆功宴。”
郑天青登时心中一惊,道:“这是什么意思?”
“逼婚的意思。”唐碧海浓眉一挑,冲她坏笑。
郑天青拉着他上了书房,两人坐下,唐碧海自然地递给她一颗栗子,道:“我娘昨日可是高兴了,不少人都登门贺喜。”
“那是他们想巴结你家,怎么不见人到我家贺喜。”郑天青腹诽。
“我娘特别高兴,有意思在你走前两家聚聚,把婚期定下来。”
郑天青皱眉道:“过两天便是中秋了,圣上要开宴,你们不得准备准备。”
“我话才说了一半。”唐碧海眼中戏谑,“因为圣上昨晚定了开宴,我母亲便先搁置了此事,她已经去礼部尚书家里看了座位,你我两家在一起,少不得要讨论婚事,我便先与你说一声。”
郑天青吃着栗子,点点头。
唐碧海送了个消息,便得以留下蹭了顿午饭,拍拍郑天青的肩膀,心满意足地去了。
郑天青与明月忙着购置材料,提高售价,但又担心提价会伤了熟客。
若照这个势头,她便是不眠不休也难以完成,但她又不愿假手于他人,否则就失了初衷。
郑天青渐渐觉得流光溢彩阁需要改变,倘若平价事物交由他人,她来把关。
她自己只接定制生意,便不失为一条活路。
正思忖着,听见有几个人上楼,一抬头便看见个鹅黄的裙子。苏纯来了!
郑天青将此些抛之脑后,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苏纯嗔怪道:“你一完事儿就见了我娘,成了红人,我这个小姑子可不得先上赶着来看你。”
郑天青一笑,道:“我也是被你哥突然通知的,没来得及跟你通气,足足准备了一天才过去,你也知道了?”
苏纯挑挑眉,道:“可不是,昨晚我就被她连夜问了一宿,说是母女好久没一起睡过了,还不是都为了我哥。”
郑天青心中忐忑。
苏纯道:“中秋夜宴,衣裳你准备好了?”
她话锋急转,但郑天青也无法,道:“还没。”
苏纯看出了她的想法,道:“瞧你心神不宁的样子,咱们去逛逛,边走边说。”
郑天青吩咐明月先去置办材料,自己跟着苏纯去。
此刻店里人正多,不少要去夜宴的官家小姐在她的店里看首饰。
见了她下来,都与她打招呼,道恭喜。
郑天青一一回应,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了斗宝大会这份荣誉的份量。
出了店门,往右,便是京内有名的绸缎庄,陈掌柜见她进门,直呼恭喜。
郑天青当然不敢托大,陈掌柜店里的绸缎织锦京城闻名,参与斗宝从未落败,今年同样中选,直呼同喜。
陈掌柜道:“今日可有好些好布料,郑掌柜,苏小姐可要去内室瞧瞧?中秋晚宴可是近了。”
苏纯笑着道:“陈掌柜真会做生意,一说便直中要害。”
三人有说有笑往里去,一进门,便见了满墙的绫罗绸缎,一匹匹布在那里,吸人眼。
陈掌柜招呼了个伶俐的的伙计上前,道:“只是富贵,最会帮小姑娘挑缎子,让他领着你们两个好好转转,你们都是熟客了,又有宴会,郑掌柜还是我的邻居,定然先紧着。我们这儿好师傅多,挑好了,我给加急赶工,一天就能出来,保证误不了宴会。”
两人谢过他,他便出去招呼其他。
后面这几间屋子人不多,但布匹都是实打实的好物。
富贵拉着两位道:“两位小姐好福气,跟我去看看新到的蜀锦。他们往宫里献了几十匹,还匀给我们十匹,都是好样子。咱们蜀绣以冰纨绮绣冠天下,技艺之精湛、锦纹之精美,“八达晕”锦、“六达晕”锦,均采用了牡丹、菊花、宝相花图案虹形叠晕套色的手法,在纹样的空白处镶以龟背纹连线等规则纹充满锦缎,达到锦上添花的效果,具有特殊风格。还有“紫曲水”、“天下乐”等纹样,咱们这儿都有。”
说着三人都往里去。
过了侧廊,一进门,里面的一行人回过身。
郑天青与苏纯不得不俯身行礼道:“贵妃娘娘万安,公主万安。”
金蝉站在她们身边,仰着脸,嘴角微弯,似笑非笑地看着郑天青。
碧池的脸上更是充满了不屑,三人站在一处,皆穿得的富丽堂皇,珠光宝气,高高在上。
郑天青俯身暗想:出门果真该看看黄历,当真叫流年不利。




珠圆玉润 第56章 巧与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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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池幽幽地哼一句:“起身吧。”
两人平身,金蝉面上浮笑,道:“两位也是为中秋夜宴而来吗?”
苏纯回:“随便看看。”
金蝉睨了眼郑天青道:“郑掌柜近日出了大风头,可是要向你道喜。”
郑天青朝她一笑,道:“二小姐客气了。”
碧池一笑,道:“那边山穷水恶,据说要穿越漫天黄沙,吃得不少苦头,估计从敦煌回来,郑掌柜会清瘦不少。”
说完金蝉跟她一起笑,并打趣:“估计能少买几尺布,可省了不少料钱。”
两人笑得花枝乱颤,郑天青满脸通红。
苏纯实在看不过眼,道:“两位何必如此刻薄,天青远赴西域也是为大梁争光,两位如此戏谑,可不是也将大梁的荣辱一并调侃了,恐是不妥。”
金蝉止了笑冷冷道:“苏小姐言重了,我知道你想护着她的心,不过是大家一起逗个闷子罢了,这样正经就没意思了。”
苏纯再想说话,被郑天青拦了。
碧池嘴角还带着笑,斜瞟了一眼金蝉。
那人便更无顾忌,道:“要正经起来,郑掌柜这样貌,若是到了敦煌,代表的也是我大梁少女的风貌。只这一条,我可是要抗议的,咱们大梁的少女,有这腰身的可只有郑掌柜一人。”
说完,两人又捂着嘴笑。
士可杀不可辱,郑天青心里的火苗腾腾窜着,烧的心急火燎。抛却家世地位,世人皆同等,她已经极力忍耐,给足了两人面子。
可恨的是两人仍不满足,非得将她踩到脚底,踏进泥里才罢休。既然如此,她便不再退让!
不等苏纯开口,郑天青抬眼,目光直刺两人,道:“我生于大梁,勤学苦练,终得了命符,丰皇命斗宝敦煌。”
她特意咬重“皇命”二字,果真,金蝉气势消了大半。
“我去斗宝,代表的是大梁的花丝匠人,是去扬我国威的,我想大梁有这手艺的少女,恐怕,也仅我一人。”此话一出,金蝉得意之色全消,碧池脸上也去了大半,只作不屑。郑天青继续道:“况且,真正的美是源于内在。与其整日浑浑噩噩,靠着出身,只想着勾心斗角,你争我夺,不如有一技之长,独运匠心更能代表大梁少女,不是吗?”
“你!”金蝉气极,一时无语反驳,样子滑稽。
碧池倒是稳重的多,微微一笑,美目中多了几分算计:“郑掌柜赢了命符果真底气实足,伶牙俐齿的更胜从前。”
郑天青看着她,神色平常。
碧池袅袅婷婷走到她跟前,凑近道,声音却一点都不小:“你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最好捂严实,咱们走着瞧。”
说完,她唇角一翘,带着金蝉丢下声冷哼,扬长而去。
郑天青被她唬得背后发凉。
碧池的话像只毒蛇,盘在暗处吐着信子,只等她稍有松懈,便会直扑上来,狠咬一口。
她心中嘀咕,难道碧池已经知道她与苏澈之事了?
可这事情除了身边最亲近的人,再无他人知晓。
心中大乱。
苏纯上前来安慰她,道:“她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要扰乱你,就算她知道了,定然手中也无证据,否则又怎会撂狠话来唬你。”
郑天青听了这话,心中安生一些,想到自己与苏澈心意暗通的实物便是那只玉盒上的八个字,心中甜蜜,念及那盒子被自己好好的收在家中,心下踏实了许多。
她拉着苏纯往蜀锦处去,道:“多亏有你,要不我不知得多狼狈。”
“你这性子太和顺,非得她们激一激才发。”苏纯摇摇头,“你可知道,有些人打心底就龌龊,你不强硬,她便随心所欲的辱没你,可不要给她们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郑天青点点头,道:“知道了。”
两人手中摸着衣料,细看花纹。
她心中暗自想:这先下手为强该如何?她真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体型,又或许是因为家境,她自小便没有嚣张跋扈的气势,只是柔软自己,真诚以待,希望得到他人的喜爱。
可这世上,总有讨厌自己的人,譬如碧池,譬如金蝉。她得不到所有人的喜爱,那么再在他们面前忍让,可不就成了软弱无骨,任人搓圆捏扁,肆意侮辱。绝不行!
她打定了主意,陪着苏纯挑了块月华锦的绸缎,那是利用经线彩条的深浅层次变化为特点。在锦面上以数组彩色经线排列成由浅入深、又由深入浅逐渐过渡的晕繝彩条,有如雨后初晴的彩练,锦面上再饰以蝶舞花丛的纹样,既华丽大方又妙不可言。
苏纯兴奋的买下一匹,打算用来做个百褶裙,再做个褙子,师傅给量了量,正好还富裕出个披风,苏纯披着有些大,她拉过郑天青,一量,正好。
一般姑娘家,都不想跟人穿相同的纹样。因此如此布料大多都一匹买走,不会分享。这两人感情甚笃,分了一匹布料,倒是少见。
两人付了钱,到曹婆婆肉饼边讨论服装搭配,边美美吃了一顿,三两特色肉饼,肉糜再饼间,汁水被调的浓稠好看,饼皮酥脆。
吃得两人心满意足,捧着肚子回家。
***
八月十五转眼已到,陈掌柜遣人早早地将月华锦披风送来。
今日池边风凉,少不得得披着赏月。
赵翘楚瞅见这披风不住的赞叹,郑天青觉着过于华贵,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为了应景,虽说荷花开的不胜从前,但月下赏荷必是不可少的,她仍穿了见柳素卿那身衣裳。平常人家的女子,华服虽该有几件,但也不能太过奢侈。
今日樱珠姑姑要替父母收拾,便只有明月彩月替她打扮,两人跟着她的时间不短了,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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