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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知白
李叱推开门,在那间烧掉了一小半的屋子里,看到了被捆绑起来的韩画眉等人。
这些文坛大家一个个已经吓得面无血色,恐惧而无助。
如果廷尉军没能及时灭火的话,将来说不定就会有人到处散播是宁王一把火烧死了韩大家等人。
缉事司做事,从来都不留余地,人命在缉事司的人眼中也本就不值一提。
韩大家也好,平民百姓也罢,都是一样的草民。
当韩画眉颤抖着看到李叱进门那一刻,竟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星辰楼那边。
叶先生迈步上前,看了一会儿俞公子那张脸,伸手抓了一下,竟是抓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之下的那张脸依然惨白,他受伤极重,可却没有丝毫惧意,眼神里反而还有淡淡的满足。
刘仰公。





不让江山 第九百五十一章 魔鬼最可怕的地方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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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廷尉府。
李叱坐在那看着面前的小伙计,没有说话,似乎是想在他这样一个沉稳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浮躁。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面前这个人就是个妖,妖人办妖事正常,妖人突然愚蠢了一定不正常。
他不问,刘仰公也不说,两个人就这样如此安静的对视着沉默。
许久之后,反而是刘仰公先忍不住,他笑着问了一句:“宁王是在想,审与不审?”
李叱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往前压低身子问了一句:“你真的是在星辰楼里夜夜都......那么放纵?”
这句话把刘仰公问的一愣。
他是万万都没有想到,宁王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
他刚才已经想过,宁王最好奇的可能会是他的身份,到底是小伙计刘仰公还是俞公子,也许还会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一边在星辰楼做俞公子一边在运宝斋做小伙计。
还没等刘仰公回答,李叱又紧跟着抛出第二个问题:“你是有什么药吗?”
刘仰公:“......”
良久之后,刘仰公叹了口气道:“我以为宁王会问我,怎么做到双重身份的。”
李叱道:“那又不是什么难事,三重身份四重身份,这都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你夜夜都放纵,如果你想说是天赋的话就不用回答我了,如果是有药的话可以把配方告诉我,我还能去搞一些银子来。”
刘仰公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叱,李叱的话非但颠覆了他对宁王的认知,甚至颠覆了世界观。
他能做到双重身份确实不难,白天在运宝斋做小伙计,晚上在星辰楼做俞公子,并不矛盾。
只需要在一开始立个规矩就好,或者是让人养成习惯,最初的时候有人白天登门,他破口大骂。
几次之后,都知道他几乎整夜整夜的不睡觉,白天会睡上一整天,也就没有人来打扰了。
至于他到底在不在那个独院里,星辰楼里的人也会觉得他在那个独院里,只不过利用的是人的一种惯性思维。
以他的轻功身法,夜里进出星辰楼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在星辰楼没被关注之前,这里可没有什么绝顶高手。
李叱道:“这个世上有几种钱比较好赚,一种是女人的胭脂水粉和衣裳,一种就是药,药行的生意算是暴利了吧。”
“但是药行从男人手里赚钱其实不太容易,能赚钱的点就那么一两个。”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其实不大好,但只要有能更好的法子为什么不花点钱试试呢,不好的万一好了呢,好的万一更好了呢。”
刘仰公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宁王这样,如果是在大楚繁时期,应该也会是个成功的商人。”
李叱道:“我现在也是。”
李叱坐直了身子,忽然笑起来:“我刚才说的话,最起码让你放松了戒备,而你在某个瞬间还会不由自主的想着,万一你真的有配方,万一你真的告诉我了,会不会换来活命机会。”
刘仰公沉默,他确实在某个瞬间想到这个了。
李叱道:“所以你有没有?”
刘仰公摇头:“没有。”
李叱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他起身道:“那我就不在你这里浪费时间了。”
因为李叱亲自来,就是想问问这个。
这个问题比较尴尬,如果李叱吩咐张汤说你去问问那个家伙是不是有药,张汤的反应都会很精彩。
懂李叱的人会觉得他可能要以此搞钱,不懂李叱的人会想着宁王是不是......不大行。
然而想搞钱和不大行,又他妈的不矛盾
,你说尴尬不。
刘仰公忍不住问了一句:“宁王,你已是宁王,为何......”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叱打断,李叱道:“我为何要搞钱?只要是能在不伤天害理的情况下搞到钱,你知道我能救多少人吗?”
刘仰公愣住。
李叱笑着说道:“搞钱不卑贱,不管是以什么身份搞钱都不卑贱,只要是像我这样搞钱是为了百姓就好。”
刘仰公沉默片刻后说道:“还不是为了赢?”
李叱点了点头:“不然为什么?”
说完后转身离开。
刘仰公坐在那再次陷入了沉默,李叱的话让他有些震撼,但还不足以因此就让他折服,那是幼稚的话本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主人公三言两语大道理,敌人就会跪下来归顺,并且以后都忠心耿耿。
廷尉府,都廷尉书房。
李叱进门后看了看正在煮面的高希宁,忍不住笑起来:“你是算准了时间我要回来了?”
高希宁坦荡的说道:“没算啊,是我饿了煮点面吃。”
李叱看了一眼高希宁放进锅里的面条:“这放进去的面条,十个你也吃不完,还说不是给我煮的?”
高希宁叹了口气,指了指不远处,神雕大人正趴在地上睡觉呢,哼哼唧唧的。
高希宁道:“尴尬不尴尬?我是想着,如果我煮的好吃,我就自己吃一些,剩下的给神雕,如果煮的不好吃,那就都给神雕。”
李叱:“你其实不用解释的这么详细。”
高希宁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是怕解释的不详细,你一会儿会抢神雕的。”
李叱叹道:“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高希宁更认真的说道:“我是对自己有信心啊,我煮的还能好吃到哪儿去。”
李叱:“别瞎说,你看我一会儿吃不吃。”
高希宁:“你果然还是要抢神雕的。”
神雕似乎都不想再沉默下去了,站起来朝着李叱叫了几声,似乎是在说你这个人能不能做个人,和猪抢饭吃你还是不是个人。
李叱看着神雕这么丑的一头猪,再看看神雕拒绝的表情,也就理解了什么叫做丑拒。
别人丑拒是对不起你太丑了,神雕是我这么丑我还能拒绝你,你不反思一下?
“你说奇怪不奇怪。”
高希宁把桌子上刚刚送来的卷宗拿起来:“咱们的人在星辰楼的小院里,挖开地面,发现大量的金银财宝,不下五十万两之巨。”
这确实奇怪。
李叱点了点头道:“除非他就是想死,除非他就是想把东西都让咱们发现,不然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以俞公子的身份回到星辰楼。”
高希宁坐下来:“既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犯傻,那就索性不去想他为什么犯傻,换个方向想一想。”
李叱问:“换个什么方向?”
高希宁问:“你是男人,那你想想你会为了什么而犯傻?”
李叱道:“为了得到你。”
高希宁撇嘴:“说点难的。”
李叱道:“这还不难?”
高希宁道:“你得到我,比你搞定那三个老的容易的多。”
李叱:“......”
高希宁道:“一个精明的男人会突然犯傻,就像你说的,要么他想死,要么他就是有所图,一是金钱权利,二是家眷亲朋,三是女人?”
李叱道:“他如果是为金钱权利的话,何必送死,他在豫州城里也没有什么家眷亲人。”
高希宁:“女人呗。”
李叱:“他是个太监。”
高希宁:“我凑?!我给忘了。”
李叱:“你矜持点。”
高希宁嘿嘿笑了笑后:“人家给忘了啦。”
李叱:“你还是说我凑那句吧。”
高希宁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太监就不能有喜欢的女人了吗?而且你说过的,我们以为的坏人,是站在我们这边来看他是个坏人,而站在坏人那边,坏人当然觉得自己是正常人。”
他看向李叱:“所以他们也会有忠诚,有信念,有自己喜欢在乎的人,有要守护的东西。”
李叱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这样做的唯一目的就是想保护谁,可如果这么容易猜到的话,那他是不是又显得很幼稚?他是曹家都挖不出来的人,不可能如此幼稚。”
高希宁:“除非他自信,我们不可能找到他想保护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刑房。
此时坐在刘仰公面前的人是张汤。
“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刘仰公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张汤,我也知道你有一万种法子折磨人,好在我没打算让你折磨。”
他居然很坦然。
“我的身份是缉事司千办,应该叫俞越,掌印太监俞恩泽的义子,不过我本名就叫刘仰公,是我拜俞恩泽为义父之前的名字。”
张汤点了点头:“继续。”
刘仰公道:“我不想玩了,所以打算用自己的命来换宁王一个臭名声,烧死韩画眉等人,宁王解释不清楚,那些文人不会相信当权者说的话。”
张汤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因为这句话而有些触动。
刘仰公道:“其实你也明白,读书人都觉得自己聪明,对人生毫无理解的人是寻常百姓,对人生大彻大悟的是圣人,对人生一知半解的是读书人。”
张汤没有说话。
刘仰公道:“质疑当权者的任何话,就是读书人觉得自己聪明的反应,他们不会质疑百姓说屎是臭的,但如果当权者说屎是臭的,他们就算不明面上敢问出口,心里也会想着,你说是臭的就是臭的,你吃过吗?就算你吃过中原人的屎,你吃过外国人的屎吗?你没吃过,所以你的话并没有依据。”
“韩画眉韩大家他们被烧死在运宝斋,你们去告诉满城里的文人说韩画眉是缉事司的人烧死的,他们会信吗?他们不会的,他们会说宁王是想贪图运宝斋里的那些宝贝。只需要有人稍微引导一下舆情即可,你放心,我的人已经在做这件事了,遗憾的是韩画眉他们没有被烧死。”
张汤还是没有说话,但却点了点头。
刘仰公道:“好了,下一个问题吧。”
张汤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刘仰公一怔:“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而且说了那么多。”
张汤道:“你说过了,但我不信。”
刘仰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信不信与我何关?要不然你用刑试试吧。”
张汤看着他,沉默了大概四五息时间后又问了一句:“你觉得你外边的人都说我是魔鬼,是为什么?”
刘仰公:“心狠手辣。”
张汤道:“心狠手辣只是手段,魔鬼又不是没有目标的心狠手辣,我来告诉你,他们说我心狠手辣,是因为我很聪明。”
他伸手在刘仰公身上捏了一点什么残渣,举起来在眼前看了看:“你喜欢吃什么糕点?”
刘仰公心里一震!
张汤道:“不说也没关系,豫州城里卖糕点的地方,还能有多少。”




不让江山 第九百五十二章 你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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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仰公沉默下来,他这次是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了,张汤的敏锐让他有些震撼,也害怕了。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张汤发现问题的线索。
而他身上那一粒很小的食物残渣,则给了张汤一个方向。
“你应该是个对别人下手很凶狠的人。”
张汤在刘仰公大军的肩膀上拍了拍:“但你这次的选择不是对别人凶狠,是对你自己。”
张汤转身离开。
在张汤出门的那个瞬间,刘仰公有一句话几乎破口而出,可他还是赌了一把,他赌张汤找不到他要保护的人。
他想求张汤放过那个人,只放过她一个人就好。
那个女人。
刘仰公觉得自己很无能,在她面前,自己连勇气都没有,有些时候刘仰公还想着,若自己直接表明心迹,她未必会不答应。
就算是不答应,此生也了无遗憾了不是吗。
可他不敢,因为他是个太监。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自卑之后,他才开始恨俞恩泽,恨刘崇信,很缉事司恨这个楚国。
但他不敢把这恨意发泄在这些人身上,甚至连一丝违抗都不敢表现出来。
他的恨意,只能发泄在那些平民百姓身上,因为那些人才不敢反抗,就如同他在刘崇信俞恩泽面前一样的不敢反抗。
然而,依然不能让他自信。
缉事司曾经给他的所有的高贵,都在这自卑面前败下阵来,而且败的体无完肤。
李叱问他你真的有药吗?
这句话对他的伤害有多大,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是李叱凶残,是因为李叱对他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有什么好态度和容忍。
李叱并不厌恶宦官,因为李叱很清楚,很多人净身入宫都是因为生活所迫。
有些家庭实在没办法保证孩子会不被饿死,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试图让孩子活下去。
也许每个人都没有去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即便是在大楚繁华的时候,即便是在大兴城,也一样有很多家庭连饭都吃不上。
每个人也不会去想,那些父母在做出决定后,有多少孩子会死于非命。
百姓们并不了解宫里的规矩,他们很多人都以为,只要把孩子阉了送过去,宫里就会收下。
大兴城世元宫后边的西山上,每年都会有死于伤口感染的孩子被丢弃在那。
有的是死于宫里人之手,有的是死于父母之手。
在那最繁华锦绣之处的一墙之外,那些孩子临死前的哀嚎声像是被一层结界给挡住了一样。
穷苦百姓手里哪有什么药来止血,他们连饭都吃不上,又怎么会有药物?
李叱痛恨缉事司的人,在大楚最后这糜烂且疯狂的时代,最糜烂最疯狂的就是那些太监。
他们折磨起人来就不把人当人看。
当一个群体都开始变态之后,这个群体又掌握着绝对的权力,可以想象的出来他们对于社会的报复会有多大。
而他们又不会随随便便对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展开报复,他们报复的是与他们一样的穷苦人。
药?
有药就可以让一个太监能在青楼里夜夜风流了吗?
李叱说,如果你有药的话可以把配方给我,他话里的意思,让刘仰公感受到了绝望。
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但你接得住吗?
李叱还说,为了搞钱不用觉
得卑贱,只要搞钱是为了这个天下的百姓。
刘仰公想到了缉事司,缉事司的人也拼了命的搞钱,为了钱他们可以什么都做。
所以他才会反问李叱一句,你不就是为了赢吗?
李叱说,不然是为了什么?
刘仰公没有再说些什么,为了赢天下,确实不卑贱。
李叱没说的话是......我赢,就是为了要把你们都踩进地狱里,一直踩着,连转世轮回都不行。
缉事司是一个特定时代出现的东西,而刘崇信把这个东西变成了一台机器,一台让江山更为摇摇晃晃的机器,因为这台机器看似是在不停的镇压百姓,实则是在不停的挖掘大楚的根基。
即便如此,刘崇信矛盾到还觉得自己是大楚的忠臣。
刘仰公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屋顶,屋顶上忽然间冒出来一张脸,那么大,那么清楚,把刘仰公吓了一跳。
那是他义父俞恩泽的老脸。
“孩子你记住,我们这些人身子不完整,所以被人瞧不起,那就让那些完整的人看看,他们还不是要跪在我们面前摇尾乞怜?”
那张脸逐渐扭曲起来,有些可怕。
“他们口口声声的骂咱们是阉狗,可是他们才是真的狗,你可以让他摇尾巴,不摇就把他剁碎了喂给其他的狗,那些狗儿抢着吃的时候可撒欢了呢。”
刘仰公吓得一哆嗦,使劲摇晃着脑袋,屋顶上的人脸消失不见。
那张脸其实一直都没有在屋顶,而是在他心里。
廷尉府,副都廷尉的书房。
张汤把那粒食物的残渣放在自己鼻子前边闻了闻,闭上眼睛仔细的分辨。
“像是桂花糕,有些蜂蜜的味道。”
张汤看向千办方洗刀:“方千办,去找找。”
方洗刀点头:“我这就去。”
张汤嗯了一声,在方洗刀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张汤又多说了一句:“如果拿到那个女人,尽量把她活着带回来,让她和刘仰公见一面。”
这一刻,他好像不是那个魔鬼张汤了。
方洗刀沉默片刻,再次点了点头:“知道了。”
一个时辰之后,廷尉快步走到高希宁的书房外边,俯身道:“大人,那个犯人想求见宁王,已经大喊大叫有一会儿了。”
高希宁看向李叱,李叱起身:“那就再见见。”
不久之后,刑房中,刘仰公看到李叱出现的那一刻不再喊叫了,他的眼睛已经血红一片,好像眼球随时都要爆开似的。
李叱拉了椅子坐在刘仰公对面,不说话,等着刘仰公说话。
“我只是想让她活。”
刘仰公说。
李叱点了点头,示意你继续。
刘仰公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然后低下头,像是在整理着他想要说的那些话,或许是太多太复杂,所以他沉默了好久。
“她......也是个可怜人。”
李叱还是没说话。
刘仰公道:“她被人遗弃的时候尚且在襁褓之中,是督公的恶犬把她叼回来的,却没有咬死她,宁王你可能不知道,督公的恶犬是用犯人的人肉喂食,有些时候甚至会用活人喂食,所以那些恶犬才会那么凶狠。”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李叱:“宁王也有自己心爱的女人吧,我听闻宁王对她很好。”
李叱不答。
刘仰公道:“我的本意是,我可以现身出来,我可以把藏在星辰楼的数十万两银子交出来,
她什么都不带走,人走了就好。”
李叱问:“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你痴情,所以她该被恕罪?”
刘仰公抬起头,眼神里有些凶:“她做的事,都是刘崇信授意的!即便不是,她也只是为了取悦刘崇信!”
李叱只是看着他。
只是,为了,取悦?
刘仰公道:“她......她确实杀过人,杀过很多人,因为她以为那样刘崇信才会更喜欢她,她把刘崇信当自己的父亲看,可是我知道,她只是刘崇信养的......另外一种恶犬。”
李叱起身:“那就好。”
刘仰公一怔:“宁王是觉得她可以饶恕?”
李叱道:“我知道她是吃人的恶犬就够了,恶犬都该死。”
刘仰公的眼睛骤然睁大。
李叱道:“你以为我会原谅一个吃人的可怜人?我唯一的权力就是把她送下去,让她看看她杀的那些人会不会原谅她。”
李叱指了指刘仰公的眼睛:“我没兴趣听你讲故事,故事可以博得人的同情,但故事如果能博得律法的同情,那我也可以讲着故事吃了你,你应该相信我,真到了那样的时候,我吃你们这样的人,一定下得去口。”
李叱从怀里取出来个玉瓶扔在刘仰公身上:“这是药,你吃了它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的药,你们缉事司的药。”
刘仰公被绑在那,拿不到那药,李叱没有离开,因为他生气了。
他把玉瓶打开,倒出来几粒药:“缉事司的人为了炼制毒药,随意抓人喂食来测试药效,不管是女人还是孩子,老人还是青年,连婴儿都被你们用来测试致死的剂量......”
他捏开刘仰公的嘴把那几粒药塞进去,刘仰公剧烈的挣扎着,可是却挣扎不开。
要被李叱硬生生塞进他嘴里,刘仰公就立刻把药啐了出来,然后他就看到李叱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你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不怕死,不是吗?”
李叱把药瓶收起来:“这不是你们缉事司的毒药,是治失眠症的药,我吃的,但是没什么用,我还是会经常睡不着,我只是没有告诉太多人,我每天看起来都笑呵呵的很快乐,是因为我知道我若整天都不快乐我会杀多少人,这个世上,罪轻者我赦免他们的死罪了,这已是我的妥协。”
他俯身看着刘仰公的脸:“你知道我为什么睡不着吗?我整夜整夜想的都是怎么搞死你们,从上到下,一个不留的搞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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