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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知白
李叱站直了身子,看着刘仰公的那惨白惨白的脸。
“从玉明先生被你们杀了之后,我就想着有朝一日要把缉事司人一个不留的抹掉。”
李叱转身往外离开。
刘仰公呆坐在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是刚刚从鬼门关那转了一圈似的。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宁王是什么样的人,宁王只是看起来那么随和那么快乐,但宁王的满脑子里都是杀戮。
宁王他只是很清楚的知道他要杀戮的人是谁,且不会动摇。
故事?
这个人间的凄惨故事太多了,什么时候轮得到缉事司的人讲凄惨故事了。
李叱走出刑房,张汤已经站在外边候着了。
见李叱出门,张汤俯身:“主公。”
李叱冷冷淡淡的看了张汤一眼:“你犯错了。”
张汤脸色立刻变了,连忙撩袍跪倒在地。
李叱迈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仁慈不该是你要做的事。”
张汤叩首在地:“臣,知错了。”





不让江山 第九百五十三章 搞到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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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汤跪在那好久都没能站起来,可是相对于漫长的人生来说,这只是很短的时间,却一定是对张汤影响最大的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张汤想了很多事,脑子里千回百转,最终只有两个字深深的烙刻在脑海之中。
位置。
每个人都应该深切知道自己的位置。
张汤缓缓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刘仰公所在的那间刑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副都廷尉锦衣。
后背有些凉,才醒悟,已是汗流浃背。
李叱回到高希宁的书房,看到神雕已经把那一大锅面条都快吃完了,嘴巴吃的吧唧吧唧的。
于是李叱哼了一声,有些小矫情的样子。
回到高希宁身边的李叱,才不是宁王李叱,再不快乐的李叱,回到高希宁身边的时候,也是天下最快乐的李叱。
“你果然趁着我不在把面条都给了神雕。”
李叱哼了一声。
高希宁很认真的说道:“没有都给它,我还吃了一口呢,实在是不好吃。”
话刚说完,神雕忽然呕了一下,它懂事的让人心疼,看了看高希宁后小跑着到了门外院子里才开始吐。
李叱看着这一幕,又看高希宁。
高希宁已经开始感慨:“难为它了,我吃一口就吐了......”
李叱在椅子上坐下来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高希宁就知道李叱心情不好。
她走到李叱身后,抬起手放在李叱的肩膀上,李叱感受到了一股暖意,回头一脸温柔的看向高希宁,高希宁也满眼温柔的与他对视。
下一息,高希宁抬起手在李叱后脑勺上敲了一下:“让开,想什么呢!你给我捏肩。”
李叱:“噫!”
然后李叱就乖乖起身,扶着高希宁的手让高希宁坐下,换了他站在高希宁背后温柔的捏起来。
或许,在这一个瞬间,李叱的心情就突然好了起来。
“豫州这边的事比较复杂,曹家虽然已经不会再翻起来什么波澜,可是当初在豫州城里汇聚的各方势力,其实都在看着呢,而几乎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是廷尉军盯着,也就都是你在安排调度。”
李叱一边捏肩一边说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高希宁咬了咬嘴唇,因为李叱的这句话,险些哭出来。
明明是该她来安慰他的,可是他却先做了该做的事。
“我们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高希宁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
李叱嗯了一声:“我比原来更帅了些,你也没比原来丑到哪里去。”
高希宁:“我呸你大爷。”
李叱嘿嘿笑起来,那双在捏肩的手,略微有些不老实的开始往下走。
高希宁抬起头瞪向李叱,李叱的手就在肩膀稍微往下一丢丢的地方戛然而止,那一丢丢的位置也就是刚刚有弧线起伏的地方。
当然往下一丢丢肯定到不了这个起伏,可不妨碍李叱觉得自己就是得寸进了一小尺啊,那就是一丢丢。
然而被一眼制止,再不敢冒进。
高希宁:“嘁......我还以为你胆子大了呢。”
李叱叹了口气:“我现在何止是胆子大了些......”
高希宁没理解。
李叱也不好解释。
他也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现在都快有心理阴影了,每次想和高希宁亲密一下下的时候,就仿佛在窗户缝里看到外边有三个老
头儿在那盯着呢。
这阴影怕是不到大婚那日都消除不了。
高希宁抬起手握住李叱的手,然后用很真诚的语气说道:“你要是实在有想法,要不然就去花点钱。”
李叱噗的一声就笑了。
高希宁也笑:“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是鼓励你去那种地方花点钱?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收买那三老头儿啊。”
李叱笑道:“还好忍住了,刚才差一点我就要去请教九妹该怎么做才不像是一个新手,进门就让人觉得我是经常来的样子。”
高希宁呸了一声:“你这么多年守身如玉,要是糟蹋在那个地方的话,老娘岂不是亏大了。”
李叱:“是是是,肯定是亏大了。”
高希宁道:“我让你带着玉立出去的时候,你们俩住了一家客栈?”
李叱连忙道:“两间屋子。”
高希宁抬起手就在李叱脑壳上敲了一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觉得你不行?!”
李叱:“我行!”
高希宁:“你行个屁。”
李叱道:“这我就不能忍了,来来来,我让你看看我行不行,不管那仨老头儿了,我今天就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行。”
高希宁立刻站起来:“谁怂谁是小狗。”
话刚说完,外边响起了敲门声,李叱一瞬间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高希宁也叹了口气:“我赌一个铜钱是,是我爷爷。”
李叱道:“赌了,我赌是我师父。”
门一开,俩人都在。
高院长和长眉道人一块来的,以至于李叱和高希宁怀疑,他们俩是不是跟老张真人求了什么符咒之类的东西,只要李叱和她有什么举动,那符咒就嗡嗡的响,还滋啦滋啦的放光。
然后这俩老头儿就踩着风火轮赶来,神兵天降一样。
李叱和高希宁把两位老人家请到屋子里,李叱又连忙去泡茶。
高院长看着孙女婿如此乖巧懂事的样子,忍不住满意的点了点头,曾经的曾经,他对李叱可没有现在这么满意。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看这傻小子就越觉得顺眼,以至于后来看高希宁都没有看李叱顺眼。
有人曾经说过,岳父大人看姑爷,越看越不顺眼,岳母大人看姑爷,倒是越看越顺眼。
这岳丈丈大人看孙女婿,可能是时而顺眼时而不顺眼。
“运宝斋的事我听说了。”
高院长接过来李叱递给他的茶,笑了笑道:“我和韩画眉在大兴城里的时候,关系不算疏远,算起来,他还应该叫我一声先生。”
他微笑着说道:“所以这事我听说之后,就和你师父商量一下,我们俩能出些什么力,你师父想到了个法子,让我来出面,邀请韩画眉和豫州城内的文人学子们见个面。”
李叱眼睛一亮。
这着实是个好法子。
高院长是谁?
高院长可是当世大儒,当初在大兴城的时候,有多少人打破头皮的想投入高院长门下。
就连韩画眉这样的人,当初也以曾在高院长门下求学为荣,以韩画眉之高傲,能有如此想法,就足以证明高院长在文人之中的地位。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羽亲王杨迹形非要要挟高院长的原因,高院长若是亲笔写一份檄文,天下文人就会有不少愿意追随羽亲王的。
可惜的是,羽亲王那点心思被李叱给破了。
“我打算明日去见见韩画眉,然后让他出面,在豫州城里选个地方,
广邀读书人前来相见。”
高院长道:“我们年纪大了,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也只能做些擅长的事。”
李叱连忙致谢。
高院长道:“说了这么多,大概意思你也知道了,地方你们两个选......”
长眉道人:“经费你们出。”
李叱看向他师父,他师父一脸你看我难道我就会不好意思的表情,你再看我,连出场费你也得给。
高希宁笑道:“就在梅园如何?”
李叱道:“不只是读书人可以来,百姓们都可以来,以往的梅园是他们的禁地,他们敬而远之,现在也可以让他们也进来看看。”
高院长道:“如此一来,梅园怕是都放不下。”
李叱道:“放不下才好,若是来着寥寥无几就不好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高院长比任何人都清楚,文人的嘴就是风向的道理。
有他在,韩画眉再站出来痛斥缉事司和大楚朝廷,百姓们就会把事情迅速的传播出去。
古往今来,战场的胜负从来都不是唯一决定最终归属的地方。
与此同时,那家店面不大的糕点铺子门外。
廷尉军千办方洗刀抬头看了看,这铺子的屋顶上已经有不少荒草。
副都廷尉张汤推断,能让刘仰公如此在意的人,必定是个女人。
有人说刘仰公是个太监,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甘愿付出性命,可是再想想看,刘仰公一个太监,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而甘愿付出性命。
所以张汤给方洗刀的命令就是,去查查看,豫州城里哪家卖糕点的铺子只有一个女人,而这推断,是李叱第二次去见刘仰公之前就做出的,那时候刘仰公可没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这就是张汤的可怕之处。
打听到这些对于廷尉军来说就不是什么难事,在离开廷尉府不到一个时辰后,方洗刀就到了这铺子门外。
店门紧闭,此时才刚到清晨,店门不开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方洗刀却不敢大意,能在缉事司中位居高位的人,就没有一个是酒囊饭袋。
这也是缉事司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大楚糜烂如此,各衙门里位居高位的大多是酒囊饭袋。
可缉事司就不是,尤其是百户往上的级别,都有一身的本事。
方洗刀抬手指了指店门,七八名廷尉随即上前,他们将铁标枪摘下来,绑上绳索,然后七八人同时将铁标枪掷了出去。
砰砰砰的声音中,铁标枪贯穿店门,这些廷尉同时发力一拉,店门就被拽的飞了出来。
廷尉们交替掩护进入铺子,屋子里尘烟飞扬,不见人影。
方洗刀迈步进门,一名廷尉将在桌子上发现的纸递给他,方洗刀看了看,眉头随即皱起来。
纸上只有一行字。
你们杀了他,我余生只为杀你们而活。
方洗刀吩咐人搜查这家铺子,连地面都要挖起来看,然后转身离开。
不久之后,这张纸就到了高希宁手里,她看了看后,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方洗刀:“贴回去。”
方洗刀看到那几个字,眼神里就多了几分骄傲。
又没多久后,这张纸就贴回了那铺子的墙壁上。
你们杀了他,我余生只为杀你们而活。
下边: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有廷尉惊喜的喊了一声:“找到了!”
他们挖开了地面,地下露出了淡淡金光。




不让江山 第九百五十四章 都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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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叱贪财,但是现在的李叱,一点小钱已经不可能值得他亲自过目,最起码三两银子以下不可能。
三两以上,那就是大笔资金了。
所以他屁颠屁颠的来了。
这铺子的地下起出来的金银财宝之重,用三个我凑都不足以形容出李叱此时的心情。
多,是真的多到李叱都快要流哈喇子了。
李叱现在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几万两银子就能勾搭出来哈喇子的人了,可是今天的哈喇子确实有点控制不住。
馋,真馋人。
这地面之下没有什么暗室,只有一个大坑,地基之下全都是成堆的金银,豪阔到连个箱子都没有,就是直接埋进地下的。
所以这种往外挖掘的过程,就显得那么刺激。
扒拉开一层土,下边就是金灿灿的东西,一筐一筐的往外装。
李叱坐在院墙上晃荡着腿看着手下人成筐的把金银抬出去,嘴都合不拢。
高希宁略显笨拙的爬上墙头,从衣服里翻出来一个布包,一层一层打开,里边竟然是两张烙饼,还热乎着。
她递给李叱一张,自己一张。
这宁王啊,这都廷尉啊,两个人居然就这样坐在墙头上啃起了烙饼,还吃的格外有滋味。
高希宁:“看着面前的这一堆金银财宝,我就好像吃的不是烙饼,而是山珍海味。”
李叱道:“别那么小家子气,旁边那堆也看看。”
高希宁嘿嘿笑起来。
“有了银子,灾民们的安置就算是有着落了。”
李叱咬下来一大口饼,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青州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回来。”
高希宁道:“但是我们只要有银子就可以去其他地方采买,冀州西北,甚至是雍州,来回就算走上一年的时间,只要粮食能运回来,正好能把明年夏天之前的这个饥荒度过去。”
李叱也开心,起出来的银子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即便是已经装筐运出去的,就已经有上百万两之巨。
李叱叹道:“缉事司的人,果然都是恶龙。”
这些年来,刘仰公其实不断的在搜刮银子,目的就是想给刘孤梅未来一个保证。
只要手里有钱,将来脱离了缉事司也能过安生富足的日子。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搜刮来的脏银就源源不断的送到这里来,而事实上,那个装作是刘孤梅丈夫的人,自然也是刘仰公的亲信。
刘仰公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口口声声对自己忠心不二的手下,居然对这笔银子起了贪念。
他想毒死刘孤梅,却被刘孤梅发现后反杀,所以就只能对外宣称丈夫病死了。
张汤在墙头下边喊:“主公,发现了不少玉器珍玩,其中不乏有周之前的奇宝,臣下想,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卖出去。”
这些珍玩玉器甚至是更久远的青铜古物,都不能直接换成粮食,所以先要把它们换成钱。
李叱笑道:“过阵子高院长要在梅园办事,就在那天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拍卖。”
张汤立刻应了一声,吩咐人把那些珍玩玉器之类的东西单独挑出来,保护好送回梅园。
“得找个稳妥的人来办这件事。”
李叱看向高希宁:“派人给在冀州西北的连先生送信,告诉他做好准备提前收购粮草,等银子送到之后就尽快结算。”
高希宁嗯了一声:“是不是请柳戈将军回来?”
李叱想了想,西北那边暂时没有战事,冀州也太平,等粮食采买的差不多了,让柳戈亲自率军护送回来也好。
这边在挖银子,李叱脑袋里已经在算计另外一件事了。
这件事本来是要先办的,可
是因为圣刀门门主来冀州而耽搁,再加上现在案子基本上已经办好,就差一个刘孤梅还没有归案,已经不足以让李叱亲自劳心费力。
“你皱眉头了。”
高希宁说。
李叱楞了一下:“有么?”
高希宁:“你只要皱眉头就肯定没想好事。”
李叱:“有么?”
高希宁:“你是不是要去大河南边搞事情。”
李叱笑起来,那双眼睛里就透着一股子坏劲儿。
高希宁道:“这次说什么我也要跟着一起,就当是你给我放假了,之前你不是还说心疼我劳心费力,这次就是散心游玩。”
李叱摇头:“那边太危险,过了河就是杨玄机的地盘,他现在援兵已到,总计兵力至少七八十万人,过去就可能会有危险。”
高希宁也摇头。
李叱想着这个丫头不好劝啊......唯一的办法就是,一物降一物。
所以一个时辰之后,接到消息的高院长就急匆匆的赶来,吹胡子瞪眼就的把高希宁给带回去了。
李叱看到了高希宁那瞪着他的眼神,心说瞪吧,瞪我也是爱我。
与此同时,大河之南,天命军大营。
天命王杨玄机最近心情还算不错,一个月来,他分派手下去做渡河准备,船只和粮草物资,都已经筹集妥当。
此时又是盛夏时节南风最多,到时候渡河北上,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
荀有疚最近一直都谨言慎行,不敢有丝毫的张扬,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怠慢。
他现在不确定天命王对他的态度,诸葛先生的死让他得以继续在天命王手下做事,可宁王那边的人在临走之前留下的字,就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他害怕的是,这也一样是扎在天命王心里的一根刺。
好在是天命王对他的态度倒是没有什么异样,总体来看,比以往对他更为言听计从。
这就是天命王杨玄机的过人之处,在没有人替代荀有疚之前,他断然不会动这个得力助手。
就像是若没有荀有疚在,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去动诸葛井瞻。
“荀先生?”
杨玄机叫了两声,荀有疚这才缓过神来,连忙道歉。
“臣下刚才在思考渡江的事,一时之间有些走神,请主公勿怪。”
“无妨,先生也是为我筹谋。”
杨玄机笑着说道:“先生觉得,何时渡河最好?”
荀有疚道:“宜早不宜晚,宁王李叱素有决断,为人多谋,若是再拖延下去的话,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杨玄机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先生以为,何人可做先锋?”
荀有疚沉思片刻后回答:“大将军景扬絮不管是谋虑武功,都可堪重任。”
杨玄机随即回头笑着对景扬絮说道:“景将军你可听到了,这可是荀先生点名让你做先锋。”
景扬絮连忙起身抱拳道:“多谢主公,多谢荀先生。”
荀有疚吓了一跳,杨玄机这句话可不单纯。
此时当众说,是他荀有疚举荐景扬絮为先锋将军,如果这一仗打好了的话,那自然是杨玄机有识人之明而非他举荐之功。
如果打输了呢?
那也当然不是天命王的过错,而是荀有疚举荐之人不行,将来这就可能是杨玄机处置他的把柄。
可是荀有疚又能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样。”
杨玄机道:“看这几日天气阴沉不适合渡河作战,就再等几日,何时天气放晴道路不再泥泞,大军即可渡河北上,先锋将军的重担,我就交给景将军了。”
他看向景扬
絮笑道:“若是以后你有攻占豫州的大功,可不要忘记,是荀先生举荐的你。”
景扬絮心里正开心着,不曾去想这话里其实有坑。
他连忙又向荀有疚致谢,荀有疚越发觉得自己可能要提前做些准备了,这一战如果景扬絮打输了,第一个死的怕不是景扬絮而是他荀有疚。
但是他又不甘心,他想赌一把,想平平淡淡一生的人才不会去赌,安于现状即可。
想有大作为大成就的人,哪一天哪一件事不是在赌?
赌自己,赌明主,赌胜负,赌前程性命。
杨玄机道:“我亲自坐镇中军,荀先生为行军佥事,诸事可问我也可问他,出兵之事就算定下来了。”
他起身,所有将军们也全都站了起来。
杨玄机道:“自古以来,取势于从南往北都不长久,但取势于从北往南,皆得大利,荀先生告诉我说,先拿下北方再反攻江南,必可大成。”
他扫了众人一眼:“你们可都要记住了,这是荀先生的功劳,他日大功告成,我必会再重提此事。”
“是!”
众将俯身:“主公远见,荀先生远见。”
杨玄机看向荀有疚,拉了他手:“来来来,你我与诸位将军共饮几杯,今日这场酒喝过之后,诸位都要尽心尽力准备决战,不可饮酒误事,下一场酒,便是攻灭宁王李叱的庆功宴!”
“主公威武!”
一群人高盛呼喊起来。
距离此地数千里之遥,京州与苏州交界之地。
大楚府兵的营地中,武亲王杨迹句站在太阳下,抬头看着天空已经发呆好一会儿了。
“在想什么?”
武王妃曹晴荔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茶递给武亲王。
“昨夜里观天象,气如斗牛冲撞中宫......”
武亲王侧头看向他妻子:“大楚......大楚我怕是,撑不住了。”
武王妃看向丈夫,眼睛里都是心疼。
已经十年之久,丈夫几乎没有停下来休息过,大楚南北各地,哪里有叛乱他就带兵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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