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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想来通过冯筝之口,可以很快把这信息传出去,也算是一个警告。
我玉小乙,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冯筝美目光彩一闪,旋即娇笑道:“原来是赵姑娘亲来,便快请入内……话说小乙哥,也不得太厚此薄彼。之前为潘楼编排了一曲,不知何时可为奴也编排一回?”
玉尹笑呵呵道:“少不得,少不得!”
重生以来,他也学会了虚以为蛇。
有些时候你必须要学会这些,哪怕是心中再不喜,也不能形于颜色。
这一年来的遭遇,你可以说玉尹圆滑了,也可以说玉尹有了城府。但这等时候,若不学会圆滑,若没有些城府,又怎可生存于这世上?活着,有时候便要改变!
玉尹和冯筝告别后,便与赵多福一同走进丰乐楼。
赵多福走在前面,突然头也不回道:“小乙与那女子,很熟悉吗?”
“呃……见过两回。说不上熟悉。”
“那离她远些。”
“嗯?”
“四姐姐说,这女子不是好人。”
赵多福口中的四姐姐,便是茂德帝姬赵福金。
想来赵福金也是担心赵多福吃亏,又不能明言冯筝的身份,只能如此警告赵多福。
玉尹笑了笑,没有出声。
冯筝是什么人,他心里最清楚不过。
只是目前的状况下,他并不想和冯筝反目。因为他希望从冯筝身上。获得更多信息。
当初从李观鱼的身上,其实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信息。
虽经过周密安排,可还是出了差错。以至玉尹不得不匆忙杀了李观鱼。而且从李观鱼口中得来的那些讯息,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便是玉尹也无法分辨清楚。
要想完全证实,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和时间。便是茂德帝姬赵福金也力有不逮。
“赵姑娘放心,自家省得!”
见玉尹答应,赵多福便开心了。
两人走进丰乐楼,循着楼梯上了三层。
此时,丰乐楼里已是灯火通明,三层楼上更热闹非凡。
赵多福一登上楼,立刻就有人迎上前来,“嬛嬛,怎地现在才来?都快要开始了。”
那人身高约180公分上下。相貌清癯。
浓眉,细目,高鼻梁,仪表不凡。看年纪,大概在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袭锦袍,举手投足间。莫不流露出一股子威仪。
“十九哥,早说了莫等嬛嬛,只管开始便是。”
赵多福见到那人,脸上笑容灿烂,便走上前拉着那人的袖袍。笑嘻嘻的回道。
十九哥?
肯定不是徽宗皇帝的儿子!
这开封城里,宗室子弟无数。能被赵多福称作十九哥的人,却也不算太多。玉尹在心里猜测着‘十九哥’的身份,却不想赵多福已拉着那人来到玉尹的面前。
“小乙,这便是十九哥。”
“哦,我们见过!”
那十九哥笑容可掬,“当日小乙一曲流水应和冯超高山,我曾有幸在一旁欣赏。早就想与小乙结识,奈何琐事繁多,一直不得如愿。却不想,今日却得偿所愿。”
十九哥的笑容,如沐春风。
可不知为何,玉尹心里却有一番古怪感受。
不真实!
那笑容很是灿烂,十九哥流露的气质,也令人想要亲近。
只是玉尹觉着,他有些不真实……原因?他说不出来,反正总觉着此人有些危险。
但不管怎么说,十九哥是今日诗社的发起人,更是宗室子弟。
玉尹忙也露出笑容,拱手作揖唱了个肥喏,“小底见过……”
赵多福并未介绍这十九哥的来历,却让玉尹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呵呵,小乙切莫客气。
叔向生平有三大喜好,一曰相扑;二曰蹴鞠;三就是歌舞音律。我自幼学琴,也曾自认琴技非凡。然听闻小乙所作《鸥鹭忘机》之后,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今日小乙能来,的确是叔向之幸……对了,小乙何时回的东京?去岁末我还京拜祭太庙时,曾有意与小乙盘桓。谁想小乙竟然去了杭州,倒是要叔向颇为遗憾。”
此人,名赵叔向。
玉尹终究不是那学史出身,自然不清楚赵叔向何许人也。
北宋以来,宗室不知凡几。太祖赵匡胤兄弟五人,留下子嗣更难以数计。所以便是知道了赵叔向的名字,他也不清楚这位十九哥,究竟是个什么来历。但大致上却知晓,赵叔向并未留居京师。如此说来,也更不可能是徽宗一袭的宗室子弟。
与赵叔向寒暄几句之后,赵多福便拉着玉尹自去寻找位子。
方坐下来,又听有人唤道:“老师怎会在此?”
扭头看,却见赵谌兴冲冲走来,拉着玉尹的手便道:“正说过两日去拜见老师,却不想在这里见到,却少了许多麻烦。”
“小哥怎地也来了?”
不等玉尹开口,赵多福便问道。
小哥,是赵谌的乳名,但知晓者并不算多。
赵谌忙与赵多福行礼,“姑姑能来。我便来不得吗?”
“哼,还要顶嘴,回头便与嫂嫂说去。”
赵谌嘻嘻笑道:“姑姑便说无妨,反正我阿娘也知道……我是随十八姊过来凑热闹,阿娘说我也长大了,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多接触一下这东京城里俊杰才是。”
玉尹在一旁,只微笑不语。
这姑侄二人的对话。他自然不可能参与进去。索性便闭上嘴巴。
趁着赵多福和赵谌斗嘴时,他环视三楼大厅……见许多身着儒衫的青年,正三五成群聚在一处。交头接耳,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这时候,从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人。正是朱璇。她小跑着到了赵多福跟前,拉着赵多福的手,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皇……”
“老师休要这般唤我,只叫我小哥便是。”
赵谌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来历,忙拦住玉尹的话头。
玉尹道:“小哥,那位十九哥,究竟是何来历?”
“十九叔啊……乃涪陵县公一脉,名叫赵叔向,世居房州。常驻西京……怎地老师认得十九叔吗?”
涪陵县公?
玉尹恍然大悟!
这赵叔向,原来是赵廷美的后代。
宋太宗太平兴国七年,时为魏王的赵廷美阴谋策划篡夺皇位。事败之后,太宗遂罢免了赵廷美的开封府尹,令其留守西京,也就是洛阳。只是赵廷美谪任西京留守之后,仍暗中与朝中大员联络。更与当时的兵部尚书卢多逊频繁接触,企图东山再起。
然则事情最终还是败露,卢多逊被杀,赵廷美则被罢免一切官职,仅保留了魏王之名闲居家中。不久。太宗皇帝又被贬为涪陵县公,举家从西京洛阳迁居房州。
一晃。百年。
赵廷美一系,始终未有机会重返东京。
至徽宗皇帝登基之后,才准许魏王一系留居西京,但不可以久居开封府。
玉尹弄清楚了赵叔向的来历之后,顿时心中有了一丝警惕。
原因?
还是说不清楚。
只是觉着,这个赵叔向,不简单!
北宋时的诗社频繁,玉尹重生之后,也参加过两三回,所以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不过今日的诗社,却显得与众不同。
由于虏贼女真人兵分两路南下,韩民毅率部归降,也使得诗社的气氛,略显凝重。
众人谈论时,不知不觉便会引到了女真人身上。
从总体的气氛来看,这些太学生还是抱着极大的信心,认为虏贼不可能取得胜利。
“而今我大宋兵强马壮,燕山、太原屯兵数十万。
我听说,那虏贼不过十几万人口,又如何能胜得我大宋雄兵?”
此前开封人对女真人并不算太了解。
可是经过大宋时代周刊连篇累牍报导之后,让大家对女真人也就多了许多了解。
谁又想到,这了解一多,却让不少人产生了轻敌的情绪。
女真人口确实不多,其组成主要是以女真、契丹以及漠北塞上异族为主,加上渤海人和燕云汉人,形成了而今的大金国。但说到底,女真的真实人口,不过十几万而已。这个数字被报道出来以后,让那些太学和武学的学子们,顿感轻蔑。
玉尹站在一旁,只听着他们的交谈,不免忧心忡忡。
“老师,虏贼便真个不堪一击吗?”
赵谌忍不住轻声询问,脸上更露出好奇之色。
玉尹沉默良久,压低声音在赵谌耳边道:“一百只羊,也敌不过十头狼……这笔帐,绝不可这么算。”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又低声道:“可如果这一百只羊是一头老虎统帅,便一百匹狼,也堪一战。
小哥,不可以妄自菲薄,也不可以过于轻敌。”
赵谌听了,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那如何能胜呢?”
这问题,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让玉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闭上眼睛,他沉思片刻后轻声道:“若武将不怕死,文官不贪钱,倒也可堪一战。”
这句话,历史上本出自于岳飞之口。
然则岳飞而今,也不知是在何处,玉尹便率先提出。
想起了岳飞,玉尹这心中不由得一动……也不知那位历史上的岳爷爷,而今何在?
玉尹记得,岳飞的崛起是在靖康之后。
而之所以能够崛起,还要多亏了后来跟随宗泽左右的一段经历。
想到这里,玉尹突然问道:“小哥,可知道宗泽此人?”
“宗泽?”
赵谌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歪着头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摇摇头,露出茫然之色。
“小乙说的,可是元佑六年同进士出身,后被镇江编管,宣和四年大赦,除巴州通判的宗汝霖吗?”
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
玉尹和赵谌忙回头看,就见赵叔向面露诧异之色,站在一旁。
“宗汝霖声名并不显赫,小乙如何得知?”
“这个……”
玉尹那会想到,赵叔向会跑过来说话,以至于愣了一下。宗汝霖?莫非是宗泽的表字?玉尹对宗泽的了解并不算特别完整,除了知晓他留守东京,力主抗金之外,便是他临死之前三声‘过河’的悲呼。不过,巴州通判……似乎应该是他。
依稀记得,宗泽是浙江人。
玉尹眼珠子一转,便道:“先前小底在杭州任职时,曾听人提起宗泽的名字,言此人颇有本事。不过具体却不甚清楚……不怕县公笑话,这宗汝霖莫非就是宗泽?”
“杭州?”
赵叔向笑了,“那边是了,宗汝霖便是义乌人,距离杭州倒也算不得太远。”
玉尹听罢,便笑了笑,也没有再谈论下去。
倒是一旁赵谌眼珠子滴溜溜直转,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宋时行 第253章 高太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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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似这种诗社聚会,也很难出现什么亮点。
一干太学生如同后世的愤青一般,大肆抨击朝政,言语间肆无忌惮。
北宋重读书人,于是便有了宋时的风雅;然则太过放纵之后,一干书生就忘乎所以,便有了一群整日里无所事事,只知道坐而论道的清流名士。这种状况,在王安石变法之后,越发明显。如果说在变法之前,宋代文士跟注重能力的话,那么在变法之后,便催生出一群能力不足,却徒有虚名的所谓名士。特别是徽宗一朝,初时风气尚可,到了宣和年间之后,沽名钓誉之徒,便充斥于朝堂之上……
所谓上行下效,朝堂上如此,自然使得民间风气随之产生变化。
太学生固然也不泛有能力者,但更多的,还是那种坐而论道,却不晓时事之人。
对于宋金之战,太学生们显得并不在意。
他们对虏贼,也就是女真人更多是一种鄙薄之心,全然没放在心
不过,玉尹还``是在这些太学生里,留意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德安府进士张炳,另一个便是太学内舍生雷观。玉尹之所以对这两人产生兴趣,还是因为从陈东口中听说过。去岁时,偶然从陈东手中得来的那份名单里,也有这两人的名字。所以当这二人一出现之后,玉尹便立刻多了几分小心。
张炳和雷观,并没有留意玉尹。
二人倒是随着赵叔向,不时低声交谈。
许是赵叔向与二人说了玉尹的身份,两人时不时会看上玉尹一眼不过那眼神里,却透出一抹不屑之色。
在他们眼中,玉尹始终都是个出身于市井的屠户。
若非他运气好,有黄裳这么一层关系在,又怎可能得了文林郎补身?
说实话文林郎的补身对玉尹来说,非但没有起到好的作用,反而让那些读书人,对他产生了排斥心理。一个身无功名,甚至没进过书院的人,怎可得此殊荣?
玉尹,却没有在意。
诗社的气氛,很是无聊。
玉尹停留了片刻便失去兴趣。
赵谌原本是抱着来认识几个青年俊彦的心思前来,可是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谈话,也是兴趣缺缺。
“老师,便走吧。”
赵谌一提议,立刻引得赵多福和朱璇的赞成。
几人起身,与赵叔向告辞离去。待从楼上下来,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忽听有人道:“小乙即来了丰乐楼怎不与奴家见过就走?”
玉尹回头看去,却是马娘子。
在她身边,还跟着白世明,看上去好像沉稳许多。
玉尹忙与赵多福等人告了罪,让赵多福等人先行离开。
“小乙,过两日去你家莫忘了你与我说的那个白蛇传的故事。”
赵多福虽心里不舍,却也知道,玉尹有正事要做。
于是便约了时间和朱璇带着赵谌离开。
玉尹则转身来到马娘子跟前,拱手唱了个肥喏道:“不知马娘子也在,却是小乙失礼……本打算过两日了结了公事之后在登门拜访,不成想在这里与马娘子相见。”
他已经听说了,那关胜是马娘子的远房亲戚。
之所以会在到任后百般照拂,便是得了马娘子的叮嘱……
说起来玉尹和丰乐楼的关系,本应该远高于潘楼。可谁又能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而今他和潘楼的交情,远甚于丰乐楼。再见马娘子时,玉尹也不禁有些唏嘘。
他看得出,马娘子有心要缓和关系。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小乙又有新作吗?”
“啊?”
玉尹一怔,忙摇头笑道:“去杭州之后,整日忙于军务,哪有空闲抚琴作乐?”
“却听方才柔福帝姬说甚白蛇传……若作成之后,还请小乙要优先考虑一下自家。”
马娘子也算是看出来了,玉尹这肚子里,是真个有货。
这态度与当初购买《梁祝》时,已大不相同。也难怪,好好一部梁祝,却生生被她作毁了,这心里面的懊悔,自有她自己清楚。而今闻得白蛇传,马娘子岂能放过?
不说别的,只要对外宣称是玉尹新作,就足以令丰乐楼,挽回而今的颓势。
玉尹一怔,方才和赵多福闲聊时,偶尔说起了这个故事,却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说实话,他并未想过要把这出戏搬上舞台,所以也就随口一说。可马娘子的话语,却提醒了他……白蛇传最初是见于明代冯梦龙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一篇,后来又经无数人改编,才有了玉尹前世见到的白娘子传奇。可实际上,白蛇传的起源,在后世也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起于南宋,也有人说是起源于北宋。
而北宋之说,则是源于汤阴黑山之麓,淇河之滨的许家沟村。
许家沟村所依黑山,又名金山,大伾山。
早在魏晋时期,左思在魏都赋里便记载了‘连眉配犊子,的故事。
犊子牵黄牛,游戏黑山中。时老时少,时好时丑。后与连眉女结合,惧去,人莫能追……
据说,后来的白蛇闹许仙,便由此而来。
只是其中的连眉女,却变成了白素贞。
这个故事,源于汤阴,所以在开封府也不算陌生。若在此基础上,真个改编一下,倒也不是不能搬上舞台。再说了,雷峰塔而今已矗立于西湖之畔的夕照山雷峰之上。说起来,白蛇传的创作条件倒也充足,真个写出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问题是,他有时间吗?
玉尹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答应了马娘子的请求。
“既然马娘子开口,待小乙写出来定与马娘子知。”
不是他忘恩负义,抛弃了潘楼。
只是马娘子的确给予他很多帮助,关胜之事且不说,早先他还未重生时,若非马娘子暗中帮忙又哪有他重生的契机?虽说前遭玉尹与马娘子说‘恩怨两清…可内心里,终究还是挂着一份感激。这份恩情不偿还,玉尹始终欠着马娘子的人情。
马娘子倒是没有催促,见玉尹答应,便露出了笑容。
两人说了会儿话,玉尹便告辞离去。
临别时,马娘子突然叫住玉尹压低声音道:“奴家之前得了消息,应奉局罢黜在即。我听说小乙此次回京,带了不少的兵马,……恐怕是要被官家遣散。小乙当早作主张,莫要事到临头,再去寻找门路。奴家可听人说了,禁军与在牟驼岗设立军寨。若小乙不想那些人被遣散,不妨去走走门路,说不得会有些转机。”
玉尹眼睛一眯忙拱手与马娘子行礼道谢。
“小乙可知,当寻谁人门路?”
“还请马娘子指点。”
“去找找高太尉吧……”
应奉局罢黜,连马娘子都听到了风声,怕是已经定下。
而且,自家那些兵马,被遣散恐怕也是不可避免,否则马娘子不会专门提醒玉尹。
回家的路上,玉尹暗自感到庆幸。
若非今日来了丰乐楼,又如何知晓牟驼岗的消息?
牟驼岗要设立军寨吗?
玉尹多少觉着有些吃惊……
牟驼岗那边,已有了一个御营,怎会突然间又要加设军寨?
不过,既然是禁军所属,的确是给玉尹提供了一个思路。联想到下午时,高尧卿的那番话,玉尹似乎多了些明悟。只是,他还是想不明白,高俅为何要如此帮他?
要知道,北宋禁军,分属三衙与枢密院统帅。
三衙分别是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和步军司组成。高俅只是殿前司都太尉,理论上来说,并无此权力开设军寨。三衙有握兵之权,却无发兵之权。若牟驼岗军寨真是高俅一手促成,便需先协调三衙,而后经枢密院准许,才可能开设成功。
这听上去似乎很容易,但做起来,却极难。
且不说三衙之间,互不相属,三衙和枢密院之间,更存有许多矛盾。
玉尹实在是想不明白,高俅为何如此帮他……
既然应奉局兵马解散在即,那自己便真个要早作筹谋。高俅让高尧卿带话,说什么待应奉局兵马解散后再去寻他。如今看来,早一些见到高俅,便能多一分把握。
想到这里,玉尹已有了决断。
回到家时,已经晚了。
杨再兴高宠,董先陈东等人,却聚在玉尹家中等候。
“都监,怎听说应奉局将要罢黜,我等也要被就地遣散?”
玉尹方一回来,董先便匆忙走上前,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也难怪,他可是把身家都押在了玉尹身上,若应奉局罢黜,兵马遣散的话,他董先便等于是前功尽弃,连个去处都没有。以前在杭州都监府,他怎地也是个统制。
可现在,他已经调来应奉局,一旦应奉局罢黜,他真个是无家可归。
这消息传的还挺快!
玉尹微微一笑,摆手示意董先稍安勿躁。
“确有此事,我今日已接连得到消息,应奉局罢黜已经定局,我等所率领兵马,十有八九,会被就地遣散。”
“那当如何是好?”
“别急!”玉尹呵呵一笑,“既然得了消息,便可以早作准备。
今日我又得了一个消息,说是禁军将在牟驼岗开设军寨……自家与殿前司高殿帅也有些交情,所以准备明日一早,去走一走高殿帅门路,说不得会有些转机。”
殿前司太尉,也称之为殿帅。
董先听闻一怔,脱口而出道:“都监的意思是……”
“呵呵,我的意思是,若把兵马并入禁军,岂不就有了转机?”
并入禁军?
董先眼睛一亮,顿时露出兴奋之色。
东京三衙禁军,也是北宋时期,最为正规的军队。虽说而今兵事糜烂,所谓的东京八十万禁军,早已经名存实亡。可是在规格上,东京禁军的级别,远非地方军队可以相提并论。便是董先最初效力的河南府,也远远比不得东京禁军正规。
董先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加入东京禁军。
内心里,对玉尹更是敬佩不已。
这若不是个有本事,有背景的,如何能把一千人并入东京禁军。
玉尹想了想,又道:“不过,邢侯那边恐怕是来不得军中了,……此前他派人与我说,不日将前往河北。所以,若真个并入禁军,驻扎牟驼岗的话,便少了一员部将。”
所谓部将,也是禁军武官的一个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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