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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之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暮夕
“你就一张嘴!”禾蓝哼笑。
白潜的声音轻轻地送过来,“我要吃一辈子。”
禾蓝愣愣的,半晌,回头往脸颊一抹,眼睛湿了。
很多年以后,他说过更多暖心的话,可是,禾蓝永远记得这一天,在这样的夜晚,他说过这么一句简单的话。
等他拉着她的手,带她走遍大江南北、走遍她想去的每一个地方,她才知道那句话真正的意思。有些东西,渐渐在心底发芽,经过岁月的积淀,只会让它越来越沉凝。有些事情,很容易忘记,有些事情,生命里不可割舍。
年糕在嘴里嚼了几下,没有几下,禾蓝就吃不进了,眼睛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
“这样就饱了,胃口太小了吧?”白潜取笑她。
禾蓝摆摆手,“真的吃不进了。”
“好吧。”白潜把她的碗移过来,接过她的勺子,低头吃起来。他吃得很香,也很自然,禾蓝道,“我吃过的。”
白潜道,“你吃过的,我就不能吃了吗?你还嫌我啊。”
“哪有,是你……”
“我怎样了?不要浪费嘛。”他对她挤眉,继续吃着。
小时候,只有她母亲吃过她吃剩下的饭,连她父亲有时都会直接倒掉。原本以为,只有真正血缘相亲的人才不会在乎。他吃得这么自然,她心里有种微妙的不自然,别过了头,面颊还热热的。
小镇的夜晚很冷,虽然一间间民居里灯火明亮,外面却冷风瑟瑟。厉言在镇上流连,不知不觉,到了外面城市的街区。
晚上的冷风不断吹在身上,却一点也没有让他清醒。
生平第一次,他去了酒吧。
吧台上有个女郎坐到他身边,长腿自然地搭到他膝盖上,“请我喝杯酒吧。”
“走开!”厉言心里很烦,哪有那个闲情去理别人,叫了几杯酒就一个人喝起来,形象全无,看着就像牛饮。
“神经病!”女郎把紫红色的貂裘围脖往肩上一搭,扭着腰肢和屁股走开了。
灌了一杯又一杯,厉言的头昏昏沉沉,视野里的景物变成了一层一层的叠加,颜色也变了。他用手背揉了揉,好了一点,一会儿又糊成了一团,索性不去看,仰头灌起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店面都快打烊了,酒店里的人却渐渐多了起来,都是些逢年过节不回家的“浪子”。厉言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入舞池。身后有人撞了他一下,连忙向他道歉。
厉言没有放在心上,全身心都投入了热舞中。他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过,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烦躁绝望的心情,似乎舒缓了不少。
直到几个刑警冲进店内,把他从舞池里拖出来的时候,他才清醒了一点。
“干什么?”
两个刑警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今天有人在这里涉嫌毒品交易,请和我们走一趟。”
厉言的酒顿时醒了,挣扎起来,不断解释。可是,这两个刑警似乎驻定了他的罪行,一番搜查,把一包白色的粉末从他衣袋里逃了出来,拷了他,“这是什么?”
周围聚集了很多人,不停对他指指点点。
在大庭广众下被这么羞辱,厉言还是第一次,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表明身份,不然,只会更加丢脸。两个刑警押解着他,拖出店外去。
厉言出事的消息,禾蓝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同事在电话里一番叙说,她的心差点没跳出嗓子眼。
最后,那人作出了总结,“他这次算是栽了,应该是得罪了人。”
挂了电话后,禾蓝去警署看了厉言。他比平时憔悴很多,脸色灰白,一言不发。禾蓝给他带去了一点年糕汤,他也没怎么吃。
厉言的脾气不好,平时得罪过不少人,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倒霉。回去之后,禾蓝还在想这件事。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白潜抚了抚她的头发,坐到她身边。
禾蓝道,“是厉言的事。”
白潜疑惑地问道,“厉队?他出了什么事?”
禾蓝把厉言涉嫌贩毒的事情告诉他,白潜皱眉唏嘘,“那真是件不幸的事。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警察总不会冤枉人。你在这儿瞎担心,也于事无补啊。”
禾蓝想想也是,呼出一口气,倒在床里。
白潜压到她身上,抚弄着她的身体,一勾一挑,灵巧地把她的上衣挑开。
禾蓝抵住他的胸膛,“今天不要了,我很累。”
“又不用你花力气。”白潜把她翻了个身,拉开她一条腿,抵着入口从后面慢慢深入进去。里面被胀满了,流出的水很快把双腿间打湿。虽然他很大,她也能适应了。等他在里面进出、拍打,禾蓝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念在她真的很累,这次他很快放过了她,抱住她的臀部狠狠操了一阵,拔出后,尽数泄在了她腿间。禾蓝迷迷糊糊睡着了,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抬起来,放到浴缸里清洗。就算是洗着她,白潜也乐此不疲。
这一夜,她睡得比平时更沉。
白潜把给她喝过的半杯牛奶倒掉,给卓宁打了个电话,才抱着她睡了。第二天其他,禾蓝就接到了关于厉言的不好消息。
因为案情涉嫌重大,他被转移到北上岭川的南城监狱去了。
禾蓝的心凉了半截。
早上去买菜的时候,她还魂不守舍的。到了路口,和人撞了一下,差点把篮子里的豆腐脑洒到别人身上。
有棵青菜掉到了地上,她刚想伸手去捡,面前已经有人弯腰帮她捡了起来,“给。”
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肤白斯文,戴着副金丝边眼镜。他穿得很简单,一身白色的西装西裤,但是,只是匆匆一眼,禾蓝就可以看出这普通的一件白色西装都是高级定制的,而非商场大厦里的那些成衣。
年轻人对她微笑了一下,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禾蓝的脸色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厉言炮灰掉了,可以写美男出场了~~
离别前的温暖~~要弃文的请直接点x,不要告诉我,最近事情很多,经常忙到半夜,心情不好,容易受影响~~
我是一朵娇花,求放过~~┭┮﹏┭┮





难言之隐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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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潜去上学了,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禾蓝给他泡了杯茶,年轻人双手接过,微笑着对她说道,“谢谢。”
“不用。家里比较简陋,白先生就将就一下吧。”禾蓝的表情很平淡。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白东楼,白潜的四叔。”白东楼一笑。
禾蓝早有猜测,听到以后,也没有诧异。只是,他看着如此年轻,恐怕大不了白潜几岁,居然是他的四叔?这一点,禾蓝倒是有些讶异。
白东楼似乎能看出她的想法,笑道,“我是在夫人四十多的时候才出生的。”
禾蓝没有应他,又给他添了点水,“白先生,不用再拐弯抹角了。你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好不近人情啊。”
“如果你来,只是想带走阿潜,顺便威胁我几下,那么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禾蓝收了茶杯,转身就要进厨房清洗。
白东楼叫住了她,“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来,是为了和你好好谈谈,双方互利互惠,而不会做出让你讨厌的事情。”
“互惠互利?”禾蓝咀嚼着这四个字,难得地冷笑了一声,“阿潜是我弟弟,不是货物,把他卖给你们,就是互惠互利了?当初不懂得珍惜,为什么现在又要来找他?没见过你们白家这样的人!”
白东楼也是天之骄子,从小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的,被她这么指着鼻子骂,却一点也不生气。
“我今天来,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柔和,“我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你好。你们这样生活在一起,也许可以安全几天,快乐几天,但是,未来呢?你比谁都清楚。”
“……我清楚什么?”禾蓝面无表情的。
白东楼带着笑意打量着她,这样细心的审视,让禾蓝很不舒服,声音比平时更加冷硬,“白先生,没人教过你这样看一个陌生的女士,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给你看一个东西。”
“东西?”
“对,我无意之间得到的。”白东楼从西装内衬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张白纸,在她面前晃了晃,“真是想不到,你这样普通的女孩,原来也有那样的父母和过去。”
禾蓝怔住了,盯着他手里的那张纸。
上面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些名字。这是一份很简单的名单,落在禾蓝眼里,却像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开了她尘封的记忆——那些她极力想忘记、选择性忘记的事情,此刻却像归巢的倦鸟,扑扇着翅膀,在她脑海里嗡嗡作响。
“你父母是那么出色的特工,曾经还是国安局的情报人员,却死得那么惨,真是可惜。如果他们没有带着你去做那个任务,想必以他们的能力,不会得到那样一个悲惨的结局。你不但没想过要为他们报仇,主持公道,而是窝在这里小地方当一个小刑警,不觉得很可笑吗?这样就可以赎罪,就可以忘记你犯下的错?”
禾蓝一句话也说不出,面色惨白。
白东楼的语气没有很重,却带着一种失望的意味,“我本来以为,常曦的女儿是很特别的,没想到,却是这样。”
“够了!不要再提了!”禾蓝闭了闭眼,努力平息心里那种翻涌的情绪。
“因为懦弱,所以你选择逃避,宁愿把那些事情忘记,也不愿意去面对。那些罪有应得的人还在逍遥法外,不知道每天晚上你是怎么睡着的。”
“我们有仇吗?为什么你要这么咄咄相逼?为了抢回阿潜,你就调查我,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
“我也是为了你们好。阿潜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也有自己的事情没有完成,勉强这样平静地过下去,对谁都不好。谁知道将来你的仇家会不会找上门来,你可以保护自己,不波及到阿潜吗?”白东楼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他的天赋和能力都很出众,难道要和你一起屈居在这个小地方,过这种清茶淡饭的日子?也许他很爱你,他很乐意,但是你呢?你于心何忍?为了他的前途,也为了你自己的良心,你好好想一想吧。”
白东楼拉过她的手,把千方百计才得到的这份名单递到她手里,“这是我费了一点功夫才找到的,也许不是很准确,但是,应该对你有一些帮助。”
禾蓝把纸在手中团了一下,过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感到像这一刻一样沉重。往事的伤口被人当面揭穿,怯懦的心袒露在人前,她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小时候,她不是这样的。跟着父母走遍大江南北,她也是淡泊自信,潇洒自如的女孩。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就一个人东躲西藏,像老鼠一样隐匿在阴暗里,磨去自己所有的棱角。
白东楼走的时候,白潜正好回来,两人在院子里对视了一眼,都各自停下步子。
“阿潜,好久不见。”
“你来干什么?”白潜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微笑。
白东楼摸摸鼻子,苦笑道,“见到四叔,就是这种态度?未免太过分了。”
“对你们这样的人,我觉得不需要客气。”
他的态度很不友好,白东楼也没有着急,想让白潜那么快接受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时候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对他冷言冷语。
他走的时候,留了一个电话,白潜嗤笑了一声,撕碎了直接扔到垃圾桶里。
禾蓝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时候,白潜帮她一起准备,“姐,他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真的?那家伙我知道,表面对谁都笑眯眯的,其实一肚子坏水。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知道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白潜一手搂着她的腰,帮她一起切着菜。
这顿吃地索然无味,连饭粒都是一粒一粒扒进嘴里的。禾蓝极力想忘记白东楼说过的话,但是,它们就在她脑海里盘桓,像浓稠的烟雾一样散不去。禾蓝很清楚,其实不是白东楼的原因,是她的愧疚感在作祟。
这个晚上,她怎么也睡不着。唯一一次,白潜都入眠了,她还没有睡着。
窗外的月色很亮,今晚的月亮却是残缺的。白潜睡得很安静,呼吸均匀,脸颊在月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禾蓝撑在他身边,用指尖抚摸着他的眉眼,一遍一遍地擦拭过去,心里的苦涩却越来越大。
窗外又下起了雪,她心里也是一片冰冷,平平淡淡就把她的心房给填满了。这种无声无息的侵袭,虽然并不猛烈,却让她的四肢百骸都被冻结起来。
之后的几天,这个小镇都在下雪。白东楼没有再来,禾蓝的心情却一点也不得舒展。中午切菜的时候,还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
白潜夺过她手里的刀,细心地帮她包扎好,“这几天你的魂都像丢了一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家伙的话,不会对你产生那么大的影响吧?”
禾蓝看着他,伸手慢慢摸上他的面颊。
白潜诧异了,右手抬起,盖在她的手上,让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怎么了?你今天很反常。”
禾蓝忽然抱住了他,颤抖着嘴唇,对上他有些干燥的唇瓣。白潜明显怔了一下,这是禾蓝第一次主动吻他。
她的唇还是那么柔软,很快就勾起了他的*。抱住她吻了会儿,白潜把她压倒在沙发里,褪去了她的底裤,压着她的一条腿,拉开一条架在肩膀上,慢慢地深入进去。禾蓝抱住他,忘情地叫着。
白潜从来没见她这么放纵,眉梢都带着春意和妩媚,像慵懒的猫咪一样。他心里的*越来越盛,兴奋地抱住她,不断地进去。
禾蓝紧紧地抱住她,送上自己火热的唇,良久之后,和他一起到达了云端。两人都是汗涔涔的,仿佛打过一架一样,全身都是湿漉漉的。
白潜从她的眉眼吻到她的脚踝,冷不防,禾蓝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压印。
“好疼,姐姐真够狠的,这是在给我烙印吗?”白潜笑得很开心,懒懒地摸着她的头发,趁她不备,也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
“好了,礼尚往来,我也给你个印记。”这一刻,他像个孩子一样靠在她身上,蹭着她的脖子,禾蓝抱住他,心里甜甜的,更多是一种无奈的酸涩。
有些事情,必须去做,不然,一辈子也不会平静。不过那时候,一切还一往如初吗?白潜还是白潜,禾蓝还是禾蓝吗?
她摸了一下眼睛,忍着不发出声音,默默地把眼泪擦去。
早晨,天色还未开朗的时候,晨曦已经透过云层,白潜从朦朦胧胧中醒过来。习惯性地一摸身边的被窝,空荡荡的。
禾蓝一直都是起得比他晚的,白潜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接下来的事情应征了他的猜测,把整个房子都找了一遍,他也没有看到禾蓝,直到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那封信。
白潜拆开信封,默默把信读完,纸从手里滑落在地。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禾蓝会离开他,还是以这种方式。
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茫然地在屋里转着圈。冷静下来后,接到了卓宁的电话。他正好要找白东楼,应了几句,通过卓宁和他这位四叔又见了一面。
这是小镇边陲处的一个咖啡馆。两人在靠窗的位置,面对面坐着,高于地面的露台外摆着几盆绿色的狭叶白兰,遮住外面不怎么刺眼的阳光,室内就显得很昏暗了。
白潜在阴影里举了咖啡杯,定定地看着他,“你对她说了什么?”
“你觉得是我逼走她的。”
“不然呢,难道是我逼走她的?”
白潜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白东楼忍不住松了松领口,笑容也有些维持不住了,“我没有逼她,只是告诉她一个事实。回到白家,对你也是一件好事。你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能保护她。难道要她跟着你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姓叶的不会放过你,就像她当年怎么害死你母亲上位一样。”
白潜的怒气终于有所收敛,认真地凝视他。他有些预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和他的认知背道而驰。
白东楼把自己早就想说的话出了口,“当年她把你丢在那个地方,是为了保护你。一个女人被人逼着灌下几斤的海洛因水,你觉得她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叶华浓从来没有放过她,也没有放过你。你父亲已经去世了,我必须在她找到你之前找到你,你明白我的苦心吗?”
最终,白潜在他的声音里沉默下来。
窗外的风还在刮,吹起了小镇上久积的沙尘。(记得常来看书(19lou.tw)




难言之隐 第35章 书包网19楼(19lou。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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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时间匆匆而过。
这是西南部与清莱交界的一个边陲小镇,四周环绕着郁郁青山,重峦叠嶂,交通非常闭塞,几乎与外界隔绝。
每天清晨,阳光没穿透晨雾时,小镇上方弥漫着一层氤氲的雾霭,这样的夏季,山谷里大多是湿热的雨季,泥泞湿滑,穿越十分麻烦。再加上交通不便,挎着篮子去几里外的地方购物是一件非常为难的事情。
所以,除了小镇上的摊头买不到的东西,这里人大多不愿意出行,禾蓝也一样。家里还有些菜,她就只买了些葱和蒜末。昨晚的时候,隔壁照例传来打杂的声音。闹了一阵,有人在门外“砰砰砰砰”使劲拍着她家的门。
禾蓝只当做没有听过。过了好一会儿,拍门声还在继续,禾蓝才转身去开了门。
看到她开门,门口的女人一脸希冀地望着她,死死扒着门,生怕她关上,“大妹子,你得救救我啊,你要是不救我,他们就要杀我了!你救救我,救救我!”说到最后,她已经涕泪纵流,抱着禾蓝的大腿滑到地上,身上蓝紫色的丝绵筒裙沾满了黑泥和鼻涕。
禾蓝鲜少这么厌恶一个人,这个叫周静的女人算一个。
“我已经给过你了,事实证明,一个赌徒的话是不可信的。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就算那些人要宰了你,也是你自作自受。”
“不!不要啊!你忘了吗?我老公以前帮过你的,他现在死了,你不能放任他的妻儿不管啊!”周静吓得瘫软在地,死死拖着她的裤脚。
禾蓝看着她,说不出的失望,“你还有脸提谢叔叔?他一世英雄,却娶了你这样一个妻子,背离他、欺骗他,带走他的孩子却不好好照顾,还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我要不是看在他和他孩子的面子上,你觉得我会管你吗?我可以给你钱,最后一次。”
“真的吗?”周静像打了鸡血一样,抱着她的腿撑起来,急急地伸出手,“我要……”她说了一个数字。
“我没有那么多钱,只给你这个数。”禾蓝伸出两根手指。
周静大叫,“这也太少了吧!他们会宰了我的!”
“别把我当傻子。”禾蓝道,“我给你这笔钱,你要把小谢交给我,从此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们。”
“不行不行啊,真的不行。这个数怎么够啊……”周静还在不停地和她说自己的难处,禾蓝却更加厌恶,一口咬定,“爱要不要。”
“要要要。”周静看她脸色实在不对,只好松口,顺手牵了她窗台上晒干的一些南瓜子,攒在手里嬉笑着,“这个也给我吧。”
禾蓝无奈地摇着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谢岭是她父母在世时的同事,因为一些事情退出了情报局,后来做了雇佣兵,遇到周静以后,他就做了一个普通人。他是个性子很好的男人,想不到遇到那么一个女人,不但骗光他的钱,给他留了大把的赌债,还带走了他们的儿子。谢岭死前,应该也是后悔的吧?
禾蓝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
这么多年过去,根据白东楼给的线索和她的调查,那些事情也渐渐浮出了水面。只是,她现在还没有能力报仇,只能隐忍。蛰居在这个小镇已经有半年了,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仿佛白潜还在她身边。
想起白潜,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了,忙抬手抹去。
换了条青绿色的纱笼后,她给自己露出的肌肤上抹上了青草膏以防蚊虫叮咬,才敢出门。
沿着小路向小镇东南部走去,禾蓝到了一处山谷,这里的种植地是各族各家私属的,也有一些雇佣的土地。
自从上个世纪中叶开始,中、缅、泰政府联合缉毒,罂粟种植地就渐渐萎缩,到了小镇,这一带地区已经很难看见罂粟花了,而是被各种谷物和咖啡等植物替代。
不过,禾蓝很清楚,这地方地形复杂、民族纷乱,在暗处还有不少毒源,被一些军阀和特区首脑所掌控。
山谷里的气候更加湿热,阳光毒辣,穿着纱笼可以更好地透风,身上擦一些防晒的药膏就可以了。
禾蓝负责的是谷中东南部的一块小麦种植地。从山谷入口的狭隘小道慢慢走进去,两旁是茂密的草木,静谧中传来潺潺的水声,像风铃在谷中空旷的回鸣。
更远处视野可及的地方,飘来奇怪的香味,带着一种特殊的甜腻。禾蓝知道,那是更深处的罂粟田,名义上是小镇东区的黑帮掌控,实际上就是特来区的首脑军阀杜洋暗中操纵。他们虽然臣服于中央政府,在毒品贩卖方面,却一点也不含糊,甚至还因此得到了很多便利。
走了会儿,绕过一条清澈的小溪,禾蓝到了山谷东南的边缘,脚边慢慢出现色彩纷乱的罂粟花,随风而摆,风里甜腻的味道加深了些。更远的地方是另一片种植地,漫山遍野都遍布着罂粟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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