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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若言言言
十年之后
作者:若言言言

手握重兵的成国公在禁宫中醒来,却被人误会为擅闯宫禁。尽心思解释之后,又被告知如今已是十年之后,天下早已改了姓氏。做为前朝勋贵的李沅处境尴尬,进退两难之时又发现一手带大的幼弟似乎也有秘密瞒着他。身份陡然间改变令李沅无所适从,好在还有一个人待他的心意不变。cp:李沅x林子清,受出场较晚内容标签:强强豪门世家穿越时空青梅竹马





十年之后 分卷阅读1
第1章第1章
“且归去,有人在等你。”
谁?是谁在说话?李沅茫然四顾,试图辨寻声音的来源,却发现自己四周竟是一片虚空。归去,归向何方去?他试着起身,可身体活动之处却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他便从梦中清醒过来。
就在李沅睁开双眼的一刹那,方才那个奇异的梦境就消融在了他的脑海中,再不留下一点痕迹。
李沅皱着眉头,似乎是思索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在记忆中,自己上一刻还在北境的战场上与人厮杀,腹部和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怎么会突然到了这种地方眼前一片园林,远处有琼楼玉宇、亭台高阁与沙场相去万里,甚至都不像是在北境。
李沅正靠在一块假山石上,隐隐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眼熟,似乎自己曾来过。李沅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四下探寻一番,然而刚一动身,便牵拉到了伤口。
真疼,他心想,自己领军十数载,还是头一次落到如此狼狈,并且不在自己控制之下的境地。
他动作了许久,才勉强往上坐了一点儿,凝神向远处看去。目光触及屋檐上的脊兽时,李沅不由得心中一惊。
九个,正前方屋檐上的脊兽是九个。
普天之下,唯有帝王可有此规制。
正当他欲再仔细辨认一遍时,一阵厚重的脚步声传来。李沅伤重,此时想要藏匿行踪已是不可能了。
果然,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何人擅闯宫禁?”
此话一出,许多守在别处的禁卫军也立刻赶了过来,一时间杂乱的脚步刀剑之声,不绝于耳。
李沅飞快地在心里思索着对策。也就是说,他尚在昏迷时,便被人从北境的战场上,带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中,还被扔到了禁宫里。
可那人这样做,原因却是为何?李沅出身勋贵、手握重兵,又屡立奇功,只要皇帝不想在此时与他撕破脸,便不可能追究他擅闯宫禁的罪名。
可要是皇帝想了呢,李沅不由得又想到,难道是因为皇帝忌惮自己手中的兵权,但又不敢直接下罪,于是使出这种阴私的手段?
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他未战死沙场,反倒是因擅闯宫禁被射杀,自己的那名声便别再想要了。
不合常理,李沅立刻将这个念头否认。昏迷之前的那场大战,原本约定好的援军失期未至,本想围攻甸服的他,却反被甸服大军包围,他已战至力竭,如果没有被人带到这里,应该也回不去了。
如果皇帝真的忍不住对自己下手,那完全不用像这样大周章,直接任凭他战死沙场即可,这样更不用引人非议。
还未想清此间缘由,李沅不敢贸然动作,可侍卫已经将他团团围住,又明显不识得他。若李沅自己还什么都不说,那下一瞬便可能会被这些侍卫射杀。
看着眼前正冲着自己的羽箭,李沅笑了笑,高声疾呼:“吾乃成国公李沅,非刺客。”
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李沅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大声喊道:“陵州大都督、辅国大将军、上柱国成国公,臣李沅,已解刀剑,特求面圣。”
这两声喊叫差不多耗尽了李沅所有的力,听到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李沅闭上眼睛,在在腰侧找寻,佩剑已遗失在战场上,他用了许久才终于摸到那块能证明自己官职身份的鱼符。李沅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才勉强将金鱼符扔了出去。
一人上前拾起了鱼符,对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原本冲着李沅的羽箭便放了下来。
看来皇帝现在还没有杀自己的打算,李沅略微松了口气,还想再对眼前的人说些什么,但因失血过多,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晕倒在了地上。
武德殿内,李濂对着一份公文已经看了两刻钟,正有些心烦意乱的时候,偏就听见在一旁随侍的中书舍人赵诺用状似恭敬的语气问他:“陛下此时用不到臣,那臣可先回中书省么?”
李濂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公文拍到他面前:“回去做什么?拟诏,让工部遣屯田郎中并主事一人,往河南道彻查豫州官屯。豫州刺史以下,皆听其遣调,不从者,可即刻押。”
赵诺却没有立刻动笔。屯田郎中不过从五品上,而豫州刺史、别驾则分别是正四品上及正五品下的官职。李濂这次给工部的人这样大的权力,怎么说都有些冒进。
他冲着李濂一拱手,进言道:“主上是否要再遣一个能坐镇的朝中官员,不然仅凭工部的人,不一定能镇得住豫州官吏。”
“用不着,”李濂摇了摇头,沉声道,“朕本欲给人以生路,可若是他们执意不肯要,那就不得旁人了。”李濂说这话时,甚至还带了几分惋惜。
赵诺侍奉君王左右的时间不短,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李濂的意图。皇帝这是知道豫州的水深得很,便派了工部的人去投石问路,故意让豫州的事情闹大,这样才好以雷霆手段重击之。
可纵使这样的手段效快、又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可是李濂在此时便计划好了要斩杀一州之中泰半的命官,总归非仁君所为。
赵诺又冲着上首一揖,谏言道:“陛下此等做法,难留暴虐之名。”
李濂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那又如何?朕没想过做仁君,也不必去求史书上的仁义之名。”他冲着赵诺露出一个十分温和的笑容,“莫非卿也与其他人一样,看着朕这几年轻徭薄役、与民休息,便以为朕是心慈手软之辈不成?”
赵诺在心底叹了一声,陛下您在说自己残暴之前,竟都不忘了先自夸一通,也可谓是古未有之了。他知李濂心意已决,也不再劝谏,反正帝王也不怎么采纳谏言。
诏书刚写了没几个字,禁军统领张显质便经通传,也进了武德殿。
张显质行完礼,斟酌着语气向李濂禀报:“陛下,有人擅闯宫禁。”
“嗯?”李濂看都不看下方站着的人,漫不经心地道,“按规矩处置了便是,还用得着你特意报到朕面前?”
“陛下容秉,只是那人,”汗水从张显质的额头上渗出来,饶是他见多识广,此时也紧张到几乎说不出话来,看见李濂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才继续说道,“那人说,他自己是成国公……李沅。”
听到这个名字,赵诺手一抖,笔锋没住,在拟了一半的诏书上留下一处刺目的墨痕。他忍不住抬眼去观察李濂的表情。
李濂死死地盯着阶下的张显质,双眼微眯,琥珀色的眼眸中神情莫辨。他低沉着声音,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对张显质道:“再说一遍。”
张显质慑于李濂显露无疑的帝王天威,将头又低下去一些,深吸了一口气,心一横才敢开口:“他原话是陵州上都护、辅国大将




十年之后 分卷阅读2
军、上柱国成国公,臣李沅,已解刀剑,特求面圣。”
“找死,”李濂从坐席上一下子站了起来,长兄的名讳,岂是随便一人就可冒用的?他缓步走到张显质的面前,问,“人在哪儿?”
张显质这才想起来将金鱼符递上:“就在内宫,但是因伤太重,已经昏过去了。臣不敢擅动,特来请示陛下。”
李濂一把接过鱼符,极为冷静地对张显质说道:“送去延英殿,叫太医院的人也过去,多几个人看着他。这件事,不任何人准往外说。”
张显质退下后,李濂在殿内踱步,眼神扫过还未来得及将目光回的赵诺,拂袖道:“什么事都敢听,你也不怕哪天没命了。”
赵诺知道原本就有些烦躁的李濂,又碰上了这种事,此时心情一定极差。他赶忙低下头表忠心:“主上仁善,臣自然不惧。”
李濂走到他面前,笑了一声,对他道:“看你这么好奇,陪朕走上一趟如何?”虽是商量的话,可他说出来的语气,却不容人反驳。
赵诺仿佛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掺和进去此事,绝对讨不着好,连忙推辞道:“主上要的诏书,臣还没拟完。”
李濂显然没准备给他拒绝的机会:“不急,边走边想。”
“那人身份不明,主上贸然前去,怕是有危险。”
李濂不再多说,直接走向殿外:“你不必多言,朕就是想去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假借兄长之名。李濂想了想,还是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第2章第2章
走在路上时,李濂还在心中想,自己这样前去可能有危险。可不论在心中再默念多少遍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也阻挡不了自己想去一探究竟的心。
他虽然对着赵诺和张显质敢肯定的说,那人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去想,万一那真的就是长兄呢,当年不是没找到尸首么?这个念头太过荒诞,就连他自己都能找出无数条反驳的理由。
可他不仅将人安置在了延英殿,还置自己于危险之下。
要什么冷静自持,李濂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若是真的能见到兄长一面,哪怕丢了半条命,也是值得的。
到了延英殿门口后,李濂见到层层的守卫,还算满意地对着张显质点头,示意他做得不错。
又听张显质对他说:“太医还留在里面。适才臣进去问了,医官说有几处能确定是刀伤,剩下的应该是戈、戟或□□之类的兵器留下的。还从那人身上搜出了一些东西,都搁在殿内了。”
民间不准私造戈戟,可即便是军中,近日也无甚战事……也不知何方才能用多种兵器将人伤成这样。
甫一踏进殿内,李濂便看见一件极为眼熟的铠甲和兄长曾经的那件明光铠几乎一模一样。
旁边还有一块白玉雕成的貔貅。在他还小的时候,兄长得了一块上好的白玉,母亲便做主让人雕成了貔貅,取其勇猛之意,愿兄长战无不胜。兄长一向是贴身佩戴的,如今也出现在这里……
李濂不敢再看下去,转身缓步向内室走去,右手紧紧握住那块鱼符,又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上面刻的几个字是兄长的官职名讳没错,可是这些毕竟是死物,不是不能伪造。
太医见到来人,忙放下手中的事,想要对着李濂行礼。李濂制止道:“怎么样了?”
太医道:“伤口看起来多,但都没伤到要害。昏过去是因为失血过多,不多时就能醒来。”
这样的伤势,用来做苦肉计怕是差了点。这个念头刚一出来,李濂就觉得自己一定是疯魔了,竟然在为对方找理由。
李濂终于将目光投到了正躺在榻上的那个人,刚一看,心脏就仿佛漏跳了一拍,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颤
除了略显苍白的脸色,那是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的面容,分毫未变。他甚至要以为是兄长从自己的梦境走了出来,特意和自己相见一眼。
李濂有些贪恋地多看了那人几眼,双手握得更紧了些,而后不做片刻停留,便向殿外走去。
刚出殿门,他就再也支撑不住,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一样,浑身发软,只能用双手撑在廊柱上。
一直候在门外的卫士连忙围了上来,李濂摆摆手,挥斥他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重新站得笔直。
一旁的赵诺适时出声问道:“主上安否?”
李濂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湛蓝的天空,才转过头,对赵诺道:“待会儿等人醒了,你就去进去问话。”
好奇心害死人呐,赵诺此刻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了。他对李濂道:“可臣从未见过靖王殿下。”
靖王指的便是李沅了,原本李沅站死后,前周朝廷将其谥号定为“景武”,对武将来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上谥,可李濂即位后,硬是把自家兄长的谥号,由“景武”改成了“靖”之一字。柔德安众曰靖、恭己鲜言曰靖、宽乐令终曰靖。哪一条看起来都与李沅守国抗敌的功绩无关。
“燕王,”李濂也不去答赵诺的问题,先纠正他,“长兄若在,封地为燕。”
赵诺又推拒道:“主上怎么不让魏国公来问询,林太傅不是也快要入京了么。朝中还有多人都曾与靖、燕王殿下相识,换他们来,总比臣这要靠谱得多。”
“传召太慢了,朕等不及。”李濂的语气坚决,“你不是曾在大理寺任职吗,审案应该会吧。朕在外面听着。”
赵诺额头直跳,说在大理寺任过职的人都会审案,你怎么不说在兵部待过的人都能领军出征呢?何况朝臣都在外朝的各司候着呢,传召过来能用得了几刻钟,没准人来了里面的人还没醒,这又是哪门子的等不及?
第3章第3章
李沅醒得却要比太医的估计早很多。
他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陈设致的宫殿中,铠甲被换人成了便服,伤口也已被包扎上药。还没来得及再仔细观察一番,一个身着正红色官服的人便进到内室,冲李沅行礼道:“下官赵诺,领中书舍人一职,见过国公。”
李沅在前朝被封为成国公,本朝国号实则也是由此而来。当时人们对李沅皆称一声“国公”。只不过,如今面对一个身份还未定的人,李濂便要他遵循旧日对李沅的称呼,甚至不介意以国号冠在封号之前,看样子已经是对这荒诞至极的事,信了三分了
赵诺?李沅却开始疑惑起来,朝中何时多了这样一个中书舍人?他确信自己记忆中没有任何关于此人的信息,那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赵舍人,又是何时得到皇帝青眼?
心中虽有百结,李沅却还是一丝不差地颔首致意:“赵舍人。”
竟连声音




十年之后 分卷阅读3
都是一样的。躲在屏风外偷听的李濂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这人的音色音调都与兄长一样,简直是不由得自己不信。
赵诺给他递了一杯茶,问:“国公现在感觉如何,能答话么?”
李沅伸手接过,却并不饮,只道:“尚可,舍人尽管问询。”
说罢这一句,李沅才尝了一口杯中的茶。毕竟擅闯禁宫这一项是实打实的罪证,如今皇帝只叫身边的中书舍人而非大理寺卿来询问,足以说明皇帝暂时还不想动他。只是,眼前这人一直不再开口说话,让他刚安下一点儿的心,不又多了几分忐忑。
事实上,赵诺只是并不知道该怎么问。李濂之前说得简单,让自己找他话中的破绽。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赵诺从未接触过李沅,事先更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又能从何去找破绽。
他只好想到哪里问到哪里:“主上听闻此事后,立即遣下官前来问询,言辞不敬之处,还请国公海涵。代天子问,国公为何会在禁中?”
“臣不知,”李沅斩钉截铁地回答道,看见站着的那人挑了挑眉,明显是不相信的样子,他又语气诚恳地接着解释,“臣现在这个样子,莫说要说秘密潜入,恐怕走不了两步便被人发现了。”
“沿路都没有血迹。”赵诺直接切入重点,“难不成您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或者换种更可能的说法,国公莫不是在宫中弄得这身伤?”
“臣实在不知。臣与甸服对战,重伤昏迷,醒来后便在宫禁之中。”李沅顿了顿,又反问道,“虽无血迹,但也无兵器被找到吧?何况,臣一个人,怎么也刺不出这样的伤口来。”
“国公何时,与甸服对战在何处?”
李沅皱眉:“长德三年,自二月望始,臣与其战于西界原,到臣昏迷之时,已有二十余日。”
竟是西界原,启江东北五十里处的西界原!
先朝成国公生平唯一一次败绩,便是在十年前的西界原,那一战后,前周朝廷大败,作为主帅的李沅身陨。
赵诺同时也强忍着震惊,摆出一副风轻云淡,还带了三分不屑的表情对李沅道,“这等无稽之谈,就算下官信了,国公以为陛下会信?”……虽然陛下可能真的已经信了。就连他自己,也有几分信服。“何况国公领兵之时擅离沙场,这失职之罪,又当何论?”
“贻误军机,以至战败的失职之罪,臣自然当领。”李沅苦笑了一下,“可臣绝不敢擅离驻地,更无犯上作乱之心。”
不是的,站在外面的李濂双手紧握成拳,西界原一战绝非是兄长的过失。当时前周朝廷的一道圣旨,让周围援军皆不得应战,也不得私自提供粮草。于是约定好的援军失期未至、本欲围攻敌军的李沅反被敌军围歼。
最终李沅战死沙场,而北境也再无兵马能抵挡得住甸服人的铁蹄,以至于与李沅在时前相比,如今的国境硬生生的向南退了四百余里,就连西界原,都还处在甸服人的版图之中。
李沅又用带有几分恳切的眼神看着赵诺,道:“这其中怕是有奸人作祟。还望主上明察,臣对大周的忠心可鉴日月。”
赵诺表情一怔,毕竟新朝之下,“对大周的忠心”这几个字,已经许久没人提起过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敢这么说的人。李濂带兵进长安的那天,就有昔日旧朝的女官冲进宫中,怒斥李濂为“乱臣贼子”,李濂脸色不变地听完后,还赏赐了那名女官,让她出宫,但这毕竟是对无关紧要之人。朝中若有人敢这么说,那便是立刻罢官职你自己都说帝王得位不正了,何必还要侍奉新君?
但显然面前这人不知已经改朝换代的事实,上面那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何况这一脸恳切的表情,简直与外面站着的某人如出一辙。
难道还真是李沅消失了十年,赵诺心想,烂柯人至少知道自己在山中观棋,可李沅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这样到了十年之后。好巧不巧,还正好到了禁宫之中。
赵诺突然语峰一转,问:“国公说了这么多,可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凭证?”
“鱼符不算么?”李沅一愣,似乎压根就没想过会被人怀疑身份,“见过臣的人不知凡几,无论是朝中,还是我李家,随便找一人来对证即可。何况有人冒充臣做什么,替臣领失职之罪不成?”
可是……朝中与您相熟之人已无多,京城的李家更是早已覆灭。
赵诺微笑,缓缓道:“下官就当是信了国公了。只是,有一事不得不与您说清楚。如今乃是嘉平四年,距长德三年已有十年之久。国公也可别再讲些什么‘忠于大周’的话了,前周气数已尽,我主应天受命,受周禅而立国。”
他这一番话讲得风轻云淡,就仿佛是在说今日风和日丽一般。可殿内外听闻的两人,均被这大胆言论吓得不轻。
李濂:朕还没有一点防备……你竟就全都说出来了。
李沅更是如遭雷劈,饶是他见识再多,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他自然知道没有人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可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莫不说自己醒来就是在十年后,单就故国不再一事,也实在是匪夷所思。要是在一个月之前有人对他说,大周的国祚只剩下不到十年了,他一定会觉得那人疯了。
可如今……
李沅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平静地道:“李沅不事二主。”
若真是如这赵诺所言,自己这种前朝重臣,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是归降,要么是被斩草除根。然而自己受大周恩惠集重,断不可能做出背弃朝廷再事新主的举动来。可叹自己醒来这一趟,竟然只得了一个故国不再的消息。
赵诺不甚在意地含笑道:“话别先说得太满。国公还是好好养伤,我主惜您之才,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您救回来的。等您伤好之后,下官再来拜会。”
赵诺说完便恭敬地行礼退下。
李沅看着他躬身后退至屋门处才转身,做足了礼数。他叹了一口气,对已经消失的赵诺说了一句:“李沅乃大周之臣,国亡当死。尔等不必白心思。”
第4章第4章
李濂忍着一口气,直到走至延英殿外,确保里面的人听不见声音后,才面色不善地问赵诺道:“故意的?”
赵诺不惊不惧,答道:“陛下让臣去问询,臣自然要选快一些的方式。”
李濂冷哼一声,明显不悦地道:“甚好。”
朕尽心思地在想怎么才能瞒住,你不声不响地却把所有的事情全说出来了。
赵诺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被李濂一个眼刀瞪过来,他连忙躬身请罪。赵诺知道,李濂此时并未真的生气,起身后又问李濂:“主上听得怎么样?”
李濂摇




十年之后 分卷阅读4
头:“没听出什么破绽来,而且越听越像是家兄,不过还是得再探查一番,毕竟这些都是可以仿出来的。”
话说成这样,已经不是赵诺可以接的了,他只好向李濂提议:“主上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再不回武德殿,怕是明日要被谏议大夫骂的。”
延英殿已属后宫的范畴,虽说后宫当中并无妃嫔,否则他自己也不可能这样随意地跟着李濂进来。但是大白天地在后宫中长时间逗留,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被谏官知道了,少不得会上表劝谏一番。
李濂微笑了一下,缓缓道:“朕是在尽人伦孝道,有哪个不长眼的能拿这事劝谏不成?”
他冲着赵诺摆手:“朕再多待一会儿,你下去吧,诏书拟好之后交付政事堂、门下各一份。豫州的事,还是得早些拟个章程出来,最迟不过下次大朝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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