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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睡觉会变白
“哈……”
小帅哥迎上他的目光,全身都僵住,
这个眼神蕴含的意思,已经碾压了自己的阅历和思维。但最神奇的是,对方释放的压力刚好在自己的承受限度之内,还可以拼了命的说出台词:“现在?”
“是的,现在就走。”
“哇哦,你太酷了!”
邻桌的同学竟然在羡慕,小帅哥起身,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道:“再见,兄弟!”
随后,褚青把他送出教室,重新关上门,道:“ok,每人拿出一张纸,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写作能力。”
“我没有纸怎么办?”
刚送走一位,一个裹着头巾的黑人小哥忽然喊道。
“情景是这样,你死了,以此写一篇细致的文章……”
“傻*逼,我在问你话!”
“写写你的朋友或父母,他们会在你的葬礼上说些什么,限时30分钟……”
“fu*ck!”
黑小哥大步上前,直直戳戳的瞪着对方:“你特么没听到我的话么?”
说着,他拎起那个皮包,砰地砸到了门板上。
“呵……”
褚青笑了笑,不似方才的态度,反而有些怜悯和无奈,问:“还有别的招数么?”
“别惹我,当心我废了你!”黑小哥提高音量,气势却明显不足。
“这个包,它没有任何感觉,它是空的。”
他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弯腰捡起皮包,道:“我也一样,所以我不会被你伤害,明白么?我理解你的愤怒,我以前也很愤怒,但你没理由冲我发火,因为……”
他回到讲台上,直直盯着对方的眼睛,道:“我是极少数愿意给你机会的人之一。”
“……”
黑小哥很认真的在听,面前这个人就像一块超超超大的磁石,将全场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节奏中。以至于不是在演,是真的听懂了这番话:
我不会把你当成孩子,也不会把你当成被救赎的对象。你愤怒,绝望,开心,哭泣,都是你的自由。我能做的,就是给你这份自由。
“唰!”
一声利落的轻响打破了沉默,褚青撕下了一页白纸,随手递过去:“现在请你回到座位上,尽力去写,好么?”
黑小哥看了看白纸,又瞧了瞧他,厚厚的嘴唇显得十分可笑,骂道:
“再特么给支笔行么?”





文艺时代 第七百六十八章 红酒、香烟与薄荷
的周期非常短,画面简单,故事结构也不复杂,预计在三十天内结束。这片子有昆汀的公司投资,但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合拍片,因为只有褚青一个中国人。
凯耶的拍摄很有特点,在调配时间、场地的基础上,尽量照顾到演员的情绪连贯。比如说,他不会将一场哭戏,和一场搞笑戏拼在一天。虽然多数演员都能做到,但他觉得这种方法极不友好。
就像今日,白天是褚青和伊娃的独角戏,晚上是俩人的对手戏,而且情绪没有太大的转折感。
理论上,好莱坞实行八小时工作制,但实际操作中,就是个腕大腕小和敬业的问题。剧组的拍摄还算顺利,不知不觉天色渐黑,凯耶正想打电话找人,伊娃又摇摇摆摆的出现了。
“托尼,我回了趟酒店,没耽误你们吧?”
“那倒没有,你来的刚好。”
凯耶觉得对方略显娇气,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组里的条件很简陋,连休息的房车都没有。
伊娃咧开嘴,露出一个特吓人的笑容,又拧着线条柔顺的腰臀凑到某人旁边。他刚拍完一段过场戏,正坐在角落养神,听那脆生生的鞋跟点地,闭眼道:“你去哪儿了?”
“回去拿酒。”绿姐搭在扶手上,上身微倾。
他睁开眼,奇道:“莫名其妙的拿什么酒?”
“oh,我可不想喝他们那瓶几十块钱的勾兑甜酒!”
绿姐的表情变得很神圣,一本正经道:“你了解我的,唯红酒和雕塑不可辜负!”
褚青无语,为毛我认识的都是偏执狂?没错,红酒和雕塑是对方的两大爱好,等同于生命的那种爱好。
晚上有两场戏,大意是讲:麦迪逊对亨利很有好感,俩人便去约会,吃吃饭,喝喝小酒,最后还玩亲亲。
既然喝酒,就要有实物,她可不想作践自己的舌头和味蕾……好吧好吧,他叹了口气,问:“那您可以给我瞧瞧么?”
“当然!”
绿姐起身,不一会转回来,竟然推着一辆小车。车上是个非常精致的冷却桶,半冰半水,里面斜躺着一瓶葡萄酒。
“呃……”
褚青冒出三条黑线,小心问:“我能拿起来么?”
“不能,它还没到温度,要14-18度之间才能最充分的散发香气。”
“……”
他缩回手,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伸脖子瞄了一眼,白马庄园?没听过。这货对红酒的认识就是拉菲、拉图、张裕、长城和皇家礼炮。
没办法,一个小资,一个土鳖,一个热情奔放,一个保守谨慎,能凑到一块也是神奇。
“褚……”
伊娃的感觉很敏锐,察觉出这股微妙的气氛,忽问:“其实我一直很奇怪,我们怎么会成为朋友的?”
“我比你更奇怪,或许那天晚上你认错人了?”他摊开手,特无辜的样子。
“哈,我倒是希望我认错了!”
绿姐大笑。
……
老实说啊,一般的餐厅戏,有实地拍,有搭景拍,但俩人真没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餐厅戏。
没有桌椅,没有食物,没有背景,没有邻桌客人,没有走来走去的服务生,画面截到脖子以上……如果不是餐具的分镜,你真特么以为是两颗人头在演戏!
“我当老师的原因很自私,我妈妈以前在史密斯麦迪逊学校教课,我要比她做的更好,更出色。她怀念那时的时光,觉得我不会成为一个好老师……”
伊娃把声音放柔,轻轻软软的说着台词,又拿起杯子喝了口红酒。褚青很仔细的切着一份牛排,不时往那边瞧上一眼。
“那你的故事呢?”她问。
“我?”
他顿了顿,隐藏在潜意识中的痛苦在蠢蠢欲动,故作轻松道:“我都是,一次只做一件事情……”
“为什么要浪费生命呢,你没有感兴趣的东西么?”
“我每天都在教书啊,你……”
他忽然一抖,分明感到一只脚从桌子底下伸过来,蹭了蹭自己的鞋子。而且那桌子是封闭的,旁人根本看不见。
话说男女之间的那点推拉术,用脚去勾对方的鞋子,正是最能怼死人的大招之一。那股溢出来的骚*情劲儿,就像撩了一团火苗,在心里噗哧噗哧的冒腾。
就一个字,痒!
当然了,褚青不认为绿妖精在勾*引自己,所以他边说台词,边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诶,味道还真不错,即便他这种山炮,也能品出那份华美的质感。
伊娃看他喝了酒,小而娇俏的眨了眨眼,随手举杯,轻轻晃了一下。
“good!”
凯耶的表情很微妙,直觉告诉他,这俩货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py交易。丫暗自撇嘴,挥手道:“准备下一场!”
“ok!”
剧组人员应了声,各去忙碌。
这两场夜戏都是棚内搭景,接下来的是:麦迪逊坐在车里向亨利告别,然后接吻。车是道具车,只有一个壳子和两个座位。这很简单,真正麻烦的是光线,凯耶对光、色、明、暗的精致要求,足以让任何一位大师头疼。
而趁着间歇,褚青和伊娃还坐在餐厅的位置闲聊。
那货拿着杯子,有点意犹未尽,道:“虽然我不太懂,但这个牌子的酒确实很棒。”
“我收藏了十几瓶,但你缺少一个让我割爱的理由。”绿姐开着玩笑。
“没关系,很快就有了……”
他忽然凑近,低声说了一句。她眼睛睁大,惊讶道:“你们之前的矛盾不是很大么?”
“谁知道呢?可能是年龄到了,我们讲究成家立业,终归要走到这一步的。”
“呵,那要恭喜你了!”
“叮!”
俩人碰了下杯子。
哼!红酒有什么好喝的来自剧组众多单身狗的冷漠脸。
凯耶那边调光调了好久,这边也等了好久,不知不觉,多半瓶红酒下去,都有了些醉意。伊娃喝得差不多了,忽拽过皮包,翻出一盒女士香烟。
褚青立马叫道:“喂,别在我面前抽烟!”
“rry,但我真的很想来一根。”
绿姐很熟练的夹在指间,啪的点着火,深吸了一口。她晓得对方在戒烟,但就是想调*戏一下,慢慢贴过去,红唇微张。
“呼!”
一股薄薄的白色轻雾从嘴里喷出,又在俩人之间绕了一圈。
哎哟!
褚青那个难受啊,瞬间口干舌燥。他强忍着烟瘾,从兜里摸出口香糖,咔嘣咔嘣的开始嚼。眼神之纯洁,特像一只渴望小鱼干的喵。
又等了一会,那瓶酒彻底清空,凯耶总算摧残完毕。
他亲自过来叫人,结果一瞧,好嘛,演员靠酒精来提升情绪,是很常见的事儿,但你们不拍床戏,耍的是哪门子浪?
“拜托!我要不要叫醒酒师过来?你们还能拍戏么?”他蛋疼。
“没关系,我们没事。”
“是的,现在刚刚好!”
凯耶没辙,只得先试一试,就见那俩货晃晃悠悠的蹭过去,伊娃往车里一坐,褚青戳在外面,倒挺像那么回事。
“你们应该都清楚,不要有任何对话,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你吻了他,就这样!”他简单讲了一遍,回到自己的座位,示意众人。
“摄影ok!”
“灯光没问题!”
“3,2,1,action!”
一秒钟……两秒钟……五秒钟……绿姐扶着方向盘一动不动,就傻呵呵的笑。褚青也不提醒,就扒着车窗往里瞅。
“咔!”
凯耶一捂脸,如果有把枪,真想把他们全突突喽。
“rry!”
“rry!”
那俩货齐声道,脸蛋都红扑扑的,明显喝好了。人家都算一方名角,在剧组的地位极高,导演固然生气,也只能道:“你们确定不用休息么?”
“抱歉,托尼,我刚才有点晕,真的没事!”绿姐喊道。
“ok!ok!我们再来!”
凯耶揉了揉太阳穴,重新开拍。
“3,2,1,action!”
背景是一块超大的黑幕,把底色衬得相当夸张,从镜头中看去,宛如夜色正浓,一辆车停在路边。
伊娃坐在车里,灯照着她的脸。不是那种昏沉沉的街灯,而是再强烈数倍,明亮,剔透,清澄澄的光。在这抹光下,那双绿眼睛斜斜的看向窗外,就像神秘的妖精花园,正对着某个人悄悄绽放。
她忽然撑起身,慢慢的往前探去,经过车窗时,面上有阴影转瞬而过,随即,又重新亮了起来。
此刻,镜头才往左移动,给到褚青的侧脸。
就见伊娃伸出胳膊,手指头拈着他的西装领子,一直滑到后颈。紧跟着,那两瓣红唇轻轻印在了他的唇上。
褚青闭上眼,一股醇丽的红酒香混着苦涩的烟草味儿,透过那单薄的唇纹,一点点沁入自己嘴里。
伊娃也闭了眼,感受着这个男人的味道,同样的红酒香却融了清凉的薄荷,让人迷醉又保持克制。
一吻就好,俩人却越来越重,诸般滋味在唇间婉转缠*绵,直到快无法呼吸,才缓缓分开。
“咔!完美!”
凯耶喊停,同时愈发确定:说你俩没一腿,谁特么信啊!




文艺时代 第七百七十章 重要的是灵魂
萨米从餐厅回到房间后,就pia在上各种打滚,到半夜的时候索爬了起来。
她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直愣愣的看着那张脸:五官突出,脸蛋很圆,没有柔和细腻的线条,显得生硬而宽大。她一向不觉得自己漂亮,但再怎么粗糙,也想象不到把自己变成一只猫。
“喵……”
萨米看着看着,忽然叫了一声,狠狠抓了抓头发:“该死的!我今天别想睡了!”
没办法,那个男人的话就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不断滋长,而她又偏偏是个较真的小姑娘。
咱们说,凡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下的表演教学,第一课通常是一样的,即解放天。
就是把我们的格恢复到正圆状态,尽可能的接近完满,无论演什么角色,都在心里相信,自己就是那个人物。而解放天最有效的手段,便是动物模拟。
过了这关,你就可以得瑟的说:我是专业的。所以行话讲,今天能不能演好动物,决定了明天能不能演好人。
萨米上过一些表演课,自然晓得动物模拟,但她更加明白,对方不会拿一个最基础的东西来忽悠自己。
越懵bi)就越想,越想就越暴躁,以至于她在镜子前模仿着各种动作,或缩颈tiǎn)爪,或弓腰潜行,或悲伤的在梦中呜咽……
然而没什么卵用,她做的非常像,却始终搞不懂,如何把猫代入艾丽卡,或者把艾丽卡代入一只猫。
次,晨。
当萨米,人戏不分。这个概念很好懂,也很牛*bi),但还有更高的。
简单讲,把角色理解透彻之后,再拆分、重建,与自己的格融合,形成一种新的、暂时的人格,并且是可控的。
每一个名垂影史的经典角色,都不是复制剧本,都带有演员本的独特风格。剧本里的亨利,会掀起艾丽卡的短裙,但褚青的亨利,绝对不会——这就是区别。
“那好吧,我们先走一遍!”凯耶无奈。
“准备!”
“action!”
褚青的动作又不一样,但眼神是相同的。萨米嚼着三明治,顺着他的目光捋到终点,正停在自己的双腿之间。
她子一抖,忍着惊惧道:“嘿,别心急,100美元!”
“放轻松……”
他搁好杯子,慢慢蹲下。萨米有些慌乱和莫名的羞涩,两条腿分也不是,合也不是,只好轻轻晃动着。
她穿着很廉价的黑色网袜,一直箍到大腿根处,而在右腿上,那*露的一截粉白,却血污满布。
这伤口是什么样的?
一个女孩子,一个没有任何人帮助的女孩子,被某个混蛋杂种拖到巷子里。她哭叫,被殴打,那粗糙、肮脏的地面,狠狠刮过她的皮……
褚青就那么看着,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黑暗死寂的湖,光被锁在了里面,挣扎,无力,愤怒。
不是对谁,是对自己。
“……”
萨米张了张嘴,红肿残破的脸颊和嘴角显得非常可笑。她对着那双眼睛,讲不出一句台词,只能望着他起,拿过棉布和消毒药水。
这一段,原本有十四句台词,褚青抹掉了十三句,空出了大片留白。全场无声,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点点坠落。
他近乎半跪着,往棉布上倒了点药水,低哑道:“会有点疼。”
然后,又是沉默,只有那双手在小心翼翼的擦拭。
“……”
沉默,沉默,有时让人窒息,有时让人感动,有时让人痛苦。而此刻,一股莫大的悲伤感轰的一声,所有人的心灵防线瞬间崩塌。
…………
从这场戏结束到午饭开始,萨米一直在发怔,她形容不出那种滋味,但隐隐约约找到了一丝感觉。
她也非常尴尬,为昨天的轻视而懊悔,那人就像个深海漩涡,让人无从抵抗。
“褚先生,我能坐在这儿么?”她找到褚青的位置,试探着询问。
“当然可以。”
他把食物挪了挪,让出半张桌面。萨米坐在对面,注意到人家的餐盘,蔬菜、水果、全麦面包和一碗浓汤。
小姑娘为自己的烤默哀半秒,又道:“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还是不懂您的意思,我怎么做才能更好?”
“首先你要理解,我们的工作,就是赋予角色灵魂。而动物联想,是极其重要的过渡阶段。几乎每一个好角色,都会找到某种动物的映。”他边吃边道。
“真的么?”小姑娘表示怀疑。
“《教父》看过么?”
“看过。”
“印象最深的是哪个场景?”
“呃,维托柯里昂坐在椅子上,屋子里很暗。”
“他像什么?”
“狮子王!”
萨米脱口而出,不待思考,又听对方问:“安雅公主从贵宾中间走过,王冠盛装,她像什么?”
“白天鹅!”
“玛蒂尔达坐在楼梯台上……”
“受伤的小兔子!”
“郝思嘉戏弄双胞胎兄弟……”
“自私的猫!”
萨米愣住,脑中竟有短暂的空白,以前从未接触的一扇大门,砰地一下在面前敞开。
而褚青吃罢,随手叉起一片蔬菜叶子,道:“就像这个,我们看到它的形状、颜色,闻到它的气味,这是角色的根本。我们品尝它的味道,酸甜苦辣,这是角色的含义。但当我们吃完,它还能带给我们什么?满足?讨厌?喜欢?还是念念不忘?这些才是角色的灵魂,有一种精神力量在里面,能流传久远的东西。”
“为什么要做到动物联想,因为动物思维简单,特征鲜明,很容易产生具象感。你要把这种动物的感觉带给旁观者,不管多少年过去,人们一提萨米盖尔,就会大声尖叫:oh,我知道,艾丽卡!她就是一只倔强又可怜的猫,简直让我神魂颠倒!”
“当啷!”
萨米的勺子掉在了盘子里,两条胳膊上似起了一层薄薄的细物质。微风吹过,又哧溜溜的钻进毛孔,全都在发痒。
安静许久,她才问:“褚先生,您说动物联想是过渡阶段,那之后是什么?”
“之后?”
褚青顿了顿,道:“我也在摸索中,或许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或许是,另外的一个自己。”
…………
亨利是隐藏的回避型人格,寄于文学之中,看似洒脱随意,实则对社交和感充满了恐惧。
他把一种善意的尊重,当作自己的普世价值,并赢得了诸多学生的信赖。但那个胖姑娘梅瑞迪斯和小雏*ji)艾丽卡,却将这份尊重视作了无与伦比的。
如果失去,就失去了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东西。
亨利的代课期限将至,要离开学校,梅瑞迪斯哭着拥抱他,挽留他,并表白意。亨利没有接受,并推开了对方。
这一幕,被麦迪逊看到,认为老师和一名女学生在教室里拥抱,非常非常的不妥当。亨利忽然爆发,跟对方吵了一通,童年影在心中盘踞,遂决定远离艾丽卡。
他找了社区组织,准备把艾丽卡送走,而小姑娘无意间接到社区的电话,知道了这件事。
当天下午,便是拍俩人分别的戏份,也是全片的重头戏。
中午跟褚青聊完,萨米就处于特微妙的状态,这会儿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正坐在一旁发呆。
场景还是那间屋子,只是窗外做了点修饰,又搭了一栋公寓楼的侧面。
褚青却换了件衣裳,黑色的贴马甲,系着领带,显得一丝不苟。他觉得,自己应该用最正式的态度送别艾丽卡。
不多时,剧组ok,凯耶喊道:
“大家准备!”
“3,2,1,action!”
镜头先给到窗前的饭桌,外面阳光正好。紧跟着,摄影机随着褚青来回移动,他在厨房和饭桌间走来走去,盛了盘煎鸡蛋和两片面包。
随即,萨米入镜,坐在桌子右侧。
“我做了早餐,你要牛么?”他端上盘子。
小姑娘摇摇头,她知道自己要被送走,强装着若无其事,问:“你不吃么?”
“嗯,我不饿。”
他坐在左侧,拿着杯咖啡小口小口的抿着。那目光游移不定,在屋内转了一圈才落到对方上,道:“你不能一直在街头逛dàng)了。”
“我没有啊,我现在跟你在一起。”
“但你不能继续跟我在一起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才不会,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她还在强笑。
“我,我做不了你的亲人,我给不了你需要的。”
“……”
这句一出,萨米一下子就哭了,以至于嘴角跟不上神经反应,还保持着一种弯弯的弧度。
“你得明白,你应该……”
褚青也噎在喉咙里,眼神变得很淡很淡。
萨米原本的台词是:你善良,又温柔,就像一盏明灯。我你,亨利!
她以前没感觉,但跟对方接触多了,忽然就觉得好浮夸。她一直在想褚青的话,灵魂,生命,精神气,独一无二……内心不敢确定,但非常有勇气,经过之前的酝酿,终于变成了14年人生中最大胆的一次尝试。
“呜……”
萨米的子缩成一团,变得好小好小,整个人都在颤抖。她不断叉着煎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
没有任何对白,眼泪就一个劲的往下掉,又跟煎蛋混在一起,被她吞进肚子。
“……”
凯耶在监视器后面,不自觉的眨了眨眼,下一秒,也跟着开始哭。
“咚咚咚!”
正此时,外面传来敲门声。俩人有瞬间的停滞,因为都清楚,最不愿面对的时刻马上到来。
“艾丽卡……”
褚青艰难的挤出一声,想说点什么,终究化作叹息。他起开门,一男一女两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还笑着打招呼:“你好啊,艾丽卡!”
萨米像极了一只被遗弃的猫,害怕的凑到他跟前,又死死拽住衣襟,哭求道:“别让他们带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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