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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睡觉会变白





文艺时代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师的素质
那一百来号的大队人马并没有跟来汾阳,贾璋柯只是带着第二期拍摄的几个主创人员,让他们先熟悉下当地的环境。
因为大多数是业余演员,很难保持自身状态以及对影像记忆的连续性。简单说,同样隔了半个冬天,褚青马上就能捡起来,说演就演,但赵滔和梁敬东他们,就感觉变得很陌生,像是在拍一部新戏。
而且京城那个地方,太浮躁,贾璋柯也想摆脱各种干扰,老老实实的窝在理想国里,完成下半部分的电影。
宾馆,棋牌室,四个人正在打麻将。
“三万!”刘小娟啪地拍出一张。
“吃!”
褚青扒拉开两张牌,把三万夹在中间,又扔出一张幺鸡。
“碰!”对面的赵滔轻声道,刚要拿牌,就听上家的刘小娥急忙嚷嚷:“哎别动,我糊了!”
她用手一拨,推倒整副牌,兴奋道:“七小对!”
“啧!”褚青懊恼的咂巴了下嘴,掀开桌布,摸出压着的钱,边数边叨咕:“七小对,点炮,靠,我还是庄!”
丫有点后悔教他们玩东北麻将了,不作不死,这下就翻番去吧。他望着天花板算了好一会,才数出四块钱,又拈出俩一毛的钢镚,推给刘小娥。另外两个人也扔过几毛钱,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好吧,他们玩的比较小……
话说剧组里又添了几个新演员,刘小娟和刘小娥就是其中之二。她们是双胞胎,跳舞出身,年轻苗条,顾正不知道从哪划拉来的,就推荐给了老贾。
贾璋柯为了让她们跟主要演员尽快熟悉起来,布置了俩任务:白天呢,就是一块打麻将。或者排练歌舞。晚上,则一起看电影,主要是侯孝贤的《悲情城市》和《戏梦人生》。
这帮人里头,梁敬东和赵滔会打牌,褚青略懂,但梁敬东不爱凑趣,他就得顶上,往往就这四个人成局。
哎,好像有出京戏叫《三娘教子》来着。
打麻将,练歌舞。这都好说,最愁的是晚上,包括褚青在内,看那两部片子看到吐。可不认真看还不行,贾璋柯就跟个变*态老师似的,经常会问他们观影感受。
他希望演员们能学习一下,在长镜头风格的片子里如何表演。
简直太难为人了!
你让赵滔这些非专业的看闷片也就罢了,感受是真没有。所以褚青就成了救命稻草,被小伙伴们抓着抄作业。
这货还特享受。终于体会到一把学霸的敢脚。
对汾阳这个小县城,褚青和老贾的感觉差不多,一来就很踏实,是那种什么糟烂事都不用管。能真正沉下心做电影的踏实。
在京城,他虽说是休息,心里头却烦;而来这里,身体上劳累。却愉悦无比。
你特么当然愉悦了,棋牌室.avi,4p玩耍……
上午打了俩八圈。褚青输的最多,跟牌技无关,根本不好意思赢人家,碰上大牌就随便出,结果一手屁糊。
“输了三十八块五,都搁谁哪儿呢?”他查了下余钱,揣兜里,笑问。
“小娥吧,我这就六块多。”赵滔也是个好玩的,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嗯嗯,搁我这呢!正好三十五。”刘小娥数完钱,笑道。
“你今天点顺啊,搂了好几把大的。”
褚青站起来抻了抻腰,都僵了,笑道:“我先回屋了,你们别跟昨天似的,把老顾又逮过来玩,差不多就得了。”
“知道了,保证不玩了!哎青子哥,晚上请你吃虾酱炒豆腐啊!”刘小娥在后面喊。
“行,晚上找你!”他背着身,摆了摆手。
“哎他人真好,一点都看不出来。”刘小娟待他出门,不由赞了一句。
“是啊,开始我还害怕呢。”刘小娥点头道。
在她们眼里,褚青这种级别的,都算是大明星了,自己以前又没拍过戏,进组时难免惴惴的。但几天相处下来,就觉得这人简直好到爆,脾气和善,大方,对她们很关照,还守礼,连点动手动脚的意思都没有。
总之,丫已经越了蔡国庆,妥妥晋升为双胞胎姐妹花的新男神。
……
贾璋柯魔怔了。
至少褚青是这么认为的,此种状态他在姜闻身上也看到过。这帮子导演都一个德行,不就是搬块石头么,把自己虐得半死不活的,莫非很有快感?
来汾阳三天了,剩下的那部分剧本还没搞定。其实老贾在京城写过份草稿,临来时撕了。
也许是鬼上身,他特么又改主意了。
一开始,他只想把《站台》做成自己的青春记忆录,后来又扩展成一部普通人的史诗,现在,这货已经不满足光描述时代的变化,而是想把人物的命运以及他们切身的失败感,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
说的通俗点,大概就是这么个过程:拍人——拍时代——在时代背景下拍人。
如此难度,就像从炼气期一下子飙到飞升,自找的五雷轰顶。
没有剧本,就做不了前期准备,所有人心里头都没谱。顾正急得上火,还不敢催,他太了解贾璋柯了,除非自己想明白,否则就是个死。
快到四月份的时候,摄制组的大队人马抵达汾阳,幸运的是,在当天,老贾总算完成了剧本。
不幸的是,这个剧本,太坑了!
在贾璋柯的房间里,监制李洁明正跟他吵吵。在场的还有顾正,褚青是唯一的演员,作为亲故,他会承担起拉架的作用。
“你这个剧本肯定不行的,必须要改!”李洁明把手里的本子拍到桌上,砰地一声。
褚青瞄着那摞厚厚的,跟书本一样的东西,不禁抽了抽眼角。他算琢磨出来了,拍老贾的戏,之所以经常性的出事故,百分之八十都是导演自己作死。
就像现在……
“我不改。”
贾璋柯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的抽着烟,等李洁明完飙,才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脸上连点波动都没有。
“我们预算已经做的非常精细了,而且你签了合同,最多13o分钟的制片长度,你这样肯定会支。”
李洁明快疯了,怎么摊上这么个合作对象,太折腾人!
先是戛纳主动来邀请,你拿乔不去。不去就罢了,倒是好好拍片啊,结果鼓捣出一部齁奇葩的剧本。
前半部加后半部,足足78页!18o场戏!
对电视剧可能不算个事,但按在电影身上是什么概念?真要拍出来,起码得四个小时,比合同要求的极限片长还翻了一倍。
四个小时!你以为你在拍《乱世佳人》?
李洁明又不是老板,就是片方派过来的打工仔,可担待不起。
“支的钱。我自己掏。”
贾璋柯那烟抽得很慢,索性不抽了,剩下一截搭在烟灰缸上。宾馆的床较高,他个子矮。坐在哪有点伛偻,脖子却是挺直的,看着李洁明道。
18o场戏,是他能将想法进行到底的一个长度。没有这个长度,就无法把话说透。他觉得,这是作为导演的责任。要讲他想讲述的东西。
如果按照制片人的方式走,那不如让制片人自己去拍片。
李洁明也了解他,知道用钱的理由,根本说服不了,只能用电影对话。他刚才粗略看了下剧本,还真现了点问题,便缓了缓情绪,道:“好好,我们不说钱,就说戏。那个三明,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加,脱离主线,还显得故事很散,观众看了会觉得莫名其妙。”
空气中沉默了好一会,李洁明也不急,等着他的回应。
“三明的原型,是我的亲表弟。”
老贾眨了眨小眼睛,目光转到地面,缓缓道:“那个故事也是真实的。你说的对,但我还是想把他加进去,这是一种更底层的生活状态。崔明亮也算底层人物,但他有生存问题么?”
他没看任何人,就像在提问自己,随即轻轻摇头,道:“没有,崔明亮是在这个位置。”老贾伸出一只手,悬得很低,接着又伸出另一只,放得更低,道:“而三明是在这,我就想拍拍他们的生活。”
在剧本里,三明是崔明亮的表弟,生活在乡下。他跟小煤窑签了份生死合同,每天可以挣十块钱,如果死在窑里,便能拿到五百块钱的赔偿。
三明几乎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除了傻笑。他求崔明亮帮自己签合同,在俩人分手时,却说了句铿锵有力的话:让妹妹好好上学,一定别再回来。
这就是贾璋柯想表达的东西,从意义上说,是对的。但从叙事节奏上讲,他已经偏离了崔明亮和尹瑞娟的主线,走进了另一个极端。
电影,很多时候的确不圆满。而大师的功力,就在于如何控制节奏,把这种不圆满,作为一个想象的空间留给观众。
贾璋柯目前的控制力,还差很多。
他尽情卸却着心上的那块石头,过程却太漫长和自私,给很多人,包括自己,都造成了极大的困扰。甚至,已经压过了拍一部电影所必需的那种理智。
伟大的导演,绝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当然,这也是他后来才明白的。
再比如王佳卫,丫一辈子都在装傻,可着劲糟蹋片方的钱。这货拍片慢,老中断,不是因为灵感缺乏,而是没找到傻*逼往坑里继续补血。
在这个晚上,褚青就像当初看他们跟左文璐争执一样,坐在旁边,插不上嘴。
最后,贾璋柯终于做了小小的让步,删去了十场戏。
:"..",。,谢谢!




文艺时代 第一百三十四章 巴黎之春
褚青的老家有个很大的农贸市场,他小时候哪会,还没有所谓的商业街和城区规划。章节更新最快市场就随随便便挨着马路,地势很低,自路旁往下十几米,两根铁柱顶起一个大牌子,算是门口。
也没有室内摊位,一溜的铁棚加水泥板子,满登登铺在平地上,就成了大集,卖衣服裤子鞋的,以及零食米粮,生活杂货,应有尽有。
当时很多外地的歌舞团和特技团来演出,都把场子摆在门口的低洼地,支个帆布大棚,搭好木台,再搁上几十条长凳。老乡们经常携家带仔,在昏黄的破灯下嘻嘻哈哈俩个小时,留下一地的瓜子皮。
褚青也爱看,但对歌舞没啥兴趣,他中意的是特技。曾经见识过一个飞车表演团,开着摩托车在铁笼子里上窜下跳,火星子嗞拉嗞啦直冒,到现在还觉得无比牛*逼。
不过也只看过两次,因为普通的团,门票要一块钱,特技团却要三块。
八十年代初,到处都在搞改革,大部分的城镇文工团都散了伙。他们在文*革时,下乡慰问,统一思想,劳心劳力,结果政策开放后,却没了用。
哪会的改革方案是由公家转向私人承包,就是你一次**足钱,然后团里的人员和器材都归你调用。
这帮人,有的下海经商,有的上学念书,有的回家种地。但还有很多人,除了唱歌跳舞什么也不会,只得跟着老板到处跑,慢慢就形成了国内第一批较有规模的走穴团。
统称,大棚。
《站台》后半部分的主线就是围绕大棚的内容展开,而褚青由于小时候的经历,光看剧本就特有亲切感。
汾阳县文工团响应号召,也搞起了个体承包,都差钱。没人接手。结果团里最没存在感的老宋,居然干成了这件事,成了大伙的新老板。
尹瑞娟在父亲的走动下,进了工商局做文员,崔明亮张军和钟萍,则继续跟着老宋跑场。
第一场演出,是隔壁村次通电,在村长眼里,这可是大事,便请了人来助兴。压根没当他们是什么文艺工作者。搁以前,这叫堂会,叫戏子。
出的时候,十来个人挤在一辆拖拉机上,随着“突突突”的聒噪声摇摇晃晃。
同伴们青春年少,还未知前面的路有多遥远,欢快的唱起了“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朋友再见吧再见吧……”
褚青则裹着军大衣。身子斜坐,没张口,一直看着那座愈来愈远的小县城,也许。还在看着那个愈行愈远的姑娘。
贾璋柯心里很有数,他虽然痴迷长镜头,但也晓得正确运用特写而产生的魅力。全片仅有的几次大特写,都给了褚青。别人确实撑不起来。
比起《小武》里的表演,他现在更加的圆润自然,且贴合人物。他演出来的。就是老贾想要的效果。
这种成长,除了让人惊喜,还有些无措,因为不知道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说帅哥,手别突撸了啊,有点卷就得了,别给我烫的跟松狮似的。”
理店里,褚青死刑犯一样坐在哪,看着年轻的师傅拿着卷棒,在自己脑袋上噗哧噗哧的鼓捣,心惊胆颤的提醒。
“松狮是什么?”
小帅哥可能不养小动物,怔了下,轻声问。
“呃,一条狗。”
“哦,没事,这个保持的时间短,几天就变直了。”
“那就好,我从小到大还没弯过呢。”他松了口气。
褚青为这破片子牺牲太大了,留长,还得烫卷,就为了配合摇滚青年的需要。
“还没完事?这么半天了。”
俩人正说着,顾正推门进来催,一眼瞅见他那新造型,背手绕了两圈,嘲讽道:“啧啧,忒像我媳妇养那只泰迪了。”
泰迪那么萌,表埋汰它好伐?
褚青的质较软,卷了就更蓬蓬着,小帅哥给抹了点弹力素,让它柔顺一些,又端详了下,才道:“嗯,行了。”
外面正是黑夜,不远处的空地上搭起了大棚,坠着两个灯泡,放着八十年代的迪曲,大喇叭里喊着:“今天,深圳群星太空柔姿霹雳舞团,为您演出的节目有,刚刚访美归来的二勇先生……以及刚加入本团的红粉双娇,咪咪哈哈小姐。”
哪会走穴团经常有撞车的时候,一般都会联合出演,资源共享。咪咪哈哈,也就是刘小娟和刘小娥,本是别团的台柱子,被老宋挖到自己麾下。
棚里头,台上乐队正在准备,褚青穿着件蓝色牛仔服,里面是红衬衫,躲在候场区酝酿。
前奏一起,他顶着朵蘑菇云,摇头尾巴晃的走到中间,开始吼:“长长的站台,寂寞的等待。长长的列车,载着我短暂的爱。”
这段戏,贾璋柯没有具体安排,任凭他自由挥。
他没登过台,但电视里看得多了,演唱会该有的流程他都有。不光在唱歌,还极为随便的甩胳膊抖腿,拼凑出一套舞蹈动作。
台底下坐的都是老乡,简直忍无可忍,根本不用照着剧本,自的开始砸香蕉皮。
这货混不在意,已经进入了一种天人两忘的状态,闭着眼睛嘶吼。最后还跳下来跟观众握手互动,被老乡视为明晃晃的挑衅,差点挨削。
贾璋柯看他这番逗比又自然的表演,捂着嘴忍笑,也放下了心。因为褚青平时给人的印象太闷了,非常担心他放不开手脚。
丫之所以能这么不顾羞耻,主要是情绪酝酿的好,他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刚收到好心阿姨送的礼物,的弱智儿童,的满脸愉悦,的状态。”
妥妥的!
…………
京城,夜。
咖啡馆里,周公子吹了吹杯里的浮沫,喝了一口,道:“你不去。我自己有点,有点害怕。”
“不还有个翻译么?你就当去巴黎玩一圈。”楼烨大概是没吃饭,啃着一块小西点啃得倍儿香,笑道:“人说咖啡最珍贵的就是这层泡沫。”
周公子眨眨眼,笑道:“我不知道呢。”说着抿了抿那乳白色的泡沫,轻轻摇头,皱眉道:“太腻了。”
他们俩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能凑在一起,还是托了《苏州河》的福。
就在前几天,巴黎国际电影节给楼烨来了邀请函。他赶上有事,排不开行程,就通知了周逊。周公子收到消息后,马上准备,但她是杭城的身份证,如果办签证,还得去魔都的法国领馆。
眼看电影节就要开幕,去魔都办根本来不及。好在她经济公司的老板,也就是李晓婉。跟一法国佬相熟,走了趟后门。
今天是3月31号,她买的是明天清晨飞巴黎的机票,本来早早睡下了。却接到了楼烨的电话,说出来聊聊,其实就是叮嘱叮嘱。
“你通知他了吗?”周公子拈着白柄长勺,漫不经心的搅了搅。问道。
“没,他这会在乡下拍戏呢,比我还忙。”楼烨当然知道说的是谁。
“哦。你们都没空呢。”周公子笑了笑,低下头,似在自言自语。
夜色渐浓,俩人又聊了一会,便散了局。
她回到家,适才的睡意全无,翻来覆去的,对那杯咖啡无比后悔。只得起来,倚着大落地窗,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呆。不知道几点钟了,才渐渐觉得迷糊,倒在了床上。
结果第二天一睁眼,特么的天光大亮!她没功夫懊恼,连忙联系公司,又改买了晚上8点的机票。
巴黎国际电影节,1975年创立,主推新人导演和新电影。跟鹿特丹一样,都属于b类电影节,影响力却小些。而且法国作为欧洲电影圣地之一,称得上字号的影展就有三个,压根不出奇。
可总归是个国际性的活动,周公子的小心思里,还是万分期待的。4月2日上午,她带着翻译,两个人,抵达巴黎。
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参加影展,她从下飞机开始,就觉得自己像只白鸽子,没头没脑的扎进黑房子里,什么都透着股疏离感。
看不懂,听不懂,不认识,不知道,跟小木偶一样,凡事都得依靠翻译解决。
电影节已经开幕了,那个翻译还是蛮负责的,工作能力也很出色,到了主办方招待的宾馆,很快就打听到,《苏州河》的两场放映正安排在下午。
她们赶得却巧。
这影展虽然知名度不高,资金却充裕,大方的提供了一个可以容纳数百人的厅。俩人缩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观众入场,越来越多,直到全部坐满。
灯光缓缓暗下,周公子扶着前面的椅背,微微喘着气,周围的人和环境,就像这黑暗,一点点朝她压过来。
她不习惯这个国家,不习惯满大街都是外国人,不习惯影展的流程,不习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看电影。
而自己最熟悉的,偏偏也是这部电影,尤其,当马达出现在她眼睛里。
“你怎么哭了?”
翻译正看得起劲,忽听到旁边传来轻轻的啜泣声,连忙掏着纸巾。
“没事没事,我就是,就是,感觉自己在国外挺傻的。”周公子用手背抹了下眼睛,笑道。
“我以前也这样,多出来几次就好了。哎你看过这片子了么?”翻译老成在在的样子。
“没,我也第一次看。”她盯着荧幕上的两个人,轻轻道。
片子放映结束,灯光亮起,出现了跟在鹿特丹相同的场景,全场观众都起立鼓掌,持续了好几分钟。
周公子非常非常的惊慌,问翻译,这是出于礼貌还是喜欢。
翻译说:“如果是出于礼貌,他们只会鼓掌,不会站起来。如果站起来,并且长时间鼓掌,那就是特别的喜欢。”
《苏州河》无疑更符合法国人的调调,俩人刚出戏院就被认了出来,被那些大鼻子老外,热情又不让人反感的围挤在中间。
还有一对老夫妇死攥着她的手,说好久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电影了。
4月3号,也就是周公子来巴黎的第二天。
影展仿佛一夜之间被《苏州河》占领,场刊,报纸,影评人,都在讨论这部来自中国的电影,从画面到摄影,再到叙事技巧,以及对爱情的定义。
当然还有两位主角的表演。
法国人之前只对梁佳辉、张蔓玉这种次代的演员有印象,没想到又看见了两张新鲜面孔,在惊讶的同时,亦表示完全能够接受,并将其称之为:中国新一代演员的代表。
那个可爱的翻译特意买了几份报纸,读给她听,因为巴黎最近一直在下雨,而她来的那天,却晴了,所以报纸上都这样说周公子:
北*京的春天来了……
:"..",。,谢谢!




文艺时代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各在一方
《站台》第二期拍摄开始后,进展很慢,几乎每天的计划都磕磕绊绊的完成,有时干脆就直接取消。章节更新最快
贾璋柯的精神病已经十分严重,完全陷入到自己的狂欢国度,丝毫不理会外界因素。来自香港日本和法国的监制们快被折腾死,只是出于完成公司的任务,才肯继续跟他疯下去。
这种大强度的随心所欲,以及不断的临时改戏,让褚青也有点受不了,累得连跟范小爷煲电话的时间都越来越少。
他都忍不住对老贾产生了点怨念,即便心里怎么理解,可抛开朋友感情,单纯从演员的角度上说,碰到这样没谱的导演,纯属找虐。
褚青自制力还是极佳的,虽然被搞得欲仙欲死,也没对任何一个人表现出来。结果,在4月4号的下午,吕勒又告诉了他一个闹心的消息。
《诗意的年代》在上个月大致剪定,先在挂靠的出品公司,也就是紫禁城影业试映了一次。除了老总,还有几家电视台的台长和资深媒体人。
效果非常不好,他们看惯了面目香浓的演员在荧幕里出出入入,捎弄姿,结果开头就杀出来一批有名有姓的真实作家,让这帮人特别扭。
更蛋疼的是,吕勒还得一边给老总介绍,说这是陈村,那是赵枚……当然了,说了他也不认识,他不多。
放映完,人家都挺委婉的,说你后面拍得不错,前面的得补拍啊,要不我们就再想想。
一想就一个月,吕勒打了两遍电话询问,答复都是“再等等。”他知道这就是给毙了,电影局根本没看过,出品方自己就毙了。
褚青听了就愈加郁闷。还得装着没事,反过来安慰吕勒,顺便给出主意:拿到国外参展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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