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下的果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这时候沈琼的喋喋不休,其实就是焦虑造成的了。她想要单独和陈星在一起,但又没法把小北支开。陈星却丝毫不觉得小北碍事儿。他觉得到这边来的目的就是玩儿,而不是约会。
后来倒是小北自己提出了解决办法。他嬉皮笑脸地对沈琼说:“你也给我发一妞儿吧?”
沈琼故意说:“你这样的男的靠不住。”
小北说:“那你就给我发一靠不住的妞儿得了。”
沈琼果然把陈慧敏介绍给了小北。陈慧敏本来不叫陈慧敏,叫陈芳,但她嫌这个名字太俗气了,满大街都是。她死活要改名,最终改了一个在香港满大街都是的名字。但所有人还是叫她陈芳,尤其是沈琼,叫她陈芳的时候还是带着揭露口气的。
3。那年夏天(6)
沈琼稍微有些敌视陈芳,这说明陈芳还是很漂亮的。她也是地铁家属院的孩子,长着一个尖尖的下巴颏,眼睛特别大,乍一看好像占了脸的三分之一。所以小北既不叫她陈芳,也不叫她陈慧敏,而是叫她“大眼妹妹”。
小北摇头晃脑地跟着他的大眼妹妹跑了,终于为陈星和沈琼腾出了空间和时间。这样沈琼就不提出去看电影了,她把陈星带到了自己家里。
沈琼的家是一个不能称为两居室的两居室,她拥有一个不能称为一间房的独立空间。那闺房几乎是长条形的,只有三四平米,摆了一张床之后,就不剩什么地方了。假如沈琼需要支起书桌写作业,就必须得坐在床上,好在她也不写作业。房间谈不上有装修,但沈琼尽力地把它布置得温馨漂亮:用明星海报遮住墙上掉皮的地方,用线织毯子遮住水泥地,用玩具狗熊遮住嶙峋的铸铁暖气管。
在沈琼家,陈星倒也丝毫没有不自在。他一进门,就大大方方地打开冰箱,找晚上吃剩下的馅饼和粥。吃撑了,他就进入沈琼的闺房,坐在她的床上,用十年前出厂的“健舞”录音机听打口带。而沈琼则歪在床的另一侧,头枕着玩具狗熊,把它压扁在暖气管上。此刻沈琼反而不说话了,也撩开了遮住一只眼睛的头发,直直地看着陈星。
听完打口带,房间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但沈琼还没有开口,陈星就指着桌上的闹钟说:到时间啦!他打开录音机的广播功能,调到每晚不能错过的《曲苑荟萃》节目,开始听相声。
在相声大师的表演中,沈琼就更没有说话机会了。而陈星咧着嘴巴,眼睛直勾勾的,对着墙傻笑。沈琼感觉听相声的陈星就像一个白痴,但这个白痴又太可爱了。
等到相声节目终于结束,陈星却说:“哎呀!”他跳起来,把打口带从录音机里取出来,雷厉风行地告辞离开。这时已经很晚了,即使用最快的速度骑车回家,也要半夜才能到达。
陈星从沈琼家出来,还必须在地铁家属院里转上一圈,叫小北一起走。好在这个院子并不大,也没有礼堂和树林,无非是几幢破旧的板楼而已。他有时候在自行车棚里,有时候在锅炉房后面,有时候g脆在几个巨大的垃圾桶之间找到了小北。当然找到的不只小北一人,同时还有鬓发凌乱、气喘吁吁的大眼妹妹。有的时候她的t恤都被掀到上面去了,听见有人来,赶紧拉下来,但还是暴露了一截雪白的小肚子。
每一次陈星找来,小北都既尴尬又懊丧。到后来,小北觉得自己绞尽脑汁地东躲西藏,并不是为了躲着别人,而单单是为了躲着陈星了。陈星晚一分钟找到他们,他和大眼妹妹见不得人的快乐就能延长一分钟。这个单调的捉迷藏游戏重复了几天,小北终于忍不住了,他问陈星:“你不知道我和大眼妹妹在g什么吗?”
陈星说:“是我不知道和沈琼应该g什么。”
小北随即坏笑着说:“你是想让我手把手地教给你吗?那还不如让我替你g呢!”
最终把鸭子赶上架的,还是小北。又是一个晚上,陈星照例在沈琼家听完相声,迅速告辞,跑到楼下找小北。但这一次,他在地铁家属院里绕了好几圈,仍然没有找到。小北到哪儿去了呢?陈星有点慌神了,他害怕小北被附近的孩子伏击了,或者被戴红箍的人抓走了。于是他在院儿里喊了起来:“小北!小北!”书包网 。。
3。那年夏天(7)
过了一会儿,他头顶的一扇窗户却开了,小北探出头来喊:“这儿呢这儿呢——今天不回去啦!”
陈星仰着脑袋说:“啊?”
小北说:“大眼妹妹他爸他妈去北戴河啦,机会难得——”
这时候,小北的背上重重地响起了“啪啪”两声。那一定是大眼妹妹在打他,这种事怎么能在院儿里喊呢?而从小北挨打的声音判断,他是光着上身的。鬼才知道他的下半身正处于什么状态。
陈星还在不知趣地问:“那你们家人——”
小北g脆不耐烦了:“我给他们打电话了,说我住你家。我也给你家打电话了,说你住我家。”
说完,小北就把窗户一关,封闭了屋里的一切声响。他进而把窗帘也拉上了。陈星看了会儿黑dd的窗子,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儿里。这时乘凉的人都已散去,他又围着几栋楼绕了一圈儿,只看见两只没主的猫。何去何从的念头涌上心头,他感到了忧伤。转了很长时间,他也累了,连抽一支烟的兴致都没了。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沈琼。
沈琼已经又洗了一个澡,换上了纯棉的白睡裙。她的头发还是遮着半边脸,一只眼睛闪着幽怨的光。她迎着陈星走上来问:“你怎么还不走?”
陈星说:“我没地方去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沈琼说:“我听见楼下有人走来走去,就看见了你。”
于是她就牵着陈星的手,把他拉上了楼。陈星顺从地被沈琼牵着,上楼梯,开门进去。但他对今天晚上到底要做什么全无概念。
所以到了沈琼的房间里,事情就由不得他了。沈琼不由分说地抱住了他,鼻子和嘴在他胸前蹭起来。刚开始她的动作很快,后来就变得缓慢、有条不紊了。蹭了一会儿,她却又推开陈星说:“你先去洗个澡吧!”
在厕所的喷头下面,陈星看着自己的,才感到事情有那么一点不合适,自己有那么一点不愿意。可是他又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再一想小北和大眼妹妹,人家都已经“那样”了,自己又为什么“不”呢?于是他用力深呼吸,穿上衣服,从厕所走了出来。
沈琼已经在等着他了。她躺在床上,脑袋枕在布狗熊的肚子上,闭着眼睛,似乎正在养神。但陈星一出来,她就像猫一样睁大了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闪闪发亮。那一刻,陈星感觉沈琼的眼睛是某种玻璃制品做成的。
然后沈琼坐起来,和陈星用力地接吻。陈星以前是吻过她的,但从未像这次这样。两个人的牙齿不时碰撞,那声音在耳朵里很清晰地响。沈琼的嘴里很凉,而且留有牙膏的薄荷味,所以陈星更觉得她是一个化学材料做成的人了。
接完吻,沈琼含糊地说了一句:“给我服。”她却先帮陈星脱掉了t恤。他们对异x的衣服都不很熟悉,沈琼解陈星宽大的牛皮皮带时,死命地拽了好几下都没拉开。而陈星则为沈琼的胸罩费尽周折。好歹解开了,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沈琼闭着眼,呼吸很急促,又把毛巾被拉过来,盖在陈星的背上,等着他来。但陈星只知道牢牢地抱着沈琼,在她的脖子弯里喘气。两个人喘了十分钟之久,呼吸都平和了,陈星还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沈琼又不好催他,只好和他抱着,好像两只同x冬眠的小动物。又过了很久,沈琼才推了推他,力图把他撑起来。她怀疑他睡着了。而陈星这时候才醒过神一样,侧着脑袋琢磨了一下,终于弄明白了自己到底想要g什么。
3。那年夏天(8)
他说:“让我看看你。”
于是沈琼把脸侧向一边,袒胸地让他参观。她的r房挺大的,和她又瘦又矮的身材不成比例。似乎她整天穿着过分肥大的衣服,就是为了掩掩它们。看了一会儿,她便脱掉了裤子。
这时两个人还觉得头顶的r光灯管实在太响了,嗡嗡地充满耳朵。陈星应该看得很清楚,但依然只限于看,并无继续的动作。沈琼忍不住扭过脸来看他,发现他居然带着认真严肃的表情,既不惊喜也不失望,好像正在进行纯粹的生物学研究。难道他真的把沈琼当作一具雌x哺r动物标本了吗?她从陈星的脸往下看,越过他的前胸、小腹,最后停留在上。那只不太g净,因为泡了汗,还软塌塌的。更关键的是,沈琼并没看见小帐篷一样的隆起。陈星的身体居然对她没反应。我的天啊,沈琼顿时万念俱灰。她惊愕地看着陈星。
而陈星也发现了自己的不中用,他心慌意乱了。沈琼看到陈星满脸委屈,好像刚刚让人欺负了。他几乎马上就要咧着嘴哭了。在痞子学生陈星的脸上,这样的表情多么珍贵啊!沈琼的懊丧一扫而光,她怜爱地把陈星搂下来,让他的嘴贴在她的脸旁,像母亲一样喃喃地说:“没事的,没事的。”
他们就这样纯洁地睡着了。
但是陈星感觉自己没睡多久,就被沈琼推醒了。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沈琼的脸在窗帘下透进来的光中,如同上了釉。她慌张地说:“忘了上闹钟了,快,快。”
陈星忙不迭地正在快,门就响了。沈琼的父亲从地铁维护车间下班回家了。两个年轻人什么都没g,如果还被抓个正着,那就太冤了。陈星拎着自己的裤子,在沈琼的床上躬着身,焦急地转来转去。还是沈琼想到了一个古老的办法,她指指床下说:“这儿,这儿。”
陈星钻到床底下,被灰尘呛得想打喷嚏,但只能忍着。屋外,沈琼的父亲一边倒水喝,一边问:“你醒啦?”他大概听到了女儿房里的响动。
沈琼回答道:“被你吵醒了,下次上楼轻点儿。”她佯装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沈琼的父亲坐在外面的桌旁,不紧不慢地喝了一杯水,吃了半袋饼g,然后才到自己的房间去睡觉。接下来的时间对于陈星来说太漫长了,他想象自己是一只老鼠,正趴在姑娘的闺床下东看看、西看看。他发现了一只j毛毽子、半截绘图铅笔和两张贺年卡。一张贺年卡上写的是“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天边的一朵云彩”,另一张上写的则是“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沈琼过去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等到里屋传来沈琼父亲有秩序的呼噜声,陈星才一言不发地钻出来,疯狂地套上衣服。沈琼帮他悄无声息地开了卧室门,又开了大门。他们都没有互看一眼,陈星就跑了。
他在院里的台阶上抱着脑袋,又迷瞪了两个多小时,小北才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从大眼妹妹家的楼上下来。
他对陈星说:“我怎么两腿发软呐?”
陈星什么也没说,他的脑袋几乎都木了。这时小北发现了陈星脸上脖子上的脏,又撩开他的t恤看了看,感叹道:“昨天你g了一个女矿工吗?”
听到小北的话,陈星也感到了这一夜的荒诞可笑。他摇头说:“c蛋,c蛋。”他又说:“饿死了,吃早饭去。”
小北说:“我要吃两个大腰子。”
没过几天,他们就重新开学了。他们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书包网 。。
3。那年夏天(9)
两个痞子学生忙于听打口带、打架、和姑娘滚在一起的时候,张红旗正在欧洲喝咖啡。
作为一定级别的g部,她爷爷享有出国“考察”的待遇,而且可以带家属。这趟去欧洲的名额本来是属于弟弟张红兵的,因为张红旗寒假已经去过一次三亚了。但她的父亲说服张红兵:“你姐姐马上要高三了,让她最后轻松一下行吗?”
而送别张红旗的时候,父亲说:“开阔一下眼界,有助于制定人生的计划。”
张红旗想:连度个假都要带着任务。由于这个念头,她很冷淡地向父亲挥了挥手,就下了楼。以前的张红旗,是不会有这样的情绪的。她本来认为,人做任何事情都必须有计划、有目的、有意义。但是现在是怎么了?好像她自己会习惯x地和自己对着g。烦躁让她一路上东张西望,也不愿意和爷爷的下属说话,搞得人家很尴尬。
她在欧洲走马观花地转了几个城市,无非是汉堡、巴黎之类。老g部考察的欧洲只包括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当爷爷被一群中年人簇拥着、装模作样地讨论问题时,她得以自己在街上闲逛。当然,闲逛也没什么意思,无非是在柏林的广场上喝咖啡,在维也纳的剧院旁喝咖啡,在巴黎的小巷中喝咖啡。一路喝下来,她只有一个收获,就是证明了自己的英语确实非常好。可以流利自如地点咖啡、可以和周围的人谈天气。
尤其是在巴黎,看着那些法国人穿着衬衫拎着皮包,同样在走、同样在忙,张红旗格外索然。她想:这里所谓的“浪漫”,无非是中国女孩们的一厢情愿罢了。或者g脆就是旅行社的幌子。但她又想:也许是自己不是个浪漫的人,才感受不到这里的浪漫?这么一想,张红旗更索然了。
但刚刚这样想,浪漫却来了。其实也就是旅行中没头没尾的小c曲。当时是在巴黎的第二天,张红旗在一个露天咖啡馆喝完咖啡,正想要回去。可掏出钱来,却愣了神。她在每个地方的零花钱,都是爷爷的秘书准备好,放在一个信封里留给她的,可今天不知怎么搞的,出了差错。她拿出来的不是法国的法郎,而是两张德国的马克,那时候欧洲的货币还没有统一。
如果是美元还好,在哪里都可以结账。张红旗紧张地把钱给服务生看,问他可不可以收。服务员坚决地摇了摇头。张红旗飞快地用英语向他解释,她只有这两张钱;如果附近有银行,她也可以去换,换回来再付账。可是服务员露出听不懂的样子,随即更加坚决地摇头。张红旗想,是不是自己没说清楚呢?再一想,是这个服务员的英语不好,太长太快的句子都听不懂。
张红旗有点慌神了。在一个语言几乎不通的异国,身上又只有两张不能流通的纸币,换了谁都会慌一下。她站起来,想比划着把意思表述清楚。可不比划还好,一站起来,却把杯子也碰到地上去了。叮当一声,把服务员的警铃也敲响了,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抓住张红旗的手腕。这下张红旗真的害怕了:他们不会认为自己想逃账吧?而手被人抓着,浑身不由自主地硬了,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就那么沉默地看着对方。
幸亏旁边桌的一个男人拍了拍服务员,才让双方都放松下来。那人也是说英语的,但他的同桌有法国人。于是他说一句,同桌就翻译一句给服务员听。他告诉服务员,这个小女孩递给他的两张钱,何止一杯咖啡,已经够在最好的饭馆吃一份牛排了;如果他们这个小咖啡馆不愿收马克,他可以替小姑娘付钱,杯子也算在里面好了。
3。那年夏天(10)
服务员立刻不好意思了,他向面前的中国小姑娘道歉,并绅士地请她再喝一杯咖啡。他私人付账。于是张红旗只好又坐下来,向旁边桌的男人说谢谢。
那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外国中年人,蓝眼睛,棕s头发。衬衫和西裤一看即知就是名牌,但样式却很朴素,手上的表也不是爷爷单位人戴的那种闪亮的劳力士。他的桌边,还放着一只小小的旅行箱,看来也是一个巴黎过客。他端起咖啡杯,对张红旗和蔼地笑笑。外国人就是这样,几十岁的人了,笑容却还像孩子一样单纯。
那男人对张红旗说:“你是来旅行的吗?”
张红旗点点头。她随即窘了,不知应不应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带错了钱。犹豫了一会儿,她说:“我去了很多国家。”
那男人说:“你一定是个马虎的旅行家。”
他们那一桌的人都笑了。每个人都笑得那么优雅,那么风趣。张红旗被弄得更窘了,但心里却有一丝说不出的开心。坐在那男人身边的一个法国女人还递过来一盒“女神”牌香烟,问她抽不抽。看到张红旗急切地摆着手,他们又笑了。
显然,那些人纯粹把张红旗当作了一个小女孩。十七八岁,涉世未深,有着这个年纪的少女特有的可爱。萍水相逢,他们就帮助她,也“逗”她。短短的一瞬间,他们便把她拉进了一种既温暖又轻松的气氛里,使她感觉自己正被宠着。这让张红旗感动。她早就耳闻外国人是讲“人x”的,而什么是“人x”呢?这时她飞快地想:就是把女人当女人,把孩子当孩子——把女孩当女孩。
人家笑着,张红旗却出神了。对方更把她当成那种懵懵懂懂的可爱姑娘了,可他们不知道,张红旗的脑子正在飞快地转,转着转着,就把自己弄到了一个小漩涡里。她陶醉了。
可惜美好的气氛是转瞬即逝的。张红旗正想没话找话地说点什么,一辆加长型轿车开过来,把几个人接走了。只留下一张空桌子,让她凝视。她又开始猜想:这些是什么人呢?度假途中的公司高管?有钱的贵族后代?艺术家?那男人上车前,还特地回过头,向张红旗俏皮地挥挥手:“下次出门检查钱包。”
然后就把张红旗留在怅然若失中了。她想,这次陌生人之间的邂逅,大概是她在欧洲最大的收获吧!
再后面的旅行,却因为这件事而显得越来越乏味了。到了罗马的市场街,张红旗心里几乎在强烈地抵触了。那地方又脏乱又嘈杂,肥胖的意大利大婶在大叫,还有猫和狗满街跑。几个中国来的叔叔倒是找到了自我,嗓门不自觉地恢复了国内的分贝,还买了比萨饼当街吃。张红旗皱着眉头,执意要自己回宾馆,以至于人家笑她是奥黛丽?赫本演的小国公主。
而几天后回国,看到比罗马还要脏乱差的北京城中村时,她g脆是一种躲闪的姿态,把脸藏到了车座里。
但快到家时,张红旗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禁抬起头来。
车窗外,陈星蹲在马路牙子上。他身后是一排小平房,门窗上满是“足疗”、“”、“成人保健”之类的字眼。小北正举着一个小塑料瓶,又蹦又跳地对他叫唤着:“你要面对现实!”
4。痿掉了(1)
高三刚开学的一段r子,小北生活中的主题词就是:身体。他开掘大眼妹妹的身体,开掘自己的身体,并随着开掘出的乐趣越来越大,也越发关心起了陈星的身体。具体说,是关心他的生殖系统。
那天从沈琼家回来之后,陈星就说什么也不再去了。小北迫切地想和他j流一下“那天晚上的事儿”,他也避而不答。后来倒是大眼妹妹泄露了当晚的真相。这种事情,不只男生要j?
红旗下的果儿 第 4 部分
眼妹妹泄露了当晚的真相。这种事情,不只男生要j流,女生也要讨论。而沈琼和大眼妹妹的关系,就没有陈星和小北那么简单了。她们除了是朋友,还互相忌惮,乃至于互相揭疮疤、互相揪尾巴。
说起来,和各自的男友共度良宵,还是沈琼提出的计划。她和大眼妹妹还有个约定,就是事后互相坦白、分享经验。然而j流起来,她虽然喋喋不休地说了不少,但关键处和细微处却全都一笔带过。可怎能瞒过大眼妹妹雪亮的大眼呢?她当即揭露:“到底做了没有?”如果没做,是因为什么?是沈琼不愿意,还是陈星不愿意?如果是沈琼不愿意,那她可太不仗义了;如果是陈星不愿意,那问题就更严重了——这说明她对陈星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沈琼那时本来就有点魂不守舍,被追问急了,只好告诉大眼妹妹,陈星可能有问题。他的小帐篷从来就没有支起来过。但她刚一说就后悔了,因为大眼妹妹立刻拿出了一幅得意洋洋的同情嘴脸。她的口气几乎像电影里那些“过来人”大婶:“妹子,咱们女人最苦的就是这种事。”
何止如此,大眼妹妹更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小北。她一边吞下一片“毓婷”牌事后避孕药,一边详细地介绍了有关y痿的知识。肾上腺、前列腺、g丸酮、海绵体。小北都听傻了:他的死党,打起架来以一敌三的陈星,怎么能患有不举呢?
惊讶之余,他忘了考虑另一个问题:大眼妹妹怎么会对x生活有那样丰富的知识?
小北立刻去找陈星,开宗明义地谈起了y痿:“你病了,要吃药。”
陈星莫名其妙:“我没病,我——它能硬起来。”
小北说:“同志,你要正视自己的问题,自欺欺人只能把事情搞得更糟。你和沈琼那天的事,我已经基本上了解了情况——你不知道这个病的严重后果吗?”
陈星立刻就生气了:“这个沈琼真他妈疯了。”
小北更加确信陈星有病,所以才会恼羞成怒。他进而给陈星讲了许多真实的故事。这些故事都是大眼妹妹讲给他的。她家床头摆了许多《家庭》、《知音》、《健康之友》之类的杂志。她父母喜欢看这个,阅读量很大。
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患上了y痿,患病原因是老婆怀孕的时候,他出去找了小姐,正在嫖,联防队员忽然破门而入。他不但j了三千块钱,而且那个地方受了惊吓,从此就不举了。老婆生完孩子,迎来了一个高峰期,他只好躲避着老婆,而且不承认自己有病,不去就医。r子就这样过去了半年,有一天,他忽然发现老婆和隔壁老王有染了,进而怀疑刚刚出生的孩子也是隔壁老王的。他的老婆羞愧难当,就从16层楼上跳了下去,摔得花坛里这一块、那一块,都是血和黏y。死了老婆的男人悲愤无比,但他不去找隔壁老王算账,反而立志要杀了当初嫖的那个小姐。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小里发生了惨案,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姐被碎尸,案犯在当夜也爬上了16层楼,跳了下去。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4。痿掉了(2)
“你看,你看,”小北说,“一根软下去,并不只代表它自己,还关乎到三个活生生的生命!多么惨痛的教训。”
听完这个故事,陈星更烦躁了:“你说这些废话都没有用,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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