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教第十年

第247章 Johannesburg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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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时怎么也走不出的一步，步入中年反倒没有任何顾虑，抬脚说走就走。

    大北说暑假给母子两人办好签证，让她们一起去南非，身边人全都是担忧。郑大夫看着小石头说：“别把我外孙儿丢了呀”然后就自怨自艾的真的当丢了一样，天天抱着不撒手了。

    老初不说话，看着闺女的眼神有些哀怨，他从来都不是善于言谈的那一个。这个家里似乎话语权一直都在女性手中，在与郑大夫大战了几十回合之后，所有的手续终于办好了。

    黄本、绿本、出生证明、各种证件，一一分门别类的装好袋子。箱子里分出隔间，哪些是孩子的衣物、药品、玩具、零食还有晚上睡觉前必读的故事集。背包里还要放好必须拼pad，一定要下载好最喜欢的动画片。

    “这个，我要自己拿！”小石头蹲在箱子边取出一件又一件，初夏看着箱子复又变得乱七八糟，捂脸哀叹。

    “这个我不要穿。”

    “这本书放我的行李箱。”

    “我不要这双鞋子，不要不要！”

    ……

    “为什么“初夏终于怒了。

    “就不要。“自打会说话起，说的最多的字便是不，真不知道这个臭脾气是随了谁了。

    “我说带就带。“

    “就不带！“

    “必须带！“

    “带了我也不穿！“

    “我是你妈，你得听我的！“

    “我是你妈！我是你妈！”两人大眼瞪小眼，石头生气的时候会重复大人说的话。

    “谁是谁妈”

    “你是我妈！”石头倒是没气得口不择言。

    “你都快成我妈了。”初夏泄气，“那你要穿那双”

    石头从沙发底下掏出一双鲜艳的拖鞋，上面已经被狗啃得连个模样都没有了。

    “不行，这双都小了，再说你看看边上都啃得快断了。”

    “不行，就要这个。”

    “那你不要带好了，去了直接光脚吧。”女生小小说

    “好！”石头咧开缺了门牙的小嘴，嘻嘻笑了。原来目的时这个石头最喜欢在家光脚跑来跑去，自打一次擦完地板，滑到之后，郑大夫每每跟在屁股后面让穿鞋。把个小石头烦的不行，当然他的门牙不是自然脱落，是骑滑板卡在雨篦子摔掉的。因为自小大大小小的伤不止一处，郑大夫和老初看得就更紧了，结果就是石头反抗意识也越来越强烈。

    初夏气得把两双鞋扔的远远地，给大北传过一张照片，告知他提前买好什么码数的鞋子。她偷眼瞄着洋洋自得的儿子，心想：“德性，小王八蛋想玩过你老子娘还需要十年以上！”

    这次手续办理费了老鼻子劲，光派出所就跑了三趟，为了开公证书。幸好最后一次遇到早年教的学生苏立强，现在是负责某一区的片儿警。人高马大的突然蹦到眼前，叫初老师，吓了她一跳。

    “干嘛来了初老”

    初夏瞪了半天，才想起原来是第一届的苏立强，人整个胖了两圈不止，将军肚也出来了。

    “老师，您不认得我了吧”

    “哪敢哪敢，大苏”

    “对呀，就是我。”大苏咧嘴笑了。

    “你怎么胖的和我一样了我这生孩子闹得，难不成你也生了”

    大苏脸垮掉，旁边片儿警偷偷摸摸笑个不停。”您怎么还没改挖苦人的毛病，我还没结婚呢“

    “婚都没结呐啧啧，真是浪费大好的年轻时光！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快得了吧，我可不要老师当老婆。”

    两人贫了会嘴，初夏才想起来干什么。”给我想想办法，开无罪证明，都来了三趟了，就是盖不上章。“

    “得嘞。“

    初夏坐在办公室里面等，不一会儿新鲜出炉的证明盖了章就给拿过来了。她看着眼前的大苏，忽然觉得桃李满天下似乎摸着个边了。

    “您是不凑巧，第一次办事人没在，第二次主管没在，片儿区就这么几个人，天天下去办事，大家都身兼数职。我得赶紧出个警，说是公公和媳妇儿打起来了，您忙着，回头再找您聊天。“大苏匆匆忙忙开车出去了。

    初夏看着远去的学生心中有些感慨，刚毕业带的学生，还是有太多的欠缺，毕竟经验不足，很多事都是与学生一起摸索着走。可是真的不好吗她觉得自己现在经验是多了些，可是心态却发生了变化，再也不可能全身心的都是学生了。毕竟也是有了自己孩子的人了，想起小石头，她赶紧装好文件，匆忙奔公证处去了。

    阿联酋航空的双层飞机降落在迪拜机场的时候，已经距离出发12小时以上了。飞机上空姐又是送玩具，又是送儿童餐，还为小东西照相留念，再加上强大的pad，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俩人旁边坐了一个大连国际学校的小伙子，不过十八岁。聊天中说起从迪拜转机去英国留学，初夏很是诧异：”你一个人“

    “对呀，我自己去。“男孩自信阳光的样子，让初夏久久不能忘怀。再看看身边满嘴巧克力渣渣的秃小子，真恨不得拍一巴掌，让他赶紧长大。

    迪拜转机还比较顺利，只需要背个大双肩包，装好石头的必需品，再推个车拉着石头办各种手续，吃个难吃又巨贵的汉堡套餐，四个多小时候登上了前往南非的飞机。

    第二趟航班还有八个多小时，石头睡得昏天黑地，为了让孩子躺舒服些。两个座位都被小子占据，初夏抱着前座的靠背，只擦着位子边坐。听着轰鸣声中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闻着香水掺和的臭脚丫子味，迷迷糊糊的不敢睡死。

    折腾了二十多个小时之后，两人终于踩在南非的地面上，此时已是当地时间的午夜。小石头没有睡够，哭唧唧的要妈妈抱。初夏背着大包，嘴里叼着证件，环抱着儿子，一步步随着队伍出关。

    黑人办事效率实在太低，她愤愤的想，这么几个人在首都机场顶多二十分钟解决。前面蜿蜒的队伍都拐了五六圈了，大半夜的落地飞机也不多，眼见着人从几十个到百多个，也不见出机场。



第248章 Johannesburg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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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好与狼狈都是经历，不堪与意外才是故事。

    车子疾驰在深夜空旷的公路上，见到爸爸之后终于精神了的石头与爸爸不停的说着话，初夏却累的只想睡觉。

    南非与中国各属不同的半球，国内正是酷暑，这里却已进入冬季。开着空调，车窗上隐隐出现雾气，她将车窗摇下一点，凛冽的空气吹拂进来。木然的头脑才开始庆幸一些。

    “关上吧，别把儿子冻感冒了。”大北心细，带孩子的时候会比初夏注意的更多。

    初夏随手关上车窗，大北侧头扫了一眼：“你要困就睡会儿，还得个把小时。”

    “嗯。”初夏迷迷糊糊的眯着，一手紧紧拽着儿子的衣物，不像在国内自家的车，后座上没有装儿童座椅。小石头正兴致勃勃的站在中间的夹缝处，与爸爸没完没了的说话。

    大北公司在南非的业务主要在约堡，常驻加出差的大约十人左右，其它都是本地员工。因此直接租了一幢上下四层另加地下室的楼居住，大北在最上面一间独立卧室。

    因为是深夜到达，大家轻手轻脚的上楼，抓紧时间洗漱完休息。第二天一早，大北吃完早饭去上班了，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稍稍缓解了旅途的疲惫。

    独栋楼房在整个小区的最后一排，吃了饭两人在小区里溜达，前后五排，每排8栋。整个院子都被高高的院墙围起来，上面布满带电的铁丝网。大门处有持枪警卫警戒，开车回来的住户都要进行验证。

    院墙外是一条单行的马路，在四层的阳台往外看去，马路对面是成片的别墅区，再远处有加油站和一家超市。小区的南面也是一片独院的住所，紧邻着他们的是一家当地黑人。大约七八百坪的院落，建着一幢白墙红瓦的房子，大大的院子里还有独立的泳池。

    “像这样的应该是当地的比较有钱有地位的黑人，自打推翻白人政府之后，一部分黑人就夺了权也有了钱，可是却不怎么会经营国家，所以现在南非的经济不像以前一样发展的好了。“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初夏回头一看，一个年岁较大的老人推开阳台的窗户走了出来。

    “叫爷爷。“初夏拉着儿子打招呼。

    “乖，要不要找哥哥玩啊“老人和蔼的蹲下对石头说。

    老人夫妇也是北京人，随女儿过来度假，女儿是这边公司的一把手，大北的直属上司，ceo，同时负责酒庄副业。

    ceo离异，单身带着孩子，博士毕业。一直忙着事业，孩子就托付给家里父母。也是趁着暑假，一起来与妈妈生活一段时间。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初夏这才看到ceo。原以为应该是干练的中年女性，却不经意见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大肚子女人。

    初夏张大了嘴巴，有些吃惊。瞬间整理好表情，哄起孩子来。回屋之后，大北才解释道：”和我们公司去年来的一个已婚男搞到一起了，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那边刚离完婚。主要是那边的老婆也是才生完老二不久，基本是净身出户。这边刚领完证，准备生完再办婚礼。“

    “那，那男人呢“清风文学

    “回国办手续的时候，再没回来，现在谁也找不到。“

    “我天“

    大北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国外生活寂寞，大家除了忙工作就是忙工作，圈子也就那么点，有的时候不知道在哪里找一些发泄口。“

    “哦！“初夏才意识到这是在对自己解释。

    其实大北在外的辛苦，她不是不知道，很多时候除了熬夜奔波的辛苦之外，还要承担很多的凶险。现在的约堡其实大多公司都在新城，他们现在住的也是新城区，老式建筑繁华街道其实都在老城，但是很少有外国人再去那边生活居住了。即使有特殊情况必须经过老城，也大多都是在外部高架上绕路，而不会从城中心穿越。

    太多的贫困人口将老城变成了抢劫盗窃的犯罪中心，南非的辉煌也在一点点的消逝。只是作为发展最早的南非大陆上的国家，还保有残留的辉煌与强大。

    因为大北工作忙碌，白天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公司，早中晚都会有厨师做饭。早晚在租地吃，中午厨师会送餐。

    因为治安并不是太好，每天也只是午后有时两家人有时初夏母子两人在小区附近散步。如有有老人一起，他们会走的远一些，沿着马路一直都到山脚下，会有一条河，河水虽不算清澈，但冬季黄色的树林与潺潺的小溪，也是别有一番景致。

    小溪两旁有供自行车和行人穿梭的便道，冬日的午后，林子间或点缀着阳光。南非的天格外的蓝，与国内每天灰沉沉的天空形成鲜明对比。沿着小溪一直往上游走，有木质小桥，各种颜色鲜艳的小鸟，间或还会看到一两只猴子或松鼠。

    沿着别墅区的西侧小路绕回来，会穿过一个小广场，冬季仍然绿油油的草丛中间或出现一两个比石头还高的土包，小东西就会跳跃着那木棍去捅。不一会儿还会发现一小群小小的土包，小东西踩在上面使劲要填平。

    老人看着笑，不停地嘱咐：“不要使劲，小心蚂蚁出来找你报仇！”

    “地鼠会不高兴的哦，你把它家门口给堵上了。”

    “不要靠河边太近，小心别掉下去。”

    小石头通常眨眨眼睛，看着老人回来拉着妈妈的手，老实走两分钟。不一会儿就又会抛开，”哥哥，来，这里有个奇怪的东西。“

    一个巴掌大小由干枯的草丝缠绕，椭圆形的东西落在树下。

    “这个是鸟窝，你看上面。“哥哥抬手一指。

    树枝间挂满了这样的草窝，下面还有个小孔，方便鸟儿飞进飞出。各种奇特的事物都会吸引小石头的好奇，两人经常会在田野间发现新鲜的东西。

    有黑色在墙头走来走去的鸟类，长长的双腿，高傲的头颅。还有草丛间蹦蹦跳跳的红色蚂蚱，绿色能够流出白色液体的浆果。除此之外，各种颜色鲜艳的花草树木，还有别墅区各家的大狗小狗，都是小石头感兴趣的对象。

    当然最有意思的事情还是能够去超市游玩，各种新鲜瓜果蔬菜、零食面包等等。每次必买的是三文鱼和一大包各种形状的土豆饼，回来之后缠着厨师叔叔炸好，沾着番茄酱吃。



第249章 Johannesburg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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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便宜、院子很大、生活舒适、教育到位，有这几样，在哪儿是不是都一样中国人sayno，ineedtobebusyandfull.

    “对面一幢楼住的当地白人，你们走了一小时后，他家男主人才出门。再半小时后女主人出门，保姆带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会在院子里玩一个小时左右，然后跟保洁的黑人一起回去整理房间，做好午饭。他们每周五晚上五点半固定有个小宴会，会请客在家party，但是是十分安静的那一种，不吵。孩子也很有礼貌，我们在院里见过一次，但是还没等石头和他们混熟，他们就出去度假了。“

    大北对于初夏这么详细的描述邻居，还是有些吃惊的。”你一天就盯着他们“

    “哪儿有我就吃完饭在阳台晒太阳以及带你儿子在院里玩的时候，随意看的不是，我也没看，就碰见也不是，反正我就是知道。“初夏想想自己也没有很注意对方的啊，不过是一些生活琐事而已。

    “你是不是在家呆的太无聊了周末已经安排好了，咱们一起出去玩两天。“大北有点担忧，对男人来说，女人一闲下来容易闹事，比如拌嘴之类的，现在初夏的状态似乎就像在马上要无所事事的边缘了。

    “太好了！“初夏惊喜，”不过我可不是没事干，天天陪孩子玩，还要收拾屋子，洗衣服，给孩子洗澡，看书……”她掰着手指头数。

    “收拾屋子洗衣服不是有保洁吗”

    “黑人干活怎么能干净有的地方还是需要自己来的，孩子衣服就得自己洗。”初夏嘟着嘴。

    大北试探着问：“你看人家在这边也挺好，对面不是雇了黑人保姆，大多数都是她们看大的。”

    初夏撇了他一眼：”我知道，这边房价很低，院子很大。对面的富人区，一个几百坪的院子加上盖好的二层，在家游泳池，所有都弄好才不过合人民币一百五十万左右。另外还可以长期雇当地黑人，做保洁、做饭、保姆，你大可以在家懒洋洋晒太阳。“

    “这你都知道“大北更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