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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蓼沨君

    雒邑守军在刘殿军的指挥下,很快恢复了作战状态,飞矢巨石,一股脑地向狐奴军招呼过去。

    狐奴军显然被方才的异象吓坏了,已经完全没有了进攻抵抗的心思,很多人像没头的苍蝇般乱冲乱撞,将领连连呵斥也约束不住,更有人丢盔曳甲,四散奔跑逃命,整个大营好似一锅开水煮沸的粥,混沌不堪。

    眼见狐奴大营人仰马翻乱作一团,萧士蘅忽然从烟尘中冲了出来,对着那些不听号令慌作一团的士兵就是一通砍杀,许多人惨叫着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众人一时被他的这股狠厉的劲头震慑住,倒也不敢胡乱造次,只是仍然心存余悸,浑身战栗不已。

    尹贺弗嘴角冷冷一撇,呼延昭则是重重哼了一声,两人虽然鄙视萧士蘅的为人,却也不得不佩服关键时候此人快刀斩乱麻的处事作风。53

    因为方才玉鞭被萧士蘅掷出的短茅所损,玉鞭是她师父师娘所赠,又曾当作礼物赠送过甫君凌,此时的扶罗简直视萧士蘅为死敌,陡然见了他,简直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可惜眼神杀不死人,否则萧士蘅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萧士蘅正要下令狐奴军重新组织进攻,陡然听从大营后方传来一阵阵杂沓纷乱的喧哗声,紧接着是进攻的呐喊声,分明是有军队从背后掩杀而来,狐奴军早已经被陨星坠落的天象吓破了胆,宛若惊弓之鸟一般,听到了有军队进攻,竟毫无抵抗之心,只吓得发了一声喊,拔腿就逃。

    萧士蘅还想约束众士兵,可是背后的军队来得好快,先头骑兵的马蹄声距大营不足百丈,情知今日败局已定,且手下士兵已无心恋战,再硬撑下去,只怕败得更惨,当下转头对手下亲兵吩咐道:“全部跟随我保护吴王向西方退却。”

    众人齐声唱喏,掩护着萧士蘅向宇文昉所在的营帐奔去。

    呼延昭右手紧握成拳,重重地捶在床弩上,连声恨道:“真可惜,让他逃了。”尹贺弗冷冷地道:“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下次他未必有这么好运。”

    正说着,就见长都城正北方向似刮来一阵强风,激起的滚滚烟尘宛若扬起的一面旗幡遮挡在天地间,虽然天色暗了下来,可还是隐约能辨别的出。

    隆隆的马蹄声席卷而至,硬生生地从烟尘中冲了出来,只见一支骑兵向长都疾驰而来,好像一团黑云贴地涌来,中间一匹冲在前面的雪白高头大马格外引入注目。

    扶罗飞身扑到城墙上,大喜过望,见当先一人,身着银光色明光铠,滚滚烟尘中更是宛若天神降临,那白马分明便是白狮子,而马上的人则是她日思夜想的甫君凌。

    他身后的数千人马,人人身上的盔甲均为墨黑色,更是罕有的环锁铠,连坐骑都是全身没有一丝杂毛的黑马,那是北府军中战力最强的玄甲营。

    “阿凌!是阿凌回来了!”尹贺弗专注盯着城下快速奔来的骑兵,大感振奋,“是玄甲营来了!”

    玄甲营千里奔驰,昼夜不歇,终于狐奴军围攻雒邑三日后赶到了雒邑城下。说来也巧,正撞上了天降陨星,砸进了狐奴军主帅大营中,虽然兵力并未折损多少,可是这难得一见的天象依然吓坏了狐奴士兵。

    玄甲营趁势强攻,一鼓作气,竟然凭借五千兵力硬是在几万狐奴士兵中撕开了一道大口子,把狐奴军拦腰断为两截,首尾不能相顾。

    扶罗感觉这些日子来一直悬着的心忽然落回了远处,甲营是北府军中最精锐的队伍,他们驰援雒邑,大大振奋了雒邑的军心,也可以扳回些局势。

    这次防卫战,雒邑军队几乎可以说大获全胜,敌军先是被呼延昭折了大旆,接着又被天降陨星砸了个人仰马翻,这才使玄甲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插进了狐奴军中。

    哼,现如今这群兔崽子只怕自己已吓得人心惶惶,六神无主了,扶罗幸灾乐祸地想着。

    不过,这一切都比不上甫君凌回来的事更令扶罗欣喜若狂,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碰见什么危险,只要能跟甫君凌在一处,那她就什么也不怕,那种感觉就是无论风雨再大,身后永远有一个人,是能为自己遮风挡雨,可以一起直面惊涛骇浪的。




第118章 入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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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末酉初,殷红如血的残阳斜斜地挂在西边昏黄天幕上,渐渐沉到了地平线下,绚烂的晚霞消退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际间布满了银灰色,与雒邑城头上士兵的铠甲浑然一体,竟分不出彼此差异。

    往日的这个时辰里,飞鸟成群结队飞返山林,进城的乡民提篮挑担出城返家,飘飘袅袅的青烟漂浮在长都城上空,可是今日整个长都四面被叛军重重包围,旌旗蔽天,烟尘四起,杀声震天。

    因为雒邑守军异乎寻常地拼死抵抗,狐奴军几乎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不菲的牺牲,每一寸土地上都凝结着厚厚的鲜血,饶是如此,狐奴军对雒邑的包围圈还是在一步步缩小,就如同勒在雒邑颈上的一条绳索在慢慢收紧。

    可谁能想到,今日一战,雒邑出现了千年难得一见的陨星的异象,还直接坠入了狐奴军大营,把这些日子来狐奴军取得的战绩一笔抹消了,狐奴军被逼又退后了三十里,成了刚到雒邑安营扎寨时的局面。

    这一来大大振奋了雒邑守军军心,雒邑城中,人人都在传说宇文翙是天定之人,他的位子谁也夺不走。

    是啊,想想看,别说大周了,就是历朝历代的君主,有几人在皇太子诏书一公布,就出现了日月同辉的盛景,更别提陨星直接砸进敌军大营这种神迹了。

    别说旁人,连扶罗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或许宇文翙真的有天命也说不定呢。

    扶罗一头想着,一头骑马跟在伏夔和呼延昭身后,趁着狐奴军后撤,骑马出了雒邑,直奔玄甲营大寨。

    大约奔驰了不到十里,三人远远一片开阔平坦的土地上赫然矗立着一座小坞堡,占地约五十亩,高两丈,四面高墙厚壁,甚是坚固,只有正中有一扇一丈高的木门,门两旁各有一座两丈高的碉楼,每座碉楼上各有两名玄甲营军士持戢守卫。

    三人还没驰寨门口,碉楼上的士兵就弯弓搭箭,对准了三人,大声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为何来到我玄甲营寨”

    三人一起下马,牵着马站在原地,伏夔大声回说:“在下是伏湛丞相之子伏夔,这位是呼延昭少将军,那位是甫君凌少帅的朋友扶罗,我三人受陛下之命,特来玄甲营相助的。”

    “站着别动,我遣人去禀报。”

    三人依言站在原地,过了一盏茶时分,碉楼上方才那个士兵又喊道:“请各位自己报一下姓名,不得由人替代。”

    “我是伏夔----”

    “呼延昭-----”

    “扶罗------”

    哗地一声,寨门打开了,三人见状立刻翻身上马,奔到门口,见寨门开的很小,只能容纳一人步行通过。

    三人跳下马来,把马匹交给寨门口的一个士兵,依次进了寨门。

    寨门后不远处,甫君凌笑着站在当地,伏夔向来稳重自持,即使今日有了这样的大胜,也是照旧向甫君凌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呼延昭平日话不多,可今日实在掩盖不了心中的兴奋,伸出右拳,冲上前去,与甫君凌的右拳重重抵在一处。最新小说

    甫君凌眉眼弯弯,眼睛的笑意满满地溢了出来,伏夔见状,忙对跟随甫君凌而来的士兵道:“这位小哥,能麻烦你带我们去将营吗”

    呼延昭不解地望着伏夔,不知他为何不用甫君凌带路而非要用一个士兵,伏夔冲呼延昭挤挤眼睛,偷偷一指扶罗,呼延昭会意,两人拉着士兵匆匆忙忙走了,仿佛两人来这营中与甫君凌全然无关。

    甫君凌走上前去,主动牵起扶罗的手,扶罗虽然见四面八方都是士兵,可她却不觉得害羞别扭,似乎这就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就算有旁人瞧着,那又怎么样,甫君凌哥哥本来就该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到哪里都可以。

    两人没有说一句话,既没有问分别后各人的遭遇,又是如何回到这里来的,似乎这一起根本就不重要,更没有提及的必要。

    营寨中过不多时便有巡寨的士兵列队经过,低声喝问甫君凌口令,甫君凌答后各人再行礼走开,似乎完全没看见甫君凌手中还牵着一个人似的。

    甫君凌也全然没有掩饰的意思,扶罗眼中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些士兵,甫君凌小心翼翼地牵引着她,在一路昏黄的灯火中不徐不疾地走着。

    如果能这样一直走下去,不要有尽头,那便好了。

    扶罗心中情动,不经意间伸臂揽住他的胳膊,甫君凌心有所动,低下头来用脸颊在扶罗的秀发上轻轻蹭着。

    扶罗情不自禁地向甫君凌身上依偎过去,甫君凌的怀抱,还是那般熟悉,那般温暖,扶罗忘情地呢喃着:“弇哥哥……”

    甫君凌右臂一长,便将扶罗揽入怀中,身上的披风抖开,把扶罗牢牢地裹了进去,扶罗被他一抱,身子登时软了下来,竟然不知不觉地被他一路半托半抱地向前走着。

    扶罗伸出左手,紧紧揽着甫君凌结实的腰,她一直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有尽头,可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傻念头罢了。

    甫君凌放开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罗儿,前面就是副帅帐子了。”

    扶罗勉强点点头,不知为何,她心中居然涌起了一阵戚哀之情,总觉得自己跟甫君凌似乎也像这路一般,总有走到尽头不得不分开的时候。

    到时候怎么办,是像现在这样轻易就放开了手,还是到死都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片刻也不分离

    “罗儿,快进去吧。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呢。”

    兴许是看出扶罗有些异样,甫君凌在帐子入口处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她,眼中透着隐隐的担忧之色。

    真是的,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不就是打个仗吗,有什么好怕的,跟自己最最心爱的人在一起,连死都不怕,还怕打仗

    扶罗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天马行空了,忙对着满面忧色的甫君凌绽开了一个美丽的笑容,甫君凌终于放下心来,回身走进了帐子。

    扶罗深深吸了一口气,初春的夜晚,空气清香中依然带着寒冬残尾的冷冽,令人不由地一振,跟着也步入帐子中。



第119章 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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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的远山上,笼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云烟,遥遥看上去,影影绰绰,令人不由生出一股不真切之感。

    群山下是一片密林,林中遍布各种各样的果树,此时正值初春,原本正是地气尚寒之时,可此处得益群山环抱,寒冷之气被阻隔在外,竟比平原之地温暖不少,林中的杏树上居然硕果满枝头。

    一条小溪从林中蜿蜒而出,潺潺地流淌至远方,越往前行,溪面越宽,水声轰轰,奔腾而去。

    四个少年穿着粗布衣衫,背上都是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大竹篓,竹篓里满满地装着从林中杏树上摘下来的杏子,个个金黄耀目,圆润饱满,令人口齿生津。

    四人正蹲在小溪边,双手捧起溪水慢慢啜饮,溪水冷咧甘甜,入口即是一股清甜。

    一个少年饮了几口溪水,拿出水袋在溪水中取水,一边低声问道,“凌儿,咱们是在这边等着么”

    另一个少年喝得唇边尽是水渍,用手背在脸上一抹,把水渍抹去,也轻声道,“放心吧,玄甲营的探子本事大的很,既然说了狐奴军在岐阳山这里有个粮仓,肯定就是真的。”

    一个少年拍拍他的手背,笑着说,“甫君凌哥哥,你没弄懂伏夔大哥的意思,他不是质疑玄甲营的消息,他是疑心我们等错了地方。”

    “不会的,探子说粮仓的守军都是每隔一日来此处取水,这张堪舆图大伙不是都看过吗,就是这个地方,你瞧这里的水也最是清澈,如果是我来取水,也会挑这个地方。”

    这四个少年正是伏夔、甫君凌、呼延昭和女扮男装的扶罗。

    呼延昭一向沉默寡言,见三人在悄声议论,遂站起身来,拿起水袋假装喝水,也警惕地望着四下的动静。

    “哼,宇文昉和单钦若两个混账,为了能打垮翙儿,居然不惜引狼入室,把大燕的十万铁骑放进了大周,这一下子双方的势力天平明显地偏向了宇文昉这边。”甫君凌想起这个就有气,话中也满是义愤填膺。

    “凌儿,不管以前咱们怎么混在一处玩闹,如今皇帝终归是皇帝,你怎能这般直呼其名,虽说陛下未必会不快,可如若被心存不轨的人听到,告你个大不敬的罪名,你让陛下该如何处置。”

    扶罗惊奇地望着伏夔,见他微蹙着眉头,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一刹那间,扶罗觉得自己看见的并不是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伏夔,而是甫君凌的父亲,那个时时处处都一板正经的甫琛。

    “多谢伏夔大哥提醒,我今后会记得的。”甫君凌吐了吐舌头,庆幸着说,“幸亏是被你听见,若是我父亲,今日我只怕要被骂个狗血淋头了。”

    伏夔倒是接上了甫君凌先前的话题,“凌儿,你方才说的很是,原本我还好奇,单钦若怎么这么大的胆子,自己手中不过十万狐奴军,就算加上那五万黑骑军,也不过十五万人,就这点人马也敢起兵反叛,莫不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却不想……”

    伏夔没有再说下去,深深叹了一口气。

    哎,这口气也是堵在扶罗的胸口,郁闷难平,挥之不去。

    原本以为北府军的七万人加上雒邑八万守军,光在数量上双方就打平,而且北府军的战力几乎可以抵住两支狐奴军,这仗不管怎么打,都是稳操胜券的,没想到单钦若这老贼也不知许了大燕什么好处,居然把大燕也拉入了这场浑水中。

    “是啊,宇文昉和单钦若这对甥舅自知单凭手中的十五万军队起事根本没有胜算,更知此消息一旦传入大燕,大燕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是以故意放松了东北边境的驻守,引大燕铁骑入境大周。

    如若只是如此还好,就怕已经私下许了大燕些什么,看来这个单钦若是想快刀斩乱麻,是福是祸都认了。”

    扶罗冷冷地哼了一声:“无论许下些什么,都是假的。我相信大燕放在眼中的,岂是大周的几个城池而已

    单钦若开门揖盗引狼入室,只怕最终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他是玩火者**,却要拖累这么多人给他陪葬,当真该死。”

    伏夔拍拍身上的尘土,把水袋收了起来,笑了笑道:“所以邓禹先生才特意派咱们四个来把狐奴军藏在此处的粮仓给烧了啊,没了粮草,看他们还有什么本事施展。”

    扶罗暗中点点头,大燕铁骑千里奔驰,粮草根本就接济不上,只能倚仗狐奴军的供给,如果真的像玄甲营的探子给的情报那样,岐阳山这里隐藏着一个狐奴军最大的粮库,那一定要让它尽快消失。

    可这么重大的任务,怎么只派了他们四人来,是太不把狐奴军放在眼中,还是太过相信他四人。

    这个邓禹,心倒真不是一般的大呢,扶罗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扶罗看看其他三人,虽然没有成竹在胸的样子,可也都是镇定自若,似乎四人并不是来烧敌军粮仓,而是来这里取点水就离开罢了。

    扶罗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了胜利的信心。

    突然,正在望风的呼延昭折了回来,对三人撂下一句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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