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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嫌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离人望左岸

    因为那段日子他并不太愿意回忆,如今想来,记忆最深刻的,竟然是母亲的一双手。

    “我娘过得很苦……在干活的时候,她的手是最坚硬有力的工具,但安抚我的时候,又变得温暖柔软……”

    “太早的事情我已经记不起了,都是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我只记得有一年冬天,很冷,干冷,大半夜的起风,她走出屋子,到外头去找柴火……”

    “她回来的时候,满手都是血,我当时吓坏了……”

    严语有些口干舌燥,就像含了一口强力胶水,迟迟没能说下去,梁漱梅认真听着,也不记录,给严语递过来一杯水。

    润了润喉咙,严语继续说“那时候我还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母亲自己把手包了起来。”

    “她跟我说是让柴堆里的蛇给咬了,我也没多想,直到我长大了些,才知道大冬天的,蛇都睡了,是不会咬人的……”

    “我不知道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想起来,她一身狼狈,不像被蛇咬了,更像是跟熊打了一架……”

    “再后来,每当我看到村里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总会想起那个夜晚,感觉他们都是那头熊……”

    严语稍稍停了下来,朝梁漱梅问了句“我能抽烟吗”

    梁漱梅仍旧带着微笑“抽烟对身体不好,不过你想抽就抽,在这个房间,你可以尽量选择能让自己舒适的方式,想坐就坐,你也可以睡在沙发上,或者那边那张小床上。”

    严语将洪大富留给他的烟拿了出来,点上一根,抽了几口,心里定了不少。

    “打那以后,我心里就有个愿望,我希望自己能一夜长大……我不需要朋友,因为那些孩子,都可能是那头熊的崽子……”

    “后来,我娘一到晚上就紧锁房门,她想把镰刀放在床边就手的地方,但又怕我乱摸会伤到我,就在旁边放了一根擀面杖。”

    “那根擀面杖就像我娘的手一样,让我怎么都忘不了,我在想,人能弱小无助到何种地步,只能依靠一根擀面杖来保护自己,是多么的绝望……”

    “是什么样的一根擀面杖”梁漱梅似乎突然来了兴趣,又或者只是为了唤起严语更深层次的记忆。

    “什么样的擀面杖”严语却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他猛抽了几口烟,将烟头掐灭,想要抹一把脸,却差点将脸上的纱布给抹脱下来。

    他的手无处安放,就好像做不出考题的孩子。

    脑海中的画面在闪现,擀面杖上滴落着粘稠的鲜血,门外就像有着十几头凶猛巨兽,在粗鲁地冲撞着单薄的房门。

    母亲用后背死死顶着门,带泪的目光看着幼小的严语。

    他似乎将手伸向了那根擀面杖,却再也记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严语就像一缕烟气,在这些画面之中不断被撕扯,记忆就像照相时的闪光灯,只暂留了瞬间,留了个印象,却想不起任何细节。

    他闭上了眼睛,心里很痛苦,却又不知道这份痛苦从何而来。

    等他睁开眼睛之时,自己却莫名其妙地躺在了病床上,梁漱梅坐在旁边,在本子上记着些什么。

    “我……我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严语想要坐起来,可脑袋却有些胀痛,下意识抬手,却是一阵刺痛,差点把针头给拉扯掉了,而且他的手被铐在了床架上。

    马有良和几位同志就在门外守着,此时也快步走了进来,然而梁漱梅却抬手,示意他们出去了。

    她走到严语前面,朝严语说“没什么,你太紧张了,心理压力太大,一下子晕了过去,这种事并不少见的。”

    虽然她的穿着没什么变化,可当她弯腰检查严语手上针头之时,严语很清楚地看到。

    她雪白的脖颈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勒痕!




第一百零零四章 陌生人名
    看到梁漱梅脖颈上的勒痕,严语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

    此时他的状况就像上次一样,失去意识,醒来之后被铐在床上。

    难道自己再度失控,差点勒死了梁漱梅

    梁漱梅并未说实话,或许是担心会扰乱严语的心态,以致于失去了治疗的信心。

    但她的包容,也让严语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如果不能找到原因,如果不抓紧治疗,只怕他还会伤害到其他人!

    无论伤害的是陌生人,亦或是亲近之人,都是严语无法接受的!

    “梁医生,我是不是……是不是又发作了”

    梁漱梅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朝严语问说“你对刚才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严语努力回想了一下,但头疼得更厉害,只能摇了摇头。

    梁漱梅也不勉强,安慰严语说“你先休息,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显然,她也知道严语肯定能够猜到发生了些什么,只是不在严语面前提起罢了。

    梁漱梅刚离开,严语便发现,适才她弯腰给严语检查针头之时,速记的小本子竟然落在了床上!

    严语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将本子捡起来。

    梁漱梅记录的次数并不多,很大一部分时间,都静静听着,这也给了严语一个很宽松的倾诉环境。

    但与此同时,也让严语对她记录的内容产生了好奇,他很想知道,什么样的内容,才值得梁漱梅记录在案。

    没有考虑太久,严语就翻开了本子。

    本子里是严语的一些基本情况,算是个人信息,包括一些喜好之类的零碎内容。

    严语也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心理咨询之前,梁漱梅已经对严语做过背景调查,将一些关键性的信息记下来,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但本子里的一页,到底还是引起了严语的兴趣。

    整张纸就只写着一个大大的人名,还用笔重重地圈了起来。

    “赵恪韩”

    “这是什么人物”

    从前面的内容来看,严语基本可以肯定,整个本子应该都是记录关于严语的一切。

    但这个名字却来得很是突兀,自己可从没提及到人名,他对这个名字就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正疑惑之时,梁漱梅突然推开门,严语赶忙将本子合了起来。

    “您的本子落下了,正打算让他们给您送过去呢……”

    严语虽然差点被撞破,但一点都不心虚,毕竟他在老河堡伪装这么久,对这样的突发状况也早已习以为常,所以面上可以做到波澜不惊了的。

    梁漱梅有些欲言又止,严语将本子递过去,朝她笑着问“梁医生觉得我是那种乱翻别人**的人”

    梁漱梅有些严肃“这不是我的**,也不是别人的**,而是你自己的**。”

    “虽然不是什么要紧内容,但这会造成你胡乱揣测医生的用意,对诊疗有着不小的影响,所以,不管你有没有翻看,我都希望不要有下一次了。”

    梁漱梅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状况下,都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柔和感,使人如沐春风,相处起来非常的舒服。

    所以严语也没能见识到她严肃认真的一面,此时她这么一说,严语也不敢再嘻嘻哈哈,朝她应承说“好,我记得了。”

    梁漱梅仍旧皱着眉头,将本子拿过去,也不再说话,就这么出去了。

    严语仍旧处于疑惑当中,这个本该记录他的本子,却有个莫名其妙的陌生名字。

    “赵恪韩……这到底是什么人”

    正寻思着,洪大富从外头走了进来,嘴里叼着一根烟,马有良等人也不敢阻拦他。

    他脚上的石膏还没有拆掉,但手臂吊带已经取了下来,脸上也只是打着几个创可贴,恢复速度也实在是惊人。

    “查到了”严语也不跟他客气,早先让他调查到底是谁将纪念章交给了督导组,以洪大富的作风,如果没有查到,应该是不会过来的。

    果不其然,洪大富干脆地点了点头,坐到旁边来,将打着石膏的脚搁在了椅子上,尽量伸展开来。

    “督导组对这个事情很谨慎,我只是从外围打听,不过消息准确率还是挺高的。”

    “物证的是考古队,因为他们想重启龙王庙那个考古项目,所以在尽力配合调查,除了那枚纪念章,他们还了不少其他物证,不过具体是什么物证尚且不得而知……”

    “考古队”严语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考古队,与其说是考古队,不如说是赵同龢!

    这个道人一直很关照严语,希望严语能够加入到他们的项目当中,可当他知道严语不会加入之后,马上又调转枪头来给严语挖坑!

    原本严语以为他这个师叔是在顾念旧情,差点就相信了他,此时看来,自己的坚持是对的,这个师叔仍旧禀性难移,仍旧是唯利是图的嘴脸!

    “考古队那边也只是一些零碎证物,要紧的是,有人向督导组举报,说蒋慧洁藏匿了关于你的不少东西,现在督导组已经去查抄蒋慧洁的住处了……”

    “要查抄蒋慧洁的住处”严语也是大惊失色,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朝洪大富看了过来。

    后者感受到严语的目光,也是叹了口气“说吧,我能做什么”

    严语本想让洪大富去傅卓玉家中,将蒋慧洁的行李箱藏起来,以免督导组顺藤摸瓜,最终将行李箱给摸出来。

    可想了想,严语终究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洪大富之所以帮助他调查,完全是个人喜好,是他对严语的个人好感,但个人好感并不能支撑所有的信任。

    他是于国峰的人,这么多年来,和于国峰的交情,绝对不是跟严语这三两次并肩作战所能比较的。

    一旦他发现了行李箱以及纯阳剑,也就代表着于国峰肯定会知道,这个事情就很难再瞒得住。

    如今严语还能以接受心理咨询的借口,赖在医院里,死活不出院。

    可这些证物要是曝光出来,督导组根本不需要等出院,就能马上对严语展开调查和拘留!

    秘密一旦告知给第二人知晓,就会慢慢传开,真正的秘密,只能自己知晓,才能保藏起来。

    洪大富既然已经主动开口,严语如果拒绝,反倒给人一种心中有鬼的感觉。

    于是,严语朝洪大富说“你能帮我查一个人吗”

    “查人”

    “嗯,这个人叫赵恪韩,我对此一无所知,所以你能查到多少都是收获。”

    “赵恪韩”洪大富的诧异也是真心实意,想来他对此人也毫无印象。

    “还有别的事么”洪大富应承下来,又朝严语问了句。

    严语知道,洪大富是在试探,蒋慧洁跟严语的关系很好,她家被督导组查抄,严语一味“漠不关心”,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合常理。

    严语也不再避讳,苦笑着说“事情倒是有一堆,不过都不是我能插手的了……”

    洪大富也不再追问,将一包软盒香烟丢给了严语,便径直走出了病房。

    严语看着这盒烟,再看看拖着“石膏脚”慢慢走出病房的洪大富,心中也颇不是滋味。

    他已经深刻体会到刑侦工作的不容易,站在对方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督导组对自己产生怀疑也无可厚非,展开调查也不能质疑什么。

    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站在客观角度,认真分析起来,连严语都认为自己的嫌疑要比那个神出鬼没的神秘凶手还要高一些。

    所以他对督导组并不反感,只能说阴差阳错,自己参与进去,就只能面对这样的麻烦罢了。

    眼下已经不容多想,严语朝外头喊道“马同志,能不能帮我打开手铐”

    马有良走了进来,皱着眉头说“小便的话用尿壶。”

    严语摇了摇头“我不是要小便,我是想摇个电话……”

    “你要打电话”马有良有些谨慎起来,严语如今是监管对象,如果他打电话给同谋又如何是好

    严语也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顾虑,但严语此时还没有被正式调查,更没有限制他的自由。

    马有良等人看守在外头,也只是防备严语会出现再次发疯的状况,就如同他对梁漱梅那样。

    严语笑了笑说“怎么我连打电话的权力都没有了”

    马有良咬了咬牙,但也不能否定严语的权力,只是说“当然有,只是我要确认你现在的状态,才能打开你的手铐。”

    严语也不跟他罗嗦“可以,你去找梁医生问一问吧。”

    马有良快步走了出去,严语知道,他未必就是去找梁漱梅征询意见,或许是去征求罗文崇的决定了。

    督导组正在查抄蒋慧洁的家,马有良应该是联系不到,届时说不定会用各种借口来拖延时间,不让严语打这个电话!

    马有良离开之后,严语便按了护士铃,护士急匆匆赶到病房,严语便朝她说“我有点急事要跟梁漱梅副主任说,能不能麻烦您一趟”

    严语可是鼎鼎大名的“七号”病人,如今再度犯病,又成了焦点,是重点关注的对象,护士可不敢大意,赶忙点头应下,便去找梁漱梅了。

    拜托梁漱梅让自己打个电话并不是难事,难就难在,这个电话该打给谁,才能及时保住傅卓玉家里那口行李箱



第一百零零五章 第二人格
    虽然不知道她手头上还有多少个病人,但梁漱梅对严语还是比较上心的,很快就来到了病房里。

    “哪里不舒服”梁漱梅的态度很好,仿佛严语翻看她本子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严语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开口说“梁医生,我想先跟您说声抱歉,因为……因为在治疗的过程当中,我……我说了谎……”

    梁漱梅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来,毕竟严语能说实话,就是她取得的最好治疗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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