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嫌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离人望左岸
如果她将得到的信息公开了,会不会造成更大的麻烦和影响
这些都必须要考虑进去,因为严语不想再因为自己而伤及无辜,所以必须要更加的慎重。
严语这边思考得入神,洪大富也不多留“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我在从其他方面打听一下消息吧。”
严语点头,送了洪大富出去,却是辗转反侧,如何都睡不着了。
反反复复地回忆这些年的经历,这是一件让严语感到非常痛苦的事情,毕竟他人生的前半段并不算美好。
但为了人生的后半段,他不得不去揭开这些伤疤。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躺了一夜,实在是困乏,严语便睡了过去,可这才刚闭眼,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梁漱梅早起来查房,先由一般的医务人员给严语做了身体的常规检查,以及给身上的伤口换药等等。
做完这些,已经快到了中午,这是严语每天都要接受的治疗。
中午休息了一下,下午严语便来到了心理咨询师,再次接受梁漱梅的访谈。
只是这一次,为了安全起见,门外站了不少人,甚至连罗文崇等人,都守在了外头。
尤其是罗文崇,他与梁漱梅私底下谈了很久,似乎还发生了争执。
对于严语来说,发生争执是个好事情。
因为罗文崇的目的并不让人意外,必然是想知道访谈内容,而梁漱梅也必然会谨守职业道德和职业操守,对谈话内容进行严格保密。
只是梁漱梅回到房间之后,神色和情绪都恢复如常,严语也没法从她的言行举止中,看出她与罗文崇争执的结果。
但无论如何,这都没法让严语再相信梁漱梅了。
他并不怀疑梁漱梅的专业,更不会质疑她的职业道德,但罗文崇已经盯上了,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谈话内容。
已经出现了这个风险,严语就不能再轻易去尝试。
梁漱梅或许也察觉到了严语的情绪变化,但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严语昨天才发生了暴走的状况,出现心理负担也很正常。
“你母亲的遗物取回来了吗”
她并没有太刻意去探究严语的心理,只是拉家常一样,想来也是不想再给严语额外的负担。
毕竟心理治疗是个漫长的过程,最忌讳操之过急。
人是感情动物,无论是面对还是接受一件事物,终究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通常而言都是非常缓慢的,梁漱梅显然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找不到了……”严语心里还在考虑自己的事情,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梁漱梅也有些失望,但还是安抚严语说“你的心态一直很好,希望这件事不要给你造成太大的影响,东西可能找不到了,但记忆是一直都在的……”
“就看你愿不愿意重新找回来。”
听得此言,严语也抬起头来。
他心里想说,这正是他目前最想要的,他就是想梁漱梅帮助他找回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关于赵恪韩这个人格的记忆!
然而这样的状况之下,严语到底是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
或许梁漱梅是最佳人选,但眼下却并非最佳时机,或许等罗文崇等人放松了警惕,才是完成这件事的时候吧。
严语的谈兴不高,情绪低落,梁漱梅也只是例行询问,并没有勉强严语。
回到病房之后,严语又有些心急,这种状态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难捱的。
他甚至想过,等梁漱梅下班之后,利用她的私人时间,来进行心理咨询,如此应该能够躲过罗文崇等人的眼睛。
但他眼下被看得更紧,想要找到这个机会并不容易。
而且根据洪大富的消息,关锐已经前往教育局,似乎已经着手调查严语的过往。
这些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仿佛有一张网,撒在了严语的头上,正在慢慢地收紧,严语的活动空间会越来越小,最终只能被困住!
“必须想法子打破这个僵局,否则什么事都干不成了……”严语如此想着。
这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但解决的方法却迟迟没能找到,因为凭借他一己之力,想要摆脱督导组的监控,是非常不容易的。
身边又没有能够信任的人,信得过的眼下又没有帮助他的能力,如何才能逃脱监控,这是当务之急,同时也是最为难的地方。
而就在严语一筹莫展之时,有个人,走进了医院,来到了严语的病房。
他与洪大富一样,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走进了严语的房间,而且他还带来了严语一直想见,却又一直不敢见的人。
“他们早听说了这个事情,一直想要过来看看,我正好上来,就把他们都带上来了。”
赵同龢指着林小余和大小双,朝严语这么解释。
严语看着赵同龢,心中也是举棋不定。
第一百零零七章 师叔来访
多日未见,林小余也清瘦了不少,想来也并不意外,毕竟带着两个孩子,整日提心吊胆,任谁都放心不过的。
小卢同志仍旧贴身保护,看他状态也并没有丝毫放松,医院的袭击发生之后,他们反倒更加的警觉。
虽然严语的伤势已经养得差不多,脸上也只是贴着小块的纱布,但林小余见得他这样,仍旧免不了眼眶发红。
严语也知道,早先没有让她来探病是多么正确的选择了。
她似乎有体己话要说,眸光转向了赵同龢,后者也知情识趣,笑了笑“嫌我碍事了让我带你们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这是过河拆桥了……”
虽然在打趣,但赵同龢还是走了出去。
林小余放心了一些,朝严语埋怨说“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严语只是讪讪一笑“都是皮外伤,这不都快好了么……”
林小余却用力摇头“这太危险了,不如……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再不回来了……”
说出这番话,林小余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虽然距离赵江海离世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但她心结仍旧是有的,她与严语的关系也从未挑明来说,但这一次却不一样,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示要跟着严语。
听了这话,严语心里也很是愧疚。
不管是关锐还是罗文崇,都曾经问过严语,质疑过严语,难道你积极参与调查,就只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人身安全吗
严语当时给了肯定的回答,而且面不改色。
可如今想来,自己还真的并非全都为了这两个孩子。
如果只是为了孩子的安全考虑,他应该答应林小余,带着他们远走高飞,就不需要整天提心吊胆了。
但严语之所以会去老河堡教书,是为了调查父亲的事,如今他正一步步靠近,而且身处迷雾之中,卖力地寻找着答案。
这个节骨眼上,他又岂能一走了之
再说了,此时在看看,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奔着他来的,无论他走到哪里,只怕都不得安生。
与其东躲西藏,不如正面迎击,问题是如何都躲避不开了,只有解决了问题,才能得到真正的安乐。
严语知道林小余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但他不得不摇头拒绝了。
“小余,逃并不是个好法子,那人神出鬼没,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神通广大,咱们又怎么逃得掉”
“留在这里,起码还有人保护孩子,我也可以抓住那个人,一旦咱们走了,脱离了同志们的保护,以我们的能力,很难保护孩子……”
“而且……即便要走,也是我一个人走……”
“你一个人走”林小余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或许在她心中,一直有着自卑,毕竟自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而严语帅气斯文,又没结过婚,嫌弃自己也正常。
严语看出了林小余的心思,也不顾孩子在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瞎想什么呢!”
“这段时间的调查,我发现那人的目标应该是我,所以我一个人走,反倒能引开他,孩子自然也就安全了……”
听了严语的解释,林小余的眼光这才重新亮了起来。
严语也不打算隐瞒下去,轻叹一声说“从这个角度来讲,是我拖累了孩子,要不是我,孩子也不会受到伤害……”
林小余摇头“不关你的事,都怪那个人太坏了。”
其实严语也并不确定凶手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但几次接触下来,似乎对他的目的性更强一些,而且似乎知根知底,严语才会做出这样的推测来。
因为在老河堡,严语最关心的就是林小余和大小双,所以他拿孩子来做文章,把赵江海等人也算计了进去,最终是要引严语入局,这也是说得通的。
也就是说,这个人连严语进入老河堡的真正目的也都一清二楚,那么可以得知,凶手对严真清的事情,应该也是深知内情的!
严语也不再去理会这些,朝林小余叮嘱说“我已经找到方向了,相信很快就有眉目,你安心照看孩子,尽量不要跟我接触,知道了吗”
林小余欲言又止,但到底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严语也很满意,正要跟孩子说两句话,林小余却朝外头看了眼,压低了声音。
“那天我向秦钟打听了一下你的消息,然后他无意泄露了一件事……”
“秦钟”严语也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向他打听消息,问问小卢同志不是很好”
说完这话,严语才意识到,自己醋意大发,不过林小余却嘴角泛笑,显是有些高兴。
“小卢同志总是含含糊糊,似乎有意瞒着我,我也没办法,只能问秦钟,谁让你也不捎个信回来……”
严语也是苦笑,跟女人可没有争论的意义,因为到了最后,都会是自己的错。
“秦钟到底泄露了什么消息”
林小余凑了过来“秦钟说,村长悄悄将一样要紧东西交给了督导组,还说你很快就要蹲号子,下半辈子都出不来了,让我对你死心,跟他过日子……”
严语下意识捏了捏拳头,心中怒气顿起。
因为林小余不知道,但他却一清二楚,这个节骨眼上,秦大有交给督导组的要紧东西,应该是严语交托给他的那个面具!
难怪督导组对自己穷追猛打,而且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有着最大嫌疑,原来自己的担忧都成了现实,太多东西暴露给了督导组!
这些原本是有利于追捕凶手的证物,如今反倒成了加重严语嫌疑的最有利证明!
严语本还觉得现在逃走会增加自己的嫌疑,但面具一旦暴露,督导组是万万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了。
因为面具是从神秘凶手脸上扒下来的,洪大富和于国峰等人都见过这个面具,严语藏了这个面具,动机就说不清楚。
也难怪于国峰和孟解放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搭理自己,怕是连他们也动摇了对严语的信任。
而关锐直截了当地告诉严语,要调查严语,估摸着也是因为这个,也亏得林小余告之,否则严语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严语倒是想问一些细节,确认这个事情,毕竟秦钟只说秦大有上缴了一样东西,未必就一定是面具。
但看样子,林小余应该不知道具体,毕竟秦大有为人深沉,秦钟又是个直肠子,秦大有一定会隐瞒细节。
严语正寻思,赵同龢却走了进来。
“探视时间快到了,总得留给老头子我一点说话时间吧看你们腻腻歪歪的,我都不忍心啊……”
林小余当即羞红了脸,又瞪了赵同龢一眼,毕竟有孩子在场,他又是个长者,说出这样的话真的不是很体面。
赵同龢却视若不见,走到前头来,摸了摸大双的头说“跟娘亲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严老师说。”
严语朝他们点了点头,林小余才带着孩子走了出去。
“你现在情况不妙啊,身为你的师叔,我看着都心急,真不要我帮忙”
若是以前,严语确实想过接受他的帮助,但赵同龢这个人隐藏太深,严语现在是越看越糊涂。
而且所有的事情纵横交错,怎么看都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要将严语往黑暗里拖扯,这个时候接受赵同龢的帮助,真不知道他是要把严语拉出来,还是要把严语推下坑。
“不劳费心了,我自己能解决。”
“啧啧,你说话还是这样啊,要是有你父亲一半的心机,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田地了。”
赵同龢是个老狐狸,严语没有否认自己存在的麻烦,只是不想接受他的帮助,一句话也就能听出来了。
严语并不想跟他打机锋,话里有话的伎俩也不想跟他玩耍,开门见山地问说。
“你到底有没有份”
赵同龢面无表情,似乎已经算是一种答案了。
“所以,你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严语看着他这张老脸,心里也很厌烦。
如果赵同龢知道那人的身份,但一直做着壁上观,又如何能不让人愤怒!
赵同龢今次却摇头否认“有怀疑的对象,但并不肯定。”
“你怀疑谁”
赵同龢看了看严语,别有深意,呵呵一笑“时候还未到,你不愿接受师叔的帮助,有骨气,那就自己查咯。”
严语咬了咬牙“你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我要休息,你走吧。”
赵同龢似乎也有些气恼起来“你这脾气倒是丑,没礼貌也就算了,还假清高,跟你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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