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嫌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离人望左岸
即便父亲失去音讯多年,但赵同龢并不想掩饰他对自家师兄的嫉妒和憎恨。
以前他还会在严语面前假惺惺,但现在却不屑于这么做了,或许他真的掌握了一些足以决定严语命运的东西,否则也不会“原形毕露”。
严语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赵同龢却是摇了摇头“你越是这样,就越是吃亏。”
“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没有你,我也会挖开那个地方,师兄一定会重见天日的!”
“重见天日”严语听得这四个字,心头顿时一紧,这也意味着,赵同龢对严真清被困在仙人像里的事情,是一早就知道的!
难道那具骸骨,真的是自己的父亲
第一百零零八章 先进设备
与先前处心积虑拉拢严语有所不同,如今的赵同龢似乎已经找到了法子,不再需要严语的帮助了。
严语本还有些庆幸,认为考古队并不知晓仙人像的事情,此时看来,自己是太过天真。
赵同龢这样的角色,带着极其强烈的目的性过来,又怎会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存在
或许也正因此,秦大有才坚决反对他们挖掘现场,一旦项目重新启动,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守护的祖坟之地,怕是要被挖开。
掘人祖坟,这种事可是最缺德的,但赵同龢似乎并不在意,再说了,那里到底是不是祖坟,算不算祖坟,认真计较起来,还真没法分说清楚。
不过严语已经看穿了赵同龢的用心,如果他真的不再需要严语,今天又为何而来
他完全可以抛开严语,自己带着考古队进去,何必多此一举,将林小余给带过来
赵同龢本就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今次若只是向严语展示一下肌肉,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你既然这么有信心,那就去做吧,祝你们进展顺利。”
严语也不会表现太过迫切,虽然他心机没有赵同龢这么深沉,但也不会任由赵同龢戏耍。
赵同龢微眯眼睛,朝严语问说“看来你并不是很好奇,也并不意外,是不是可以说,你已经进去过了”
在赵同龢面前,否认并没有任何意义,但严语也不会承认,只是朝他下了逐客令“我累了,你走吧。”
赵同龢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奋“你果真进去过!”
“难道他的目的只是来试探这个这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吧”严语心里也有些嘀咕。
但不可否认,如果能证实严语曾经进去过,也就意味着,他们并非没有进去的能力和可能性!
“你到底想干什么”严语终究忍不住问了一句。
赵同龢并没有得逞之后的得意,反倒变得有些深沉起来。
“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为了找那柄剑”
“不怕告诉你,我确实想要掌教的位子,但我更想找回师兄!”
严语不会相信赵同龢的说辞,他巴不得将父亲赶走,当初就是他联合其他人,逼得父亲严真清下山,眼下又说要找回师兄之类的话,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亦或者说,严真清的手里,握着什么要紧的东西
严语摇了摇头,看着赵同龢,认真地说“你不会找到他的。”
“你是不是在里面看到了些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同龢终于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严语却没有回答,沉默许久,才朝赵同龢说“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赵同龢有些讶异,但还是郑重而严肃地否定了严语“不,我是不会放弃的,而且,不管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
严语没再说话,赵同龢也不再追问,只是说“你等着吧,我迟早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在乎龙浮山,谁才真正在意这人世间!”
说起这番话之时,赵同龢正气凛然,不知道他过往的人,必然会以为他是个伟大傲岸之人,即便是严语,在那么一刻间,也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但错觉终究是错觉,赵同龢这样的人,只知道钻营人脉,唯利是图,与大公无私根本就沾不上边儿。
赵同龢离开之后,严语又开始发愁了。
如果督导组已经拿到了面具,那么自己就很难脱身,想要调查赵恪韩就更是不可能,至于神秘凶手的调查,更不消多提了。
“这老神棍到底什么来头啊怎么连咱们领导对他都客客气气的”
严语正惆怅之际,叶晓莉走了进来,瞄了赵同龢的背影一眼,朝严语如此问说。
严语也是双眸一亮,朝叶晓莉“阴险”一笑“你想知道”
叶晓莉是记者,好奇心自是比其他人还要重的,当即凑了过来“你知道”
严语点了点头“我非但知道,我还知道他跟龙王庙那场火有关系,当时所里的重点怀疑对象,除了秦大有,就是考古队,而他就是考古队的灵魂人物,连领队郑君荣教授都对他言听计从呢!”
“真有这样的事考古队的领队,要听一个外人的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严语趁热打铁“可不是么,不过他明面身份是特别顾问,这也无可厚非,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眼下不管是所里还是市局,亦或是你们督导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你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叶晓莉也是目光灼灼“那我就是功臣了!”
她也是太过激动,说出这句话来,赶忙往外头扫了一眼,似乎有些心虚。
“快告诉我,他做了什么值得怀疑的事!”
叶晓莉是个大咧咧的性子,生怕被外头的马有良听到,干脆坐到了严语的病床上来。
严语却撇了撇嘴“我说有什么用,我自己都是嫌疑犯,我的话又不能成为证词。”
叶晓莉气恼了“那你还说这么多废话!”
严语眼看她要走,赶忙拉住“别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虽然说话不算数,但他亲口承认的话,可就铁板钉钉了!”
叶晓莉又燃起希望来“你能让他亲口承认”
严语摇了摇头“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但能从他的谈话里找到线索,就已经非常不错了,不是么”
叶晓莉点头认同“你说的没错,下次他来了,你一定告诉我,我就躲在这里偷听!”
严语白了她一眼“这房间这么小,你能躲哪里再说了,你偷听的能作为证词”
叶晓莉顿感失望“那你说怎么办”
严语嘿嘿一笑,凑近了说“我听说你们记者有一种录音设备,是不是”
“你想干嘛”叶晓莉有些警惕起来。
严语心中却觉得稳了“只要你把录音设备借我用,我就能把谈话录下来,到时候不就能作为证词了么。”
叶晓莉睁大了眼睛,而后一巴掌拍在了严语的肩上“你可真是个人才啊!”
严语伤口一疼,也是呲牙咧嘴,叶晓莉却爽快跳下了床“你等着!”
这姑娘家风风火火跑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手里捧着个小皮包,跟捧着个千年宝贝一样,朝严语说“这可是我托同学从国外带回来的,体积很小,用的是小卡带,能录音也能播音,我好多独家报道都靠它!”
严语伸手要去拿,叶晓莉却一巴掌拍在严语的手背上“这也是你随便能摸的”
严语也是一阵无语,叶晓莉“呲啦”拖开拉链,将那台小巧玲珑的黑色录音机取了出来。
“你看到这个小红点了没有摁下去就是录音,旁边那个三角儿是播放键,最上面这个小洞洞是收音口,千万别挡住,记得了吗”
严语自是将各个功能键都记了下来,叶晓莉又取出一张小小的空白卡带,交给了严语。
“这玩意儿很贵的,千万别乱用,否则饶不了你!”
叶晓莉就像把自家孩子送出去的母亲,叨叨絮絮了好久,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病房。
严语拿着这台录音机,想的当然不会是如何套取赵同龢的口供了。
赵同龢确实有嫌疑,但就算再多人来套话,只怕也很难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毕竟这是千年老狐狸一样的人物。
严语之所以向叶晓莉借这部录音机,是为了接下来与梁漱梅进行的心理咨询!
眼下他要调查赵恪韩,连洪大富都毫无头绪,能依靠的只有梁漱梅,他必须清楚知道,自己失去意识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可自己丧失意识之后,对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梁漱梅又没有跟他坦白,所以他只能将整个过程录下来!
就算梁漱梅已经向罗文崇妥协,会将谈话内容透露给罗文崇,起码自己也知道内情,方便应对。
他一直顾虑这这个问题,以致于并不能很好地配合咨询。
今次有了这设备,就能够放心大胆地进行更深层次的对话,他相信只要自己愿意,梁漱梅有着足够多的方法,唤醒他的第二人格。
只要录下第二人格赵恪韩的话语,自己就不需要四处去调查,搞清楚了这件事,说不定就能够找到神秘凶手,乃至于赵同龢的目的所在了!
这件事必须抓紧时间去做,因为赵同龢似乎并没有欺骗严语,如果他真的要进入仙人像,严语是万万不会坐视不理。
赵同龢千方百计请严语出手帮忙,严语自是不会去,可如今不需要严语的协助,赵同龢也要进去,严语又不能袖手旁观。
看似矛盾,但却又完全合理,严语不愿帮助赵同龢,是因为无法相信这个人,严语不能任由他们进入仙人像,同样是因为无法相信这个人。
主动和被动,有着天壤之别。
严语到底是哄骗了叶晓莉,也担心叶晓莉会突然明白过来,又担心她会反悔,当下也不再迟疑,摁了护士铃,让她帮着向梁漱梅预约心理咨询去了。
第一百零零九章 催眠疗法
梁漱梅的眼圈很重,一脸的疲倦,但走进病房之后,还是面带着微笑。
无论是齐院长,还是蒋慧洁,严语见过的医务人员,似乎都谨守天职,任劳任怨,而这种可贵的品质,在梁漱梅的身上,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今晚为什么这么着急”梁漱梅坐在床边,随意问了一句。
严语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因为上一次访谈并不顺利,严语只是一味敷衍,没有太多实质性的进展。
“心里堵得慌,睡不着……就想找人说说话。”
梁漱梅笑了笑“这是好事。”
她将本子拿了出来,动作很是随意,就好像本子已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不会给人带来突兀的观感。
如果换做叶晓莉和陈经纬,拿出本子来,估摸着很多人都会变得非常紧张。
“要到咨询室去吗”严语看了看外头的马有良,虽然关了门,但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他贴着门板偷听的样子。
梁漱梅意味深长地看了严语一眼,便合上了本子“还是去咨询室吧。”
严语点了点头,梁漱梅走过来,搀扶了一把,虽然梁漱梅是医生,但年龄差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严语赶忙婉拒“我自己能行,能行……”
梁漱梅却有点认真“这里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只有医生和患者,在必要的情况下,甚至没有男女之分,没关系的。”
听闻此言,严语反倒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羞愧,由着梁漱梅轻轻搀扶自己,走出了病房。
未等马有良开口,梁漱梅已经说话了。
“我要给他做个紧急咨询,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等在咨询室外头,但中途不要进来打扰,会影响效果。”
梁漱梅话语间充满了专业与权威,马有良的那些说辞都被逼回到了肚子里,赔笑说“好的,我来扶他过去。”
梁漱梅倒是没有拒绝,严语也没说什么,到了咨询室,马有良果真识趣地退了出去。
“医生,我在书上说,有种催眠疗法,是真的吗”严语率先打破了沉默,倒是让梁漱梅有些诧异。
“有是有,但实践比较少,尤其是目前的医疗环境,精神学科本来就比其他学科要滞后一些,这种实验性的治疗方法,很少能够得到实践,临床经验也有所欠缺。”
严语有些振奋起来“您有这方面的经验吗能不能尝试一下”
梁漱梅严肃起来“医学上的事情是不可以随便尝试的,无论是医疗技术还是药物,经过多少动物实验,才能用在人身上……”
严语顿感失望之时,又听梁漱梅说“不过,我确实有过不少这样的病例,也积累了一些经验,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尝试这么冒险的疗法”
鉴于梁漱梅已经与罗文崇交涉过,所以严语也无法如实相告,只能说“我再不想伤害别人,尤其是像医生您这样的人……”
梁漱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如果说先前她还有些犹豫,此时已经算是下定决心了。
“好,那我们就试试,不过这个疗法必须建立在足够的信任度上,你,能完全相信我吗”
严语沉思片刻,点头说“我信。”
梁漱梅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又回来了。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很难进入状态,你先服用辅助药物,尽量放松。”
严语将药片吃了下去,又依照梁漱梅的指示,睡到了沙发上,甚至还盖上了一条小毯子。
咨询室里没有矮凳,梁漱梅干脆将茶几移开,坐在了地毯上,就挨着严语。
躺了约莫半个钟,梁漱梅只是跟严语寻常聊天,严语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微闭着眼睛,竟是生出一些困意来。
“如果让你说一段最美好的记忆,会是什么样子的”
严语想了想,轻声说“那应该是个冬天的早晨,快过年的时候,早晨起来,穿着新衣服,衣服上的气味很好闻,太阳晒着,暖洋洋的,人都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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