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嫌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离人望左岸
他一边高呼着,一边反扭严语的手臂,将严语掀翻,一只脚踩在严语的手上,将严语的脸死死摁在了地毯上!
其他人闻讯赶来,七手八脚扑上来,将严语压得根本就透不过气!
严语只能看到梁漱梅的脚,她的高跟鞋已经掉落一旁,修长纤细的脚,脚趾头就像一个个剥了皮的白葱头。
他感觉自己就像背负了一座山,压力越来越大,喘息也越来越困难,终究还是昏了过去。
也不知在黑暗之中漂浮了多久,严语只是觉得手腕冰凉,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被铐在了床上。
“又回到了这里”严语摸了摸,录音机没有在身上,此时应该是他第一次接受心理咨询,陷入暴走状态之后的事情了。
这一次,严语的思绪更加的混乱,但他知道,催眠状态应该还没有真正解除。
因为梁漱梅被他勒脖子,仍旧发生在录音之前,只是时间点的突然跳跃,让他感到有些迷失了。
严语心里很着急,他越是想脱离这种状态,似乎就越容易陷进去。
他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再刻意强求。
如此一想,他反倒变得缓和了下来。
他反倒有些期待赵同龢的到来了。
因为赵同龢到来之后,叶晓莉就会过来,就会重复骗取录音机的事件,他很好奇,这次又会将自己带到哪个时间点!
当然了,他心里也有着一种想法,如果这个状态能够将他带回到更早的时间点,他会不会回到大小双失踪的时间,能不能当场将拐骗大小双的人抓获,甚至回到过去,揭开所有谜团!
第一百一十一章 虚幻现实
严语下意识摸了摸裤兜,触碰到录音机那坚硬的边角,才略略安心下来。
他又躺上了沙发,并且很快就陷入了那种让他有些期待且兴奋,又有些排斥的状态。
这一次他很用心地去感受。
他并没有被送回到大小双失踪的那个时间段,但又似乎并没有远离。
眼前的场景光怪陆离,又李准被枪杀的惨状,有龙王庙在跳傩的场景,有孙立行的被杀现场。
看不清楚细节,只有颜色的变幻,满眼充斥着血色,似乎连血腥气都能够嗅闻得到。
严语曾在书上看过,严格来说,嗅觉并不算是心理层面的感受,而是身体上的刺激。
所以身处梦境当中,可以看到颜色,但嗅闻不到气味,你永远无法做一个充满气味的梦。
从这个角度来说,催眠状态比梦境要更加的真实。
梦境是意识的投射,所以才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说法,但催眠则是唤醒你潜意识当中的画面。
而潜意识的画面,是真实存在的
人的本我意识只是潜意识的冰山一角,只是无法解读罢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人的眼睛就像一部照相机,你扫了报纸一眼,相当于给报纸拍了照,然后储存在潜意识当中。
但由于我们的脑力有限,解读的能力也有限,所以扫视的瞬间,或许我们只能记住报纸的头条或者大字,亦或者上面的图片。
可如果我们进入催眠状态,挖掘潜意识中的信息,就能够将报纸上的内容完整地回忆起来
所以,每个人都是全才,因为我们看过的,听过的,全都记录在潜意识当中,只是每个人的解读能力有差异,才造成了人的能力差距。
此时的严语正是陷入到了这样的一种状态当中。
他就像在浏览着自己的潜意识,各种记忆冲刷着他的感知,但他无法在短时间内全都记住,甚至无法抓住焦点。
但他又能够确切地感受到,这些知识和信息的存在
他不知道具体的详情,但起码可以确认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真的经历过这些,只有经历过,才会存储在潜意识当中,而之所以没能回忆,只是被压制了,被死死封在潜意识之中罢了。
这也说明,第二人格的所作所为,也全都记录在了潜意识当中,如果他能够解读,可比录音机要更加直接且高效
各种画面仍旧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现,严语却如何都抓不住,即便他努力在平复自己的情绪,也无法抑制这种狂躁
他就像漂浮在彩色的光芒海洋之中,他感到无比疲惫,感到无比痛苦,除了眩晕,还有各种负面情绪,如怒海狂潮一般涌来,将他死死包围,无法超脱。
他又想起了那只猫
当那个黑影再度出现之时,严语短暂醒来,发现梁漱梅被他压在了沙发上,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兴奋。
严语又陷入了昏迷之中,他生怕醒来之后,又是单手扼住梁漱梅咽喉的场景。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并没有。
他好像真的回到了现实世界当中。
因为,叶晓莉来找他索要录音机了
“你个死骗子,说了要监听老神棍,竟然拿我的录音机去做心理咨询”
叶晓莉的怒火让人难以承受,但对于此时的严语而言,她近乎咆哮的发怒,却是世间最悦耳的音乐
因为他终于从催眠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了
“录音机呢”
“你还敢问,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叶晓莉气鼓鼓地坐到了床上。
“梁医生没收了卡带,我不管,你得想法子要回来”
“梁医生没收了卡带”严语也有些惋惜,原来自己到底还是被发现了。
梁漱梅将卡带留下,也并不是意外的事情,因为她连本子的记录内容都不让严语知晓,又岂能让严语录制咨询的过程。
严语迟迟没反应,叶晓莉也是无处发泄,突然凑近了,朝严语问“喂,你这家伙可真是色胆包天,竟敢对医生做那样的事,人家不告你算是万幸了”
“我色胆包天我做了什么”严语心头顿时一紧,脑海中闪现几个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的画面来。
“这得问你自己了,我可是听马有良那家伙说了,梁医生反正她已经请假三天了,你赶紧交代问题,否则真要去坐牢了”
“请假了三天意思是我我昏迷了三天”严语更是诧异。
“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寻思着自己真是个坏透了的混蛋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装疯卖傻,四处为害了”
叶晓莉差点就戳着严语的鼻子在指责,严语也无从辩解,此时罗文崇等人出现在了门外。
叶晓莉顿时紧张起来,朝严语低声说“录音机的事情别给我说出去”
严语也有些愕然,本以为事情已经“败露”,此时看来,暂时应该只有叶晓莉知情,他自然不会主动说破了。
罗文崇带着陈经纬走了进来,瞥了叶晓莉一眼,也懒得说她,陈经纬甩出一张批文,差点戳到严语的鼻尖来,昂首说。
“呐,你要的批文,现在满足你的要求了”
严语一看,果真是“监视居住”的正式批文
罗文崇朝陈经纬干咳了一声,脸色颇有些尴尬,似乎也为陈经纬的“小人得志”感到羞愧。
他一本正经地说“严语,因为案子的特殊情况以及办案的需要,机关正式对你执行监视居住的强制措施,为期六个月,请你务必配合。”
“在监视居住期间,未经批准,不得会见他人或者通信,如有传讯,必须准时到案,如果有必要,我们会临时检查你的通信,明白了吗”
“强制措施么”严语叫苦不迭,没想到终究是没等到出院就走到了这一步。
这个监视居住基本上已经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而且期限六个月,是监视居住的最长期限了。
“罗组长,我也读过书,我怎么记得监视居住的适用条件是犯罪嫌疑人已经符合逮捕条件,但出于身体状况或者其他不可抗力才执行的措施”
罗文崇也没想到严语竟然还精通法律条文,不过他似乎已经见惯不怪,不痛不痒地回复说。
“这只是适用条件,不是必要条件,监视居住是为了保证侦查、或者起诉工作能够顺利进行,责令犯罪嫌疑人不得离开指定区域,并对其活动进行监视的强制措施。”
“当然了,如果你一定要抠字眼,那么我们也不嫌麻烦,可以先羁押你,等羁押期满了,如果还没有进展,再给你执行监视居住,你来选”
严语摇头一笑,自嘲道“不用劳烦罗组长,有人守着也不错,这可是旁人羡慕不来的待遇。”
罗文崇欲言又止,到底是坐了下来,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
“严语啊,我看过你的履历,也做过背景调查,你是个难得的人才,不该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的。”
“我们呢,掌握的线索很多,但不瞒你说,难度也不小,以我个人而言,我也不愿相信你是凶手,但我认为你确实藏匿了证据,阻碍了调查,如果你仍旧执迷不悟,不愿配合,那么我即便再如何惜才,也只能看着你沦落下去了”
严语也认真起来,朝罗文崇说“罗组长这么坦诚,我很感激,但打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了,你们找错了方向,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还不如干点别的实在一些。”
罗文崇的好脾气似乎被消耗殆尽,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朝陈经纬和马有良说“照章办事吧”
如此说完,一行人到底是愤愤离开了。
严语说的其实也是实在话,如果转换立场,设身处地想一想,自己也并非没有嫌疑,但却并不是重点,他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督导组将工作重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甚至于连关锐,都开始调查自己,莫非这背后还另有隐情
无论是纪念章,还是面具,甚至尚未被发现的纯阳剑,这些所谓的证物,都没办法钉死严语的嫌疑人身份。
“除非”
除非有人向督导组了足以证明严语涉嫌凶杀的确凿证据
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证据,他们根本没必要耍这样的花招,直接拘捕严语就足够了。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有人向他们举证,但证物只是指向性的,又或者只是证言,而非证物
那么除了秦大有之外,向督导组举报自己的,还能有谁
这个问题如果能搞清楚,严语就有了针对性,能够加大洗脱自己嫌疑的效率。
但这并非当务之急,眼下还是找梁漱梅要回那张卡带
而且叶晓莉说梁漱梅已经请假三天,似乎还受到了严语的“伤害”,这才是严语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更是他最担忧的事情。
虽然监视居住规定不能会见他人,但梁漱梅是医生,严语需要接受治疗,到底还是能见面的。
可严语已经丧失了主动权,为今也只能被动等着梁漱梅来找自己了。
如果自己真的“伤害”了梁漱梅,她撒手不管,事情也就难以再进展下去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难以原谅
侵犯,指的是以伤害他人或者他物为目的的行为。
一个人字旁,一个爪字旁,大概是人做出了禽兽的行为吧。
梁漱梅也不知该如何表述严语对她的行为,更不知该如何去定义。
在身体上,他却是有些过分的举动,但并没有到达让严语坐牢的地步,而且这还是严语处于催眠状态之下,严语对自己的行为应该是没有主动控制的意识的。
但在心理冲击上,严语却极其野蛮地侵入到了她的心理防线,让她陷入了崩溃之中。
窗帘拉得很严实,以致于没有太多的光能够照射进来。
梁漱梅穿着宽松的毛衣,在这个初冬的早晨,仍旧觉得有些冷。
她已经好些年没有抽烟了,自打她进入学院之后,就戒掉了这个坏习惯。
然而三天前,她从诊室回来之后,又忍不住将梳妆台底下藏着的烟盒拿了出来。
她是个有洁癖的人,即便以前抽烟,都是在室外。
可如今,她任由烟雾充斥整个房间,烟头的火,成了黑暗之中唯一的光,给她带来仅有的温暖,却无法让她的心解冻。
三天了。
她终于将电话线重新插上。
她将手里的卡带放下,抹了抹鼻子,终于拿起了电话。
“喂哪位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渐渐有些不耐烦,而后陷入沉默,而后便传来了隐约的啜泣声。
“阿梅是你吗是你吗”
“阿梅,你说话啊”
梁漱梅待得对方不再催促,她才鼓起了勇气。
“你知道自己并不合格,甚至很恶劣,让人讨厌,我甚至再不想跟你说话。”
“但是是的,我原谅了,我原谅你了”十多年了,梁漱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她的眼泪滚滚落下。
“我原谅你了”
“妈妈。”
电话那头已经泣不成声。
放下了电话,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的人生就像风中之羽那般的轻松写意,心头通透舒畅。
她劝慰过无数的人,让他们去倾诉,但自己却没有相信倾诉的力量,她从不认为,简单的原谅二字,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直到她听到了严语催眠状态之下的自白,她才发现自己曾以为最悲惨的人生,是那么的幸福。
她曾开导过太多沉沦在情殇之中无法自拔的年轻人,她总是对他们说一句话,也总是sbiqu取得不错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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