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嫌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离人望左岸
临近简易墙的时候,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同志迎面而来,严语也不低头,平视前方,故作匆忙,甚至停步与他们点头示意。
严语的“坦荡”,也让这些同志没有任何的怀疑,他们甚至没有正眼看一看严语的脸。
这些同志错开之后,严语便继续快步往前,到了拐弯处,果真见到一条楼间的巷子,梁漱梅已经走到尽头,又是转弯。
再度丢失了梁漱梅的背影,严语小跑了起来。
到了尽头处,便见得梁漱梅走进了前面的一座三层小楼。
小楼黑灯瞎火的,看起来像个趴在泥地里的癞蛤蟆,并不显眼,严语走到前头,只是见着挂了个木牌。
木牌上用红漆写着几个字“应急指挥中心”。
严语原本以为简易墙后面那栋大楼才是指挥中心,那个明亮的大窗户就是指挥中心的眼睛。
谁能想到指挥中心竟是这么不起眼的小楼
再者,这木牌红漆太低档,看起来像街边的小摊小铺,没有半点格调可言,并不像梁漱梅那种精致小资的风格。
按说指挥中心应该灯火通明,精英荟萃,热火朝天。
然而这小楼却如一潭死水,仿佛外头的纷乱都与之无关,严语确信里头应该是没有人的,看见楼道的灯亮了起来,便大胆跟了上去。
梁漱梅的高跟鞋磕在地板上,在楼道里回响,反倒让严语感到安心。
严语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到了二楼,并没有见到梁漱梅的身影,但三楼的楼道并没有亮灯,可以确认梁漱梅停在了二楼。
探头扫了一眼,空荡的走廊还在回响梁漱梅的脚步声,她已经走到了走廊中段,转身走进了一个房间,房门并没有关起来,灯光很快投在了走廊的地板上。
严语从楼梯出来,看着两侧的办公室,贴着的门牌也都是手写的,有后勤,有特别行动处之类的,可以确认这里就是指挥中心了。
严语随便推开一间办公室,进去扫了一眼,与病区里一样,里头的事物,都与他有关,似乎在向他证实一件事,所有人聚集在此处,就是为了研究他一个人
“梁漱梅不去跟进我的搜查进度,反而回到这里,不会在这里藏了什么要紧东西吧”
由不得严语不这么想,是人都有这种心理,梁漱梅虽然自信满满,认为严语逃不出来,但终究是不放心,要来看看自己最关心的玩意儿。
如此一想,严语也就不在这些寻常办公室浪费时间,放轻脚步,往梁漱梅那个房间去了
他与梁漱梅虽然没有直接交锋,但与撕破脸皮没什么两样,与其再这么打哑谜,不如当面锣对面鼓,将所有疑惑都解开
严语心中也有着自己的猜测,梁漱梅到底在担心什么,她有什么东西是害怕严语取走的
目前为止,严语认为那盘卡带,应该就是她最关心的东西。
因为那盘卡带记录了严语的咨询过程,那是她与赵恪韩这个亚人格直接交流的整个过程。
如果他们要研究严语,那么这盘卡带的研究价值应该是最高的
而且梁漱梅三番四次推搪阻挠,就是不愿意归还,更不想让严语知情,这也极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关于赵恪韩这个亚人格,严语当然也会好奇,但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离开这里。
挟持梁漱梅这样的主意,严语是万万不会去打这个算盘,但如果能问出点什么来,或者说直接揭穿梁漱梅,事情或者出现新的转机也是可能的。
眼下横竖是走投无路,这就是机会,严语万万是不会放过的。
严语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拳头,快速扫了一眼,正打算冲进去,然而他很快又缩头,而后又探头。
“她去哪儿了”
办公室里的灯仍旧亮着,却不见了梁漱梅的身影
严语本想与梁漱梅正面交锋,没曾想梁漱梅却不见了。
许是刚刚严语检查其他办公室之时,梁漱梅去了别处,或许只是去了其他房间,亦或者去了三楼。
但她一定还会回来,这是毫无疑问的,否则她也不会留着灯,门也没有锁起来。
严语也不多想,溜进房间,快速翻找起来。
时间不多,梁漱梅随时可能回来,在此之前,他必须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有跟梁漱梅正面交锋的资本和筹码
当然了,如果实在搜找不到,严语还有最后的底牌,只是这种天赐良机,又岂能放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正面冲撞
梁漱梅的办公室并不算很大,摆设也一目了然,更没有保险柜之类的东西,严语快速翻找了一番,桌面上的文件也来不及细看。
他的目光集中在了书桌的抽屉上,如果有什么值得隐藏,应该就藏在里面了。
抽屉上还挂着钥匙,灯光的照射之下,钥匙发出蒙蒙的光,圆润如玉,可见梁漱梅应该是随身携带,仿佛还能够感受到梁漱梅残留在钥匙上的体温。
严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梁漱梅如此匆忙地离开,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给严语留下了极佳的机会。
然而当严语打开抽屉之后,在那一瞬间,他惊诧到呆住了
抽屉里静静躺着一物,在灯光的映照之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可不正是严语从神秘凶手脸上扒下来的那张鬼面么
这张面具上有独特的天书刻纹,严语曾让翁日优帮忙,可惜没法解读出来,最终还是拜托给了秦大有,没想到竟到了梁漱梅的手中
严语曾经产生过各种怀疑,担忧秦大有会将面具交出去,但如何都没想到,最后却是落到了梁漱梅的手里。
不过这起码能说明一个问题,梁漱梅绝不可能只是精神科医生这么简单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证明,她确实是冲着严语来的
严语尚且没来得及多想,外头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严语,我知道你在里面,咱们该好好谈谈,你现在能冷静吗”
梁漱梅的声音仍旧如以往那般温柔亲和,但严语此时听在耳中,却半点真诚也无,充满了矫揉造作,让人厌恶
严语走到门口,快速地探头出去扫了一眼,五六个穿制服的同志手持警棍,站在了梁漱梅的前面。
梁漱梅或许在担心严语会发疯暴走,所以才确认严语的状态,如果能和平解决,自是最好。
但对于严语来说,和平解决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出了逃跑的事情之后,如果严语现在“束手就擒”,往后就会丧失所有的自由,梁漱梅是万万不可能再放过他,严语只能穿着束缚衣,任由她摆布,甚至看管得更加森严。
届时严语就再没有重见天日的可能了
他尚未调查清楚,梁漱梅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梁漱梅真正需要的,或许不是严语,而是赵恪韩。
确切来说,不是梁漱梅想从严语身上得到什么,而是她想从赵恪韩身上得到什么
但无论严语还是赵恪韩,两个人格都是严语的一部分,是如何都不能再被关起来了。
房间很小,没有藏身之处,即便有,也没有任何意义。
严语正打算推开窗户,毕竟是二楼,从窗户跳下去的话,应该能承受。
可他刚刚靠近,强烈的灯光已经照射了过来,也不消多想,窗户下方肯定也汇聚了人手。
严语顿时打消了跳窗的念头,甚至连窗户都懒得去开了。
“看来只能正面冲出去了”
严语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因为他不是崇尚暴力的人,如果没有发生的这一切,他也希望能够和平解决。
但眼下这个形势,让严语意识到,或许正是自己的忍让,才导致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
赵恪韩有一点是没有说错的,严语或许并不像赵恪韩所断言的那般懦弱,但他确实一直在逃避。
他或许早已意识到自己确实发生了问题,但一直在找借口,而不愿意正面去解决。
因为一旦他去面对,就必须承认一个前提,承认赵恪韩的存在,就相当于承认自己真的有病。
可他已经发现,或许赵恪韩这个人格,都是梁漱梅硬生生激发出来的,而且恶意给严语服药,来诱导赵恪韩这个人格的出现。
所以严语决定,这次不再逃避了
房间里也没啥能趁手的家伙,严语扫视了一下,抓起了桌面上一个烟灰缸,扯下衣帽架上梁漱梅的围巾,将整个拳头连同烟灰缸都包了起来。
他终究留有底限,能不伤害无辜之人,就必须尽量去避免。
正当他要走出去之时,门外那群人却突然涌了进来
严语确实有些恼怒了,因为他意识到,梁漱梅适才不是安抚他的情绪,而是在欺骗他
她想让严语放松警惕,为的只是给门外这群人争取先手的机会
或许他们太过相信梁漱梅,又或许严语毫无动静,给了他们一些错觉,几个人见得严语露了后背,便扑了过来
现实生活当中可不似电影,没有那么多花拳绣腿,一拥而上,将目标摁在地上,这是最为行之有效的措施。
所以很多人看到新闻上的警察蜀黍通常都是几个人扑倒一个,有些七手八脚,会下意识认为警察蜀黍没用,或者说没有他们想象中单打独斗之时那么勇猛。
但事实上这才是最好的策略,才是最有效,也是最安全的法子。
不过他们也忽略了一点,严语并非全无防备啊
严语是不想伤及无辜,但更不想再落入梁漱梅的手里,更不想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病房中,无法知晓对方的意图,只能任人宰割
他紧握烟灰缸,拳头绷起来,仿佛要将围巾都给撑爆开来,充满了力量
“咚”
围巾包裹着的烟灰缸猛然挥舞出去,砸在了其中一人的大腿上
大腿虽然肉厚,但遭受猛击会发酸发软,那人登时倒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却又重新倒了下去。
严语一脚踹了出去,正中一人的膝盖侧面,那人的膝盖相互撞击,下肢发麻,同样倒了下去
但他们也非常的无畏,连滚带爬也要扑过来。
其余两人没想到严语这么猛,举起警棍就往严语这边打
让严语感到有些烦躁是,他们击打的部位同样是大腿之类的非致命之处。
或许梁漱梅曾经交代过,担忧严语头部遭受击打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也可能是他们不想伤害严语。
无论是哪一点,按说严语都该感到欣慰与庆幸,自己为何会感到烦躁
如果严语有足够的思考时间,答案应该很简单。
他们若是击打严语的致命要害,严语反击的话就不会心生愧疚,也不必像现在这般束手束脚,毕竟严语才是陷入被动的那个人。
但他们没有对严语下狠手,体现出了他们的善意,严语就更不能伤害他们了。
只是反过来也证明,严语还是有着不顾一切后果想要冲突出去的意愿和冲动。
当然了,形势紧迫,也不容严语多想这些,烟灰缸挥舞出去,严语又击倒了一人,趁势往前冲撞,顶在剩余一人的怀中,将此人掀翻,撞飞到了走廊
交手只在短短的瞬间,严语已经“干翻”了五个
梁漱梅见得此状,或许会认为严语已经陷入了发疯暴走的状态,但事实上却并没有
走廊的那一头,梁漱梅脸色极其难看,她的身边还剩下三个人,见得严语冲撞出来,尤其是同伴狠狠摔倒在走廊上,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严语想要往前冲,但突然又折回了办公室。
地上的人还在努力站起来,甚至飞身扑向严语,但都被严语或躲避或挡了回去。
严语跑到办公桌旁,将抽屉里的鬼面拿了出来
身上也没什么地方能装这个鬼面,严语只好叼在了嘴里,右手拳头连同烟灰缸被围巾包裹,严语左手捡起一根警棍,再度冲出了走廊。
这才一冒头,两个人便夹攻了过来
梁漱梅已经意识到严语的强大,这一次没有让他们留手,其中一人当头打了一棍,严语偏头躲过,警棍敲在了严语的肩膀上。
也亏得严语不是娇生惯养,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他的肩膀尚且算是厚实,但遭受猛击,脖子和太阳穴一阵刺痛,半个身子都有点发麻了。
左手的警棍差点就失手掉落,幸好严语忍了过去,右手的烟灰缸“咚”一声砸在了那人的右臂上,那人警棍都飞了出去,砸在墙上,反弹回来,打在那人鼻梁上,鲜血顿时喷溅而起
只是严语到底失了先手,虽然瞬间解决一人,但还是被另一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人一头撞在严语的身上,硬生生将严语掀翻在地
严语的后脑勺“咚”一声磕在地板上,就好像有个巨灵神砸碎了天空的蛋壳一般
也亏得严语有着先见之明,因为那张鬼面太重要,严语不能松口,一旦松口,鬼面就会掉落。
正是靠着这股子念想,严语紧咬着牙根,死死支撑着,才能够保持清醒
而撞击严语的那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的面门磕在了地板上,门牙都断了,鼻子更是血肉模糊,涂了一脸
但这人也是个狠角色,猛地摇晃着脑袋,尽量保持清醒,头这么一甩,倒是甩了严语一脸的鲜血。
他一把抓住了严语的头发
“咚”
他将严语的头,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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