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张仲平说:“对,就是税务局。”
健哥笑了笑,说:“看你们这批商人,赚那么多钱,国家收你们几个税,还想逃还想偷。”
张仲平笑了笑,说:“健哥你冤枉我了,偷税漏税的事,3d公司是从来不干的。我们的账经得起查。要是因为交税的事y沟里翻船,这种错误不是太低级了吗?怎么对得起自己和朋友?”
健哥说:“那就好那就好。就是要守法经营呀。这点都做不到,别的就不要谈了。”
张仲平说:“是是是。我再接着刚才健哥的话说吧,如果省高院在对拍卖公司的准入资格进行审查,真的能严格认真,能够打下来几家厉害的拍卖公司的话,那么,今后与我们竞争的就是那些二三流企业,这一招好呀。”
健哥说:“如果谁要弄虚作假,就不要怪别人不客气。”
张仲平说:“怪也怪不上。”
张仲平其实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他们把其他的买家比喻成大鱼,作为大鱼的胡海洋,是不是也存在着去咬别的鱼钩的可能性呢?不过,张仲平转念一想,这个问题虽然存在,相对来说还是好办一点,与其一古脑儿地抛给健哥,不如到时候再说。这时健哥又说话了:“仲平,我在场面上混,难得找到你这样能说体己话的朋友,讲句心里话,我一个农民的儿子,没有任何背景,能混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啊!你知道我这话的意思吗?”
“我明白”。张仲平赶紧说,边说边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两人好一会没说话。
“那个什么公司准备搞的艺术品大拍还有多久呀?”健哥问。
“大概个把月吧。我跟嫂子都弄好了,健哥放心。” 张仲平回答。
“仲平你见外了,我是想起来随便问的,你办事我哪有不放心的?真的。那是不是就这样?让服务生进来吧,嗯?”健哥说。
张仲平说:“行呀。”
健哥说:“先洗个脚吧。最近我看了一篇小文章,说洗脚好。说脚掌是人的第二心脏,有33个x位,66个反s区,其它的血管呀神经呀就更多了。一般的人也就注意心脏了,为什么?心脏目标大呀,直接呀。都说肚里乾坤,其实哪里都有乾坤,脚板心里也有乾坤,是不是呀,仲平?”
张仲平说:“对对对,健哥可以跟这里的欧阳老师当老师了。”
健哥说:“你还别说,我洗脚还就那次舒服。”
张仲平说:“这次还点她?”
健哥说:“你安排吧。”
唐雯说:“仲平你抽得出时间没有?”张仲平说:“怎么啦?”唐雯说:“小雨快放假了,想带她到外面去玩一玩。你看,再一开学就高二了,明年暑假肯定不能出去,马上要考大学,学校还不组织她们补课呀,只有这个暑假了。再说了,如果不去玩,小雨肯定会整天在家里上网。”张仲平说:“你自己考试的事呢?”唐雯说:“也就这几天了,不过,我可越来越没信心了,年纪一大把了,跟那些刚出校门的年轻人去拼,心虚。”张仲平说:“要不然等你考完试之后你带小雨去吧,她不是嚷着要去西藏玩吗?”唐雯说:“一家三口出去玩才有意思哩,你也不要整天忙工作忙赚钱,调剂一下嘛。”张仲平说:“上次胡总来你也看到了,法人股的事得盯紧,哪里出得去?要不然,把丛林的女儿丛珊带上吧,小雨也好有个伴儿,怎么样?”唐雯说:“我还是希望你也去。”张仲平说:“等下一次吧。这段时间我真的是无论如何不敢离开。省高院入围的事,法人股拍卖的事,对公司来说都太重要了,我哪里有心思到外面去玩,就是出去了也会影响你们的兴致。”
张仲平跟丛林打了一个电话,丛林说:“丛珊暑假的活动早就排满了,学校里有个夏令营去海南三亚,回来又要到她外婆那里去。”
张仲平把这个情况跟唐雯说了,唐雯说:“我想了想,你如果去不了,我的兴趣也不是很大,如果小雨不是特别坚持,这个暑假就算了吧,留在家里也好照顾你。”
丛林后来又来了电话,说他以两个人的名义邀请了老班长一家来擎天柱玩。老班长能不能来要看时间,他夫人和孩子肯定没问题。丛林要张仲平提前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到时候一起开车去。张仲平想都没想,就说行呀。
丛林想到东区法院去当院长的事被拖了下来。曾经有段时间他的呼声还是很高的,组织部和人大到市中院考察了好几次,也都还不错,有消息说可以先下文任代理院长,等到开人民代表大会的时候再选举通过一下,把代字去掉。外面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丛林院里的同事都开始丛院长丛院长地叫了。谁知道过了没多久又突然停了下来,弄得丛林的处境多少有点尴尬。丛林在市中院只是一个庭长,当院长是区法院的事,在市中院被叫着院长当然是不合适的。
张仲平要丛林抓紧时间跑一跑,丛林说:“我也知道要跑,可是你要我往哪里跑?”张仲平说:“问题是你不跑别人在跑,你就可能被拉下。不做公务员还无所谓,既然做了,就要做好,什么叫做好?官升一级就叫做好,何况你还是平级调动。”丛林说:“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就不知道朝哪里使劲。好在我早就想通了,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吧。”
放完暑假没几天,老班长的夫人带着儿子过来了,是张仲平开了车与丛林一起到机场去接的。之前老班长跟张仲平来了个电话,说他本人实在没时间,老婆儿子的事就拜托两位费心了。老班长比张仲平和丛林早结婚几年,儿子今年参加了高考,长得高高大大的,比张仲平还高出小半个头。老班长的夫人这两年发胖得厉害,完完全全是个北方大婶的样子,当年外语系系花的影子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张仲平和丛林争先恐后地夸了老班长的儿子 ,接着就夸老班长的夫人,说嫂子还是老样子。老班长的夫人心里很高兴,但头脑还算冷静,跟他们两个来了个逆向思维,说:“你们说的老样子是老了的样子吧,如果上大学那会儿我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们老班长的眼神可就大有问题了。”丛林说:“哪里哪里,嫂子风韵不减当年,走到大街上回头率仍然居高不下。”老班长夫人笑得更爽了,说这种话也就你们当法官的敢说。
把老班长夫人儿子在栖霞大酒店安顿好了,丛林跟张仲平商量这几天的接待问题。张仲平说:“健哥听说嫂子来了,一定要给她娘儿俩接风,一起参加吧。从明天开始,我开车带他们到郊区几个景点看看,等到周末你一头一尾地请天把假,到擎天柱玩个四、五天也就差不多了。”丛林说:“可以。去擎天柱风景区你是带教授去还是带曾真去?”张仲平叹了一口气,说:“到时候再说吧。”丛林说:“别到时候再说,先定下来吧。”张仲平说:“你的意思呢?”丛林一笑,说:“这是你的事,我一个清官也不敢乱断你的家务事呀,不过照道理来讲,应该唐教授出面。可是她要走了,你们家小雨怎么办?哦?不是已经放假了吗?干脆一起带上,丛珊已经去三亚了,否则也可以带上,这样就有了家庭聚会的性质。现在我只能带小曹了,反正我跟小曹也快要办手续了。”张仲平心里本来是想带曾真一起去的,上次去擎天柱半途而废,这次正好补上,听了丛林这话,也就不好说什么。还有就是唐雯那儿,当年他们结婚旅游上了北京,老班长的夫人她是见过的,假期又没什么事,她要提出来一起去,还真不好拒绝。
人的感情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自从那个晚上闹过一次以后,曾真对张仲平反而更加依恋了,她小心翼翼地服侍他,好像生怕他生气。张仲平笑她,说:“你看你,越来越失去自我了,你这个样子,跟别人说曾经是电视台的名记,谁信?”曾真说:“还不是你害的?不知道你给我吃了什么药,搞得我像中了邪似的,真的,在擎天柱你没给我放蛊吧?”张仲平说:“我还怕你给我放了盅,要不然我怎么就觉得你比什么东西都好呢?”曾真说:“我要是一件东西就好了,可以让你整天拿在手里,揣在兜里。”张仲平说:“现在整天拿在手里揣在兜里的东西只有手机,可是,手机是经常换的,你不怕呀?你知道有些男人为什么频繁换手机吗?因为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换老婆成本太高,也太麻烦,只好拿手机出气。”曾真说:“你的手机就从来没有换过,除了摔坏的那一部。摔了也就摔了吧,新买一部又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型号。”
张仲平说:“可见我是一个恋旧的人,一个专一的人。”
曾真望着他半天没吭气,张仲平醒悟过来了,他的这种自我表扬,潜台词等于说曾真永远没有前途,他搂搂曾真的腰说:“宝贝儿,我真的好爱你的。”曾真说:“我都被你这种甜言密语喂饱了。”
唐雯对去擎天柱没什么兴趣,小雨也说不去。说除了西藏,哪儿都不去。这是临行前一天晚上的事。没想到等张仲平和曾真接了丛林和小曹,刚把车开到栖霞大酒店楼下,唐雯又打了电话过来,说小雨同意去了,上次梨花江漂流很有意思,想再漂一次。
张仲平忍不住发了脾气,说:“说了不去又要去,到底怎么回事嘛?”唐雯却在电话那一头直乐,说:“还不是你的宝贝女儿,她要去你有什么办法?怎么,你很为难吗?”张仲平说:“我为什么难?可是,多出两个人起码得换车吧,你跟小雨说,不去行不行?”唐雯说:“你自己跟她说吧。”小雨说:“老爸你怎么回事嘛,不是你做工作要我们去的吗? 我和妈妈一直很矛盾,想呀想呀,刚刚正好想通了,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吧,怎么,不行呀?”
张仲平的手机音量很大,他跟唐雯、小雨通话的情况,车上其他的几个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丛林等车刚一停稳就跳了下来,说:“我跟小曹上楼接老班长夫人他们吧。”拉了小曹的手就走了。
张仲平坐在驾驶室的位置上没有动,他叹了一口气,目光直直地盯着方向盘发呆。曾真从张仲平接电话开始一直就没吭声,这时候默默地靠过来,伏在了张仲平身上。过了一会儿,曾真轻声说:“我下车,让她们去吧。”张仲平伸出手来,一下子就抓住了曾真的胳膊。曾真轻轻地笑了一下,说:“还有什么办法吗?没有了。”
张仲平叹一口气,终于没说什么。曾真伸出另外一只手在他抓着她的胳膊的那只手上拍了拍,说:“没事的,真的没事。四、五天,一下子就过了。”
张仲平说:“你要不要跟老班长夫人打个招呼?”曾真说:“你就让我灰溜溜地走吧,还打什么招呼,让人家在心里笑我呀?”张仲平说:“对不起,宝贝儿,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曾真说:“哼,有什么办法?碰到这种情况,还不都是小的让大的?”张仲平本来想开句玩笑,说你跟教授比是小的,跟小雨比,又是大的。到底没有心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好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
曾真要开门下车,又被张仲平拉住了,说:“要不你先等一等,我再打个电话试试吧。”
张仲平打通了家里的电话,张仲平说:“要不,你跟小雨这次还是别去了?”唐雯那边停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怎么啦,仲平?不是一直是你在做我跟小雨的工作吗?你是不是知道我们不去才故意那么说的?我们决定去了,是不是打破了你别的安排?”张仲平说:“看你都说了些什么话?我能有什么别的安排?是你和小雨说了不去,我才决定开奥迪车的,你们这一突然改变主意又得换车。”唐雯说:“真的只是这个原因呀?这个还不好办,公司不是有三台车子吗?要不你让丛林开你的奥迪,咱们一家三口换台车随后就到,不就行了吗?”张仲平说:“那……好吧,你们俩在家里等着,随时电话联系吧。”
曾真说:“算了仲平。我不去就是了,别再惹出什么麻烦来,我真的怕了。”
张仲平把曾真搂过来,把她的头往自己的胸膛上按了按,说:“好吧,等丛林他们下来了,让他开车先去,我送你回家,顺便再到公司里去开车。”
曾真说:“我还是先走吧,这会儿我不想见他们。要不,你拿点钱给我吧,我到附近商场去转一转。”
张仲平说:“好。”
半个小时以后,丛林他们才从楼上下来。张仲平忙着在大堂前台结了账,回到车上,丛林问了一句,说工作做通了?张仲平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小曹说:“曾真同志真是一位好同志。”去郊区玩的时候,张仲平带上了曾真,老班长夫人对她印像也很好,见曾真不在车上,也问了一句,说:“不是说好一起去擎天柱的吗?”丛林说:“为了陪嫂子,这一回规格升高了,老大亲自出马。”老班长夫人说:“你们这些男人呀,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才好。”丛林说:“主要是大款,像张仲平同学这样的,这种事免不了。国家公务员就好多了,不是不想,是不敢,顾忌太多,也没有那个能力,像我跟老班长,多老实。”小曹说:“你老实得很。”老班长夫人说:“张总你夫人姓什么?我记得你们结婚的时候上过北京。”张仲平说:“对。姓唐。现在也大小是个教授了。那一次她还在集体宿舍跟你挤着过了一夜。”老班长夫人说:“我想起来了。你夫人也是蛮不错的。”丛林说:“问题就在这里,两个都不错,真的不知道我们的张仲平同学怎么办。”没想到老班长的儿子这时突然c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车人哈哈大笑。等笑过了,张仲平说:“考的是北大吧?高材生呀。”
第二十五章
从擎天柱一回来,张仲平就直奔曾真那儿。
两人缠绵过了,曾真从柜子里抱出来一大堆东西,要张仲平洗了澡以后换上。
张仲平说:“怎么啦?”曾真说:“没怎么,给你买了t恤、长裤、袜子、皮带、皮鞋、还有短裤,统统换上吧。”张仲平说:“换上?换上怎么见人呀?”曾真说:“什么话?让你焕然一新,反而不好见人啦?”张仲平说:“不是,我是说呆会儿……到了河那边,我怎么说?”曾真说:“有什么不好说的?你看看自己这行头,都好几年了吧,不是早该换了吗?干嘛弄得像个村干部?别人不打扮你,我打扮你,我就是要把你打扮得精精神神、潇潇洒洒的。”张仲平说:“不是嫌我老了吧?”曾真说:“就是就是,人家花了四、五天跟你左挑右捡的,我自己一件衣服都没买,你倒好,就这样领我的情。”张仲平说:“不是不是,我主要是担心打扮得太英俊潇洒了,后面跟一大串美眉。我这个人觉悟又不是很高,被人抢了去,给你惹麻烦。”曾真说:“我巴不得别人来抢哩,你真的认为自己是个宝吧。”张仲平说:“我不是宝,你是个宝,行了吗?”曾真说:“不行。”张仲平说:“那你要我怎么样?”曾真说:“我要你大声地说,张仲平最讨厌张仲平最讨厌,说一百遍不歇气。”张仲平说:“好,我说:一百遍不歇气。”
张仲平感到很奇怪,他从来没有跟曾真一起上街买过东西,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的腰围、裤长和鞋子的码数,但曾真给他买的每一件东西都是那样合身,贴切。穿戴停当,再往穿衣镜里一照,真的精神了不少。张仲平忍不住朝曾真单腿跪了下去,捧着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唇边亲吻,张仲平仰视着曾真,说谢谢。曾真一把把他拉起来,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随便给人下跪?真要跪也不该是说那两个字,而且也不能两手空空的。”张仲平说:“对不起,我错了。”曾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没有什么。真搞不懂你,不知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张仲平说:“你要是有这种感觉,那肯定是我真的傻。”曾真不说话了,她把张仲平一个劲地往穿衣镜那儿拉,让他紧紧地贴着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的,嘴一抿一抿地乐,又突然一把把他推开,说:“你怎么这么讨厌,丑死了。”
张仲平有点发愁了,他真的不知道回家以后跟唐雯怎么说。外面的装备还好解释,就说老班长夫人走的时候送老班长一身行头自己顺便买了一套。内k呢?曾真把张仲平换下来的东西装到一个纸手提袋里,说回家让大知识分子帮你去洗吧。那条蓝色的内k却被她扔到垃圾桶里去了。扔之前拎着给他看,说:“看看,这也是百万富翁的内k呀?都有小dd了,你难道不怕小鸟飞走了吗?”张仲平说:“这还不是你的功劳。”曾真说:“你少贫嘴,还不知道是谁的功劳呢,我帮你扔了,穿我买的吧,今年是你本运年,得穿红色内k避邪。”
曾真有没有故意给张仲平出难题的意思呢?谁有事没事到外面换什么内k?就是新买的也不行呀,得先拿回家用开水烫一烫。曾真就告诉他那条红色的内k已经洗过了烫过了。唐雯能不怀疑吗?你买了t恤、裤子,穿上了不肯脱下来还说得过去,有在外面买内k试内k的吗?有试了内k再也不脱下来的吗?
张仲平从曾真那儿出来以后就直奔商场而去。被曾真扔掉的那条内k是一般的牌子,颜色也还好配。可是新的跟旧的还是有差别的。那种牌子的内k是两条装的。张仲平准备换之前把那条黄色的扔了,运用葛云向他传授的瓷器做旧方法,把另外一条内k弄得旧一点,再使劲地在前面抠出一两个小dd来,心想,就糊弄一会儿吧,今天晚上在家里洗了澡就把它扔掉,扔到垃圾桶里明天早晨记得亲自把垃圾袋提出去扔了。唐雯如果不是像警察破案一样认真仔细,估计也发现不了什么大问题。但是曾真买的红色内k就不好找了,商店里红色内k倒是不少,但牌子跟曾真买的都不一样。张仲平要用蓝色的内k替换红色的内k,替换下来的红色内k必须恢复成没有拆包装前的样子,这样才不会引起唐雯的怀疑。洗过之后再穿在身上又还不能让曾真发现问题,牌子不对怎么行?张仲平两边都要圆场,觉得这事多少有点可笑和无奈,不过做好了却会有一种成就感,可以让自己偷着乐一两下。他想了想,曾真是在栖霞大酒店下的车,那就在附近的商业步行街一家一家地找吧,终于找到了。
张仲平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就在商场里耗着了,他想得跟唐雯和小雨买点东西。买什么东西却颇费脑筋。本想给唐雯买套衣服,这才发现对她的肩宽、胸围、腰围、腿长这些基本概念原来一点都不了解,随随便便地买回去肯定不合身,不招骂才怪。他看中了一个手提包,很时尚,价格当然不便宜,就是不知道唐雯喜欢不喜欢。在鞋柜转了一圈,各种各样的鞋子琳琅满目,却也不敢下手。张仲平对唐雯的鞋码倒是知道,38码。张仲平自己的鞋码介于38码到39码之间。刚结婚不久,两口子还经常开玩笑,唐雯说他是小脚男人,他说唐雯是大脚女人。唐雯说:“大脚女人江山稳,你看朱元璋的老婆马皇后,时不时露露马脚,却一双天足帮明朝开国皇帝坐了几十年的江山。”张仲平说:“小脚男人也有特点,就是身体飘,你对我要盯紧点,否则,一不小心就会飘呀飘呀飘得不见了。”唐雯说:“革命靠自觉,你要飘我有什么办法,还要我在你脚踝上绑两个枰砣不成?你自己掌握方向,可别飘呀飘呀飘粪坑里去就。”张仲平最后还是把那个包买了,唐雯要真不喜欢,还可以反过来批评她的眼光。买鞋子不行,鞋码是个长度概念,脚却有宽有窄,合不合适非得自己亲自试。跟小雨买什么东西呢?衣服也不敢买,平时都是唐雯陪着小雨去的,每次都闹不愉快。唐雯说小孩子身体长得快,买衣服讲究价廉物美,小雨讲究的却是牌子,什么耐克,什么阿迪达斯,穿出来酷酷的,价格却高得吓人。你跟她买东西,她要不喜欢,碰都不会去碰,那就真的是费力不讨好了。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跟唐雯和小雨买的东西要显得随意。你想呀,你是陪老班长的夫人跟老班长来买东西的,这时候心里还想着老婆和孩子,看见好东西心血来潮顺手就买了,这样才自然。否则像购物似的,为什么不等到周末一家三口一同逛商店?后来张仲平给小雨买了一把电动牙刷,可以充电可以用7号电池,开关一按自然滚动旋转,像个玩具。小雨这丫头从小就不喜欢刷牙,这么大了每天洗脸刷牙还要跟着p股后面叫,二百来块钱一把的牙刷不知道会不会让她感到新奇好玩,提高她的刷牙积极性。又到首饰柜给她买了一个挂件,是用牛骨雕刻的骷髅头,对这件东西张仲平倒是很有信心,知道小雨会喜欢。都高中生了,前不久还在玩那种整蛊玩具,说请老爸吃口香糖,张仲平一边说乖女儿孝顺一边伸手去拿?
青瓷 第 2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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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得给曾真买个礼物。去擎天柱前曾真找他拿钱,他给了她五千,以为她会去疯狂购物。这也是曾真第一次开口找他要钱。感到郁闷的女人往往有两种爱好,一是胡吃海喝,跟自己的肚子和身材过不去。二就是疯狂采购,跟老公的钱包过不去。都是憋了气想着法子拧着干。没想到曾真把钱全部花到了他身上。他仿佛看到了曾真一家商店一家商店替他挑衣裤、挑皮带皮鞋、挑袜子内k的情景,心里头不禁涌着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最近,对曾真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乖巧和温良恭俭让,总是觉得受之有愧,内心里有一种微微发酸的心疼的感觉。这个家伙越来越黏他,让他故意寻隙发脾气的机会都没有。他当然知道一个把自己收拾得体体面面的男人单膝跪在心仪的女人面前时,手里应该拿着什么东西,那应该是一朵红色的玫瑰或一枚戒指。这个世界到处都有玫瑰花开放,这个世界也到处可以买到各种各样的戒指,镀金的、真金的、铂金的、白银的、钻石的。可是,对于一个已婚男人来说,戒指是控购物资,是有指标限制的,不用指标买来的戒指送出去就会变成一把匕首。匕首是什么?学名管制刀具,简称凶器,想一想都恐怖。
张仲平为曾真买了一个玉佛坠子,冻玉的弥勒佛。男戴观音女戴佛。张仲平希望曾真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又配了一条真金的链子。张仲平想起了胡海洋的话,早就作了去青山寺的计划,他要让青山寺的和尚为那尊玉佛开光,然后他将亲自把佛佩戴在曾真的胸前。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十分钟,甚至半个小时里,他可能也不会跟她做a,只会轻轻地搂着她的腰,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上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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