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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LG489566
月华如练
作者:LG489566

流连于权贵之间,孰知几分真情?她的成功,无非众人拥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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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练 一
殿外雷雨交加,她湿漉漉地站在殿中,一身红衣贴在皮肤上,说不出的冷。
手中长剑紧握,剑锋垂在地上,随着她的行走发出金属摩擦的噪音。
剑锋遥遥指向他,又倏然翻转,割下一片衣袖,被雨水浸湿的容颜清冷的无悲无感,薄唇微动,字字诛心:“自此以后,你我再无情分,经此一别,永生不复相见。”
坐上男子墨发高高束起,刀刃雕刻般的容颜淡漠,一双凤眼狭长,眸色如深井寒冰,却带着嗜血的光芒。一声飞鱼服整齐,却躺在塌上悠悠饮酒,勾起一抹微笑,“阿雪可是认为,能如此简单地逃离我。”
女子眸子一紧,挑起那片衣袖,连同长剑直直向男子门面掷去,抬高下颚,“大仇得报,大人还要我怎样?”
“阿雪…”抬手轻轻抵住长剑剑锋,雄厚内力竟将剑锋生生截断。站起身抖了抖飞鱼服,转眼间来到她身后,冰凉的手覆上她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我自然是想要阿雪。”
感受到脖间的危险,她略扬起下巴,一双狭长凤眸微眯,薄唇轻启,眼中是冷凝的光。
“永安十六年,景州失火;同年十一月,寒城雪灾…”
越说一句,便感到身后凉意越发地重,到最后,身后男人笑了一声,敛去一身寒霜,走到她面前,将剑递给她。
“阿雪,我做过的事,又何时怕过被发现。”
眸中一凝,她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忽而笑了。
那月华长剑一挥间便是破风之声,手腕翻转,轻薄剑刃便抵在她的脖间。
“我斗不过你,墨行。”她湿漉漉的指尖抚上他的面颊,临摹他俊逸的眉眼,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竟有一丝快感。
“愿来世我能亲手杀了你。”
她看到月华长剑上带着的血光,也看到了他搂住自己,万年淡漠的神色变得惊慌。
“阿雪!”




月华如练 二
她死了。
她想。
带着家族的血案,带着对丈夫的愤恨,带着罪臣之女名号。
她死了。
她想笑,张开嘴却是一股凉水涌进咽喉,让她不能呼吸。
原来人死了是这样吗。
她努力睁开眼,想看看这个死后的世界。
目所及处是一片冰蓝,泛着鳞波,一个容貌清秀的男子朝自己游来。
死前能看到美男倒也不错,她想着,又闭上了眼睛。
腰部被人拖起,她感觉自己在上升,最终破水而出。
感觉到自己被平放在地上,胸部不断被按压,终于呕出一口水,咳嗽着坐起来。
“清歌,你吓死叁哥了。”
面容清秀的男子红着眼,浑身湿透。
叁哥?
她茫然地看着男子,觉得似曾见过。
电光石火之间,她想起了某日宫宴上那个坐在主席之一的男子。
叁皇子月卿漠。
月卿漠对她自称叁哥?
这个认知让自己顿时清醒,低头打量自己。
粉色云锦长裙,她是从来不穿的,一双小手细长滑嫩,也不是习武多年的长满老茧的样子。
还未多想,身后一阵怒吼,惊得她一颤。
“月清歌!”
转头望去,印象中一向温文尔雅的大皇子月孤云阔步走来,剑眉皱起,眼中怒气直直向她射来。
月清歌是当朝最受宠公主的名讳。
联系起种种,她脸色变得苍白。
借尸还魂吗?
纵然千般疑惑惶恐,但心中浓重的喜悦却压过了这些无措。
她重生了。
逃离了陆墨行,能为父母报仇,帮家族重查冤案。
她低下头啜泣出声。
这真是…太好了啊。
月清歌这一哭,倒让月孤云愣了愣。
这个妹妹虽是个小娇包,却也不是喜欢哭的性子,这是掉到水里吓着了还是他太凶?
还没伸出手安抚她,小人儿却被一双长臂揽进怀里。
“清歌掉在水里本就害怕,大哥你凶她做甚!”
来者一袭红衣,一双桃花眼灼灼其华,带着薄薄怒气。
太好看了…
月清歌愣愣地看着男人。
陆墨行俊美如画,她日日对着那张脸,觉得遇到再好看的男子也不会惊讶——毕竟比得上他容颜的男子确实不多。
可面前这个男人,挺鼻薄唇,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映着光,眼角微微上扬,俊美得不似凡人。
这人她从未见过。
“清歌可有哪儿不舒服?一定要告诉二哥。”
月清歌摇着头,心中一片了然。
逍遥二皇子月尘染,手无实权无党羽,只爱好美酒,成日与那些“纨绔子弟”厮混在一起。不常出现在宫宴,是以她从未见过。
叁个皇子都到齐了,这事怕是不能草草掩过去。
若是被知道了这芯子已不是他们最宠爱的小妹,她怕是会被活活烧死吧?
琢磨着看上去二皇子最宠溺妹妹,她低下头,声音又软又细。
“二哥…清歌又累又冷。”
闻言,月尘染搂紧了她,一双桃花眼扫视周边站着的侍女。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公主准备衣物!”
说完,抱着月清歌阔步离去,留下两个兄弟相望无言。
“大哥…”月卿漠抬头看向月孤云,惴惴不安。
一双眸子怒视他,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先回去将衣服换了,”月孤云皱起眉头,“私自带清歌出宫,还惹出这般祸事!”
“是。”月卿漠垂下眼帘,掩了眼中的内疚不安,“我待会就去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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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练 三
月尘染抱着月清歌,一路上带着隐隐怒气,直到带到一家客栈,将她放在床上。
“你身边的锦衣卫呢?”
月尘染挑眉问。
月清歌背后一凉,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在公主的锦衣卫会任由公主出现危险。是被公主支开了还是有别的任务?
见月清歌沉默,月尘染冷笑一声,“不说?我去问问陆墨行,是怎么管教锦衣卫的!”
“二哥……”月清歌抬头,眼中见了隐隐泪光,“我不舒服。”
月尘染一愣,伸手在月清歌头上探了探,果然入手一片滚烫。
“找大夫!”月尘染桃花眸一眯,感受到身后气息的变化,知道是月清歌的锦衣卫已经回来,“玩忽职守,你们都是不想活了?!”
原本锦衣卫是为了维护朝中制度而设立,但月清歌从小就聪慧异常,尤其是对朝堂管理,可惜女子不可摄政,皇上就在月清歌十岁生辰那年将锦衣卫指挥权全权给了月清歌。
换句话来说,锦衣卫的顶头上司,先是月清歌,才到陆墨行。
而这一小支锦衣卫,是月清歌用来保证自身安全的。
“是我将他们叫走的。”陆墨行不知何时站在房内,朝月尘染行了一礼,“近日查案人手不够,属下觉着左右公主殿下在宫中不会有事,便将他们调离了几日,倒不曾想公主却因此遇难,是属下的过失了。”
陆墨行虽仍是衣冠楚楚,面洁如玉,可眼中却多了几分阴郁,再不见半分柔情。
月清歌没想到会这么快看到陆墨行,往事种种翻涌而现,刺得她心头发疼。
忍不住低头用手按着胸口,企图缓解那份疼痛,可眼泪却是抑制不住地哗哗而下。
月尘染一惊,伸手将月清歌揽入怀中,“滚下去。这笔帐,我们待会再说。”
“是。”
陆墨行也不恼,恭敬施了一礼,便不见了踪影。
“清歌,怎么了?别吓二哥。”他抬起月清歌的小脸,用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水。
“没事…”
她抽泣着道,月尘染本还想问什么,恰巧此时门外侍女敲门道衣物已经拿来,只好将月清歌留在房内更衣,阔步向院内走去。
院内一人负手而立,一身飞鱼服整齐,看不清神色,却隐约感受到颓唐,与一丝阴郁。




月华如练 四
“听说,顾将军去世了?”
陆墨行身形一僵,没有说话。
月尘染不甚在意地抚了抚衣裳上的灰尘,锋利的眸光流转,“我不管你的私事,但要是清歌出了任何意外,我绝不会放过你。”
“是。”
陆墨行垂眸答道。
忽然,两人眸色一凝,看向对方。
空气中弥漫的气息,悄然改变。
“玉衍檀见过二皇子。”
来者一袭白衣,一双眸子如同古井般幽深,清冷淡漠的脸,眼角下的一颗泪痣却添了一丝魅惑。那一头墨发如绸缎一般披撒在身后,其中一丝随微风荡起,贴着脸颊的轮廓。
“祭司大人。”
陆墨行微一点头,算是问好。
“我听说公主落水,来看看。”他笑着,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
月尘染一双桃花眼燃起烈火,他很不喜欢玉衍檀这样对什么都一脸淡漠的恶心样子。
奈何,这个男人是妹妹喜欢的未婚夫。
最尊贵的公主,自然只有谪仙一般的祭司大人才配得上。
别人这么说,可月尘染却觉得玉衍檀这般男子,不是良配。
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柔然无害。
“天字号四间,劳烦祭司亲自去了。”月尘染淡淡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玉衍檀倒也没说什么,径直向月清歌的房间走去。
此时的月清歌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床上喝姜汤暖着身子。
看到玉衍檀,她将碗放下,轻轻叫了一声祭司大人。
这个与公主有婚约的祭司大人,她曾在每年的祭天大典中见过,谪仙一般的男子,超脱尘世的气质。
玉衍檀挑眉,“公主与我生分了。”
月清歌心中警铃大作,只垂下头,不说话。
她竟毫无防备地脱口而出祭司大人,是要让玉衍檀起疑的。
“是在怪我没陪你出宫玩耍?”
他伸手想将月清歌脸颊上的碎发撩到耳后,却被她侧脸躲开。
他也不恼,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上,转瞬离开。
“尚有一纸婚约而已,你这般亲密似是不妥。”
月清歌抬眼,那一双清亮的眸子直直看向玉衍檀。
那古潭般的双眼,差点将月清歌的魂魄给吸了进去。
摄人心魄。
忽而双眼被一双大手遮住,低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是衍檀逾越了,”玉衍檀说道,又拿开手,同样对视着月清歌,这一次的双眸清浅了很多,水波流转,看着她。
从未近距离地看着玉衍檀,他长得真是无懈可击,正如旁人说的一般,他是天上的谪仙。
蓦地,她很想看看他别的表情。
隐藏在漠然面具下的表情。
“玉衍檀。”
“什么?”
玉衍檀挑眉。
“若要让面具无懈可击,该如何。”
玉衍檀看了月清歌半晌,忽然笑起来。
眉毛弯弯,眼里星辉斑斓,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公主,你长大了。”
他这么说。
这样陌生的评价让月清歌疑惑地皱眉,她的手撩起一丝玉衍檀的长发,感受着手中的丝滑。
“为什么这样说。”
还未开口,陆墨行就已经站在房内。
“公主。”
月清歌浑身一僵。
玉衍檀知道陆墨行这是要和公主说些公事,便站了起来,向月清歌告辞。
“别走。”
月清歌拉住他的手腕,一张小脸扬起,直勾勾的盯着他,他感受到握住他的小手掌心微微出了些汗。
依旧是个粘人的小公主,却似与往日不同。
于是玉衍檀又坐下,将月清歌的手放回被子。
这般亲密的动作陆墨行视若无睹,他只机械地开口,报告着公事。
“新晋状元?”月清歌微微皱眉,她记得陆墨行和她说过,这个男人刚当上状元,封了叁品官职,并无身世背景,却在朝堂上迅速拉拢党羽,朝中大臣屡屡被其说服。
“没有什么特别的。”陆墨行说道,“郊外农民之子罢了。”
“那他是用什么拉拢大臣的?”月清歌秀眉一皱,手中的长发滑落。
“属下不知。”
她又拉起玉衍檀的衣袖把玩,“锦衣卫就这些本事?”
“属下失职。”
不愠不火的回答,是月清歌最久远的记忆中的样子。
“叁日之内,我要结果。”
陆墨行闻言,抬头看向月清歌,阴鸷的眼神让她背后一凉。
“属下遵命。”
玉衍檀适时出声,长袖一挥替月清歌挡去陆墨行目光。
“公主发丝乱了。”
于是那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毫不在意地与之对视,粲然一笑。
陆墨行又再次低头看向地面。
“属下告退。”
待陆墨行消失在房内,玉衍檀与月清歌相望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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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练 五
月清歌是被宫内马车接回去的。
玉衍檀与她同在一架马车中。
他从出生开始就是天选的存在,传闻那天困扰朝廷多时的天灾消退,圣村上空百鸟环绕,在他呱呱坠地之时齐鸣,持续整整七天。
传闻前朝盛时国师楚玦出世时也是这般光景,他带给了那个朝代盛极一时的繁荣。
于是玉衍檀自出生以来便被接入宫中,奉为圣子。
叁年前上一个祭司陨落,圣子玉衍檀便毫无悬念地成为了新祭司。
“公主。”此刻他睁开如墨的双眼,薄唇轻动,“太微垣微动,紫薇垣偏移。”
太微垣动,室女后发,女主执政。
月清歌蓦地睁眼,心中大骇。
“你可告诉旁人了?”
玉衍檀摇头,“紫薇星尚未偏离主轨,此事若让有心人利用,天下大乱。”
月清歌暗忖,别是她这个魂灵改变了原本的命数。
“切勿声张。”她闭起眼,“我如今是皇家唯一女主位,若传出去不知生出多少事端。”
玉衍檀指尖悬在香炉上,看着那缕青烟缭绕手指,又缓缓消散,没有说话。
“本宫无意皇位。”
“我知道。”玉衍檀笑了笑,替月清歌盖好披子,“清歌放心。”
他私下极少唤她清歌,哪怕看着这个姑娘从粉雕玉琢的小团子长成小小少女,他也极少逾矩。
他向来懂得隐藏自己的感情,就算她与自己有婚约,他也从未表达过对她有任何额外的情绪,让她成为自己的软肋,是对她最大的威胁。
十年前那个误闯他住所的小团子,是他枯燥生活中唯一的一丝温度。
月清歌冥冥之中似乎懂得他的感情,可她终究不是那个十七岁的小公主,她是利益至上的顾将军。
“衍檀。”月清歌对他露出一抹微笑,“谢谢你。”
心中最柔软的一角被这个笑容融化,玉衍檀强制压下心中泛起的缱绻情谊,只对她微微一笑。
想查清家族冤案,这个公主手里唯一可用的只有锦衣卫,未会引起陆墨行的警惕。
而面前这个对自己满心情谊的祭司大人,无疑是她最好的棋子。
她偎在柔软的坐垫上,尚未长开面容憔悴,一双水波流转的杏眸看向玉衍檀,说不出的柔情。
玉衍檀被这双眼瞧得耳根微红,低垂了眼帘不去看她。
一双娇软的小手附在他手上,微凉的触感让他心头悸动。
“衍檀的手很暖,”她轻笑一声,“可以帮我暖暖吗?”
可以,太可以了。
玉衍檀喉结轻动,覆手将那双小手纳入掌中。
再慢些,再慢些。
他默念着,感受着手中这一份柔软,希望马车永远也不会停下。
他深知她还未成为自己的妻子,他也无法细致无缺地保护她。小公主从小表现出卓越才能,皇帝也对她高看一眼,更别说上头还有叁个天赋异禀的兄长,未来不管是谁得了她的辅佐都像是有了一把最锋利的刀。
之前还有将军顾千雪武略文才稍压她一头,现在顾将军死了,她必然成为众人争夺的对象。
也必然会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
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保护她。否则一旦他也成了别人眼中公主的保护伞,一旦歹人有所动作,他怕防不胜防。
月清歌见他耳尖泛红,轻笑一声,指尖在他掌心画圈。
蓦然抬眼,玉衍檀对上了她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一双黑眸如古井深邃,能看透天象人心,却不想陷进了这样一双清透的眼里。
喉结滚动,他想说些什么,马车却停下了。
月清歌抽回手,看向已经拉开车帘的侍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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