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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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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诚抱着温火,就像抱住了整个世界,那种他所有的不理智都在她一个人身上存在的感觉,清除了他耳朵里所有的声音,让他只能听到她,她一个人。
它们净化着他的消极状态,慢慢把他从深渊里拉起来,负面情绪负隅顽抗,终是败下阵来。
温火被他紧抱着,只能从他胸膛找氧气,呼吸到他身上沉香的香味,她被他拉扯、拥抱而晃荡的心跳渐渐趋于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衣衣的哭声传来,温火提醒沉诚,他才放开她,说:“等我一下。”
温火只是来还手机的,她希望她跟沉诚再也没有见面的可能,所以她要把手机还回来,以防止他下次还用这个理由把她骗过来。
沉诚走开两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回身,牵住了温火的手,他要带她一起去,他怕她走了。
他的手很有力量,也很凉。温火低头看着他的手,他就是用这么好看的手,攥了一个天下在里边,现在他又用这只手,把她攥住了。不,不能用攥,他没敢用力,好像怕弄疼她。
刚刚失了理智一样紧抱着她的沉诚,好像已经不见了。
温火在想他是怎么了,他是沉诚啊,那个轻易就可以颠倒黑白的人,谁都惧他,他怕什么?
沉诚把温火牵到衣衣的房间,然后去看衣衣。
衣衣一直看着温火,一副对她很好奇的样子。
沉诚给她介绍:“火火阿姨。”
温火走过去,纠正他:“我是火火姐姐。”
沉诚坚持:“是阿姨。”
温火也坚持:“我比你爸爸小很多岁的,所以是姐姐。”
沉诚不再跟她争,随她了。
衣衣烧退了,现在就等炎症消了。沉诚喂她吃了点半流食,然后叫来了陪护照顾她。温火全程在一旁看着,想起她这趟来的目的,说是为了照顾衣衣,可她却连五分钟都没照顾过。
陪护来了,沉诚把温火带出门,两个人站在沉诚不久前接受‘审判’的楼梯口。
温火把手机递给他。
沉诚不接,看着她。
温火就把手机放在了壁炉上的架子里,说:“我走了。”
沉诚说:“我没结婚。”
温火眼神从他脸上挪下来,随便看向哪里,什么话都没说。
沉诚又说:“衣衣不是我的孩子。”
温火轻轻抿了下嘴唇。
沉诚接着说:“你有没有一点,是因为我,所以才勾引我。”
温火要走了,时间不早了,“我妈还在外边等我。”
沉诚拉住她的手,她背朝着沉诚,不想去看他的脸,他的脸比粟和好看,她看不了他难过着说卑微的话。没有人能看得了。
沉诚握着她手腕的手慢慢往下,慢慢握住她的手:“你说,我是你见过最厉害的男人,你最喜欢我了,有没有真心的成分?”
温火心突然快速跳了几下,他冰凉的手手心开始发烫,传递给她的,是他已经言明的炽烈的爱。
他在对她表白,这个能翻天的男人在对她表白,用最卑微的姿态。温火嘴唇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眼皮微动,全都暴露了她挣扎受困的心情。
温火慢慢拿掉他的手,说:“今天有雨,再不走要被淋了。”
她全程没有转过身,她脸上全是她逃避和口是心非的破绽。哪怕她睡了一觉,大脑好像也还是没休息好,她看不透自己了。
她得走。
她跑出了沉诚家门,跑回到车里,发白的嘴唇、无神的眼睛把她的糟糕状态都透露给了阮里红。
阮里红好心疼,却也没回去给沉诚一巴掌,叫粟和开了车。
车上了路,面无表情的温火开始流泪,眼泪就这么从双眼掉落,接连不断。她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但就是觉得难过,特别难过,哪里都疼,生理上的疼。
阮里红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火火……”
温火想起山本耀司说过的话。‘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撞上一些别的什么,反弹回来,才会了解‘自己’。
*
沉诚慢慢走到沙发,坐下。
明明昨天还有办法把她锁到身边,今天怎么就留不住她了呢?
手机还回来了,他再没理由见她了,连哄带骗?他舍不得了。他算了半生,算到站在世界的前端,他不觉得自己无耻,可只要一想到要算计她才能让她看自己一眼,他也觉得自己恶心了。
如果他真在乎她,也仍然要靠骗,那他的在乎好不值钱,她又怎么会想要?
短短几分钟,抑郁又不放过他了。
因为温火折返而偃旗息鼓的负面情绪,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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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换回来有几天了,温火除了开始两天有些反常,走神,发呆,看起来跟丢了魂儿一样,后面都还好。主要导师给她打了几次电话,聊物理相关她总是会好受一些。
尽管如此,阮里红还是担心她,就想着,实在不行回加拿大,换个环境生活,或许一切都会不同。于是私下给她联系了triumf,托关系给她申请面试。
这是温火兴趣所在,她既然要走科研这条路,那以后就是扎根实验室了,阮里红无条件支持她。
阮里红这些事儿没藏着掖着,温火都知道,但没拒绝,就是说她不反对想回加拿大。
温新元听说阮里红又要带温火走,没什么反应。
温冰不同意。
温冰的面瘫还没治好,他不会对温火笑了,不过也好,温火看不到他难过的表情,心就不会疼。
一家四口在阮里红回国多月后,终于安排吃了一顿饭,却吃的并不愉快。温新元和阮里红在饭桌上逞口舌之快,什么尖酸刻薄说什么,丝毫不顾忌温火和温冰的感受。
他们也没什么感受,习惯了。
温冰不想温火走,他舍不得她。
温火告诉他:“我以后会回来的,哥你结婚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温冰摇头,指指自己的后脑勺:“他们会打我的。”
温火心被刺了一下,挪近他一些,拉着他的手到自己后脑勺,给他摸到自己脑袋后面的疤,说:“不会,他们已经打在我头上了,不会再对你动手了。”
温冰死抓着她:“他们会的!”
以前温冰的玩伴在他傻了之后,让他做人肉轿子,驮着他们在胡同子里串。有一回,一个被驮的胆儿小,害怕,就一直踢腿,温冰被踢疼了松了手,他人掉下来了,脑门上摔了一个包。他们就非要惩罚温冰,让他去一号线的隐秘车站探险。一号线终点站是苹果园,但它并不是真正的终点站。
北京地铁车站都有编号,苹果园站的编号是103,也就是说前边还有101和102,具体什么原因没有答案,众说纷纭,但一直有闹鬼的传闻。
他们让温冰半夜去探险,温冰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就想着接受惩罚,没想到他们是要吓唬他。
那时候温新元出差了,阮里红还在神病院,家里就奶奶一个人。她岁数大了,行动不方便,所以温火得到消息后就没告诉她,自己赶了过去。她到那废弃车站时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了,温冰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还尿了裤子,脸上更是有不明物弄的小伤口,流了满脸的血。
她气炸了,要去找警察,但他们把温冰摁住了,还拿碎酒瓶子在他脸上比划着。
温冰害怕,又哭又叫。
温火不敢动了,接受他们的指挥,自己打自己嘴巴,然后任他们在她脸上吐口水,在她身上撒尿,他们欺负完她还要跟温冰说:你妹妹是个婊子。
温冰急了,反抗起来,但脑袋坏了反应怎么能快呢?眼看就要挨一板砖,温火冲过去替他挡了。
沉闷的一声在废弃车站回响,温火的后脑勺被开了,当下血流下来,浸湿了衣裳,啪嗒啪嗒滴在地上。那帮人一看玩儿脱了,撒丫子全跑了,手电筒和削尖的木头楔子被他们扔了一地。
温火脑袋上的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从此温冰留下阴影,老觉得有人要给他开瓢,他自己不怕,他怕温火再给他挡,温火小脑袋那么一点,再打不就打坏了吗?
他现在提到这件事,是不想温火走,他好不容易把妹妹盼回来了,他不想跟她分开。
温火跟他说:“那我答应你,如果他们还要欺负你,我就回来,可以吗?”
温冰不要:“妹你看别人都有哥哥,你不能没有哥哥的,他们都会欺负你的,哥哥要保护你。”
温火拉着他的手,让他摸到自己的头顶:“火火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温冰还要说什么,温新元没让他说:“她走你就让她走!她跟着她妈吃喝不愁,比咱们爷俩过得舒坦,你给她操什么心?”
阮里红冷笑:“厚颜无耻!女儿是你不要的,你现在说她跟我吃喝不愁?我带着她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你的抚养就是打不过来,我们娘俩要寄人篱下,我要让人占便宜才能让火火睡回沙发。后来碰上同胞我们才能有个地方住。你现在看我们吃喝不愁了,你也有脸说这句话?”
温新元就不怕翻旧账,“要不是你练法轮功摔儿子,我在机关的工作能丢?你被送到安定医院,是我按月交钱,你才有药吃。你出院时妈中风,家里钱都拿去给她扎针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拿什么给你?卖血卖肾给你?如果不是你坚持离婚,日子捱捱还能过,你非要出国寄人篱下,你赖谁?”
阮里红跟他扯不清,他从来不关心她死活,她当时就是因为压力大,得不到释放才轻易被人洗了脑,但凡他把心思放在她、放在家里一点,也不至于落得那般结果。
两个人都拢着各自的理,谁也不原谅谁。
温火又想起她对沉诚说过的一句话,真是每一扇门里都是一个世界。北京人,大院儿出身,也不都是沉家那种身家地位。
哪怕是皇城根儿下,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也没有一点点变质。
这顿饭最后怎么散的温火忘了,但阮里红和温新元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见了。阮里红给温冰打了钱,跟他说她随叫随到。温新元没对温火说点什么,但温火上车时,他还是抬起了手。
温火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但没有回头。
温冰从温火上车就在哭,妹妹是他最重要的人,她走了,他觉得自己再不会好了。
*
后天是沉家的赌石拍卖会,阮里红既然打算带温火回加拿大,就不准备参加了。但之前一直接洽的合作方不同意,并以违反合约为由强制她到场。
阮里红什么脾气?她能被人威胁?违约就违约,她又不是赔不起。
合作方看她不吃硬的,慌了,又开始跟她说软话,重要的是还会投其所好。她正好缺靠谱的心理科医生,他就给她找了一堆,她推辞不了,就决定去露个面。
她没告诉温火,打算到那边打个卯就回来,谁知道温火早知道了。
*
温火去学校跟导师聊了一下,导师当然是希望她留下来,按部就班考高能所的博士,然后再考虑去国外一些实验室积累经验,最后回国上清华、北大当教授。
到他这份儿上的导师培养一个学生不容易,他本身是不想放过的,可要是她坚持,他也没办法。
温火加拿大籍,当时只有清华招外籍研究生,那时她没考虑她会在北京待多久,满脑子物理。
后来失眠越来越严重,她开始治病,然后跟韩白露合作,勾引沉诚,跟沉诚做爱……
再后来发现治不好,她打算回加拿大,去粟敌以前的实验室,接着她的物理人生。
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加拿大,结果没什么不同,只是过程发生了一些变化——她除了失眠还添了心痛的毛病,不过能忍,忍不了就疼着,疼又不可怕。
温火从学校离开,找了程措一趟,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他们好久没聊过了。
程措看温火的状态越来越差,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温火跟他说:“我过段时间就回加拿大了,以后咱俩微信联系吧。”
程措皱眉:“这么突然?”
“早有这个打算。”
“那你的失眠呢?不治了吗?”
“不治了。”
程措跟她说认真的:“温火,我表哥真的不行吗?”
温火用假笑掩饰自己听到‘沉诚’这两个字时的不自然:“不行,我喜欢不上他,我现在不想跟不喜欢的人睡觉了。”
“你干嘛骗你自己。”
“我没有。”
“我是心理医生。”
“你是个庸医,你没治好我的病。”
程措哑口,他无法反驳。
温火说:“我真不喜欢,别乱点鸳鸯谱了。”
程措看她心意已决,理智是不想再劝,但他知道真相后觉得,他们不该就这样。
一个蓄意勾引,一个将计就计,确实都很没品,可沉诚并没有结婚,而且只有他能治温火的失眠,他们又都对物理情有独钟……
这都不叫缘分了,这是天生一对,如果这样还要错过,那爱情两个字真是讽刺。
他跟她说:“过两天沉家的赌石拍卖会,你不去看看吗?”
“以什么身份?沉诚的前二奶吗?”
“我表哥出差了,拍卖会那天他赶不回来,我邀请你去是想好好跟你道个别,我就那天有时间。”程措说。
温火问他:“你确定吗?”
程措举起手来:“我确定,他真的出差了。”
温火想到阮里红也要去,那到时候一起吧。
程措看她没说话,以为她是怕跟金歌见面尴尬,说:“我表姑是就事论事,她对你没意见的,你不用有压力,她是很好的人。”
温火没压力:“我知道。”
程措来了电话,他看一眼来电,接通,“要回来了?”
这四个字叫温火抬起头。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程措笑了笑:“你这如愿以偿了,回来得请我吃饭。我可是见证你这段暗恋历史的男人,必须值一顿程府宴。”
接着程措看了温火一眼,到一旁又说:“出个差能把我表哥这样的男人拿下,你很能啊楚楚。”
表哥,楚楚。
程措很小声了,可温火还是听见了。
沉诚和楚添吗?原来是一起出差了。
她突然想到他前一段时间的表白,也许那根本不是表白吧?表白怎么连个‘我喜欢你’都没说呢?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待不下去了,说都没跟程措说一声,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程措听到门响,回身温火已经走了,他赶紧挂了电话,追出去,喊住她:“你等下!”
温火没停下。
程措追上她,拦住:“你干嘛啊?”
温火不干嘛:“我该走了。”
程措也不傻:“怎么了?怎么突然生气了?我说错话了?”
温火没生气,她有什么可生气的,生沉诚的气吗?呵,他配吗?深情款款跟她说些个有的没的,还把她骗去家里睡觉,自己扭头去跟别人出差了啊,真他妈牛逼。
程措看温火要吃了他似的,有点发怵:“不是,你怎么了啊?”
温火也没给他好态度:“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走了!我忙,没空跟你浪时间。”
程措懵了。
温火走出六七米,又折回来,跟程措说:“你表哥真牛逼!是个人物!真会演戏!我差点就被他骗了,我以后不会了!我他妈擦亮眼!”
程措看着温火离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沉诚又得罪她了?”
温火上了车气都没消。她知道自己没答应沉诚就没资格干涉他跟谁在一块儿,那太婊了。自己不跟人好,还不让别人跟他好吗?但她控制不住,程措电话里讲的那些太能左右她情绪了。
她有一百个不跟沉诚在一起的理由,每一个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就说一个他对韩白露做的那些事,她真的能确保自己将来不会是韩白露二号吗?
难道她要犯女人通病,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她要用自我感觉良好去跟薄情的男人赌?
她当然会拒绝,正常的女人都会,她是失眠症,不是犯贱症。明知道危险,只是看起来是好看,内里全是陷阱,她还要一脚迈进去吗?
她不知道沉诚私下做了什么,但就明面上这些,她无法接受,她拒绝,她不认为她错了。
但理性拒绝跟感性愤怒并不冲突。
她听到沉诚和楚添出差她就是生气了,就是不开心了,就是不爽了。她是个正常人,能消化所有消化不了的事,却没办法不带任何情绪的消化。
这才几天?可以,棒,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是沉诚的嘴,就没句实话。
他就会骗她,就会演戏,她差点忘了,他是个影帝啊!她不生气,她一点都不生气,值得吗?完全不值得!她才不生气!
谁还没个备胎了?反正活都不想活了,那就多玩儿几个男人。
沉家拍卖会是吗?肯定都是二代,她就在他沉诚的地盘找男人,她找一窝!这不能输给他啊!她要穿得特别骚,她还要挽着他们的胳膊,跟他们出双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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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里红给温火买了辆欧陆gt,算上定制叁百多万。买的时候还没打算回加拿大,但买都买了,也没多少钱,就没必要退了。退也挺麻烦的,定制款车行拿在手里也不好再卖。
交车时保险公司的人也在,跟阮里红聊之前被撞那辆车的保险问题,说肇事司机找到了,等下就过来。
阮里红还没问是怎么找到的,人已经到了,看上去神恍惚,见到温火就是一阵道歉。
后来才知道,他是个‘商业间谍’,就是被其他工业公司雇佣到国通工业偷师的。他在国通工业任职的部门不是核心部门,他什么都没拿到。后面赶上部门整顿,他身份有造假的部分,慌了神,所以不慎撞了温火。当天他被开除,带了些情绪,出来再看到温火的车就又撞了一次,撞完跑了。
本来这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沉诚找到了这个人,所以就有了这个人跟温火道歉的这一幕。
温火是一个自以为处理人与人之间关系游刃有余的人,但其实她很容易被上心的事左右。
沉诚给她车、房时,她有觉得他单纯。他套路她说喜欢他时,她又觉得他心机深。他宠她时她觉得自己太坏。他将计就计玩弄她的时候,她真的恨透了他……
后面他又是澄清,又是哄她睡觉,还那么卑微说那么动人的话,她不可能不触动。
但他扭头就跟他的追求者快快乐乐出差了,这算什么呢?就一直拿她当猴儿耍呗?现在他又把这个撞她的人揪了出来送到她身边……她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情绪来面对他了。
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看了眼被拉黑的沉诚,他朋友圈什么内容都没有,不过头像换了,换成一双女人的手在给一个男人系领带。系领带是特写,整个头像只能看到手和领带。她不知道戴领带的人是不是沉诚,但给他系领带的手不是她的。她根本没给他系过领带。或许是,楚添?
什么意思?
他们已经睡了吗?
沉诚跟别人睡了吗?那个老男人跟别的女人睡了?
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他俩散伙了,他又没病,肯定会跟别人睡啊,她操心什么?她憋闷什么?只是,他的肉体属于别人了?
好烦。
温火好烦。
她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不愧是为钱、睡觉就跟人交易欺骗别人的女人,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想要别人要,好双标,好无耻,好不要脸。
她烦透了,没把沉诚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跟阮里红去挑晚上参加拍卖会的礼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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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家的赌石拍卖会,名人汇聚,场面壮观,选址在北京香港马会会所。别看马会会所经常有高端活动,但不是所有来此的人都能成为会员。
它的入会条件极为苛刻,资产和社会地位不说了,就说要排队,要好几年,还要有两位会员的担保和推荐,就已经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了。
但也不可否定,有时候越是严苛,越是能吸引那些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富人子弟。
沉怀玉是挺早的会员了,沉诚啊,唐君恩啊,都是会员。这次拍卖会可以选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是唐君恩得到沉怀玉授意,所有拍品的成交价全都用于慈善项目。
百年历史的、极少部分人可以享有的尊贵的待遇,对于沉家来说却是唾手可得的,听着就气人。
当晚主要人物有香港赛马会行政总裁,顶奢叁蓝、二红,五个品牌的运营总监、执行总监,希尔顿亚太区域总裁,知名作家、画家、藏家,导演、演员等等,阵容强大。
拍卖官是苏富比亚洲区董事,拍品包括但不限于毛料,还有一些缅甸翡翠王,南美州钻石,非洲祖母绿,澳玉。当然这些是为对赌石这个圈子不太了解的人,开设的项目。
这场拍卖会的门神是上个月刚从缅甸公牌上被封神的板料,镯子料,保守估价差不多四千多万。
剩下一些毛料石头的价格,就看内行人之间打擂台了。
活动流程是各位嘉宾进展厅参观参展拍品,讨论、估价,有两个小时时间。然后就是重头戏了,拍卖,竞价,落槌成交。最后是晚宴,唐君恩找了很有名的西厨厨师长,还有幸运阁的主厨。
程措算是内部人,早早过来帮忙了。会场布置是找的专业公司,用不着他们操心,但有些名人的个人习惯需要照顾,就得内部人来把控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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