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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千面女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一般大学生手里可供掌握的余钱还比较多,他们班也才募集2000元不到,试问,经济大权牢牢掌握在父母手中的小学生,如何能募集出一万五千元?况且,冯晶晶在班级中是被孤立的人,她有那么大的号召力?
这钱,有问题!
她躺下,把被子往身上一卷,作势入睡,“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要的。”
“好吧,告诉你吧!我也好心安一点。”韩睿康略蹙眉,决定告诉她实情。
于是,他竹筒倒豆子似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最后表明自己捐的6000多元是因为零花钱太多,没处花,所以便宜她了。
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因为钱多,所以便宜她?什么逻辑!小p孩,你高傲去吧!姐姐我目前落难,还就是接收了,怎么着!
“呜……胖大海……我讨厌你……呜……”,冯晶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只小拳头四下乱挥,仿佛面前站着一个人,她打他泄愤似的。
胖大海同学,她倒把这茬忘记了,他的作用等同于刽子手,想不到这年头还有这么无聊兼可恶的同学存在啊!
8500元,我替冯晶晶收下来,因为这是你欠她的命钱。
胖大海,是吧?!我记得你了,程清在心里暗暗y笑。
“阿嚏”,此刻,同城的胖大海同学在自家的空调房里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阵y寒,虚头虚脑地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事,继续打游戏去了。
“好了,这些是用班费买的营养品,没事的时候你就多吃点吧!把你的脑袋多加巩固,免得又变回去了。”那张嘴里吐出的声音清冷悦耳,就像溪流淙淙,组合的语句却令人实在不敢恭维,绝对气死人不偿命。
程清磨牙以对,“我绝对不辜负你的厚望。”
韩睿康俊眉高挑,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说:“哦,对了,孟老师这几天去b城学习去了,下星期一回来,这段时间都是我在布置作业,你已经落下两天的作业了,我明天会把作业带过来指导你完成。”
指导我?
还一副施恩的口气!
你别无耻到这种地步好不好!
虽然,我程清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的信奉者,但是,我还没“至贱”到要你一个12岁小p孩“指导”我六年级功课怎么做的地步。
程清脸一偏,“不……”
冯晶晶急急截断她的话,“大姐姐,快答应他啦!他成绩好好哦,每次都考第一名,是全年级第一哦!他从来不帮人功课的,好难得的,你快答应他啦!算是满足我一个小心愿嘛!好难得的!”
崩溃!
满足你的心愿,我一世英明就毁了!
绝不答应!
“不需要,只请你告诉我作业是哪些……”
“你是……”,吕秀茹拎着两大袋水果进来了。
“阿姨好,我叫韩睿康,是冯晶晶的同桌,也是班长。孟老师这几天去b城学习,下星期一才回来,所以,我代表孟老师和班级体来看她。”韩睿康主动接过她手里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斯文有礼地介绍自己。
“哦,好好好,快坐。”韩睿康的乖孩子形象博得吕秀茹的好感,尤其那种灵秀清俊的气质,让她看了就喜欢。
韩睿康接着将“募集金”交到了吕秀茹手中,暗示程清一眼,隐瞒了这笔钱的真相。
吕秀茹拿着对她而言的一大笔钱,开始显得相当局促不安,经过韩睿康舌粲莲花的劝解,再者,冯晶晶住院确实需要这笔钱,她终于和颜悦色收下了。
程清心中冷笑,略带恶意地想:若你知道这笔钱算是买了你女儿一条命,你恐怕不会这么和颜悦色了。
忽听得韩睿康提到了作业,“阿姨,我想帮冯晶晶补功课,可是,她刚才拒绝我了。您也知道现在是六年级下学期了,马上就要升初中了,作为她的同桌,我很关心她的成绩,老师也让我帮助她。如果,她的成绩不好,那么她所升初中很有可能划归……”
他故意隐去不说,让吕秀茹自行想象后果,趁她不注意,坏心地朝程清眨眼睛。
自程清苏醒后,吕秀茹的面色首次沉了下来,“晶晶,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你平时成绩糟糕不说,现在还拒绝同学对你的帮助,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呜……妈妈……不是这样的……呜……我努力的读啊读,可是总是跟不上别人,我很笨,怎么用功都不行……呜……没有人帮我啊……呜……韩睿康,好难得辅导功课……呜……大姐姐……你答应他吧……我以后也没机会啦……呜……”冯晶晶揉着眼大哭。
韩睿康,你给这娘俩灌了什么迷魂汤,一老一小帮着你说话!
归根结底,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王道之说啊!
罢了,我做一回“至贱至尊”!
程清咬牙切齿地说:“麻烦韩同学浪费时间给我辅导功课了!”
“没什么,同学同桌,指导你,理所应当。”韩睿康嘴角微勾,宛如清冷的天空投下第一束阳光照亮荆棘隐藏下的金色菖兰,耀眼而绚目。
=
第二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课,大部分中小学生均会赶场不同的课外补习班,韩睿康也不例外,他直到下午接近黄昏时才出现。
拿着韩睿康给的各种作业,程清随手一翻,好简单的东西,没心情再看,偏偏吕秀茹在一旁盯着,她又懒得敷衍他,只好一味坐在那里装死鱼听讲。
相较之下,冯晶晶可兴奋了,探着脑袋c在两人之间,一会说你好厉害,一会说好难哦,一会又说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幼稚加无聊,程清暗嗤,脸上却是越来越没表情了。
我是一个成熟的27岁女人,一个拥有表演才华的演艺经济人,我强大的心灵却被束缚在一个小孩的躯体内,我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婴儿,好比一个盖世的剑客,武艺非凡,隐藏在深山,孤独而坚韧地磨砺自己的武技,然而,举世不知我的存在。
一个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是有价值,是被认同,是被需要,是……
剑客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剑客存在的意义是舞动手中名剑,追寻剑道的快乐,以剑吟唱战胜对手的恣意,探究天人极限,剑客藏在深山是因为韬光养晦,它日下山,剑器一动,天下皆知。
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是一簇熊熊的烈焰,水泼不熄,风吹不灭,为我的戏剧梦想而燃烧自己,终究一天烧成秋野的燎原盛火。
成为行动的婴儿没有关系,作为隐藏深山的剑客也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我喜欢表演,可并不代表任何时候都要演戏呀!
“冯晶晶同学。”声有冷意。
呆若木j。
“冯晶晶同学!”音带飘雪。
魂游天外。
“晶晶——”愠怒。
回魂。
“呃,妈,什么事?”
“什么事?人家同学帮你功课,你都这个样子,平时上课……”,吕秀茹叨叨训斥程清不认真听课,颠来倒去的大意不外是,上课不认真听,所以成绩差。
程清不得不承认,所有的父母教训孩子不认真听课都是一个样儿。
她小脸皱成一团,





重生之千面女优 第 3 部分
程清不得不承认,所有的父母教训孩子不认真听课都是一个样儿。
她小脸皱成一团,委委屈屈,“我在想解题方法。”
有时候,演员绝对是说谎的高手。
“啊……哦,是妈妈不好,是妈妈错怪你了。”女儿一委屈,吕秀茹愧疚起来,如果当时肯听孩子解释,那件事情想必……
程清趁胜追击,“妈妈,我要喝水。”
吕秀茹摇摇热水瓶,“没水了,我去打水。”
韩睿康横c一杠子,他敲敲数学练习册,“那你说我听听,本题除了我刚才讲的方法之外,还有哪种方法可以解答。”
程清顺着练习册望去,嗯,题目都很简单,关键是,他刚才说的是哪一题呀?冯晶晶呢,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最兴奋的吗?快告诉我,他刚才说到哪一题了,别让我在小p孩面前下面子啊!
她极力盯着边上的冯晶晶,暗示她给个提示,孰料,小人影愣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爸爸,你来啦!”
程清一怔,偏过头看向门外。
夕阳的光芒暗藏着汹涌的惊涛骇浪,卷聚堆积滔滔激流,狂暴地冲刷地面上那个黑壮如山的影子,影子的起始点之上,是一个铁塔似的高大身影。
他,矗立在夕阳下。
第一卷 父爱如山
(1—7)
夕阳之下,他背光而立,面容难辨,好似在那里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
“庆余,你来了。”吕秀茹提着热水瓶迎上去。
“嗯。”冯庆余低沉沉地应了一声,向程清的病床走来。
“这是晶晶他们班的班长,来帮晶晶辅导功课的。你坐一会,我去打壶热水来。”吕秀茹交代了几句,提着水壶出门。
那个男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沾满尘土几乎难辨原色的工作服与他连成了一体,随之飘散而来的,还有浓热的汗臭味,仿佛刚在什么地方劳作完毕似的。浅灰色落腮胡包围铜紫色的国字脸,眉如重墨,两眼浮肿,血丝遍织,一脸的憔悴,满面的风尘。
也许,这位大汉曾经昂然有神,曾经豪爽朗笑,曾经俯仰不群,但是,现在他除了刚正和深沉,什么都没有。
让人不禁狠咒一声:这该死的生活!
“爸爸!”冯晶晶拉着他的衣袖,哭音浓浓。
程清恼恨他的暴力,对他极度不爽,丝毫不想理会他,因此,扫过他一眼之后,把目光调向了数学练习册,语气轻快,“韩睿康,你把题再讲一遍,我没听懂。”
从吕秀茹对待冯晶晶的态度和冯晶晶本人的口述判断,冯晶晶的父母对她如珠如宝,并不因为她成绩差就肆意打骂责罚。冯庆余的暴力可能是个意外,据她所知,成人在外界受到压力后,家里的孩子是最经常的迁怒对象,冯晶晶的10分不过是一根导火索。
孩子的命,在他的迁怒中没了。
不可原谅!
家庭暴力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家庭冷暴力。前者是皮r之痛,被打还有救治、诉苦,甚至上诉的地方;后者是精神之痛,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切充斥在家庭的每一个角落,无形地折磨你的神经。
程清对他最严厉的惩罚就是,不闻,不问,不关心,甚至……视而不见。
韩睿康来回扫了俩父女几眼,配合地开始讲题。
男人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宛如自己是一件屋子里常见的器物,平常得没有存在感。
冯晶晶的声音已经哭哑了,她轻轻地飘上父亲的背,在他耳边沙哑地唱着儿歌,“小么小二郎啊,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那风雨刮,只怕先生把我骂呀,没有那学问,呀无颜见爹娘,……”
她唱完歌,开始为父亲捶背,“爸爸,这首歌是我刚上学的时候,你教我的,希望我好好读书。可是,我老是读不好书,考试老是倒数几名,老是让你很生气,放心,晶晶以后不会再让你生气了。以后,这个大姐姐会代替我读好的,你就不会再生气了。”
她说完,又飘到程清面前,“大姐姐,我爸爸很伤心,很伤心的,”她哽咽了一下,“你能不能理理他?你代替我叫他一声爸爸,好不好?我就要不见了,你让我听一听,好不好?”
程清学表演的,是个感情非常丰富的人,自听冯晶晶唱歌伊始,热泪早已凝聚,只是碍于为她堵一口气,不想在冯庆余面前示弱,才强着泪意往回咽,假装认真听韩睿康讲解,其实,心思全飞到冯晶晶那儿去了。
她微侧头望着冯晶晶,心中惊悚,那个小人影竟逐渐淡没在空气里,再无一丝痕迹。
冯晶晶不见了!
她去哪里了?
冯晶晶轻声在她耳边说:“大姐姐,别急,我还在,只是你已经看不见我了,我的时间快到了,就要离开了。”她再次哀求程清,“大姐姐,我爸爸好伤心,你别不理他。”
冯晶晶,为什么你的心灵比水晶还要透彻?
这样的你,让我好心酸。
程清的眼睫毛轻颤,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练习册上,砸出一个小洼,另一颗泪珠游移在下颌线的边缘,吟唱忧伤的离歌。
埋头讲习题的韩睿康倏地抬起头,少年呆住了,不同于往日见惯的冯晶晶的眼泪,那泪水有奇异的感染力,令他情绪随之起伏,无由的哀伤,宛如最好朋友远走他方,相见无期。
程清垂着头,低低地唤了一声,“爸爸!”
男人的身体不可察觉地轻颤,他向前走了两步,正对着程清,但又保持一定的距离,生怕自己的肮脏像空气中传播的病菌传染给女儿。
“晶晶学得怎么样?”冯庆余沉默了一阵,说了第一句话,问话的对象却是韩睿康。
“唔……还不错,作业解决得差不多了。”
“嗯,那就好,晶晶学东西有点慢,多谢你帮助她。她平时不怎么说到她的同学,性格有点孤僻,受了委屈又只会哭,但她是个顶听话的好孩子,麻烦你在班里多照顾照顾她。”冯庆余诚恳拜托韩睿康照应女儿。
a城是高消费城市,他们一家在温饱线上挣扎,他是个下岗工人,妻子是个家庭妇女,每月除了领取180元城市最低生活保障金,全家的主要经济生活来源是他每日去工厂的大门口蹲点,守侯需要卸车的水泥袋,他靠扛水泥袋挣生活费。运水泥的车子不是天天都有的,而工厂门口蹲点的下岗工人也不只他一个。经常的情况是,一辆车子打老远见着影,周围的工友便群起而动,待车子停下,人群已经一溜排开,等待车主挑选劳力。幸好,车主见他比较高壮,每次均指定他参与搬运。
妻子会点手工活,白天做塑料花、串珠子……,晚上拿着成品去夜市卖,多多少少贴补了家用。女儿的上学是笔不小的开支,每学期开学的费用,需要交费的课外活动,诸如春游、参观之类,还有不定时的校服费……;即使可以减免学杂费,他也咬牙硬着头皮坚持不向学校申请,他不想让女儿的同学知道他们是贫困家庭,怕她受委屈,怕她因为这事在同学中间矮一截,怕她受奚落抬不起头,他尽量让她和别的同学看起来都一样。
有时候,做父亲也有做父亲的茫然,他能给孩子什么?
他做为父亲,不能给女儿提供美好的生活环境,不能为女儿铺展锦绣的远大前程,不能保护女儿安然度过未知的风雨,一切只能她自己去奋斗,他不知道他的女儿要走多少崎岖的弯路,才能修成人间的正果。
他做为父亲,心里有说不出口的愧疚,也有望女成凤的念想。
他这辈子算是过去了,他没有文化,吃够了苦头,靠扛水泥袋勉强糊口。他看不到出路,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除了读书还能做什么可以摆脱自身的困境?
他,看不到。
他希望女儿成为有知识的文化人,不要变成像他这样被社会淘汰的人,所以,无论怎样,他都会送女儿读书,有知识才有出路。
这次打孩子,他很后悔,他从来不是冲动的人,也从来不会因为女儿考试成绩差打她,他接受不了的是邻居的奚落。
他们住的那栋楼没有暖气,所以买蜂窝煤做饭取暖的不少,蜂窝煤大都放在走廊里。那天,女儿放学得早,大人们都没有下班,家里的煤恰好用完了,于是,她用了几个高玉林家的煤做饭。高玉林是个计较得极精细的女人,她下班回家,发现煤少了,四处检查,最后断定是他们家偷了高家的煤。
当时,妻子去菜市场拣便宜去了,只有他回到家,高玉林看见他就一顿的指桑骂槐,“穷则思变,偷煤发财,怎么不去偷水泥啊!偷我们家的煤算怎么回事啊!”
顿时,气得他全身发抖,他一个靠力气吃饭的老实人,哪受得了这种挤兑,当场冲回屋子里。饭菜喷香,一张10分的考试卷子正放在饭桌上,女儿坐在椅子上,讨好地说:“爸爸吃饭。”看到那10分的卷子,他更是怒不可遏,不分清红皂白,一手掀翻饭桌,大声喝问她。
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这次却傻呆呆的不说话,他气得掴了她一耳光。谁知,她挨打后还那样的笑,一点不知道悔过,终于,他控制不住一铁钳敲了下去。
铁钳敲下去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
他冯庆余的女儿不会去偷煤,做为家长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吗?八成是女儿想去高家借,可是大人们都没回,先拿着用用,等人回来再说的。
追悔莫及!
为了女儿的医疗费,他不眠不休整整扛了两天的水泥袋,又问亲戚朋友邻居借了不少,才凑足了要交的费用。
“我刚去问过医生了,他说可以出院了,我今天是来接你出院的。”冯庆余咳嗽一声,不放心地按按上衣口袋,里面是他东挪西凑的钱,还好,没有丢失。
“爸爸,为什么这两天你没来看我啊?”程清学着冯晶晶说话。冯晶晶,你爸爸出现得真凑巧啊,是嫌住院的时间太久,怕花钱了吧!
冯庆余不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已经不是真正的冯晶晶,又哪里知道小孩子的一句问话里,居然包含有那么多的弯弯心思。
他是个憨厚老实人,没多想,直接回答了程清的疑问,“我扛水泥袋去了,刚好活多。”
“大姐姐,爸爸为我挣钱去了,他一般都守在工厂的大门口等着搬水泥。唔,还好这两天有水泥可搬,要不然,爸爸要为我的医疗费发愁了。别人知道我们家困难,不会轻易给我们借钱的。”冯晶晶语气庆幸。
顿时,程清汗颜,她为自己的y暗心理羞愧不已。
生前的职业和职业环境决定她必须善于揣测别人的y暗心理,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一点她做得非常好。因为,一个好的演员必须擅长揣摩人物性格,同时,世间的事物都是有相互联系的,所以,她把后天培养的“揣摩”,发挥得异常出色,游刃有余地与各色人物周旋。
老天开玩笑,她的人生转了一个弯。她生前那套放在冯晶晶父母身上显然行不通,她把他们想得太复杂了,他们是她遇见过的最老实质朴的人,他们对冯晶晶的爱护是毋庸质疑的,她决定扭转对冯庆余的态度和看法。
“庆余,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吕秀茹提着热水瓶进来。
“是。”
“哦,忘记跟你说个事。”吕秀茹把“募集金”的事情告诉了冯庆余。
他惊讶之余,又很感动,孩子们的温暖啊!这个质朴的男人连声感谢韩睿康和他们班级体,韩睿康又是一阵谦虚。
“大姐姐,我最喜欢爸爸背我了,你等会让他背你,好不好?”冯晶晶渴望的声音在程清耳边响起。
程清瞅瞅冯庆余一身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偏着头想了一会,终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谢谢大姐姐,我……嗯……我……”
“还有什么,直说吧!”
“大姐姐,我知道我的这个想法有点过份,可是……可是……我还是想说,大姐姐,我好喜欢和韩睿康做同学,你能不能代替我一直做他的同学?”冯晶晶声音有点弱弱的,怕程清一口回绝她。
“你的成绩那么差……,我尽量吧!”感情冯晶晶把她当多啦a梦了,看在她要走的份上,先答应着,至于能不能成……,她只能说尽量了。
不多时,出院手续办妥了。
在医院的大门口,程清主动伸出了双臂,“爸爸,背我。”
“爸爸的衣服脏。”
“我不怕。”
“好,爸爸背。”
吕秀茹细心地拍拍冯庆余的后背,再为程清裹上一件大衣抵挡三月的春寒。
冯庆余蹲下身子,背起了程清。
父亲的背温暖、宽大、安全、厚实,像一座浮动的山,微微起伏的肩胛勾勒出山的棱线。程清的小脸趴在上面,心情沉沉地想哭。
“大姐姐,我走了,再见。”冯晶晶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遥遥传来。
她抬头仰望,晚霞的晕红灼烧着虚无寂寂的长空,浓烈异常的凄艳。她心想:也许,今天是个适合分别的日子。她在心里轻轻道一声,“冯晶晶,再见。”
从此,这个世界上,属于程清的人生真正结束了,冯晶晶的新人生开始了。
她猛然意识到这一点,惨烈的泪水尽数洒在了父亲微微起伏的肩胛,远看,似乎像一条黑色蜿蜒的细线。
耳际的歌声渐渐远去,似乎还能抓住它的尾巴:小么小二郎啊,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那风雨刮,只怕先生把我骂呀,没有那学问,呀无颜见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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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几个煤炭引发的命案
(1—8)上
“啊哟,回来了。”
一道尖细的声音s穿了冯晶晶昏昏欲睡的神经,她勉强提起眼皮,朦胧的视线越过冯庆余的肩膀望向声源。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狭窄楼道口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细瘦伶俐,一副精打细算的模样。见冯家三口上楼,她连忙让出了楼口,候在过道上。
冯庆余闷应了一声,似乎不想与她打招呼,倒是吕秀茹答了话茬,“是啊,今天出院了。”
“没什么大事吧?”女人追问。
“没事,养个两天就好了,医生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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