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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女配开挂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弄雪天子

    随着她的话,那些粘稠恐怖的东西就如烈阳之下的雪花,轻轻散去,不留半点痕迹。

    荆林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杨玉英那双手洁白细腻,指腹有一层细茧,茧也不厚,不大明显,这是一双近乎完美的手。

    “杨大人,若是这般,快替我孙儿也解了!”

    杨玉英冷笑,伸出手又在荆小鹤眉心处一抹,粘稠的黑红色又是一手。

    又是同样的烟消云散,就好似这些东西连片刻也不肯在她身上流连。

    她轻声道“我什么都没做。”

    此时系统界面闪烁得颇为温柔。

    “这冤孽,是人犯下的孽债,也是死者的残存,在世间停留是极不容易的,须得有莫大的冤,莫大的恨,要浓烈到地府留不住,阎王拘不住,才能出现在人间,它会附着在正主身上……世间唯有一种人不必怕它。”

    荆林屏住呼吸,惊问“什么人”

    “问心无愧,身具功德之人。”

    荆林愕然,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细汗,心慌意乱,此时荆小鹤已经快没有呼吸,甚至已经快看不出人形,他心底深处陡然升起一股暴戾之气。

    “杨大人,您说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你到底能不能救我孙儿!”

    “我一直在努力救她。”

    杨玉英蹙眉。

    荆林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懂,黄道长却是听得明白,嘶声道“杨大人的意思,需小鹤先诚心悔过,心境通透,冤孽无法依附,才能超度之。”

    杨玉英点头“我让他说经过,是要他忏悔,忏悔无用,可是连忏悔都没有,这冤孽怎么可能解”

    “我孙儿知道错了。”

    荆林终于不顾一切,抱住孩子,急声道,“他知道错了,我们给那个死者家赔偿,我去给他们家磕头,要怎么样都行,孩子知道错了,他还小,不懂事……”

    说话间,荆小鹤一声尖锐的痛呼“好痛啊,好痛!”

    一口黑血喷出,荆小鹤哀嚎“祖父,杀了我吧!”

    杨玉英站起身,摇了摇头“哎,荆,你忏悔了没有”

    “又不是我杀的,凭什么找我我谁也没杀,我是好孩子!”

    到了此时,这孩子或许是痛过头,戾气彰显,竟一边哀嚎,一边哭诉,“谁知道她爬不出来,谁知道没人救她,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不想让她见到我家里人,就是不乐意让她告状,我又没杀她,她自己死的!”

    荆林脸色登时白了“小鹤!”

    杨玉英站起身,自来荆家,第一回正眼看着这孩子“原来,地狱在人间这话,竟没有错。”

    她沉默片刻,尚沉吟,胖子在门外叩门“大人,郭家阿婆到了。”

    说话间,一个眼睛半瞎的老妇人踉踉跄跄地进了门。

    这老妇人其实还不到五十,可已是满面风霜鬓发白,垂垂老矣。

    “阿顾呢不是说,阿顾来接我了”

    胖子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老太太这几日精神不大正常,幸好山上有几个村子,每日都有山民去打猎砍柴,便轮番看看老太太。”

    杨玉英点点头,伸手扶着老太太走过去,轻声道“阿顾,你婆母在这儿,你看看她。”

    荆林猛地回神,一下子明白过来,连忙挣扎了下站起身,冲那老妇人道“老嫂子,你放心,我愿意赔偿,愿意给钱,您说个数!”

    这老妇人明明脑子糊涂的很,这会儿却不知为何,忽然落下泪来,提拳便打“还我阿顾,我的阿顾啊,还给我!”

    荆林被劈头盖脸地痛打,人是一动都不敢动,只僵着身体承受重击。

    眼看这老妇人崩溃,他终于从孩子的病痛里回神,目中露出痛苦之意。

    房间里忽然起了风。

    并不大,可是这风凉得惊人。

    荆小鹤身体瞬间开始抽搐,一下又一下,口中黑血狂喷,只余下一丝气息。

    杨玉英神色和缓,丝毫都不着急,伸手握住老妇人的肩膀,手指尖以灵气带出热力,轻轻按压老人家的肩头,脖颈,头部,汁水几下,老人家的情绪就稍稍缓和,半靠在她的身上,小声咕哝“阿顾呢我家阿顾是个好姑娘,她不会不要我,她是个好姑娘!”

    “是,是个好姑娘。”

    杨玉英小声哄了句,老妇人眼皮子开始打架,昏昏沉沉地倒卧在她怀里。

    给老太太搭上披风,杨玉英才又道“放心吧,你婆母的病,我找人给她治,你婆母是好人,村子里很多村民都愿意接她去奉养,只她自己不肯,非要留在你们家……那也无妨,村民们都商量好了,村中有个守寡的媳妇,性情和善,为人细心,膝下养有一儿一女,很是乖巧聪慧,愿意去同你婆母住,好就近照顾,村子和衙门还有我们皇城司,会每月都挤出一笔安置钱给他们度日,一直养你婆母终老。”

    风还在吹,屋子里四角仿佛结了冰。

    杨玉英轻声道“我不劝你,这事,本也劝不得。”

    她顿了顿“荆小鹤不肯悔过,这冤孽谁也解不了,也便这样吧,因果报应,税也没办法。”

    “只有一点,我总归要同你说清楚,虽不知是何人帮你,何人助你,但他既然做了,便也染上了因果,如他这般,利用邪法助你报仇,同样会背负罪孽,影响他的命运!”

    “我不怕!”

    窗外一很年轻的声音幽幽传来。

    众人向外看去,只见屋檐上坐着个灰色斗篷,灰色斗笠的男人,年纪很轻,皮肤却有些粗糙,肤色暗沉,很白,身上背着口箩筐,到似是个做小买卖的。

    他远远地看着荆林瞪大的眼,冷笑“路不平,我踩了!”

    这一刻,房间里的风居然消散了去。

    年轻人笑容收敛,愣了下,蹙眉“为何”

    天边亮起一点光,乌云退避,阳光普照。

    年轻人满是疑惑“为什么要走”

    杨玉英伸手在荆小鹤的眉心一抹,只剩下一点灰色,冤孽竟自己消失了大半。

    没有神佛来超度。

    荆小鹤这小子也不曾真心悔过。

    杨玉英也惊讶“……这人性子太好,怕是容易受欺负。”

    她叹完,起身活动了下肩胛骨,转了转腰身,起身便走“好累啊。”

    荆林愕然“我的小鹤怎么办”

    杨玉英很是奇怪“自是该怎样,就怎样,衙门会审小豆腐姑娘死亡的案子,不光你孙儿,那个杜仁,还有所有涉及此案的,无论死活,都要查清楚。”

    荆林一下子僵硬住,回头看自家孙子。

    荆小鹤的身体还在抖动,只是嚎叫声小些,身上脸上的脓疮没有褪去,却也未曾继续发展,似乎有所收敛。

    杨玉英见他一脸惊惶,却是毫不留情“已经残缺的,好转不了,已经毁了的,自然也恢复不了。”

    荆林身体软倒,坐在地上,满目茫然无措。

    灰衣年轻人冷笑三声,骤然出手,一掌拍出,直逼荆小鹤面门。

    杨玉英忙把斗篷往阿顾婆婆身上一遮“小心,脏!”

    那年轻人的动作戛然而止,脸上抽了下,一时竟真有些恶心。

    荆小鹤遍体都是脓疮,旁人也还罢了,一想到是这么个东西,就让人不想碰。

    房间里静默了一瞬,年轻人到底还是翻身跃出围墙,消失不见。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了结
    荆小鹤终归还是活了下来。

    失去了一只眼睛,鼻子,说话也说不清楚,双手双足勉强能稍稍移动,拿重物和走路是万万不可。

    皮肤上的脓疮收敛,留下一个又一个的伤疤,乍然见到,几能吓死人。

    他现在年纪还小,只知道难受,一难受就吵嚷发脾气,还不能明确知道,他究竟面临的是什么。

    等他年纪再大些,恐怕会恨上拼命想让他活着的祖父。

    若是以这样的身体存活于世间,当真比死了更好

    怕是只有死亡,才是解脱。

    可偏偏,这人间还是怕死的更多些。

    那个叫小豆腐的女孩儿尸体本是找不到,前日一场大风过后,竟然自己出现在悦湖岸边。

    孩子丧生多日,面容却栩栩如生,明明是溺水而死,面孔却干干净净的,很是安详。

    那日天朗气清,秋风难得柔和,豆腐西施没让旁人帮忙,亲手抱着女儿,一路带她的姑娘回家,多日积于胸中的绝望,似乎还在,但比起前些时候,又似稍稍得到些许安慰。

    杜仁等涉嫌杀害小豆腐的那几个少年,皆犯下罪行,如今事情清楚得很,刘承羽早早便派出人手去拿人。

    只是这几个少年一开始都出了意外,杜仁竟在家中熟睡时,莫名被火焚,丢掉大半条性命。

    其他几个,最轻的一个摔断了腿,还有一个没遇到意外,自己到把自己吓疯了。

    大顺朝对于少年犯罪自有规定,像他们这样的年纪,杀人等重罪不可免罪,但也要从轻论处。

    这几家大约也是听到了些消息,都没有抵赖,皆是老老实实地令孩子们认罪画押,之后唯有富贵的杜仁家,交了赎金,赎杜仁出去。

    “该死!”

    刘承羽出了公堂,只觉心中堵着块石头,念头难通达。

    “新政,新政,大顺律前前后后修订版多少回了,怎么这少年犯罪,就非得和成年人不同”

    他也只是抱怨几句而已。

    杨玉英听了消息,这日见忽起风雨,便扔下那一堆待喝的药,把自己裹成一大棉球,撑着伞徐徐走到杜仁家后院围墙外,刚到就看见那灰衣服正在准备翻墙。

    “咳。”

    灰衣服一回头,看见杨玉英,双手环抱,瞪着她:“你”

    “我就是想和你说一声。”

    杨玉英笑,“除非有我们皇城司刑房那样的手段,一八零八般刑具过后再让人死,否则,其实活着比死了凄惨,一死了之,什么都不知道了。”

    灰衣服盯着围墙,简直要盯出一个大洞,拿脑袋往上面砰一下撞了撞,回头看杨玉玉:“阿顾性子好,连她的怨气都不像话,心慈手软,她救的那小丫头,小豆腐,本是个牙尖嘴利的,没想到也这般软,你说,他们受到的这点惩罚,当真够吗”

    杨玉英摇头:“不够。”

    对受害者来说,把对方千刀万剐了也不够。

    “难道他们不该死”

    灰衣服怒道。

    “他们不死,公道何在,天理何存!”

    杨玉英叹气:“是。没错。”

    灰衣服沉默片刻:“可我让你说的,有点不乐意下手,嫌脏,又有些担心。要不,你去把他们弄你们皇城司的刑房,来个一百零八般手段弄死”

    杨玉英苦笑:“我做不得主,而且我也没那胆气。”

    灰衣服:“那现在怎么办”

    杨玉英想了想:“也许哪天我胆气就有了,也许哪天,你忽然愿意动手了,再去杀他,至于现在,我给你个建议,不如就让他们头顶上顶着刀,先活着吧。”

    灰衣服:“我明明觉得你在瞎扯,可不知为何,居然好像说服我了。”

    他沉默了下:“说白了,死去的不是我重要的亲人,所以我虽也恨,可你说两句,我就动摇。原来,我也是个虚伪的俗人而已。”

    杨玉英:“想那么多干什么,人活在这世间,哪个不是俗人”

    灰衣服沉默,紧了紧披风,把手揣回袖子里:“行吧,那我回家。”

    杨玉英轻笑:“你回去之前,我先请你吃顿饭,喝点酒。”

    灰衣服想了想,竟然没拒绝,两个人就近找了家酒馆,要了些酒菜,等吃饱喝足,杨玉英把该套的话套得差不多,灰衣服就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走了。

    杨宅

    宅子里的侍女来来往往,温泉池子全灌上了汤药,四个小厨房的灶台上,砂锅滚热,药香扑鼻。

    皇城司来支援的同伴们散得差不多,园子里树荫底下,几张躺椅如今只坐着杨玉英,林官和夏志明。

    林官正听杨玉英讲那些事情的后续,至于夏志明,他坐在另一头写报告。

    离得近了,林官那厮一直捣乱,烦人得很。

    “那灰衣的小年轻是干什么的”

    林官手里捧着只小小的酒杯,时不时递到嘴边抿一口,他听杨玉英说了半晌,直到说起这位在这个案子里不知是何种角色的年轻人,才好奇心大起。

    “我皇城司密档,天下英杰皆是在册,只要有新人崛起,不出半月,必是要在我们这儿留档,登州府,可没有奇人异士是玉英你说的形貌。”

    杨玉英:“他叫王柏,你记一笔,报上去便是!”

    这事其实并不难查,那灰衣服的年轻人,也就是王柏,并没有躲藏的意思。

    他是一位赊刀人。

    赊刀人往来贩刀,可是并不收钱,只会赊给你,临走留下一条预言,例如告诉住在山崖上的山民当你门前能跑马时,我便来收三倍的刀钱。

    这些人皆通卜算之术,能力强大者,还可作出精准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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