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TT
“是不是有点冷?”
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斐之出现在后面,而桌上放了几罐药水,林青只觉得身上一重,沉斐之给她披了一件外套,鼻子绕上了一股清香。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一切都是这么自然:“吃好了?”
林青点点头。
“我煮的还可以吧?”他的眼睛闪着光,似乎在等她的夸奖。
“啊,是。”林青本无意喝粥,倒也忘了到底什么味道,心里平添了几分遗憾。
沉斐之拧开药瓶,将镊子夹住一块医用棉,往下沾湿:“还好就行,我帮你搽药。”
她抱着自己的,隔了一点距离,张开手想接过:“我可以自己来。”
“你先别乱动,等一下扯着伤口了。”
说着,虚拉住了林青的手腕,沉斐之小心将林青的衣袖顺着袖口往上折,到手肘处,再向上拉到腋窝处,“抓住,脏的是他,脏的是他。”他抓住她的一只手,想要把力量传给她:“你叫什么?”
“我?”
声音化成了一根羽毛,轻轻扫着她的脸庞:“是,你叫什么呢?”
“林青。”
他从远方的山谷呼唤她,声音清澈,还有回音:“林青。”
“我......”
“我只知道我面前的人,是个叫林青的女孩,其他我什么都不用知道。”
如果神明能听见,请让他再和我近一点,只要一点点。
入穴 发烧
沉斐之和班主任打电话打到了半夜,先是交代了林青目前的基本情况,受了很重的伤,庆幸是还没有伤到骨头,但是等伤痕消失还是需要一段时间,两人商议让林青在沉斐之的家里休养,等伤好的差不多了,再让林青去学校。
唯一让两个人犯难的事情就是接下来的用。
。
“我或许可以先资助她。”
“连学校贷款都不愿意,她会接受你的私人资助?”
沉斐之缄默。
老陈做了决定:“学走学贷,其余部分我先资助。”
以个人名义资助她被拒绝的可能性更大,以师生关系借贷,或许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沉斐之同意了,老陈随后表示,他会告诉同学林青身体不太舒服,做了一个小手术,正在休养,之后结束了这场谈话。
?
沉斐之抬头看看被云遮住的月亮,心中漏了一拍,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疏忽了。
睡之前,沉斐之想确认林青的状况。
林青睡得并不安稳,被子只盖住林青身上的一个角,沉斐之想要帮林青把被子盖好,近了才发现她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被子,必须先把林青身下的被子扯出来,沉斐之弓着背,轻轻把林青抬起来。
一点点把被子扯出来,林青不知道突然轻吟了一声,挣开了他的手,他又想伸手去扯被子,没想到她排斥更厉害,身体摆动了起来,她好像陷入了梦魇,开始抽泣起来。
沉斐之叹了一口气:“林青。”
她稍稍停止了动作。
“林青,是我。”
动作才终于停了下来。
还好随着林青的动作,被子已经脱了出来,沉斐之正想抓住被子帮她盖住,眼神随着视线来到她的衣服下,刚刚的挣扎也让衣服不受控制跑了上去,露出了一部分肌肤,一颗晶莹的荔枝带着黑色的斑点,饶是一个怜惜艺术品的人,都会说一声暴殄天物。
沉斐之蹲在床边,拉开了一点衣服,查看她的伤势,不比刚才上药的部分轻,青紫的伤痕,有些渗人,或许还是要劝她去一趟医院,不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是自己疏忽了,怎么就忘了身上还有伤,陷入了懊恼。
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盯着一个女生的身体看了很久,他有些迫窘,脸上也有些燥,迅速瞄了一眼林青的脸,确认了她还在睡觉,耳朵的热气才褪去,
他似有掩耳盗铃的嫌疑,半侧身体,头转向另外一边,捏着衣角想要拉下来,不料无意中又碰到她的肌肤,细腻的触感沾到了他的手指,快速把自己的手指抽回来,但她的身体好似装了热源,通过手指传递到他的脸上。
窗外的雨点匆匆拍打着窗户。
“嗒嗒嗒”
竟然和他心脏的震动声合了起来,他的耳边还能听到林青的呼吸声,一上一下,他的身体,也随着这浅浅的呼吸声上下浮动。
林青的头脑昏沉沉的,又一次在大海中漂浮,在大海中看见了自己的妈妈,等她近了,微笑着脸开始扭曲狰狞了起来,她想喊她,赶紧伸出来手去抓住她的妈妈,但是脸却转而又变成了陈富国。
几乎是下意识就跑,但是她的头太重了,等她反应过来,她又躺了那张网住了她的那张床,她继而开始挣扎,就如同蜉蝣撼树,徒劳无功。
“林青”
黑洞外面传来了通透的呼声,像伸出来一只手,把她带出去,那是是沉斐之的声音。
身上的人,又变了脸,那是一张俊逸清雅的脸:“林青,是我。”
林青似乎靠了岸,但是眼前的人辨认不清,她努力睁了眼,但是眼皮和脑袋一样重,透过缝隙,堪堪只看到那个人离去的背影,耳边的滴答声,又把她拉回那间屋子,她又一次深陷泥潭,泥浆一层一层包裹着她,她好冷:“沉斐之。”
前面的背影停下了脚步,似乎有犹豫。
“沉斐之。”她还有机会。
终于他回了头,这张脸又近了,终于等到了她的上方
“怎么了?哪里难受?”
但她好似又飘回了大海,又回到了那张床上,又跑到了那间潮湿的房间,力睁开眼睛,确定上方的人:“斐之?”
“是我,没事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都过去了。”
一阵微风,轻轻刮过她的耳畔,她被这阵风挽留在了这个不知名的岸边。
林青忍不住,她还是想哭,她伸出了自己的手,绕过了他的肩膀,用力将人拉近,她紧紧抱住他,几乎是哀求:“不要走,好不好。”
身上的人似乎僵住了,半天没有动静,只有呼吸声不平稳带着喘。
她不愿意放手,她在等,等他答应,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身上的人却想掰开她的手,她使劲用一只手抓住另一手的手腕,疼的呻吟,身上那个人才停止了动作,但感觉他随时要走,心里止不住委屈,不自觉又哭出来。
他似乎无奈的叹了口气,妥协道:“不答应你就哭。”
她倔强抽泣起来,似抗议他说自己是霸王条约,抓着的手松了松,又不甘心又紧了紧,大有一副你奈我何。
“说你还不高兴,还耍赖 。”他轻声笑了笑,话中带着热气,轻拍她的耳窝,“不走了,好不好。”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让她终于安了心。
头顶上有一双手轻轻拍着他,安抚她的情绪,她终于停止了抽泣,脑袋一片空白,失去意识之前,一只手带着凉,盖着她的额头,还听到有人焦急唤她:“林青,你是不是发烧了。”
今晚有一轮明月,掉进了一艘船的船舱,成了暗夜里照亮远方的明灯。
入穴 若摘星辰,就要比肩星辰
雨后的清晨,带走了昨日的湿气。
一缕光越过窗户,撒在林青的脸上,轻轻扫醒了她,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白茫茫一片,她在脑袋里搜寻记忆。
她小幅度的动作,惊醒了趴在床边的人。
“醒了?”
顺着声音找到发生的人,是沉斐之,只看见他的两下挂着两片乌青,林青发怔点了点头。
沉斐之看他迷糊,解释道:“昨天半夜,你发烧了,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插着针,顺着针管看到了上面的药瓶,上面有两瓶已经空了,昨天晚上他是不是照顾了她一个晚上,脸上的红快要滴下来,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脸,埋在了被子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谢谢你。”
沉斐之被她盯着有些不知所措:“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点早餐。”还不忘征询她的同意,“喝粥好吗?虽然淡了一点,但是比较好消化。”
“好。”她在被窝里发出了声音。
沉斐之走出了房门,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孩,偏白的粉底盖住了她的肌肤,把皮肤分成了上下两层。
眼睛上涂着浓密的睫毛,桃红色的眼影搭配大片的银色亮片将她的眼睛撑大,却更显眼睛里面的疲劳,嘴唇上的口红艳丽,却起了斑驳。
半长的羽绒服包着腿,看不清年纪,行色匆匆,不似来看病,不停将头探到病房,像是来找人,沉斐之不自觉打量了她,却被她瞪回去,于是他走了自己的目光。
“佳佳?”林青也不确定那个来人,是不是初中一起玩闹的那个人,日子太久不见,原本以为会一辈子记住的人也会随着记忆,罩上了一层灰。
“林青?”来人也在确定。
许佳佳见林青点了头,整个人松懈了下来,看了看林青脸上的伤疤,眼里冒出了火:“是不是陈富国弄的?”
林青默认了那个答案。
两个人很久没有见,似生了间隙,许佳佳才发现刚刚有点过于激动,说话开始别扭,她清了清嗓,解释自己的来意,“昨天上班的时候,听见田老板和陈国富打电话。”
林青回忆了一下,她听过陈国富说田老板,但她也被一股生疏所裹挟,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回答她,只能点点头。
“田老板估计你不知道,做皮条的,专给有钱的和想卖女儿的牵线,赚中间,他估计不知道我认识你,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有避着我。”
许佳佳嘲讽的笑了笑,又回到正题,“我问他,他说你被陈富国关起来了。那个陈富国之前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竟然想把你卖掉!”
林青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打了一个冷战:“佳佳。”
“我昨天去你家找了好久,太久没有回去了,回去的时候,我看门都关了,你也知道我不敢打电话报警,我这个身份报警,我怕自己……我还以为我晚了,林青。”许佳佳抓住了林青的一只手,“你这只手是要握笔的,林青,我好害怕。”
这一握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许佳佳不安看了一眼林青,想要把手抽出来,但是反被林青握住。
许佳佳的手很小,这是她很早就知道的,但是许佳佳的手应该是软乎乎的,现在握着她那双手似乎粗粝了许多,林青的心软了软。
林青用手轻轻挠了她的手心,这是两个人小时候发生矛盾时,许佳佳总会林青姐姐,林青姐姐叫她,用手指挠她的手心,让林青理她的小动作。
她出口安慰许佳佳:“我现在没事了。”
林青对着许佳佳笑了笑,眼神一撞,许佳佳将头转到一边,她假意整理自己的头发,半天才转回来,眼圈泛着一点红。
“回去的时候我找到田老板打探你的消息,才知道陈富国被抓走了,我猜你应该是被人救下来了,所以来医院碰碰运气,还好。我找到了,我就想来看看你,看到你没事,就好了。”她顿了顿,“没事就好了。”
白市的医院不少,不知道许佳佳找了多久,林青的眼眶发涩,差点藏不住:“对不起,佳佳。”
“为什么和我道歉。”
林青想到陈富国的话,她本不知道深渊可以骗自己,但是她已经经过深渊,却无力将许佳佳从这种深渊中拉出来而道歉,她却说不出来:“你和我说小心他,我还是……”
“林青,该道歉的是他,不是你!”许佳佳那么温柔,已经不是那个撒娇的小女孩了,看到了林青差点要溢出来的眼泪,摸了摸她的额头,“不哭了,你没事就好了。”
“我……”林青还想道歉。
她岔过话题:“谁送你来的?”
“我们班的同学。”林青呐呐说。
许佳佳突然起了逗她的心理:“男同学?”
林青点头。
“还是男朋友?”
林青被踩了尾巴,急急摇头,但被许佳佳一眼戳破:“你喜欢他?”
她呆了一下,快速抽出了在许佳佳握着的手,摆摆手:“不是,我没有。”
“好了,我知道了。”许佳佳在风月场见过无数的声色犬马,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少女心绪。
林青无力嘟囔:“没有的。”
“英才高中的学生,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在学校会辛苦吗?”许佳佳见林青没有回答,“喜欢他也很辛苦吧,像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就是比别人走的路更难一点,可能一辈子都到不了别人的起点,公平吗?”
“不公平。”她想到了自己和林佳佳,甚至想到了班级里面的人,总是谈论着她这辈子触及不到的话题,舞会,夏令营,出国……有人如挂在天上的云,有些人却成为了长在地里的泥泞。不公平又怎么样呢?
“他答应了吗?”
林青瞳孔涣散:“我没有说,他应该不会答应,像我这样的人,和他怎么能配呢?”
“你有没有想过,把他抓住。”
许佳佳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她送给自己的手机正贴在她的口袋了,烫得她几乎忘了自己在哪里了,只知道自己要把这个手机藏起来,不让沉斐之知道,她要再一次把自己的想法埋起来。
“应该不太烫了。”沉斐之把吹凉的粥,贴在她的嘴边,“张嘴。”
林青才发现自己呆住了时间太久了,连粥到嘴边都没有发现,“我……我自己来。”
沉斐之没有坚持,把勺子递给她:“有点烫,吹一吹再吃。”
沉斐之帮林青捧着粥,林青一勺一勺舀到嘴里,不知道为什么,粥是那么苦,林青的眼不自觉飘到他的身上,他两眼没有焦点,似乎在发呆,借着舀到嘴里的动作,她终于大着胆子看着他。
他没有富家子弟身上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气,五官立体,脸上的每一笔都刻的分毫不差,这样的他,她能抓得住吗?
沉斐之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林青。”
林青从恍惚中醒来:“恩?恩?”
“吃饱了吗?”
林青看了空了底的粥,把碗推给了他:“吃饱了。”
“之前你继父打电话给学校说你要退学。”
林青否定:“我没有,我想继续读书。”
“我知道,所以老陈的意思是让你。”沉斐之顿了一下:“让你贷学校的助学贷款。”
林青低下了头,不吭声,咬了咬唇也不看他,现实总是这么残酷,让她屈服,没有钱就算是倔强又怎么样?她早就保不住那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一阵沉默,她想要以无言对抗这次审判,她想要的得不到,却问她有什么想要的,沉斐之却以为她说不出。
“林青,上了大学的机会才会更多。”沉斐之抚慰,“有时候人生也需要踏板,你站在树下永远都在等机会砸在地下,只有爬高一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知道吗?林青,如果你想要什么,就要想办法,自己爬上树。”
林青点了点头,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奏了效:“以后会好的。”
沉斐之说的对,想要手摘晨星,就需要比肩晨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眼睛已经波涛汹涌,藏在被子底下的拳头松了紧,又恢复了原样。
入穴 潘多拉
陈煜发现沉斐之努力了起来,作为一个稳稳拿到出国名额的人,究竟是为什么开始读书了?作为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不由想到,比你还有钱的人还比你还努力,完全不给他留活路。
于是他问其原因,在他抓住沉斐之,不让他翘晚自习的第10个夜晚,他终于回了一句:可能最近压力太少了,找点事情做。于是陈煜决定稳稳的躺平,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学渣。
沉斐之的确这段时间忙着学习,不过忙的是帮人学习,出院后沉斐之自然而然成为了林青的“老师”,特地在客厅摆上了日式小木桌,早上给林青布置课业,晚上就回来辅导他,因为还在养伤,沉斐之翘掉了晚自习,想早点结束,让林青好好休息。
也不知道沉斐之哪里刮来了一大堆的基础卷子,从高一到高叁,每个知识点用便签码号,分为基础,提升,冲刺,叁大题型,部分地方,把每个步骤的思路,写的清清楚楚,每一天都有一定数量安排,先是讲知识点,然后做题,过几天再抽查。
林青基础差,即使面对这些满分资料,还是吃力,又怕沉斐之失望,只想赶着数量不注重质量,几次下来,测试的卷子仍是批着红色,周而复始,信心丧失了不少。
沉斐之看着离高考的时间一点一点的接近,对林青的担忧变成了焦虑,不自觉说话就重了一点:“这题不是前几天就讲过了,为什么还错!你看了吗?还是你根本就是应付我。”
林青一紧张就开始咬笔头,瓮声瓮气说:“我不会。”
如果是一次两次还好,但是林青还是拿不会来搪塞她,沉斐之气结:“林青,不会就多做,一次不行,两次行不行,叁次,四次,总会有会的时候,你说不会,是解决不了问题。”
又生气了,沉斐之最近生气的次数越来越多,她都能分辨出她的名字是在哪个语境中发出,原来沉斐之也不是永远不是好好先生,他也有自己的脾气,刚开始她还能被吓住,后来就找到了制裁对方的方法,就是成为一只沙滩的螃蟹,快速找到一个小沙洞,迅速往下爬。
她看着他,又低下头,假装在写题,实则在无意识画圈,沉斐之见她又是这幅拒绝沟通的样子:“回答。”
“我写了。”她把卷子摊开,避开他的暗沉眼睛,用笔头指了指卷子。
“你看你指的哪里。”
她探着头,看见自己原来指着卷子里的红圈,都怪他太凶了,害她指错,还害她现在大气都不敢出,连忙换了位置:“这,这里。”
沉斐之的一股火被她的动作熄灭了一点,“为什么不好好复习,你知道你落下多少吗?”
“很多吗?”她看了他一眼,缩起自己的脖子,“对,很多,很多。”
“你也知道!”变成他要高考了,沉斐之气对方把不把自己的事情当回事。
林青也委屈,并非她不当回事,而是她是并非赋异禀之人,她很清楚自己的实力,顶多能上个二本还不错的专业。
她也知道刚开始他想照顾自己的情绪,选择了自我消化,但是这只会让她更愧疚,她的情绪之下也藏在一个装满弹药的桶,只要一点火:“你会的,不代表我会,我考不了天大,你不能用天大的要求来要求我。”
这火药炸开了空气中,只剩下硝烟之后的沉默。
沉斐之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太想把他认为好的和对的一股脑的给她,而忘了什么叫做因材施教,时间紧而且林青薄弱的基础注定了,她只能从0到1,而不能从0到10,是他操之过急,忘了制定正确的学习计划,他想通了:“对不起,是我太急了。”
明明辅导功课这件事情就不是他的理所应该,为什么他需要道歉?
“是我太笨了,你整理了这么多资料,可是我还是不会。”
想通的他也疏通了郁结,假装着刚刚生气的样子,可是明显变了语调:“对,太笨了,是你笨。”
林青一时没听出来,摆着手像是小学生,不安看着他,一副等着挨批的样子,等了一会才发现上方传来一阵笑声,原来是在耍她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也扬起了笑容。
沉斐之是一个行动派,他暗自将近十年的高考题目分门别类,将最常题型和知识点一一对照,并且将出题的概率统计出来。
以难易程度和分数占比以及学习时间,集成了一个习题,将提高和冲刺两套材料了起来,一心只让林青攻克基础题,只有打好地基才能牢不可破。
更庆幸的是,沉斐之发现林青的记忆力特别好,她根本擅于记,而不擅于变通。
而高中知识点有一大部分依靠于记忆,而不在于应用,根据学科构建思维导图,再将知识点填入,最后填入题型,只要记住相对简单的,并且保证不扣分,那么努力一下就能再够到上一层的学校。
林青也在学习上有了一些突破,一大部分是将知识体系打通了,一部分是她少了一块大石头,不久又去做了一次笔录。
陈富国证据确凿,等待只要等法院判决,陈国富就会由犯罪嫌疑人,变成犯人。她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学习。
她不擅长开口求问,但是能妥善利用她那双小鹿眼,只需要一眼,就能知道她想问这题答案,沉斐之和林青逐渐有了一种默契,沉斐之也开始慢慢从教退居到指导。
倔强的人往往执着,林青能够自主学习以后,也开始熬起了大夜,她落下了太多,只希望能多学一点,所以要争分每秒。
沉斐之抓了她好几次,就想让她多睡一会,注意而林青总是答应了,又反悔,周而复始,沉斐之终于再一次发火,林青却总有办法熟视无睹,利用她的螃蟹原则,让沉斐之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她。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她也想试着爬上树,哪怕只有一次机会,这段时间能感觉时间在流逝,但是总觉得是被套进了水晶球,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轻轻擦拭,缓慢拨动钥匙,听着流淌的音乐声入睡。
又一个晚上,沉斐之独自去了阳台,隔着阳台压低了声音,怕是打扰到林青,林青早有预感,她能从客厅看见沉斐之,从他的口型,能读出他在和谁打电话。
“应该这两天就要下来了。”
“到时候下来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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