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龙族

前面的路更加难走，粗大的树根纵横交错。顾不了那么多，天佑徒手在树根之间攀爬。树根上长满青苔，一不小心就会跌下来。天佑的手和脚都磨破了。
越来越靠近巨大的主树干，他记得梦到过这里。树干的中心有个发光的人，非常温柔样和。
他大概就是若木的树魂吧。
几声枪响在树木间回荡。难道又打中了什么人或妖？天佑一下子想到了日也。加快了脚步向着枪声所在之处跑去。
接着仍是连续的枪声，而且一声紧接一声，似乎相当慌张。天佑终于爬到主树干下面，映入眼睑的是地上鲜红的血。
血迹到处都是，其中还有黑色的羽毛。不样之感压得天佑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祈祷事情不是他想那样。
顺着血迹，绕到了树干后面，粗大的树根上一滩鲜血异赏刺眼，三足乌黑色的羽毛被血染红。天佑无法克制自己的恐惧，伸出的手不由得颤料，他害怕抚摸到的日也已经全无气息。不过，当摸上的那一刻，他松了一口气，日也还有气息，它还没有死。
天佑将他抱了起来，用外套小心地包住。
碰碰碰，又是枪声，离他们非常近。主树干非帝粗大，盘缠着藤蔓，数十个人也无法将其环抱。
顺着树干绕到另一边，他看到达那正用枪扫射着缠住自己的藤蔓。
可恶，要怎么办？
天佑靠在树干上，现在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他必须要靠自己的力量去阻止达那。
但是达那究竟想要做什么？他想破头也不明白。
此时枪声停了，天佑转身伏在树干探头望看，只见达那已经挣脱那些藤蔓。可能枪没有子弹了，他掉丢手枪，手执长剑走到树干之下。
在巨大的树心中，隐隐有着一团青色的光芒。那就是若木的树魂。光团渐渐散开，形成了一个人形，半身探出树身。
【人类呀，你要做什么？】平静的声音在空中响起，那声音天佑在梦里听见过。
“我要得到力量！征服一切的力量！”
【对不起，我这儿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不！这里有，这里的下面埋藏着千年之前，神也为之恐惧的力量。我们寺院里的书籍所记载的，那首失传的童谣也提到。建木是为了调整自然界的平衡，所以向其祈祷以保风调而顺。若木却封印着远古之时，震撼大地的灾难，我要那种力量！”
【不，绝对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声音焦急万分，【封印是绝对不可以解开的……】
“我不管，我只要力量！”达那狂笑着举起了长剑。
“神所制……的……剑……”天佑怀里的日也发出微弱的声音。
“日也老师！”
“用那剑……可以砍掉神木。不可以……让他砍掉若木……绝对……”
天佑将日也放下来，不及多想就冲了出去，用尽全力撞向达那。后者一不留神，被他撞倒在地上，剑脱手在空中转了几圈，跌落到一旁。
只差一点就能达到目的，在最紧要关头却被一个小鬼阻挠，达那嘴里咒骂着，爬起来拎起天佑，面目狰狞到极点。
“别以为你是龙子我就不敢杀你！”噼里啪啦打了天佑数个巴掌。孩子的小脸肿得像猪头，嘴唇也咬破了，血顺着嘴角流下。
达那还不解恨，将他摔在地上，一脚踢在天佑的肚子上。天佑闷哼一声，捂住肚子，浑身发抖，强忍着痛苦。
就在此时，两条巨大的金龙互相缠绕从半空直撞过来，穿过树冠直接撞在树身上。因为冲力过大，一直滑行了十几来才停下。扬起的尘土弥漫，看不清四周。
似乎那位西方龙帝还是忍不住变成龙身与敖光打了起来。
“爹爹！咳咳……”天佑忍着疼爬起，扶着隆起的树根，朝着金龙坠落之处大喊。
那里的根须全被撞断，地面被撞出一个大洞。一个男子披头散发地从里面爬出来。
“爹爹？”天佑脸上的笑意凝固了，爬出来的是西方龙帝。但他看不到敖光的身影。
难道爹爹……
男子身上沾满了鲜血，几处负伤，正不断地琉着血。他直起腰，突然惊慌地睁大了眼睛。
时间似乎突然变慢。
天佑转过头来，看到达那得意的狞笑，手中的长剑闪着寒光，远古神木上打横出现了裂缝。
随着啪啪地声音 裂缝慢慢地扩散，直至蔓延到整棵树。巨大的神树渐渐倾斜，树根枯萎，碧绿的树叶迅速地变成枯黄，黄金色叶子在空中四处飘散。
天佑听到了若木最后的哭泣之声。
树魂从树身上脱落，落到了雷的面前，他张开双手捧起雷的脸颊。
【这一天终于来临了，谢谢你一直陪伴着我。我已经再也没力量封印住这里了……请你救救他们吧！】
光芒在减弱，树魂化成了发光的星屑飞散。最后他抬头似乎想亲吻雷，可是光芒却完全消失了。
“不……这不是真的……不！”
凄厉绝望的哀号仿佛要将人的灵魂撕裂一般，在地下世界久久回荡。
没有了巨树的支撑，这个地下秘境开始崩溃了。天顶出现缝裂，石块不断地落下。一块巨石碰地跌落在身边，将他从刚才的变故当中惊醒。
他抱起了在地上的日也，跳下刚才被金龙撞出来的洞中。
“爹爹！”洞底垫了厚厚的一层落叶，所以天佑并没有摔着。只见洞底枯叶之下，一条巨大的金龙横卧。天佑立即扑过去，龙鳞下渗出大量的蝉血，显然伤得极重。那双金色的眸子紧闭着，巨龙正在痛苦地喘息。
“爹爹，快醒醒。睁开眼睛，我是佑儿呀。”天佑抱住龙头，可能听到了心爱之人的呼唤，金龙微微张开眼睛。
“爹爹，你会没事的。佑儿这就带你回家。”天佑用衣袖擦掉泪水，抱起龙头用力抬起。可是他实在太弱小，根本无法抬得动沉重的巨龙。
他的泪水滴在龙额上，令金龙开始有点清醒。龙身发出淡淡的金光，变成人形。
“佑儿……”敖光伸出手，拭去了孩子脸的泪珠。“别哭……我会心疼的。”
“爹爹你伤在哪里？佑儿帮你包扎。”一双小手就要去解敖光身上的衣服。却被敖光一手握住。
“佑儿，听我说。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可是，爹爹你呢？”
“别管我！若木被砍，灾难将再一次降临大地。顺着河流的流向走，一定有出口的。敖岚在出口处等你。”
“我不会走的。”天佑抱紧了敖光，“我要和爹爹一起。我们起过誓约的，我要永远跟爹爹在一起！”
“不可以任性！”敖光想尽量来现得愤怒一点，可是根本就没力气吼。
第五十三章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有人在上面喊，“天佑，你在下面吗？”
天佑一听脸上露出欣喜，上面的是苏珊珊，他站起来朝上面大喊，“我在这里！爹爹受伤了，帮帮我。”
“你在那里别动。”一个轻巧的身影跳了下来。苏珊珊让天佑抱紧敖光的身体，然后站在他们身边集中精神，“起！”
她拥有能够移动物体的超能力，那并不是法术，所以现在也可以运用。将天佑他们移动上去之后，她也跟着爬出来。
被砍倒地若木旁边，西方龙帝正狂怒地向打那举起了刀。被龙威所压制，达那根本动弹不得。
“你杀不死我的。”
“为什么？”
“因为我马上就能获得这里封印的力量了！哈哈～～能够颠覆国家的力量，到时你们所有人都要畏惧我，向我下跪。”打那脸部变得狰狞丑陋，根本不像是人类，他已经被自己的欲望所吞噬，化身为恶鬼了。
“是吗？”雷轻蔑地看着他，仿佛他只是一只低贱畜生。雷慢慢将刀放下，“人类呀，比以前更加自以为是。我不知你们的典籍是如何记载的，但是这里封印的并不是那种东西。”
“我根本不必向人类复仇，你们自己种下的苦果，就自己承受吧。”
雷异常平静，其实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他的心，他的灵魂已经随着心爱之人消逝了。他也会很快前住那个安息之地。
达那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天佑感到地在摇动，而且越来越强烈，犹如坐在大海的小船中，不断地颠簸。四周发出石头破裂的巨响，远处的天顶开始崩蹋，大片的石块砸下，扬起尘土。
苏珊珊在旁边尖叫，天佑根本站不起来，紧紧抱住敖光，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护着他，不让碎石落到他身上。
一只手拉住了天佑的胳膊。令狐璃的声音在头顶上传来，“天佑，快逃！”
苏珊珊叫了一声‘起’。敖光的身体浮了起来，可能因为失血过多，敖光已经晕了过去。他们三人互相挽扶着向前走。但因为摇晃得太厉害，天佑一脚踩空，从树根之间滑了下去。其他的人也被他拉着掉下去。
下面竟是条河，水流湍急一掉下去，马上被水冲走。天佑紧紧搂住敖光，他们被水冲离若木的主树干。天佑在水中回望，只见若木下纵横交错的树根开始断裂，地上出现巨大的裂缝，将打那身影吞噬了。
那个利欲熏心的人类，终于得到了他的报应。
河道的尽头，是一面巨大的青铜门。水流变缓，水面高涨，门上有许多小孔用来排水，便并不能让他们穿过去。大概过了这扇门他们就能够出去了。
天佑已经冻得嘴唇发紫，“我们要不要试着推门？”
“没用的，水流这么急，却没能将门推开，这门肯定是有机关的。”令狐璃抬头环视四周，但失去金乌照亮的地下世界一片漆黑。
“原来是那里。”令狐璃似乎找到了什么，大概狐狸的眼睛在黑暗中也一样好使。“我去开门，他们乘机游出去。”
他一把握住天佑的手，“天佑，我喜欢你纯净的灵魂。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幸福。”
这话里头包含的意义，天佑已经领教过了。“你想学张同学那样吗？绝对不可以…！”
可是当天佑想反握令狐璃时，他已经抽回了手。因为太黑，天佑根本看不到他。
“令狐璃！浑蛋，别离开！”他焦急地喊着。
“天佑，回去帮我告诉我的父亲：我爱他。”声音似乎在左侧传来。天佑想游过去，被苏珊珊一把捉住。
“天佑，不可以。我们不可以辜负了令狐璃的一番心意。只要能出去，才能找人来救援。”苏珊珊的声音非常坚绝，但掩饰不住她内心的悲痛。要抛下同伴，那需要多大的决心呀。
一阵啪啪的响声后，青铜门发出沉重的隆隆声。水流倏然湍急，大概门被打开了。就在此时，嗵的一声，天佑感到身边水花激荡，似乎有不少巨大的物体落进水里。这里天顶开始崩蹋了。
“快走！”苏珊珊推了天佑一把，天佑无法触地，身体顺着水流冲出青铜门。石块仍不断落下，但并没有一块落到天佑身上。
知道是苏珊珊运用她的能力让石块悬在他头顶，不能砸到他。天佑回头大喊，“苏珊珊！”
可是苏珊珊并没有跟上来。“天佑快走！”
同伴的呼声在黑暗中渐渐消失。只有流水声在耳边响着，黑暗的世界中似乎只剩下天佑和敖光两个。
他感到悲伤、绝望，只能无助地紧紧地抱住父亲的身躯，闭上眼睛。或许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前方突然出现一道亮光，这里是水道的尽头，水一下子溢满，将两个人托起。一双手捉住了天佑的腋下，将他整个从水里抱起来。
“佑儿！”
天佑落入温暖的怀抱里，他根本什么也看不到，眼前只有一片光亮以及闪动的人影。感到有熟悉的气息窜进鼻子里以及那触动灵魂的优美声音。仿佛一下子将他从地狱带回了人间。
“二……哥”
“佑儿，太好了！”敖岚的声音哽咽了。不停地亲吻着天佑已经冻得发紫的嘴唇。他们无法进入青铜门内，那门要从内里打开的。或是身上带着神族之物的人才能进去。
因为敖光带着神制的长剑，所以能够硬闯进去。他们却不能，只好在外面等。现在的土地根本对这里知之甚少，他们问了n个退休的老土地才知道这里有一个出口。
在等待的过程中，敖岚几乎绝望。可是小龙子随着水流出现在这口古井之中时，有一半恶魔血统的敖岚差点就要感谢神的眷顾了。
天佑的意识慢慢清晰，一下子捉住敖岚的衣服，“爹爹！爹爹他……”
“这人是谁？”冷冷的声音在一边传来，只见敖凌从井里拖出一个金发的青年。
“爹爹！”天佑挣开敖岚的怀抱，爬过去抱住敖光。青年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得可怕，但微弱的气息告诉天佑他还活着。
敖凌见到天佑这样，似乎有点吃味，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小小的身躯，“佑儿，不许抱他。”
敖岚按住额头道，“凌，那个是父亲大人。是父亲大人呀。”这个弟弟到敖光身边时，敖光已经将改变了面貌，将原来的面貌隐藏起来了。所以敖凌根本没见过敖光这个样子。
“爹爹，你醒醒。”天佑摇着敖光，后者却毫无反应。敖岚将天佑拉开，“他受了很重的伤，现在需要休息。”
“放心吧，佑儿。父亲不会有事的。他是龙帝嘛。”敖岚再三保证才让天佑放下心来。
“二哥，快些找人来救救我的同伴们，他们全在下面出不来。”天佑捉住敖岚的衣袖，焦急地道。
可是后者却脸露难色，“现在恐怕很难……”
这时，四周的嘈杂声异常清晰。哭声、惨叫、呻吟……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绝望。
天佑转过头望向四周，他简直不敢相信呈现在眼前的境象。之前繁荣的小镇满目疮痍，楼房都倒蹋了，街道上一片狼籍，到处是残垣断壁，哀鸿遍野。
就在天佑旁边倒蹋的房子中，露出一只染血的手。孩子趴在倒了的房子前嚎啕大哭。有个妇女不停地恳求经过的人救助。
“不……这不是真的……不……”天佑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摇着头，他不相信这里是人间。刚才的地下世界根本不是地狱，这里才是地狱。人间地狱 ！
【谁来告诉我，这是一个噩梦？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那就是若木所封印的灾难。神和人类都要畏惧的灾难。因为他无能及时阻止达那，才会酿成今天的灾祸。是因为他的错……
“呀！！”天佑跪倒在地上，抱住头尖叫。
“佑儿！你怎么啦？”
“佑儿，冷静点！会没事的……”
哥哥们的声音无法到达他的内心。悲伤、后悔、罪恶感腐蚀着他的灵魂。
敖岚紧紧抱住他，敖凌则摇着孩子的肩膀。但是孩子紫盛色的眸子失去了焦距，迷失了自我。
他们都没注意到地面上细小的黑影在聚集，黑团中伸浮出半个东西，看发形有点像人类，但又不是。
当敖岚发现时，那东西已经在敖光的旁边了。
“影子？你要做什么？”敖岚大惊，想冲过去，却为时已晚。
那东西向敖光伸出了触手，一团细小的光珠升起，那个小光珠碰地一声破碎了。
敖岚一脚踩在影子之上，“你对父亲做了什么？”
影子裂开了嘴，“那是虚空最后的一个魂，他以自己的龙魂诅咒敖光失去自己的心，失去自己最重要之物！那是他最后的愿望，也是他最后的语言，所以现在它会实现的……”
影子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敖岚打散。
失去最重要之物？难道……
敖岚转头冲到天佑身边，只见孩子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他伸出手探天佑的脉搏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孩子只是晕了过去。不管诅咒到底成不成功，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孩子能够得到休息。
因为大地震引起的时空浑乱，敖岚无法启用时空门，而且现在也不适合移动敖光。所以他们最近的神庙暂住。
神庙已经蹋了，里面的供举的小仙在空地上搭了临时的帐篷，收留不少地仙和生灵。因为药物有限，敖岚也只能帮敖光作了一些临时性的处理，再来就得靠他自身的恢复力了。
外面下着倾盘大雨，敖岚站在帐篷边看着外面的雨幕，看来安全部的人没法马上到达了。而人类那边的救援队更加无法进入这个小镇。
“嗯……呀……”
身后传来微小的呻吟声，敖岚知道是父亲苏醒了。转身来到敖光的身旁。
“父亲大人，你觉得怎么样？”
龙帝缓缓睁开了金色的眸子，“我在哪？”
“父亲大人，这里是地藏庙。他们临时架起的救助站。”
“哦。”敖光坐了起来，虽然身体还有点乏力，但伤口正在慢慢恢复。敖岚拿了衣服给他穿上。本来以为父亲会立即问及天佑的。可是敖光却正色道：“岚，现在外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安全部的人到了吗？”
“因为时空扭曲得厉害，现在还无法到达。”
“召集附近所有的龙君。现在必须先停雨。其他的救援工作才能继续进行。”敖光迅速站起来，准备走出帐篷。
“父亲大人，你要去哪里？”敖岚突然觉得父亲非常不对劲。
“去见地藏，让他将这里所有的土地都集合起来，准备救援。在安全部来之前，这里暂时由我指挥。” 因为这里只是个山中小镇，没什么高阶的仙人，天官的职位也很低。发生巨大灾难，外面肯定已经乱成一团。必须有个服众的人来指挥。
冷静沉着，判断准确，让人折服，他是那种天生的王者——东方的龙帝。
“等一下，父亲大人，你不先去看看天佑吗？”敖岚感到非常不安，他一直担心会是这种结果。
“咦？”敖光转过头来，金色的眸子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你刚才说谁？”
那双金色的眸子并不会骗人，敖光是真的感到疑惑不解。敖岚的心一下子凉了，他的猜测果然没错。
“没……只是一个孩子。”
“哦，是受灾的孩子吗？如果是人类就送他回人类那儿。这次的灾难是人类引起的，生灵们多少有点情绪，留他在这里很危险。”敖光拨起帐篷帘走了出去。
敖岚慢慢坐了下来，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那个诅咒竟然实现了，父亲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他对天佑的爱。
敖岚跌跌撞撞地来到天佑的帐篷，敖凌正守在天佑身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将视线锁在孩子身上。
孩子安样地躺在那儿，小巧可爱的眉毛皱起，不知在作什么噩梦。小嘴泛白，有点干裂，脸色也变得苍白，不如以前的红润。
敖岚看着天佑出神，突然一把将孩子抱起来，凌咻地一下站起来按住他。“你要做什么？”
“将他送回去。”
“会累着他的。”凌不肯松手，但他很明显误会了敖岚的意思。
“凌，我的意思是送他回人类的世界。”敖岚平静地说话，眼镜反光，看不清他此时的眼神。
“不准！”凌的声音变得酷而不带一丝情感，淡蓝的眸子也如寒冰一样盯着哥哥。
“那个诅咒成真了。父亲失去了有关天佑的记忆。而天佑肯定也……”敖岚亲了亲孩子的小脸道，“难道你没有发现到吗？他的灵魂已经受损。”
“他来到我们身边，却不断受到伤害，如果他继续呆在我们身边，总有一天，他会死掉的。”天佑所承受的一切已经超过了一个人类孩子能够承受范围。他毕竟只是一个人类。作为龙族对于他来说似乎太过沉重了。
敖凌仍是不松手，“不准！我不允许。我爱他，我会带他回精灵的国度，那里没人会伤害他。”
敖岚摇头叹息，“你仍不明白。”他优雅地伸出手放在敖凌面前，后者倏然倒地。
“对不起，但是我必须这样做。”敖岚亲吻着孩子的眉头、小脸、嘴唇，非常地珍惜，“我会封住你的龙族血统。虽然我很喜欢你可爱的小角，还紫蓝色的眸子。但是，我更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烦恼，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第五十四章
一个月后，美国唐人街
男孩的早晨是从刺耳的闹铃声开始的。jim像住常一样大一早就爬起来，到街上的大排挡买油条和稀饭。
“jim，今天也很早嘛。”
“伯伯早，帮我打满它。”可爱的孩子递上保温瓶。
“你真乖，又帮姨妈买早餐。来，这个拿去吃吧。”老伯将两个小笼包塞进天佑手里。
“钱给您。”
可是老伯说什么都不肯收。说是送给他姨妈的。他姨妈这个月将所有的收入都捐给中国镇灾了，现在两人的生活是挺艰难的。
“喂，小可爱，今天也很可爱漂亮呢。”街边的小混混向着孩子猛吹口哨。
jim了一个鬼脸，“笨蛋！”
这条街的人彼此都很熟，jim一路上不断有人向他打招呼。到处都贴着抗震救灾的标语，不少人在募捐。商店里的电视也播着中国地震灾区的新闻。
jim回到家里，金发女子迎面扑过来。
“小宝贝，你去哪里啦？姨妈一早醒来到处都找不到你。以为你被街头那帮混混诱拐了。”
女子的大胸脯挤得jim差点透不过气来，‘姨妈，放开我啦。”心想，如果我真被杰克他们诱拐了，大概姨妈才会开心呢。肯定马上就yy他被杰克xxoo。然后跑去将杰克抽一领，顺便将他这个外甥打包卖给杰克。（旁白：那个杰克其实是个好人，也很有钱。所以到现在都没对jim出过手。不像某人，一下子就把人家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