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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抱瓜
她话语停顿片刻,抬眸看向法显,眼底流漾着淡淡的追忆,轻笑着说:“我和法师算是旧相识了,四年前在西域曾有缘和法师相遇,当时我们一同从焉耆出发,路途上我每日都听法师讲经……”
花千遇开始绘声绘色的编故事,情节描述的跌宕曲折,让人身临其境,大概内容就是美女救和尚,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纯良正义的人,一路上帮助法显等人解决诸多麻烦顺利取得经书。
法显听她编的越来越离谱,什么龟兹国的几位公主为了他争风吃醋,于阗王求贤若渴,不舍得他回中原,连忙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他向众人道:“时辰不早了法显就不耽误众位师兄弟忙碌了。”
经他一说,众人想起他们还是事务没有做完,不能在此闲聊了,回去时还有人一脸不舍,故事听的意犹未尽。
法显等人走光,他无力的叹息道:“施主说的未免太夸大其词。”
花千遇挑起眉梢,不理解的语气说道:“你不满意?我可是把你塑造的风华绝代,卓尔不凡,深受世人的顶礼膜拜。”
其实除却法显和尚的身份,他本身就是升级流里完美男主的标配,她来了灵感就现场编了一个爽文情节,装逼打脸,美女投怀送报,大佬倒贴送经验。
这种俗到烂大街的梗,还是让这群没有见识过网文的人听的津津有味,带来的效果也非常的好,不仅解释了她的来历,促进了两者友好的关系,又迎得了寺里和尚的尊敬。
果然无论在何时世人都喜爱爽文啊!
法显微一摇头,淡然的像是无痕的清风:“贫僧不需要被人膜拜。”
她略带疑惑的目光望过去,突然说:“你怎么不自称法显了?”
花千遇的关注点永远都是这么出奇。
法显垂眸看她,那一双水波潋滟的眸子里有些许新奇的意味。
他淡淡的回道:“不过是个稀松平常的称谓罢了,施主无需在意。”
“这样啊!”
花千遇微仰着脸看他,眸光盈盈带笑,用娇中带媚的语气说:“那你觉得,我是称呼你为法师,还是法显呢?”
最后叁个字她拖长了声音,婉转妖冶的语调里有一丝甜腻,让人有种遐想的暧昧感。
法显心头一颤,拢在掌心的佛珠紧了一紧。
他垂眸看她,她望来的眼底是一派的戏谑的笑意,她又在戏弄他作乐。
花千遇见他眉目轻敛,还是一副静淡无波的样子,无趣的一撇嘴。
随后想起方才普空所言,便问:“听你师侄说你还要上山回禀住持,你不住在这?”
“贫僧来外门讲经时会在此处住些时日,平日里在内门居住。”
宗门里分内外门的事她也知,这是为了将资质好坏之差的弟子区分开来培养,她没想到佛寺竟然也分内门和外门。
听他这么说此处应是外门,内门在上山,和尚不是讲究众生平等,可他们自己却搞区别对待这一套,这不就是伪善吗?
花千遇微微皱眉,心里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佛法艰涩难懂,各类门派林立,典籍又浩瀚如烟海,修持定性不够易起惑造业,业障迷眼,修得心境空明,才得见诸法实际的境界。”
“同为修行,何须去执着于内外之分,修为到了自然就会清净离欲,证得生灭法。”
花千遇顿了一下,才意识到法显是在给她解释原因,他所言是说,修为不够的人接触内门更为高深的佛法容易修岔路,所以才分为内外之别,等修为够了不易被典籍迷惑,自然就可以升至内门,也就无需执着内门还是外门的身份。
花千遇笑道:“法师这察言观色的功力可谓是深厚,不去在朝为官真是一大损失。”
她不过就微蹙眉,法显就猜到她心中所想,不知该评价他眼光毒辣,还是知她若己。
听她明嘲暗讽的话,法显淡声道:“朝堂上少了一个国师也算不上什么损失。”
花千遇回味过来他这句话,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你竟还学会开玩笑了。”
她笑的面色泛红,都快喘不上气了,抬眼望向法显夹杂着细碎笑声的声音道:“就你还国师,神棍还差不多。”
法显默了默,没说话。
花千遇笑够了,问:“你们内门在哪?”
法显知她就算不为了昆仑神镜,算是好奇也会去一次内门的。
他抬手一指,遥遥远望。
花千遇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便见群山巍峨矗立,山间雾气缭绕,白茫茫的云雾遮掩着危峰峭壁,仙气缥缈,雾霭停云。
“你住在山上啊!”她感叹道,转而又问:“我们明日上山?”
“正是。”
法显道:“贫僧带施主回客房稍作休息,等到了用晚斋时再将饭菜给施主送去。”
花千遇一口应下:“好,麻烦法师了。”
法显带她到一间楼阁前,楼有叁层,旁边栽种着数株菩提树,装饰清雅致,环境幽静。
两人来到二楼左侧第一间,木门上镌刻着精细的莲花图案,纹理上有一些风雨侵蚀后的痕迹。
法显打开房门,室内简洁明亮,她买的东西也全都放在桌面上,高高堆满。
花千遇进屋之后,左右四顾,看屋内的摆设,听法显的声音说:“施主今日就住在这里,明日随贫僧去内门。”
“好啊!”
法显道别后,不多时去而复返,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是两份一模一样的饭菜,一碟香菇,一碟麻婆豆腐和两碗米饭。
法显在她面前放了一碗米饭,雪白晶莹的米粒,颗颗分明,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味。
看他将两份饭菜都摆放好,花千遇才知他这是要和她一同用饭,虽然心中奇怪他为何不和寺里面的和尚一同用斋饭,却也没有开门询问。
她落座后夹了一筷子豆腐送入口中,嫩滑爽辣,唇齿留香,味道很不错。
没想到素斋也能做的这么好吃,她很快就将整碟豆腐吃完,米饭才吃了几口,意犹未尽的看了眼空盘子,开始挑挑捡捡的吃香菇,青菜夹了几筷子就不碰了。
菌菇香嫩,鲜香,味道也可以,不过她还想吃豆腐,可惜已经吃完了,正想着要不要去问问厨房还没有麻婆豆腐,就见一只手出现在眼前,手里还端着一个碟子,里面是成块堆迭的豆腐。
花千遇顺着他的手指向上游离,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法显唇边是淡淡的笑。
“贫僧只夹了两块,施主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吃这些。”
花千遇眼睛一亮,扑闪着水盈盈的眸子说:“不嫌弃,不嫌弃。”
法显略一弯唇,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她欢快的接过法显递来的碟子,执着竹筷去夹豆腐吃,一连吃了几块,神色满足。
她将这碟豆腐吃完就饱了,米饭只吃了半碗,旋即放下筷子揉着微微发胀的腹部,身子微微侧向一旁,一手抵着下巴,有几分随意的慵懒。
墨发顺着肩膀流泻而下,衬的雪色的面容愈发浓艳,蝶翼般的浓睫在眼下映落淡淡的暗影,侧脸弧线柔美精致,薄唇上沾染着还未拭去油花,愈发红润诱人。
见法显望过来,花千遇弯唇回以一笑,刹那间百花盛开,绮丽潋滟。
法显眸光轻颤,他微抿唇低头从衣袖里摸出一方的锦帕递了过来,帕子重迭成规整的正方形,右下角绣了一枚金色的卍字,浮着灿灿金辉。
他低沉平稳的声音道:“施主擦一下嘴吧。”
花千遇垂眸,看着洁白如雪的锦帕,心底隐隐有种可惜的意味在发酵,纯白不该被玷污。
她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嘴,拒绝道:“不用了。”
法显看她一眼,默然的又将锦帕收回,收拾好剩饭菜端着托盘离开了。





梵行 第五十一章妄执
翌日熹微时分,有一位僧人登上钟楼撞响了铜钟,浑厚深远的钟声响彻整个天台寺,不多不少,整整敲了一百零八声。
悠远罄音伴随着阵阵梵音回荡在耳旁,使得尘心一洗,烦恼皆空。
和尚敲钟的声音把花千遇震醒了,睡的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念经声她又睡死过去,等再醒来时已是辰时。
她吃过早饭就和法显一同上山,两人走了叁里路,就到达千步云梯旁。
花千遇看着面前这层层迭迭,接天引地直入云雾间的石磴,脸都变了一个色。
“登上这千步云梯就到内门了。”
听见法显的声音,花千遇回过神转头看他,满脸震惊不能的样子:“我错了,我一直以为你住在山上,没想到你住在天上。”
看她惊异又凌乱的神情,法显摇头笑了笑道:“天台寺确实要高远一些。”
这尼玛是高远,这是上天了。
花千遇果断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话虽这样说,不过她到底还是没走,都来到山脚了不去看看岂不是可惜,况且她也很想知道在这绝峰之巅的佛寺,究竟有多超脱。
花千遇抬手假笑的邀请道:“法师先请。”
法显垂眸看了她一眼,抬步踏上石阶,步伐轻逸,每一步都很沉稳,不过几息间他就走了十几阶,清朗的背影在青墨色的石阶间飘然前行,迭荡的月白色僧袍,似是飘在绿林间的一片轻羽。
花千遇勾唇一笑,看来这和尚的轻功不错,身法轻如风,流如云,陡峭的石阶走起来也是如履平地。
她也走了上去,步法轻灵惊鸿,犹如流云飞雪,缥缈朦胧。
两人轻功身法都是绝好的,速度皆都不慢,仿若闲庭信步便已经走了百阶云梯。
开凿在山体上的石磴石很粗糙,踩上去坑洼不平,上面布满了落叶,潮湿的缝隙处长着厚厚的青苔。
石磴并不宽长,横向只有半丈长,蜿蜒曲折向上延伸,有些石磴有明显的裂纹,雨水不断冲刷留下的痕迹,形成纵横交错的沟沟坎坎。
花千遇抬目远望,巍峨起伏的山岭绵延几百里,云雾缭绕在青墨色的山峰间,幽深寂静,仿佛不是人世间。
最高的几座峰顶缭绕着沉沉雾霭,终年不化的积雪,在阳光下银辉闪耀,神圣洁白。
祁连山脉深处吹来的山风,轻拂过面颊清清静静的凉意,洗涤荡尽了心底的烦杂,心境异常的静谧。
花千遇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身心舒适,心情越发好起来。
她侧目看了一眼法显,他神色静淡无波,月白色的僧袍在风中轻轻迭荡,比绝峰雪顶还要圣洁飘然。
她不觉放慢了速度,法显不疾不徐的前行,背影清冽,气质绝尘,一步一步犹如走向十方诸佛净土。
只是看着都让人有种脱离凡尘俗世的灵静感觉。
发觉花千遇没有跟上来,法显停下,回身望过来,眉眼间现出一丝淡淡的飘渺。
花千遇迎着他望视的目光,笑嘻嘻的说:“突然发现我这个俗人,不适合和法师一道行走。”
“……”法显默然无声的看她,很快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道:“施主言重了,贫僧和众生一样并无不同。”
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超脱不凡。
“还是有不同的。”花千遇走到他身旁,直直凝视着他的脸,认真的说:“你比中原的和尚好看多了。”
法显微微发怔。
在西域时她问他,中原的僧人是不是和他一样好看,现在她确定了,还是法显更好看。
明明并非是多出众不凡的面容,甚至有些缺点,但是五官组合起来就是让人心痒的好看。
见她眼中不掺杂他意的纯粹欣赏,法显莫名又想起她口中以貌取人的言辞。
他一时无言,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
两人又走了两刻钟,足足登上千阶有余,脚下的石磴还遥在天际之高。
花千遇望着一直延伸直云雾缭绕中的石阶,疑惑的问:“我看这云梯好像不止千层,为何要叫千步云梯?”
法显道:“这云梯有近万阶,历时百年才修建而成,听说师祖只用了一千步就登到须弥山顶,故而有了此名。”
“这么厉害啊!”
石阶陡峭难登,有些区域山岩险绝,石磴近乎垂直,寻常人爬都费力,仅用一千步就可登顶,由此可见自身功力有多深厚。
花千遇目露不解,问道:“你们又为何要将寺门修建在这么高的山上?”
“清修安隐。”
花千遇等了半响也不见他道出后面的话,忍不住问道:“就为这?”
法显点头。
她看法显的目光顿时变得无语,带着几分难以理解,辛辣的评价道:“真是有病。”
若只是为了图安静,住在山上修几百层石梯就够了,这群和尚住这么高,莫不是想体验一把高处不胜寒的乐趣。
她言语尖刻,花千遇以为法显至少要辩解一句,却没见他开口,也没生气。
可是原因就只是这么简单,没什么可解释的,只是常人不作理解。
她没再不识趣的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又走了一个时辰,花千遇就熬不住了,她不是累,而是走烦了。
沿途风景很好,但是再好的风景,连续看两个小时又要不停地爬山,她也要吐了。
法显倒是很淡定从容,不急不躁,她有些崩溃的说:“我不想走了。”
法显看向她,出言安抚道:“施主再坚持一下,已经走了过半路程了。”
闻言,花千遇险些要吐血,走了这么久也才走了一半的路,她现在已经后悔上山了。
她四下张望找了一处稍干净的石阶,把天罗伞往上一横,直接坐在伞上,揉着自己隐隐发酸的腿,裙摆下隐约露出的玉腿,修长纤细,线条漂亮而旖旎。
指尖压揉着小腿,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凝出淡淡的红印,很快又消失不见,青丝在她微低头时抚在脸侧糅着如梦似幻。
法显的目光掠过她,看向远处的高山,温声道:“若是累了就再此休息片刻。”
话落,他走到花千遇身旁坐下,目视前方的危峰云海,骨节清晰的手指捻着檀木珠,一颗一颗拨动着。
花千遇也极其无聊,默默数着自他指间滑过的沉香檀木珠,共有十八颗,色泽深沉温润,相接处缀着根青穗。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持珠看,法显稍作停顿,便递过去让她看个仔细。
持珠入手沉甸甸的,浑圆光滑的珠子上还留有他手上淡淡的温热。
花千遇转动持珠时,发现有些珠子上面刻的竟然还有梵文,刻痕有力入木叁分,葱白的指尖缓缓的摩挲过这些整齐深刻的线条,她好奇的说:“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一切行无常,一切法无我。”缓缓道来的声音听着有种难言的韵致。
花千遇都不作思考,直接问:“什么意思?”
佛教的偈语皆都很难理解,反正她也想不明白,不如直接听他解释。
“行无常是指世间一切事物都是因缘合和的结果,法无我是说在一切有为无为的诸法中,无有我的实体,无我相,无众生相,内心清凉寂灭,不起波澜。”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灭,此叁法印是佛教的核心教义。”
听完他言,花千遇似懂非懂的点头,她深感无趣的说:“说到底还不是一个空字。”
法显道:“非也,施主此言不算正确,无常,一词出自《杂阿含经》,意思是说一切事物都不会一成不变,都会经历从生到灭的过程……”
看他准备逐字逐句的向她解释,花千遇急忙开口喊停。
她头疼的说:“听着就很复杂,我不想知道究竟是何意,你也别念叨了。”
她手中掐着檀木珠,也学着法显一颗一颗的捻动着,觉得挺有趣的,摆弄一番后又道:“你为何要刻下这些字?”
法显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有些渺茫。
四年前他刻下这些字,只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诸法皆妄见,一切皆空幻,他应该放下。
放下,放下,结果他不仅没有真正的放下,反而又多了一个妄执,名为“放下。”
他简短的回道:“提醒自己,不应执着。”
有何事可执着的,她没太明白法显的意思,正欲再问,听他突然说道:“贫僧曾赠于施主的持珠可还在?”
花千遇微一滞,回想起在西域的往事,没良心的回了一句:“早就丢了。”
法显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默默垂下眼没在回话。
把玩一阵过了新鲜劲,她用指尖挑着这串持珠送到法显眼前,青穗微微晃动:“喏,还给你。”
手一松,持珠落在法显的腿上,紧接着又滑到地上,摔出沉响声。
法显抬眼看她。
花千遇冲他无辜的笑,毫无诚意的致歉:“抱歉,没拿稳。”




梵行 第五十二章咬痕
法显眸光转开伸手拾起持珠,站起身抚去衣袍上的土尘,对她说道:“施主我们继续走吧。”
花千遇神色一夸,满脸不情愿。
“这千步云梯太长了,我不想走了。”
法显无奈的看她,继续劝说:“施主轻功卓越,剩余的路程对施主来说不算难事,等到达寺门之后就可好生歇息了。”
“我轻功好也要再走一两个时辰。”花千遇心情不愉,耍无赖道:“反正我就是不想走。”
法显好脾气的提议:“不若再休息一刻钟?”
花千遇:“……”
她一脸悲痛的看过去,无声的控诉他的建议。
接着她又眨着水盈盈的眸子,微咬着嘴唇,一副可怜的样子,神色柔弱的说:“方才走了好长的路,我腿好疼。”语气中满是委屈兮兮的意味。
当然这话全都是谎言,法显也看的出来,但他还是会……在意。
他轻声一叹,转身背对着她,屈膝蹲下来,纤尘不染的僧袍下摆落在粗糙的石阶上。
花千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背她上去,唇角不觉勾出一个弧度。
这和尚还挺上道的。
目的达到了她也不磨蹭,直接爬上法显的背,两腿夹在他的腰间,法显的身体微微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用手托着她的腿继续往前走。
有人代劳不用费力爬山,花千遇心情大好,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手也闲不住的打着节拍。
法显背了一个人,身负重量步伐仍旧沉稳,前行的速度并未减慢,短短片刻间又走过几百阶。
她们处在半山腰的位置,冷雾氤氲,缭绕衣袂,丝丝冷风吹拂面上,沁人心脾的凉爽。
花千遇的手臂搂抱住法显的脖颈,他的背部宽阔,肌肉结实趴着很舒服,呼吸间还有一股清淡的檀香息,隐隐的让人心安。
她趴了片刻觉得有东西硌得慌,垂眸一看,是他脖间的挂珠,捻着珠子往上提了提,压在衣襟上,手不由的一顿。
白色僧袍层迭几层,最外层的衣领上绣着一枚枚金纹卍字符,线条沉密立体,像是真的一般。
他的僧袍看似简单,实际上制作的却很精细。
花千遇凝望着他后颈处一片裸露的麦色皮肤,意识一时恍惚,有什么模糊的记忆在沸腾。
她似乎将某个遮挡严实的布料扒开过,冰冷的唇凑上去,流连不断地吻落下来去汲取温度,唇下的皮肤似乎在微微发颤,淡淡的温热迅速变得滚烫,炽热的灼人。
她像是一条快冻僵的蛇,缠绕在炙热的……石像上,她不清楚是不是石像,那物不动如山却满是灼热,她攀附上去紧紧的与之贴合,冰冷的身体逐渐变得温暖,她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空气中的淡淡香息变得愈发浓厚,她喜欢这个味道,就去咬,去舔,想要吃下去。
视野里是完全的混乱,每一个线条轮廓,每一种颜色,深深浅浅,层层迭迭,迷乱破碎成一团,她的意识模糊不清,只一味的去纠缠身下的石像。
花千遇打了一个激灵,火热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独留缺失的空落,她想了半响,也记不清楚,这零星记忆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
一霎闪过的记忆,在回想时更加模糊,她甚至都不确定方才的是不是幻觉。
她捏着眉心,摇散这个念头不再想了。
不过脑海中却想起另外一件事,顿时闷声笑了出来。
法显听到她低声窃笑的声音,问:“施主笑什么?”
花千遇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凑到他耳旁,离的很近嘴唇都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垂,夹杂着丝丝笑意的声音道:“我们好像是第一次穿着衣裳抱在一起。”
说完,她的嘴唇深深的勾着,如何都无法抚平。
此话也不假,她和法显有亲密接触时,好像都是坦诚相待的。
法显停住了脚步,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作势要松开手,花千遇吓了一跳,急忙紧抱住他的脖子,喊道:“死和尚,你干什么!”
沉默片刻,法显沉声道:“施主还请慎言。”
“我不呢。”
法显的声音已带了一些生硬:“那请施主自己走回去吧。”
花千遇气的咬牙,指责道:“负心汉,你变了。”
法显:“……”
他眉眼沉沉,很久都没有说话,就在花千遇以为他不理她时,他道:“施主日后莫要再说这些令人误会的言语了。”
花千遇看着他的侧脸,玩味的说:“你误会了吗?”
法显抿唇不答。
她再次出口的话透着洋洋得意:“既然没有误会,你管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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