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浪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之立
沈云淮“唔“了一声,给宋以乐拢起开了口的衣领,笑了笑:”没忘。”
h市的水上年市就开在景区内,穿过宽宽窄窄的弄堂,踏上悬于水面的栈桥,河面平静倒映着春花杨柳,十余艘满载蔬果年货的小船并排停泊,油纸伞印花布、花灯盆栽,具有春节气息的芝麻糖、麻花、葱管糖、红枣零零总总的小点摆放在摊上冒着刚出锅的热气,沈云淮牵着宋以乐穿梭过人群的时候,有位带着吴侬软语腔调的本地大叔还搭起了话。
宋以乐可听不懂h市本地话,他下意识地抬眼去看沈云淮,问:“他说什么啊?“
“问你买不买糖呢?小朋友?“沈云淮凑到他耳边问。
“沈哥我二十六岁了,不是小朋友了。”温热的吐息扑簌在耳边惹得宋以乐不着痕迹地颤了一下,不满地努嘴睨了眼沈云淮,“不过糖还是想吃。”
沈云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抬头和摊贩大叔比了个一,说:“来一个吧。”
摊位上有现成做好的糖人糖画,也可以指定造型让摊主表演制作,排在沈云淮和宋以乐前面那扎着马尾辫儿的小姑娘买了糖画,他们便好整以暇地看着摊主利落地用小汤勺舀起溶化后呈焦糖色的糖汁,在板上飞快地来回浇铸,画出了一个形神兼备的小兔子。
再用小铲刀将糖画铲起,粘上竹签,递给了小姑娘又送了她句“新年快乐”。糖人和糖画不同,是立体的,做起来考验手工和熟练度,当摊主问起想做什么造型的时候宋以乐愣是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让他捏只猫。
等糖人遇冷凝固,再把沾了糖稀的竹签贴在糖人上递到宋以乐手上后,摊主了钱,说的却不是新年祝福,而是朝气十足,自来熟且熟稔地拍了拍沈云淮的肩膀笑道:“吃了我的糖,新一年也甜甜蜜蜜和和美美啊!”
沈云淮和宋以乐相顾一愣,倒是沈云淮先回过神,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本来是和李谬他们约好一块儿在午间吃个朋友之间的团圆饭应应景,可当他们提着满手一袋袋焦香诱人的海棠糕烧饼和些许年货准备回去,从没逛过如此热闹,充满人间烟火年味儿的年市的宋以乐被“拉洋片”耽住了步伐,逮着沈云淮一起,津津有味地看完一整个故事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最后一群人的团圆饭,吃的是麦当劳,新春炸鸡桶买了整整两大桶,其中一桶被期待着沈云淮手艺最后却落空的小陈愤愤然地扫荡光。酒足饭饱该回家的回家,不回家的也只能自个儿找地方待着凉快去——酒吧过年期间闭店三天,甩手掌柜沈老板是这么说的。
把该安顿的安顿好,两个人度过了个悠闲冗长的下午。
宋以乐坚持着两人一起过的第一个重大节日必须由他下厨露两手,沈云淮拗不过他,只得乖乖让出围裙套在宋以乐身上,报复性地在他纤细的腰后系上了个俏皮的蝴蝶结。
沈云淮从库房找出前些日子整理陈年旧物时用剩的红纸和毛笔砚台,摊在院子里的青石板桌上,刚试探着写了几笔,生疏的运笔使得墨汁糊了一滩在红纸上,便不满地眯起眼睛把纸揉成团。等宋以乐备好菜准备问问沈云淮松鼠鳜鱼是做甜口还是酸口的时候,刚推门,便看见天边漏光处,沈云淮伏案而坐,举着毛笔隔空描摹着振翅而过的雀鸟。
“沈哥。”宋以乐轻唤了声,沈云淮就回头了,哪怕逆着光的面容模糊不清,宋以乐却觉得他是笑着的。
沈云淮“哎”地应了声:“来得正好,刚想去问你,春联写什么好?”
“都行?”宋以乐摇头晃脑地边凑到沈云淮跟前,边拾起地上散落皱巴巴的好几球纸团,展开,是已经写好的新春贺词,墨水已经干透了,铿锵有力笔锋婉转地字迹如人,宋以乐看了眼,好奇地问:“这不写得好好看啊,怎么丢了?”
“哪好看了?”沈云淮不置可否,“都十几年没写了,手生,一动笔抖得跟筛子似的。”
“以前每逢春节我妈都会逮着我教我写春联,从小豆丁时候开始写到十七八岁,丑的好看的她也不在意,总会往大门边上那么一贴,左邻右舍就都看见我写的那破玩意儿了。”沈云淮低头笑了声,在手边的废纸上写了个潦草张狂的福字,捏着边角折成了小小一个折纸爱心。
“啊,之前门上的倒福也是你写的?”宋以乐想了会儿,问。
沈云淮没有回答,只是笑着伸出手去碰了碰宋以乐微凉的指节,又转而扣住他的手腕,一把把人拉到怀里后取下宋以乐攥在掌心的纸团,取而代之把那颗纸折爱心放了上去。
“干嘛?”宋以乐眯着眼,凑近去看沈云淮的眼睛,“小朋友才送折纸爱心折纸星星啦,我二十六岁了。”
沈云淮漏了声笑,抬头去吻他的鼻尖:“打开。”
闻言,宋以乐小心翼翼地把红心展开,指尖沾染上了陈旧红纸褪下色,纸张很小一张,约莫比宋以乐的掌心再小上一些,他两手捏着,阳光正好穿云照堂,那个“福”字便沐浴在了光明暖阳下。
宋以乐顿了两秒钟,品味了沈云淮字里行间未尽的话语,才把目光从红纸上移到沈云淮的脸上。
“沈哥我好像一直没跟你说,”宋以乐凑前,主动地落了个吻在沈云淮的眉间,“我妈妈之所以让我们一起过除夕,代表她认可我不只是你的爱人情人,更是你的家人。”
“还有,我爱你哦。”
这个吻落在了唇上。
你给我,盛满青山云雾落日翻涌的爱与祝福;
我给你,潦倒万象人间无问理想的漫长余生。
凡人浪漫 短暂分别
春节往后,二月中旬,城镇还未经东风,植被枯黄的枝桠却已生了零星点点的绿意,脆生生地在头顶随风轻颤。
这个季节的晨昏总是混沌不明,明光暗影含含糊糊地杂在一块儿,宋以乐被恼人的闹钟声吵醒后,眯着惺忪的睡眼把房间的窗子开了条小缝,尘气冷风和日光马上就溜进了屋内。宋以乐站在窗边醒了醒脑子,眼镜还没来得及戴,先是给手机开机,后便是是如珍宝般把手机捧在掌心里,等待沈云淮的来电。
算算日子,宋以乐和沈云淮已经半个月没见面了。
春节还没过完沈云淮倒是忙了起来,日夜不分地伏案赶稿也好,废寝忘食地和一群外国人开视频会议也罢,无论宋以乐怎么问,沈云淮都只是云淡风轻地说是为了还个人情。而这人情为何,他终归不得而知,直到大年初七沈云淮接了通电话后说要到f国一趟,大概一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打自相遇以来便没有分开过的俩人而言,着实也不算短。
这回宋以乐可不会任由他打诨插科糊弄过去了,磨着问了好久,沈云淮才松了口说是之前托了个本科关系好的学长帮忙改装阁楼,废了好多口舌和心思欠下的人情债,不得不还。
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讨自己快乐,宋以乐哪能不识好歹地埋怨什么呢。
沈云淮去f国,自己在h市呆着着实没什么意思,酒吧李谬比他懂得更多,民宿方面容虞更是能以一己之力处理得面面俱到,这么想着,宋以乐便去了b市探望父母了。这半个月内隔着时差和千公里距离,他们依然没落下打电话和发消息,只是没了沈云淮在,起床困难症患者宋以乐每每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总是会格外想念沈云淮。
这么想着,沈云淮的电话倒是拨了过来,宋以乐接得很快,马上便听见了沈云淮那边的十分喧杂的背景音,各种人声堆叠在一起,可沈云淮的声音却仍是笑哑分明的,隔着电波传来,响在耳中,却燃在心尖,像极了安徒生童话里小女孩擦亮的一蓬温柔火焰:“早啊。”
“早。”宋以乐看着阳光下枝稍麻雀的倒影,笑了声,“今天也很忙吗?”
“有点儿,成立工作室的流程比我想得复杂多了,我只是个会画图的书呆子,ethan就逮着我压榨,从念书的时候就这样了。”
“沈哥你明明干什么都能干得很好的。”宋以乐歪着头听着笑了,却发觉沈云淮的声音里带着些哑,又敛起了笑。
“宝宝,我有时候觉得你的粉丝滤镜很厚啊。”
“明明是爱的滤镜。”
电话那头,沈云淮“哎”了声,忙道:“你说的对。对了,伯父最近身体状况怎么样?”
“老样子,虽然还是记不清我和妈妈,但好在能好好吃东西。”
话还没说完,身后便响起了敲门声,想来是宋芸来叫宋以乐吃早饭了,他抬头望了眼时钟七点已经过了四十分,也就意味着f国时间已经将近午夜两点了,于是匆匆道了声:“沈哥两点了,赶紧睡觉啦。”
也不知道该感慨小孩儿是真走心,把两地的时间换算得如此之快,还是叹息时差把横在两人间的千山万水都拉长了再拉长。
“知道了,你也去吃早餐,牛奶热了再喝,天气还冷着别贪凉,出门穿上秋裤。” 沈云淮“哎”了声,却不忘嘱咐,“睡醒再给你发消息。”
“晓得啦,挂了啊,晚安。”
挂了电话,宋以乐把升温的手机捂在掌心,仰头盯着肃穆周正的雾灰天花板上摇摇晃晃的蜘蛛网,又低下头来看了会儿自己脚上松松垮垮挂在指头的拖鞋。半晌,宋以乐把手机贴着脸颊,身子往后倒向了柔软床铺,陷了下去。
b市时间八点零五分,气温十八度,晴时多云,风速每小时九点三公里。宋以乐想,如果想念能随风横跨万水千山到达异国他乡就好了,那么只要他每天想念一点,日积月累,便是见山盼海皆是爱人的面貌。
“和云淮打电话呢?”宋芸把早餐摆在餐桌后便坐到了宋以乐对面,抬手拿了个包子轻手轻脚地剥皮,抬头看了眼低头喝粥的宋以乐,没人住问了句。
宋以乐咽了口粥“嗯”了声。他还是学不会和母亲如何亲昵相处,虽然彼此都磕磕绊绊地试图弥补破了窟窿的亲情,可怎么也做不到完美,宋芸是这样,自己也是这样,到底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宋芸垂眸,轻声道:“说实话我去h市找你却遇到云淮,他和我说不做设计师了的时候,我是由衷地觉得可惜的。”
涉及沈云淮的话题,宋以乐便抬起了埋入碗中的头,朝宋芸眨了眨眼。
“他很有天赋,甚至说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宋以乐认同地点了点头:“的确。”
“我不晓得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但我也是后来打听了才知道的,”宋芸搁下筷子,颇为严肃地叹了口气,“他之所以辞职,是因为公司董事拿公司股份和设计所有权要挟他娶董事千金。”
公司股份对沈云淮而言自然只是身外之物,哪怕是天降横财无偿给予,他也不会要。可设计所有权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那是一个设计师的半分灵魂,以血为笔以灵感为画布,每一笔一线都是倾注心血构成的。夺走所有权意味着如同被拿走亲身孩子,这一点宋以乐是明白的。
沈云淮只字不提的过往,是维护了他作为设计师的半身傲骨,他从来没有放弃过理想与天赋,只不过换了个方式守卫尊严到底而已。哪怕生在中庭的肉体凡胎,骨子里流着的,都是世界树孕育的血,伟大而壮丽。
吃过早餐后宋以乐在阳台照着暖阳,把和沈云淮的聊天记录从第一条翻了个遍,翻到了‘对方已通过您的请求’这条规规矩矩的微信自带灰字下方,是宋以乐发了一张图片给沈云淮,夸赞沈老板饭做得好吃,字写得也好看。
图片已经过期再也无法查看了,可宋以乐就是记得,上头写的是—— 春逝夏至,幸于相逢,人间四季,夏花欣喜,皆愿你所有。
那时候还未曾堕入情海,还未知春宵苦短,更无从窥探神明具象。虽然经常黏在一起过日子,可聊天内容依然丰富,柴米油盐,月升星落,他们都聊,哪怕不在彼此身边的这半个月也好似没有分开过。
看到最后,停留在沈云淮昨天后半夜发来的,塞纳河畔仰望过沐浴朝阳的巴黎铁塔。
宋以乐想了一下,给聊天框敲了行字,摁了发送。
“沈哥,我想你啦。”
凡人浪漫 番外一
我再次踏足h市,已经是在那之后的第三年的夏至了。
三年前刚和学生时代处了好些日子的男朋友分手,受了情伤,漏船又遇打头风的是公司空降了个新领导,把我准备晋升的势头一巴掌拍回了地里,那年可以说是是我人生中最低谷悲凉的一年。于是我请了年假,来了个说走就走的旅行,从b市一路向南,停留在h市。
一座很古朴淳厚的城市,不如首都喧嚣繁忙,没有处处可见的高耸大楼,没有行色匆匆的路人,在这里哪怕是只憨厚的流浪猫,也会惹得路人为它驻足停留。节奏很慢,景区这儿哪怕已经发展起来充斥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也很好地保留了旧都应有的样子,低矮临河的房屋,低垂摇曳的杨柳。
那时候旅行目的地还未定我只是暂时停留,也没想那么多,很简单地在微博搜索了关键词,地方名和民宿之类的,页面加载后便跳出来了宋老板的这家民宿。那时候刚开业不久,连微博专页也只有寥寥一条博文,但我还是住了那儿。
因为打电话过去时,无论是宋老板熟稔地语气,对于大半夜入住的不便没有任何不满,甚至是贴心地问需不需要去车站接我,这些贴心的举动都足以让我放下心来。
宋老板长着显嫩,要不是隔壁酒吧老板跟我说,俨然看不出是二十六岁了的模样。
实不相瞒我短暂对宋老板心动过(我是个颜狗啊),但几天的相处下来,宋老板比起年轻貌美值得珍惜的第一位女住客,似乎更对隔壁酒吧那一米八几个子,一拳头能把我打飞的沈老板更上心些。
退宿那天我还逮着宋老板合照了一张,权当是纪念了。
在那之后我继续启程,再下一个城市遇到了同样在说走就走的现任男朋友。
时隔今日我和他一块儿回到h市,一半是准备答谢宋老板祝我早日寻得真命天子,一半是把和真命天子的喜帖给宋老板送过来。
入住那天是个大晴天,一大早还不到九点,给我开门的确不是宋老板,是酒吧的沈老板。
“王小姐?可真是好久不见了。”他一边给我领路,一边回头笑着和我身边的男朋友点头。
“沈老板记忆力也太好,都三年了吧。”我挽着男朋友的手臂感慨了句,又好奇地问他,“宋老板呢?”
沈老板意味深长地睨了我一眼:“昨天太晚睡了,叫不醒。”
我同样回以一个内含深意的“哦”。
三年时间民宿改变得着实不多,房间的设计依然如同以往是简约的,我们的这间房漆着深蓝色油漆,muji的深灰色床具一尘不染,落地窗开着个缝隙透风,把纱帘吹得像在海里浮沉的水母。床头柜摆放了个看似手作的小本子,我没人住翻开看了看,才发现是入住指南,连周边有哪些好玩的好吃的都写得满满当当的。
翻到最后,扉页上画了两个在比心的小人,我一眼便看出来了,笑得乐呵的是宋老板,而旁边那个板着脸的是沈老板。
男朋友对此评价—— 这里真有意思。
我还颇为自豪地吧唧了他一口,说是吧。
一番舟车劳顿来到h市,男朋友几乎是一挨上床便打起了呼噜,无奈归无奈我也不能撒泼把人叫起来,于是我一个人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给他合上房门下了楼。彼时十点刚过,投宿的客人年长些的拾整齐准备出门,驻足在门口和沈老板说话。
一个年纪稍长的阿姨笑着问沈老板:“宋老板还没起呐?”
沈老板哈哈笑了笑,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昨晚逮着我陪他把十几季的美剧一个劲的追完了,熬到三四点,就没叫他起来。”
“就您爱惯着沈老板。”柜台那本埋头伏案摁着计算机的青年抬起头,不太赞同地睨了眼沈老板。
沈老板扬眉:“我乐意。”
说话间的功夫,一楼的偏门被从外推开了,沈老板探了个头,心情颇好地笑着问:“怎么这么热闹?”
等他推门而入了我才发现他怀里正抱着只猫——是只五官周正的金渐层,一双水汪汪的大绿眼睛,脸圆圆的,看起来又甜又憨厚,被沈老板接过到他揉来揉去,细声细气地喵喵叫了好几声,像是又许多抱怨的样子。
等旅行团的客人出了去,我才有机会和宋老板好好坐下来叙旧,我和他天南地北地聊着我旅途上的经历,包括是如何遇到我现任男友的,而宋老板则是在接到我递给他的喜帖后连连道了好几声恭喜。
当我八卦地问起他和沈老板什么情况的时候,他却是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就憋出了句“就那样吧”。
“那样是哪样啦?”我倒在沙发里笑得起劲,啧啧了声,“宋老板你怎么那么可爱啊,真看不出来是奔三的人了。”
“就,谈恋爱呗,没什么好说的。”
“哎,难怪那时候沈老板说什么也不给我你的微信。”
宋老板闻言,疑惑地“嗯”了声,问:“什么微信?”
“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啊,我说想要你的微信,沈老板不给来着。”我说着说着忽忆往事,笑了两声,“那时候我还问李先生你们是不是情侣来着,他说不是。”
“李谬说的是,还不是。”
沈老板抱着金渐层,突然地插出那么一句,我和宋老板你看我我看你,愣是不晓得怎么接话。最后我仰天长叹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说:“明明我有对象还要结婚了,怎么还会被喂狗粮!”
后来我才瞧见宋老板无名指上缀着流光闪耀的戒指。
戒指不算大,款式很老很朴素,也没镶嵌着多么夺目的大钻石,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银圈,见我八卦的目光停留在戒指上,宋老板羞赧地笑了笑,却又坦然地伸出手给我看,说是沈老板妈妈给的,祖传订婚戒。
“虽然我老觉得走个形式,交换了戒指就权当结婚,可沈哥不赞同。”宋老板垂眸,摩挲着戒指喃喃道,“他说迟早要办个婚礼的,要告诉亲朋戚友,我们是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在一起的。”
“是不是很可爱。”
我觉得你们俩都很傻很可爱,也是真的爱惨了对方啊。
凡人浪漫 番外二-同居三十题(上)
1. 相拥入眠
大抵是习惯熬夜,沈云淮入睡以后总是夜长梦多的。
每每午夜梦回醒来,夜安静得只闻空调轰隆作响,和怀里发出微不可查的呼噜声。
低头便能见宋以乐毛茸茸的脑袋,额头抵着他胸口的地方微微发着烫,沈云淮总会在他露出的小半个侧脸上烙下鸿毛一吻,然后闻着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青柠洗发水的味道,紧怀抱,再次坠入深沉梦乡。
2. 一同外出购物
沈云淮喜欢带着宋以乐一块儿上超市,喜欢看他拿着两个品牌不同价格不同的蔬菜水果货比三家,最后挑了个长得最好看了的时候朝他洋洋得意的样子。
也会在宋以乐徘徊在零食橱柜踌躇不前的时候,无奈地允许他挑一个的时候,小朋友欣喜若狂,左顾右盼逮着无人之时给他一个吻。
更喜欢当他若无其事地拿了几盒冈本扔进购物篮结账时候,小朋友红透耳尖,与他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3. 半夜一起看恐怖电影
除了复o者联盟以外,沈云淮还发现了,宋以乐喜欢看恐怖电影。但也仅次于恐怖的,惊悚血腥的一概不行。
有一回宋以乐在付网络电视上挑了个口碑还不错的恐怖电影,抱着包薯片坐在沈云淮怀里好整以暇地准备观影,行至后头猛地出现开膛破肚画面,惊得宋以乐愣是把薯片洒了一地。
并且在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宋以乐上厕所都要拉上沈云淮给他守门,这就是后话了。
4. 一方的起床气
冬天的时候宋以乐喜欢赖床,沈云淮便会把手伸进被子里冻他,惹得宋以乐只能在他臂弯里艰难地翻了个身,再次把自己裹成圆滚滚的一团,嘟囔着:“不起!”
哼哼唧唧的,满是不情愿,哪怕刷牙漱口的时候翘着一撮头发的可爱模样,透着杀气的眼神也净是往沈云淮身上剐。
沈云淮深谙他的小脾气,也理所应当懂得让他偃旗息鼓的办法——比如,一个吻。
再不然,就两个。
5. 烹饪
在一起后的某一天,宋以乐心血来潮地逮着沈云淮让他教自己做菜。
沈云淮向来是对撒娇的宋以乐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只要他一个皱眉,一个委屈的眼神,哪怕是假装出来抓他弱点的,沈云淮向来栽得心甘情愿。
宋大厨要学习的第一道菜,是沈云淮最拿手的红酒炖牛肉烩饭——交往一周年的时候宋以乐在餐厅对这道菜一尝倾心以后,沈云淮便下了苦工,好不容易实践出来最合宋以乐口味的菜。
把平菇和金针菇洗净之后,得把洋葱切丝,宋以乐嚷嚷着:“让我试试!”
沈云淮不太赞同地睨了他一眼:“太危险了。”
“沈哥,”宋以乐努着嘴,鼓起双颊道,“你不信任我吗?”
“行行行,你小心点,慢慢切。”沈云淮到底还是妥协了。
后来见宋以乐切得稳妥,恰好来了个电话,沈云淮刚接通不久甚至还没来得及和电话那头打招呼,厨房就传来了一阵惊呼。
可把沈云淮吓了一跳,赶到厨房,宋以乐正抓着自己的食指在水龙头下哗啦地冲着凉水,定睛一看,顺着水流流入下水道的还有一丝丝淡粉。
“切到手了?”沈云淮抓过宋以乐的手,忙问。
宋以乐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没事,就一个小口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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