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华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步顾封
夏良道:“好。”
柳笙便理了理衣服下了石床去抱酒坛,夏良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柳笙的背影,一瞬间,自己心里又隐隐作痛起来。
柳笙端过酒杯道:“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夏良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感觉现在就如一场梦一般。”
柳笙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好似那漫天的星辰般灿烂,眼角似乎又带着晶莹。
夏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柳笙就坐在旁边斟着酒,直至酒坛里的酒下去了大半。
夏良的头轻轻靠在柳笙的肩上,轻声道:“阿笙,今日我好像醉了,我从来都不醉的。”
柳笙摸了摸夏良的脸庞道:“夏良,对不起。”
夏良眯着眼睛问道:“为何对不起?”
为何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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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千华覆 第26章 追忆卷—离殇
夏良睡得很沉,醒来之时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好似一场梦一般。
洞内依旧是红烛罗帐,自己身上穿着大红的绣边喜服,床头上又摆了一套叠放的整整齐齐的红袍,是柳笙的那一套。
洞里干干净净,好像有人刻意打扫过了一般,夏良轻声喊道:“阿笙。”无人应答。
些许是出去了,一会便回来,夏良一直坐着等,直到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
夏良疯了一般的满山找,最后又到乱石滩的溪水旁洗了把脸,一切都好安静,夏良垂着眸子想到。
翎河县似乎恢复了往常,小商小贩该做生意的还是继续做着生意,吆喝声,讨价声,不绝于耳。
夏良坐在一个茶摊上讨了一杯茶水喝,那老板看样子是个会侃的人,和茶摊上的客人聊的甚是热乎。
“老板。”夏良招了招手。
“哎呦,这位公子有何需求?”那老板满脸堆着笑道。
“我想向你打听一人。”夏良又摸出一些碎银子放在桌上。
那老板忙摆了摆手道:“嘴皮子上些功夫,不值钱,公子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夏良道:“翎河县的县令,柳笙柳君书。”
听到这些话,那茶摊老板面色变了变,压低了声音道:“公子还真是会挑些风口浪尖的问题。”
夏良又道:“你且说来,我多喝几碗的茶水。”
老板望了望四周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道:“柳大人他,已经死了有几日了,听说是自己愧对百姓,所以在湮司监里自刎了,可惜了,可惜。”
夏良的手顿了顿,片刻后极力压抑着颤抖的声音问道:“那你可知他的尸首在哪?犯下了什么罪?”
“通常翎河县没了命的,不管是人还是家畜,都会扔在城外十里的一处荒地里,柳大人他,我也不好说,方家人说他是妖变的,还说他家老爷子就是柳笙杀的,湮司监要我说就是个不会有活物出来的地方,现在只要是和妖沾边的,基本都会没命。”
“其他的人呢?有没有替他尸建坟的?”夏良的手微微颤抖着。
老板叹了口气道:“哪有什么人,听说柳家的两个家仆,小子一早便说去找什么太子,结果再也没回来,估计是死在路上了,那姑娘更是凄惨,柳大人从湮司监失踪的那几日,方家人天天来闹,就她一个柳家的人,你说还能找谁?”
“那她现在在哪?”
“也死了,就在前不久,柳大人刚刚没了,她也就悬梁自尽了,听说发现时尸首都僵了,主仆情深啊。”
翎河县里没有什么是属于夏良的了,夏良跌跌撞撞的朝着城外荒地跑去,那里,尸首遍地,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一片乱葬岗,无名的或是没有亲人的,死后都会被丢弃在这。
好在是刚刚被扔来不久的,先是青瑶的,然后,夏良便看到了一个烂草席里搭在外面的一只手,指节分明,手腕上还带着那窜红色的铃铛,夏良踉跄的走了过去掀开草席,是柳笙,还是睡得那么安详,就好像前几日躺在自己身边那样。
夏良将两人的尸首都带回了盳山,埋葬了青瑶后,夏良迟迟不肯挖下另一个坑,柳笙的尸身没有任何的腐烂,这让夏良的心里产生了些错觉。
他低声道:“阿笙,我们回家再睡好不好,这里冷。”
柳笙不语,只是这般安详的躺着,夏良抱起柳笙,就这般环抱着像是给柳笙暖身子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老者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背后,看模样像是个云游的人,那老者摸着胡子道:“年轻人,你怀里躺着的这个人和你什么关系?”
夏良低声道:“我们拜过堂成过亲的,是夫妻。”
老者摸着胡子一笑,道:“我看他手腕上的红铃铛倒是个好物件,竟能保尸身不腐。”
夏良低着头不语。
老者又道:“可惜他死的透透的,救不回来了。”
夏良怒道:“臭老头,你再乱说我杀了你,阿笙他没死!”
老者哎呦了一声,随后叹息道:“你是第一个敢骂我臭老头的人。”老者摸了摸胡子,背着手像山的另一边走去“今生之缘未至,尘缘未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强求不得呦。”
夏良就这般抱着柳笙过了几日,一滴水未饮,一粒米未食,最终夏良还是亲手埋了柳笙,又在这四周的荒地里种满了垂柳的秧子,坟前种下一片后,夏良摇了摇头又觉得不满意,便在只要是荒地的地方都种了上这才点了点头。
夏良开始在翎河县里四处晃荡,多是去那烟柳之地饮酒,并时不时打探着有关柳笙的消息,有关当时那些官员的消息,时间一久,谈论这事得人少了,这事也就逐渐在人的嘴里淡了去。
夏良饮酒从不爱喝醉,除了有一次是在柳笙坟前喝的,夏良那一晚说了不少的话,比如“阿笙,我知道了你当年给我喝的什么,剂量下的不少吧,你还真是下的去手。”又比如“阿笙,将来我们要是有了孩子,我也给他取名叫阿笙,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最后,夏良倚着柳笙的那块石碑喃喃道:“君在泉下,又何独留我一人在世上。”夏良当时喝醉了,喝醉的人什么都能做出来。
夏良站在盳山的最高处,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峭壁,尤其在月色的衬托下更是黑暗深幽,夏良低着头,墨色的长发就散了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庞,夏良阖着眼嘴里念叨道:“柳笙,我要下来找你了。”
然后,悬崖半山腰处传来一阵抽泣声。
夏良怒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那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像是快要哭断了气般,夏良仔细听了一会,酒醒了一半,是个女孩子的哭声,夏良运着灵力浮到了半空中,就见到半山腰一个歪头树上趴着一个不大的女孩,那女孩像是哭累了又或者奄奄一息,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夏良看不清女孩的样子,只看见了她头上的两只鹿耳无打采的耸拉着,“今天不知是你救了我到底还是我救了你。”夏良轻叹了口气将女孩一把拎在了手里。
第二日晌午那女孩便醒了,夏良这才看清了那女孩的模样,模样生得甚是好看,圆圆的脸蛋,茶褐色如灵般的眼睛好奇的打望着夏良,良久,女孩开口道:“阿爹。”
夏良含在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在地上“我不是你阿爹,你的父母呢?”
女孩摇了摇头又道:“阿爹,我饿了。”
夏良无奈道:“喊大人。”
女孩天真的扬起脸“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又摇了摇头,夏良沉默了良久道:“你若没有名字,我便帮你取一个。”
女孩高兴的点了点头,夏良望着洞外道:“那就叫阿生吧,生生不息的生。”
………
两年后,宫里传来了政变的消息,寺明太子这两年来无心于朝政,老皇帝又病入膏肓,现如今便只能传位于二皇子汉中,一时间内,城中议论纷纷。
夏良也是在喝酒时才听见的,当时他还觉得寺明听起来这么耳熟,后来想起是那位无事便爱写信给柳笙的那位。
“这位寺明太子为突然何无心于朝政了呢?”夏良歪着头问到同桌正饮着酒怀里抱着美人的一位浪荡子弟。
“这位小哥有所不知过了啊,这寺明太子并非无心于朝政,而是痛失了一位知己所为啊。”
“哦?兄台指的是哪位知己?”
“柳笙柳君书啊,听说当时寺明太子听到柳君书被关押的消息,就恨不得立马赶到这翎河县来,可惜当时宫内正是嘴杂的时候,他母妃就将他软禁了起来,直到后来柳君书这事完了以后,他才赶来了这翎河县,听说发了好大的脾气,湮司监里的人全都下令杀了,一个不留。”
夏良拿起酒杯莞尔一笑摇了摇头,道:“杀再多的人也回不来了。”
那男子道:“这位兄台刚刚说的什么?”
夏良起身道:“劝你早回家,勿要辜负了真正挂念你的人。”
未尝者伴,已有十年………
十年内,变化交替更迭,人不如故。自从二皇子顺利登基后,朝野之中新的势力又暗自涌动,徐山自然是当今圣上眼中的大红人,很快便荣升到了提督一职。
翎河县本就是要塞,十年间在此任职的县令不是莫名传出暴毙,就是突如其来的失踪,实情却无人知晓,倒是一些信了邪的老人推测说是那十年前的柳君书死得太冤,遂化为了厉鬼来寻仇,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翎河县也闹得人心惶惶。
直到又新上任了一个县令,来的时候动静倒是闹得不小,说是从皇城来的,夏良不怎么打听这人间杂七杂八的事,倒是喝酒时听到有人谈论了两句。
胖大个说“翎河县又来了个县令,你说会不会……”
瘦子道:“小声点,听说他以前是跟着提督大人的。”
胖大个又问“哪个提督大人?”
瘦子摆了摆手道:“十年前还是原提督大人身边的那名副将,名叫徐山,这个县令叫邢虎,是徐山之前的一名下属。”
胖大个唏嘘道:“官场之人的心思不敢随意猜测。”
瘦子冷笑一声“这年头官不好当,百姓更不好做,哎,我还听说那邢虎自从来府衙后便广招修仙之人,没事便做几场法事。”
胖大个道:“难不成他也怕柳县令的鬼魂找上他不成?”
瘦子忙摆手道:“不敢随意猜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夏良一饮而尽杯中之酒,起身便离开了酒桌。
夏良第一次起了杀意,又是第一次下了杀手,邢虎再大的能耐也碰不到夏良的一根手指,邢虎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
夏良道:“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不得撒谎,一句便是一指。”
邢虎忙点了点头。
夏良道:“徐山为何派你来此?”
邢虎道:“翎河县是军事要塞,徐大人安排我来此一是为了巩固其的地位,二,二是为了以后若有了它心,翎河县也是一口上等的肥肉。”
夏良冷笑道:“那十年中那些出了事的县令与你们有关?”
邢虎颤巍巍的点了点头“是,是徐大人安排让我做的。”
夏良起身向前了一步,问道:“柳笙呢?”
邢虎道:“这,这我不知道。”
夏良微微眯起了眼,指间轻轻一划,邢虎左手的一截小指便落在了一旁。
邢虎惨叫,无奈整个房间又被夏良用灵力做了隔断,外人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邢虎弓着腰,抱着手指求饶道:“我说,我说,柳君书也是无辜的。”
夏良冷声道:“那你告诉我柳笙,青瑶,阿寻他们是如何死的。”
邢虎发着抖道:“柳君书被湮司监抓后阿寻想去找寺明太子,徐山怕这事成不了,便安排了人在半道上杀了他,并把马车推下了悬崖,做出了个假象。”
夏良的拳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低声道:“接着说。”
“方家老爷子说他在月圆之夜看到柳君书上了盳山,还看到了他变成了一只妖兽,徐山便顺水推舟,让我杀了方老爷子并伪造成是妖兽所害,嫁祸给柳,柳君书他,因为当时寺明太子在宫中的势力庞大,又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夏良冰冷的声音让邢虎猛的发了个抖。
“因为,寺明太子他迟迟不娶妃,而是将心思全放在了柳君书身上,徐山他,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跟着寺明太子自己的前途并不宽广,所以他便暗自投在了当时二皇子的势力里,想趁机扳倒寺明,于是,于是柳君书便成了下手的对象。”
“呵~”夏良冷笑了一声,道:“所以你们便因此杀了柳笙?”
邢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道:“柳君书他本来逃走了,可不知为何又突然一个人回来了,徐山便借此机会,就以朝廷的名义给了他一壶毒酒,让,让他喝下了,对外宣称他是愧对百姓,服毒自尽的。”
夏良的脸上滑过几道晶莹,便继续问道:“他死前可受了什么委屈?”
邢虎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夏良冷笑,道:“我问你他可曾受了什么委屈!”
邢虎抖如筛糠,沙哑着声音道:“徐山派我监管时,湮司监对他用了各种刑罚折磨,但柳君书他都是隐忍着一声不发,就是在赐毒酒的前一晚,湮司监的那群混蛋喝醉了,见柳君书生的颇有姿色,便,便想对他不敬。”邢虎说到这便怯怯的抬头看了一眼夏良。
夏良的眼睛里逐渐燃起了金光,压抑着怒气道:“还有呢?”
邢虎忙低下了头“柳君书当然不肯,但,但在那时湮司监外却来了个姑娘说非要见她家少爷,但,但那群人喝上了头,就让那姑娘见了柳君书一眼,然后,然后就在柳君书面前轮番玷|污了她。”
夏良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瞳孔完全变成了金色,邢虎向前爬了几步抱住夏良的脚求饶道:“她的死和我无关,我后来还把她送回了府衙里,她一开始还只是不吃不喝的关在房间里,可,可是柳君书死后,她也就跟着悬梁自尽了,是自尽的。”
夏良道:“你们这群人,都该死,而且死有余辜!”
邢虎惊恐的摇了摇头,颤抖着向后退着身体,夏良一步步走来,如地狱罗刹般“你不是伪装妖兽杀人嫁祸给柳笙的吗?那今日便让你也尝一尝这等滋味如何!”说罢,夏良周身的灵力便显形出一只白虎的模样朝着邢虎扑了过去。
如何,如何不让一个神甘愿沦落成魔,
一声惨叫回荡在昏暗的屋内,很快便又平息了下来。
青瑶当时坐在房间里一定想着,阿寻死了,柳家人还剩自己和少爷,等到少爷出来,好歹有个人还能照顾他,后来柳笙也没了,青瑶惨白着脸对着窗外莞尔一笑,喃喃道:“梨花未落,却等不到结果之日了……”
……
夏良恍惚的睁开眼,自己在天上还腾着云之时竟然睡着了,放眼脚下,竟到了一处生的地界。
清灵摸着胡子笑道:“再过半个时辰便是凌海。”
夏良道:“徒儿做了一个梦,好长,还来不及回味便醒了。”
清灵爽朗的笑道:“这天是圆的,二人分行,最后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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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篇结束~主线新剧情开启。】
因为工作原因,周一至周五单更,周六日连更两章,(?????)时间也会放早些。
千华覆 第27章 初到
京畿城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有两个身影倒是格外引人注目,一个一身玄衣墨发,一个一身白衣墨发,一个美如谪仙却面容冷峻,一个是皎白如玉的美少年。
大街上不乏有各式的俊男美女,柏淳这种除了无可挑剔的外貌外又加上些许成熟的味道,更是引得少女们春|心荡漾,相比一旁的白十二,倒是有一种想抱在怀里摸一摸的冲动。
“十二,走路不能左顾右盼。”柏淳清冷的声音从一旁响起,让白十二的目光从各式女子的身上移了回来。
“尊者,我们去吃些东西吧。”白十二突然嗅到一股爆炒腰花的气味,胃里的馋虫便被勾了出来。
柏淳垂眸看了眼身旁一脸兴奋的小狐狸,抬脚便进了一旁的翠香居。
“二位客官里面请。”小二见到进来的两人便热情的招呼到。
“二位吃些什么?翠香居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萝卜丝酥,如意鸡,还有一份豆花汤。”白十二看向柏淳,柏淳轻抿一口茶水点了点头。
“就按着刚刚点的来上吧。”白十二对着小二点了点头。
“好嘞客官,二位请稍等。”小二说着便噔噔噔的跑下了楼。
白十二拿起茶壶满上了一杯茶水,便听得隔壁桌那侃侃而谈的声音。
“哎,我听说前两天泊烟渚的那位不思悔改君又挨了罚。”
“兄台的耳朵伸的够远的,不过,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听说某日那位仙君大人又偷偷跑下了山,然后在万里酒肆里喝得醉醺醺的,倒是只喝醉了也还好,可偏偏拉着一位姑娘的手非要在人家衣服上题字。”
“这位不思悔改君好生了不得,敢问兄台这题的是何字?”
“哎呦,又是什么素腰又是什么罗帐,反正那姑娘家里是做屠夫生意的,她爹第二天就气冲冲的拿着题在衣服上的字去了泊烟渚。”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听说这次可罚得不轻。”
“这不思悔改君口味真是独特,连屠户的女儿也敢招惹。”
另一旁的白十二缩回了脑袋,正准备开口问柏淳,却见对面那人的脸似乎阴沉到了极点,于是便将心中的好奇压了下去,埋头默默吃着东西。
泊烟渚山多水也多,先是绕着一处盘在山边的石阶上了山顶,走不远便能听到瀑布水流的声音,到了半山腰便是第一道禁制,主要是为了防止一些小妖小怪。
这第二道禁制便是在这山顶,非泊烟渚的弟子便进出不得,若是平日有那莽撞之徒不小心闯入,映入眼帘的便会是另外一副景象,只会看见平坦的山地和湖泊,不会发现泊烟渚所在。
若是本门的弟子,还需身上的那块证明身份的令牌,他们所见便是一条又长又直的石路,那石路的尽头被云雾所萦绕,看不清更远的方向。
云雾便是第三道禁制,柏淳一路拉着小狐狸上了山,走过了石路,又到了那片云雾面前才停下,云雾里忽然传出一道声音“来者……”只道来者两字,那声音便噤了声。
云雾突然散了去,忽从里面跳出一个浑身金光闪闪的光头大汉,那大汉屈膝半跪在地道:“没想到您来了。”
柏淳微微点了点头道:“文乐那小子,平时没少耍花招?”
那大汉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没,没,风行仙君他一向很好。”
柏淳的嘴角挑了挑,道:“你且先起来吧,我去见元老。”
那大汉点了点头,随后便注意到了柏淳身后站着的白十二,继而又注意到了柏淳握在白十二手腕上的手,顿时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柏淳拉着白十二进了泊烟渚,道:“你知道非泊烟渚的弟子过不了这三道禁制。”
大汉起了身,摸着脑袋点了点头。
泊烟渚内美如仙境一般,倒是不同在若无山的自由,泊烟渚的一切装点都井井有条,又不乏透露出庄严。
白十二没有像在街上那般左顾右盼,反而一反往常的规规矩矩的跟在柏淳的身后,泊烟渚内又新增了不少的生面孔,看样子都是些年轻又颇有修为的子弟。
“月朗仙君回来啦。”柏淳刚刚踏进修武台,便涌上来了一群人。
“我去通报给凤阁元老和其他几位仙君。”一个年轻的男弟子欢快的跑开了。
一群弟子围绕着柏淳叽叽喳喳,大多只听泊烟渚的一些老弟子们时常提起过面前的这位月朗仙君,如今第一次见到,有些弟子们便不乏有些激动。
“这位是?难道是柏淳仙君您的大弟子?”一个青年略为惊讶的看向柏淳身后站着的十二。
柏淳道:“玄明,你是不是今日无事做了。”
玄明的脸色微微一变,正经道:“玄明还要教新来的弟子修习法术。”
“还不快去。”
玄明严肃道:“是。”说罢便指了指一旁还在叽喳不停地弟子们道“你们,一个个都长进了吗?还不快去练功。”
那群弟子一哄而散,纷纷又跑到了修武台上有模有样的练了起来,柏淳领着白十二走后,那群弟子又围了上来,一个少年对着玄明撇了撇嘴,道:“玄明前辈刚刚的生气装的真不像。”
玄明道:“看来以后对你们不能手下留情了。”
“刚刚那位便是四大仙君里的月朗仙君吗?”一个女弟子好奇的问到。
“对,月朗仙君在幼时便能杀了灵兽,修为了不得,了不得。”玄明咂嘴道。
“真希望晚些日子四大仙君选拔弟子的时候我能被月朗仙君选上。”那位女弟子微红着脸说到。
“你们女孩子真肤浅,倒是我,我希望能入了花舞仙君的门下。”少年说着便咧开了嘴。
“你又是为何?”玄明问到。
那少年摸了摸后脑勺道:“花舞仙君不仅是位绝世美人,而且人又温柔,我们这些男弟子都将她当做了心中如太阳般的存在。”
众人对少年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那玄明前辈你又是师承哪位仙君呢?未何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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