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故梦
作者:百里千鸩
属性分类架空/宫廷江湖/美强/正剧关键字云华 配角 其他 序弱水三千一瓢饮红尘万丈一尺量孰是过客谁是主人不过墨客笔下昙花一现顷刻间香消云散徒留一段故事给后人自添悲欢情绪
华年故梦 1-5
☆、第一章
人间四月,上有桃花人面相映红,下有花开牡丹真国色,繁花豔丽,侵染一片中原大地。
百花盛放,为这片富丽之地著上一身华贵的新衣,但这样的盛景,却难以触及万顷悬崖之下的幽谷。
崖上与崖下,不知相隔几丈,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从上往下看,只有一片迷蒙的白雾,遮掩了一窥究竟的视线,白雾下,是与悬崖上完全不同的静谧清幽。
悬崖之下,疏风缓雨,还带著一丝凉意,谷地上点缀著零星的小花,谷地数丈之外,可见一池清水微漾波纹,池水之边栽有青竹,茅舍便掩映在池水竹林之後。
虽说是茅屋,却也不见简陋,院外篱笆上有蔷薇环绕,还立著竹制的凉亭,足以看出主人的用心。
竹亭之内,放置了一副棋盘,烹有一壶热茶,两名男子正在对弈,而少女正在一旁煮茶。
一子落地,左边较为年长的男子对煮茶的少女说道:“银儿,屋子里的病人醒了,你快去看看吧。”
“好的,大哥。”听到男子的话,少女飞快的往茅屋走去,身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坐在男子对面的人,看到银儿转入茅屋的背影後,才开口道:“大哥,你为什麽要救中原人?”
听到自家弟弟的问话,男子抬起头来:“洄,你想知道什麽?”
“世人皆知九州天下定中原,而中原之外还有苗疆、楼兰、东瀛三城,况且,苗疆与中原不睦之事,也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了。”洄看著自己的哥哥解释。
“你的想法没有错。”听了自己弟弟的解释,男子面露笑意:“不过,你见过哪个汉人的身上,带著楼兰王室的信物?那位公子的来历,只怕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弄明白的。”
洄还想再开口,却见银儿已经折回,身後跟著的人正是他们当日所救下的中原人,此时的他早已换下了一身血衣,穿著素白长衫,乌发绾在脑後,显出俊秀清丽的面庞来。
见了亭子里的两名男子,白衣公子当即跪下,叩谢眼前的恩人:“云华感谢二位恩公的救命之恩,来日必将相报。”
“你身上的伤才刚好,地上太凉对你的身子也是不好,更何况我们也当不起这般大礼,你还是快起来吧。”男子说著,忙将一身素衣的云华扶了起来。
坐在竹亭一侧,云华开口询问:“不知几位恩人该如何称呼?”
男子抬起了放在长桌上的琉璃烟杆,轻抿一口,烟缕绻绻:“你不用再说恩公、恩人了,我叫纥,旁边这位是我的弟弟洄,小女孩儿是我的妹妹银儿。”
云华打量著眼前的几人,除了那个叫纥的男子是一身青色的简单的中原装扮外,另外的一男一女皆是一身苗疆扮束。
“看洄与银儿的装扮,难道这里是苗疆地界?”云华有些不解的望著纥。
纥把玩著手中的烟杆,摇摇头:“此处尚在中原地界之内,不过接近苗疆地界而已,就不知云华公子是哪里人士?怎麽有如此恐怖的经历?”
“我来楼兰。”云华解释道:“虽然我一副汉人的相貌,但的确是自楼兰而来,初入中原不料轻信小人,才落得如此下场。”
“云华公子既是可怜人,不妨就先在我这回鹤迷谷住下,待身上痊愈,再决定去留如何?”纥看著一旁的云华,微笑询问。
云华听了纥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云华这个名字,或许在中原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的姓名,如此,云华便叨扰了。”
“何必那麽客气呢?医者仁心,你叫我纥,若是害羞,称为药师就可以了。”纥浅浅一笑,眉间顾盼生辉。
“打扰了,药师。”听得纥的话,云华才真正放松下来。
见云华放松下来,纥放下手中的烟杆,对银儿说道:“呀,水开了,银儿,泡茶、泡茶。”
非是名茶,却别有一番滋味,留在唇齿间,口舌生香。
云华慢慢品味著这茶中的滋味,听一旁的小姑娘向自己解释:“这是大哥亲自栽种制作的,一年也没个几两,大哥肯拿这麽宝贝的东西招待你,你好幸运,要知道我和二哥每年都讨不到多少。”
听到银儿夹杂著一丝抱怨的解释,清茶在云华的舌尖留下一丝苦的余韵,却也在他的心田留下一股暖流。
“银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重新抬起烟杆,纥说道:“每年收获最多的,难道不是你和阿洄吗?你们每年顺手牵走的茶叶,可是比我这个主人享用的还要多啊。”
“大哥,你什麽时候也这麽斤斤计较了?再说那都是二哥的主意。”银儿翻了翻眼前茶盒里盛放著的干茶叶:“每次来大哥这里,神子巫医和长老们都在惦记著大哥的茶叶呢。”
对於被妹妹拉上当垫背的,洄表现得一脸的郁闷,却不懂如何反驳,他上面这个哥哥,是说话艺术的一等一高手,而下面这个妹妹更是伶牙俐齿,三人在一起,完全没有他开口的份儿。
“你也别欺负你二哥。”看到自家二弟一脸郁闷的神色,纥对银儿说道:“茶叶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便罢,就是惹恼了阿洄,大哥我也救不了你。”
欢喜的将茶叶包了起来,银儿朝自己的大哥吐吐舌头:“二哥才不是这麽小心眼的人呢。”
云华看著眼前几人的互动,只觉得往事如前尘,全都抛在了高高的悬崖上,身处之处已是不同的世界。
天色渐暗,沸水已尽,纥看著身边著装行李皆收拾妥当的弟弟妹妹:“回去以後,要听阿洄的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银儿不耐烦的抱怨:“大哥你每次都只会说这一句话,也不嫌自己罗嗦。”
“哈,这世上哪会有觉得自己罗嗦的人呢?”纥轻笑:“洄,回去後自己照顾自己,若有空闲,我也会回去看看。”
听到纥说会回苗疆,洄的脸色瞬间亮了起来,云华只听他对身旁的纥说道:“大哥,我等你。”
看著银儿与洄慢慢消失在迷雾中的背影,纥回到了竹亭当中,向云华解释:“他们每年总会来我这里呆上三五天,今天是他们启程回去的日子。”
云华看著纥,手握琉璃烟杆,轻吐烟圈,满身环绕的是与刚才不同的寂寞之感。
“你很享受由他们陪伴的日子,那为何不回苗疆去呢?”
听了云华的话,纥却是轻笑出声:“呵,这世上的人做事,总有数不清的理由来博取同情,我呆在这里,不过是因为这里是难得的好地方,远离江湖,远离斗争,只有一派闲云野鹤的清闲。”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愁眉不展?”云华看著纥:“如果你当真不理世事,那你心间的烦忧,又是从何而来?”
“哈哈,人活在世上,怎麽可能了无牵挂?”纥长笑一声站了起来:“云华公子,夜已深,你我都该休息了。”
跟著纥走往茅屋,黑夜的回鹤迷谷,凉风习习。
进门前,纥只听到云华在自己身後说道:“抱歉,是我逾越了。”
纥勾起嘴角,转身看著早已入屋的云华叹了一口气。
谷中的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没有月光的照耀,谷中更是幽寂:“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谁家玉笛暗飞声,谷中静谧,此刻却传出了阵阵笛声。
笛声和著难解的心绪,一同传入了浅眠的纥的耳中,只见纥一个翻身便下了床,往茅屋外走去。
清晨的回鹤迷谷,冷意袭人,纥见昨日才醒的云华公子只穿一身单衣站在凉亭之内,遥望水波,唇边的玉笛飞散出丝丝情绪。
叹口气,纥往凉亭走去,手中依然握著烟杆:“觉要睡好,饭要吃饱,你身上的伤,才会快快的好起来。”
听到纥的声韵,云华放下了手中的玉笛,对纥说道:“一睡数月,昨日刚醒,便是一宿无眠。”
“你躺在床上的那些日子,哪里是在睡觉呢?”纥把玩著手中的烟杆:“你要知晓,昏迷与睡觉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不好好休息,身上的伤如何好得了?”
“药师说得是,只是我心中思绪纷杂,就算闭上眼,也无法入眠。”云华握著手中的玉笛,轻叹一声,好似有千金重的包袱压在肩头。
“你心中的苦恼,不妨与我说说。”纥在凉亭坐下:“药师我一会瞧病,二会弄饭,你讲完了,我们就可以吃早饭了。”
看著坐在自己对面的苗疆男子,云华从内心深处感到一丝以来,虽不知其来历,但却是这个人救了自己,不辞辛劳的照顾自己。
“药师,你为什麽要救我?”在心中犹豫了一会儿,云华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像我那般的将死之人……”
“哈,你都说我是药师了,那我救人还需要别的理由吗?”见云华说话间,情绪渐渐低落,纥不禁轻笑一声:“医生救人,需要什麽特别的理由吗?”
end if
作家的话:
序
弱水三千一瓢饮
红尘万丈一尺量
孰是过客
谁是主人
不过墨客笔下昙花一现
顷刻间
香消云散
徒留一段故事给後人
自添悲欢情绪
☆、第二章
云华看著纥,纥的身上有一种豁达是常人难以学得的:“那药师当初是在哪里捡到了我?”
唇吐轻烟,怡然自得,云华注视著纥,只听纥说道:“非是我有意寻你,而是你自悬崖上跌落至我家院子,缘分而已。”
顺著烟杆所指的方向,云华抬眼望去,却见一片云雾茫茫,遮住了悬崖的崖顶,遮住了一切一窥究竟的视线。
“既然是从悬崖上跌落,难怪你也一身伤痕了。”轻轻抚m著手中的玉笛,云华微微叹息。
“不妨将它交给我,数日後,我另外赠你一物如何?”看著云华挣扎的神色,纥开口,一只锦盒呈现在桌上。
“我已经决定要与过去告别,这支玉笛就交给药师吧。”云华说著,将玉笛轻轻放置在锦盒之内,却见它突然间断作两截。
看著锦盒内变作两段的玉笛,纥又吐出了一口轻烟:“前尘尽断,前缘已尽,好事、好事。”
将锦盒收了起来,纥对玉笛还有一丝留恋的云华说道:“走吧,走吧,弄早饭的时候到了,我说过,觉要睡好,饭要吃饱,你身上的伤才会快快好起来。”
一碗米糊,一碟咸菜,云华看著眼前的早饭,除了清汤寡水外再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了。
喝了米糊,隐约还有一股糊味,却见纥不知从哪里m出一个白水煮蛋递给了云华:“多吃点,对身体好。”
早饭的滋味让云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早饭後却见纥在一旁的火炉上煎起了草药,见纥悠然自得的模样,云华折枝为剑,原本的佩剑早已折断,且他尚不知自己恢复了几层功力。
“你若是想练功夫,就从最基础的好了,这对你恢复功体有极大的好处。”看到云华折枝为剑,纥在一旁提醒。
微微提起内力,云华发现身上经脉滞涩,真气难以自如的流动,只得按纥的指点,锻炼基础功,一点点疏通身上滞涩的经脉。
看著眼前的云华,纥拿著手中的竹扇一边摇一边对云华说道:“刚遇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家被人当做了扔东西的地方,被人扔了一具尸体在门前,俯身查探你的鼻息,才发现还有一口气。”
火炉上的药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蒸汽往上头冒著,提示纥这副药已经开了。
“你可知道当日的你,身上的骨头几乎没有完好的,手筋脚筋也被人挑断,一身血衣下是数不清的伤口,心房偏三分的位置,还c著一支倒钩箭。”纥说著,把一旁的药盛了出来:“那支箭要是在准一点,我便当真是回天乏术了。”
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身上伤口的凶险程度,云华却是没有一丝皱眉,比之身体上的伤痛,让他更觉得难以接受的是心灵上的背叛与伤害。
“你身上的伤,还需大半年的调养才会完全恢复,在此期间,你可有所打算?”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一脸沈思的云华,纥询问道。
手中的药碗散发著阵阵药香,喝道嘴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云华心绪难明,好一会儿才对纥说道:“我还想再叨扰药师一阵子。”
“哈,山间野谷,有友相伴,何有叨扰之说。”听了云华的回答,纥轻笑:“就是不知道你伤好了之後,又有什麽打算?”
“伤好後,我想先回楼兰,免得家人担忧。”说起故土楼兰,云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当日离家,并未告知家人,现在想来,这或许是正确的,只盼回去之後,他们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麽说来,你似乎并不打算将你在中原的遭遇,告知你的家人?”纥看著眼前的云华询问。
“已经过去的事情,还告诉他们做什麽?”云华微微一笑:“说了也只是让他们白白担心罢了。”
“那你自己呢?”纥轻抿烟杆,吐出白烟:“你的心又真的能放下吗?”
“我吗?”云华身上染上一抹难明的色彩:“我……我放不下,付出真心,却被人任意践踏,偿以x命为代价,我不知道该如何放下。”
看著一脸茫然的云华,纥轻吐烟圈:“你自修罗地狱而来,自当从此出去,若是不甘心,为何不为自己求得一个答案?”
“我又何尝不想要一个答案,药师,你应该知晓,答案不过是最直接最简单的伤害。”云华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遥望远端,神情莫测。
“哈,早已遍体鳞伤,是新伤还是旧伤又有什麽区别?”纥吐出一口轻烟,站起身来:“我该去弄第二道药了。”
回鹤迷谷,坐在竹亭之内,云华听见鹤声不见鹤影,远处景物皆被一片迷蒙的雾色遮掩,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的景色,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世界。
悬崖之上是风雨也好,晴天也罢,早已和身处悬崖之下的他没有了干系,只是跳动的心脏,不甘於被人算计利用,每一下跳动,都激起身体里面血腥残忍的一面开始叫嚣。
“放不下,我放不下。”痛苦的皱起了眉头,云华攒紧了x前的衣裳,冷汗自额头低落,自内而外的苦楚,牵系著身上的每一g神经,扯动身上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
纥端著药碗出现在云华跟前:“痛,你身上的伤才好得了,伤口不结痂,怎有瞧见新r的一天?吃药吧。”
云华不知道纥给他的药里都放了哪些草药,每隔一两个时辰,总会牵动他避之不及的心绪,引来翻天覆地的疼痛,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放了三次毒血,每一次都令他痛不欲生。
“只有将你身上的毒血放干净了,你的伤口才会结痂,结痂了才会长出新r。”纥依旧端著自己的琉璃烟杆,把治疗的过程轻描淡写:“到那个时候,你身上的伤才算的上是真正好了。”
一日三餐皆为米糊配咸菜,早饭再加一个白水煮蛋,这样的日子只怕连清修之人都难以忍受,云华实在不知纥过去的日子到底是怎麽样过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云华的疑惑,纥好心的开口解释:“我的养子,一个月前离开回鹤迷谷,到集市上去采购食材布匹,等他回来,你就能吃上正常的饭菜了。”
纥说话间,回鹤迷谷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夹杂著少年清脆的声响:“阿纥!阿纥!我回来了!”
“哈,说曹c,曹c便来了。”纥听到少年的声音,连忙起身:“梧桐,欢迎回来。”
云华抬眼,只见迷雾之中蹦跳著出现了一条欢快的身影,头上绕著黑色的头巾,穿著兽皮夹袄,身後跟著一头驴,驴背上驮著不少货物。
“阿纥,阿纥,我回来了!”看到手持琉璃烟杆,身著青衫的纥,梧桐扔下手中牵著驴的绳子,跑过来抱住纥。
“哈,都这麽大了,还喜欢撒娇。”慈爱的拍了拍梧桐的脑袋,纥摇著头说道。
云华在一旁端视著这名叫梧桐的少年,是一二岁的年级,黑布头巾下是一头白发,比之同龄人,要纤细很多。
纥牵著梧桐的手,走到云华身边:“梧桐,这是你那日捡回来的公子,名叫云华。”
梧桐放开了纥的手,快步走到云华前面,围著他绕了两三个圈後才说道:“我叫梧桐,云华公子,你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吗?”
看著眼前的少年,云华脸上多了一抹笑意:“多亏了药师与梧桐的照顾,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既然如此,那云华公子你的脸色为什麽那麽难看?”梧桐眼睛一转:“是不是阿纥欺负你,不让你吃饱饭?”
“哎呀呀,这可是个天大的误会。”听到梧桐的说法,纥连忙往前走了几步:“药师我最大的原则,一向是觉要睡好,饭要吃饱,怎麽会虐待病人呢?”
“那阿纥你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们都吃了什麽?”梧桐双手叉腰,瞪圆眼睛看著纥。
“哈,自然是咸菜米糊,清淡又营养。”纥说著,轻吐烟圈。
“清淡是有,营养从哪里来?”梧桐忍不住向纥吐槽:“还说你没有虐待病人。”
纥轻笑一声:“好吧好吧,算我虐待病人,梧桐大厨,现在你回来了,可以请你为病人做一顿营养又美味的午饭吗?”
“那是当然,看我的好了!”听到纥的话,梧桐牵起毛驴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而纥则是端起刚刚熬好的药递给云华。
“觉要睡好,饭要吃饱,药要按时服用,你的病才会快快好起来。”
梧桐归来以後,回鹤迷谷比起以往热闹了许多,云华每日都能听见梧桐与纥斗嘴,数落纥的不是,见梧桐的小儿姿态,纥也甘之如饴。
看著坐在池边钓鱼的梧桐,云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我看梧桐身子骨似乎不太好?”
“是啊。”纥的口中吐出烟圈:“所以纷乱的尘世之所不适合我们,闲云野鹤的自然之所才能令人延寿百岁。”
“比之迷谷外,这里似乎更能让人心灵通透,有所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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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哈,回鹤迷谷之内或是之外,不过是出世入世罢了,出世会有所悟,入世同样会有所了悟,悟在本身,与环境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把玩著手中的琉璃烟杆,纥对云华说道:“你悟是因为你想悟,你不悟同样是因为你不想去悟,仅此而已。”
抬眼依然是云雾茫茫,低头却见零星的花儿点缀了迷谷,过去的心境如那片云雾遮挡了眼界,却不知心间什麽时候才会开出花来。
桃花易谢,牡丹作泥,回鹤迷谷中的景色也渐渐染上了秋霜,日子如同以往悠闲淡然,心中却骤起归去的情绪。
“这只竹笛,用来交换你的玉笛。”竹亭里,纥手中的琉璃烟杆不知何时变作了眼前的竹笛,呈现在云华的眼前:“翠玉易碎,青竹难折。”
伸手接过竹笛,仔细探查上面的纹路,云华脸上显出两个极浅的酒窝:“君子如竹,坚韧自立,是一支好笛子,多谢药师。”
“不用说谢的话,来,吹上一曲,试一试音色。”纥摆摆手退後两步,倚靠在竹亭的座椅上,轻吐烟圈:“嗯……就吹上一曲《好事近》好了。”
“好,既然是药师指名,云华又怎敢不从?”云华点点头,唇轻碰笛孔,一曲《好事近》自指尖笛孔中流出,侵染满谷幽思。
“摇首出红尘,醒醉更无时节。活计绿蓑青笠,惯披霜冲雪。晚来风定钓丝闲,上下是新月。千里水天一色,看孤鸿明灭。”
和著笛声,伴著香茗烟雾,空中雨丝点点,横卧在座椅上,纥薄唇轻吐,诉说一派悠然。
枫叶随风而落,在水面上仿佛一尾扁舟,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云华不想继续打扰纥与梧桐的生活。
“既然你已是归心似箭,药师我也不便多做挽留。”纥手持琉璃烟杆,将云华一路送行至回鹤迷谷之外:“此去一别,望君珍重。”
“多谢。”云华郑重的下跪:“救命之恩,云华永记。”
“哎呀呀,如此大礼,药师我可是无福享受。”连忙扶起云华,纥说道:“我是药师,救人不过是本分而已。”
“药师看它事小,却对我x命攸关。”云华正视著纥:“我不能不报。”
“哈,随便你,随便你。”纥吐出了烟圈:“就算我舌灿如莲估计你也不会改变主意了,只是药师我不喜欢离开回鹤迷谷,你若是真心想要报答我,就好好珍惜自己的x命吧。”
“云华,再见。”梧桐呆在纥的身边,摇著手向云华道别,眼泪汪汪的模样让云华心里有所不忍。
抚m著梧桐的小脑袋,看著云华渐渐远去的身影,纥烟圈轻吐,轻声叹气。
“阿纥,你为什麽要叹气?”梧桐不解的看著纥:“云华的伤势不是已经好了吗,现在他可以回去找他的家人,难道不是好事吗?”
“江湖风波几时休,今宵又起风云。”揽著自己的养子,纥转身走回那一片迷雾当中:“你还小,不懂没关系。”
前往楼兰的路途,遥远而又孤寂,是与当年到中原来完全不同的心境,彼时看中原的风物,奇幻瑰丽令人神往,如今看旧景,却似一gg利刺深深的扎在心头。
为了不引起麻烦,云华换下了自己惯常穿著的素衣白裳,换上一身黄色的布衫,脸上的音质面具,遮住了大半容颜,既然中原的云华公子已经离世,那他又为什麽要再次掀起风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