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伊方

“听到了吗？”洛黎宇扶起她，从白色大褂的口袋中拿出一条细条纹的手帕，替她印了印额头上的汗滴。
“知道了。”安柔伊按住额头上的手帕，示意他松手。倒不是不习惯他这样亲密的举动，只是这里是医院，他的身份又是副院长，总是要注意场合的。
果然，陈医师看到这幕便带着笑意点头离开，向来对女性礼貌却也有些清冷的院长，也有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难得啊难得。
“要回去了吗？我送你。”洛黎宇扶着她一级一级地走下楼梯，复健室在医院的三楼，多练习上下楼梯对安柔伊恢复腿部力量有帮助，所以每次复健之后他都会扶着她走到一楼。
“不用了，你以为你是无业游民……啊……”她本想不让他再搀扶着她的，不料左腿一软，整个人向下滑去。
“小心！”洛黎宇眼疾手快地将她整个人提抱起，他却因重心不稳连同怀里的人儿一起摔坐在阶梯上。
“呼……”他喘了口大气，“摔到哪里没有？”心急地拉开怀里的她，上下仔细地打量几番。
“……没有……”安柔伊也轻喘着，见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你受伤了吗？”两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她真的怕他会伤到，尤其是最重要的他的手。
“一一，不要吓我。”他温柔地呢喃，将她重新搂回怀里。
“……”此刻她的心比棉花糖还要软，虽然他总玩笑般说叫她“一一”是为了方便好记，但她知道，这个“一”字的含义有多重。
“……一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馨香让洛黎宇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她，“还是不行吗？”
安柔伊身子一僵，她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让他们之间拉开一些距离。“对不起。”她低着头，声音有些微抖。
除了这三个字，她再也不能给他其他了。
“傻瓜。”洛黎宇扶她站起来，他比她站高一级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不知所措的安柔伊，“我可以等。”在她的头顶上烙下一个……亲人间的吻。
“黎宇……”显然这不是她想听到的回答，等……这种滋味她不是没有尝过。这种盲目且没有任何把握的等待，她一直以为是只有她这种笨蛋才会做的事情。
“好了，就像我之前跟你说那样，别想太多。我送你。”他拍拍她的头，语气轻淡了许多但仍是宠溺的。
安柔伊愣愣地任他继续扶着自己走下楼梯，她不敢看他，只能转而看着他扶着她手臂的大手，这是一双救过无数人的手，有多少人梦想能牵着的手，却也是她一而再甩开的手。
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不要有负担地让他一直在她身边守护她？而她就这样自私地当他是朋友般、闺蜜般、哥哥般来接纳他给予的全部的好？
时间越是久，她越是清楚，她做不到。
身边的人是他，而她却爱着另一人。





在水伊方 四．世上最奢侈的東西是。愛
“安小姐，這是今天的會議資料。”安柔伊進到辦公室不一會，秘書鄭瑛便送上了一杯熱牛奶和一份數據。“另外，下午四點半和法國總部的視像會議需要你參加。”
“我知道了，謝謝。”安柔伊翻開資料，內容多得讓她輕皺了一下秀眉。工作中的她和平時有些不同，素淨的臉上點綴了輕薄的脂粉，平日裡愛穿的小洋裝也換成了此時較為正規的職業裝。
不變的，大概就是她腳上的那雙平底鞋子。
而她身上所有東西的牌子，都是會讓時下大部份女性瘋狂的某奢侈品牌——這些都來自她目前工作的公司。
安柔伊在法國讀了五年的奢侈品管理，在實習期間就已受到法國最大的奢侈品公司總部的青睞，破例除試用期直接錄用為正式職員。
兩年前她以特派總監的身份被派遣回國，負責整個大中華區的管理。奢侈品管理說來好像很抽象，其實做起來也是瑣碎得可以。大到產品的設計包裝銷售，小到每一個專賣店的佈置和職員培訓都涵蓋其中。
有時安柔伊也會覺得這份工作不過是表面光鮮，其實她跟一個全能型的“保姆”沒有多少區別。
不過，她還是喜歡這份工作的，喜歡的不是這個品牌的名氣，而是這麼多年來它所堅持的緻和經久不衰的經典。
總有那麼一些東西，是不會變的吧。
“柔伊，我在你公司附近，你要陪我吃飯！”剛結束視像會議，安柔伊就到好姊妹汪允甯的電話。
“這麼晚了？”她應著看了一下腕表，竟然開了差不多三個小時，而她也竟然沒覺得餓。
“不用我上去綁你下來吧？”汪允甯的聲音跟她的性格一樣，爽朗而熱情。
“呵呵，不用勞駕你，我馬上下來。”也只有和她的這些姊妹一起，她才會真心地快樂起來。
“柔伊，吃個飯而已，不用這麼隆重吧？”汪允甯挽著安柔伊的手臂，和她一起走進一家高級餐廳。
“你好安小姐，今天是兩位用餐嗎？”安柔伊才剛走到餐廳門口，經理便立刻迎了出來親自招待。
“嗯，對，請幫我安排一個安靜點的位置。”她笑著點頭，看樣子和這位經理已經很是相熟了。
“好的，兩位這邊請。”經理立刻引她們到餐廳靠窗邊的位子上。
“你說，安柔伊，是不是釣上什麼好男人了？竟然帶我來這麼高級的地方吃飯。”才一坐下，汪允甯便開始對好友逼供。
“汪小姐，你家程先生集團旗下的隨便一家餐廳也不會比這差多少吧？”瞧她那一副誇張的表情，不過安柔伊就是喜歡她這個俏皮的調調。
“那是他的，又不是我的。你別企圖轉移話題啊，快招供。”汪允甯嘴上是這樣說，但是臉上的表情仍是說起戀人時那種應有的甜蜜。
真好呢。
“是我堂姐夫集團旗下的。”菽水集團，首屈一指的食品集團。
“就是安姐姐的老公哦？”安柔伊唯一的堂姐安海珞，汪允甯多少還是聽她說起過的。
“嗯。”說起堂姐，安柔伊的臉上多了一份擔憂，為了一個男人而幾乎跟安家斷絕關係，到底值不值得？
“說起男人……柔伊，程泊懿跟我說，湯亦宸回國了。”她今天來，就是為了告訴柔伊這個消息的。
毫無預警地聽見那三個字，安柔伊只覺得心裡有什麼碎成了一片……而每一塊細小的碎片都刺痛著她的心。
“好像連他家裡人都不知道他回來了，程泊懿也是在幾天前的飛機上……偶然見到他的。”汪允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告訴她程泊懿在飛機上看見那個湯家二少爺跟空姐交換電話的事情。
看著一臉哀傷沉默不語的安柔伊，汪允甯有些後悔這麼快告訴她。但，他們之間的糾葛絕對沒有柔伊想像得那麼簡單。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湯亦宸的這次回國，就是衝著柔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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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世上最奢侈的东西是。爱
“安小姐，这是今天的会议资料。”安柔伊进到办公室不一会，秘书郑瑛便送上了一杯热牛奶和一份数据。“另外，下午四点半和法国总部的视像会议需要你参加。”
“我知道了，谢谢。”安柔伊翻开数据，内容多得让她轻皱了一下秀眉。工作中的她和平时有些不同，素净的脸上点缀了轻薄的脂粉，平日里爱穿的小洋装也换成了此时较为正规的职业装。
不变的，大概就是她脚上的那双平底鞋子。
而她身上所有东西的牌子，都是会让时下大部份女性疯狂的某奢侈品牌——这些都来自她目前工作的公司。
安柔伊在法国读了五年的奢侈品管理，在实习期间就已受到法国最大的奢侈品公司总部的青睐，破例除试用期直接录用为正式职员。
两年前她以特派总监的身份被派遣回国，负责整个大中华区的管理。奢侈品管理说来好像很抽象，其实做起来也是琐碎得可以。大到产品的设计包装销售，小到每一个专卖店的布置和职员培训都涵盖其中。
有时安柔伊也会觉得这份工作不过是表面光鲜，其实她跟一个全能型的“保姆”没有多少区别。
不过，她还是喜欢这份工作的，喜欢的不是这个品牌的名气，而是这么多年来它所坚持的致和经久不衰的经典。
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吧。
“柔伊，我在你公司附近，你要陪我吃饭！”刚结束视像会议，安柔伊就到好姊妹汪允宁的电话。
“这么晚了？”她应着看了一下腕表，竟然开了差不多三个小时，而她也竟然没觉得饿。
“不用我上去绑你下来吧？”汪允宁的声音跟她的性格一样，爽朗而热情。
“呵呵，不用劳驾你，我马上下来。”也只有和她的这些姊妹一起，她才会真心地快乐起来。
“柔伊，吃个饭而已，不用这么隆重吧？”汪允宁挽着安柔伊的手臂，和她一起走进一家高级餐厅。
“你好安小姐，今天是两位用餐吗？”安柔伊才刚走到餐厅门口，经理便立刻迎了出来亲自招待。
“嗯，对，请帮我安排一个安静点的位置。”她笑着点头，看样子和这位经理已经很是相熟了。
“好的，两位这边请。”经理立刻引她们到餐厅靠窗边的位子上。
“你说，安柔伊，是不是钓上什么好男人了？竟然带我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吃饭。”才一坐下，汪允宁便开始对好友逼供。
“汪小姐，你家程先生集团旗下的随便一家餐厅也不会比这差多少吧？”瞧她那一副夸张的表情，不过安柔伊就是喜欢她这个俏皮的调调。
“那是他的，又不是我的。你别企图转移话题啊，快招供。”汪允宁嘴上是这样说，但是脸上的表情仍是说起恋人时那种应有的甜蜜。
真好呢。
“是我堂姐夫集团旗下的。”菽水集团，首屈一指的食品集团。
“就是安姐姐的老公哦？”安柔伊唯一的堂姐安海珞，汪允宁多少还是听她说起过的。
“嗯。”说起堂姐，安柔伊的脸上多了一份担忧，为了一个男人而几乎跟安家断绝关系，到底值不值得？
“说起男人……柔伊，程泊懿跟我说，汤亦宸回国了。”她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柔伊这个消息的。
毫无预警地听见那三个字，安柔伊只觉得心里有什么碎成了一片……而每一块细小的碎片都刺痛着她的心。
“好像连他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回来了，程泊懿也是在几天前的飞机上……偶然见到他的。”汪允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她程泊懿在飞机上看见那个汤家二少爷跟空姐交换电话的事情。
看着一脸哀伤沉默不语的安柔伊，汪允宁有些后悔这么快告诉她。但，他们之间的纠葛绝对没有柔伊想象得那么简单。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汤亦宸的这次回国，就是冲着柔伊来的。




在水伊方 五．不如不見。
高賀熄掉手上的香煙，順手理了理衣服再次回到餐廳內。
九點過後的餐廳，用餐的客人只剩下不到一半。因而他一眼就望到最窗邊那兩位正嫣然笑著聊天的美女。
身為建材集團唯一繼承人的高賀什麼美女沒見過，只是……他不知道是怎樣的好奇心驅使他走向了她們，並開了口：“不好意思打擾兩位美女了。”
安柔伊和汪允甯有些錯愕地同時抬頭看向他，高賀盯著安柔伊的臉思索著，“請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呵……”汪允甯首先反應過來，這麼老套的搭訕方式讓她忍俊不住。
安柔伊搖頭，“我想應該沒有。”只是，和汪允甯的感覺不同，眼前這位樣貌氣質還有穿衣品味都不凡的帥哥，倒不像是來搭訕的。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高賀從她們的反應看出，他一定是被當做playboy了。
他離開後不久，餐廳的經理送過來一瓶紅粉香檳，“安小姐，這是剛剛那位高先生送過來的。”
“……這，不太好，幫我還給他吧。”安柔伊理所當然地拒絕。
“高先生說了如果你不下，那麼請喝完把瓶子還給他。”經理不再多說，放下香檳便離開。
“還真有趣耶，”汪允甯嘖嘖嘴拿過香檳，“挺下重本的啊，這瓶酒很貴啊。”
安柔伊的記性向來很好，但她真的想不起來有見過這個人，大概是真的認錯人了吧。“甯甯，我去一下洗手間。”
“不行嘛，我今天就是不讓你走。”嬌媚的女子聲，像是在哀求著。
走廊的左邊是洗手間，而右邊是一個獨立的包廂，安柔伊走到分岔口的位置就聽見了那邊走廊外的對話，她讓自己非禮勿視，但仍隱約看見一對男女在包廂門外癡纏著。
“留下？留下來做什麼？”一直沉默的男人終於開口了，好聽的中低音掩蓋不了他語氣裡的輕佻。
他話說得很輕，卻讓安柔伊整個人一怔。她手握成拳頭，機械地緩慢地偏了下頭，只見那個聲音嬌媚的女人一條白皙的玉腿勾在男人的腰上，而男人則是一副享受的表情，白色襯衫的衣釦解開了一大半，露出了線條優美的胸肌。
安柔伊真的很想笑，不是嗎？這不是很可笑的重逢畫面嗎？可笑到她忘記了自己的心有多疼，有多疼。
真的是糟透了的重逢，一如他們糟糕的過去。
一陣靜默讓安柔伊猛地抬起頭，發現那對男女正看著她。女方的眼神自然是不友善的，而男方的……她不敢看，所以她沒看到那雙藍色眼眸裡那一抹很快被掩去的驚訝。
她快速地轉過頭往另一邊的洗手間走去，就要握到洗手間的門把時，卻被身後伸出的一隻大手先按住。
“不打個招呼嗎？”像是和熟人見面時的親和詢問，如果語氣不那麼諷刺的話。
“……”安柔伊閉了閉眼，還能說什麼？一股強大的力量迫使她轉了個身，她被迫抬頭看向眼前的高大男人。
“好久不見了，安.柔.伊。”湯亦宸勾了勾唇角，帥氣的混血臉龐加上一頭淺棕色的頭髮，讓他看上去有些流氣。
“好久不見。”不如不見。這樣親近的距離讓安柔伊莫名害怕，她試圖掙脫開他抓著她的鐵臂，沒注意到男人的目光一直都緊盯著她，似乎在反覆地細看。
“你……”湯亦宸還沒說完，身後就響起了高賀的喊聲，“sun，你少調戲良家婦女了。”
湯亦宸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高賀走上前橫亙在兩人間：“對不起，他喝多了。”他對安柔伊笑著解釋，然後給了一個眼神湯亦宸，示意他適可而止。
湯亦宸一鬆開手，安柔伊便頭也不回地往大廳走去。
“我就說我好像見過她……她很像你的那些女友們啊。”高賀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難怪他這麼猴急，不過在這種地方來強的，只怕會惹出大事，所以他才阻止的。
她像她們？不，是她們像她。高賀沒有發現，把她們和她相像的部位組合起來，就是一張張完整的她的臉。
“高賀，讓你找來的那個女人滾。”刻薄的語氣，眼光卻是灼熱地看著安柔伊離開的方向，身上除了煙酒味和剛剛那個妖嬈女人留下的香水味道，還有一絲很淡很淡的馨甜。
高賀總笑說湯亦宸玩女人如集郵，那麼，安柔伊就是唯一的小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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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不如不见。
高贺熄掉手上的香烟，顺手理了理衣服再次回到餐厅内。
九点过后的餐厅，用餐的客人只剩下不到一半。因而他一眼就望到最窗边那两位正嫣然笑着聊天的美女。
身为建材集团唯一继承人的高贺什么美女没见过，只是……他不知道是怎样的好奇心驱使他走向了她们，并开了口：“不好意思打扰两位美女了。”
安柔伊和汪允宁有些错愕地同时抬头看向他，高贺盯着安柔伊的脸思索着，“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呵……”汪允宁首先反应过来，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让她忍俊不住。
安柔伊摇头，“我想应该没有。”只是，和汪允宁的感觉不同，眼前这位样貌气质还有穿衣品味都不凡的帅哥，倒不像是来搭讪的。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高贺从她们的反应看出，他一定是被当做playboy了。
他离开后不久，餐厅的经理送过来一瓶红粉香槟，“安小姐，这是刚刚那位高先生送过来的。”
“……这，不太好，帮我还给他吧。”安柔伊理所当然地拒绝。
“高先生说了如果你不下，那么请喝完把瓶子还给他。”经理不再多说，放下香槟便离开。
“还真有趣耶，”汪允宁啧啧嘴拿过香槟，“挺下重本的啊，这瓶酒很贵啊。”
安柔伊的记性向来很好，但她真的想不起来有见过这个人，大概是真的认错人了吧。“宁宁，我去一下洗手间。”
“不行嘛，我今天就是不让你走。”娇媚的女子声，像是在哀求着。
走廊的左边是洗手间，而右边是一个独立的包厢，安柔伊走到分岔口的位置就听见了那边走廊外的对话，她让自己非礼勿视，但仍隐约看见一对男女在包厢门外痴缠着。
“留下？留下来做什么？”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好听的中低音掩盖不了他语气里的轻佻。
他话说得很轻，却让安柔伊整个人一怔。她手握成拳头，机械地缓慢地偏了下头，只见那个声音娇媚的女人一条白皙的玉腿勾在男人的腰上，而男人则是一副享受的表情，白色衬衫的衣扣解开了一大半，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胸肌。
安柔伊真的很想笑，不是吗？这不是很可笑的重逢画面吗？可笑到她忘记了自己的心有多疼，有多疼。
真的是糟透了的重逢，一如他们糟糕的过去。
一阵静默让安柔伊猛地抬起头，发现那对男女正看着她。女方的眼神自然是不友善的，而男方的……她不敢看，所以她没看到那双蓝色眼眸里那一抹很快被掩去的惊讶。
她快速地转过头往另一边的洗手间走去，就要握到洗手间的门把时，却被身后伸出的一只大手先按住。
“不打个招呼吗？”像是和熟人见面时的亲和询问，如果语气不那么讽刺的话。
“……”安柔伊闭了闭眼，还能说什么？一股强大的力量迫使她转了个身，她被迫抬头看向眼前的高大男人。
“好久不见了，安.柔.伊。”汤亦宸勾了勾唇角，帅气的混血脸庞加上一头浅棕色的头发，让他看上去有些流气。
“好久不见。”不如不见。这样亲近的距离让安柔伊莫名害怕，她试图挣脱开他抓着她的铁臂，没注意到男人的目光一直都紧盯着她，似乎在反复地细看。
“你……”汤亦宸还没说完，身后就响起了高贺的喊声，“sun，你少调戏良家妇女了。”
汤亦宸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高贺走上前横亘在两人间：“对不起，他喝多了。”他对安柔伊笑着解释，然后给了一个眼神汤亦宸，示意他适可而止。
汤亦宸一松开手，安柔伊便头也不回地往大厅走去。
“我就说我好像见过她……她很像你的那些女友们啊。”高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难怪他这么猴急，不过在这种地方来强的，只怕会惹出大事，所以他才阻止的。
她像她们？不，是她们像她。高贺没有发现，把她们和她相像的部位组合起来，就是一张张完整的她的脸。
“高贺，让你找来的那个女人滚。”刻薄的语气，眼光却是灼热地看着安柔伊离开的方向，身上除了烟酒味和刚刚那个妖娆女人留下的香水味道，还有一丝很淡很淡的馨甜。
高贺总笑说汤亦宸玩女人如集邮，那么，安柔伊就是唯一的小型张。




在水伊方 六．他的女人。多如繁星
浴室內的水流聲稀裡嘩啦得像是下雨一般，水汽繚繞著讓原本透明的玻璃變得朦朧不清。
安柔伊關掉龍頭，怔怔地站在原地。
剛剛那樣匆忙地離開餐廳，她甚至忘記在堂姐夫集團下的任意餐廳用餐都不需要結帳而跑去結帳。
連汪允甯都覺得不可思議，才說著的人竟然轉個身就遇見了。
他……應該沒有多少改變吧。一樣的花名在外，一樣的輕浮不羈，對她的態度也是一樣。
他高了很多，她大概只及他的下巴位置。而樣子……她不知道，因為她沒有正眼看過他。
直到赤裸的身體在發抖時，安柔伊才驚覺原來她竟連浴巾都沒有披上。
披上浴巾時不經意地觸碰到肩膀上的傷疤，約拇指長短粗細猙獰的傷疤，就這樣靜靜地吸附在她白皙嫩滑的肩上。安柔伊抱著雙臂蹲了下來，她想忘也忘不掉的，那個甚至比這傷疤還要醜陋的過去……
“安小姐，這邊都是為本季櫥窗準備的新單品。”市內最大一家旗艦店的總經理將準備好陳列出來的單品先給安柔伊一一過目。
“包包的數量過多了，換一批主打系列的衣服陳列在主櫥窗吧。”包包的銷量遠比服裝高出48%，這個比例並不健康。
“是，我知道了。”總經理謙虛地點頭，對於這個雖說是特派但是工作能力極強的總監很是認同。
“總經理，永瑒集團的小湯先生來了。”店長一路小跑地趕過來匯報這個消息。
“這麼早？”總經理點頭示意他會安排，他們租用的場地是隸屬永瑒集團的，湯家的二公子更是他們最大的客戶之一。
安柔伊的表情不改分毫，只是緊了緊自己放在身側的手。她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再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