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伊方

唯一确定的是，他不爱她。
她被响了许久的手机拉回思绪，“妈。”
“柔伊啊，到哪里了？今天会准时回来吧？”电话那边是于珊，语气亲和。
“嗯，我在车上了，大概还要再二十分钟。”午休的时候母亲打来电话，让她今天一定要回家吃饭，并且做了她最喜欢的菜。
“你爸爸今天学校有活动不回来吃饭，正好我们母女俩可以好好聊聊天。”于珊乐呵呵地说完便挂下电话准备饭菜去了。
不知怎么，面对母亲这样忽然的关心，安柔伊总觉得有些……不适应。母亲冷淡她太久了，久得就连她自己时常都会认为，母亲原本就是这样子的。
一切都在柔悦离开之后改变了。
安柔伊笑了，凉凉的。
她所爱着的人，却都只爱“她”。





在水伊方 九．相親。奇遇
安柔伊看著桌上豐盛的四菜一湯，其中果然有她喜歡的菜。忽然就有那麼一股衝動，想撲到母親懷裡跟她撒嬌。
“柔伊啊，你還記得外公以前有個生死之交嗎？”于珊遞給她一碗飯，沒等坐下用餐便急著問。
“……記得啊。”安柔伊靜默了片刻，回答。
“是這樣的，他老人家最近聯繫上了你舅舅，說希望我們一家人一起出來吃個飯。”于珊笑起來時眼角的皺紋並不明顯，反倒是嘴角兩側的法令紋有些深。
“……是嗎？”安柔伊忽然就明白母親叫她回來吃飯的用意了。只是她覺得這盆涼水潑得也太快了，她的心還沒被捂暖，就又快速涼透了。
“柔伊啊，你年紀也不小了，之前你是忙著讀書工作，而且這兩年腿也沒有像之前那樣……該是時候考慮你的終生大事了。”于珊沒有注意到女兒漸漸淡漠的面容，還不時給她夾菜。
是啊，之前是因為她的腿行動不便，所以母親才沒有提過她的婚事，總不會有人想娶一個殘疾人吧。
“那讓舅舅安排好時間告訴我吧。”安柔伊低下頭認真地吃著碗裡的飯菜，母親這一刻的溫柔和關心，恐怕是很久都不會再感受到了。
于璋看著眼前打扮的宛如小公主一般的安柔伊，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媽媽讓你穿的？”有些可愛的蕾絲裙，淺淺的粉色襯托得她的皮膚白裡透紅。
安柔伊有些不好意思地弄了弄裙襬，確實是母親非要她穿這條裙子的，她實在是不習慣這樣的款式和顏色。
“很好看，你這個年紀就應該穿鮮豔點的顏色。”于璋點頭稱讚。她平日裡總喜歡素雅的顏色，但她這樣美好年華的女孩子就應該像打扮得美美的，像洋娃娃般惹人疼愛。
“柔伊，你別想太多。你媽媽……也是為你好。”在只有兩人的電梯裡，于璋試著安撫外甥女的情緒，柔伊太過纖細敏感了。
“嗯。”安柔伊乖巧地點頭。她明白母親的心情，那種既想看著她卻又害怕看見她的心情。
“小于，這邊這邊。”還沒等于璋和安柔伊走進餐廳，一位年過七十，滿頭白髮但身材卻保持得跟中年人一樣健壯的老年人便迎了出來。
“高伯父，好久不見，老當益壯啊您。”于璋立刻過去跟他握手，可惜自己的父親沒有這樣的福氣了。
“哪裡哪裡，老了，很快就要去見你老爸了。”輕鬆談論生死的語氣，看得出來這位老年人個性非常開朗，“這個小美人就是柔伊吧？”他眼光很快地移到于璋身後的安柔伊身上。
“爺爺好。”安柔伊走到于璋身旁，輕鞠了鞠身，禮數非常周到。
很懂事的一個小姑娘，長得很漂亮。高老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小賀，還不快點過來。”老人轉頭，瞪了一眼還坐在餐桌上喝酒的孫子。
高賀慢悠悠地起身，睨了一眼不遠處的佳人，嘴角勾起一個興趣盎然的笑。竟然是她？
安柔伊也同樣看見了他，一直懸著的心莫名地放鬆下來，見他對她一笑，她也回以一個笑。
“謝謝你那天的香檳。”安柔伊握著杯裡沒喝幾口的紅酒在手裡晃了晃。
高老知道兩人竟然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便立刻拉走了于璋，把時間和空間讓出來給兩個年輕人，好讓他們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沒想到竟然是你。”高賀拿起酒杯主動和她碰杯，這種老套得要死的相親他是死活不肯來的，如果不是他爺爺以斷他經濟相逼。“如果sun知道了，恐怕會嫉妒我。”放下酒杯，高賀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說笑了。”安柔伊彎了彎唇，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地知道，她在湯亦宸心裡算什麼——什麼都不算。
高賀一怔，被她的笑容驚豔了，那麼一個淡得幾乎可有可無的笑容。毫無疑問的，她很美。只是如果單單只是美，又怎麼會輕易地讓sun動心呢？她既不是那種害羞不懂人情世故的小百合，更不是那種妖嬈性感的紅玫瑰。
是那種淡然嗎？高賀猜不透眼前的女孩，更猜不透湯亦宸的心思。
【sun少，號外：餐廳偶遇高公子相親記。附照片一張。】湯亦宸打開這條簡訊，是他們其中一個好友傳來的。
他看著照片裡那個低頭淺笑的女孩，恨不得掐碎她那張笑臉。向來邪氣的笑容變得冷酷，安柔伊，你要相親是吧？
好，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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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相亲。奇遇
安柔伊看着桌上丰盛的四菜一汤，其中果然有她喜欢的菜。忽然就有那么一股冲动，想扑到母亲怀里跟她撒娇。
“柔伊啊，你还记得外公以前有个生死之交吗？”于珊递给她一碗饭，没等坐下用餐便急着问。
“……记得啊。”安柔伊静默了片刻，回答。
“是这样的，他老人家最近联系上了你舅舅，说希望我们一家人一起出来吃个饭。”于珊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并不明显，反倒是嘴角两侧的法令纹有些深。
“……是吗？”安柔伊忽然就明白母亲叫她回来吃饭的用意了。只是她觉得这盆凉水泼得也太快了，她的心还没被捂暖，就又快速凉透了。
“柔伊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之前你是忙着读书工作，而且这两年腿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该是时候考虑你的终生大事了。”于珊没有注意到女儿渐渐淡漠的面容，还不时给她夹菜。
是啊，之前是因为她的腿行动不便，所以母亲才没有提过她的婚事，总不会有人想娶一个残疾人吧。
“那让舅舅安排好时间告诉我吧。”安柔伊低下头认真地吃着碗里的饭菜，母亲这一刻的温柔和关心，恐怕是很久都不会再感受到了。
于璋看着眼前打扮的宛如小公主一般的安柔伊，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妈妈让你穿的？”有些可爱的蕾丝裙，浅浅的粉色衬托得她的皮肤白里透红。
安柔伊有些不好意思地弄了弄裙襬，确实是母亲非要她穿这条裙子的，她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的款式和颜色。
“很好看，你这个年纪就应该穿鲜艳点的颜色。”于璋点头称赞。她平日里总喜欢素雅的颜色，但她这样美好年华的女孩子就应该像打扮得美美的，像洋娃娃般惹人疼爱。
“柔伊，你别想太多。你妈妈……也是为你好。”在只有两人的电梯里，于璋试着安抚外甥女的情绪，柔伊太过纤细敏感了。
“嗯。”安柔伊乖巧地点头。她明白母亲的心情，那种既想看着她却又害怕看见她的心情。
“小于，这边这边。”还没等于璋和安柔伊走进餐厅，一位年过七十，满头白发但身材却保持得跟中年人一样健壮的老年人便迎了出来。
“高伯父，好久不见，老当益壮啊您。”于璋立刻过去跟他握手，可惜自己的父亲没有这样的福气了。
“哪里哪里，老了，很快就要去见你老爸了。”轻松谈论生死的语气，看得出来这位老年人个性非常开朗，“这个小美人就是柔伊吧？”他眼光很快地移到于璋身后的安柔伊身上。
“爷爷好。”安柔伊走到于璋身旁，轻鞠了鞠身，礼数非常周到。
很懂事的一个小姑娘，长得很漂亮。高老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小贺，还不快点过来。”老人转头，瞪了一眼还坐在餐桌上喝酒的孙子。
高贺慢悠悠地起身，睨了一眼不远处的佳人，嘴角勾起一个兴趣盎然的笑。竟然是她？
安柔伊也同样看见了他，一直悬着的心莫名地放松下来，见他对她一笑，她也回以一个笑。
“谢谢你那天的香槟。”安柔伊握着杯里没喝几口的红酒在手里晃了晃。
高老知道两人竟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便立刻拉走了于璋，把时间和空间让出来给两个年轻人，好让他们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没想到竟然是你。”高贺拿起酒杯主动和她碰杯，这种老套得要死的相亲他是死活不肯来的，如果不是他爷爷以断他经济相逼。“如果sun知道了，恐怕会嫉妒我。”放下酒杯，高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说笑了。”安柔伊弯了弯唇，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地知道，她在汤亦宸心里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高贺一怔，被她的笑容惊艳了，那么一个淡得几乎可有可无的笑容。毫无疑问的，她很美。只是如果单单只是美，又怎么会轻易地让sun动心呢？她既不是那种害羞不懂人情世故的小百合，更不是那种妖娆性感的红玫瑰。
是那种淡然吗？高贺猜不透眼前的女孩，更猜不透汤亦宸的心思。
【sun少，号外：餐厅偶遇高公子相亲记。附照片一张。】汤亦宸打开这条简讯，是他们其中一个好友传来的。
他看着照片里那个低头浅笑的女孩，恨不得掐碎她那张笑脸。向来邪气的笑容变得冷酷，安柔伊，你要相亲是吧？
好，我成全你。




在水伊方 十．多得你。
“最近康復的狀況不錯，現在下樓梯腿也不會疼得很厲害了吧？”指導安柔伊復健的陳醫生很滿意她的狀況，這樣下去要恢復到無異于正常人不是不可能的事。
“嗯，大概走六層樓的高度都不會覺得疼。”洛黎宇最近一直都緊迫盯人，她不敢不準時到醫院報到。
“多聽院長的話總沒錯的。”陳醫生這邊剛提起洛黎宇，話音未落他便出現了。
“情況不錯？”洛黎宇走到安柔伊身旁，看見陳醫生頻頻笑著點頭，應該是她的狀況還不錯。
“很不錯，院長要盯緊你這個小女朋友。”說完還朝洛黎宇使了個眼色，拿起記錄的本子便離開了。
“哎，不是……”安柔伊根本來不及辯解就被洛黎宇扳過身子，看向他。
“怎麼了？”他的臉色……算不上好，清俊的臉龐帶著一絲煩躁。
“你在相親？”他單刀直入，不想胡亂猜測。
“……”安柔伊不知是心虛還是默認地低下了頭，她咬了咬唇，本來就沒打算隱瞞他的，只是他這樣直接地問了，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和高賀那次的所謂相親過後，她也沒有和他再有聯繫。那日分別時，他玩笑般地跟她說了句，朋友妻，不可戲。
安柔伊知道，他說的朋友是指湯亦宸。
本以為相親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沒想到卻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雖母親于珊沒有再安排相親，但要為她做媒的人竟突然從四面八方冒了出來。
從熟悉的親戚到遠房親戚，從父母舅舅的朋友到同事，最後甚至連同住一個社區卻連面都沒見過幾次的住戶都要為她介紹男人。
安柔伊只覺得頭疼。她不知道這一切的事情母親到底參與了多少，只是從母親雀躍的表現看出來，她很希望她能早日嫁得好歸宿。
“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嗎？”洛黎宇戳了戳她的額頭，真想撬開她的腦子看看她都在想些什麼。“我不應該是第一候選人嗎？”如果她嫁的不是那個男人，那麼他就是理所當然的第一後補。
“啊？”安柔伊一臉茫然，她從未想過……不，應該說她很清楚地知道，她絕對不會嫁給洛黎宇的。
她無法帶著這顆愛著別人的心，嫁給一個對她這麼好的男人。
“一一，對我公平一點。”他低頭以額頭抵著她的，溫柔得快要滴出水的聲音裡帶著強烈的懇求。
“我……”安柔伊差點就要答應他了。洛黎宇，這個如王子般尊貴的男人，這樣紆尊降貴地執意地，只為要她一個回答。
但這對他，才是不公平。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聖母，她也不是無私的女人，或許她可以嫁給一個沒那麼愛她的男人，就這樣平淡的過完一輩子。
她忍心傷害那樣一個男人，卻不能傷害洛黎宇分毫。只因為他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不論她怎樣都依然愛護她保護她，永遠不問是非對錯都站在她這邊的人。
他不是教會她愛的人，卻是讓她知道如何去愛的人。他不是她的親人，卻是在她最失意無助的時候給予她唯一溫暖的人。
這樣好的一個人，這樣愛護她的人，她最最寶貝最最不想傷害最最不想失去的人。
安柔伊有時會很恨自己，恨自己不夠決絕，恨自己太過死心眼，最恨最恨自己無法愛上他，無法如戀人般愛他。
“反對無效！”洛黎宇不等她回答，一手拍在她光潔的額頭，惹得安柔伊輕叫一聲。她吃痛的樣子很可愛，他直線般的唇這才扯出一個優雅的弧度，迷人的。
安柔伊一手摀著額頭，一手被他不容抗拒地握在他手裡。這一刻他們都沒有想到，那一個人的出現，會讓這本已複雜的局面變得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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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得你。
“最近康复的状况不错，现在下楼梯腿也不会疼得很厉害了吧？”指导安柔伊复健的陈医生很满意她的状况，这样下去要恢复到无异于正常人不是不可能的事。
“嗯，大概走六层楼的高度都不会觉得疼。”洛黎宇最近一直都紧迫盯人，她不敢不准时到医院报到。
“多听院长的话总没错的。”陈医生这边刚提起洛黎宇，话音未落他便出现了。
“情况不错？”洛黎宇走到安柔伊身旁，看见陈医生频频笑着点头，应该是她的状况还不错。
“很不错，院长要盯紧你这个小女朋友。”说完还朝洛黎宇使了个眼色，拿起记录的本子便离开了。
“哎，不是……”安柔伊根本来不及辩解就被洛黎宇扳过身子，看向他。
“怎么了？”他的脸色……算不上好，清俊的脸庞带着一丝烦躁。
“你在相亲？”他单刀直入，不想胡乱猜测。
“……”安柔伊不知是心虚还是默认地低下了头，她咬了咬唇，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他的，只是他这样直接地问了，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和高贺那次的所谓相亲过后，她也没有和他再有联系。那日分别时，他玩笑般地跟她说了句，朋友妻，不可戏。
安柔伊知道，他说的朋友是指汤亦宸。
本以为相亲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没想到却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虽母亲于珊没有再安排相亲，但要为她做媒的人竟突然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
从熟悉的亲戚到远房亲戚，从父母舅舅的朋友到同事，最后甚至连同住一个小区却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住户都要为她介绍男人。
安柔伊只觉得头疼。她不知道这一切的事情母亲到底参与了多少，只是从母亲雀跃的表现看出来，她很希望她能早日嫁得好归宿。
“需要这么大周章吗？”洛黎宇戳了戳她的额头，真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她都在想些什么。“我不应该是第一候选人吗？”如果她嫁的不是那个男人，那么他就是理所当然的第一后补。
“啊？”安柔伊一脸茫然，她从未想过……不，应该说她很清楚地知道，她绝对不会嫁给洛黎宇的。
她无法带着这颗爱着别人的心，嫁给一个对她这么好的男人。
“一一，对我公平一点。”他低头以额头抵着她的，温柔得快要滴出水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恳求。
“我……”安柔伊差点就要答应他了。洛黎宇，这个如王子般尊贵的男人，这样纡尊降贵地执意地，只为要她一个回答。
但这对他，才是不公平。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圣母，她也不是无私的女人，或许她可以嫁给一个没那么爱她的男人，就这样平淡的过完一辈子。
她忍心伤害那样一个男人，却不能伤害洛黎宇分毫。只因为他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不论她怎样都依然爱护她保护她，永远不问是非对错都站在她这边的人。
他不是教会她爱的人，却是让她知道如何去爱的人。他不是她的亲人，却是在她最失意无助的时候给予她唯一温暖的人。
这样好的一个人，这样爱护她的人，她最最宝贝最最不想伤害最最不想失去的人。
安柔伊有时会很恨自己，恨自己不够决绝，恨自己太过死心眼，最恨最恨自己无法爱上他，无法如恋人般爱他。
“反对无效！”洛黎宇不等她回答，一手拍在她光洁的额头，惹得安柔伊轻叫一声。她吃痛的样子很可爱，他直线般的唇这才扯出一个优雅的弧度，迷人的。
安柔伊一手摀着额头，一手被他不容抗拒地握在他手里。这一刻他们都没有想到，那一个人的出现，会让这本已复杂的局面变得更糟糕。




在水伊方 十一．不可告人的。交易
“開什麼玩笑。”位於頂樓全落地式玻璃窗的會議室裡，湯興徳坐在主席的位置上，用力地闔上湯亦宸提出的議案資料。
“我沒開玩笑。”湯亦宸無所謂地聳肩一笑，轉動著手裡的那支鋼筆。
一旁的路嚴面不改色地盯著電腦敲著會議紀要，像是已經習慣這樣的場面。
“這麼好的一塊地皮你要建賽車場？”湯興徳暗歎，這個玩世不恭的小兒子如果有他哥哥一半的穩健，他就不至於到現在都還沒退位讓賢。
他當年白手起家建立的永瑒集團，經過近四十年的時間，已經從當年一個房產中介小公司一躍成為今天可以躋身世界前百名的房地產集團。
湯亦宸雖然學習的是項目管理，但是讓他獨當一面負責公司的項目他的歷練明顯還不夠。而大兒子偏偏對房地產一點興趣也沒有，非要到紐約學習金融。
還好最近在他苦口婆心地遊說下，大兒子已經答應回來擔任自家集團的cfo。
“有什麼不可以？”湯亦宸挑眉，覺得父親的表情實在太好笑了，好像興建一個賽車場是什麼天方夜譚一樣。
“一個大型的遊樂園遠比什麼賽車場有趣得多。”益自然也會可觀許多。
“同類型的遊樂園至少有超過五個，其中還有三個隸屬永瑒集團。”毫無創新，湯亦宸覺得這樣只會讓永瑒停留在這個階段，永遠無法進步。
“賽車場的局限性太大，安全性也是很大的隱患。”湯興德認為兒子想得太過簡單了。
“路嚴。”湯亦宸偏頭，藍色的眼珠一轉，路嚴便立刻領會他的意思。
“目標人群是1850歲身體健康但長期無法宣洩壓力的人士，我們提供的是無需駕照的改良式賽車，所有的安全設施全部由國外最頂級的安全防護公司設計，國外同類型的賽車場事故率不足6%，受傷率在2%，且均為輕微的擦傷。”路嚴將一早準備好的資料一字一句地匯報。
“……如果你執意，那麼就做出成績給我看。”湯興德知道湯亦宸的性子，他能準備這麼多資料就表示這個項目他是勢在必行了。
“當然。”湯亦宸停下手中轉動的筆，“哥幾號到？”嘴角的笑意中有著期待。
“後天下午，你跟你媽一起去接機。”湯興德此刻的表情已經變得和一般家庭的父親一樣，而不再是剛剛高高在上的集團董事長。
“知道了。路嚴，重新安排後天的行程。”湯亦宸說著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會議室門口。
路嚴看了眼他後天的行程安排，上午是公司例會，而下午是……和高公子出席紅酒試酒會。他俊美的臉上有著幾分無奈，咳，如果這也算是行程的話。
湯亦宸進入電梯按下一樓，伸手摸出褲袋裡的手機，進入郵箱界面。
“休息一下吧。”湯亦騫拿過身旁人的電腦，直接關機。
“這才飛了兩個多小時，你想讓我休息多久？”劉澤勛看向他，眼神是縱容的。
“至少闔一下眼。”湯亦騫把毛毯蓋在他身上，強迫他必須休息。
湯亦騫，湯亦宸的哥哥，他和湯興德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完完全全是中國人長相。從他的臉上幾乎看不出一絲混血的味道，所以一般人無法輕易地辨出他和湯亦宸是親兄弟。
無需質疑的帥氣，文質彬彬的感覺和他身旁運動型的劉澤勛形成鮮明的對比，黝黑的膚色和健壯的身材不難看出他是一個運動愛好者，大學時他便是學校冰球隊的隊長。
“你在擔心什麼？”他能感覺到湯亦騫的不安，劉澤勛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皺紋很深，卻絲毫不影響這個笑容的迷人程度。
“逃避了這麼多年，也該是時候回去幫我父親了。”湯亦騫知道這次回去他要面對的問題會有很多。
“還有我。”劉澤勛握了握他放在腿上的手。想起剛剛到的那封郵件的內容，只有簡單的四個字：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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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不可告人的。交易
“开什么玩笑。”位于顶楼全落地式玻璃窗的会议室里，汤兴徳坐在主席的位置上，用力地阖上汤亦宸提出的议案资料。
“我没开玩笑。”汤亦宸无所谓地耸肩一笑，转动着手里的那支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