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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放鸽子
李辛目前仅有六千多贯,要靠这么点钱参与扑买来拿回庄子,无疑是痴人说梦。
对他而言,拿到庄子才是最重要的,租子倒在其次。
只要他不犯贪心的毛病,肯许下无比优厚的条件——起码得优厚至那些砸下重金来买下此地的别家不能做到的地步,那对安于现状的佃户们来说,就将具备强大的吸引力。
一切只要落实到了契约上,就受官府保护,不必惧怕庄主事后反悔。
有律法保障,哪怕是年纪轻轻的李辛出面,也能说动租客们。
“你若能成功说服他们,接下来必定要做的头一件事,便是向官府禀名原庄主的身份,再耐心等扑买结果。”
李辛不解道:“这又何故?”
陆辞笑道:“只要你是原佃赁人,那么不论是续租还是扑买,都将受到一定保护。只要在尘埃落定之前,官府都将先询问你的意见。等得知具体数额了,再通知庄户们筹钱,最后用借款补上缺额就是。”
哪怕是过程完全保密的实封投状,官府在评出最高钱数后,仍会将这数额告知佃赁人,再给他五日时间决定愿与不愿照这价格承买。甚至只要差额不算太大,官府还允许放宽还款期限,两年内还清即可。
这便意味着,只要佃户们在两年内筹得够钱上交,李辛几乎就注定立于不败之地,轻轻松松地就能让外来投标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辞存心搅浑了这潭水,不让孙家如意,在给予只知烦恼、关键方面却丝毫没有研究,几乎是一问三不知的李辛建议时,自然毫无保留。
只是他在详细解释过后,朱说倒是听得无比认真,当事人李辛则是愈发茫然,不知所措。
陆辞暗叹口气,宽抚道:“船还未到苏州,李郎也不必太过心急。我届时将要点落在纸上,李郎可自行钻研,若还有不懂之处,这些天都可前来问我。”
见陆辞并没有撒手不管的打算,李辛这才彻底放下了心,对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巨大希望的陆辞自是千恩万谢,不由分说地行了稽首的大礼,才步履虚浮地回去自己舱室了。
他一走,朱说便皱眉道:“此人颇不识好歹。一边反反复复说至关紧要,一边又只顾自怜自哀,落到实务上,全是一问三不知了。若无陆兄出手相助,他除自顾哀泣,亲看家产旁落外,又还能如何?”
陆辞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心有余悸道:“得亏我不曾指望世人都似朱弟一般聪颖非凡,否则方才定要气得连茶汤都饮不下了。”
“……”
朱说瞬间没了声。
耳根倒是渐渐变得滚烫……他哪儿听不出来,陆辞所调侃的‘气得喝不下茶汤’的那人,指的分明就是自己?
揶揄过朱说后,陆辞轻咳一声:“此策亦非万全,只是他性优柔寡断,如若直接言明,他怕是要直接打起了退堂鼓,我便暂时略去难处未提。且走一步,再看一步。”
游说庄客这个环节上,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保得了密的:其他买家们的耳目暂且不提,庄客们本身也有着货比三家的小心思,便不会为李辛保守秘密,甚至可能主动透露出去。
这么一来,如若买家是铁了心、哪怕不计代价也要拿下这地的话,以他们的雄厚财力,当然更容易打动佃户们。
而佃户们一旦退缩,李辛借不到钱,自然就绝无可能买得回庄园了。
不过在陆辞看来,这点应该不必太过担心——时隔多年,除非是跟没落了的李家有着深仇大恨,不然这种损人不利己、只便宜了庄客的行径,绝不是明的商人能干得出来的。
之所以要买那片田产,主要还是为了盈利。
“还有一点,便是李诚失了庄园的原因,哪怕明眼人都能看出有着冤屈,可到底是欠下了国债。”陆辞无奈道:“偿还不力而被充公的田产,还能不能承认他是能凡事优先的前庄主,怕就得全凭那位公祖的仲裁了。”
如若对方对蒙冤多年的李诚怀抱同情,愿在无伤大雅的细节上给予便利,自然一切顺遂;而对方若是漠不关心,一切公事公办,便不好说了。
朱说听得神色凝重,正不知该说什么,陆辞脸色就倏然一变:“不好!”
朱说瞪大双眼,下意识地唤了句:“陆兄?”
陆辞在撂下那句‘不好’后,就立马起身,疾步出了门。
朱说不明缘由,只本能地紧追上去。
却见陆辞一路行至舱底,目标明确地直奔至了炉灶前,把已放在边上晾着两只小盅的盖子分别揭开,仔细查看。
“果然放得太久了,”想到那已然逝去的美好口感,陆辞就不禁感到无比痛心:“怪我只顾同李郎说话,竟忘了这更要紧的蜜奶酥还放着!”
朱说:“…………”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庄户和庄主之间为租赁关系,依照契约办事。如果庄主犯事儿导致庄园被回,却不会影响庄户,只让他们把缴租的对象换成了官府而已。(《易中天品三国大宋革新》p86)
2.庄户和庄主如果不满意对方,双方都可以依照契约规定主动进行解除。(《易中天品三国大宋革新》p87)只是这么一来,庄户建在庄上的房屋自然是不能带走的。
3.向庄户借钱买回田庄,也是史上李诚庄园案里的解决办法(《易中天品三国大宋革新》p8387)
4.公祖:即父母官 ((《易中天品三国大宋革新》p84)
5.原承包人拥有优先权。在承包期届满的前一年,政府要先询问原承包人是否有意继续承包,如果有意,通常会给予一定优惠,原承包人若钱不够,还可以“分期付款”,如在一次官田出让交易中,原佃户获得了七折的优惠,并允许“限二年纳足”。如果原承包人无意承买,政府即贴出公告,重新招标。在评标的时候,政府也会问原承包人愿不愿意按中标的价钱承买,“仍具最高钱数,先次取问见佃赁人愿与不愿依价承买,限五日供具回报”。(《宋:现代的拂晓时辰》)
第二十章
这两份经陆辞特意指导着厨子做的蜜奶酥,原是他准备与朱说一同上甲板时一边观赏着山光水色,一边舒心享用的美味点心。
却因太心思在李辛之事上,而叫蜜奶酥因在这热天里陈放太久,而变得冷而酸硬,难以入喉了。
陆辞不死心地尝了一口后,还是不得不忍痛将那两小盅给倒,对哭笑不得的朱说道:“横竖也许久未下船走动了,不若今夜在秀州停靠时,我带你去吃顿好的,以作补偿吧。”
朱说赶紧摇头:“不必这么麻烦,更称不上补偿,陆兄,真不必了。”
他对这种甜的腻牙的小食,从来都不怎么适应,更别提是喜爱了。
倒是他的陆兄最爱尝试各种的甜品,鲜鱼也是百吃不腻。
“噢。”
陆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朱说却忘了,凡是陆辞拿定了主意的事情,他就从未能反对成功过——这回也不例外。
即使已然入夜,秀州城还是丝毫不输密州城的灯火辉煌。
交错纵横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铺席,数不胜数的歌馆,佳肴飘香的酒楼,满目皆是招牌幡幌,车如流水马如龙,是梦境一般的繁华盛景。
港口每日都有无数商船进进出出,来自各地的富商从中上上下下,各个都是当地人眼里的阔绰肥羊。
当陆辞带着朱说一下船,自然就受到了无比热情的包围。
陆辞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朱说跟前,笑眯眯地应付一个个热情的商贩。
于是这些人很快就无奈地发觉,这模样极漂亮的小郎君,可是个难以攻克的聪明人。
刚巧背后又下来了几位大腹便便、身着锦缎的船客,商贩们便果断放弃陆辞,改包围那几人去了。
陆辞这才偏身让了让,将朱说从自己身后放出来,笑道:“好了,趁现在快走罢。”
朱说还对方才那激烈架势颇有几分余悸,听闻此言,连连点头,紧跟在陆辞身后,往闹市的方向去了。
陆辞边走边观察,很快就挑中一间建有气派楼,又挂着醒目酒旗,猛一眼望去可有四层楼高的‘太和楼’,顺手将还在东看西看的朱说给拉了进去。
此时过饭点已有一会儿了,太和楼里头虽还热闹得很,但也还有些位置空着,眼尖的伙计更是立马就迎了上来,笑容满面道:“二位客官,请问您是要去二楼的雅座,还是一楼的厅堂,或是提前预定了三四楼的包厢呢?”
和还一脸惊悚地盯着那半扇悬挂在门楼枋木上的猪羊的朱说不同,陆辞在现代时不知见过多少比这还要富丽堂皇上几百倍的豪华酒店,当然不会稀奇地瞧个不停。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闹哄哄的厅堂,便毫不犹豫道:“还请带路去二楼雅座。”
有独立隔间的雅座相对要清静许多,从窗外望去,又能有夜景看,虽也会贵一些,但陆辞过了好些年的简朴日子,也该稍微奢侈一把了。
“好嘞!”
那伙计面上笑容顿时就更灿烂了一些,殷勤地躬了躬身,将陆辞与朱说领上了二楼。
陆辞与朱说坐下后,他也娴熟无比地摆上注碗一副、盘盏两副、果菜碟各五片、水菜碗三五只,又帮着沏了茶水,弯腰恭敬询道:“不知客官是要自个儿看单子,还是要小的口报菜名呢?”
陆辞不假思索道:“单子就好。”
那伙计便毕恭毕敬地将早已备好的菜单奉上。
陆辞随意翻看几眼,说了四道,又说:“再上两份你们的招牌羹汤来。”
伙计认真听完了,又仔细核实一遍菜品,确定无误后,说道:“还请客官稍候,菜品马上就来。”
陆辞颔首。
伙计一出去,朱说就实在坐不住了:“陆兄,那未也点得太多了——”
他们不过两个人,怎么用得完四菜一汤,外加桌上这一堆鲜果?





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18节
陆辞叹了一声,幽幽道:“这是愚兄第一次来这秀州城里坐下,以后或也不会来第二回了,实在想用顿好的膳饭犒劳一番你我……”
哪怕明知陆辞是故意将自己说得可怜巴巴,朱说也被堵得结结实实,不好意思再劝下去了。
陆辞轻轻一笑,在朱说看过来前,忽出声道:“你瞧瞧那处。”
朱说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主廊檐面,灯烛荧煌之下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一群亲密相携,裙衫暴露,娇笑揽客的浓妆歌妓。
对此始料未及的朱说,恰恰对上其中一人的目光,还被对方故意娇滴滴地抛了个媚眼,脸上顿时不受自抑地‘唰’一下变得通红。
陆辞在顺利骗得朱说往那方向看后,就笑吟吟地一直盯着他瞅,自然将这点变化尽眼底。
他只觉这羞涩的少年郎实在可爱极了,故意道:“若朱弟欲呼一人来筵前歌唱,这包厢怕是装不下的,得去三四楼的厢房了。”
朱说清楚陆辞就是故意逗他玩儿,明智地选择了闭目养神,装没听到。
得亏这太和楼的厨房确实极有本事,没等陆辞开第二个玩笑,他方才所点的菜就齐刷刷地给上齐了。
陆辞素不好酒,遂未叫任何酒水,而是多点了一道鱼辣羹。
主食是大熬虾,时令的青蔬和麸笋素羹饭,加上两盅香气腾腾的竹荪鲤鱼汤。
毕竟是城中最豪华的酒楼之一,连几道简单菜品也摆得赏心悦目,扑鼻香气勾人食指大动,陆辞各碟皆品了一筷,更不得不叹一句色香味俱全了。
在上菜之前,朱说的满腹担心已从‘会否花太巨’转移到‘是否吃不完而导致浪’,且做好了要将剩下菜肴打包带回船上的打算的。
不料两个半大郎君合起来的战斗力十分惊人,加上菜肴十分美味,不知不觉间,他们就将餐盘逐一消灭一空了。
陆辞十分满意这儿的服务和味道,从这份久违的奢侈享受中,他甚至找回了几分在现代的舒适感,遂愉快地叫来伙计结账,多添了二十个铜板作为小,顺便问面露欢喜的对方,这秀州城里最热闹的瓦市勾栏在哪儿。
朱说则还沉浸在这么多饭菜竟都被一扫而光的震惊之中,半晌才回过神来,万般羞愧地接受了自己或许是个‘饭桶’的事实。
……还是陆兄想得周道,一早才点了那么多。
船只将在秀洲港停泊整整一夜,明日六更再出发,于是陆辞丝毫不急。
等结完账,陆辞便带着朱说出了太和楼的门,微辨认了下方向,就往城东去了。
不过在出发前,他还是很尊重朱说意见地问了句:“方才愚兄用得急了些,现还有那么点涨,若朱弟不急回,不妨陪愚兄再四周走走,权当克化消食罢。”
朱说自是满口答应。
宋时的瓦市勾栏,还未演变成后世人以为的旖旎风月地,而是老百姓欣赏杂剧、讲史、傀儡戏、影戏、杂技等演出的娱乐场所而已。
陆辞只是来看个热闹,自然就挑了人最多、修得最高大的那间,把入口处张挂的招子看了一遍,就交了四百钱,以作为他与朱说的入场了。
只要他们愿意,接下来的一整晚,他们都可以在这儿消磨时光。
里头挤满了吃饱喝足无事做、就举家来看戏的闲人,一眼望去是乌压压的一片,根本找不到座次,只能和其他人一样站着了。
陆辞当然不肯站着那么累。
他极快地环视一周,便微微挑眉,牵着朱说自人流中穿了几回。
朱说从未来过人这么密集、这么生机勃勃的地方。
哪怕是同样人山人海的元宵灯会上,也在细节上透着致,不像瓦舍勾栏,尽是嚷嚷人声。
无论是哪处让他念念不忘的新奇,都是陆兄带他去的。
朱说难抑心中感激,悄悄看向陆辞。
然而就刚才他那么一走神的功夫,陆辞不知怎的,竟就得了俩姣姣羞答答的让座。
朱说:“……”
陆辞其实也没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只一言不发地立于那些从刚才起,就一直频频回头偷瞄他的姣姣的座边。
他忽离得近了,叫矜持的小娘子们反而不好意思回望,又抑制不住地感到脸红心跳,说话都细声细气的了。
她们悄悄关注了陆辞一阵,见对方一直站着,不心疼,索性决定提前回家,好将位置让给这从未见过的美郎君。
陆辞笑眯眯地道了谢,半点不扭捏推脱,落落大方地拉着一脸茫然的朱说坐下了。
朱说有那么点心虚,不禁压低了声音问道:“陆兄,她们怎忽然就走了?”
陆辞假装没听出朱说的言下之意,故意做出大吃一惊的模样:“我还以为朱弟性情腼腆,难不成你是想让小娘子们留下,好同她们一同看这杂剧么?”
朱说:“……”
他深吸了口气。
——这分明是在颠倒黑白!
不等朱说认真辨说,身后就传来无比清晰的“噗嗤”一声。
朱说:“……”
他的毫无反应,对方却还不敛,甚至变本加厉,很快就传来一阵对方没能忍不住的哈哈大笑来。
幸好瓦舍内本就人声鼎沸,嘈杂万分,他的笑声混杂其中,倒不会惹得别人侧目。
朱说皱了皱眉,不禁扭头往身后看去,想瞧瞧究竟是谁如此失礼。
陆辞也微侧过头,将目光投向了后方。
只见一生得俊美眉目,气质则截然不同于陆辞,偏于风流倜傥的青年文士,在那旁若无人地捧腹大笑,几乎形象全无。
这夸张反应,直让坐他身边的绝色歌妓楚楚,也跟着一脸无可奈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饭店
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豪华饭店,“其门首,以枋木及花样沓结缚如山棚,上挂半边猪羊,一带近里门面窗牖,皆朱绿五装饰,谓之‘欢门’。每店各有厅院,东西廊庑,称呼坐次”。这些饭店以丰盛的菜肴吸引食客,“不许一味有缺”,任顾客挑选:“客坐,则一人执箸纸,遍问坐客。都人侈纵,百端呼索,或热或冷,或温或整,或绝冷、浇、膘浇之类,人人索唤不同……须臾,行菜者左手杈三碗、右臂自手至肩驮叠约二十碗,散下尽合各人呼索,不容差错”。意思是说,你一进饭店,马上就有人招呼座位、写菜,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很快菜便上齐了。
饭店的服务也很周到,将顾客当上帝看待:“凡下酒羹汤,任意索唤,虽十客各欲一味,亦自不妨。过卖铛头(饭店厨师)记忆数十百品,不劳再四,传喝如流,便即制造供应,不许少有违误。酒未至,则先设看菜数碟,及举杯则又换细菜,如此屡易,愈出愈奇。”
2.酒楼:在《清明上河图》中,酒楼、酒旗随时可见,画面最气派的要算城内的“孙羊正店”,仅“楼欢门”——宋代的酒楼为招徕客人,通常用竹竿在店门口搭建门楼,围以帛,这叫作“楼欢门”——就有三层楼高。《东京梦华录》说:“在京正店七十二户,此外不能遍数,其余皆谓之脚店。”在宋代,所谓“正店”是指有酿酒权的豪华大酒楼;“脚店”则是一般酒楼,无酿酒权,用酒须从正店批发。
3.陪酒女:
酒楼“不以风雨寒暑,白昼通夜,骈阗如此”,24小时营业,不仅可以喝酒,还有歌妓陪酒:“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廊檐面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有点像现在的“三陪小姐”;寻常酒肆中,“又有下等ji女,不呼自来筵前歌唱,临时以些小钱物赠之而去,谓之‘札客’,亦谓之‘打酒坐’”。需要说明的是,这里的歌妓,通常只是卖唱陪酒,并不卖身,南宋笔记《都城纪胜》说:“其他大酒店,娼妓只伴坐而已。”
4.勾栏瓦舍:
宋代的瓦舍,又称瓦子、瓦市、瓦肆,是宋代城市的娱乐中心。瓦舍之内,设立勾栏、乐棚,勾栏中日夜表演杂剧及讲史、傀儡戏、影戏、杂技等节目,当时名动一时的娱乐明星如丁仙现、王团子、张七圣等,也会到瓦舍演出。“瓦中又多有货药、卖卦、喝故衣(叫卖旧衣服)、探博(赌博)、饮食、剃剪、纸画令曲之类”,煞是热闹。不管冬夏,无论风雨,瓦舍勾栏天天有演出,“不以风雨寒暑,诸棚看人,日日如是”
当时规模最大的瓦舍,内设有“大小勾栏五十余座”,而最大的勾栏“象棚”“可容数千人”
5.勾栏:
勾栏表演的分两种方式,一是门票,元曲《耍孩儿·庄家不识勾栏》提到:“要了二百钱放过咱,入得门上个木坡。”另一种是入场,但在表演之前会有专人向现场观众“讨赏钱”,徐渭《南词叙录》记载说,“宋人凡勾栏未出,一老者先出,夸说大意,以求赏”。
6.招子:
勾栏会张挂“招子”,写明演员名字与献演节目,以招揽客人
第二十一章
柳三变之所以叫三变,只因他在夫子杨仁光眼里,自小就是个‘常情感不稳、哭笑无常’的性情中人。
俗语说三岁看老,在柳三变身上,倒是恰如其分。
他鲜少会委屈自己,在他看来,一旦遇着他认为有趣,十分值得一笑的事,便得真真切切地笑出声来,才叫痛快。
而这俩小郎君,一个模样俊俏心眼多,一个眉清目秀心眼实,单这么放着,哪怕不开口,也可谓相映成趣。
尤其他刚亲眼欣赏完前一人不只字片语,就让娇羞的小姣姣让了座次的画面,紧接着又瞧见这人只凭三言两语,便将另一人制得有口难言的窘迫……
着实让他开怀得很了。
他在痛快地过了那一小阵笑瘾后,渐渐地在楚楚的帮助下,拍抚着起伏厉害的胸口,徐徐缓过气来。
他自然是瞧出朱说面上那些微的恼意的,连忙拿出十足的诚意,恳请被冒犯之人的原谅。
他方才笑得尽兴,这会儿道歉也舍得下脸面,语气中的诚恳,任谁也听得出来。
朱说本就是个厚道人,看出对方性灵,而非出于恶意,对他们俩半大少年也豁得出面子道歉,便不予计较,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这份歉意了。
柳三变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向陆辞和朱说介绍着自己:“我姓柳,名三变,又因在家中排行老七,多有人称柳七郎。若我所料不差,我怕是痴长二位几年,道句愚兄,应是妥当的。”
陆辞笑:“我姓陆名辞,密州人士,幸会。”
朱说亦道:“我姓朱名说,此回是与陆兄一道自密州来,幸会。”
柳三变眉眼弯弯道:“我虽非秀州人士,好歹也于此逗留过好一阵,诸事皆知一二。方刚一时忘情,诸多失礼之处,恳请二位应我之邀,与我同游此城趣处,也好叫我有个将功折罪的良机。”
陆辞隐约觉得‘柳三变’这名字有那么丁点儿耳熟,只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位,但不出意外的话,多半会是在历史教科书里出现过的大人物。
不过,一来他身边就有着个写那篇万恶的《岳阳楼记》的范仲淹,二来这名字简单,重名的怕有不少,遂很快就淡定下来了。
只莞尔道:“柳兄自始至终笑的,仅是那可笑的事物本身,而并非是我,亦非朱弟。既然如此,又何罪之有?”
柳七微微一愣,不由笑了:“原来如此。”
朱说也道:“陆兄所言极是。我们实际上有着要事在身,只在秀州城里做一夜停留,就将继续南下了。柳兄好意相邀,我们也只有认同拒绝。此份心意,我们已然心领,方才小小误会,已如浮云过隙,柳兄着实不必过于介怀。”
柳七被接连拒绝后,倒是更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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