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升官发财在宋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放鸽子
柳七不疑有他,乐颠颠地跟了过去。
陆辞将房门关上时,他还语带几分自得道:“那日陆解元进贡院,着实不必太心急,早半刻晚半刻,还不都一样的?不若听我为你所谱的新词,领回我为你呐喊助威的心意的好。不过这会儿也不迟。”
陆辞眉心一跳。
柳七笑道:“方才陆解元自我所暂住的楼下匆匆行过,我尚未更衣,未来得及叫住你,刚巧得知你中解头的喜事,得灵光些许,特又谱了一曲《余与陆摅羽相知久矣因解而错失见证陆得解元憾甚作诗送之》相送。与君相从非一日,笔势翩翩疑可识~”
他才声情并茂地念了几句,陆辞就面无表情地起了身,毫不捧场:“你自己坐坐,我与朱弟就先回房去歇息,不陪你了。”
柳七故作可怜道:“且慢,陆解元不妨先听上一听。若是不喜,我大可现改了去。”
饶是陆辞颇有城府,脸皮自认也不薄,此时也撑不住了。
他忍无可忍地问道:“究竟要到何时,你们才能不再叫我做什么解元?”
柳七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等你中了省元的时候。”
陆辞:“…………”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那首文中柳永做的诗名,是我化用自苏轼写给他心爱的苏门六君子的那首题目巨长无比的《余与李廌方叔相知久矣领贡举事而李不得第愧作诗送之》
开头两句也是源自此诗的2333
2.其实那个时候,解元也可以只是对士人在官方文件里的一种比较尊重的称呼,不一定是非要对方取得了这项成就才可以这么叫的。《宋代科举社会》
第四十九章
当个解元,对他而言已是不可多得的撞大运了,还幻想什么省元?
难道还要拿头去拼吗?
面对柳七的调侃,陆辞很快淡定下来,直接略过那话题不谈,邀道:“柳兄可愿与我们五人同保,再赏光做这保头?”
与解试一样,省试同样也需交纳公卷和试纸,投家状和保状,且因解试中因原保状中人恐多有落榜者,绝大多数人都面临着要找人重新建保的仓促。
毕竟从秋闱的九月放榜,到十月二十五日的截止的到省投状、纳卷,要准备资料,还得尽快赶到汴京去,不可谓不匆忙。
然而这一将就,却意味着之后要担当极大的风险——一旦保中人犯事,同保人都无一幸,将遭牵连。
他们并非是不知晓,只是迫于无奈,许多时候也只有拼自己运气了。
和被迫重新组保的他们相比,陆辞这一全保上榜的壮观,莫说在密州城里堪称绝无仅有,纵观诸路州府监军,怕也是屈指可数的。
保状规定,结保最少得五人,陆辞这其实已然够数。
他之所以主动邀请柳七加入,显然是为照顾不在家乡、于密州城里也没别的相熟士人为友,想结保也诸多不便的对方了。
柳七心领神会地一笑,冲他正经地拱手一礼,乐滋滋道:“陆解元果真是个贴心人,我向来是个脸皮薄的,虽解决了召官委保的保状,却还为此事发愁,欲求助于你久矣,正不知如何开口呢。”
陆辞抽抽嘴角:“那你究竟是应,还是不应呢?”
“幸得及时雨,”柳七笑嘻嘻道:“我自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辞呵呵一笑,毫不委婉道:“柳兄说笑了,我观你言行举止,可与‘脸皮薄’这三字沾不上边。”
在旁默默听着的朱说,忍不住用力点头。
被陆辞当场揭穿,柳七也还是笑眯眯的模样,潇潇洒洒地摇了摇折扇,忽又想起什么,心情颇好地提醒道:“陆解元可曾听说过‘群见’之礼?”
朱说满目茫然,陆辞却缓缓点了点头:“略有耳闻。若我记得不错,之后便将去国子监‘谒先师’吧?”
按承唐制,到省举人都得参与一场觐见皇帝的仪式,称为群见。
不过通常得解赴省赶考的举人,至此往往不下三千人,多至七千人也曾有过,出身参差不齐,聚于宫阙之中,拜还拜在宫闱之外,后排的人怕是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只算是走个仪式的过场罢了。
这恐怕是宋帝为防止考生们走高官门路,有结党营私之嫌,索性一股脑地接纳为‘天子门生’,拜谢的恩师,自然也只有天子了。
省试之后还有殿试,此中黜落者数千人,官家当然不会对他们多有关注,也不可能对他们的礼仪多做要求,对举人们‘班列纷错、未知朝廷仪范’的陋举,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柳七略微惊奇地看了陆辞一眼,发自内心地赞了句:“陆解元果真博学多闻。”
陆辞自动过滤了‘陆解元’三字后,看向柳七的眼神,就重归平静了:“柳兄过誉了。虽不知能否得解,但对到省事宜,我还是略有筹备的。”
柳七突然灿烂一笑,口吻轻快道:“那陆解元想必也知,在群见时,你作为解元,需位列最前不说,还得致辞几句吧?可要记得提前准备了。”
陆辞一愕,本能地就反驳道:“柳兄可莫编些瞎话来揶揄我。”
上什么前,还致什么辞?
他可是打算能多后就站多后,将这瞻仰圣颜的宝贵机会让给上进的其他士人,自己好光明正大地划水去的!
“怎敢对陆解元有半句虚言?”柳七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表明清白:“陆解元若不信,大可趁滕老弟还未走,去寻他问问。”
碍于这位柳兄不正经的斑斑劣迹,陆辞很不给面子地当真撇下他,去问刚从码头回转的滕宗谅了。
滕宗谅略一回想,再开口时,就粉碎了陆辞心里的那点侥幸。
他歉然道:“亏得柳兄记性好,唉!我这因隔了个几年,又因当时落榜,而心烦意乱下难有些回避当时之事,竟连这么要紧的都忘了提醒你,还真是太过失责了。”
陆辞眼皮狂跳,还强撑道:“……诸路州府监军,各出一个解元,加起来也有那么二十来位,都要一一上去致辞,岂不是太耽误官家了?”
滕宗谅笑着拍拍他肩,以十足把握的口吻笃定道:“自然只从中挑选几人的。但陆解元少年俊才,又生得这么一副叫人欢喜的好模样,愚兄胆敢保证,你定将中选。”
谁不喜欢相貌俊俏、气质出众的青年才俊?
最会揣摩官家的心思的那些人,肯定也喜欢。
至少滕宗谅就记得,上回代表解头们在阙内致辞的那几位,可都是年纪轻轻,相貌端正的。
陆辞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浊气。
……并不想要这种安慰,谢谢。
在家中稍作几日修整后,陆辞和其他四人,就重新拾细软,带足盘缠,要乘车西进,赴汴京赶考了。
相比较边远地区的举人,从密州到汴梁的这段路途,简直称得上短而通畅了。
哪怕是乘着驴车,观赏着沿途山光水色,优哉游哉地前行,一个月里也铁定能到。
但这种带截止日的重要事情,当然是早去早安心。
更早回家报信,届时将直接从家中出发的滕宗谅自不用说,陆辞这边五人,也都不是囊中羞涩的主,全然不似一些得解举人需担忧赴省旅。
陆辞是极具忧患意识的未雨绸缪,短短几年,就攒下不为人知的大笔财富,而朱说受他耳濡目染,也养成了没事就顺道做点小买卖的习惯。
钟家受陆辞之益,当然也供得起独子去京中,且单是同行的人为陆辞这点,就够让他们安下一百个心了。
易柳二家分别为官户,吏户,积蓄颇丰,更不可能为此忧愁。
临出发之时,陆辞还欣然答应了李夫子的请托,给几位对方颇为看好的年长士人予旅资助,其受变卖田产、向人借贷、还得低声下气求人的窘境。
雪中送炭得来的人情,可比往后锦上添花要强得多。
即便他们不中,陆辞也不在意损失一小笔钱财——开这口的可是真心疼爱照顾他的恩师。
就冲这点,他都无论如何不可能拒绝的。
马车比驴车舒适,但要价也更为高昂。
在陆辞他们要去集市上做挑选时,出手向来最阔绰的柳七就以自己是‘保头’、又在几人中最年长、还总受陆辞照顾为由,大手一挥,豪爽地直接订下了三台马车。
四人推辞不掉,只有接受这份好意了。
然而一想到将面临五人三车的安排,当场就让陆辞心里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
等真正出发那日,看着一副理所当然模样地将朱说挤到那第三辆车上去、然后笑着占据了自己身边的位置的柳七,陆辞只剩无言了。
……果然。
就如当日朱说成功利用替其他几人带汤这点,叫喝人嘴软的三人不好开口跟他争跟陆辞同房的资格,柳七也耍了一模一样的小心机。
朱说虽不舍得很,也还是去了。
“想叫朱弟让出这风水宝座来,可真不容易啊。”柳七假作感慨万千状,很快就装不住了,笑道:“致辞的稿子,摅羽弟可写好了?”
他心思其实最为玲珑,当着别人面时好与陆辞逗趣,私下里,却知玩笑分寸,并不真的惹恼了陆辞,极顺畅地就将‘陆解元’那三字给改口回了往常的‘摅羽弟’了。
陆辞颔首,闻弦音而知雅意道:“不知柳兄可愿斧正一二?”
柳七笑道:“斧正当不得,替你瞧上几眼,却是极乐意的。”
陆辞莞尔,将备好的致辞稿翻出,递给了柳七。
柳七默读一次后,见通篇简洁明了,措辞亦得体有礼,落落大方,不由再一次感到讶异了。
他笑着还给陆辞:“平日我还常道朱弟年少老成,实际上,还是摅羽弟要厉害得多啊。”
陆辞大大方方道:“我不似你们擅诗晓词,充满灵性,也就只有写这些有定式的死文章上不出差错了。”
柳七面色古怪,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许久以前,我便想问了。摅羽弟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且人情练达,受同窗爱戴;又世事洞明,受夫子看重。而你的文章,我也读过不少,不乏笔墨翻澜,飞沙走石之势……现你得中解元,众人皆认为是名至实归。已至此步,你怎还是这般谦逊过头,总有些‘不如我与朱弟’的荒谬念头呢?”
陆辞愣了愣,正要开口,就想起另一事来。
这倒是提起徘徊他心头已久的那茬的好时机。





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45节
“柳兄如此过誉,我愧不敢当。得此解元,也有七分运气。”陆辞将这话题淡淡揭过后,紧接着就道:“此去省试,柳兄可愿与我立下一场赌约?”
柳七果然立马就来了兴趣。
倒不是他嗜赌成性,而是他一想到这建议,竟然是出自稳重成熟得有时连他都自愧不如的陆辞之口,就透着股十足不真实的气息,变得十分有趣了。
他兴致勃勃地追问:“愿闻其详。”
陆辞道:“不赌别的,就赌此试结果,条件也很简单。你若中了前十,我便应你随意一件事,反之亦然。若是你我都未中,此约就当作废。”
他想的,是争取让柳七改名,希望能让人从那首《鹤冲天》的影响中尽早摆脱出来。
柳七却摇头:“那可不好。”
陆辞挑了挑眉:“柳兄认为如何才好?”
柳七懒洋洋的,重新露出不正经的笑来:“光赌前十,又有什么趣味?要赌就赌省元的名头。”
陆辞:“……”
实在不是他看扁柳七,而是以柳七在史上的多舛命运,能进前十已很悬,他自己也得拼条老命,还得看运气。
要以省元为赌注,这一赌约怕是作废定了。
谁知柳七的下一句话,更是彻底出乎了陆辞的意料。
他将规则直接变得面目全非:“照我看,就赌摅羽弟你吧。若你中了省元,我依你三件事;若你不中省元,你依我三件事,如何?”
陆辞起初未回过神来,在消化过这条件后,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偏偏柳七难得的一脸认真,定定地看着他,追问道:“如何?”
陆辞隐约猜出几分柳七心思,感动之余,更多的还是哭笑不得:“柳兄可莫要说笑了。我尚有些自知之明,诸路州府监军人才济济,能得解元,不过侥幸,哪儿可能夺什么省元?”
见柳七又要张口,陆辞摇了摇头,哈哈一笑:“我若中了,莫说应你三件事,哪怕二十件事都行!我还肯立马跳运河里去!”
那是绝无可能的。
“一言为定。”
怎料柳七就跟唯恐陆辞反悔一般,想都不想地就答应下来。
对上陆辞难得露出错愕的目光,他还俏皮地眨了眨眼,意味深长道:“那么,陆解元不妨从今日开始,就多练练冬泅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到省投状报名的日期,宋初规定的十月二十五日,距离解试放榜到省试截止,只有一个多月时间,是非常赶的。除非有特殊情况(比如边远地区),则会给予一定日期的宽限,或是在锁院之前都允许他们纳保。
2.解举人除了跟应举人之间互相结保以外,还要召保官委保就试。
3.群见和谒先师的简况如文中所说(沈括《梦溪笔谈》)。一开始是得解举人都可以见,从嘉佑八年开始,变得只有解元可以见。群见时,得解举人的代表的确是要致辞的《开封府群见致辞》
4.举人犯事,同保之人连坐的案例可以参考孟州进士张两案。张两因‘行止逾违’,连累同保的其他九个人(宋初是最少10人结保,985年后改成5人,1044年后又改成3人)也永远不得赴科举,十分之惨。所以结保需谨慎……《长编》卷二四
5.宋朝的行政单位分四种,州府监军。
第五十章
在与柳七做了如此约定后,陆辞就未再放在心上,而是舒舒服服地观赏起沿途的风光秀色来,欣赏着词兴大发的几位未来的大文豪写下的一篇篇漂亮文章。
幸运的是,途中平平静静,未出任何意外风波,也不曾遇些商旅闻之色变的车匪路霸。
十日之后,陆辞一行人就依照计划那般,顺利在入夜城门将关闭之前,抵达了大名府。
大名府作为大宋陪都之一,不但在公验的审查上极为严谨,城内那灯火通明,笙歌不停的繁华盛景,也远超陆辞和朱说曾去过的那些州郡不知多少。
没见过这般热闹鼎盛的场景的朱说和易庶,已忍不住东看西看了。
陆辞慈爱地看了他们几眼,眼角余光就瞥见理应见惯更繁华的汴京光景的柳七,竟也露出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很快移开了目光。
钟元一路晕车,这会儿倒是除了陆辞之外,最心无旁骛的一个了。
他巴不得早点躺下歇会儿,缓过这口气来,于是主动去问得一路人,回来告诉陆辞后,后者就催车夫将马车赶到城中最大的那间客邸,要了三间上房。
这毕竟是陪都里最豪华的客邸之一,上房要价颇为高昂,自然宽敞得对得起它的价格,服务态度更是十分热情周到,直言只要客官有需要,床随时都能添一张。
钟元与易庶这一路上同车同行,虽仍聊不太来,但也相安无事,对与对方同宿一间的这一安排,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朱说心里暗叹一声,知晓那单独的一间,肯定是留给自己的。
他不着痕迹地瞄了瞄陆辞,虽感遗憾,到底乖巧地没抱怨。
倒是一直没吱声的柳七,这时忽然一反常态地大方起来了,主动提出:“路上叫朱弟与陆解元分离许久,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不若那间单独的上房,就留于我住罢。”
朱说眼前一亮,正要答应,陆辞就挑了挑眉,先安抚性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拍,再淡定地回绝了这一建议:“不必。我还有好些话,等着与柳兄秉烛夜谈呢。”
“……是,是吗?”
柳七不防陆辞这一反应,干巴巴地笑了声。
他自知想半夜偷溜出去寻老相好的目的被看穿了,心虚之下,也不好再坚持。
只是等五人各自沐浴过后,聚在一楼用晚膳时,他心不在焉地草草用完后,再次没忍住,建议道:“难得来大名府一趟,又只将逗留一晚,若如赶路时宿在车上那般直接回房歇息,岂不浪了这锦绣良辰?”
陆辞以筷挟了一只当地的特色姜蝦,等不疾不徐地咀嚼完了,才不置可否道:“哦?”
柳七点了点头,殷勤道:“愚兄往年赴京赶考,也曾途经此地,于这城中趣地,虽不晓十分,但也识得七八。如若诸位不嫌,我愿为向导,领你们逛上一逛,也算不虚此行。”
朱说轻轻哼了一声。
他对柳七也十分了解了,当然能猜出,对方八成又是城里有相识的歌妓,路过时想又续会儿露水情缘了。
陆辞颔首:“柳兄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难得来这么一趟,又只做短暂停留,若只闷在屋里等明日一早离去,的确可惜了。”
柳七一乐,刚要开口,陆辞就垂了眼,一边漫不经心地擦拭白玉一般的指尖上沾的丁点蝦油,一边慢悠悠地说道:“此地的坊巷市井,买卖关扑,梁园歌馆,灯火樊楼……”他如数家珍,一口气道出十几桩后:“我也略有耳闻,心生向往久矣。”
只是不等柳七笑吟吟地起身,再次自荐,陆辞就淡淡地睨他一眼,毫不客气道:“但柳兄你这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就请一个都不用想了。”
陆辞显然在入住前识破柳七意图时,就已做好了万全准备。
此话音刚落,就轻轻的‘啪’一声,将提前从房里带出来的一本有半指厚的册子,给放到了柳七身前。
对上柳七愕然的目光,陆辞笑眯眯道:“诚如柳兄所言那般,在下能得解元,虽有七分运气,亦有了那么三分心得。现特意整理成册,又给柳兄接下来的日程做了些安排的建议,还望对柳兄有所帮助。”
柳七还没消化完‘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句趣话,就被那排得满满当当、差点连吃喝拉撒都算入在内,不见半点空隙的行程安排给吓得目瞪口呆。
要真这么执行下来,莫说是逛秦楼楚馆了,连喝个小酒的时间都不可能有。
对上朱说和易庶很是羡慕、钟元那饱含同情的目光后,柳七无语半晌,才冷汗涔涔地反应道:“摅羽弟一番心意,愚兄甚是感动,只是——”
他好歹也是走到殿试那步才遭黜落的,怎会担心这次的省试结果?
陆辞笑盈盈地打断了他:“毕竟时隔多年,柳兄此回又因解,事是省了,却也少了一回应试的机会,贡举条例亦有些许改变,贸然赴省试,难感到几分生疏,难以适应氛围。现在柳兄若肯抽点时间,赏光翻上一翻,愚弟也能放心了。”
“据愚弟所知,过往亦不乏于解试,才华横溢者,因过于疏忽大意,省试时出了差池,以至遭到黜落。真落到那步,颜面不有损,让人很是惋惜。”
“亦或者,”陆辞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柳七:“柳兄有十足把握,不过区区省试,定是必过无疑?”
可想而知的是,哪怕是再轻狂,再自傲才学的人,也不敢打这包票。
柳七哑口无言,心里叫苦不迭。
他虽然的确喜欢逗这玲珑心思的小郎君,让其显出真实性情来,却没想到,最后目的是达到了,但他不仅惹火烧身,还被一针见血且毫不留情的挖苦,给堵得哑口无言。
成功报了这些天来,被对方带头唤‘陆解元’来看他窘迫模样的一箭之仇后,陆辞心情大快,再看向朱说、易庶和钟元几人时,就一改方才锐意尽现的气势,而变得柔和许多。
尤其面对朱说,他笑得最为温和,轻轻地拍了拍对方肩头,说道:“朱弟素来勤学笃业,难得放松一下也好。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四处逛逛,大可涨些书中读不来的见识。”
朱说笑着应了。
四人就在柳七万分幽怨的注视中行出了客邸,顺着人潮,往闹市上去了。
不过四人兴趣不同,尤其钟元,很快就被这里的蹴鞠表演给吸引去了注意力,望着场上之人,更有几分跃跃欲试。
陆辞本意就是带领这一群小年轻来逛逛,见见世面,当然无意拘着他,便爽快地与其说好了回客邸的时间后,就领着易庶和朱说,往另一方向去了。
在路过琳琅满目的铺席时,朱说脑海中的生意经不自觉地运转起来,盯着其中几件商品多看了几眼。
陆辞留意到后,不由带了几分忍俊不禁:“朱弟若不嫌麻烦的话,现在倒腾货物,倒也不是不行。”
见朱说微微愣住,陆辞解释道:“大名府的特色商货,想必也将受汴京市民的青睐。只是路况不明,不宜带多。”
尽管他们一路上十分小心谨慎,哪怕绕路,也都要走朗朗乾坤的官道,又多跟在一些大的商队后头,可也不能保证不会遇上为非作歹之人。
要真遇上,第一时间要丢下的,就是车上的货物。
既是要以此换取路匪的犹豫,也是为让马车尽可能地提速。
朱说心里一凛,毫不迟疑地回了看向这些货物的目光。
易庶鲜少有机会与他一向憧憬的摅羽兄出门来,哪怕只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闲逛,他也心满意足了。
陆辞见到一些轻巧便于携带,又很是致的小物件时,便买了下来,准备给师母们和自己的娘亲带去,作为手信。
朱说和易庶则光看就看饱了,最后双手空空,未真正买下什么。
不知不觉间,也已逛了一个时辰。
1...2425262728...21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