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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放鸽子
4.关于赵祯性格:
这位皇家第一,且唯一的男孩儿自从降生之日起,就被当年全世界(没夸张,中国那时就是世界文化之巅)最杰出的老师们调教成了一位沉默庄重的优秀儿童。史书记载,就算在他面前变戏法玩杂技时他都不动声色,统统地看不见。(《如果这是宋史3》)
第一百二十四章
柳七神恍惚地杵了许久,伸出一手来,颤颤巍巍地往后摸索一阵。
当手碰到冰凉的椅背后,他才慢吞吞地挪动身子,无比僵硬地坐了下来。
他面上还是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灌了一大口茶,才算是缓了这口气。
但心里的震撼,却久久消散不去。
他记得清清楚楚,距陆辞凭连中三元而金榜登科、打马游街、名扬天下的那日,明明只过了一年出头。
到目前为止,一甲内比陆辞低上一两班、包括榜眼蔡齐、探花萧贯,以及三班的柳七自己等其他人,月余前才通过了一年一考,离三年任满,都还隔了近半的距离。
天底下大小官员,不都是这么按部就班来的?
纵使辛苦漫长,但有这实打实的进士出身,便注定前路璀璨。
即使不与底下人比,似柳七这些有幸直接得了官职任命的前四甲,只消看一眼第五甲不但需等吏部诠试通过,还要等何处有了空缺才可跻身的窘迫,就由衷地感到庆幸了。
而对那两百多名落入五甲、同进士出身的士人们而言,他们又比三试之后还是榜上无名、需黯然还乡的那数万人,要好得太多。
谁又知晓,会有陆摅羽这么个得天独厚的狡童,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一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叫他们这些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废寝忘食地忙乎公务的同年只剩望尘莫及,满心郁卒的份了。
柳七刚满怀艳羡地大笔一挥,写上一首贺词,但信口还没封上,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也不对。
真算起来,陆辞所经历的,根本不是什么天时地利。
倒恰恰相反:场场皆是不折不扣的天灾人祸。
不过陆辞是个极能耐的,不论是突如其来的左藏库大火,还是肆虐四野的夏蝗之灾,只要撞到他手里,都是迎刃而解。
在一干损失惨重的官吏中,唯独陆辞化险为夷,这要还不能脱颖而出的话 ,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若他只是独善其身,或许还会授人把柄,然他但凡有些余力,都会去拉上周边人一把,在事发之前,还曾奋力递上奏疏。
无奈人微言轻,所提的话语,并未到足够的重视。
更可惜的是,这份见微知著的能耐,和能言直谏的魄力,却很容易被别人忽视了。
怕是只单单看到在其他人累死累活还得挨骂时,陆辞一身清爽干净,就能得诸多赏赐。
得亏陛下对他历来欣赏有加,屡屡破格擢升,现他争气地立下这明晃晃的功绩,正合了陛下宠爱他的心意,才叫这份才干未被就此埋没。
柳七这么一想,起初的羡慕和惊诧就彻底淡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对此时孤军奋战在京师之中、得无数人嫉恨的陆辞的怜爱来……
心态有了变化后,柳七再瞅自己刚刚草草书就的贺词,就是一千一万个不顺眼了。
——外人误解小饕餮,不知其中艰难,也就罢了。
他为人挚友,岂能写这种官面废话,锦绣文章,伤了小饕餮的心呢?
柳七素来感性,易痴易狂,现有感而发,自是当机立断,将那墨痕已干了大半的贺词揉成废纸一团,旋即就着内心涌现的无限柔情,将思念和祝福化作纸上的优美词句……
陆辞自是无从得知,放荡不羁好写词的柳七郎,已隔空怜爱了他一把。
他被任命为太子左谕德,已有好些天,却直到此时,才真正见到了太子赵祯的庐山真面目。
在修建佛寺宫观上就极其铺张浪的赵恒,并未亏待自己膝下仅存的这么一根宝贝独苗,至少在东宫的修缮上,极尽奢华致。
当陆辞切身置身于这美轮美奂的殿所中,也忍不住感叹其每处细节无不巧美好,金碧辉煌。
而坐在象征太子的宝座上的赵祯,则是显而易见的闷闷不乐。
他的唇平平地抿着,眼睑往下耷拉了些许,平庸的眉目间还带着稚气,只被死气沉沉的肃穆所压盖,仅能给人年少老成、不苟言笑的印象了。
陆辞忽然意识到,这位太子殿下,可是同自己在汾州认识的那位聪颖好学活泼好动的小狸奴,还要小上两岁的。
侍人向附耳去的赵祯小声说明了陆辞身份后,赵祯轻轻地点了点头,抬眼看向陆辞,原很是忧郁的眼底倏然一亮。
陆辞此时已行完礼,对上他打量的目光时,不由温柔地回了一笑。
赵祯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
他愣了许久后,忽醒过神来,不自在地轻咳了咳,竭力保持一本正经的模样,正色问道:“陆左谕德?”
他身形清瘦,却不是漫山漫野跑、炼出一身扎实腱子肉的小狸奴的那种瘦,而是匮乏活力的虚弱。
裹了一领宽松红袍,背脊微微躬起,肩膀也耸着,圆润的双手搭在扶手上,肤色因常年不见日晒,而很是白皙。
任谁一眼看去,都能认出,赵祯便是那种极典型的,从小锦衣玉食的富贵子弟。
陆辞含笑颔首,再次拱手一礼:“正是。见过太子殿下。”
赵祯身边簇拥的官员虽多,却都是年纪大,面容古板的老者,是需要他尊敬守礼,谨慎言行的。
现头回见到个只比他大上那么一些,面上还总带着叫人赏心悦目的笑的,就忍不住有些高兴。
然而身边还那么多人盯着,他平时也端习惯了稳重的架子,于是即便内心欢喜,面上也不怎么显露。
赵祯捏了捏自己掌心,最后仅是矜持地颔首,再正正经经地从座椅上起身,走下台阶来,冲陆辞小执一礼,一举一动都在礼仪上堪称无可挑剔:“如此,就劳请谕德了。”
左谕德的职务,主要是与右谕德轮流进宫为太子讲经史,或与左右太子庶子同供故事。
但不知是巧合,还是皇帝和宰辅的有意为之,现仅有陆辞这一位左谕德,右谕德和左右庶子之位,都是空置着的。
这便意味着无人轮换,陆辞除休沐日外,都得天天进宫,为这位小太子讲经说史了。
等太子与这位左谕德坐到太子宫的讲堂里,内侍已将陆辞需讲的《尚书》给备好,放在案桌之上。
陆辞眼皮一跳。
讲解《尚书》,对不久前才为应付科举、而把其中内容逐字逐句地细读的他而言,当然不算难事。
但在他看来,《尚书》采用的语言,大多连成人都感到古奥难读,迂涩难懂,又怎么适合给赵祯这么个虚岁不过十岁的少年郎?
不知陆辞的小小纠结,赵祯悄悄地怀着难得的隐秘期待,已一丝不苟地坐好了,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陆辞纵同情小东宫,也不可能不知天高地厚地对教材的选取指手画脚,多加置喙,而在心里暗叹一声,将书摊开,不疾不徐地开始了。
好在他所讲解的内容,同日的上午,就已由太傅他们传授过一遍。
他所负责的,应只是查漏补缺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 ,这位看着寡言少笑、身份尊贵的太子,全程都听得无比认真,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态,还不时客客气气地提出几个问题。
而他所问的,陆辞也分辨得出,句句言之有物,非是随口乱说。
——不愧是用全国最强师资力量,教育出的最为英的儿童啊。
陆辞心里感慨万千,在回答赵祯问题时,自是极其认真尽心。
考虑到对方尚幼的年纪,他切入问题、讲解答案的方式,自然与过去跟友人们探讨时有所不同,而采取了类似于他编写那几本教辅书时的模式。
致力于深入浅出,又不失风趣。
这么一来,就既能被所赵祯吸理解,还能保持对方继续听讲的兴趣了。
陆辞的这份用心,效果也是十分显著的。
尤其赵祯平日已习惯了接受比原文还来得艰涩复杂的答案、懵懂半知的,现尽能听明白,不禁很是惊喜。
一人讲得用心,一人听得认真,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得飞快。
当内侍小心进来,提醒二人已到了宫中落匙、陆辞出宫、太子用膳的晚膳时辰时,赵祯还大吃一惊:“当真这么晚了?”
内侍也没想到,这位头日进宫任职的左谕德,会与太子殿下如此投缘,连讲解如此枯燥深奥的《尚书》,都能叫殿下沉浸其中,直到忘了时辰的地步。
面对赵祯的疑问,他纵无奈,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陆辞倒是一直留意了时辰,确保自己讲学进度的。
他莞尔一笑,起身行礼道:“那臣便先行告退,不打扰殿下用膳了。”
赵祯心里很是失望,下意识地就想开口挽留。
然而他并非任性孩童,且清楚宫中规矩,不愿给陆辞添麻烦,便抿着唇,乖巧地点了点头:“好罢。”
看着赵祯这明明无比失望、却还勉强忍着的,叫一张白嫩嫩的包子脸也鼓了起来的可怜模样,陆辞便在心里忍笑:“如此,臣明日再来。”
赵祯并不言语,只用目光追寻着陆辞的身影,直到那穿着朱色官服的修长身影消失在宫门外,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陆辞顺利完成一天的工作,又确定赵祯是个体贴人的好学孩童后,心情很是不错。
他畅通无阻地出了宫门,骑上马后,就在天黑透前,赶回了自己家中。
进门前,他还顺便瞄了眼晏殊家门,发觉对方还未回来。
——也是个大忙人啊。
陆辞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又用了丰盛的晚膳,再去到刚拾干净的书房时,他也不急着备课,而是饶有兴致地写起信来。
写完后,他着人明日拿去邮递处寄了。
随信一起的,则是《左氏春秋》。





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126节
——既然出身高贵的皇太子都这么努力,那比他还大两岁的狄青,更不能太过怠惰,而该加把劲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诏皇太子宫讲堂见讲《周礼》外,庶子,谕德更轮讲《尚书》
《宋会要辑稿职官》7之33
赵祯原名赵受益,但我没找到他是何时改名的记录,就当现在是赵祯了。
2.还是皇子时,皇子要按照排行被称为充满乡土气息的 大王 (比如二皇子就是二大王)
只有在称为太子后,才会被称为太子殿下。(《假装生活在宋朝》)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从这回起,每日听陆辞讲经史的那两个时辰,就悄然变成了赵祯心里最隐秘的期待。
开头几日,陆辞以摸底为主,等测清楚赵祯的水平和学习习惯后,再针对性地进行备课。
这么一来,回回皆能有条不紊地尾,而不会落得太过仓促、或是进度滞后。
但凡有些闲暇时,陆辞也不提前离宫,而是留下同赵祯以讲故事的形式,分享起他在汾州任官时,或是遇上,或是听说,又或是在案宗里读过的一些故闻来。
哪怕是一件平淡无奇的琐事,以陆辞的傲人口才,都能将其说得趣味横生,引人入胜。
经他心挑选的这些,更是足够叫久居深宫、除枯燥经史、和偶尔得见的宫人间事外,单纯如一张白纸的赵祯叹为观止,听得津津有味了 。
在十一月下旬的这天,陆辞又是提前讲完了当日的内容。
听得彻底入迷的赵祯回过神后,赶紧找内侍问了时辰。
一听还剩半个时辰,他顿时忍不住高兴起来,吩咐侍人给陆辞倒了一杯解渴的热汤后,主动问询道:“摅羽,今日要讲什么?”
陆辞见他这幅迫不及待的模样,不禁莞尔,却不答反问:“不知殿下对备荒的仓储库存,了解多少?”
赵祯沉吟片刻,慢慢答道:“有常平、义、惠民、广惠、社和丰储等仓。”
陆辞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微笑抚掌道:“我原还想,殿下能答上两三个,就已不错了,不料竟能答出大半来。”
赵祯唇角微微上翘。
殊料陆辞的下一句,却是:“殿下有所不知的是,常平、义仓在许多地方,已是仅存空名,并无储备。”
赵祯一怔,下意识地便是不信,质疑道:“若真有此等欺上瞒下之举,他们是如何通过官吏点检的?每年派去点检的官吏皆不同,纵有勾结者,也断无可能一直都能瞒住。”
常平仓和义仓皆隶属中央,每年都有从京师派出官吏,去各地进行点检,确保仓储的丰盈。
陆辞颔首:“殿下所言不差。勾结或有,但应是少数,他们得以瞒天过海,所凭的,大多是障眼法了。”
赵祯若有所思,陆辞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举了个例子:“以去岁事发的陈州为例。陈州长官修建两仓时,有意将二者相隔颇远,一仓丰而另一仓空。官吏点检,往往只择其中一仓检之。遇时只消择所检仓之牌挂上,即可互相遮瞒。”
赵祯震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后,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皱紧眉头道:“如此耍弄手段,灾年来时,岂不狼狈万分,何来能力救助?!”
陆辞点了点头:“今夏闹蝗时,究竟是何处仓廪所备无粮,便是一目了然。”
万幸蝗灾被数万鸭兵隔绝在了黄河天险的一侧,未能蔓延至南边的肥地,加上之前也有些地方官做出防患,是以负面影响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说到这,陆辞让小太子稍微消化了一下残酷的事实,才不疾不徐地继续道:“殿下认为,备荒无力的缘由,究竟会是什么?”
赵祯抿了抿唇,闷闷道:“定是备荒钱米,都叫一些个贪官污吏侵吞了去。”
陆辞笑道:“此不过是缘由之一。”
赵祯疑惑地看向陆辞。
陆辞慢条斯理道:“诸道刺史县令,职本在养民,应劝导百姓丰年时节俭,积极预备灾患。然朝廷虽有诏令,却难被地方官吏贯彻,致使‘丰稔之年,粒米狼戾,公家既不肯籴,私家多不敢积蓄,所之谷随意糜散’的情况频繁出现。”
赵祯忍不住追问:“他们为何如此胆大,枉顾朝廷诏令,具都敷衍了事?”
陆辞意味深长地看了赵祯一眼:“殿下可知,地方任官,多是一年一考,三年一任?”
对这,赵祯自是有所耳闻的,不禁点了点头。
陆辞淡淡一笑:“那殿下定然没听过,还有‘一年立威信、一年人情、一年为去计’一说。”
赵祯登时就愣住了。
陆辞简单解释道:“因更迭频繁,任期短暂,有志事功者方欲整革宿弊,便已迁他司,何谈大有作为?任命官吏时,多遵循地区回避之法,如此虽可避地方势力根深蒂固,却也致使多数官吏因不熟悉风土人情,而难以治理,不得不依靠胥吏,何来察民疾苦的闲暇?更替官吏时,皆需迎送,如此又是一笔莫大的财政负担。”
“且官员考课时,多只重资历,而轻政绩。”陆辞挑了挑眉:“长久以往,助长的怕是居官者无心政务、趋利避害的做派。”
说白了,灾年出现的概率,到底是较低的。
与其办些吃力不讨好的备荒差使,便宜了后来人,倒不如心怀侥幸,指望灾厄别发生在自己治下,然后一心求稳的应付考课的好。
说到这里,陆辞便及时打住。
他一扫方才话题的凝重,唇角重新带了温柔的笑意,轻快道:“好了。时辰快到了,臣且告退,还请殿下保重身体。”
说到底,他将这些地方事务拿来同小太子分享,主要是为启发对方的思路,扩展思维方式,别只顾着读死书,顺道在对方心里埋下一颗忧患和改革的小种子而已。
绝不是异想天开着,仅靠同赵祯聊上这么一会儿,就能叫这些积累已久的弊病一下得到根除的。
赵祯此刻还沉浸在沉重的气氛中,白嫩嫩的包子脸上写满了民间疾苦,冷不丁地听得陆辞疾转的口吻,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这就又要走了?
他下意识地就要起身相送,就被陆辞笑吟吟地拦下了。
唯有继续坐着,眼睁睁地看着陆辞潇洒好看的背影越来越远。
赵祯的心情,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低落了几分,缓缓地趴倒在了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怎么就感觉过得尤其快呢?
赵祯并未郁闷上多久,就得知了一个好消息。
他那几天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的爹爹赵恒,忽然心血来潮,要来东宫陪自己膝下这一硕果仅存的皇子共进晚膳了。
与其他五位皇子相比,对于赵祯,赵恒其实并称不上有多喜欢。
不论是那不苟言笑的古板性情也好,还是对其感情淡薄、出身也极低微的生母,都难以叫他对其生出多少怜爱来。
偏偏其他皇子各个早夭,唯有体质虚弱的赵祯留了下来。
在悲痛之余,倒是让赵恒对他自然而然地多些关注了。
赵祯到底年纪小,对能与爹爹共用晚膳这点很是欢喜,但他素来内敛腼腆,即便高兴,也习惯了不表现出来。
看他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哪怕出来迎接,也只是扯着极勉强的微笑……
饶是赵恒颇想表示一番关怀,也着实难以开口,索性作罢。
用过膳后,赵恒习惯性地考校了赵祯的一些功课,赵祯暗暗紧张着,却是倒背如流。
赵恒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予了褒奖后,就准备去刘娥那坐坐了。
赵祯却在这时,鼓起勇气开了口:“爹爹,臣还想再问一件事。”
赵恒颇感稀奇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这个平素就是个闷葫芦的儿子:“但问无妨。”
赵祯悄悄地松了口气,询道:“不知今岁夏蝗发时,赈济不利的那些州县,最后是如何处置的?”
“……”
做了许久甩手掌柜,只大概知晓由王旦去处置了、自己则不知后续的赵恒,一下就被问住了。
赵恒皱了皱眉:“无端端的,你怎么问起这来了?”
赵祯遂将陆辞所提的仓储冒滥之事,向他简单说了一遍。
“陆左谕德?”
赵恒愣了愣,这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几个月前还被他惦记得很的那位小祥瑞,与这新官职对上号去:“这些净是他教你的?”
自从王旦病逝后,他‘被迫’捏着鼻子任命了寇准为相,对处理政务,也就更加意兴阑珊了。
事到如今,他才想起还有这么一茬。
赵祯却紧张起来,以为爹爹是不满陆辞教些经学之外的事,赶紧替陆辞说了一大箩筐好话。
见他满脸涨得通红,紧张得话都磕磕巴巴,却还坚持给陆辞解释的模样,赵恒被结结实实地逗乐了:“我未说要罚他,你急什么?”
一提起小饕餮,赵恒的心情就莫名变好了几分。
他想着明日多加留意,将人召见来问上几句,同时向一脸担忧的儿子玩笑道:“得亏你提醒,不然我都忘了,还欠着他两三日一送的御膳呢。”
陆辞还不知自己的御膳福利即将恢复,他在讲完经学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转了个道儿,往集市去了。
有这么一位省心的学生,可比他原来想象的陪熊孩子念书要好上无数倍,自得投桃报李,不但教学时尽心尽力,也要哄人开开心心。
皇宫中奇珍异宝无数,但民间的小玩意儿,也有其独特处。
加之据陆辞近些日子的观察,赵祯并不是个喜奢侈的性子,那他择些新奇有趣、却价格低廉的小物件作为礼物,就很合适了。
怎奈他在后世养叼了眼光,导致在集市上逛了许久,也没找到什么合心意的新奇小物件。
思来想去,他最后决定,干脆等到休沐日时,自己亲手去做一个好了。
还没走出几步,陆辞就想起什么,忍不住微微笑了。
——既然要做,干脆做多一个。
届时给小狸奴送去,也好作为他读书努力的奖励。
毕竟一本《左氏春秋》,就够个小郎君啃上很久的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半个月的时光一晃而过,也叫陆辞终于迎来了第一个休沐日。
他难得懒散一回,舒舒服服地在新宅子里睡到了大天光才起身,悠闲地沐浴过后,从下仆口中得知,自己已错过了好几波来自晏殊的邀约了。
也不知晏殊哪儿来的那么好力,平日比他还早出晚归不说,走访交际上也很是勤快。
陆辞派了一人,去隔壁致歉后,就将早中膳一道用了,之后也未出门闲逛,而是待在自家后院中。
趁着日头正好,干脆把近来派人搜集来的材料,都叫人摊在了地上。




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127节
接下来,陆辞就坐在一张小马扎上,对着它们沉思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了模糊的想法,试探着捣鼓起理想之中,要作为鼓励赠予太子和狄小饭桶的小物件来。
这年纪的郎君都喜好舞刀弄棒,但要只给狄青还好,放在赵祯身上,却是断然不合适的。
陆辞思来想去,既是为鼓励他们开动思维,讲究个安全第一,益趣第二的话,不若做些寓教于乐的小发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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