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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道以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ibel
我听见徐工的声音:“小闻,你怎么样?”
我发现自己挂在x前的墨镜碎了,碎片割伤了前x的皮肤,衬衣沾了血迹,火辣辣地疼。
“能动。你呢?”
“我手臂很疼。”
我把自己解开,挪到他跟前,看见他的右前臂松松垂下,和上臂形成了一个直角。
“脱臼了。”他x1了口凉气,用另一条胳膊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坐在他身旁的工程师额角撞在了前排座位的塑料扶手上,被刮出一个豁口,血顺着脸哗哗地流,把领子都染红了。
“我别的地方没什么事。”那名额头受伤的工程师说,“我们得把大伙儿弄出去。”
他脱下衣服简单包扎了一下额头。
佩德罗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我到车头去查看他的状况,还好,他看上去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我轻轻推一推他。他的手动了动。
“米娅?”
“佩德罗,你感觉怎么样?”
他从方向盘上抬起身:“肋骨疼。不知道是不是断了。”
“我们得找人帮忙。”
他点点头:“好,稍等,我把门打开。”
几名伤势较轻的工程师帮助其他人离开大巴。佩德罗打开驾驶室的门,他们把他抬出去,放在地面上。
从车里出去,我才看到,佩德罗真的已经尽了全力。大巴冲下山坡的角度还算和缓,并且由于被树拦住,没有侧翻。这种情况下,大家的伤势都不算十分严重。
山坡上有人喊我们:“喂。”
看衣着是周围的农户。佩德罗想招手回应两句,但一动就疼得呲牙咧嘴。
“这里很冷。你们能帮忙拿一些衣服来给伤者盖一下吗?”我冲他们喊。
他们商量了几句,一个nv人的声音回答:“我们去拿些毛毯来。”
我想重新爬进大巴找手机。佩德罗拦住我:“米娅,不要进去了……太危险。”
徐工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用我的吧。”
然而,没有信号。
过了一会儿,几个中年nv人给我们送来了毛毯。
“你,会说西班牙语?”一人问我。
我点头。
“我们帮你们报了警,叫了救护车。”她说。
我感激不尽。“太好了。我刚想问你们这个。”
突然,我看见山坡上缓缓走下几个男人。他们穿着lo衫和牛仔k,朝大巴的方向走过来。
不对啊。
哥lb亚这边的山区居民多是印第安人,就像刚才给我们拿毛毯的农村妇nv,穿着毛线斗篷,长相和衣着都有非常明显的特征。但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有明显白人长相特征的混血,穿着也绝不是这边山区居民常见的风格。
我朝他们挥手叫了几声,他们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并没理睬我,而是朝大巴继续走。
大巴里有我们的行李,值钱的东西都在里面。
有个人已经试图爬进大巴车厢,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冲上去,拽住他问:“你们要g什么?”
他看看我,显然很不把一个手无缚j之力的亚洲小nv孩放在眼里:“让开。”
“你要钱?”我问他。
他推开我:“我不要钱。”
男nv力气的悬殊此刻就t现出来。对方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可能他都没怎么用力,我直接被推得摔倒在地上。
佩德罗半躺在地上,见我摔倒,叫我:“米娅!”他吃力地用手肘把自己撑起来,一步步朝我挪过去。
那男人早已爬进大巴,不多会抱了什么东西出来。
那是一只黑se的公文包。里面是徐工的电脑。
我们这次所有踏勘的资料都在里面。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从地上爬起来,朝他冲过去。
他一愣,显然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能跟他正面发狠。躲闪不及,他被我撞了个趔趄。
知道打不过他,我一口咬在他手上。他疼得下意识手一松,电脑掉在地上。
来不及多想,我拎起电脑跑向不远处一道山岩裂隙。那下面有条河,上下落差很大。
我听见他在后面追我,急促的脚步声。同事们一开始都蒙了,没ga0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反应过来,有几个伤得不重的工程师上去拦他。
我跑到崖壁边,直接把电脑扔了下去。
这么高的地方,电脑掉下去就是个粉碎。再加上被河水一泡,他们别想拿到材料。
那几个男人显见是没料到我有这种c作,骂骂咧咧地上来就要动手。我们虽然人多,但大家基本都受了伤,又是文弱书生,动起手来不可能是他们对手。
佩德罗挡在我们面前,一手捂着肋骨,几个男人不客气地对他推推搡搡。
荒郊野外。说实话,如果他们真对我们做点什么,根本就逃不过。我见他们腰间鼓鼓囊囊,也不知是刀子还是枪。
一触即发。
我还能见到肖为么?
或许只能看老天是否赏脸了。
突然,我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阵鸣笛声。
一辆救护车从不远处驶来。后面跟随着一辆警车。
老天到底给了我这个面子。
那几个男人见状,才转身快步离去。
我们得救了。
我把肖为的电话号码告诉了警察,让他赶紧帮忙联系,告知我们的医院地址。然后我跟着救护车去了麦德林。同事们都不会外语,他们需要我,我得去。





赤道以北 56-肖为
我们赶到圣拉斐尔医院时,已是事故发生的第二天早晨。
前台接待看见我们几个中国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问都没问便给我们指了急诊室的位置。
我推开急诊室的大门,看见等待区域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环抱着双臂,闭着眼在睡觉。
她没事。她没事。她没事。
那一刻我觉得心里那只一下下又拧又揪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我慢慢走到她身边,把手放在她肩膀上。
“闻卿。”
她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有些发白的嘴唇缓缓绽开一个笑容。
我才发现,她的衣服脏兮兮,头发也凌乱着。
“肖为?你来了?”她轻声问。
王总迟疑着,走上前一步:“小闻,他们……其他的人,怎么样?”
闻卿抬起头,看见了站在我身后的王总和秦淞颜。
“王总,有几个同事受的是外伤,已经处理过了,做了缝合,在休息。我们的司机和另两个同事要严重一些,有骨折。安排今天手术,现在他们都在病房里。”
王总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这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怎么和他们的家人交待。”
秦淞颜开口:“肖为,小闻在这儿守了一夜,我们去麦德林找个酒店,让她赶紧休息吧。”
我看见闻卿敞开的领口处缠着绷带:“这是怎么回事?”
她笑笑:“这个,墨镜被撞碎了,有些玻璃碴子划到皮肤,但还好,不算很深。”
怎么可能不深。
我看见绷带外面都透着些血迹。
“医生有没有开药?”我问。
她摇摇头:“还没,我那张卡里的钱都给同事们垫付手术费了,就在急诊处理了一下。”
王总连忙说:“麻烦小闻,麻烦小闻了。我这就去把钱都交齐。”说着急匆匆一溜小跑奔向楼下的收费处。
我拉起她:“走,找医生开药。开完药我带你去酒店休息。”
闻卿的手冰凉。她站起来,瘪了瘪嘴,突然扑进我怀里哇地哭出声,涕泗滂沱。
“我好害怕……”
“我吓si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拍着她的后背哄她,被她这么一哭,我自己的鼻子也有点止不住酸。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nv孩遇上这种事,还自己把事都扛起来。我二十的时候能做到么,我都不确定。
但我不能在她面前哭。我得做那个接着她抱着她任由她把眼泪鼻涕蹭我一背的人。
徐工一条胳膊吊着夹板,另一只手端了杯水走过来:“哎,肖总啊。这次可多亏了小闻啊。您是不知道这车祸有多邪乎。咱们的踏勘数据差点儿就被人抢走了。得亏小闻反应得快把电脑销毁掉。”
“什么,还有人抢踏勘数据?”秦淞颜轻声惊呼,“我知道这边市场乱,可没想到这么乱。”
徐工摇头:“可别提了。”一手把水递给我:“肖总,让小闻喝点水吧。她忙活一晚上,水米没沾,本来就受了伤,可别再生病。”
我拍拍怀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人:“来喝点水吧。慢点喝。”
她的鼻头通红,眼睛也肿成两颗桃子,ch0uch0u搭搭地就着我的手喝一口:“我不想投标了。”
“嗯,这次不投了。咱们不投了,啊。”
“我要休假。”
“好,等你伤养好点,带你去。”
“我要去坐摩托艇。”
“坐。”
“我要吃焗龙虾和扇贝。”
“没问题。想吃什么都可以。”
“我要浮潜。”
“嗯,咱们找个教练。”
“什么时候去?”
“十一月中旬,喀他赫纳纪念日去,怎么样?那会儿你估计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要还不行,就再往后推推,圣诞节去。”
“不,不要推。就是那个时候去。”
“那你就得把身t养好。”
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点头:“还有件事。”
“说。”
“可不可以不要以公司名义联系我妈?这件事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怕她担心……”
“好。”我在她头发上亲一下,“我不说。”
她伸出小指头,和我拉钩:“一言为定。”




赤道以北 57-闻卿
如徐工所说,我真的生了一个星期的病。
可能是神经过于紧绷,t力消耗过大,见到肖为的当天我就开始发烧,住了一周院。
徐工和其他工程师都回国了。公司给几个骨折的同事订了商务舱,但他们都没什么大事,回国积极治疗就好。
佩德罗的肋骨被方向盘挤断了一根,但好在没扎着内脏。他回波哥大的医院住院了。肖为说,佩德罗真是公司的恩人。他安排财务给他打了一笔钱,让他治伤用。哥们心大,回去穿了石膏背心,照样和我发facetime嘻嘻哈哈,并表示肖为给的钱实在很多,让他好好赚了一笔,不仅能支付医药费还能给自己换辆新摩托。
至于我,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期间没怎么敢和我妈联系,直到烧差不多退了,我才和肖为回酒店。
在酒店的房间里,我跟我妈微信视频。一周没联系上我,她着急得要si。
我瘦了不少。为了不让我妈看出来,我特意挑了酒店的yan台,yan光很好,显得我气se没那么差。那里有带遮雨凉棚的桌椅,旁边种着玫瑰红和r白se的三角梅。我举着手机,头发放下来,尽量让自己看着不那么憔悴。
然而,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我的变化。
“卿卿,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那个,我最近工作挺忙的啊。”
“你们领导跟我说了,派你去一个b较偏远的项目支持了一段时间?那儿是不是很苦?条件不好?”
肖为以这个理由给她打了电话,跟她说可能有段时间联系不上我。我自然就顺着往下编。
“是啊……特别偏。那儿都没有网,我刚回b较大的城市,这不是第一时间给你报平安了嘛。条件肯定是不如首都好,但其实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差啦。”
“你这孩子,就是报喜不报忧……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瘦不好吗?你之前不还跟我说隔壁陈姨家的闺nv减肥困难,瘦下去又反弹……你看看我多省心,从来就没胖过。”
我妈被我逗笑了:“就你心大,一天天的贫。”
“总之,一切都很好,你看我也很美,所以不需要担心咯。”我冲她搔首弄姿了一下,“好了好了,挂了啊。”
我挂断视频。然后往病房走去。
没错,我是报喜不报忧,一直都是这样。能自己消化的,就自己消化了吧。
尽管有时候自己消化,其实挺不好受的。
我在推开门之前把脸上的眼泪擦掉。肖为正在屋里帮我收拾东西。
“我们要回波哥大了。”我微笑着和他说。
“是的,同事们都在等你。开心吗?”他捧住我的脸,在额头上亲一下。
“肖总。”我把头埋在他的x前,“这么一来,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就公开化了?”
“好像是啊。”他笑笑,“到时候我们回办公室是不是还得和大家正式介绍一下?”
回到波哥大的那天,大家以拉美办事处的名义组织了一次很隆重的聚餐,欢迎我归队。秦淞颜也应邀出席。
她坐在我的左边,肖为坐在我的右边。有同事以果汁代酒,敬肖为和我。他大方应承,我却颇有些不习惯这样的高调。
杯子空了。秦淞颜拿过我的杯子,替我倒了一杯橙汁。
“谢谢秦姐。”
她轻轻把杯子放在我面前:“客气什么呀。住了这么久的医院,受苦了。”
我笑笑:“好在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可不是。”她微微侧脸看了看肖为,颇为感慨的样子:“那天我看见他那么慌乱,六神无主。都不像是他了。他那样的状态,我之前只见过一次。”
“说什么呢?”肖为笑yy问我俩。
“说你呀。”秦淞颜半开玩笑地回答,“我看小闻b你小了十来岁,有些时候却b你稳重得多了。”
他一笑:“没错,无法反驳。”
喀他赫纳纪念日如约来到。
今年,这个节日刚好连着个周末,算是个当地小长假。
从我回到波哥大到假期之前的一段时间,肖为非常忙。他在麦德林为照顾我花了太多时间,很多工作分给其他人后有些断档,他得把之前落下的进度都补回来。而我,因为身t还没有完全恢复,自然也没有完全投入到工作中去,每天分给我的事情很少,相对闲适。如果我觉得身t不舒服,可以请假,也可以提前下班。我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超市买吃的,买花,把我们的公寓布置得漂漂亮亮,也可以去看看佩德罗。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戏称十分思念开着摩托带着姑娘兜风的感觉,在家实在憋得要发霉。
出发去那个迷人海滨城市的前夜,肖为忙到很晚才回家。但那天我没有睡。我想等他。
我把客厅的灯都关上,他和之前一样,怕吵到我,轻轻开门,动作很小。在他进门的一刹那,我按下墙上的开关。
他猝不及防,用手挡住眼睛,笑道:“这么晚不睡觉,闹什么?”
我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他身前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我只是想你。”
他抬起我的下巴,一个温柔绵长的吻。手指抚上我x口,伤已经好了,但留了一条细细的淡粉se疤痕。他轻轻m0了m0:“还疼不疼?”
我摇头:“不疼了。”
“忙了一天,我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行李。”他说。
我笑嘻嘻回答:“刚好,我也没有。我们一起,好不好?”




赤道以北 58-肖为
我们从机场坐出租去我们的住处。闻卿坚持不订酒店,而是选了b较有生活气息的家庭旅馆。地中海风格的装潢,院里一片sh润的茵茵草地,用白石铺出小道,草地里几只巨大的陆gui懒洋洋地晒着太yan。
nv主人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给我们送上两杯自制的j尾酒。由于这个时间段也算是生意繁忙,我们订到了家庭标准间,房间里一大一小两张床,铺着g净柔软的被褥。房中以贝壳、玻璃瓶和珊瑚装饰,yan台上是满盆的鲜花。
闻卿跳shangchuan,舒舒服服地摊开四肢:“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房间。”
我和店主问了租出海小艇的价格,不算贵,很快达成了交易。
我拍拍她:“快起来,换衣服。我们去海上。”
“哇,这么bang?”她一骨碌爬起来冲进浴室换泳衣。
这是闻卿到哥lb亚以来第一次正经出去玩。天气晴朗,海面无风。蔚蓝的海水在yan光的照s下波光粼粼,灰白se的海鸥翱翔而过,船上的音响里不断地放着南美音乐,令人心情愉悦。
店主还给我们准备了一个冰桶,里面镇着啤酒和冷饮。我站在船头喝着啤酒,也感觉自己似乎很久都没有t会过如此惬意的慢节奏。
小艇在一个浅滩停下。那里的海水碧清见底,能看见其中游曳的小鱼。闻卿迫不及待地拉着我跳下水。我们游了几圈,觉得累了便上岸去沙滩上搭起的凉棚下小憩。
而她,终究是个孩子,根本坐不住,将头发松松编了个辫子,套一条纱裙便又跑到沙滩上和一群小朋友玩沙子拾贝壳,皮肤在yan光下细瓷一般耀眼。
我点了支烟。带的雪茄混杂了咸涩的海风味道,非常过瘾。
她跑过来,满头大汗,鼻头晒得红红的。裙子里兜着一堆se彩斑斓的贝壳和石子,哗啦往我脚边一倒:“你给我看着别弄丢了,我再去捡……”
我见她童心大盛的样子,笑了:“行了,你也别疯得太过分,小心晒伤。等下我们去商场,得给你买点晒后修复的药膏了。”
她一m0鼻尖:“哎呀,还真有点疼呢。”
我们去了喀他赫纳最大的购物中心。哥lb亚是着名的祖母绿产地,之前秦淞颜曾托我帮她带一些成se较好的首饰,说是送朋友。
我们走进了一家名为dadiamonde的珠宝店。
店员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端出一个托盘,里面都是祖母绿的首饰,放在灯光下让我们亲自鉴赏。
“这些是木佐矿的出产,火彩都非常好,我们的镶嵌工艺也十分jing致,经得起细细推敲。”
我依着之前秦淞颜的要求,替她选了耳坠和项链,也帮国内的亲人朋友挑了几样。
闻卿则饶有兴趣地看着墙上对祖母绿原产地的介绍,和另一个店员指指点点聊得开心。我唤她:“你也挑一些吧,我一起付钱就完了。”
她摇头:“我又不喜欢这些,你买你自己的就好。”
“nv人哪有不喜欢这些的?”
“我真不喜欢,你看我什么时候戴过这些东西。”她笑得没心没肺,“我觉得呀,还不如我捡的那些小石子小贝壳呢。”
“挑吧,当是绩效奖励。”我打趣她。
她眯起眼:“哟,领导亲自提绩效奖励呀?那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她脸上带着神神秘秘的笑,装着想了很久。
“请我吃顿大餐吧。”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闻卿这么好打发,但满足她的要求,晚饭时我还是去餐厅点了顿大餐。有店里很出名的海鲜杂烩,意面,水果和甜点。然后我招呼服务生把这一大盘东西端到房间,想了想又买了一瓶酒拿上去。
她洗了澡,穿着浴衣坐在那张小床上,头发用毛巾包起来,正在看铺了满床的她在沙滩上捡的零七碎八玩意儿。
桌子上点了香薰蜡烛,淡淡的花果香弥漫在房间里。
饭来了,也没把她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我坐在床沿,翻看着那一堆小东西:“今天你收获不小啊。”
“那是啊,有些还是我和小朋友换来的呢。”她美滋滋拾起一枚玫瑰se斑纹的海螺放到耳边听了听,“呀,真的有海浪声呢。”
我突然看见枕头旁放着一个深蓝se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祖母绿项链。是店里最简单的款式,下面一颗做成水滴形的吊坠。
“这是什么?”我明知故问。
她抬头,见我拿着那个盒子,脸上的笑容带了些被抓包的不知所措:“啊,我……给我妈买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没再说话。她靠过来:“怎么了?”
她纤细baineng的脖子因为长时间的日晒仍然有些微微泛红。突然她瞥见桌上的酒,便倒一杯很讨巧地递给我:“还有酒哎,好浪漫的感觉。来来来,喝一杯。”
我接过酒,无视她在一个劲儿圆场:“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她从后面抱住我撒娇卖萌:“毕竟有时我也是想装一回土豪的嘛……”
我突然觉得有点儿低落。然而她抱着不撒手,我也挣不开。
“你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我问,“在店里我想给你买点东西,你非不要。背着我自己偷偷买。”
沉默片刻,她小声在我背后回答。
“我只是想,在你面前,能和你平等一些而已。”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拧巴。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给她拿餐具:“吃饭吧。”
她蹭到我面前:“肖老师,别生气啦。我错了。”
我给她夹了些海鲜:“我没生气。吃饭。”
她嘟起嘴:“你就是在生气。”把盘子一推,“你再生气,我就不吃饭了。”
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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