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道以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ibel
什么对她才是最重要的,我真的了解吗?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拉美国家的路面排水都不好,开了一段,我看见路上的积水越来越深,刚想退回去,我的车先熄火了。
我g脆摇下车窗,冷风携着雨点泼上我的脸。我在车里静静地坐着,坐了很久。
然后,我感到了后悔,还有伤痛。
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然而我们现在彼此互相伤害。
雨水打sh了我的衬衣,仪表盘,从我的脸上流下来。这场雨消退了几天来的暑热,又吹过一阵风,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想到她还一个人在家里,我得赶紧回去看看。我又打了几次火,车终于发动了。
我在车上思考了很多次,到家时我该怎么先对她开口。
我想,我应该道歉。无论她接受不接受,我都应该诚恳地道歉。之后,我想再和她推心置腹地谈一次。
我要让她知道,我不想失去她。如果这次谈话之后她仍然希望离开,我会尊重她的想法。
开回家时雨小了些。我想到她的手都被扎伤了,想在附近给她买点药。但是天se太晚,基本所有的药店都打烊了。无奈我只好去了一家超市买了些酒jing和棉签。
回到家时,大门紧闭,屋里的灯都被关掉了,我觉得奇怪,进屋开灯一看,屋里空无一人。
闻卿的房门敞开,房间里有些凌乱。她和她的行李箱,都不见了踪影。
她走了?
甚至不能等一晚上?
这么大的雨,她能上哪儿去?
我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悦耳的nv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您的呼叫信息已发送到对方号码……
或者是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了,我第一想到的就是那些刊登在华人报纸上的凶杀失踪案件,那些画面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令我毛骨悚然。我冲出门就开往商会。
秦淞颜接到我的电话给我开门时,被我的样子惊呆了:“肖为,你这是怎么了?”
“闻卿半夜自己出门了,电话也没有人接……”我看见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头发滴着水,显得非常狼狈。
“啊?……你俩吵架了?”
“对。你知道有什么办法找她?”
“她可能去哪儿,你知道吗?”
“对了。机场,你有没有熟悉的机票代理?帮我问问她有没有买回国的机票。”
秦淞颜说:“行,把她的护照号码给我。”
我把存在手机里闻卿的护照扫描件发给她,然后拿起车钥匙:“你先打电话,我去机场找找,我们保持联系。”
“肖为,你犯什么糊涂啊。”她把我手里的钥匙拿下来拍在桌上,“不说她到底去没去机场,就算她去了,机场那么大,你找得着吗?既然是她和你起了争执,她不想见你,那她肯定有的是法子让你找不到。”
“这大半夜的万一她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她这么大的人了,要是知道什么事情危险还偏去做,那有什么办法?再说,机场位置那么偏,都是山路还在下雨,你要现在开车去?!”
“那我就应该坐在这,什么都不管?!”我气极她的态度,夺过车钥匙快步出去。
她想拉我没拉住,追出来喊:“肖为!”
我没理她,径直开向机场。
可是秦淞颜说得对。我在机场找了好几个小时,都没看见闻卿。我颓然坐在大厅的长椅上。
我很害怕,害怕她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可能永远都没法原谅自己。
天亮了,下了一夜的雨,黎明的天空显得格外g净而明朗。过往的旅客好奇地看着衣服sh透的我。
电话响了,是秦淞颜。
“我刚和机票代理联系上。他们查了一下,跟我说她的护照号码买票了,是今天上午9点飞北京的航班,她已经办理了登机手续。”
“……好。我现在回去。”
她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你回来的时候,开车小心点儿。”
赤道以北 85-闻卿
我听见肖为的汽车引擎声越来越远。掌心的伤口这时才开始疼。
我爬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纯净水,往手上倒,先把血w冲g净,然后检查了一下有没有玻璃碎片嵌在伤口里,再用g净纱布包扎上。
然后我打了经常联系的出租车公司电话,请他们给我派一辆车来。
载我去机场的出租车司机是个有些絮叨的老大爷。
他说:“小姑娘,在哥lb亚尽量不要赶晚班飞机。危险。”
我撇撇嘴:“您不也在跑夜路?”
他说:“我快七十岁了。对我来说,白班和夜班没什么区别。而你,不一样。”
我笑了笑:“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
我到机场以后,把手机里的sim卡取出来,放到口袋里,然后去了机场的母婴休息室。那里有几名妈妈给孩子喂n换尿布,看见我独身一人,眼神都有点奇怪。
我找了张角落的椅子坐下。小婴儿的哭闹,还有弥漫的n腥味儿此时却能奇迹般地让我平静下来。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但是这里的冷气开得太足,我没有外套,被冻醒了好几次。
天快亮的时候,我去自动贩卖机那儿买了瓶水。灌了几口,也是透心的凉。身上很不舒服,感觉我在发低烧。掌心的伤口时而闷疼时而刺疼,希望不要感染吧。
我想去办理乘机手续,走出母婴休息室,却一眼在我那个航班办理值机的柜台边看见了肖为。
正值清晨,机场人不多。
他到底还是来了机场。
我看见他四下张望着,拿出手机打电话。如果他是在打给我,那永远也不会通了。
我走回母婴休息室。那里,一个疲惫的穆斯林年轻妈妈正在照顾她的三个孩子。
“你需要帮忙吗?”我问她。
她抬起眼,声音却意外地温柔:“谢谢你。等一会我要去办理值机。你可不可以帮我推一下婴儿车?”
“当然。你去哪儿?”
“我去巴黎。”
我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鼓起勇气向她提出了我的要求:“你可不可以借给我一顶你的头巾?”
我一开始是想花钱买。
她好奇地看了我一会儿,却并没有多问,打开行李箱给了我一顶头巾。是淡紫的颜se。
她站起身,我戴上头巾,推着那个小婴儿的推车,跟在她后面走出去。
我们走过长廊,直到法航的值机柜台。
我看见肖为拿着一杯咖啡,坐在一边快餐厅的门口。他的脸se很苍白。
他朝我的方向看过来,我们目光交汇。身边的小nv孩拽我的衣袖,我把用纸包着的n酪炸馅饼掰下一块,喂给她。
他把目光移开。
我和他擦肩而过。
我和那位穆斯林妈妈一起,平静地办完了值机。然后随着人群走到海关窗口,交上护照和机票,盖章,一直走到我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我的地方。
我把头巾还给它的主人:“谢谢你。”
她接过头巾,朝我笑了笑,找了一个角落的候机座位坐下,哄着她的小孩子。
我拿起背包,找了一个离她远一些的座位,拿出一本书来看,强迫自己把那些冗长的从句读下去。
日光渐渐刺眼。
广播开始呼叫登机。乘客们有序地站起来,在登机口排起长长的队伍。
我排在队尾。
这时,有两个穿制服的人向我走来,衣服上别着机场工作人员的工牌。他们对我说:“闻卿nv士,您的托运行李查出有问题。您能否跟我们去开箱检查?”
开箱检查这种事情,大部分情况都是乘客托运了不合规的东西。但我也没带什么违禁品,按理说不应该呀。虽然疑惑,我还是跟着他们走了。
我们离开出发大厅,下楼。但这时我突然发现哪里不对。这两人在带我往外走。
我问:“对不起,请问开箱检查的地方在哪里?”
他们对视一眼,突然,一人扶住我的肩,一只手蒙上我的口鼻。
一gu难以言说的气味涌进我的鼻腔,我想挣扎,却瞬间失去了力气。我直直地看着他,感觉周围的声音都被屏蔽掉了,我看见他的嘴一开一合,但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我软倒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像没戴眼镜时的3d电影。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呼x1非常快。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赤道以北 86-肖为
肖为
这是闻卿离开的第二天。看着她房间里没整理的床铺、写字桌上的零七碎八、书架上的书,我总有种错觉,她还没走。
但这也不过是错觉罢了。
适应了这个人在身边,她离开了,却恍若还在这里。
算算时间,她应该也已经到国内了。我想,以她的脾气,应该很快就提交辞职报告吧。
晚上,我借口手机坏了,借了财务张总监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她不接我的号码,那总该接听张总监的。
我也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平安落地,一切顺利。
我拨过去,提示音是,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我以为自己把航班时间记错了。查了一下,那班飞机确实已经在北京时间早7点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了啊。
而现在,国内已经是将近上午11点了。她现在还没开机?不可能啊。
也或许是她想彻底跟我断了联系,停用那个号码吗?
但,无论出于什么角度,我都得确认她已经平安回国。作为一个事业部的负责人,这也是我必须做的。
我联系到北京的同事,问他们闻卿是否有去公司报到。他们告诉我,没有。
“那你们能不能帮我联系她看看?微信语音、手机号都打一打。”
他们依言打了,告诉我,均联系不上。
这不对劲。
隔了两个小时,让同事再帮我联系一次,还是联系不上她。
我打电话给总部负责办理人员公务护照和签证的同事。
“你们帮我去出入境管理局查一下,闻卿的护照记录。要快。”
同事带着公司证明材料去查过后,告诉我,闻卿的护照在哥lb亚的海关有出境记录,但是并没有北京的入境记录。
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到北京?
“这期间别国的入境记录有么?”我问。
“她在哥lb亚海关登记以后,没有入境其他任何国家,航班中转国也没有记录。”
我沉默了。
同事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问我:“肖总……人不见了?我现在上报领导?”
“嗯,你马上跟李总汇报吧。我马上报警,联系使馆。”
我挂断电话,但紧接着屏幕又亮了起来,手机嗡嗡振动。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的心一紧。
按下接听键,对面是个说西班牙语的男人。可能是用了变声软件,声音带着些冰冷的金属感。
“肖先生,我们奉劝你不要报警。否则,你就等着在排水g0u里去打捞闻小姐的尸t吧。”
“你们要什么?”
“你去准备80万美元现金。现金准备好之后,给这个号码发一条信息。之后我们再谈如何交接。你应该了解哥lb亚人的作风,不要胡乱进行你没把握的尝试。”
“我怎么知道闻小姐现在是安全的呢?我需要和她通话。”
电话另一边传来一阵杂音,接着我听见了闻卿的声音,细细的:“肖为。”
“你怎么样?受伤没有?”听见是她本人,我终于松了口气。
她轻声回答:“没有,我还好。”
“你别担心。我马上去筹钱。哥lb亚中企也多,这个钱不难筹。”
“………可是……”她刚想说什么,电话被夺走。那个刺耳的声音又响起来:“你知道她安全了,那就赶紧去照我们说的做。三天以内拿不到钱就撕票。”
“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你们不要伤害她。她持公务护照,你们也尽量不要把这件事发酵成外交事件。”
对方没有再回答我,挂断了电话。
我想,对方也许有人在我家附近监视我,不然他们怎么会把联系我的时间掐得如此jing准?贸然开车去使馆不行,闻卿的安全第一。我想了想,先去了另一家做通讯技术的中企代表处。他们在这边的人员开销很大,现金相对多一些。
果然,我开上主g道,就看见后面跟上一辆面包车。车窗被贴了颜se很深的膜。
跟他们总经理说明来意,他马上叫财务人员去开保险柜拿钱。
“肖总,我们这儿大概有个十来万,先给你。我帮你再联系联系别的哥们。”
“好,您能不能叫个同事帮我打电话给大使馆?”
我跟大使简要地说了闻卿被绑架的事。大使非常重视,让我们先答应对方的要求,不要在明面上让对方发现我们报警,免得狗急跳墙。使馆会动用一些关系帮助我们调查。
我又抄起电话打给秦淞颜,想让她帮忙看看商会是否能借给我们一部分现金。
但是我打了好几个,她都没有接。
赤道以北 87-闻卿
我醒过来。
头仍然昏昏沉沉,我使劲眨了眨眼,视线稍微清晰了些。
嘴里发苦,干干的特别难受。我尝试着活动一下身体,手臂和腿部又酸又麻。
有人走过来。接着,他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地板上拉起来。
我勉强支撑住自己。浑身很软,还是没有力气。有水灌进我嘴里,动作很粗鲁,我呛了好几口。但凉水下肚,我慢慢回过神来。
我抬起头,看见面前是老郑。他旁边站着秦淞颜,和几个哥伦比亚人。其中有一人干强壮,一双眼睛在深陷的眼窝里黑白分明,目光狠戾,一看就是当地帮派的头目。
我看着他们:“郑总。秦秘。这么大周章把我弄来,是为了什么啊。我这都要辞职回国了。”
秦淞颜脸色有些发白,她往后退了一小步。我不明白她在怕些什么,真正应该怕的是我才对吧?
老郑弯下腰:“小闻啊。实在不好意思,委屈你。”
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觉得也真是够劲了。
“所以您能痛快点告诉我,您是要干什么吗?”我说,“另外,能不能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我一个姑娘,您还能怕我就这么跑了啊。”
他笑了笑:“好。你果然是挺伶俐。”挥了挥手示意,一人过来给我松了绑。
我揉着酸疼的肩膀站起身。老郑悠悠然开口:“小闻,其实你知道,我一直都还挺欣赏你的。论理,你也不过是你公司里一个小兵,我想挖人,本应该给你开个你能接受的价,光明正大地来挖你。但是你和肖为有了那么一层关系……肖为得罪了我,也就只好以牙还牙了。”
“他怎么得罪您了?至于您搞得跟警匪片似的啊?”
老郑对那几个帮派成员说:“带闻小姐去隔壁的房间看看。”
我跟着他们走出去,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幢独门独院的屋子,使用的是拉丁美洲八九十年代的房屋建筑方式,砖木结构,用大量白色的茅草装饰内棚顶,房中的桌椅也都是整块沉重的木料雕成,显得粗犷而朴素。
此时是深夜,窗外亮着灯,灯光照亮的区域能看见是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两侧种着一人来高的玉米苗,是这边的大庄园里常见的景色。再远些,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如此偏僻的地方,可以几乎肯定不用担心被找到了。
一个人打开了隔壁的木门,门带着沉重的声音打开,吱嘎一声响。里面的光线昏暗,隐约能看见一个人影。
“闻小姐,进去看看吧。”老郑说。
我走进去,看见房间正中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反绑着一个瘦削的中国男生,垂着头,脸上和身上都有血迹。
“你认得他吧,小闻。”老郑走到我旁边,“刘洋,我之前的助理。他可没有你对肖为那么死心塌地,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把我给卖了。”
刘洋听见人声,吃力地抬起头。我看见他的脸,被吓了一大跳。他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鼻梁和嘴都被打得皮开肉绽,一张脸肿得不成样子,眼睛变成了紫黑的瘀血里两道细缝。若只是南疆重工公司里的事务,何至于老郑对他下这样的黑手。所以,他肯定是触犯了老郑的私人利益,而且是非同小可的那种。
“不管怎么说吧,”我对老郑说,“冤有头,债有主,我跟肖为都分手了,您抓我过来也没用啊。是肖为得罪的你,你直接去找他不就行了?”
老郑笑了:“是吗?那我们来做个实验吧。同甘没有什么意思,共苦才能体现出是不是真爱嘛。”
他拿出手机,拨通。只响了一声,电话就通了。
我听见肖为的声音。
“您是哪位?”
老郑换了西班牙语,不紧不慢地说:“肖先生,我们奉劝你不要报警。否则,你就等着在排水沟里去打捞闻小姐的尸体吧。”
“你们要什么?”
“你去准备80万美元现金。现金准备好之后,给这个号码发一条消息,之后我们再谈如何交接。你应该了解哥伦比亚人的作风,不要胡乱进行你没把握的尝试。”
一旁的秦淞颜听见他这么说,快步走到他身边,压低嗓音:“你答应了我不动他!”
老郑没有理她,只是摆摆手让人把她拉开。
“我怎么知道闻小姐现在是安全的呢?我需要和她通话。”肖为的声音仍然很平和。
老郑把电话放到我耳边。
“肖为。”我开口。
我没有觉得自己害怕。可是那一刹那,我的鼻子还是酸了。
“你怎么样?受伤没有?”他问。
一滴眼泪从我的脸颊滑下来。我小声说:“没有,我还好。”
“你别担心。”他说,“我马上去筹钱。哥伦比亚中企也多,这个钱不难筹。”
“可是……”我刚想暗示他,电话马上被老郑拿走了:“你知道她安全了,那就赶紧按照我们说的做。三天以内拿不到钱就撕票。”
“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你们不要伤害她,她持公务护照,你们也尽量不要把这件事发酵成外交事件。”
老郑挂断了电话。肖为居然没有听出他的声音?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问,晃晃手机,笑了一下:“现在就让他知道是我,那我可就太被动了。”
秦淞颜想挣脱钳制住她的那名帮派成员,却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郑先明你混蛋!你在乎那80万吗?! 你答应了我不会动他的!”
老郑看向她,好像听见什么很滑稽的事情:“我答应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吗?”
他看向我:“你看,有些事情,得验证才知道。肖为果然还挺在乎你。就算他不在乎,你也有用。”
“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郑看向那个一脸狠戾的头目:“桑托斯,要不要把我们的货给闻小姐看看?”
桑托斯点了点头,打开一面壁柜,从里面拿出一小袋白色粉末。
这是毒枭横行的哥伦比亚。多少影视作品都在这里取材。
不用说都知道这是什么。
“我要肖为帮我把这批货运到巴西。”老郑说,“当然,如果他做不到,那就只得麻烦你和刘洋人肉运一趟了。”
我明白他说的人肉运毒是什么意思。
毒品装在密封的塑料袋里,然后用人的私处、肠道作为藏毒的地方。很多不发达国家的妇女儿童都被这么逼迫着成为运毒工具。
一旦塑料袋在体内破裂,就必死无疑。
赤道以北 88-肖为
不知不觉间,天就亮了。灰白的微光从窗户透进来。
我未曾合眼,也丝毫不觉得累。时间的流逝和体能的消耗都失去了存在感。
商务处的参赞、武官,还有好几家中企的负责人都赶了过来。财务张总监也吩咐同事们四处去筹钱。
华讯科技的吴总走到我身边:“老肖,去休息一会儿吧。你都熬了一夜,这么搞,身体要出问题的。哥几个都在动用关系帮你,你别太着急。”
我摇头:“不,我在等一个电话。”
他叹口气:“我们厨师做了点粥和小菜,我给你带过来了。你多少吃点儿。”
“没关系,我不饿。”
8点半,我的手机响了。是罗德里格斯。
“肖,你托我查的事,有结果了。”
“将军,您说,我在听。”
“机场那边,有人注意到闻小姐被人带走。我们查了机场的监控录像,劫持闻小姐的车辆往西边的高速公路走了。但那边的监控不多,越远越偏僻,无法追踪到他们的后续位置。”
“我能和您见个面吗?有一些东西我想给您看看。”
“可以。告诉我见面地点。”
没过多久,一辆加装了防弹钢板的suv停在华讯科技的后门。罗德里格斯本人并没有下车,而是他的保镖拉开一侧车门:“肖先生,请上车。”
吴总他们想要跟过来,却被保镖拦住:“将军只见肖先生一个人。”
“老肖,你要单独跟他走?”吴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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