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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黄打非风云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魏武斌转动着胖脑袋观察了一下四周,工厂静悄悄的。厂内宽阔的水泥路面打扫得干干净争,连一丝落叶都没有。他嘴角挂着微笑。那胖脸像是弥勒佛。心里却是一肚子狐疑,这很不正常呀。显然厂里对这次检查已有充分准备,他一边和穆厂长应酬着,一边跨上了厂部办公楼的台阶。他心里烦这个穆厂长。这人生产、经营、技术上还行,可语言表达能力太差,听他讲话太费劲。这人过去是那么干练,风风火火的,也许是官场的顿挫,使他变得小心谨慎,甚至认贼作父起来,为了五斗米折断了曾经挺拔的腰杆,整个一个老哈巴狗似的,摇着尾巴围着他转呢。
“怎么?今天厂里休息呀?”魏武斌仿佛不经意地问道。
“哎——”穆厂长长叹了一声,就像是有满肚子委屈似的。“印……印刷厂……竞……竞争激烈……任……任务不足呢。三天……天打……打鱼两……两天……天晒网……的,干……干停停的。昨……昨晚刚……刚印完了……了一批教辅。上……上午就没事了。……工……工人也就放假……假了。”
听着穆厂长结结巴巴的介绍,他们信步来到了厂部会议室。穆厂长打开门。吩咐厂办的小姐给魏大队长等人倒茶。他自己掏了一包中华烟殷勤地请魏武斌、王文江抽烟。他们也就不客气一人点上了一支。魏武斌拥坐在沙发里,脸上浮着笑容,眼珠子却在近视眼镜框后面骨碌碌乱转着,打量起这间宽敞的会议室。
会议室放着一圈沙发。朝西的墙上挂着一溜奖牌,金灿灿的。两面红彤彤的大锦旗绣着金黄色的字:一面绣着“全省质量信得过企业”是印刷局发的;一面绣着“改革试点先进单位”是双山市市委、市政府颁发的。书橱里满满装着印刷厂印制的各类产品。有大部头的精装书,也有一般图书、产品说明书、广告画册什么的。魏武斌向王文江使了一个眼色。王文江打开摄影包拿出数码相机,开始对着橱窗内的图书产品进行拍摄。常莎莎则看似漫不经心地踱到橱柜前巡视着柜内的样书,想要发现点什么。
“厂里设备不错,能做精装书?”魏武斌问坐在身边接待的厂办主任刘小姐。
刘小姐白里透红的圆脸上全是微笑,脸颊上两个笑靥里仿佛注满了热情。她如数家珍般地用甜美嗓音介绍说:“厂里有一台海德堡四色胶印机,是港商东方道宽先生作为设备投资的,两台08胶印机,四台01机,照排、制版、装订设备都是齐全的。对了,那两台08机还是杨局长前来送书下乡无偿支援的呢,那四台01机是穆厂长原来那个厂人民印刷厂淘汰设备,没要钱,胡权法厂长就连设备带老穆一起支援了我们。”说完她莞尔一笑,斜眼看了看老穆。
老穆也不答话,只是“嘿……嘿”地干笑着。
魏武斌却笑着接话道:“这两台设备是老穆带来的嫁妆,胡权法厂长是把老穆连人带设备一并嫁给了正威厂,他成了贵厂的白毛女婿。”
老穆也跟着尴尬地干笑:“那……那是……是以扶贫的名义……送……送的。”老穆结结巴巴补充道。
刘小姐用流畅的普通话介绍厂里的情况,魏武斌不再搭理穆厂长。老穆感到很无趣就溜到门外打手机,那鬼头鬼脑的样子,尽量压低嗓音倒像是特务在对暗号。魏武斌知道他在那儿向稽胜利等人通报情况也就装着不知道,只是悠闲地抽烟品茶,和刘小姐慢条斯理地谈话,他觉得这个长着娃娃脸,留着披肩发的厂部小秘书还蛮可爱的。那头王文江用数码相机对着书橱内的样书“嘁哩喀嚓”地拍照。常莎莎希望能看到他们椰风出版社被盗版的图书,但是她失望了,没有她关心的目标。他悄悄走到魏武斌身边,对着魏武斌耳语起来。魏武斌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你们是省级定点厂吧?”魏武斌指着墙上一块金光璀璨的铜牌说道。
“是的,是的!”刘小姐忙不迭地回答道。
“那你们的台账,也就是生产账是不是全的?”
“我们厂管理挺规范的,生产记录是完整的。”
“我们能不能看一看?”
刘小姐语塞,她看了一眼白毛穆厂长,穆厂长用手搔了搔头发,“嘿……嘿”地笑了两声,仿佛很为难的样子。
“怎么,有难处?”
“今……今天厂……厂里休息,生……生产……科没……没人呢。”
“你厂部没有生产科钥匙吗?你和刘小姐陪一下嘛,我们是例行检查,请生产科长来厂里一下,怎么样?”魏武斌仍是笑着问。
“好……我……我试试……看……看生产科……科长是……是不是在家?”老白毛又开始踱到门外神神秘秘地打手机。说话声小得像是蚊子哼哼。听那接话的口气,他是在请示什么人,不停地“是,是,是”,“嗯,嗯,嗯”的。
老穆有点无可奈何地领着魏武斌一行三人,去了生产科办公室。
刘鹏早晨起来肚子就一直不舒服,可能是昨晚受了凉,他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用手紧捂着小腹,小腹内的肠子上下翻滚着波涛,仿佛有一股激流伴随着阵阵痉挛似的疼痛,不由自主地冲击着他的后大门,像是要破门而出呢。不好,他要拉肚子。他急得一头汗,四处找厕所。他吩咐同行的洪磊和宋林飞先去车间和仓库摸摸情况,他要去解决一下肚子里闹革命的问题。
他绕到了装订车间的后面,用眼睛梭巡着四周,心中咒骂着,该死,竟然没有发现厕所的影子。他感到肚子里的那股激流就像难以控制似的欲喷薄而出。情急无奈之中,他只好解带脱裤就地方便。好在厂里没人,四周静得可怕,只听到秋风飒飒摇动着白杨树叶的声音。车间后面有一堆碎砖和瓦砾,还有一大堆未及处理的废旧印刷品,堆在紧靠装订车间的墙角,这里一面是厂里的围墙,一边是车间的屋山头,可谓僻静而又保险。如果被人堵住,那就是关门打狗的态势了。好在今天是明查,他是持着执法证的,不可能再发生昨晚那种情况的。想到这里他有点心安理得地俯首拉大便。
一股暖流随着“稀里哗啦”的声响直泻而下。他紧皱眉头,屏住呼吸,使劲将力气向小腹丹田凝聚,伴随着“嗯嗯”“哼哼”的声音又一股暖流伴随着恶臭飞泻直下。他感到肚内的疼痛感痉挛感渐渐消失了。禁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肚子感觉舒服多了,当他翻遍口袋想找到手纸却什么也没找到。他不禁有点失望。总不能老是蹲在那儿吧。这时他已感到双腿有点发麻,发酸,甚至还有点发抖。他扶着墙半蹲着,拎着裤子、撅着p股,挪动双腿,向那堆废旧印刷品慢慢靠近。他试着用手扯住一扎废页用力抽了出来,他失望了,原来光滑滑硬挺挺的彩色铜版纸。他捡起来一看,那彩页上印着《走向世界的a省》大型画册,编委会名单,主任是省委的副书记童万春,副主任是副省长吴长昆。编委会成员名单,长长一溜。好像都是省委、省政府、省委办公厅局的厅长、局长,领头的竟是省府秘书长庄洪生。那编委会说了排名不分先后,其实省府秘书长排第一,就知道其实厅局与厅局之间是有轻重大小之别的,出版印刷局排在中间,“杨敢之”赫然在内。策划是省府政策研究室和北京天狼星文化传播中心。出版者却是香港大中华出版公司。这使刘鹏一惊,他把这叠彩图废页折叠好,收了起来,又继续找便于擦p股柔软一点薄一点的纸质印刷品废页。等他找到那些废页,却发现全是一些中、小学生教学辅导图书的内页。看那些墨色,明显是翻拍盗版。他高兴地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擦净p股上残留的排泄物,艰难地站了起来,腿竟然麻得像是失去了知觉那样,站不起来。他龇牙咧嘴试着挪动了两步,那双腿又麻又酸,差点跌坐在那堆又脏又臭的排泄物上。一扭身子,腿一麻一软就跌坐在那堆废页上了,他伸腿踢了踢脚,又用手使劲翻来覆去揉了揉了麻木的双脚。等那酸麻稍有缓解后,他嘴里恨恨地骂着“他妈的”,他就这么坐在废页堆里,仔细挑选那些印剩的废页,竟发现有安徽、江苏、上海、海南的十多家出版社的印刷品。大约车间打扫卫生后,抛在这角落里等待处理而又未及时处理的印刷品垃圾。他将那些有代表性的废页残页仔细折叠好,塞进了夹克衫里面的口袋,又拉开拉链,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此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喜滋滋地又回到车间门口。却不见了洪磊和宋林飞的影子,这两个小子到哪儿去了?正当他在车间门口东张西望时,车间门内钻出一个脑袋,那脑袋一头卷毛,那卷毛猛地低吼了一声,使刘鹏吓了一跳,待他定睛一看原来那卷毛是洪磊。“你这家伙,吓我一跳,你们躲到哪儿去了?”
洪磊用手挡在口上,“嘘”了一声。你小声点,我们在车间里找到了他们盗版盗印的证据。“”你们怎么进去的?这门不是锁住的吗?“
“我们采取特殊手段。”说着笑着从口袋中拿出了半截铁锯条,用手对着门锁c了进去。你瞧,这门锁不就开了,我们在装订线上翻到了他们的生产记录、品种、数量。逐日记录,清清楚楚。说着他翻了翻手中用白纸装订的小本子,上面清楚地用圆珠笔写着各种图书的数量、品种,哪个出版社的,清清楚楚,这证据还不铁?“
“这是非法取证,没有当事人在场的签字是不能作为证据出示的,还不放回去!”
“我这不正和你商量吗?我已用照相机照了下来,车间的环境也照了下来。这本子待会儿神不知鬼不觉地会放回去的。秦局长只叫我们注意收集证据,又未叫我查处,管他可不可以作为法定证据呢,先拍了回去再说,也许以后会有用的。”
“你别在这儿磨蹭了,到车间东墙角那儿有一大堆生产的废页呢,你把它们照下来,我看几乎全是盗版的,把小宋叫出来,赶快走,被他们发现反而授人以柄。”
“好!”
刘鹏、洪磊、宋林飞又悄悄地关好车间大门,轻轻地来到车间东侧靠墙的那块窄窄的巷道。他们捂着鼻子,忍着那稀屎的恶臭,用闪光灯摄下了那堆印刷品废页,又悄悄地折回了面包车。如释重负般地躺在车上呼呼大睡起来,经过一阵提心吊胆的工作后,他们确实感到了疲倦。
魏武斌、常莎莎、王文江还在生产科和穆厂长、刘小姐周旋。老穆戴着老花镜,搬出一摞生产记录和生产任务安排单,递给魏武斌。魏武斌仔细验看各种出版物的印制手续和印刷合同。王文江拍照,常莎莎根据魏武斌的要求登录各种出版物数据。
魏武斌一边翻看着生产流水账,一边脑子里却在转动着:看来这老穆推说生产科长不在纯属托辞,他是厂里真正主管生产的副厂长,看他好如此熟练地捧出一本本生产流水账,真正的生产指挥者、组织者是他,而他幕后的人物却是策划者。因此,他是被抛在一线的人物,这人物必须懂生产、懂业务,同时必须熟悉各项管理规定,才能至少在大面上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当然这次执行任务,有着特殊性,他必须不动声色地掌握非法出版、盗版、盗印的证据,来个引而不发。
魏武斌念经一样念道:“海南椰风出版社《中小学生周日家庭自测》初一、初二、初三语文、数学、物理、英语四种,每种5万册,共计45册。《小学生家庭自测》语文、数学(一、二、三、四、五、六年级),每种5万册,共计六十万册……”
听到魏武斌的这一堆数据,常莎莎几乎惊呆了,她看着魏武斌那张无表情的胖脸,下意识地大张嘴想问什么。
魏武斌却用目光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他毫无表情用平缓的语调报出一组组材料的数据。
等到魏武斌报完。老穆凑上前来结巴地问道:“有……有什么……什么问……问题吗?”
“请你把相配套的印制手续拿来我们核对一下。比如省内出版社的发排单、付印单、装订单、印刷合同,省外出版社的出入省准印手续。老穆你是印刷厂的老前辈,这印刷管理条例比我清楚。”
老穆戴着老花镜,拿出相关文件。
《走向世界的a省》为香港大中华出版公司委印,由省政府庄洪生秘书长批示同意,由办公厅盖的章。椰风出版社的那批书由该社驻陵州的第二编辑部委印,有印刷合同,合同签章为该社社长朱伯仁,具体办理为编辑室主任段玉芳……《养生精华》由香港大中华出版公司委印,联系人是陵州市郊区区委书记李慧敏……
常莎莎手中不动声色地记录着,心里却犯着嘀咕,社里并不知道这批书的印制,社里印的书全是在海南省进行的,从未委托临港正威印刷有限公司印制。而且我发行部也从来未收到过这批书呀,难道朱伯仁、段玉芳私自印的。
“老穆,我麻烦你把这几种书的委印手续复印给我”,魏武斌的语调是平和的,表情是平淡的,看不出指责还是赞许,一切显得像是例行公事而且公事公办而已。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厂方也很配合。很快刘小姐捧着复印件来了。显然,他们也并未认为有什么问题,只是老穆心中暗暗叫苦,不过他想到了厂子背后立着的庄洪生也就放下心来。
一切都按程序进行,登记、作检查记录,当事人签字,老穆先签,小刘后签,魏武斌甚至还不失时机地赞扬了小刘一句:“刘小姐人长得漂亮,字也写得好。”
老穆说:“我……我们,刘……刘小姐是大……大学……学生……”
小刘只是脸红着道谢。
“老穆,我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你,你们印制的这批海南的图书看生产日期是最近一两个月的事,那么成品书呢?”
“给……给出……出版社拉走了。”
“不对,昨天你们下达的生产任务单还有小学生六年级自测题数学部分5万册呢,不会这么快就拉走吧?”
“那……那……可能在仓库。”老穆头上开始冒汗。
“我们能否去看一看,不要紧张,我告诉你只是例行检查。”魏武斌放缓口气。
老穆无奈地带着魏武斌一行三人去了仓库。
打开仓库,库房内打扫得干干净净,根本没有这批书。
“你们是不是还有厂外的仓库?”
“没有……没有……没……没有没有。”老穆因为是结巴,这口气就听不出真假。
“是吗?你敢肯定?”说完魏武斌眼镜后面的眼珠似乎变大了,瞪圆着,视着老穆。
老穆不敢和魏武斌对视,他躲过魏武斌凌厉的目光,低下头来。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早了,我……们去……吃中饭吧。”
“谢谢了,我们还要去开发区的先锋印刷厂检查。”
小刘说:“梨庄宾馆已准备好了,吃了饭再去不迟,反正到哪儿都得吃饭。”
魏武斌眼珠转了一下竟爽快地说:“行,不过我们车里还有几个弟兄,尽量简单些。”
“那……那就……就一块儿去吧……”穆厂长说。刘小姐补充道:“我们这儿是乡下,全是家常菜,没什么吃的。”
“我就爱吃家常菜。”王文江接口说。
常莎莎却不解地看着他们。
车子刚刚开出印刷厂大门,魏武斌说:“我想方便方便。”
穆厂长客气地请保安带魏武斌去。这回保安点头哈腰跟在魏武斌后面,唠唠叨叨地检讨自己,不知道魏大队长是来检查的,刚才态度不好等等自责的话。
魏武斌和蔼地拍拍他的肩头,大度地说:“你工作认真负责,我建议穆厂长要奖励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二狗。”
“怎么叫这个名字?”
“农村人嘛,家里穷,命贱。俺爹说就当养一条狗吧。”
转眼就到了厕所,这方二狗又跟进来,一定要陪着魏武斌方便后再走,以显示恭敬。因为他看到穆厂长对这个胖子也恭敬得像爹呢,他当然不敢怠慢,尤其刚才自己在大门口,骂骂咧咧地拦车,这被称为大队长的胖家伙会不会告状呢。
“你们穆厂长陪我们去看仓库,这仓库……瞧我这记性……”魏武斌仿佛一时记不起来。
谁知方二狗立马接这话头说:“在镇中学的大礼堂里,就在镇西头。”
“对……对是在镇西头,好像叫梨庄中学。”
他们就这么一边方便,一边交谈,不经意地就得到了稽胜利地下仓库的地点。
这方二狗还告诉魏武斌:“你看那厂部的刘主任了吧,年轻漂亮,却是稽董事长老相好,陵州师大毕业的,为了稽厂长还刮过胎呢,我们稽董事长外号叫j巴书记,这j巴就是硬呢,说他喝酒一斤二斤不醉,玩女人七个八个不累,现在又和那桑拿浴的老板娘陈梦桃好上了……这陈梦桃就像水蜜桃,水灵灵一捏就有水呢。”说完那口水仿佛都流了出来,那狗眼还有意地盯着魏武斌那玩意儿看了一眼。仿佛觉得魏武斌那玩意儿肯定不如我们董事长那杆枪好使。到底是小杆子,还嫩了点。看得魏武斌心头起火,脸上却要堆着笑容,心想,原来这狗是条色狗,这色狗咬人也挺凶的。
第十二章 官场的无奈
秦东方精瘦的身子落坐在省“扫黄”办审片室那张米黄色的沙发里。这一组沙发,他居中坐在最大的三人沙发里,没有人来和他争位子,在这里他才找到了主人的感觉,有了一种帝王般的尊严感。
因这“扫黄”办的审片室是他上任后,一手筹建起来的,他动用的第一笔“扫黄”经费建起了这个审片室,里面电脑、彩电、vcd、dvd、录像设备齐全。办公楼虽然装有中央空调,他还是特意嘱咐宋瑞诚购置了一台柜式空调,理由是审片室要经常接待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前来审片,条件要好一点。这事引得主管全局总务工作的彭正国不满,专门到杨敢之面前告了一状。面对既成事实,杨敢之心中有气,表面上还不敢说什么。因为在杨敢之看来,秦东方这种胆大妄为的举止都是有背景的。官场是讲背景的,在未弄清背景之前,还是装聋作哑的好。免得投鼠忌器,无意中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影响到自己的前程。靠审片室的门上还有一个紧贴墙顶天立地的大橱,里面塞满了收缴或收集来的y秽和盗版样品。秦东方想建立一个盗版、y秽片的资料库。
有一件事,秦东方想想就忍不住要笑。于是一个人把玩着手中的玲珑真空玻璃杯,看着杯中飘动的白色人参片,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那是前几天他定气神闲地慢慢敲击着局长杨敢之的门。稽查队的组建情况应当及时向局长汇报一下,争取杨敢之的支持。他在局长室门外等了一会儿,仿佛听到里面应了一声“请进”。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转动门把手,一步跨进了杨局长的办公室。但见得杨敢之脸涨得通红,正在手忙脚乱地把开着的电脑关上,





扫黄打非风云录 第 1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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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东方只好装成很不在意的样子说:“不急,不急,杨局长你慢慢弄,慢慢弄,其实管‘扫黄’的局长审查了解了解黄毒的危害,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杨敢之这才恢复了常态。这事秦东方去问了宋瑞诚。宋瑞诚说,这y秽光盘是彭正国打着杨局长旗号来借的。秦东方正色地嘱咐宋瑞诚,这审片室和资料库要订一个制度,y秽片任何人不得借。领导审看,要经过分管局长签字,如果扩散了,要追究责任,他说得很严厉。现在果然审片室和资料库的制度已上了墙。
坐在沙发内的宋瑞诚看到秦东方独自一人闷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就用奇怪的眼光看着秦东方。秦东方这才回过神来,他笑着说:“瑞诚呀,很好,很好,这审片室布置得很好,这制度订得也好,好!好!”他连说三声好,把自己想到的事,引发出的恶作剧似的愉快心情掩饰了过去。
为了让领导了解y秽物品对社会的污染和毒害,就在前几天秦东方还破天荒地请到了省委副书记童万春和副省长吴长昆,当然两位领导是分别来省“扫黄”办检查工作的。他也是分别陪同、讲解。由洪磊负责c作电脑和vcd机,将数据库中y秽光盘一一播放,那些日本性虐待、人与兽交的光盘使两位领导看得惊讶不已,作出了要切实加强对“扫黄打非、打盗版”工作的领导,加大打击力度,坚决遏制“黄毒”泛滥的指示。
那两天,他偶尔在厕所里碰到因n急来方便的杨敢之。敢之同志一脸悻悻然的样子,反复打听领导来局视察的情况。秦东方仍是气壮如牛地撒n,n水如柱般地发出雄壮的“滋滋”声,仍是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杨敢之淋淋漓漓地小便,回答着敢之同志的询问。因为在这之前,杨敢之也反复询问过省领导要来局视察的事,他就是不松口,并没有主动请敢之一块儿与省领导审片。因为他是省委任命的“扫黄”办主任。敢之终于没有提他要陪两位领导审片。
秦东方专注地欣赏着玲珑杯中飘浮升降的人参片。刚才宋瑞诚刚刚给他续了开水。薄薄的、白白的人参片像是鱼儿在水中浮游,像是白云在天空漂荡。这官场也像茶水杯,需要不断地用开水来冲击,才能活动起来,否则这人参片就是只能沉落下去,最终成为渣滓被倒掉。我们就是鱼儿在水中游荡。只有游荡才能造成影响,静止只能是死亡。就像天上的云彩只有靠拢太阳才能发光一样,没有光照就什么也看不到。但各人游荡的方式不同,例如杨敢之、钱无忌甚至陈宏平的游荡方式,就显得鬼里鬼气,见不得人,俗里俗气,让人r麻。偷偷开着轿车,亲自汗流浃背大包小包的礼品向领导家里搬。听钱无忌说,他手下的图片发行部,新开业了一家叫“新嫁娘”的影楼和美容院。开业前把杨敢之、姜玉珍夫妻弄去先是请他们夫妻去美容室做了美容,后是头脸光鲜得像新娘新郎样补拍了结婚照。折腾了三四个小时,弄出了几张二十多寸的大照片:杨敢之、姜玉珍夫妇身披结婚礼服,手挽手很亲密无间、恩恩爱爱的样子,倒像是返老还童了呢。姜玉珍还拍了一套艺术照,那脸上一化妆,一个五十多岁,白白胖胖的半老太婆,倒真像是二三十岁的大姑娘那样,浑身性感,水灵光鲜。姜玉珍一高兴,就建议杨敢之免费给出版印刷系统的所有职工发一张优惠券,每人交200元可拍1000元的照片,差额部分由公家掏腰包。一时间影楼、美容院生意红火,很是顾客盈门的样子。姜玉珍也就隔三岔五地前来免费美容。杨敢之受到启发,星期天,他吩咐钱无忌不要开业,有一对夫妇要来拍艺术照。杨敢之带着驾驶员侯冠群径直去了副省长吴长昆家。当然借口是汇报工作。吴长昆副省长很和蔼地接待了他。这领导一没架子二和蔼可亲,部属也就随意起来。看着省长夫妇和蔼可亲的脸,杨敢之竟然把副省长夫妇半拉半扯地推进了自己的奥迪车,吴副省长也就半推半就地被拉到新嫁娘影楼,又是吹风擦油,又是美容化妆,又是涂脂抹粉地折腾了两个小时,这对老头老太看看镜子里的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像是年轻了二十岁也不止,皱纹被脂粉抹平了,两腮被胭脂染红了,副省长夫人的单眼皮变成了双眼皮,原本瘪塌塌的r胸也昂然挺立起来。吴长昆花白的头发被油焗得乌黑发亮,他们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使劲眨巴着眼睛,有点认不出来了,不一会儿像是醒过神来似的,就像年轻人那样兴奋地大叫起来“真神了”。在镜子里他们看着毕恭毕敬站在身后的杨敢之夫妇,也是眉开眼笑,正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副省长夫妇笑吟吟地身披礼服婚纱款款走进摄影室。杨敢之夫妇像伴郎伴娘那样提起副省长夫人的婚纱把他们送进了摄影室。随着高级艺术摄影家的指点,这对夫妇搔首弄姿,双目含情,做恩爱状,拍了一张又一张照片,有西装革履婚纱套裙的,有长袍马褂、唐装旗袍的,来回折腾了三个小时,连带化妆,整弄了五个小时,弄得副省长夫妇满身大汗,筋疲力尽,却是欣喜异常。用省长的话说,是返老还童了,拽住了青春的尾巴,彻底地放松、放肆了一回。据说那次为副省长夫妇拍照的成本是六千元。想到这里秦东方的鼻子里下意识地“哼”了一下,心想杨敢之这等混子吹牛拍马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也就显得有点r麻。我请分管书记和省长是光明正大的,是工作关系,你杨敢之又有什么理由吃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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