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范家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冷静下来的秦广,又恢复了当年的那种举重若轻,只是,眼神深处,还有浓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这样的要求,李静又哪里能够拒绝?
“我如今在为母亲守孝,闯荡江湖、打打杀杀,还是免了。不过,我跟乔大哥说好了,去过江宁府为一位夫人诊治之后,就要去南方山川之间采药行医,不知道表哥有没有意愿偕行?”
秦广现在只想离开这个伤心地就好,去哪里,做什么,他却是不在乎的。
当晚,秦广跟李静一起,宿在了她在山中的别院。
第二天,本来想要正式向李寂辞行的李静,怕秦广有什么想不开的,只留了书信让钱裕交给李寂,顺便,她也给秦汉留了一封书信,大致意思是,秦广成全了他们,让他们别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
李静本来觉得秦广独臂不便,想要雇一辆马车,可是,秦广却到马市买了马,执意策马前行。
几人餐风露宿,日夜兼程,五日便到了江宁。
先到客栈沐浴更衣,衣服换好之后,坐在客栈大厅的餐桌上,李静轻咳了一声,面色微赧,吞吞吐吐地跟秦广说了,他们这次要诊治的夫人,是她的心上人的母亲。
秦广本来觉得诊病没意思,自己要到江宁城中转转呢。听了李静的话,执意要去见见朱说。
李静怕朱说不同意,加上来得匆忙,之前也没有写信通知他。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想到,她不知道朱说在哪儿工作,更不知道他住在哪儿。
好在,李静问过了客栈的掌柜,知道了广德军的治所所在,就去买了礼物,打算到治所门外等着朱说下班。
乔戎谑笑着怂恿李静直接到门里找人,李静却是红着脸,把两人带到了对面的酒楼。
治所门前都掌灯了,李静才看到穿着官服的朱说,从里面姗姗走出来。
也顾不得旁边还有乔戎和秦广,等到心焦的李静,直接从酒楼二楼的窗户飞下,冲到朱说面前,引得治所门前的卫兵,对她拔刀相向。
好在,即使昏暗,工作了一天眼睛酸涩的朱说,还是认出了李静。向身旁同行的官吏尴尬微笑过后,对卫兵示意李静不是刺客,是他的友人,已经快一步点了卫兵的x道,夺下对方手中兵器的李静,解开卫兵的x道,双手把刀递给对方,讪讪地有些不敢看朱说。
尤其是,接收到朱说身侧两人探究的视线之后,一向在人前挺胸抬头的李静,竟是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微微低下了头。
朱说拉起李静的胳膊往门前的狮子身侧跨了两步,声音低沉地问道:“怎么想起来江宁了?什么时候到的?提前怎么也没有来信说一声,那样我也好接你。”
李静握住朱说抓着她胳膊的手,看着他声音发虚地道歉道:“对不起,我看了你的信,听说伯母身体又不好了,便想带着乔大哥过来看看。怕你不让我来,所以……所以就先斩后奏了。
可是,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突然冲过来的。
只是,只是,我本来以为你会在天黑之前下班,从申时开始就一直盯着大门,连厕所都忍着没去,然后,然后,看到你出来,我就一时没忍住。
我真的不是有意让你在同僚面前丢人的。”
李静说着,眼泪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一年多不见,她是真的很想念朱说,想念到忍不住的程度了,要不然,也不会拐了乔戎来给朱说的母亲治病,也不会明知秦广伤心,还要在陪他散心之前,先让陪着她见朱说。
朱婷
朱说心中,有见到李静的欣喜,也有对她鲁莽冲动的责怪,可是,见李静掉眼泪,就只剩下了满心慌乱。
帮李静拭着眼泪,朱说说着不着边际的安慰话道:“军中尚武,你这样从二楼飞下来,又轻易卸掉了卫兵手中的兵器,他们都要羡慕我有一位胜过花木兰的巾帼娘子呢,哪里就丢人了。”
本来激动的李静,听到朱说这样不着调的说法,拍开他的手,破涕为笑道:“经年不见,朱希文也会说荒唐话了。你这样捧着我,小心我不知道自己斤两,真的端起来,给你闹了笑话。”
“是呀是呀,这丫头天天打压着都是桀骜,朱兄可别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说这话的,自然是背着自己的药箱,还帮李静拎着她忘在脑后的礼物从酒楼走出来的乔戎。
听到声音,朱说有些错愕的回身。
李静瞪了乔戎一眼,放开握着朱说的手,抽出胳膊为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朱希文,乔大哥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希文兄,这位是乔濬冲,虽然人不着调,但是,医术绝对精湛。乔大哥身后这位是秦子厦,他的事,改天我再跟你细说。”
最后一句话,李静是压低声音,凑到朱说身边说得。
片刻的错愕过后,朱说拱手向二人见礼。
有把李静一行,介绍给了刚刚与他同出治所的两人。
朱说虽然没有言及李静的身份,但是,凭着他们平日与朱说的交情,加上朱说与李静刚才实算不上音小的“悄悄话”,两人不免多看了李静两眼。然后,“识趣地”与本来约好了一同饮酒论事的朱说告别。
李静这样贸然前来,朱说自然不好把三人带回家中。只请了三人到对面的酒楼用晚餐。
刚刚吃过午餐没多久的三人,都没有多少心思放在饭菜上。朱说虽然饿了,但是,在乔戎和秦广的左右审视下,能够不紧张无措已是修养,哪里还有闲心祭自己的五脏庙。
好在,晚餐过后,约好了明日趁着朱说沐休乔戎去府上为他母亲诊病,乔戎和秦广,就借口饭后散步,要逛逛江宁府,给了两人独处的空间。
跟朱说单独走在江宁的街道上,李静反倒莫名的紧张起来。
虽然找好了借口才来的,可是,事到临头,她又有些怕了。
两人走到秦淮河边,李静终于忍不住打退堂鼓道:“要不,明日只让乔大哥去为伯母诊治,我就不去你家了吧。”
朱说想到母亲一日更紧一日的明示暗示,还有朱婷每日恨不得为她端洗脚水的热情,虽然觉得让守孝李静见母亲不太合适,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更主要的,他怕乔戎看出了什么,引得李静误会。
所以,沉吟了片刻,朱说牵起李静的手道:“既然来了,就去家里看看吧。你这么体贴为母亲着想,她总要知道一下才行。”
李静看了看左右三三两两的行人,想要抽出手,又有些舍不得。
终究红着脸任由朱说牵着她的手看着河心道:“其实,要乔大哥来为伯母诊治,只是我想见你招的借口。我当然相信乔大哥的医术,可是,万一乔大哥不能为伯母治愈痼疾,她怕会对我有更不好的印象。所以,还是不见了吧。”
相思是两个人的,李静有,他自然也有。
听到李静那样坦言对他的相思,朱说心里涌起一股难以控制的躁动。
如果不是在街上,如果不是两人一身官服、一身孝衣太过惹眼,看到李静难得羞赧的表情,朱说怕是忍不住就要吻上去了。
清了清嗓子,朱说才道:“就算治不好,也是你的一番心意。母亲不是那种不懂事理的人。
而且,我这次让你到家里,还有另一个原因。
以前写信,我跟你提过朱婷的事了。
母亲可能这些年被她照顾惯了,总想着把她和我凑在一起。明明我也跟她说了已经有你了,可是,母亲总认为我在撒谎,说你肯定不会看上我这样的人。
所以,我想让你去见见母亲,让她别再兀自c心我的终身。”
李静抽出被朱说抓着的手,眼中带着质问与压抑的怒火看着他道:“朱姑娘不是你的妹妹吗?”
“她是四姨娘生的。不过,我对她没有半点想法的。我答应你的事,绝对会做到。”
朱说解释地有些慌乱,却也坚定。
过了片刻,李静才笑开来道:“没想到我们还没有成亲,我的婚姻保卫战就要开始打响了。你放心吧,我明天去,只要你对她没意思,哪怕她是属牛皮糖的,我也会把她从你身边撕下来。”
朱说看着李静傲然的笑容,紧紧握住她的手道:“谢谢你相信我。”
李静看着朱说眼中闪烁的灯火,踮起脚尖,快速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只是,甜甜蜜蜜的与朱说分开之后,独自躺在客栈的床上,李静却愁得把一张脸皱成了包子。
她哪里知道如何力斗小三,还是被她未来婆婆钦点为朱说儿媳妇的小三。
而且,要她如泼妇一般歇斯底里,那也太有损她形象了。
还有,那小三是朱母的心头r,她既要让她知难而退,还不能伤了她。不然,以后即使朱说执意与她成亲,她的婆婆心里也会对她有疙瘩。
如果是个想不开的,不定哪一天,就学着焦仲卿的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着朱说与她离婚呢。
想到黎明,李静都没有想出头绪,就那样昏昏的被拖入了睡眠。
第二天,李静脱下了身上的孝衣,但也没有穿本来携带的、万麒年前送她的其中一套华丽丽的女装,而是穿了一身不显山不露水的儒衫。
反正她自幼就穿着男装,这点儿,朱说的母亲,总是要知道的,她没有必要穿上自己不习惯的女装缩手缩脚的去迎合朱母,要去战斗,还是穿着自己习惯的“战服”更自在一些。
朱说早早就到客栈楼下大厅等他们,用过早餐之后,李静拎着礼物,和乔戎一起,坐上了朱说雇来的马车。
而秦广,无意与李静他们同行,说要自己到江宁府逛逛。朱说本来要为他派一名兵丁做向导,秦广没有犹豫就拒绝了。
李静多少也知道,秦广只是要自己一个人待在客栈喝酒等他们回来而已。上马车之前,李静回身看了眼在门口对他挥着独臂的秦广,生出一股浓浓的歉意、悔恨。
曾经,秦广那样对她多番照拂,她却在秦广伤心之际,顶着为他散心的名义,只顾与自己的恋人相聚。
有那么一刻,李静甚至想不去朱说家里,而陪着秦广纵情饮酒或者游玩散心,可是,看着朱说在马车上向她伸过来的手,李静终究是自私的选择了先维护自己的幸福。
朱说的家,不知道是租的,还是军队配备的,是李静见过的最寒碜的住宅。在江宁的城郊,院墙两面是土墙,一面甚至是篱笆,一进院门,不满百步就是客厅,说是客厅,也只是有两把退了漆太师椅,然后还放了一张五尺见方的方桌,四条细长的长凳而已。
因为窗纸和墙上贴纸的陈旧,明明是清晨,却很是晦暗。低矮的房梁,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有那么一瞬间,李静甚至想夺门而出。
朱说的母亲,并没有等在客厅,而是在他们落座之后,他去内室请出来的。
与李静想象的不同,朱说的母亲,看上去很年轻,身材瘦肖单薄,可是,脸上并没有那种常年愁苦积累起来的纹路,应该是画过妆的,被朱说扶着走出来,神态间是一派温和恬然。
一身沉香色绣着梅花枝落的布衣,只增添了她的素雅气韵,并不让人觉得寒碜可怜。
看到这样的谢氏,李静怔了片刻,才在乔戎的示意下,从座位上起身行礼,起得急了,凳子的一条腿磕着了膝盖,疼得李静眼角都起了氤氲,偏她还得坚持不动声色的保持礼貌的问安微笑。
谢氏对李静,倒也没有为难,但也看不出丝毫的热络。甚至对李静带来的乔戎,都比对她热情。
片刻之后,一袭鹅黄裙衫的小姑娘,面带羞怯的红晕端来了待客的茶水。
摆好茶水点心之后,她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把托盘放到两把太师椅中间的几案上,站到了谢氏身后,一个随时等待差遣的姿态。
趁着乔戎为谢氏把脉的时间,李静那眼角观察了那个小姑娘,圆圆的脸上带着些没有褪去的婴儿肥,不笑自喜的一双弯弯眉眼,黑白分明,闪着晶莹的光彩,时不时的偷偷瞥向朱说。娇羞而直白的表达着爱慕之情。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玫瑰花香,李静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她去年让人捎来送给这位姑娘的玫瑰精油的味道,只是,显然,这个姑娘用得太多了些。否则,不会隔出这么远还被李静嗅到,甚至掩盖了她自己身上的。
一张本该是花季年华的无垢的稚嫩脸庞,却被她上了初学者的妆容,倒也没有画得走形,只是,廉价的胭脂的气味与玫瑰精油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在这个晦暗的客厅里,让李静忍不住拿食指蹭了蹭鼻尖。
当然,并不能否认,这是李静自己在刻意找茬。
毕竟,从小姑娘直勾勾的看向她的眼神里,李静看得出,她自己,被挑衅了。而且,在那个鼓起脸看向她的小姑娘眼里,显然,她才是一个不合时宜的外人。那里面,满满的都是指责。
这个小姑娘,李静没有猜错的话,虽然是梳了及笄以后的发型,可年龄,绝对超不过二八年华。想到这里,李静嘴角不自觉地爬上一抹笑,这个时代的姑娘,当真早熟得很。
她十五岁的时候,还坐在高考生的教室里为六门功课奋斗,每天课余想得,也不过是如何把菜色做得色香味俱全,来让她的父亲营养均衡。
恋爱什么的,她想都没有想过。
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却俨然以朱说的妻子自居了。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之间,单从伦理上来说,也是l伦的吧。
也难为了这个小姑娘,居然这么大胆开放。
李静唇边的笑意加深了,连眼中都带了一抹不只是欣赏还是玩味的笑意。
她没有办法把这个小姑娘当作敌人,会让她觉得欺负小孩子;同样,她相信朱说没有恋童癖的话,也不会把这个小姑娘看在眼里。
当然,先入为主的李静忽视了,在娃娃脸下面,已经步入青春期的小姑娘,早已发育得丰胸瘦腰翘臀。
朱说复姓
在李静观察朱婷时,谢氏也在观察她,不同于李静那种遮遮掩掩的观察。谢氏是直接的审视,目光有着李静在那张恬然温和的脸上想象不到的锐利。
不过,李静一向是反应弧长,而且,经常习惯钻入自己的世界看不见周遭的人。她的心里,没有把谢氏定位成“情敌”,在有朱婷的情况下,注意力也就没有放在谢氏身上。
丝毫感觉不到谢氏锐利的视线,李静兀自拿眼角注意着朱婷,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维世界。
由于李静的这种钝感,让谢氏和朱婷,都有一种招发出去,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当天中午,李静留在朱家用餐,并不是她自己舌头叼,而是,朱婷的手艺,着实让人不敢恭维,也许是习惯了北方的烹饪,也许是这个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朱家小姐到了南方才学得烹饪。
鱼有明显的土腥味,米饭蒸得硬得咯牙,r切得太大不说,红白粘连在一起,又不是在做红烧r,只能让人吃得腻腻的。
好好的食材,都被糟蹋了。
一顿饭,李静直捡着那盘也许炒了更好,却被腌制成生菜的丝瓜吃了。其他的三个菜,只是看着,她都觉得想吐。
李静自认已经给足了朱说面子,殊不知,本来就不擅掩饰自己情绪的她,那时不时的微微觑眉,以及那随时似乎都要爆发的不耐,落在谢氏眼里,俨然成了大户人家的傲慢娇蛮。
李静也就是在吃食方面稍微讲究一些(穿衣行路方面,她也被万麒还有刘禅娇惯地可以,不过,她自己不自知罢了),而且,如果不是有朱说、谢氏同席而食,她真要怀疑这顿饭,朱婷是故意恶心她才收拾成这样的。
这次匆匆见面,李静完全没有把朱婷放在眼里;朱母心中本就抵制李静这个抢了她儿子注意力,让她辛苦养大的儿子在终身大事上忤逆她的外人,见过她的容颜以及餐桌礼仪之后,对她的印象更加恶劣了三分。
偏偏这些,李静丝毫没有自觉。
乔戎留下了一张药方,他们这次江宁之行也算告于结束了。
送行的时候,站在江宁的南城门外,朱说对牵马站在秦广与乔戎中间的李静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李静开始游历之后,没有了固定的地址,她给朱说写信倒是勤了,从初始的半月一封,到七天一封、三天一封,可是,朱说却没有办法给她回信。
见李静越发的心不在焉,秦广就帮她驯养了一只鸽子,让她传信。
可以得到朱说回信的李静,不管是在山中还是闹市,与朱说之间,信件日日不断,没有了纸笔,她就用树叶刻字,自己还觉得浪漫有趣。只苦了看信的朱说,好几次,对着什么都没有的树叶,当成了李静的恶作剧。不过,好在,那些树叶,他也有精心收起来。
两年的飞鸽传书,两人之间不仅没有因为分离变得疏离,反而更加亲昵了。最起码,就李静自己而言。
本就不拘古代礼法的她,与乔戎和秦广一起,时常两三日甚至四五日露宿山间,采药、行猎,加上岭南尚不开化又相对开放的民风,把她十几年用理智积攒起来的礼法规范,都冲刷得淡漠了。
要不是惦记着朱说到了时间该到宋州迎娶她,李静甚至喜欢上了这种颇似野人的生活,不舍得回归。
天禧二年的三月,发型和衣饰都有几分岭南土著风姿的李静、秦广、乔戎三人,赶在朝阳升起的瞬间,顶着一夜露宿的青草烟熏,还有多日不曾洗漱的怪气味,夹杂在一群一早进城的商贩中间,踏进了应天府的城门。
帮乔戎把药材送往医馆,李静和秦广两人,策马去了就近的山间别院。
沐浴更衣之后,李静顾不得一身放松之后的倦怠,打开了朱说飞鸽传书的信件。
只是,满怀期待展开的信件,却没有带给李静让她雀跃的消息。
原来,这两年,朱说的母亲一直催促着恢复他生父的姓氏,在遭到苏州宗族的接连拒绝之后,朱说最终选了上表皇帝复姓。
这件事,李静一直是不赞成的。
就算当年没有感应到谢氏对她的敌意,朱说信中偶尔的欲言又止的苦恼,还是让李静察知了,她母亲仍然想要把他与朱婷送做堆的意愿。
如果两人姓氏不同,又没有血缘关系,即便会被亲族诟病,凭着朱婷多年对谢氏的照顾,两人成亲,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可是,对于这一点,朱说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
他的意思是,虽然不论是朱家还是他生父的家族,都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但是,他的生命,毕竟是他生父给的,而他母亲这么多年,也就这么一个坚持,他不想拂了母亲的意愿。而且,他母亲答应他,只要这件事遂了老人家的愿望,以后,他的婚姻,他可以自己做主,老人家决不再干涉。
连李静都知道这绝对是谎言,可是,朱说却没有看出来,或者假装没有看出来,甚至不惜把家务事弄得上了朝堂天下皆知,也要执意冠上他生父的姓氏。
李静知道朱说的执意之后,为了怕不愉快,就没有再劝阻他,甚至写信给了刘禅,假如朱说的奏表被皇帝无视了,让刘皇后帮他一把。
这封信,该是结果出来了。
而按照两人最初的约定,结果出来之后,朱说便会到宋州前来提亲。
可是,朱说来信却告诉她,他要去一趟燕赵边地,暂时不能到宋州来提亲。
比起这个让李静失望的消息,更让她惊愕的是,朱说随信附上他生父为他取得的姓名(李静之前只以为朱说冠上生父姓氏就罢了,名不会改的)——范仲淹。
范仲淹,这个名字,李静当然不会不知道。李娜心心念念了四年的偶像,她之所以英年早逝转生在这里,也是因为毕业旅行选择了那名闻天下的岳阳楼。
可是,如果要把跟她相处了八年,相恋了近四年的朱说跟那位文章传千古的名相联系在一起,李静还是觉得太惊悚了。
如果李静初始就知道那个穿着褪色的布衣,相貌平平,却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的朱希文是流传千古的名人范仲淹的话,打死她都不会招惹他。
先不说潜意识里她已经把他归为李娜家的(就像他们院那些教授过年聚会时那样,眼角杜甫的代表杜甫,研究韩愈的代表韩愈,研究《金瓶》的代表西门庆,她觉得,将来要研究偶像的李娜,经年之后,出现在酒席上,必是要代表范大人的),就说上天真的要跟她搞这样的乌龙的话,为什么不让她生在柳永的童年呢。当然,最好让她转生成早逝的王弗,她也乐意呀。
为什么文学史上没有记载范仲淹曾经有近三十年是叫做朱说的呢?
如果没有落款的那个署名,李静现在一定不顾长期的劳顿,策马赶去京城,与朱说一同前往燕赵北地。甚至还会把这趟出行置换为她与朱说新婚前提前度过的蜜月之旅。
可是,可是看到那样一个署名,尽管可能只不过是与那位流传千古的名人恰巧同名(就像刘禅与刘后主同名,她小时候,班里有三个小朋友都叫“李晓龙”),李静还是有些却步了。
她突然意识到,这几年,她的大脑,更多的被恋爱荷尔蒙控制,而疏于理性控制了。
并不是完全没有蛛丝马迹的,朱说信中有提过,他生父的家,在苏州还是一个有名望的家族,苏州范家。
而且,朱说的字,不是跟那位大人一样的吗?
拜李娜每日如情人般的不断转换着称呼
穿越之范家娘子 第 39 部分
而且,朱说的字,不是跟那位大人一样的吗?
拜李娜每日如情人般的不断转换着称呼所赐,李静对范仲淹的知晓,包括“范大人”、“范先生”、“范范”、“希文哥哥”……不一而足。
只是,“希文哥哥”是李娜发嗲的时候念的,那种花痴发出来的颤音,让李静从来没有一刻把他与端方温厚的朱希文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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