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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渡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儿郎们连ri苦战,正好休息一下,等火药运到之后,就可直捣武陵了。”尚可喜对常德之战的前景充满信心,清军占领石门、安乡县后,已经顺利突破澧水河,在武陵北侧形成了半包围态势,孔有德又从岳州府派兵夹攻,现在不是能否攻占常德府的问题,而是要花多长时间攻占常德府。
天佑兵和天助兵都来自辽东,和八旗兵一样不耐炎热,孔有德和尚可喜都希望在六月前占领整个湖广,消灭忠贞营等强敌结束战斗,清军的战斗力会大幅下降,万一爆发大规模的传染病,甚至有打败仗的可能。
“运送火药的船队这两天都没有消息,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续顺公沈志祥有些担心,这批火药对常德之战非常重要,甚至会影响整个湖广会战的进程。
“放心吧,他们可是武昌水师的jg锐,光四五百料的战船就有十几艘,在洞庭湖里没有对手,想来是前几天遇到些风浪,路上耽搁了……”
尚可喜虽然是个大**,但个人的经历很坎坷,造成了xg格上的**扭曲,只能用信仰佛教来慰藉自己,所以他总是一手屠刀,一手念珠,一边杀人,一边吃斋,虽然在讨论军情的时候,手里也把一串念珠**不停,一副云淡风轻的从容模样。
水战和陆战一样,实力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清军水师船多炮猛,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忙于运送各种补给物资,顾不上清剿洞庭湖里的楚军水师,如果对方不开眼自己来送死,根本不用担心清军水师会战败。
他刚刚说到一半,门外却急匆匆冲进一名军将,跪下行礼:“启禀王爷,大事不好,南蛮水师叶靖海、宋江所部突袭华容,我军战船被焚毁十之七八,伤亡一千三百多名兵将……”
尚可喜脸sè突然变得狰狞,手里的念珠也停下来了:“火药呢?火药和炮子剩下来多少?”
那军将不敢答话,只重重磕了个头,尚可喜和沈志祥对视一眼,两张面孔都又惊又怒!
……
消息传到常德府后,忠贞营众将喜出望外。
清军的大炮太厉害,尤其是那种三千多斤重的神威大将军炮,炮子重达十斤,无论多么坚固的城墙营寨,都抗不住这种大炮的轰击,苦心经营的常德府像一颗卷心菜,被天佑兵和天助兵一层层的剥开,眼看就抵挡不住了。
打掉了清军的火药辎重,常德府就有了宝贵的喘息机会,一出一进之间就是成千上万将士的xg命,这场水战的功劳怎么称赞都不为过!
“宋江这小子还不错,有两下子!”
“叶靖海是谁?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
众将嘈杂的闲话笑声中,李过伸手往下虚压了一下:“诸位兄弟,汪军门已有明令,命我等再坚守常德府二十天,然后尽快撤往湖南……”
众将一听,脸上立刻没了笑容,七嘴八舌地叫了起来。
“什么?已经扔了承天府和荆州府,难道连常德府都不要了?”
“好容易打了个胜仗,怎么又想着逃跑!”
“跑也没地方跑,湖南养不下咱们这二十万大军的,再说了,就算咱们跑到湖南,鞑子再追来怎么办……”
看他们吵得太厉害,李过敲了敲桌子:“粮食总有办法解决的,大军可以分兵就食,一部分可以进入湘西山区,实在不行就翻过大山去贵州,哪里有饭吃就去哪里,另一部分去辰州府和宝庆府,和刘承胤抢食去。”
“怎么,这是汪军门的意思吗?让咱们和湖南官军火并?”袁宗第的神sè古怪,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这怕不妥吧,真刀真枪和刘承胤干起来,何督辅更容不下咱们。”田见秀连连摇头。
“不是和他们火并,只是混口饭吃,咱们去了辰州府和宝庆府,还要继续抵抗鞑子南侵,又不是光吃饭不干活。”李过笑着说道:“何督辅总想独善其身,咱们不能在这里和鞑子硬拼,一定要拉着湖南官军垫背!”
“我看行!湖南官军站着茅坑不拉屎,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袁宗第等人纷纷表示赞同,田见秀的眉头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从长江北退到长江南,再从湖北退到湖南,这样子退下去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是啊,还不如留在常德府,和鞑子拼个你死我活!”二虎刘体纯也不想走,他手下的部队有一半困在江北,被迫退到三峡地区,留在常德府还有接应他们的可能。
“这是汪军门的意思,堵军门也首肯过的,忠贞营可不能抗命!”李过严肃地说道:“眼下敌强我弱,要想打败鞑子,就得把湖南官军卷进来,咱们大踏步的后退,鞑子的补给线就越拉越长,早晚有撑不住的时候,那时候就该咱们反击了……”(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一零八章 安化阻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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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贞营的将领中人才济济,像李过、高一功、田见秀、袁宗第、刘体纯、刘芳亮等等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却没有能够把握全局的帅才,无论是攻是守,指挥具体作战都没有问题,但到底什么时候该攻,什么时候该守,他们就掌握不住火候了。..
这是农民军一直存在的短板,包括李自成在内,在战略层面上都不算高明,所以才会把牛金星等人当做宝贝。等到李自成死后,忠贞营众将本来可以兵进长沙,强势控制湖广,逼迫南明和自己合作,但包括李过在内的众将都没有这种气魄,或者说没有控制湖广的能力,只好夹起尾巴归顺南明,一直在夹缝中求生存。
与之相反,大西军余部的孙可望、李定国却敢想敢干,张献忠死后被赶出四川,就顺势占领了云南贵州,手握足够的筹码后才和南明隆武朝廷谈判,最近几个月一直在讨价还价,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肯定比忠贞营混得好。
对于自身的缺陷,忠贞营众将也心知肚明,听说放弃常德府是汪克凡的命令,反对的声音立刻都消失了……既然不能独自打开局面,他们就需要一个能够指引方向的领导者,在这两年的合作中,汪克凡几乎没有犯过战略上的错误,而且总能快人一步,抢占先机,是忠贞营众将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
听汪军门的,不会吃亏!
大方向定下来之后,具体的战术细节反而很简单。大家都是军中宿将,互相之间的配合也极为默契。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敲定了作战计划——忠贞营在武陵以北层层设防,梯次抵抗,一面消耗清军的进攻能量,一面着手准备撤退,没有长江天险拦路,这次撤退要相对简单一些。
“鞑子有南北两路,我亲自去战北路的尚可喜,岳州府的孔有德就要仰仗舅舅了。”李过是李自成的侄子。高一功是李自成的妻弟,两个人之间差了一辈,所以对高一功很客气。箸
“好说,只要给我五万人马,孔有德就别想踏过资江一步!”高一功虽然是长辈,却一直是李过的左膀右臂,出任南路军主帅最为合适。
军议结束之后。众将各自散去,李过却叫住了高一功,留他吃晚饭……有些事情要未雨绸缪,不方便当着众人明说,只能私下交待。
大米白粥,还有两盘青菜。勉强带点荤腥的就是一盘韭菜炒鸡蛋,高一功风卷残云,吃得香甜,李过却只喝了半碗粥就放下了筷子。
“你的饭量太差,还不及老舅吃的多。怎么回事啊?”高一功皱起了眉头。
“忠贞营的这副担子太重,我有些背不动。最近身子骨越来越差,唉,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一两年内不会有事。”李过露出了一丝疲惫的苦笑,摆摆手说道:“不说这个了,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舅舅去了南线后,一只眼睛要盯着孔有德,另一只眼睛还要瞄着刘承胤,确保大军退入湖南的后路。”
“堵军门不是已经去了辰州府吗?有他坐镇,刘承胤还敢闹什么古怪不成?”高一功所说的堵军门,就是湖北巡抚堵胤锡,他已经提前赶往湖南,接应大军撤退。
“刘承胤久镇湘西,拥兵自重,连何腾蛟的话都不听,恐怕不会买堵军门的帐。”李过摇了摇头,堵胤锡是湖北巡抚,管不到湖南的辰州府和宝庆府,他只带了君子营三千人马,刘承胤手下兵力雄厚,不会轻易就范。
“那好办,他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堵军门的面子,那就用拳头和他说话,一群山沟里的兵痞罢了,直接灭了就是。”高一功的语气平静而冷漠,好像在说一只不知死活的挡车螳螂,以忠贞营的强大实力,面对湖南军阀当然充满了自信。
“刘承胤还罢了,他手下的陈友龙却是一员悍将,舅舅不可大意。”
“镇筸兵么?陈友龙也算一号人物,我小心些就是。”高一功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年纪,点点头应了下来。
镇筸是一座军事要塞,位于湘西凤凰城南,为了镇压造反的苗人,明朝嘉靖年间就在这里驻守精兵,所以被称为镇筸兵,湘西山区的苗人极为彪悍,过不了几年就会造反作乱,所以镇筸兵的战斗力也相对较强,而陈友龙就是镇筸兵的主将。
李过又说道:“孔有德用兵谨慎,勒克德浑却极为凶狠,舅舅万一被鞑子缠住,可以率部东进向汪军门求助,哪怕暂时归他节制也无妨。”
常德府北线只有尚可喜一部,南线却要面对孔有德和勒克德浑的联军,高一功为了掩护老营,肯定要最后撤退,搞不好会陷入清军的包围,如果后路被截断的话,向楚军靠拢是唯一的选择。
高一功点了点头,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汪军门这个人你怎么看?比堵军门如何?”
李过却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答道:“堵军门的书生气重了些,我更看好汪军门。”
高一功再次点头,若有所思。
忠贞营现在是堵胤锡的下属,李过和高一功暂时没有转换门庭的打算,但是这场大战打烂了现有的湖广政局,如果能把清军赶走的话,湖广官场肯定要重新洗牌,对忠贞营也许是个机会。
包括李过在内,忠贞营没有雄才大略的统帅,官兵们需要一个效忠对象,需要一座和朝廷沟通的桥梁,堵胤锡是个好官,但一直受制于何腾蛟,也妨碍了忠贞营的发展,如果汪克凡本人还能再进一步的话,忠贞营归他节制更有利。
李过笑道:“舅舅去了南线,肯定会和汪军门打交道,不要欺负他是小辈,凡事谨遵将令就好了。”
高一功点了点头:“你放心,这里面的利害我拎得清……”
第二天一早,高一功率本部人马,以及袁宗第、李来亨等将领,赶往常德府南昌的资江沿线。
资江是湖广中西部的一条大河,从西南向东北流入洞庭湖,是常德府南侧的天然屏障,高一功把部队摆在益阳县一带,安营扎寨,筑垒掘沟,依托资江设置防线。清军肯定会来进攻,也许是孔有德,也许是勒克德浑,或者是他们手下的某个将领,比如耿仲明、佟养和之流,但不管谁来都是忠贞营的劲敌。
忠贞营的战斗力很强,不过和八旗劲旅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档次,而天佑兵天助兵也不好对付。当年阿济格和多铎进攻陕西,就带着天助兵和天佑兵助战,高一功当时据守陕北,和天佑兵交过手,对他们犀利的火铳大炮印象深刻。
作为农民军中的一员猛将,大顺朝覆灭之后,高一功的雄心壮志渐渐消磨殆尽,已经没了当年睥睨天下的锐气,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磨平了表面的棱角,他的心智却更加坚韧,带兵打仗的本事也一点一点的累加,对战场形势的判断越来越精确……综合考虑敌我双方的实力,高一功自信能坚守南线二十天,足以保护忠贞营的主力平安撤退,但这肯定是一场伤亡惨重的恶战,要想克制孔有德的大炮,就要用忠贞营将士的性命来填。
出乎意料的是,严阵以待等了好几天,清军却始终没有冒头,高一功派出斥候查探,才知道清军的主力攻占了长沙,已经绕到了益阳的西面,正在安化一带和楚军激战。
听到这个消息后,高一功惊出了一身冷汗,长沙是湖广的省城,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丢了?长沙一丢,益阳的侧翼就失去了掩护,清军已经迂回到益阳的西面,而高一功对此却毫不知情,如果不是被楚军挡住,差一点就打个大败仗,甚至造成忠贞营全军覆没。
他立刻命令就近的袁宗第,率部赶往安化,支援楚军。
……
后世的安化县城在资江北岸,明朝的安化县城却在资江以南五十里的下梅山,这里是洞庭湖平原和湘西山区的交界地带,丘陵山峦间有一座座小盆地,盆地之间有狭长的走廊地带。楚军的防线就设在这些走廊地带,两侧的丘陵山林挡住了清军的骑兵,狭长的走廊提供了防御纵深,无坚不摧的天佑兵终于遇到了对手。
野战!
天佑兵善于攻城拔寨,却不善野战,孔有德打仗一向精明谨慎,总是想用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对大炮的依赖性很强,但在复杂的野战环境里,大炮的战力最多只能发挥出五成,连续几天的猛攻都进展不大。
孔有德很着急,他在安化这里被拖住了,勒克德浑却轻松占领了长沙,意图继续向湖南进兵,两人之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在勒克德浑看来,困守湘西的忠贞营以及是砧板上的肉,暂时不去砍他也跑不了,不如乘胜攻占衡阳,把湖广的明军一分两半,然后各个击破。
这个作战计划乍一看不错,但是孔有德非常清楚,如果去攻打衡阳的话,刚刚捏紧的拳头又要摊开了……分散兵力,两线作战,乃是兵家大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残明 第一零九章 勒克德浑趾高气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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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化县的东北方向有两道连绵的山岭,一道是大峰山,另一道是大沩山,楚军的防御阵地就设在这两道山岭之间的走廊地带。
一轮炮击结束之后,大牯牛从战壕里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清军的进攻部队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为了与满蒙八旗进行区分,天佑兵的旗号是镶白边的黑旗,也就是所谓的镶皂旗,天助兵的旗号是白圆心的黑旗,汉军旗则是纯黑的皂旗,冲上来的这些清军打着镶皂旗和绿旗,说明他们是天佑兵和绿营兵。
穿着绵甲的天佑兵跳下战壕,学着楚军的样子把火铳架在壕沟边上,开枪向这边自由射击,在这些日子的战斗里,清军吃尽了战壕的苦头,开始模仿楚军的战术。
身披铁甲的绿营兵在战壕前列队,动作慌乱急促,楚军火枪队的一轮齐射打过去,绿营兵的身体旋转着摔倒在地,负责指挥的绿营游击顾不上再整队,挥舞着佩刀下令冲锋,前排的同伴让出了射击位置,大牯牛把鸟铳架在战壕上,瞄准了那个绿营游击。
“开火!”
在队官的命令下,大牯牛扣动了扳机,又是一片绿营士兵被击倒,那个绿营游击的身子猛的晃了两晃,一头栽进了脚边的战壕,似乎还隐隐发出一声惨叫,与此同时,对面的壕沟里腾起一片白烟,天佑兵的火铳手也打出一轮排枪,嗖嗖作响的铅子似乎紧擦着头皮飞过。战壕前面还溅起一朵朵泥土石子,打在脸上一阵阵刺痛。大牯牛下意识地一缩脑袋,把身子躲进了壕沟。
他退到壕沟后面坐下装弹,有几个同伴却倒在地上,抽搐着发出哀嚎,还有两个同伴趴在壕沟上一动不动,身子下面却汩汩流出一摊鲜血,大牯牛刚刚用通条把火药压实,头顶上的阳光却突然消失了。一个同伴像被掀翻的面口袋倒在他的身上,面门上满是鲜血和碎骨,他的脸被铅子打烂了。
吴老兵侧过身子,把那个死去的同伴推开,大牯牛想把他的尸体摆正些,却遭到了吴老兵的一阵训斥:“小兔崽子,他已经死了。快点装弹,多杀几个鞑子报仇是正事!”
对面的天佑兵训练有素,也在进行三段式射击,但频率比楚军要快一点,大牯牛前后打了三轮子弹,天佑兵却已经开始了第四轮。他们每次开枪的时候,大牯牛都以为自己肯定会被击中,偏偏一直没有中弹,但他的同伴已经伤亡了三四十人。
后方的一处高地上,王奕和吕仁青正举着望远镜观战。身后的交通壕里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汪克凡。
“汪军门,您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鞑子的大炮伸手就能够着……”
“没那么邪乎,咱们的战壕专破鞑子的大炮,你们不是全须全尾好好的吗?我为什么不能来?”汪克凡向山坡前看了看,战壕层层叠叠,各种鹿角障碍挡在阵地前面,横七竖八的清军尸体摞起来老高,明军的尸体却大都抢了回来。
“鞑子今天跟发了疯一样,从早上起来就连续猛攻,又攻破了三条战壕,看样子第四条战壕中午也会失守。”明明节节败退,吕仁青的语气却非常轻松,脸上还带着笑意。
“敌我伤亡呢?”汪克凡问道。
“鞑子为了夺取这三条战壕,已经伤亡了一千人以上,咱们却只折损了四百来人。”吕仁青对这个交换比很满意,兴化外围有六七十里的走廊地带,这里丢了三条战壕,可以在后面再挖三条甚至六条,如果每次都是这种伤亡交换,不等攻到兴化城下,孔有德的部队就会被拖垮。
“伤亡还是有点大啊……”汪克凡微微一皱眉头,防御方占据地利,伤亡肯定远远小于进攻方,天佑兵的损失只是楚军的两倍多,可见是一支精兵。
“百炼才成精钢,应该让儿郎们见见血,要不然只会打顺风仗,一旦碰上强敌就会崩溃。”吕仁青笑道:“这仗已经打得够省了,每次鞑子用人命硬拼,咱们都主动后撤,要不然的话,他们一上午能占了我三条战壕?”
汪克凡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慈不掌兵,楚军中步兵和火铳兵的成本最低,和清军打出一比二点几的伤亡交换比,已经可以满足了……安化县是楚军预先选定的战场,提前半个月就在这里进行土木作业,清军仓促间发起强攻,骑兵和炮兵的优势都无法发挥,只能依赖步兵和弓箭火铳进攻,楚军非常欢迎这种伤亡交换。
吕仁青问道:“汪军门,能不能把扇子兵拉上来?有他们帮忙,我能再多守一天一夜。”
“不用了,大冶营就守到今天晚上吧,三更以后撤退,不要被鞑子咬住了,通城营和已经在后面做好了准备,让他们也和天佑兵过过招。”汪克凡又微笑问道:“怎么,扇子兵很好用吗?”
王奕答道:“扇子兵都是用惯火铳的老兵,这个不多说了,关键他们的燧发枪很好使,装弹快,火力强,排枪打得天佑兵抬不起头,一阵就干掉了五百多个鞑子,把他们轮下去后,就一直压不住天佑兵的火枪了。“
“怎么,离开那些弗朗机人就打不成仗了?”汪克凡说道:“扇子兵最近用的有点狠,伤亡了六七十人,这帮家伙到底不是大明的将士,打仗不肯尽死力,要的抚恤银子也太高,先晾他们几天吧。”
有些事情不便明说,这支葡萄牙援兵是隆武帝派来的,伤亡了两成多还说得过去,如果把他们全打光了,在朝廷里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放心吧,修械所那边已经有进展了,快则三四个月,慢则半年,就能让你们用上咱们自己造的燧发枪,离了张屠夫,未必要吃带毛的猪,楚军只有自身变强了,才是真正的强军,没必要惯着那些弗朗机人。”
“真的!那可太好了!”王奕对燧发枪的认识最深刻,听说楚军可以自己生产,不由得喜出望外。
“假不了!我回头给你讨一支燧发枪来,好好先琢磨一下,射击操典恐怕需要修改……”汪克凡刚刚说到一半,清军后阵突然腾起一团团浓厚的烟雾,大家脸色一变,立刻护着汪克凡躲进了防炮洞。
炮击!
清军的进攻被击退后,又开始拼命开炮泄愤发威,他们的红衣大炮威力极强,最大的几门神威大将军炮属于十二磅炮,连坚固的城墙都能击毁,但是面对天然的土山高地,却有一种使不上劲的感觉。
隆隆炮声传了过来,众人都挤进了狭窄的防炮洞,紧接着头顶上厉声呼啸,大地猛烈颤动,从防炮洞的洞口向后看去,能看到炮弹接连击中山顶,但在壕沟和山坡角度的作用下,弹不了几下就失去了动能,突然声势浩大,却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
炮击持续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汪克凡探身钻出防炮洞的时候,楚军士兵正在到处捡取那些实心炮弹,以免撤退之后被清军回收使用。
“军门快看,孔有德那厮来了!”
随着吕仁青的喊声,汪克凡举起了望远镜,在对面清军的阵地上,一面画着五爪行龙的镶皂旗下面,站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前胸和两肩上都有龙饰图案,正是一副亲王打扮的孔有德。
他明显不知道楚军有望远镜这种东西,站在那里神态自若,正和旁边的军将说着什么,汪克凡虽然不懂唇语,也能大致猜到他在部署作战,而且还要发起猛攻……
孔有德在安化已经耽搁了十多天,离县城却还有二十多里,由于损失惨重却没有任何成果,他在军中的威信严重受损。
无论多么精妙的作战计划,都要一环扣着一环执行,一个步骤出了问题,整个计划就要改变,由于南线清军一直不能突破占领安化,北线的尚可喜也进展不大,忠贞营正在有条不紊的撤退,想把他们消灭在常德府的计划已经落空。
与之相反,勒克德浑那边却势如破竹,他兵不血刃占领长沙府后,派出几支小部队向南试探进攻,不料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郝摇旗、王进才等部纷纷南撤,何腾蛟派出他的督标营据守衡山县,主将董英却率领一万多人马向五百八旗轻骑投降,紧接着盘踞在攸县燕子窝的黄朝宣等部也相继投降。
明军要么逃跑,要么投降,半个湖南都落入了清军手中,衡州府的府城衡阳也门户大开,勒克德浑因此得意洋洋,对孔有德也开始指手画脚,让他放弃夹攻常德府的计划,直接南下占领衡州府,然后再率部西进,从侧后方的宝庆府包抄忠贞营。
孔有德不想分兵,但战局已经变成这样,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夹攻常德府的计划已经破产,南下包抄宝庆府似乎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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