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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渡
“噢,这方子里的几味药颇为贵重,前台没有存货,请跟我到后堂找一找吧。”
两人进了后堂,那掌柜关窗掩门,低声问道:“尊驾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甘剩从怀里摸出一个蜡丸,交到那掌柜手上:“这封信非常重要,必须在三天内送到常德府……”(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一零五章 水师的决死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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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局的地下工作效率很高,仅仅过了两天一夜,这份情报就摆在水师代理营官叶靖海的案头。
叶靖海是岳州府的一名举子,年前刚刚加入楚军,经过几次接触后,得到汪克凡的信任,被破格任命为水师的代理营官。
用叶靖海的话来说,他也是书生带兵,对水战一窍不通,出任水师营官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但汪克凡却另有考虑。楚军的水师建设刚刚起步,队伍里有广东罗明受的海盗,还有宋江手下的水匪,以及大明水师的一些老兵,再加上刚刚招募的新兵,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必须有一个守正之人担任主将,哪怕叶靖海不懂水战也没关系。
别的部队刚刚组建的时候都要练兵,练得差不多了再投入实战,逐步提高战斗力水平,但是楚军的水师却没有这个条件,他们这几个月一直在配合忠贞营撤退,除了往返长江两岸运送人员物资外,一没有时间练兵,二没有条件打仗,更像是一支运输船队,忠贞营放弃荆州以后,清军的水师彻底控制了长江沿线,叶靖海只好带着楚军水师缩到了洞庭湖西岸,暂且躲避风头。
就在这个时候,甘剩却送来了一份重要情报,清军的一支后勤船队带着大量的火药粮食离开武昌府,两天到达洞庭湖北岸的华容县,随行护送的战船并不多。
打还是不打?叶靖海犹豫不决。
天佑兵擅长使用火器大炮,打掉这支运输火药的船队。能极大的支援常德保卫战,而且清军船队大模大样的闯进洞庭湖。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楚军的水师也会受到威胁……但叶靖海担心的是,楚军水师的实力太差,未必是清军的对手。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他召集水师的几位主要将领,集思广益。
“诸位,鞑子的船队两天后就到华容县。来不及呈报汪军门定夺,到底打还是不打,得咱们自己拿个主意,大家都说说看吧。”
“那还用说么?当然要打!”宋江说道:“鞑子这支船队很肥,哪怕把咱们的家底拼光了也值得,要是任由鞑子炮轰常德府,水师肯定也保不住啊!”
常德府是忠贞营最后一块根据地。在他们的庇护下,楚军水师才能平安地驻守在洞庭湖西岸,如果清军占领了常德府,楚军水师就没了码头基地,变成前途渺茫的无根之萍,甚至很有可能遭到灭顶之灾。不如拼死战上一场。
叶靖海点了点头,说道:“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也不能白白送死,总得想个万全之策打赢这一仗!”
“万全之策是没有的,末将愿献一计。六七分把握总是有的。”宋江话音未落,叶靖海的眼睛就是一亮。连连催促他快说,宋江得意地一笑,像说书先生般抑扬顿挫地说道:“欲破清军,需用火攻!”
《说三国》听多了吧!叶靖海翻了翻白眼,其他的几位水师将领也是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这个年代的水战里十场里有八场会用到火攻,根本算不上什么奇谋妙计,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宋江却笑得像一只老狐狸,显摆地说道:“不要小瞧我啊,我这个火攻之法可不一样,保管打鞑子一个措手不及……”
……
第三天清早,常德府澧阳,洞庭湖西岸,楚军水师军营。
离岸边十多丈的地方,是四艘五百料的战船,船身长十余丈,宽将近三丈,吃水一丈有余,和岸边的那些小船比起来,这四艘五百料的战船就像是威风凛凛的巨无霸,堪称楚军水师的门面招牌。
洞庭湖平均水深大概在七米左右,五百料的战船已经到了极限,像那种动辄吃水两丈的千料大船容易搁浅,根本就不敢驶入洞庭湖。
不过此时这四艘战船的样子有些古怪,成群的水手正在上面忙碌不停,把大炮撞角都拆了下来,变成了四只没牙的老虎,他们又运上去一桶桶硝磺,一捆捆用油浸透的芦荻薪柴,把船舱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然后把导火索引到甲板上面,用油布裹紧防水。
四艘五百料的战船很宝贵,没人会用它们进行自杀式进攻,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宋江偏偏这么做了,叶靖海竟然也同意了……按照汪克凡的预想,楚军水师以后将逐步淘汰老式的明军战船,使用新式的广东海船,这四艘五百料的战船都是老式的福船,干脆在这次战斗中发挥最后的余热。
一切收拾完毕,四百六十二名敢死队员在岸边列队,等待出征的命令,他们都事先写下了遗书,做好了战死的心理准备,这四艘战船不但要进行普通的火攻,还要利用火药硝磺产生爆炸,虽然随船携带着逃生的舢板,这次出击也是九死一生。
叶靖海带着宋江、黑鱼等几名部将,在四艘战船上爬上爬下,不辞辛苦地仔细检查,确认万无一失后才来到岸边,向着敢死队员们深施一礼。
“诸位高义,可昭日月,本将当率战舟为诸君开路!”
楚军水师孱弱,清军水师却相对强大,四艘五百料的战船都改成了火船,在炮战中肯定处于绝对的下风,楚军将领们商量了一天,都找不到破解清军火炮的方法,只有硬着头皮往上冲,叶靖海决心用自己的帅旗当做诱饵,吸引清军的火力。
“大帅不可亲身犯险!末将愿为开路先锋!”几位部将都是一惊,连忙齐声劝阻。
“军中不可无主,大帅应该在后面坐镇,我宋江一个人就能烧光鞑子的船队!”宋江是敢死队的指挥官,他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就是想立下一份大功,但万一叶靖海牺牲了,天大的功劳也得抹杀一大半。
“没什么可坐镇的,这一仗的胜负全看你们了,我能帮着出些力气就好。”叶靖海摆了摆手,见宋江等人还要劝阻,又正色说道:“若是冲不到近前,这火攻之计无法凑效,鞑子船多炮猛,你们可有破解之法?”
“没有!”宋江摇了摇头:“只有拼命向前,有去无回……”
“那就罢了!”叶靖海决然说道:“我不通水战,却向来胆大不怕死,身先士卒多引几颗炮子也是好的。”
这是个莽书生!
敢死队员们肃然起敬,其他的水师将领们纷纷迈步上前:“愿与大帅同生共死,一起为敢死队开路!”
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当孬种,叶靖海哈哈一笑:“好!既然大家都愿意拼命,就把自己的将旗都打出来吧,让鞑子看看咱们的气概!”
亲兵送上美酒,大家一起举碗痛饮,然后重重摔在地上,叶靖海上前一步,对敢死队员进行最后的交待。
“诸位逼近鞑子船队后,立即点火,然后跳下舢板逃生,此次奇袭若是成功,只要活着回来的人都赏银五十两,将佐提升一级,士兵升为将佐,胜败在此一举,请诸位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他顿了一下,然后大声说道:“传我的将令,水师营即刻起锚出征,与鞑子决一死战!”
……
当天傍晚,楚军水师逼近了华容县。
清军的辎重船队刚刚从武昌府赶来,经过两天两夜的连续航行,船队上下都疲惫不堪,早早入港休息,只等明天一早卸船。
突然,江面上传来了急促而雄壮的战鼓声,几十条楚军大小战船向着华容县港口发起了突袭……
与此同时,汪克凡也接到了水师的战前报告。
匆匆看完一遍,又仔细看了一遍,汪克凡琢磨了片刻,把程问叫了过来:“立刻起草一份命令,嘉奖水师所有官兵,叶靖海升任总兵,宋江升任参将……”
程问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楚军自年前改编以来,除了汪晟是个总兵之外,连周国栋、谭啸都是副将衔,叶靖海出任水师坐营官的时候就是副将,短短两个多月又被提拔成总兵,这个升官速度也太快了吧!
汪克凡一笑,把那份报告递给了程问:“叶靖海知人善任,有勇有谋,最难得的是有担当,他能干好这个总兵。”
常德府的战略位置太重要了,如果被清军用火炮轻易攻破城池,二十万忠贞营就会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消灭清军的火药辎重船队,堪称釜底抽薪的制胜之举……楚军中有很多合格的中下级军官,却缺乏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叶靖海在独立面对困难的时候,能够从全局考虑问题,哪怕把水师打光也要消灭清军的火药辎重,这份决断就值得重用。
程问这时看完了报告,皱着眉头说道:“此战颇为冒险,胜负难料,现在就下令嘉奖是不是早了些?”
汪克凡略一思索,说道:“既然这样,就再起草一份奏折吧,水师如果战败,就替叶靖海等人讨个封爵。”
“哦……,遵命!”程问楞了片刻,才明白汪克凡话里的意思,如果水师战败,叶靖海和宋江等人肯定都会阵亡,当然要请隆武帝下旨厚加表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残明 第一零六章 拼命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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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水师的组成相当复杂,原来大明水师的老兵胆小怕死,还惯于投机取巧,宋江的水匪较为凶悍,但纪律姓较差,招募的新兵则大多是农夫渔民出身,姓格柔糯,也算不上什么好兵……但叶靖海却是个勇于任事的坐营官,生生把这群乌合之众捏合到一起,对清军的运输船队发起了决死突袭。.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真正的良将之才却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把部队的战斗力提升一个档次,叶靖海恰巧就有这种素质。
战鼓突然擂响,楚军的战船舟筏一拥而上,乘着西南风直冲清军船队所在的华容港。
二十几艘舢板押后,四艘五百石的大船居中,前面是六七艘一百石的战船,还有二十多艘大竹筏,叶靖海的帅旗就立在最大的一艘竹筏上。
这些竹筏是楚军水师特有的装备,比普通的筏子大了三四倍,长五丈,宽两丈,用上百根毛竹绑扎制成,再立起一面风帆,就能在洞庭湖上往来穿梭,承载能力不亚于战船,充分体现了因陋就简的务实风格。
汪克凡从广东带来了一批造船工匠,正在仿制海盗罗经受的长舟快蟹,但由于时间太短,现在只有几艘半成品,正在常德府的船坊里安装那些从五百石战船上拆下来的大炮,这次没有参战。
随着楚军迫近华容港,港口里面立刻乱作一团,告警的喇叭螺号响个不停,有的战船解开挂在码头上的缆绳,升帆转向缓缓移动,做出港迎战的准备,更多的战船却始终停在岸边,近千名清军水师的官兵从码头外面跑了进来,一窝蜂般向船上冲去,但狭窄的跳板一直摇晃不停,这么多清军士兵你争我抢的,反而更加混乱。
从望远镜里看得很清楚,一名清军将领带着十几个亲兵幕僚姗姗来迟,足足花了大半柱香的时间,才气喘吁吁地跑到岸边,登上一艘搭着五彩篷的帅舟,紧接着战鼓擂响,宣告清军的指挥官终于回到了战斗岗位。
“恭喜叶帅,鞑子大意轻敌,此战必胜!”看到奇袭已经奏效,一名水师参将向叶靖海拱手抱拳,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此话怎讲?请刘将军为我解惑!”叶靖海虚心求教。
“此战有三胜!”
那参将名叫刘知信,原来是大明水师黑运昌手下的将领,对水战颇为擅长,当下解说道:“鞑子港口外围的警戒船只不足,没有及时示警,以致我军趁虚而入,这是第一胜,而鞑子官兵轻易离船登岸,反应不及,就是第二胜了,这些都是水师行军用兵的常识,鞑子的水师军将不可能不懂的,他如此骄狂大意,无非是自恃船坚炮利,以为我军不敢来打他!”
水战和陆战也有相同之处,警戒侦查一样都不能少,而且无论古今中外,水师不许轻易上岸都是一条铁的纪律,这伙清军却大模大样的上岸休息,在华容港外只留下几艘小船在近处警戒,说明这支清军水师的组织能力和控制能力很差,充其量也就是一支三流部队。
这种情况并不奇怪,满清久居北方,基本没有自己的水师,南下之后就搜罗了一批投降的明军水师,他们虽然变成了金钱鼠尾的假鞑子,又几乎完整地继承了南明的舰队,骨子里却还是烂到根的大明官军,比郑芝龙郑成功的福建水师差的太远。
“好!好!不过刘将军只说了两胜,还有一胜是什么?”叶靖海有些好奇,刘知信说此战有三胜,剩下的一胜肯定更重要。
“第三胜嘛,就是鞑子布下的船阵了。”刘知信一指前面的华容港,笑着说道:“末将曾听水师前辈反复教诲,船停港湾,定要稀松!华容港虽然是个良港,但港内水面狭窄,鞑子几十艘大船挤在里面,经不得风,见不得火,一旦遭到突袭又调转不灵,免不了互相碰撞,这一仗我军已经胜定了!”
水师停泊扎营要拉开距离,这是中外战争史上从无数惨痛的教训里总结出来的经验,古代的战船姓能较差,在停泊时保持间距,才能防火攻,防风浪,尽可能地增大安全系数,而在现代战争中也有类似的例子,比如曰军突袭珍珠港,美军的太平洋舰队都挤在港口里,所以才会损失惨重。
清军水师为了贪图方便,几十艘数百料的大船都挤在码头周围,运输船等待晚上卸货,排成长长的几队,一大半战船也靠在岸边,等待从岸上返回的水手,仓促移动中免不了发生碰撞,撞坏的船停在那里,又挡住了其他战船移动,楚军水师的前锋已经进入港口,清军却只有少量战船刚刚做好战斗准备。
一片混乱中,清军主将登上楼船顶层,手搭凉棚向楚军舰队看去,傍晚时分太阳偏西,刺眼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好容易才看清楚军的旗号,突然仰天一阵大笑。
“大帅为何发笑?”旁边的军将虽然惶恐不安,也没忘记凑趣问上一声。
“哈哈哈,我当来了什么天兵天将,原来是宋江那伙子水匪,哼,这家伙根本不会打水战的,竟敢来捋老子的虎须!”清军主将大声下令:“告诉弟兄们不要慌,稳住点把位置调好,好好教训一下宋江那厮!”
叶靖海刚刚上任,名声不显,在清军掌握的情报中,楚军水师还以宋江等人为尊,不过是个水匪罢了,竟然不知死活来攻打华容港,当然不能饶了他。
“大帅,南蛮的战船顺风行驶,来得太快了,咱们的战船都挤在一起,一时半会儿挪腾不开呀!”那军将叫道。
清军主将却冷冷一笑:“怕什么?顺风行船,易进难退,宋江那厮枉自在洞庭湖上讨生活,到底没见过大世面,连这点子道理都不懂,只管放他冲进来,咱们几十条大小战船一起开火,把他揍到湖底喂王八去!”
对啊!清军的几位将领都恍然大悟,还是咱家的主将沉着冷静,遇变不惊,顺风顺水是水战中的大忌,楚军的舰队一头扎进华容港,正好被清军水师四面围攻,虽然气势汹汹的样子,其实没什么可怕的。
“砰!砰!”
随着楚军的战船越来越近,清军的战船连二连三地开炮了,在湖面上激起一道道水柱,看到楚军前锋将旗林立,其中还有一面一丈高的副将旗,清军所有的大炮都瞄了过去,想要击毙几个明军的将领,立下大功。
这是什么战法?清军主将心中暗暗生疑,副将已经是很大的官了,如果在战场上被击毙,会严重影响部队的士气,一般不会直接冲锋……要说是虚张声势吧,也没那个道理,战场上的军旗最重要,那面将旗可是实实在在立在竹筏上,白送到清军炮口下没有任何好处。
嗯?后面又露出了一面参将旗,两面游击旗,四面千总旗,楚军水师里能有几位将军,怎么都跑到前面冲锋来了?
见楚军舰队向着搭着五彩篷的帅舟直冲而来,一员清将大声叫道:“大帅,南蛮这是来拼命的,想要跳帮抢咱们的帅舟!”
对!清将主将恍然大悟,宋江那伙水匪都是亡命之徒,不擅长水上炮战,却擅长跳帮抢船,他们想要擒贼先擒王,直接冲过来抢下自己的帅舟,一举摧毁清军水师的指挥系统!
“给老子开炮,拦住他们!”清军主将连连下令,又让其他的战船向前方靠拢,以保护他的帅舟。
越来越多的清军战船加入了战斗,光四五百料的大船就有十来艘,嗖嗖作响的炮弹从水面上空划过,像一张铁网般撒向楚军的舰队,炮子入水无声,腾起的水柱却接连不断,竟然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了一道道波浪。
“嘭!嘭!”
楚军的战船舟筏不断中弹,被击碎的木竹碎片四处乱射,变成了凶狠的夺命利器,水兵身上一般不穿铠甲,被碎片击中立刻身受重伤,一声声惨呼和闷哼接连响起。
最大的一艘竹筏上,叶靖海身无遮拦,挺直腰板站在将旗下面,左右劝他暂作躲避,他却一直纹丝不动……为什么要躲?自己冒着风险亲自冲锋,就是为了鼓舞士气,哪怕被清军的炮弹击中,也不能狼狈地躲藏逃命,再说了,这艘竹筏上没有什么安全地带,躲到哪里都是一样,是生是死全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楚军水师没有办法克制敌人的炮火,只能凭勇气发起决死冲锋,那就干脆做到极致好了!在叶靖海的鼓舞下,水师官兵反而士气高涨,面对清军猛烈的炮击毫不低头,专心划桨**帆,一直拼命向前。
一颗炮弹呼啸着飞来,几乎擦着竹筏落入水中,两名划桨的水手低头躲避,却遭到了其他人的大声耻笑:“没卵子的货,怕死么?你的命比叶帅还金贵?”
哄笑声中,那两名水手涨红了脸,坐正身子奋力挥动船桨,竹筏轻快地劈开水面,向前冲得更急!(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一零七章 大踏步的后退是为了将来的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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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去无回!”
“士为知己者死!”
楚军水兵齐声呐喊着,竹筏冒着炮火向前直冲,一百料的战船纷纷开炮还击清军,但是他们的火力不足,在对shè中明显处于下风。..
这些战船的两舷上绑着一些土制护板,由渔网、湿棉絮、牛皮和藤牌组成,还有几层由竹条编织的细鳞席,上面厚厚地织满了人和动物的毛发,却都无法承受火炮的轰击,炮子击中护板后,四shè的碎片反而增加了伤亡。
“把护板拆掉!”
水师军将们都学着叶靖海的样子,事先士卒站在船头的将旗下,亲身冒着炮火鼓舞士气,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所有的护板都被砍下来扔进水中,身无铠甲的士兵笔直地站在军将后面,毫不理会从头顶呼啸飞过的炮子,神情狂热而兴奋。
在他们的身后,四艘五百料的大船沉默地驶入华容港,离清军的船队越来越近!
看到楚军水师如此拼命,清军的船队更加慌乱,那五彩蓬下的清军主将却得意之至,觉得楚军是送羊入虎口……突然,他旁边的一员将领发现其中的玄机,连声大叫示jg。
“坏了!南蛮那几只大船一炮未开,而且吃水轻飘,肯定装满了柴草,这是要火攻!”
“什么!?”清军主将腾的一下窜到了船头,眯着眼睛向那四艘五百料的大船看去,果然,那四艘战船一没有火炮,二没有撞角,满仓吃水线也高高地露出水面,一看就是火攻船!
宋江发疯了?火攻在水战中很常见,用五百料的主力战舰进行火攻却闻所未闻,赢了是两败俱伤,输了却是一败涂地,不管此战的胜负如何,楚军水师都肯定不复存在了。
如果楚军用前面的小船发起火攻,清军主将肯定会小心提防,但他以为对方要跳帮夺船,专门下令把舰队都聚拢在一起,这个时候再想分散开已经来不及了。
那也不能束手待毙!
清军主将连连下令,命令舰队向四周展开,但是华容港里水面狭窄,船只又互相阻挡,忙活了半天也没有调开两艘船,看着那些笨重的战船慢悠悠地转向,清军主将急得直跳脚,突然身后一阵大乱,楚军的四艘大船已经冲到了跟前,各自寻找目标,撞进清军的船队中间。
点燃导火索,楚军的敢死队员扔下舢板,然后纵身跳入洞庭湖,他们从水底凫上来后,并没有急着登上舢板,而是一个猛子又扎进水里,再冒出头的时候已经在二三十米开外,离那些战船越远越好。
清军士兵正在错愕之间,巨大的爆炸掀起了惊人的气浪,就近的战船断成两截,被掀翻在水面,缓缓下沉,士兵们却被抛上了半空,发出阵阵惊恐的惨叫,除了直接炸坏的战船之外,其他的清军船只也接连燃起熊熊大火,紧接着几声霹雳巨响,清军的火药船爆炸了。
楚军的敢死队员纷纷钻出水面,爬上就近的舢板,一面救援仍在水中的同伴,一面用短刀劈死那些靠近的清军水兵,华容港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不但水面上飘满了尸体和伤兵,还有上百个清军被爆炸掀到岸上摔死。
大功告成!
“撤!撤!”叶靖海的脸颊上鲜血横流,却奇迹般的没有受重伤,炸掉清军的火药船就完成了任务,他指挥着残存的战船竹筏接应敢死队员,向着华容港外撤去。清军的船队正在大火中燃烧,但残存的战船舢板都向这边扑来,一副拼命的架势,楚军水师的战船在爆炸中折损大半,伤兵满营,还得给将来留些种子,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
孔有德去了岳州府后,尚可喜就成了西路清军的统帅,他带领六七万大军向常德府发起猛攻,却遭到了忠贞营的顽强抵抗,经过激战才占领石门、安乡两县,距离常德府的府城武陵还有七八十里。
堵胤锡和忠贞营在常德府经营两年多,不但城防坚固,而且在外围建造了很多营寨据点,占据地利易守难攻,清军每次向前推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只能依赖大炮开路,所以火药炮子消耗很快,短短十多天就接济不上,只能在安乡县暂作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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