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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渡
按照汪克凡本来的计划,他准备拿蒲圻当做第一个试验品,在攻城战中使用黑火药……但是这样一来,友军肯定会发现这个秘密,一旦传开之后,其他部队肯定都来找自己帮忙,帮,还是不帮?
不帮忙的话,于情于理说不过去,肯定要得罪人,而且是大大的得罪人,比如李过他们求到自己头上,汪克凡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
帮忙的话,早晚都会泄露秘密,清军早晚也会掌握这种爆破技术……如今清军正处于攻势,对他们无疑是如虎添翼,而对处于守势的明军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更重要的是,一旦这种爆破技术被曝光,必然会出现对应的防御方法,恭义营也就失去了看家的独门绝技!
“三哥说的不错,一定要谨慎处理!”
汪克凡紧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这件事非常棘手,就像做贼偷来了一堆宝贝,家财万贯却不敢露白。
收拾回城的路上,汪克凡一直在苦苦思索,突然,他的眼前一亮……
回到城中,他立刻吩咐京良:“去,去把花医官找来。”
……
隆武元年秋,明军在湖广发起了全面反攻。
刚刚归顺的忠贞营率先发动,以李过、高一功、田见秀、袁宗第、刘体纯等九营会攻荆州,填壕搭梯,扎棚挖窑,百计攻打

镇守荆州的清军副总兵名叫郑四维,原来是大顺军一员裨将,武昌战役的时候杀害上官向清军投降,和忠贞营之间有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所以据城死守,拼命抵抗,并一再向湖广总督佟养和求援。
佟养和手里无兵可派,况且武昌府的形势也越来越危急,只好向清廷求援,一月之间连发六道告急文书……
与此同时,何腾蛟在长沙誓师伐清,随即北上湘阴,传檄湖南各地官军向岳州集结,并命卢鼎、王进才、马蛟麟等部为前军,会同马进忠、汪克凡所部直出岳州,攻打临湘、蒲圻、咸宁等县,为大军北上扫清障碍。
前军诸将中以卢鼎为首,他原来是左良玉麾下的监纪副总兵,对大明朝廷很忠诚,左良玉“清君侧”的时候他没有参加叛乱,而是主动脱离左部南下长沙……,因为根正苗红,立场坚定,深受何腾蛟的信任。
卢鼎到达岳州之后,留马蛟麟镇守巴陵府城,自己率领马进忠、王进才,以及水师黑运昌所部攻打临湘,盘踞在临湘的水匪宋江不战而逃,明军轻易取胜。
宋江的水军被黑运昌击败,走投无路之下,只好逃往蒲圻投靠清军,清军正嫌兵力不足,倒没有嫌弃这伙水匪,直接纳入麾下帮助守城。
卢鼎在临湘略作休整后,随即率部兵进蒲圻,半路上碰到了前来支援的汪克凡。
卢鼎手下是正牌官军,汪克凡算是地方部队,马进忠是典型的倒戈将军,王进才则是刚刚招安的农民军,这四支部队凑在一起,怎么看都像一群乌合之众,互相之间谁也不服谁。
好在蒲圻的清军只有两三千人,算上城中的百姓青壮,刚刚投奔的水匪宋江……最多也就是六七千人,无论如何都不是官军的对手,众将都确信会轻易取胜,互相之间就有了争功的念头。
“咱们四家一起攻打蒲圻,本将想和诸位赌赛一回,看看谁的兵马最强!”马进忠率先挑衅,他早看着卢鼎不顺眼。
“好,四家兵马各打一门,谁先破城谁就是头功!”王进才毫不示弱,他手下都是大顺军将士,战斗力强,兵力也多,正想立个功劳给何腾蛟看看。
“这个,既然诸位有此雅兴,不妨再加个添头。”卢鼎不愿在这两个贼寇面前落了面子,不但接下了挑战,还继续加注:“我有一匹西域宝马,不敢说日行千里,也是难得的良驹,谁能首先攻破蒲圻,这匹宝马就赠给他!”
“我有一副金漆山文甲,乃应天府名家巧匠所制,价值五百金,给诸位助个兴!”王进才的山文甲价值五百两银子,众人不禁纷纷咋舌,这副铠甲比卢鼎的宝马还要珍贵。
“啪”的一声,马进忠把佩刀拍在了大案上。
“我这把是乌兹宝刀,和你们赌了!”乌兹宝刀,就是大马士革刀,在这个年代是极为珍贵的武器。
这三个人互相顶牛,气势上谁都不弱,只剩下汪克凡还没说话,大家的目光一起集中到他的身上。
“汪守备,你手下兵最少,就不用赌了。”马进忠倒好心,劝他不要赌。
“哎——,难得各位这么好兴致,我也凑个趣吧。”汪克凡从怀里摸出一支短柄火铳,放在了大案上。
年初的时候,汪克凡从广东采购了一百五十支西洋火铳,顺便买了一支短柄火铳。他虽然一直在努力锻炼,但和这个年代的武将大侠比起来,武艺还是差的太远,带这柄火铳是为了防身。
这支短柄火铳的价格要低一些,但也是少见的稀罕玩意,模样又十分精巧,几位将领都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赌注。王进才等人心里还暗自得意,这姓汪的明显输定了,还拿出一支漂亮的西洋火铳,八成要便宜了自己。
汪克凡也在暗自盘算,一匹好马,一身铠甲,一把好刀,简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这哥几个真是贴心……





残明 第三十一章 五雷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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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云:十则围之。
蒲圻的清军不足三千,而且都是徐勇手下的绿营,一个真鞑子也没有,前来进攻的明军却足有五万多人,光王进才手下就有三万人马,所以也不搞什么围城必阙,上来就把蒲圻包围得水泄不通,要彻底歼灭城中的这股清军。
卢鼎攻西门,王进才攻北门,马进忠攻南门,汪克凡攻东门,明军四将各打一门。不过在攻城之前,还是按照惯例shè书招降,城中的清军守将却颇为嚣张,一面在城墙上摆出严防死守的架势,一面又派出使者缒城而下,送来书信,竟然反过来要招降明军。
这使者只是个无辜的百姓,被气得半死的卢鼎当场斩首,只待城破之后,再把那清军守将碎尸万段……汪克凡没有大喊大叫,仍然保持着冷静,但也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
蒲圻城中的清军为什么如此嚣张,他们的自信又是从哪里来的?几个月前,他们还是屡战屡败的明军,为什么摇身一变就胆气倍增,面对十几倍的明军也敢于负隅顽抗?
说到底,还是满清战无不胜的神话在作怪!
蒲圻城中的清军虽然人少,却打着死守待援的主意,坚信只要坚持下去,只要八旗劲旅一到,就能轻易打败明军,为他们解围。
与之相反,明军对八旗兵却非常畏惧,面对百战百胜的八旗兵,他们……不,他们根本没有面对八旗兵的勇气,哪怕是暴怒失态的卢鼎,也难以掩饰对八旗兵的深深忌惮。
战争,不仅是实力上的比拼,也是士气上的较量,强者对弱者会形成巨大的威压。只有打破这种巨大的压力,打破八旗劲旅战无不胜的神话,才能挡住满清席卷天下的脚步……
卢鼎虽然暴怒失态,打起仗来却一板一眼,他老老实实的筑寨扎营,然后慢慢打造各种攻城器械。这也是必然的选择,湖南的官军打仗一向这么谨慎,卢鼎不敢下令让士卒们冒着箭矢蚁附强攻,下了命令也不会有人听。
马进忠也和他一样,耐心打造各种大型的攻城器械,虽然四将之间的赌注价值不菲,但要用数百名忠心耿耿的部下去换,就不划算了。
王进才却要主动的多,只造了些简易的木驴车和云梯,就发动了两次试探xg进攻,对城中清军的斤两摸了个大概。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些绿营兵原来都是左良玉的部下,是大顺军多年的手下败将,王进才的部队碰上他们,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一定的心理优势。
他手下的兵马最多,实力最强,又刚刚投靠何腾蛟,正是立功心切的时候,就打算强攻破城,抢下攻克蒲圻的头功。
汪克凡的恭义营却非常古怪,除了几架车桥之外,没有打造任何攻城器械,反而在东门外大兴土木,挖沟筑墙,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卢鼎、王进才和马进忠听说后非常奇怪,不约而同,一起前去查看。
东门外,赫然伫立着一座坚固的营寨,墙高八尺,内外双壕,以卢鼎等人的眼光来看,这座营寨有些过于坚固,不知花了多大力气才筑成。
这倒也没什么,营寨修得坚固一点,起码不怕敌人出城袭扰。但奇怪的是,距离城墙大约三百步的地方,还有一条长长的壕沟,壕沟后面又修筑了几座小型的土寨。
这是做什么?
深沟坚垒,也是攻城中常用的法子,如果碰上了难以攻克的坚城,除了长期围困没有别的好办法,就会采用这种战术。但是,蒲圻不过是个小县城,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况且四将之间还有赌约,汪克凡这是认输了吗?
那几座土寨虽小,寨墙却修得意外的高,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隐隐却有嘈杂的声音传出来,似乎有人在里面忙碌。
“是不是在挖地道呢?”马进忠眼尖,看到有人从土寨里出来了,是一群担土背石的青壮。
“应该是。”王进才点了点头,这几座土寨离城墙这么近,几乎已经进了石砲的shè程,八成是为了缩短地道的距离。
但是现在挖地道,还来得及吗?
众人不再多看,进了汪克凡的大营一问究竟,汪克凡却显得神神秘秘的。
“天机不可泄露。”他闪躲着不愿多说,却又似乎憋不住想要炫耀:“但我已有破城之法,三ri内必奏奇功!诸位的宝刀良马,嗯,还有那副金漆山文甲,都准备好了没有?”
“三ri,给你三十ri还差不多!”马进忠撇撇嘴:“不就是挖地道么?等你挖塌城墙,我们早在蒲圻城里喝酒了!”
“汪守备既有妙计破城,我等拭目以待就是,走吧,走吧!”卢鼎有些不耐烦,催着众人向外走去。大家都是军中宿将,谁都不是好糊弄的三岁娃娃,这姓汪的明显在吹法螺,说大话,何必在这里耽误工夫。
王进才一心要抢功劳,患得患失就有些担心,一路上左顾右盼,想看出点门道来……无意之中,却发现中军帐后有一座木台,高出地面二尺有余,用布幔围裹得严严实实,隐隐还有诵经法器的声音。
“汪守备,你这大营中还做斋醮法事么?”他迈步就要过去查看,卢鼎和王进才一愣,也看到了那座木台。
汪克凡却神sè一变,连忙抢上来挡在他们身前。
“诸位,请留步。”他支吾说道:“哦……,我军中有一人暴毙身亡,才请人做场法事,给他寻个归宿……超度亡灵,诸位还是不要打搅了。”
莫名其妙!
军营里哪天不死人?哪有这么折腾的。
正在这时,木台上的布幔被风吹起了一角。王进才等人往里一瞧,却看到一名三缕青须的羽衣方士,相貌仙风道骨,手执木剑法器,正在台上**做法,口中还念念有词。
“今奉元始天尊之命,请动五雷元帅下界,助本使成就大功……有请东方木雷听令,有请南方火雷听令,有请西方山雷听令……”
滕腾腾,木台上突然绿火升腾,烟雾弥漫!
卢鼎等人都是一愣。
这,这哪里是超度亡灵,分明在请神做法!
……
王进才回到营中,心中仍然惴惴不安。
这个年代很少有无神论者,哪怕是孔圣儒家**,也大多相信世间自有神魔存在。(孔子有一句名言——“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句话并没有否定神仙鬼怪的存在,而是说儒家**应该遵循正道,对神仙鬼怪敬而远之。)
读书人尚且如此,对于普通百姓和武人来说,不信鬼神之说的更是寥寥无几。王进才贼寇出身,戎马半生,杀人无数,对神仙鬼怪反而更加敬畏,今天在汪克凡营中,“无意中”见到那方士法力高强,手段莫测,心中的震惊难以名状。
那方士请的是五雷元帅,**的必然是五雷正法之术!
五雷正法之术,乃道家无上秘技,据说一旦施展出来,天地为之变sè,五岳为之折腰,雷霆万钧,天翻地覆……只是这法术太过霸道刚强,自古就没有几个人**成功,看那方士年纪轻轻,修为又怎会如此深厚?
不对!
王进才突然明白了,修为高深之人,自有驻颜之术,哪怕是百岁的活神仙,也往往面如少年,那方士的面容更是宛若处子,正是得道高人的相貌。
他请神做法要干什么?难道说,他要施法助汪克凡破城?
王进才越想越不对劲,他一心要夺下攻占蒲圻的首功,在何腾蛟面前争个面子……但是,汪克凡如果有异人相助,这份功劳倒真可能被他抢去!
他再也坐不住了,吩咐手下去恭义营打探,探探那方士的底细。
时间不长,手下人陆续回来报告,说是恭义营消息藏的甚紧,但军中确实早有传言,汪克凡请到了一位得道高人,是崇阳颇有名望的方士大家。
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谁都不知道这方士的来历,好像几个月前才到了崇阳,主持斋醮祭神,超度战死亡灵,在百姓中声望极高,连崇阳县令许秉中都对他颇为敬重……
“是了,就是如此了!”
王进才咬着腮帮子琢磨了一会,突然站起来喝道:“传我的将令,让弟兄们饱餐战饭,休息一下,一个时辰后开始攻城!”
拼了,汪克凡既然高人相助,王进才哪怕拼着多死几百条人命,也要抢下这份功劳。
……
万里长江,水波浩淼。
这个年代没有水电站,提灌站,长江的水量要比后世大得多,万里长江是指长度,但到了长江下流,江水的宽度也令人咋舌。
这是一条天然的黄金水道,自南京到武昌畅通无阻,可以行驶千料以上的大船,只是一路逆流而上,最少要二十多天。
九江附近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船队,所有船只都是满载,吃水线没在江水中,船上打着满清水师的旗号,甲板上密密麻麻都是清军。居中的帅舟上,一面龙旗迎风飘扬,说明领军的将领是一位身份贵重的贝勒。
勒克德浑,满清平南大将军,率八旗劲旅前来救援湖广。(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三十二章 本尊只是顺应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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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克德浑,是努*尔哈赤的第四代子孙,因为他的爷爷代善是努*尔哈赤的长子,所以在爱新觉罗家族中辈分很低,哪怕年仅七岁的小皇帝顺治,算起来也是他的堂叔。免费电子书下载...
在爱新觉罗家族第三代和第四代中,勒克德浑是少有的青年才俊,自幼就被誉为未来的将帅之才,因而深受皇太极的喜爱。皇太极死后,满清高层爆发了激烈的政治斗争,因为和多尔衮走得太近,勒克德浑被贬为庶民。(他的哥哥更惨,被代善直接处死。)
多尔衮虽然没有当上皇帝,却在政治斗争中不断取得胜利,逐步成为满清的实际统治者,掌握大权之后,不但恢复了勒克德浑的皇室贵族身份,还册封他为多罗贝勒,恩宠有加。
1645年夏,清军攻占南京,弘光政权灭亡,当年九月,多铎率大军班师回朝,二十六岁的勒克德浑被任命为平南大将军,接替南京防务,成为清军在江南地区的最高统帅。
勒克德浑虽然年轻,军事天赋却不低,如果说阿济格打仗的特点是“猛”,勒克德浑的特点就是“狠”。在他指挥的战斗中,没有一步十算,令人眼花缭乱的计谋,但只要出兵就必打对手的腰眼要害,攻其所必救,全力连续猛击,直至对方崩溃。
因为姓格脾气相近,勒克德浑在部下诸多的将领中,最欣赏博尔辉。
在他看来,博尔辉就是老一代八旗兵的完美代表,冷血,嗜杀,凶狠,而且冷静,多年的军旅生涯又累积了足够的经验,足以担任独当一面的大将……
……
蒲圻北门,明军正在舍生忘死地攻城。
王进才的部下都是大顺军出身,和左良玉的部下打了十几年仗,你死我活,恩恩怨怨,双方早就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虽然大家现在的身份都变了,贼寇变成了官军,官军变成了鞑子,但互相之间的仇恨永远不会化解。
“跟我上,弄死这些忘了祖宗的怂玩意!”
一员明将身先士卒,亲手抬着云梯直扑城墙,在他身后,紧紧跟着近千名明军,像一股潮水奔涌向前。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不断有士兵被擂木落石砸倒,但更多的明军冲了上来,把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头,然后手举盾牌,沿梯而上。
“啪,啪,啪啪!”
城上的狼牙拍带着风声,像一柄柄巨大的铁铲拍在了云梯上,随着一声声惨呼,明军士兵掉下城去,几架云梯都被拍成了两截,断裂摔在城墙下。
那员明将却身手过人,也不用盾牌护身,只在口中咬着一口单刀,两手扶着云梯脚下用力,几个窜跳就到了垛口下……突然耳后响起一阵巨大的风声,那明将一声大喝身子倒翻,间不容发地避过了狼牙拍,两腿在垛口一撑已经上了城头,身下那云梯被拍成了几截碎片,扑啦啦掉了下去。
刀光挥舞,怒喝连连,那明将面对七八名绿营兵却越战越勇,把他们逼得连连后退,城下的明军抓紧时间,又搭起了几架云梯拼命向上爬。
“破城!破城!”
城下的数百名明军士气大振,越来越多的云梯搭上了城头,城墙上挂满了一串串明军,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串串蚂蚁。
王进才连忙传令,命后续部队上前支援,现在正是破城的关键时刻,只要能击溃城头清军的反扑,这一仗就算胜了。
“踏踏踏踏……”城墙上突然传来一阵不祥的马蹄声。
一队清军骑兵突然出现在城头上,顶盔掼甲,手执长矛,放开四蹄向前猛冲。城墙上马道狭窄,只能容两骑并行,这队清军骑兵便两骑一排,前后相连,紧紧挨在一起冲锋……见人就撞,长矛乱刺,不管对方是明军还是清军都毫不停顿,始终维持着高速的冲击力。
清军用的是蒙古马,体重都在五百斤到七百斤以上,再加上马上骑兵的体重,整队骑兵一起冲锋,其冲击力远非人力可挡。
上城的明军都是轻装薄甲,手里也没有长武器,面对高速冲来的骑兵,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那员明将奋然举刀上前,被战马横着轻轻一撞,就倒栽葱摔下了城墙。
转眼间城头上肃然一空,上城的明军非死即伤,大部分都被撞下了城墙。在骑兵的后面,又有一队清军步兵冲了上来,砍杀城墙上残余的明军,推倒架在城头的云梯,眼看就要把明军这次进攻打退……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
紧接着,大地跟着晃了两晃,城墙上的碎石噼里啪啦掉了下来,正在厮杀的清军和明军都没有准备,手里还举着武器,却一屁股坐在了城墙上。
刚才还在耀武扬威骑兵也没有防备,胯下的战马突然受惊,在狭窄的马道上乱冲乱撞,互相挤着一起摔下了城墙,硕大的战马嘶叫着从天而降,接二连三重重砸在地上。
没人厮杀。
好半天都没人厮杀,无论清军还是明军,此刻都忘记了近在咫尺的敌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地震!肯定是地震!
大家终于反应过来了,地震过去了就没事,接着打!城上城下又响起了兵器碰撞和惨叫声。
王进才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心,这个动静,真的是地震么?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传令手下接着冲城,清军的骑兵已经废了,现在正是破城的好机会。
又一队明军冲了上去,离着城墙还有百十步,却见城头上一阵大乱,清军们突然不战自溃,转身向城下逃去,转眼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破城了,真的破城了!快逃命吧……”远远还能听到他们的喊声。
王进才重重一拳砸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坏了,肯定是有人先破城了!
想起刚才那声巨响,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地震,王进才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一个词——五雷正法!
……
战场已经打扫干净,但是东门城墙上却有一个巨大的豁口,仍然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卢鼎、王进才和马进忠,站在那里傻傻地看着,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眼前的景象绝对不是人力能够造成的,只有五雷正法能够解释。
曾经完整连贯的城墙变成了两截,豁口足有两丈多宽,中间是一大堆碎石和泥土,周围没有尸体和血迹,也没有任何厮杀搏斗的痕迹,说明清军当时已经被五雷正法炸晕了,根本就没有组织二次抵抗。
这不奇怪。
如果换成自己,王进才也相信自己不敢抵抗。
“汪守备,能否请花天师他老人家一见?”王进才的声音有点打颤。
他已经听说了,这位花天师是唐初李靖的徒弟,一直游戏人间,今年已经整整一千岁,看到鞑子残暴愤然出手,借着师父托塔天王的面子,请来了看守南天门的巨灵神,用黄金杵只一击,就把蒲圻的城墙砸了个稀巴烂………
汪克凡带着他们来到了营中,登木台见到了花晓月。
“几位将军都是忠勉之士,今曰一见,甚是有缘。”
花晓月不起身,不抬眼,自顾低头写着一篇青词,满脸悲悯之色。卢鼎等人被他(她)的气势一压,竟然只是诺诺连声,不敢多说什么,打搅了这位老神仙。
转眼间青词写就,用黄纸束腰焚化,花晓月游走吟诵,发道家步虚声,如邀仙人下凡,如欲乘风归去。王进才和马进忠都是诚惶诚恐,俯首抱拳,卢鼎虽然不信这个,但也端正站在一旁,没有任何不敬的神色。
“天师有通天彻地之能,请怜悯百姓,再取了鞑子的武昌城……”
王进才刚说到一半,花晓月就摇摇头,打断了他。
“今曰之事非我所能,只是这些清军的报应……此等数典忘宗之辈,胡虏窃国却甘为爪牙,命中早有此劫,本尊只是顺应天意罢了,不可一再为之。”花晓月拒绝得非常干脆,然后一拂袍袖,竟然甩下众人,自己施施然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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