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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渡
汪晟纵马冲向一顶大号的帐篷,看样子是清军将领的寝帐,帘子一挑,一名千总打扮的清军将领从里面探出身子,汪晟的斩马刀猛然挥落,那清军千总立刻倒了下去。
没有惨叫,没有反抗,那清军千总胸前的鲜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脸上却还是一副茫然的表情,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汪晟,直到眼中失去了光彩,还是那副表情。
清军被喧哗声吵醒,纷纷钻出帐篷查看动静,昏头昏脑的就被明军杀死。恭义营冲破清军的营寨的外围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反应最快的清军正向营寨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为同伴示警。
清军近万人的大营,帐篷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边,外面是各部战兵,里面是粮草辎重和中军帐,当恭义营冲破营寨外围的时候,整个清军大营都被惊动了,越来越多的清军钻出帐篷,有的在寻找长官,有的在漫无目的地乱跑,有的试图反抗。
恭义营却一往直前。
冲!烧!杀!
冲!
以四千明军对一万清军发起偷袭,如果陷入混战,被清军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恭义营反而会陷入被动,必须在第一时间攻破清军的中军帐,摧毁清军的指挥系统。
恭义营不知道清军营寨的具体设置。只是按照战前的计划,分成两股一起向里杀去。他们很快发现,清军营寨中央有一面两丈高的大纛,说明领兵的将领是一员副将,只要砍倒了这面将旗,清军的士气就会崩溃。
烧!
恭义营事先准备了上千支火把,都用松油反复浸泡过,每个步兵身上都带着一支,一顶帐篷被点燃后,跟上的明军就会引燃自己的火把。向下一顶帐篷扔去。
明军到处放火,清军顾不上救火,营寨里的火势越来越大,不断向四周蔓延,滚滚浓烟升上了天空。到处都是火光熊熊,场面越来越混乱。
杀!
恭义营放过了四散奔逃的溃兵。只攻击那些有抵抗的敌人。如果出现清军将领试图组织反抗,立刻就会成为明军的重点打击对象。
清军逐渐聚拢成一群一群的,对于还没有完成结阵的敌人,明军骑兵就会立刻发起进攻,将他们彻底杀散。对于已经形成阵型的步兵,哪怕只是一个十几人的小型枪阵。明军骑兵都会小心地绕开他们,留给步兵处理。
随着不断深入清军的营寨,清军的抵抗渐渐加强,和明军混战在一起。这支清军出自大顺军残部。战斗力还算不错,但是恭义营以有备攻无备,打起仗来又拼死互相救护,在乱战中形成了一个个战斗小组,竟然一直占着上风……
当汪晟和帖兆荣冲到绿营中军附近时,清军主将已经拼凑了一条防线,几百名披甲亲兵列阵护卫中军大纛。清军主将非常清楚,明军有大量的骑兵,他就算逃跑八成也逃不掉,不如坚守中军,聚拢部队和明军决一死战。
胜败在此一举!
汪晟和帖兆荣没有任何犹豫,向着清军大纛就冲了过去。
一路上的混战虽然分散了恭义营的兵力,但汪晟和帖兆荣身边还有大约两千人,对清军这几百名亲兵来说,明显占优势。但是,清军主将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刻,督促着手下的亲兵拼命抵抗,这几百亲兵是清军的精华,汪晟和帖兆荣竟然一时难以取胜。
“当!”
汪晟的对手是个彪悍的绿营把总,两人挥刀对砍,汪晟的斩马刀竟然被磕飞了,那绿营把总抡起刀再次砍下,从汪晟背后却突然射来一支冷箭,正中他的面门。
“汪三将军,你是全军主将,不宜冒险。”汪猛催马上前,拦在汪晟前面。
此时的清军大营中,到处都是往来冲突的明军骑兵,还有四散奔逃的清军,处处火光,喊杀声一片。仗打到这个程度,哪怕不能攻克清军的中军帐,这次偷营劫寨也算成功了。
“我既是主将,就该身先士卒!”汪晟拔出马剑,又杀了上去。
他看得很清楚,越来越多的绿营兵已经披挂整齐,拿着刀枪参加战斗。清军的人数占优势,如果不能及时把他们打垮,战局就会陷入胶着,恭义营的伤亡也会急速增加。
对于一支在敌后转战的部队来说,如果出现大量的伤员,机动性和战斗力会大幅下降,离失败就不远了。
杀!
将近两千名恭义营的士兵铺开一个扇面,向着绿营中军冲了上去。
但是,这支清军不愧是金声桓手下的精锐,竟然也撑开了一道单薄的防线,以五六百人死死顶住了恭义营的进攻,虽然节节后退,但始终没有崩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汪晟心里有些犹豫:“见好就收吧,也许应该撤退了……”
他正要下令,清军阵后却突然一阵骚动。
“杀鞑子呀!”
一群百姓涌了过来,大约有二三百人的样子,手里拿着捡来的刀枪,突然杀入清军阵中。
是民夫!被清军抓来的民夫临阵起义,反戈一击,立刻就冲乱了绿营中军。
恭义营抓住机会一阵猛攻,终于冲破了清军的防线,那清军主将见势不妙,一脚踹倒了中军大纛,带着几十名亲兵拍马就跑。
中军将旗一倒,清军的士气立刻瓦解,刚才还在抵抗的清军纷纷落荒而逃,在他们身后,是紧追不放的恭义营骑兵……
……
东乡县城外,恭义营和抚州义兵正在做总攻前的准备。
围城打援已经实现,该拔掉东乡县这颗钉子了。
利用这几天时间,他们打造了大量的攻城器械,东乡县城里只有二百名绿营兵,一千名青壮,以两万多义兵和恭义营几千人一起进攻,胜负毫无悬念。
“壮哉!壮哉!真是赫赫兵威,无坚不摧呀!”
大战一触即发,场面异常壮观,傅冠忍不住大发感慨,汪克凡却视若平常,并不在意。
“请问大伯,马士英这个人,你怎么看?”(未完待续





残明 第二十九章 一语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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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士英奸佞之臣,弄权误国,当今圣上早有定论,虽然死者为大,也不能一笔抹杀……怎么,云台要为他翻案不成?”
傅冠平时都是一副和气老爷子的模样,此时却突然神色一变,两眼炯炯有神盯着汪克凡,目光中大有深意。
他话里提到“死者为大”,是因为马士英前不久刚刚牺牲。
马士英是弘光朝首辅,当政期间没有什么作为,是一个比较昏聩的宰相,又因为和东林党闹翻,在士林中声名狼藉,被扣上了一顶大帽子,认为他是造成弘光朝灭亡的误国奸臣。黄宗羲就曾经说过,从古至今,弘光帝是天下第一昏君,马士英是天下第一奸相——“今古为君者,昏至弘光而极,为相者,奸至马士英而极。”
但是,这个评价有些过了,马士英只是昏聩,并不是卖国奸臣。
弘光朝灭亡之后,马士英成了过街老鼠,日子很不好过,曾经上书请求到福建面圣,想投靠隆武帝,却遭到群臣的一致反对。隆武帝只好下诏书,定马士英为“罪辅”,命他在江浙立功赎罪,但私下里另给马士英的心腹写了一封诏书,对他进行安抚。
马士英又试图投靠江浙的鲁王,也遭到拒绝和辱骂,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他却积极组织抗清,多次渡过钱塘江进攻余杭一带,直到满清多罗贝勒博洛南下,马士英兵败被俘,拒绝投降被杀,就是一个月前的事情。汪克凡对马士英的评价并不高,他在多铎清军南下的时候,抽调江南四镇主力和左良玉打内战,导致扬州迅速失守。清军轻易攻占南京,但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弘光帝和马士英身上,却是黄宗羲等东林党的有意抹黑。
傅冠的反问非常敏感,明显有试探的意味,汪克凡也避而不答,再给他来了一个反反问。
“那再请问大伯,史阁部这个人,你怎么看?”
汪克凡反反问,多少有点倚小卖小。傅冠是长辈,总不好厚着脸皮再反反反问,只好正面回答。
“史阁部为国尽忠,无愧‘忠靖’二字,至于其他的么……死者为大。就不多说了。”
史可法谥号“忠靖”,是公认的民族英雄。但是到了傅冠这个层面。对史可法的不足之处也看得非常清楚,汪克凡既然有此一问,傅冠如果什么都不说,反而显得自己无能,所以含糊其辞地点了一句。
很明显,汪克凡连问这两个问题。话里有话,肯定还有后文。傅冠宦海沉浮几十年,唇枪舌剑,言语机锋经得多了。虽然只是一场平常的谈话,又怎肯被汪克凡一个小辈牵着鼻子走。
小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别光想套我的话!
汪克凡微微一笑,语出惊人。
“依小侄之见,弘光朝一年亡国,罪不在马士英,罪在史可法!”汪克凡知道,自己这句话多少有些偏激,但为了说服傅冠,只好剑走偏锋。
如果是周国栋、许秉中、揭重熙等人,听了这句话肯定要跳起来,和汪克凡激烈,天下人谁不知道,史可法是忠臣,马士英是奸臣,说史可法误国,岂不是颠倒黑白!
但是,傅冠却没有发怒,眼中精光四射,直直看着汪克凡,好像刚刚认识他。
“这个……,从何说起?”
“弘光未立之时,史阁部为南京百官之首,若能力排众议,匡扶正统,又何来马士英之祸?”
汪克凡一句话问出,傅冠的眼神立刻黯淡下去,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
“嗯……,不错,想不到你年轻轻轻,也有这般见识。”
崇祯帝殉国之后,南京文武百官以史可法为首,在迎立皇帝的问题上拥有决策大权,但他缺乏政治家的雄才大略,在福王和潞王之见犹豫不决。
按照封建伦常,福王(就是弘光帝)是理所当然的皇位继承人,但是东林党和福王一脉有世仇积怨,担心福王上台打压东林党,所以推出潞王和福王争位。
(福王朱由崧的祖母是万历宠爱的郑贵妃,从万历到天启年间一直和东林党争夺帝位,在东林党的努力下,郑贵妃的儿子,也就是朱由菘的父亲老福王没有当上皇帝,换句话说,福王这一脉虽然也是万历的子孙,却是东林党政治上的死敌。)
史可法是守正君子,本来愿意拥立福王,但他是东林党魁左光斗的弟子,出于门户之见又偏袒东林党,在迎立皇帝的问题上左右摇摆,在压力之下,最后准备牺牲理应继位的福王,导致福王向江南四镇军阀求助,和马士英联手,依靠军队的干涉才夺回了帝位。
如此一来,弘光帝自然不会信任史可法,史可法遭到排挤打压也是必然的结果,换句话说,这一切都是史可法咎由自取。
如果只是个人的荣辱得失倒也影响不大,关键是这场帝位之争造成了南明畸形的政局,朝中党争越发激烈,江南四镇也以拥立之功嚣张跋扈,军阀反制朝廷,以至于日后土崩瓦解。
如果他能果断拥立福王,或者直接倒向东林党,力挺潞王登基,无论怎么选择,南明朝廷的政局都会稳定的多。
像马士英这种弄权的政客太多了,没有马士英,也会有王士英,李士英,张士英,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意义……说的偏激一点,史可法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南明灭亡的第一责任人。
政治家有政治家的责任,史可法是文官,不会打仗没有问题,但一定要在政治斗争中取得胜利,进而保证国家正常运转,能够抵抗外敌入侵,连马士英都斗不过,史可法的政治能力不及格!
弘光朝廷坐拥大半个中国,占有最富庶的江南地区,养着一百多万军队,满清实际兵力不过二十万人,各种客观条件都比南宋差不了太多,但不到一年时间就土崩瓦解,史可法难咎其责!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汪克凡和傅冠一时都沉默无语,大家都是明白人,很多话一点就透,一老一少已经生出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意。
傅冠忍不住设想,如果把自己换成史可法,肯定会做的更好一些,这虽然有些事后诸葛亮的意思,但有一点必须承认,史可法的选择是最糟糕的。
正在这个时候,滕双林匆匆走了过来,向汪克凡请示发起总攻。
按照恭义营的规矩,在小规模战役中,几名重要将领轮流担任前敌指挥官,攻打东乡县就轮到了滕双林,但他在总攻之前,还是先请汪克凡下命令。
“我不管,今天大家都听你的。”汪克凡笑着摆了摆手,他在恭义营里的威信越来越高,不用这些虚礼来维持自己的权威。
滕双林行礼退下,汪克凡又向傅冠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请问大伯,刘宗周这个人,你又怎么看?”
“这个,刘宗周士林领袖,品行高洁,至于其他的么……,人死为大,就不多说了。”
刘宗周,明代最后一位儒学大师,王阳明心学领袖,东林党的偶像级人物,黄宗羲的老师。
满清多罗贝勒博洛南下,击败在江浙抗清的鲁王政权,鲁王朱以海逃往舟山群岛,刘宗周绝食而死,就是一个月前的事情。
如果单看刘宗周的学术成就,不愧儒学大师这个称号,但是,这个人的政治能力和品性都有一定的问题。
弘光朝廷建立之初,刘宗周身居要职,听说清军进入山海关,欣喜若狂,主张立刻联络吴三桂和多尔衮,“檄燕中父老,起塞上夷王”,要借助清军打败李自成。
从崇祯年间开始,刘宗周每逢朝廷任命,必定要走完三辞三谢的程序,甚至四辞四谢来显示自己的高洁。
这边大明王朝马上要完蛋了,那边刘宗周却从容不迫,崇祯皇帝从北京派来使者,走了一两个月才到浙江,刘宗周坚决辞谢不接受任命,使者再花一两个月回到北京,然后再拿着皇帝的任命来浙江……,来来回回一年多,刘宗周才赶到北京赴任。
矫情!
弘光政权建立以后,刘宗周入朝担任要职,但拒不接受弘光帝给他的官衔,自称“草莽孤臣”,对文官武将指指点点,说这个当斩,那个当斩,除了东林一脉之外,所有人都误国奸臣,所有人都当斩,后来被大家联合赶出了朝廷。
清军南下之后,浙江各地士绅起兵抗清,刘宗周决定绝食自尽,有弟子劝他不要轻生,为国效劳,刘宗周说自己年纪太大,不能胜任抗清这么艰巨的工作,还是死了干净。
绝食几天后,刘宗周大发感慨,已经看破了红尘,天下兴亡,黎民涂炭,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然后坚持绝食,从容的把自己饿死,达到了仗义死节的目的。
这种人,汪克凡实在看不惯!
“请问大伯,你避居邵武府,是要学刘宗周邀名么?”
这个问题直诛本心,异常犀利,傅冠的脸色一变,就要发怒。(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三十章 心太软,只好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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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代官场上,做官做到傅冠这个高度,起起伏伏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傅冠只有五十多岁,对宰辅这一级别的官员来说还属于中青年干部,虽然赋闲在家,又何尝没有抱着再次出仕的期望。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不过是一句掩饰罢了。
傅冠被免职之后,在心态上还是以宰相自居,清军侵入江西,别人都是向南跑,他却偏偏向东跑到福建的邵武府,就在隆武帝的眼皮子底下晃悠。
每个人对自己的评价往往都会偏高,在傅冠看来,他在小节上虽然马虎,却是大明朝廷的中流砥柱。他被免去江西督师之后,继任者万元吉搞得一塌糊涂,短短几个月就丢了大半个江西,充分说明离开他傅冠之后,隆武帝就玩不转了。
随着隆武帝的处境越来越困难,傅冠心里的期望也越来越高,就等着隆武帝幡然悔悟,充分意识到自毁长城的错误,然后派天使再三登门,请他去力挽狂澜……但令他失望的是,在邵武府呆了三个月,隆武帝一直都没有理他,似乎把他忘了。
傅冠自视栋梁之才,满怀报国之心,却遭隆武帝如此冷遇,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被汪克凡一句话捅到痛处,再没了云淡风轻的宰相气度,面皮立刻憋得通红。
“放肆!些许虚名,老夫从不在意……”
“小侄一时妄言,还请大伯恕罪!”
汪克凡连忙施礼,截住了他的话头:“大伯为大明孤忠之臣,岂会坐看山河破碎,社稷颠覆,小侄以刘宗周、马士英、史可法与大伯相比。实在不妥……”
傅冠不由得一愣,刘、马、史三人风马牛不相及,搁到一起和他傅冠相比,更是不伦不类。
这是什么意思?
心如电转,他已经隐有所悟。
“贤侄,你是劝我出仕么?”听话听音,他立刻抓住了汪克凡话里的重点——孤忠之臣,不求他人体会理解的节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这一点上。史可法和刘宗周都做的不好,马士英牺牲之前,却有孤忠报国的意味。
“国事糜烂如此,无论布衣公卿,都应以社稷为先……”
大明朝马上就要亡国了。个人的荣辱得失应该放在一边,有一份力尽一份力。你傅冠的身份在这搁着。隆武帝不给你官做,你就躺倒不干了,不合适。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大家都是明白人,汪克凡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傅冠低头不语,若有所思……
“咚咚咚咚……!”
急促的战鼓突然擂响,对东乡县的总攻开始了!
恭义营和抚州义兵两万多人,从四个方向同时发起总攻。在汪克凡这一面是主攻方向,近万人一起冲动,场面异常壮观。
刀枪如林,旗帜如海,明军仿佛铺满了整个田野,迈着沉着的步伐向城墙压了过去。在他们中间,有几辆高大的巢车,几辆缓慢的桥车,和几十辆木驴车,士兵们抬着云梯和飞桥,跟在木驴车的后面。
“哐当!哐当!”
一架又一架飞桥搭上了护城河的对岸,木驴车倒下麻包,填平壕沟,恭义营和抚州义兵一个冲锋,就轻易冲到了城墙下,城上有零星的弓箭射了下来,却根本无法阻止像潮水一样的明军。
白旗!
城楼上突然竖起了一面白旗,城墙上的抵抗也彻底停止,紧接着,城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城破!
在巨大的压力下,城中的青壮纷纷逃跑,仅有的二百名绿营兵分散在四面城墙,根本控制不住形势,眼看东乡县就要被明军攻破,东乡县令终于竖起白旗,开门投降。
不一会,东乡县令被五花大绑,押了过来。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献城有功,请将军饶我一命!”
“太晚了。”汪克凡摇了摇头:“我围城五天,多次射书招降,你若有反正之意,为何直到大军攻城才降?”
按照恭义营的规矩,招降都有规定时限,一旦超过最后通牒时间,就被视为抵抗到底,格杀勿论。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心存侥幸,就像东乡县令一样,看到恭义营围而不打,就想等待清军援兵,看到动了真格的,才在最后关头献城投降。
“小人家中还有老母妻儿,畏惧城中的绿营兵,因此不敢投降……”那县令为自己百般辩解,但理由非常牵强,城中的绿营兵只有二百人,他身为县令总有几个心腹手下,找机会投降并不难。
汪克凡一摆手,恭义营士兵上前拖起他,就要拉下去斩首,那县令大呼小叫,拼命求饶。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愿去招降进贤县,戴罪立功!”
随着他的喊叫,揭重熙等人都有些意动,这东乡县令贱命一条,杀不杀无所谓,如果他真能招降进贤县,倒是个意外之喜。
那县令看到一线生机,又连连赌咒发誓,自称和进贤县令是同窗好友,只凭三寸不烂之舌必能成功招降。
“真的吗?”汪克凡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若你此时伏法,我保你家人平安,若是你不能招降进贤,就没这么简单了。”
那东乡县令一愣,脸上神色扭曲,纠结不定。
“算了,把他砍了吧。”
汪克凡不再多说,命恭义营士兵把东乡县令拖了下去,斩首示众。
“云台,想不到你心肠这么软,一定要杀了他。”揭重熙看着汪克凡,眼神中有些说不清的味道。
汪克凡点了点头:“揭军门应该也明白,他为求活命才夸口的,我今天放了他一个,日后就得杀他一家,有些下不去手。”
“明白,明白,哎……”揭重熙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恭义营进入东乡县城,张榜安民,暂作休整,吃中午饭的时候,傅冠又找到了汪克凡。
“云台,我想过了,宁做马士英,不做刘宗周……我想去一趟福建,向圣上讨个差事,哪怕做个县令也行。”
“大伯言重了,县令是不必做的,不如请命来救援赣州!”(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三十一章 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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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克凡费尽心思,鼓动傅冠出山,除了国家利益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政治上的布局。..
大明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汪克凡就算得到隆武帝的赏识,在内阁里没有一个自己人,行事还是难免束手束脚,傅冠和自己有亲戚关系,不是一派也成了一派,文主内,武主外,相得益彰。
傅冠的才能略有欠缺,倒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南明现在奄奄一息,各地封疆大吏有军阀化的倾向,皇帝的权威都受到了严重挑战,内阁过于强势并不是什么好事,比起那些迂阔的道学先生来,没事爱喝上两杯的傅冠反而更加灵活。
在汪克凡的计划里,一定要帮助傅冠上位,哪怕不能得到首辅的位置,最少也要进入内阁。
要达到这个目标,带着傅冠去救驾是最简单的办法,但这么做太偷懒了,势必会影响到汪克凡自己的发展。
他有意和湖广越闹越僵,自己在江西单打独斗,不惜火并张先壁,和何腾蛟就差公开翻脸,还把樊文钦推出来做幌子,都是为了独得勤王救驾的功劳,这么辛辛苦苦的布局,就是为了塑造一个孤忠之臣的形象……简单一句话,这份功劳不容他人染指,哪怕傅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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