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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渡
帮助傅冠上位,需要另找一条途径。
救援赣州是现成的功劳。
在江西的各个州府中,以南昌、九江和赣州最为重要,赣州是广东的屏障,东连福建,西接湖广,南明只要撑住赣州,就还是一块完整的地盘,对整个战局具有重要意义。
在赣州战役中,清军出动的都是伪军,除了金声桓的江西绿营之外,只有少量增援的江浙绿营,一支八旗兵也没有,总兵力不到十万人,南明如果团结一致,完全有守住赣州的可能。
对节节败退的南明来说,急需一场胜利来振奋民心士气,隆武帝如果成功脱困,取得赣州战役的胜利,对朝廷的威信也有极大的帮助,有利于稳定南明政局。
恭义营的兵力不到一万,还要去救驾隆武帝,仅凭自己的力量无法为赣州解围,傅冠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小侄以为,大伯当请命为朝廷钦差,从两广等地抽调jg兵救援赣州,唇亡齿寒之际,丁魁楚不至于见死不救……”
两广总督丁魁楚是支持隆武帝的,守住赣州也有利于广东的安全,肯定会同意出兵,至于广西巡抚瞿式耜,湖广总督何腾蛟那里,就看傅冠的活动能力了。如果傅冠能召集一支援军,再加上赣州守军和恭义营等,不求消灭金声桓,只求守住赣州,把清军赶回江西中部,完全有可能实现。
随着汪克凡的解说,傅冠的眼睛亮了。
隆武帝处境窘迫,又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他以布衣宰相的身份请求效命,不求官位,不求权柄,应该能得到隆武帝的支持,如果能抓住机会挽回赣州战局,再入内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对于文官来说,协调各方面关系本来就是强项,傅冠的资格老,地位高,很多南明的地方官员都是他的老下级,真要是把能量发挥出来,何腾蛟、瞿式耜这种后进的少壮派也得给他几分面子,运作成功的话,凑了两三万人马也是有可能的。
“嗯,贤侄此计大妙!”
傅冠掰着指头算了起来:“广州苏观生是老夫同门,总能调三四千兵,广西赵印选原为老夫下属,手下也有三千人马,丁魁楚那里再凑了四五千……”
想到带着大军杀回赣州之后,走投无路的万元吉突然获救,只好向自己赔罪拜谢,傅冠心里就是一阵暗爽——哼,让天下人也看一看,万元吉督师江西一事无成,还得靠老督师救命!
正在得意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脸sè立刻变了。
“云台,你这法子虽然好,但还有一件麻烦事,恐怕功败垂成。”傅冠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老夫不擅兵事,贸然统领大军,若是败于金声桓之手,可是百死莫赎呀……”
傅冠被免去江西督师,酒醉误事只是一个导火索,他虽然自己不承认,但实际上干的比万元吉也强不了多少。万元吉丢了江西中部,傅冠却丢了江西北部,因为军事上的失误,他和揭重熙等人还产生了矛盾。
在家里赋闲这些天,傅冠做了一定的反思,最后终于认识到,带兵打仗并非自己所长,要想救援赣州,从各地召集人马只是第一步,如何把这些乌合之众捏合在一起,如何与金声桓作战,他完全没有概念。
南明的家底越来越薄,好不容易召集几万人马,如果再打个大败仗,被自己一下赔光,哪怕立刻自杀也难逃青史上骂名千载……一时之间,他有些犹豫了,用眼神试探着汪克凡,汪克凡既然给他出了这个主意,看来是早有打算,要和他一起救援赣州。
可以接受!
傅冠拿定了主意,汪克凡从军虽然只有短短两年,却每战必捷,连败强敌,有他帮着参赞军务,再加上恭义营这支人马,事情就有了八成把握。
“贤侄,可愿助老夫一臂之力?”
“大伯既然有命,小侄当然遵从。”汪克凡却另有打算:“不过我还要带领本部人马,大伯身边却时时缺不得人,最好另请高明。”
我还要去救驾,没时间帮你。
另请高明,这话听着就像推托之词,傅冠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是明清两军二十万人的大会战,事关国运和个人命运,不能随便拉个人就用,一时半会的去哪另请高明?
不过他是宰相气度,只淡淡一笑。
“贤侄这么说,当然必有所指,能为老夫推荐一位‘高明’么?”
你既然提出这个计划,肯定仔细考虑过,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汪克凡的确早有考虑,也咸咸一笑。
“呵呵,大伯果然目光如炬,确有一人可当此重任,不过来历有些突兀,小侄怕大伯不信……”
“哎——,你的眼光我是相信的,说吧,是汪晟还是吕仁青,只要你说可以,我都信得过。”
“汪晟与吕仁青都是将才,独当一面可堪重任,统领数万大军却差了火候。”汪克凡摇了摇头:“大伯需要的一员大将,可谋划全局,可掌控三军,如韩信将兵多多益善,虽乌合之众也能撒豆成兵!”
“噢?我大明还有这样的将才?!”
傅冠被他说得心如猫抓,急不可耐,要真有这样的人物,应该早就是天下皆知的名将了,但想来想去都对不上号。打了十几年的仗,大明的良将死的死,降的降,剩下的武将都是庸庸碌碌之辈,比金声桓之流要差得太多。
“你说的可是李过?”傅冠有些不确定,李过的能力肯定没问题,但他正在湖北前线,怎么可能来救援赣州。
“不,此人名叫施琅,乃郑芝龙麾下一员裨将。”汪克凡说出这个名字之后,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裨将?”傅冠愣住了,看了汪克凡好半天才问道:“贤侄,你可当真?”
大明的偏将裨将多的去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为什么这个施琅就可以担当重任?还有,汪克凡从没去过福建,怎么知道施琅的名字,又怎么知道他有大将之才?
汪克凡却露出一副犹豫的表情,然后又变得坚定。
“大伯放心,我以身家xg命担保,施琅可当重任。”
“贤侄,大军交战不是儿戏,稍有偏差就是万劫不复,这施琅到底是何许人,另你如此推崇?”
“实不相瞒,小侄也是才知道施琅的名字。”汪克凡瞪着眼睛说瞎话:“花天师前ri夜观天象,见东南有将星如炬,烨烨生光,辉耀闽台,事关我大明气运,才泄露天机……”
在明末清初的军事人物里,施琅无疑是出类拔萃的将帅之才,汪克凡当然知道施琅有多牛,但没法和别人解释,只好又推到了花晓月身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再过一个多月,施琅就要跟随郑芝龙降清,虽然ri后还会反正,却会投到郑成功麾下,汪克凡不好去挖墙脚,紧接着施琅会和郑成功反目,投降满清,反过来和明军为敌。
再不抓紧的话,一员大将就要从手指缝里漏掉了。
对汪克凡来说,施琅还有重要的意义,在江南作战,一定要有强大的水师,施琅尤其擅长水战,如果能把他招揽到麾下,恭义营如虎添翼。
从历史上的结果来说,施琅是投降满清的**,但他投降满清有很多特殊原因,比如和郑成功天生不对脾气,在明军阵营里混不下去了等等。
施琅虽然智勇双全,却恃才傲物,得意时踌躇满志,失意时牢sāo满腹,没有什么坚定的政治主见,只想凭个人能力博取功名,和xg格刚毅,忠于大明的郑成功完全是两个极端。
郑成功因为xg格原因,总是看施琅不顺眼,多次剥夺他的兵权,甚至还把他抓起来准备处死,施琅逃跑之后,叛变投降满清,郑成功又杀了他全家。
如果恩威并施,用其所长,汪克凡自信可以驾驭这员虎将。(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三十二章 当朝首辅殁于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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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冠来恭义营短短几天,就多次听说过花天师的名字,还曾经和花晓月见过一面,在他看来,花晓月就是一个比较成功的神棍,是汪克凡手里的一件工具。
作为一代大儒,两朝阁老,曾经的礼部尚书,傅冠在意识形态和宗教信仰方面还是很老辣的,五十多岁的人了,什么都见过,什么都经过,岂能轻易相信神仙鬼怪之说。
老年人对新生事情一般都比较排斥,对不理解的事情敬而远之,花晓月用五雷正法炸开城墙,傅冠只当一件奇闻轶事,姑妄听之。他没有亲眼见过爆炸的威力,没有受到那种直观的震撼,对军事上的事情也不懂,对这件事不太在意。
傅冠认为,这是恭义营内部的事情,用神仙鬼怪之说哄骗那些粗鄙的军汉,鼓舞士气,凝聚军心,让他们打仗时悍不畏死,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汪克凡本人却不能相信这些东西。
神道可以“暗助王纲”,但只能用来愚弄无知的百姓,朝堂之上没有旁门左道的位置,到了傅冠这个层面,维护儒家思想的统治地位是一种本能,哪怕花晓月真是奇人异士,也不能干扰国家大事。
如果换在从前,他根本不会犹豫,直接就下令处死这个花天师了。赣州之战事关国家气运,怎能容一个神棍在里面搅合,凭他的一句谶语随意选将,哪怕昏聩如弘光帝或马士英,也不会这么做。
但是,傅冠现在不是阁老督师了,这个花天师又是汪克凡的人,他只能耐下性子,对汪克凡好言相劝。
“贤侄,圣人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
傅冠推心置腹,语重心长,有劝诫。有教训,有开导,汪克凡却只是笑着点头,明显一句也没听进去。
“大伯,《周易》博大精深,五行占卜之术自有道理,虽然世间多有招摇撞骗之徒。坏了卜算的名声,但高明之士确可推算将来之事,不得不信啊!”
《周易》就是《易经》,属于儒家五经之一,傅冠是正统儒家弟子,总不能说《周易》是旁门左道。汪克凡把《周易》推了出来,立刻堵住了傅冠的嘴巴。
“这个,《周易》虽为五经,但取其道不取其术……”傅冠憋了半天,总算找到辩解的理由,《周易》被列为儒家经典,主要是吸收其哲学思想。不是鼓励大家算命的。
“大伯这话就不对了,道为本,术为表,相辅相成……哎,这样吧,请花天师来与大伯一见,真假立刻便知。”
汪克凡征得傅冠的同意,命人把花晓月找来了。
傅冠至此也动了意气。准备戳穿花晓月的画皮,免得他(她)继续毒害蛊惑汪克凡,见了花晓月之后,立刻提问刁难。
“听说花方士善卜,就给老夫算一卦如何?”他的办法很简单,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傅阁老命相贵重,在下不敢泄露天机。”花晓月却轻轻避开。不肯接招,傅冠又问了几个问题,他(她)都是闪烁其词,不肯正面回答。
“哼!装神弄鬼……”
傅冠的脸拉了下来。对着花晓月好一番斥责教训,主要内容就是好好当你的神棍,但不要有非分之想,再敢蛊惑汪克凡,干预国家大事,老夫要取你的性命等等。
花晓月垂首恭听,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等到傅冠说累了,端起茶碗喝水的工夫,她却施施然站了起来。
“在下虽然修为浅薄,所学却是玄门正朔,岂能如倡优献技,只为博取傅阁老一笑?”
她一副宠辱不惊的神情,淡淡说道:“占卜之术,本是信则灵,不信便不灵,傅阁老与我师无缘,倒不用强求,在下告辞了。”
她话里的骨头非常硬,你的态度不对,我又不是唱戏的戏子,也不是打把势卖艺的,在这露两手逗你开心,不可能!
“放肆!你……”傅冠眼睛一瞪,多年积累的官威像一道有形的实质,向着花晓月压了过去。
“傅阁老不必发怒!”
花晓月却不害怕,立刻开口打断了他:“既然傅阁老有命,在下只好勉为其难,但此举只是为了挽回大明气运,并非与阁老争一时之气。”
“好!你算吧,只要你算得准,老夫向你行礼赔罪!”傅冠心里做好了两手准备。他身为朝廷高官,身怀绝技的人见得多了,这花天师也许真有两下子。但是,哪怕他算得再准,也只是江湖伎俩,不能掺和国家大事。
花晓月点了点头,神色肃穆。
“在下夜观天象,东南共有两颗将星升起,一颗应在施琅身上,另一颗么,恕在下暂且不便多说。”
这算什么?故弄玄虚!傅冠刚要插话,花晓月的语气却更沉重了。
“但可惜!可惜呀!可惜还有一颗斗大的文星,摇摇欲坠,直落徽州,可惜我大明将失一重臣,朝廷将失一栋梁!”
花天师泄露天机,有一位大人物要死了!
“嗯?你说的是谁?”傅冠听她说得如此郑重,脸色也变了。
“哎,此文星辉耀江南,一时无双,正应在石斋先生的身上,我大明将无首辅矣……”
石斋先生,就是当朝首辅黄道周!
首辅,是内阁的老大,天下第一文官,首辅突然身亡,对大明又是一个沉重打击。
“你好大胆!竟敢妖言惑众!”傅冠终于勃然大怒。
“哎,石斋先生殁于王事,夫人亦赞‘死得其所’,傅阁老如此着相,又是何必呢?”花晓月摇了摇头,转身出门,飘然而去。
屋子里,傅冠和汪克凡面面相觑。
花晓月这番话太惊人了,傅冠逼她卜算,只是想揭露她神棍的面目,如果她真有几分本事,算命算得准,傅冠也会用别的办法,打压她的气焰。
算命么,只是江湖伎俩,上不得台面,哪怕你算出我三十岁那年得的脚气,四十岁那年得的痔疮,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傅冠自信一身正气,足可压制一切旁门左道,绝不容花晓月挑唆汪克凡,干扰国家大事。
但是,花晓月却直接算出了国家大事!
这个,是真的么?
说是真的吧,实在匪夷所思。说是假的吧,偏偏有鼻子有眼,让傅冠半信半疑。
时间,就在最近,傅冠正好要去福建,到了那里真伪立辨。
地点,就在徽州,这属于南直隶的地盘,黄道周跑到那里干什么?
事件,殁于王事,就是因公牺牲了,肯定和清军有关。
细节,死得其所,黄道周牺牲了,他的夫人称赞“死得其所”,听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
“云台,这花天师以前算过命么?”傅冠有点坐不住了,当朝首辅突然牺牲,意味着隆武帝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朝廷已经无法正常运转,马上就要崩溃。
虽然他不信花晓月,但万一,只怕万一,万一那花天师一语成谶,他必须要赶往福建一趟。
“算过,算得很准。”汪克凡表情严肃,点了点头:“当年他算出左良玉暴病身亡,我还不信,不料短短一个月后,宁南侯就真的死了。”
“这个……”傅冠的脸色变了,沉吟半晌,毅然说道:“云台,我要去福建一趟,今天就走,越快越好!”
傅冠本来就打算去福建,既然出了这么档子事,不如抓紧时间赶快走,黄道周没死当然最好,但万一真的出事了,他赶去能帮上隆武帝的大忙……况且,当朝首辅突然出缺,对他自己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云台,这花天师你要看住了,如果石斋先生真的有难,此人还有大用!”傅冠的想法变了,花天师能够算出国家大事,就不是一般的奇人异士,假如这件事是真的,这花天师如果在福建的话,就能让黄道周躲过这场大祸!
汪克凡派了一支小部队,保护着傅冠,当天下午就赶往福建。临行之前,傅冠犹豫再三,又找到花晓月,客客气气地请她指点,有什么办法把黄道周救出来。
花晓月表示非常遗憾,声称黄道周在劫难逃,无力回天,不过施琅正和黄道周在一起,此人很快就会返回福建。
……
恭义营攻克东乡县后,派出几支小部队大张旗鼓,和抚州义兵一起北上,摆出一副攻打省城南昌府的架势,暗中却积极准备南下。
抚河一战,汪晟偷营劫寨大获全胜,击溃了金声桓的先头部队,金声桓被迫调整部署,从赣州又抽调了两万人马北上,恭义营也获得了宝贵的休整时间。
在战后总结中,恭义营将士主要有两个收获。
第一,统一了对各种条例规定的认识。按照恭义营的规定,无论行军战斗多么辛苦,晚上都要修筑坚固的营寨,有些士兵对此颇有怨言,但通过绿营兵被偷营劫寨的反例,大家对辛苦的土木作业不再排斥。
第二,各兵种之间的配合还要加强,尤其是骑兵和步兵之间,在这次战斗中互相脱节,使得清军形成了一定的抵抗,未能全歼敌军。这主要是因为西凉骑兵刚刚加入恭义营,和步兵之间还没有形成默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残明 第三十三章 呆在抚州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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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义营在抚州一带逗留不动,引起了一部分将领的不安。
进入江西之后,恭义营一直是打了就走,寻找清军的薄弱环节下手,才能从容转战,始终占据主动。但是,恭义营和抚州义兵会师之后,在抚州府已经呆了二十天左右,金声桓不断调兵遣将,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不断向中间挤压,形势又变得险峻起来。
抚州位于江西省中部,属于兵法上所说的“四战之地”,恭义营只占据了几座县城,府城还在清军手中,金声桓的六七万大军从几个方向压过来,守无可守。
吕仁青和滕双林对此很是担心,找到了汪克凡。
“云台,我们不能继续留在抚州,应该动一动了。”滕双林说道:“乐安县已经失守,鞑子的前锋逼近宜黄县,再不走就被关门打狗喽!”
“好啊,我正准备走呢,就等揭军门那里征调船只。”汪克凡胸有成竹。
吕仁青问道:“云台兄,你要去鄱阳湖还是建昌府?”
如果乘船顺抚河北上,进入鄱阳湖当然天地开阔,但是那里有清军的水师,南昌府还有重兵把守,恭义营很难冲破清军的防线。如果沿抚河逆流而上,就是与福建交界的建昌府,难道说,汪克凡要去福建?
“都不是,我要再回吉安府。”汪克凡的最终目标是汀州,不可能北上,直接进入福建却会打草惊蛇,只能杀回吉安府继续调动清军。
滕双林和吕仁青对视一眼,很不理解。
“云台,我和仁青老弟商量过了,要么尽快南下救援赣州,要么去饶州府跳到鄱阳湖以东。再回吉安府恐怕不妥……”
滕双林的方案自有道理,趁着清军的包围圈还没有合拢,恭义营南下救援赣州,自身也安全得多。退而求其次,可以向东北进入饶州府,和刚刚反正的饶州守将潘永禧会师,也能暂时避开清军的锋芒。
而去吉安府,就还处在清军的包围中,一路上的风险先不说,就算再次打下吉安府。也肯定守不住——这么做的意义何在?难道要退回湖广么?
“二打吉安府,就是要把清军调动起来,让他们摸不着头脑。”汪克凡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要通过往来穿插,把清军主力往北调。往西调,离汀州越远越好。
算算时间。离隆武帝汀州遇难还有一个月左右。马上就到最后的冲刺阶段,赣州前线的清军已经被调走了三四万人,汪克凡耐心留在抚州,就是等他们北上。
“云台,我们这样跑来跑去的,总不是个长远之计。”
滕双林不理解汪克凡的用意。但看他拿定了主意,也不敢多劝。打仗嘛,总有个战略目的,这样子来回流窜。部队会越来越疲惫,只要一招不慎,就是全军覆没……
恭义营的将领猜不透汪克凡的意图,金声桓也同样猜不透。
恭义营进入江西之后,金声桓一开始摸不清他们的虚实,一度以为就是一伙竖旗造反的抗清义兵,但连着吃几个大亏,他经过多方打探,终于搞清了对手是谁。
汪克凡,这个名字他非常熟悉,没想到当初一个小小的把总,竟然成了足堪匹敌的对手。
胜败乃兵家常事,金声桓连丢了几个县城,但并没有伤到元气,吉安府失守问题也不大,反正高进库是江浙绿营,死光了他也不心疼……但是,抚河一战被偷营劫寨,却把金声桓打疼了。
这一仗伤亡惨重不说,关键是损失的铠甲太多了,刀枪没了容易补充,铠甲却价值昂贵,制作困难。士兵没了铠甲,战斗力差的不是一个等级,虽然战后收拢了几千名溃兵,但这支部队基本上也废了。
更重要的是,被恭义营这么一搅和,江西各地处处冒烟,抗清义兵此起彼伏,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形势了。
按照金声桓原来的计划,要仅凭自己的兵力拿下江西全省,在满清主子面前好好露回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份功劳足够他升为提督……江西战局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让他很被动。
金声桓只好暂缓攻打赣州,先全力剿灭恭义营这个心腹大患。
恭义营最让他头疼的就是流窜不定,往往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力,吉安府一战他以为十拿九稳,不料对方能攻破坚固的府城,轻易跳出了包围圈。这次包围抚州府,金声桓一不小心,在抚河边又吃了个大亏,变得更加谨慎。
他调集重兵支援南昌府,征集数万百姓挖掘深壕,防止恭义营再次窜入江西北部,又从赣州抽调两万人马,赶往建昌府封堵东南方向,自己则带着两三万主力,从西南方向杀往抚州府。
按照恭义营的风格,应该很快向清军兵力薄弱的地区转移,金声桓打算把他们逼出江西,不管去福建还是浙江,都交给博洛的八旗兵处理。但是,恭义营却在抚州逗留不走,令金声桓喜出望外,只要再给他两三天时间,就能完成对恭义营的合围,连突围逃窜的机会都没有。
这明显违反常理,恭义营冒着巨大的风险,一直呆在抚州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手下送来一个惊人的情报,汪克凡派出一支骑兵,去福建邵武府救出了傅冠一家人,其中就有汪克凡的岳父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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